四面佛—— by苏二两
苏二两  发于: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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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几点?什么地方?”白三秒做出夸张的疑惑,“这位先生,我都不认识你,鬼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要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找到这来。”游书朗从樊霄手中接过烟含在嘴里,轻轻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樊霄会意,划了火柴送上火苗,在游书朗白皙的皮肤上映出一团暖色。
若不是白三秒知道樊霄对游书朗的真实心意,他会认为对面的两人关系极铁,不但一唱一和,还默契十足。
“泰国人真他妈会玩。”白三秒低声嗤笑。
游书朗吐了烟乜他,白三秒扁扁嘴:“有证据就拿出来啊?”他忽的放下二郎腿,探身盯着游书朗,眼神放肆,“不过你总得告诉我,我那天晚上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他的目光从游书朗的脸上慢慢游走到下身,下流的话还没出口,脸上就盖上了樊霄的大掌,猛一用力,将他推回了沙发深处。
“你他妈…”
白三秒刚要炸庙,抬眼就看到了樊霄暗沉沉的目光,忽然脑子里白电一闪,想起了施力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惹谁都行,就他妈别惹樊霄,他能笑着玩死你。
撇嘴啧了一声,白三秒收了戾气,无赖似的说道:“你不是问我那天晚上在哪里吗?好,我告诉你,我在情人的被窝里,用不用找她来给我作个证啊?”
“不用。”游书朗将烟蒂按在啤酒罐上,“既然你不想解释,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骤然站起身,高大的身材形成了威压,白三秒一惊,本能的向后缩了一下身子。
而游书朗的目标并不是白三秒,他两步越至站在壁角的助理身旁,通身蓄力,抬手去抓男人的臂膀。
那人魁梧,身材要比游书朗大出一号,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见人来袭,他匆忙防御,只是游书朗占了先发制人的优势,又是趁人不备突然出手,凌厉迅捷的动作自然让人防不胜防。
如同钳子一般的手指沿着男助理结实的肩臂迅速下滑,滑至手腕,游书朗大力一扣,猛然翻转,将他的右手反剪在了背后。
像是变魔术一样,他左手一垂,一副手铐滑落指间,拿着手铐在男助理的腕子上一磕,钢齿迅速合拢。又猛然发力,将男人向前推了半步,另一只手圈利落地扣在了敲进墙壁支撑巨幕电视的铁架上。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从发作到结束也不过一分钟左右。
无视男助理的挣扎,游书朗撤回身子,他抬手弹了弹袖口莫须有的灰尘,翻起眼皮冷淡地看向白三秒。
“你…你要做什么?”白三秒瞄了一眼门口,估算了一下逃出去的距离。
“刚才说了,我给了你机会解释,既然你不解释,那我就当你认下了那天晚上的事是你做的。”他坐回沙发,堵住了白三秒的离开的路线,“所以,我要讨一讨公道了。”
白三秒深深地看了一眼樊霄,腮角微动:“讨公道?怎么讨?要钱?”
樊霄也看向游书朗,只见他又倒了一杯酒,透明的水晶杯子贴上薄唇,褐色的液体湿润了隐隐的淡红伤口。
“一报还一报,你怎么对我的,我他妈就怎么还给你!”
樊霄惊讶地看向游书朗,眼中压着显而易见的不解和不易察觉的怒意。
“什么?!”白三秒的屁股移了三丈远,“草泥马的,说什么呢,我是……”
“三少!嘴巴放干净点!”樊霄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将紧随其后“直男”消弭无踪。
他站起身,从酒桌上拿起了白三秒的电话,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三少,你电话一直在闪,先接电话,平复一下心情,然后我们再谈。”
白三秒眼中已有怒意,面对樊霄的威压毫不示弱:“樊霄,这事怎么他妈谈啊?你倒给我分析分析!”
樊霄将一直闪着施力华名字的电话塞入白三秒手中,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俯下身,深深的盯着炸毛的男人。
“我的分析就是,说实话,对大家都好。”他背对着游书朗,又与白三秒离得极近,瞳孔一动,做了一个看手机的眼色。
白三秒分神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然而气头上的他并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樊霄无奈地笑了一下,双唇开合,在他面前无声的说了几个字,不出所料看到了一双瞬间明亮的眼睛。
撤开身子,樊霄又恢复冷面:“三少,大家时间都不多,你真的不想解释解释吗?”
