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 by苏二两
苏二两  发于: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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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隐火从游书朗身体中烧了起来,他从不知道自己竟会被这样强悍的男人勾起欲念!
愈是难驯,愈想执鞭让他臣服!
酒杯空了,两个男人舛息着对视。
樊霄将唇边的杯子推开,刚想俯身贴过去,游书朗便先一步退开了身子。
退得很远,他垂着眸子问道:“手什么时候好的?”
樊霄一怔,转而无奈笑道:“原来生的是这气啊。”
他垂头看看自己的夹板:“怎么发现的啊?哦,我刚刚开门拿浴袍时用的是右手?”
草,他有些懊恼,大意了。
“也没多久,就两三天。”
“耍我很好玩?”游书朗转瞬便将不该有的邪念驱逐干净,冷面问,“还是我廉价的服务让樊总很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的。”樊霄落下眼睫,脸上摆出淡淡的落寞,“确实是有心骗你,我七岁之后再也没有谁这么用心地照顾过我,怪我太贪心了。”
游书朗沉默了片刻,见樊霄在摘夹板,他走了过去,拂开了男人看起来极不灵光的左手。
“喜欢我照顾你?”
语调很轻,无端听出了危险。
樊霄下意识的向后仰,却也退无可退。
“那我来帮你摘吧。”
游书朗猛然用力,反剪了樊霄的右臂将他压入逼仄的角落,手上几个轻挑,便将夹板卸了下来。
塑料板子在脚边砸出一声响动,游书朗俯身在樊霄耳边低语:“刚刚施力华打你电话不通,便打给了我,你猜他和我说什么?说你16岁的时候参加左手电竞,拿了第、一。”
话音刚落,游书朗利落地抬脚,用脚尖在了樊霄的右腿后侧的膝弯处重重一磕!
缺少了一侧的支撑,樊霄猛然单膝跪地。他双手撑在地上,显得有些狼狈,却勾起了唇角,顺势委身坐在地上,抬头仰视站在身前的男人。
“游书朗,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有耍你,也没有轻贱你的意思。没错,我就是想让你围着我转,想让你的眼里只有我。”音调愈沉愈缓,“你说,这是为什么?”
心头一颤,游书朗缓缓蹙眉,他与樊霄对视,眸色渐深、复杂难懂。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男人转身:“明天箱子你拉,资料你整理,现在起来睡觉。”
而他身后,樊霄掀起唇角,幽深暗炙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背影上,寒意与炽烈交互翻滚,疯狂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好啊。”他轻轻地答道。

第42章 带你找男人
论坛又开了两天,最后在绚烂的三角梅树下照了集体合影,天南地北的方言互道“再见”,一场行业盛会落下帷幕。
“游书朗。”樊霄唤人。
修长挺拔的男人转身,站在火红的花束前望了过来。
不知是谁拉扯了谁的色彩,晚霞和花枝都娇艳得灼眼,衬得游书朗那声轻轻的“嗯?”都带上了芬芳的流彩。
闪光灯一闪,他的身影定格在樊霄的手机中。
很好看。勾的樊霄不知要看手机里的人,还是已行至面前的人。
“在搞什么鬼?”游书朗问。
樊霄拂去落在游书朗肩头的花瓣,忽略了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参加论坛总得合个影,回去也好交差。”
拉着游书朗转过壁角,隔绝了鼎沸的人声,在火红的三角梅前,樊霄举起了手机。
“张工和刘工呢?一起吧。”
“我给他们放假了,明天修整一天,让他们好好逛逛S市,后天我们返程。”
相机框住了两个人,游书朗微微别开脸:“我不怎么喜欢照相。”
樊霄的笑容骤冷,游书朗与陆臻的那张合影隔空刺了他一下。
“不喜欢?那就不拍。”樊霄收了手机,扔了一颗烟到嘴里,无视不远处禁烟的牌子划燃了火柴,收腮深吸,嘬出了暗红的光点。
“游主任喜欢什么?”一口白雾缓缓吐出,“男人?”
樊霄哧哧的笑,然后扬声:“那今晚我就带游主任去找男人怎么样?”
游书朗神色一顿,缓缓与樊霄对视,脸侧晃动的花枝都没有柔和他眼中的犀利。
“好啊,很期待。”冷淡的声音,在妖娆繁华中一闪即逝。
“蓝宇”是S市著名的同性酒吧。
晚上十点,装点门楣的霓虹都散发着欲望的气息。
没要包房,樊霄与游书朗只坐了卡台。樊霄穿着黑色休闲服,胸前的logo昭示着不菲的价格;游书朗依旧宽身白色衬衫,只是蜷起了袖口,喉下的扣子松了两颗。
变幻的灯光,暧昧的气氛,狂躁的音乐,震动的重音每一下都似在敲动心房。
樊霄和游书朗的外形太过出挑,即便坐在角落,也吸引了不少明里暗里的目光。
樊霄眼皮子半合半睁,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可身形却不松散,自成一派慵