白三秒极不耐烦:“草,等我接个电话。”
他接通了电话,紧紧地扣在耳朵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嗯了几声便挂断了。
手机再次被扔在桌上,他吊儿郎当交叠双腿,又拽成了二五八万的样子。
“行,这事我认了,是我干的。想要什么赔偿,提吧,但你刚才说的那个不行。”
“为什么那样做?”游书朗的声音隐含恨意。
“嗑了那个东西,燥得慌,身边又没人,见到你长得还行,就…那啥了呗。”
“你随身带着乙醚?”游书朗咄咄逼人。
“啧,”白三秒歪了一下嘴,“个人爱好,不行吗?”
他晃动着双腿:“说吧,要多少钱?”
游书朗双肘撑在膝头,手指紧紧交握,浑身散发着深戾淡漠的气息。他一寸一寸地抬眸,眸光幽深暗炙,翻滚着令人心惊的波涛。
“我不要钱。”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脱下了身上的夹克后,他开始解衬衫袖口的扣子。
白三秒晃动的腿蓦地停了,屁股向后挪了挪,目光中泄出忐忑与惊悚。长吞唾液,他看了一眼樊霄,硬着头皮斥道:“你刚才说的可不行!”
游书朗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笑,渗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放心,我下不去嘴的。”
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他说:“10分钟。我只揍你10分钟。”
“什…什么?!你要打我?”白三秒的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皆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没待游书朗动作,樊霄轻轻地挡了他一下,漫不经心的男人将一支烟抛进口中衔着,含混却披靡的说道:“你歇着,我来。”
他起身脱下羊毛大衣,冲游书朗轻轻一笑:“10分钟,你给我计时。”
言罢,便将还在愣怔中的白三秒拉进了豪华包房中的独立卫生间。
砰!门被关上,里面响起了鬼哭狼嚎。
游书朗望着那扇门,投射出去的目光中一点一点地软化柔和,慢慢地揉进了一束光芒。

“我草!樊霄,你他妈的…真揍啊。”
白三秒的嘴被手掌捂着,后半截的话只剩呜咽。将他压进壁角的樊霄带着满分歉意低声说道:“做戏做全套,辛苦三少了。”
“松开手!我他妈不干了!” 白三秒身娇肉贵,挨了一拳已经眼冒金星,他晃动着脑袋,意欲挣脱樊霄的巨掌,“我他妈谁的面子也不卖了,出去都给你们抖落个干净!”
樊霄却也不急,一手按着胡乱挣扎的男人,一手拿出手机按亮屏幕,乍现的光线中是一张性感尤物的全身照。
照片怼到白三秒面前,樊霄慢悠悠的说道:“三少,小不忍则乱大谋,Ann你不要了?”
照片中丰R肥T的女人叫Ann,是东南亚著名Yan星,多少富豪重金难求春宵一度,白三秒这种级别的富二代生出这样的念头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你真能帮我联系上她?”挣扎的动作渐缓,白三秒的脸庞被樊霄捏得有些扭曲,“和我睡一晚?”
“陪你喝喝酒,至于她想不想和你睡,就要凭三少你的本事了。”
白三秒的眼珠子贪恋的掉在手机上,照片中优越的曲线沸腾了他的血液,怒意和火气像被冲进马桶的污秽,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英勇就义一般闭上了眼睛,送出豪言壮语:“来吧,揍我。”
自男人眼皮垂合的那一刻,樊霄脸上的歉然便替换成了厌恶,一双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散漫也森冷。
“三少,那我就捡着露在外面的皮肤来了,效果好,你也少受苦。”
“得罪了。”男人眼周肌肉紧缩,照着白三秒的脸颊重重挥出一拳。
足以穿透钢筋水泥的嚎叫,顿然响起……
拳头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与变了调的呼痛声交缠在一起,白三秒蹲在卫生间的角落将头埋在了裤裆中。
“樊霄,樊总,樊爹,可以了,不是说就打十分钟吗,我他妈感觉已经挨了一辈子揍了,你再打下去,我就要见阎王了。”
樊霄扯着脖子拉起白三秒,用力将他掼到墙上,荷尔蒙爆燃下的目光像盯着猎物的鹰隼一般锐利冰冷。
“三少,”他紧了紧抓着男人领口的手,浅浅地无声地勾起唇角,“一会儿记得叫得大声一点啊。”
“你要做什么?”已经肿成猪头的白三秒浑身颤抖,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你不是说…就是做戏吗?我劝你清醒一点,我们白家…白家也不是吃素的…”
“嘘…”樊霄单指竖在唇中,眯起的眸子透露出危险的气息,神情也随之似癫似狂。
笑容逐渐扩大:“叫就好了。”
来得快去得更快,笑容一收,樊霄由疯转戾,提起拳头就向白三秒砸去!
“我去!你疯了?…我草!”
撕嚎声填满每一寸空气,白三秒双臂护头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他几乎缩进了角落,将身体团成了一个颤抖的球。
然而,预估的疼痛却没有来袭,等了很久,他缓缓地从球中探出了脑袋。
入目便是一只握拳的手,垂在樊霄身侧。此时拳骨已经淤血肿胀,薄薄的皮肉翻张着恐怖的伤口,正一点一点的慢慢渗出鲜血。
白三秒一惊,抬头又去看头顶的墙面,洁白瓷砖上的血印子清晰可见。
“你…你这是干什么?”蜷缩的男人战战兢兢的问道。
樊霄缓缓下蹲,与白三秒海拔齐平。他用未伤的手翻出烟抛在嘴里,扬唇轻笑,近乎邪肆。
他举起伤手,在眼前端详,幽幽地说道:“你说他会不会心疼?”
“……”
“你说我这回向他讨点什么呢?三少是情场浪子,给点意见?”
耀目的白炽灯从头顶倾泻,越发璀璨的光芒越显得男人脸上的癫狂更重。嘴角和眼睛都弯出弧度,却没有丝毫温度,那笑容好似毒刃上反射的光芒,熠熠生辉却也极致阴毒。
“惹谁都行,就他妈别惹樊霄,他能笑着玩死你。”
施力华蹩脚的中国话再次在白三秒脑中响起,他瑟缩了一下,在这句话的后面打上了对号。
如今,白三秒极其不想与樊霄纠缠,快速的摇了一下头,给出了答案:“我不知道。”
樊霄轻啧,一副惋惜的神情,他在蜷缩的男人肩头拍了拍,淡漠的道了声谢。
“辛苦了三少。”衔着烟站起身,假意看了看表,他的唇边蓄着一抹肆意,“现在才到十分钟。”
在樊霄转身离去的背影中,白三秒打了一个寒战,第一次同情起游书朗来……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樊霄与游书朗撞上了目光。
缓步而来的高大男人衬衫的扣子松了,头发也散在额前,看起来有些散漫的痞态,倒是更加英俊了几分。
衔着烟,他走近游书朗,微微沉身,笑着说:“游主任给点支烟?”
樊霄表情颇为欠揍,游书朗面上也沾了一点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桌上摸起火机,啪的按下,送了火苗过去。
樊霄双颊紧收,就着火深吸了一口,榨干了烟草中的快乐,缓缓吐出了白雾。
他端起游书朗的杯子,一口饮尽其中的酒,拿起大衣,挂在臂弯中:“走吧。”
“等一下!”游书朗一把拉住男人的腕子,蹙间收紧,问道,“你手怎么了?”
伤手轻轻挣开桎梏,另一只手扣住了游书朗的肩膀,樊霄揽着他往门口走,边走边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刚刚揍那瘪三的时候,没留意碰到墙上了,没大事,不疼。”
游书朗眉间的纹路更深,扫了一眼翻着皮肉的拳骨,简语定夺:“去医院看看。”
临出门,他偏头扫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门扉半掩,能看到白三秒的半片身子。
猪头青紫,那人坐在地上,竟然也在看他。
只是…遥遥相隔的目光中带着的是…怜悯?
脚步移动,伤痕累累的半片身子渐渐从视线中消失,游书朗垂下眼睑,掩去目中的疑惑之色。

滴滴滴,樊霄按下门锁密码的时候,游书朗礼貌地错开了眼睛。
最后一个数字亮起,门锁弹开,樊霄用仅存的那条好手拉开了入户门。
“游主任今日莅临陋室,真是蓬荜生辉。”
随门开启,室内外空气交融,丝丝缕缕木调香味交缠而出,轻轻地搔了一下游书朗的鼻腔。
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是哪里呢?
“想什么呢?进来啊。”樊霄站在门厅等他,双眸在困乏的午夜亦装着炯炯光芒。
游书朗犹豫了一下,迈步走进了房间。樊霄因他伤了手,还伤得不轻,横断型掌骨骨折,刚刚在医院做了固定、上了夹板,如今诸事不便,有些忙自己不能不帮。
入户门缓缓关上,门板闭合,最后的缝隙消失时,像切断了希望的光。
未伤的手指灵活,啪的一声,门已反锁。
樊霄面上隐有兴奋,贪婪的目光锁定游书朗的背影,俊眸微眯,猎物入瓮,应该怎么玩呢?
“你右手不能动,有什么不方便的和我说,我来帮你。”
樊霄伤了右手,好似左手也患了通病,他口上说“没什么需要你帮的”,实际上却连一件外衣脱得都不利索。
游书朗走过去,帮他脱了外衣和西服,男人的臂展颇长,与樊霄挨得并不算近。
两个人从门厅步入客厅,樊霄开了灯,次第亮起的光线不算明亮。
这房是樊霄租的,新建成的高档公寓,家具用品一应俱全,黑灰色调,简约硬朗。
屋子很空,个人用品很少,一眼望去,与没有人气的样板间无异,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实木桌上,屏幕黑沉。
樊霄目光一紧,随即舒眉缓笑:“知道我为什么要租这里吗?因为从阳台看出去的风景很美。”
游书朗顺着话音看向窗外,樊霄借机走到桌前,滑动鼠标。暗沉的屏幕解封,跳出一张带着遇望的男人的脸,与此时看着沉沉暮色的人一模一样。
鼠标落在叉号上,樊霄关了行车记录仪录下的视频,大掌一压,合上了电脑。
从始至终,从容不迫。
“从这里能看见万风山,可惜现在是夜里,只剩下山影。”
灼人热浪打在耳后,男人的体温从身后侵入皮肤。贴得太近了,近到樊霄只需一揽便能将游书朗圈在怀中。
若是从前,以游主任的手段会巧妙的化解这种尴尬,可如今,樊霄在他心里算得上关系亲近的朋友。
游书朗的朋友不多,樊霄又是其中最特别的那个,沉稳老练、处事得当,又会撒娇耍贱,黏黏糊糊的往人身边贴。
听说从小被娇宠着养大的孩子,更热情黏人,常常会用肢体接触表达善意。
不像自己,圆滑之下,是被艰辛磨砺而来的疏离性子。
游书朗不愿承认,他有时是有些宠着樊霄的。那些恰到好处的赖皮和无条件的回护,让他常常感到无奈又窝心,想冷硬处理又狠不下心来。
可,宠与宠又是不同的。游书朗宠陆臻是无条件的宠,宠樊霄却框定在了一个范围内。
他轻啧一声,抬手推开了樊霄的脑袋,驱逐了炽热的气息。
男人的脸子有点淡,是警告的意思:“你睡前一般都有什么活动?有什么是你单手不方便做的?”
“还真有。”樊霄笑得窘迫,“刚刚试了一下,左手解不开衬衫扣子。”
“嗯?”游书朗视线下垂,看到樊霄衬衣领口处新抓了几道皱褶。
“要不,劳驾游主任帮帮我?”樊霄向前凑了一步,略略扬起下颌。
“草。”游书朗退后,调转方向坐到了沙发上,优雅地交叠双腿,冷睨,“又不是两只手都残了,自己解。”
这样傲气凌人的游书朗平日是见不到,樊霄爱得紧,他笑了一下恣意地坐在了沙发前的矮几上,用左手挑着扣子去解。
两人都是逆天长腿,相向坐着,樊霄又不老实,膝盖偶有摩擦。白炽灯下,瘦窄的西裤禁欲又撩人,黑色条纹与银灰暗格轻轻挨蹭,隐晦的勾缠出丝丝落落的痒。
蓦地,黑色条纹避开了很远,游书朗翻起眸子,骂了一声“废物”。
樊霄扣子解得不顺,长指下压、翻起、旋转,已经滑出扣眼一半的水晶扣子又滑了回来。
“过来。”游书朗嫌弃的冷言,“低头。”
高大的身体压近,在身前投下一片暗淡的阴影,一点一点盖上游书朗的身体,直到没过了他的发顶,此时,樊霄与他近得只隔两拳。
游书朗的指尖挑开第一颗扣子的时候,听到樊霄幽幽地喟叹:“还是游主任疼我。”
“闭上嘴。”白皙的耳尖泛起一抹红,细心的樊霄察觉游书朗的呼吸乱了瞬息。
缓缓咬紧牙关,樊霄有了反应。
两人离得很近,樊霄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游书朗脸上游走,他看起来有一点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乌,却还是难掩英俊。
游书朗属于符合大众审美的帅哥,单论长相偏于文雅,但他性格强势、气质清冷,不但中和了文雅的面相,还让他看起来颇不好惹。
目光寸寸下移,落在了唇上,那里的伤口已经淡得只剩不明显的红痕。曾经激发出樊霄寥落悔意的伤口,此时火上浇油一般的让他下身隐隐发疼。
只要微微倾身,便能吻上那两片唇。樊霄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它的美味,很软很弹很好欺负,任人欺凌索取……
扣子已经解开了一半,游书朗眼尾压着漠然,动作从容,波澜不惊,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何错开了目光,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具极具魅力的身体。肤色健康,肌肉紧实,线条刚硬流畅,健硕的胸膛像被衬衫束缚了多时,扣子刚刚弹开,便迫不及待地贲张而出。
未有任何动作却带了七分诱惑。
游书朗是gay,且身心正常,即便意志坚定,也难免不受其扰。
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指尖的动作极轻,避免一切与樊霄接触的机会。
扣子解至胸下,再往下便是腰身,壁垒分明的腹肌已隐约可见,线条利落,肌肉精健,暗含力量。
不似游书朗的衬衫多为宽身大版,樊霄的衬衫量体裁衣,紧贴着皮肤,越至腰身越窄。解开一颗扣子,指尖向下一滑,即便十分小心,游书朗也避无可避地碰到了樊霄的身体,指下的皮肤柔韧锋锐,热烫得惊人。
睫毛一抖,游书朗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在这时樊霄的身子蓦地压了过来,大张手臂像要将他箍进怀里一样。
宽肩厚脊,压迫感十足,游书朗本能的去推,搭在扣子上的那只手不得已只能覆上滑腻坚实的皮肤。
这手感…游书朗脑子轰然炸开。
“做什么?”他在樊霄耳测几近低戾。
结实的腰腹在掌心又蹭了蹭,樊霄才缓缓起身,他的那条好手拿着窗帘遥控器晃了晃,有点兴奋的说道:“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原来是在你身后的沙发缝里。”
男人眼尾勾着弧度,语气似带着哄,看似柔和亲切,实则视线幽深。
“游主任,”他叫,“还有两颗扣子没解开呢。”

第30章 玩不了直男游戏
(解锁后一些读者看不了,我重新发一下,看过的亲自行跳过一下,我马上发下一章。)
游书朗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依旧浑身不自在。
入目皆是黑暗,连夜里的残影都看不到。
窗帘厚重,足有三层,隔绝了一切光源,莫名的,感觉与樊霄很搭。
游书朗伸手在床头摸了一圈,才将窗帘遥控器握在手里,按了一下开始,又按了一下暂停。
窗帘缓缓拉开了一个缝隙,如水的月光瞬间倾泻进来,给这间陌生的卧室镀上了一层明华。
游书朗睡在了樊霄家里的客房。
半个小时前,樊霄看着站在玄关打算离开的游书朗,表情恳切。
“书朗,现在太晚了,等你折腾到家,天都要亮了,再说,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这里又不好叫车。”
他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光线顺着真丝面料一滑而下,像涌动的粼粼波光。
衬衫的最后两颗扣子是樊霄自己费劲巴力解开的,他当时解得很慢,拇指偶尔在壁垒分明的腹肌上滑动,若不是另一只手捆着夹板,游书朗会将此种行径定义为挑逗。
“你睡客房,自打我搬进来客房还没人睡过。”樊霄走近,语中带了点缠人的黏糊,“明早还得麻烦游主任送我上个班,早高峰时最不好叫车。”
“明早我可以开车来接你,樊霄,我不太习惯留宿在别人家。”游书朗拒绝。
“客房有独立卫浴,用品和床品都是新的,你就当住一晚酒店。”
游书朗盯着樊霄,发现他的伤指在夹板中动了一下,又想起了医生的嘱托,最后只能无奈应下。
樊霄将一杯红酒推到游书朗面前,手指探进了温热湿润的一团水汽中。
游书朗刚刚洗过澡,浑身散发着暖融融的湿气,冷白的皮肤上晕染了一层薄红,睫毛湿漉漉的,整个人有些温软的意思。
与樊霄同款不同色的睡衣穿在他的身上,风情却是别样。
黑色衬得樊霄深沉,透着一点优雅的危险;香槟色倒在游书朗的冷峻中添了一点柔软缱绻,看得樊霄心驰荡漾。
游书朗抬起被水汽浸湿的鸦羽,看了一眼樊霄:“你手上有伤,不能喝酒。”
“知道,只给你倒了。”樊霄坐在游书朗身边,偏头看他,琢磨着怎么邀功。
“今天算是出气了?”他问。
沉重的睫毛垂下,游书朗缓缓喝了一口酒。
“我觉得应该不是白鹏宇做的。”他看向樊霄,下颌凌厉的收紧,“应该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迎着游书朗的目光,樊霄依旧镇定自若,“你不是顺腾摸瓜查出来的白鹏宇吗?难道找错人了?如果不是白鹏宇,他为什么要认?”
暗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晃动出流丽的霞色,游书朗缓缓而言:“有些事情我也没搞清楚,只是…只是觉得白鹏宇不像一个能猥X同性的人。”
“他们这些公子哥向来男女通吃的。”
游书朗没办法直言这是一个男同的直觉,只能轻轻点头:“我知道。但他的神情看起来真的很抵触TXL。”
“但他那晚醉了,一个醉鬼,还能用什么标准来衡量?”
游书朗的后脊靠上椅背,微微仰头,轻轻的无奈的吐出一声“也对”。
樊霄知道怎么把控话题,他像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关切:“你若是心里还有疑惑,我们就继续查下去。”
喉结滑动,游书朗吞了一口酒,被水汽蒸得殷红的唇上叠了新色,更添惑色。
“再说吧。”淡淡的眼波在向樊霄看去时换成真挚,“不管怎样今天都要谢谢你,樊霄。”
他垂下眸子,轻轻一笑,语中似有叹息也有感激:“说真的,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护着我。”
樊霄的双目骤然一深,丝丝落落生出了悔意。向来巧舌如簧如他,如今却半晌无言。悔意之后竟还添了心疼,轻飘飘的一句话,到底掩盖多少心酸?
“你不会是想要哭吧?”游书朗睨他,笑着“草”了一声,“樊霄,别他妈和大姑娘似的,你知道我们单位里的女孩私下怎么议论你吗?”
樊霄压下外泄的情绪,不走心地问道:“怎么议论?”
“说你是腹黑阴郁型男主,若是被你缠上,没什么好下场。”游书朗玩味的靠近俊朗的男人,“你说她们要是知道你幼稚又黏糊,动不动还红眼睛,会作何感想?”
这是游书朗第一次主动靠近樊霄,他眼中带笑,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樊霄看得有些魔怔,幽幽地轻问:“我不管她们怎么想,只想知道你怎么想?”
“我?”游书朗撤开身体,一口饮了杯中酒,潇洒地在樊霄肩上拍拍,“我现在只想去睡觉。”
他起身向客房走去,临近门口逆着光线回头,一贯平淡的眼底染上了一丝温柔:“晚上要是有什么需要,叫我。”
游书朗睡不着,起身靠着床头半坐。他想抽一支烟,又守着客人的礼数放弃了。
他想到樊霄的伤手,虽然口服了消炎药,医生说晚上还是有可能会发热。
游书朗自小就有照顾病人的经验,知道夜里容易高热,他犹豫了一下,起身推开了门,向樊霄的卧室走去。
樊霄的家里伸手不见五指,就像一个冰冷的深穴。游书朗用手机照明,寻了一盏壁灯打开,昏黄的光线侵入厚重的黑暗,驱走了令人不适的盲夜。
樊霄的卧室与客房相对,游书朗走到门边,举手本想敲门,片刻后又缓缓放下。
指尖轻轻一推,卧室门悄然划开,昏灯的幽光溜了进去,在门口的地上开了一个淡黄色的梯形小窗。
床上的人沉入被衾之中,从游书朗的角度只能看到乌黑柔顺的头发。展步行至床前,樊霄仰面睡着,光线不明,看不清他的眼睫是不是动了一下,倒是睡得不安稳的样子。
手指轻轻放在男人的额头上,指下是一片热汗,随之他听到了一声压抑的低喘。
“怎么了,不舒服吗?”游书朗微微沉身,目有忧色。
樊霄睁开了眼,他的面容隐于被稀释了的黑暗中,晦涩不清的神情,却带着露骨的侵略感,微掀的眸中亦涌动着令人看不懂的狂热。
“是很不舒服。”低哑的声音搅动着暗夜中隐匿的危险,“游主任不是说可以找你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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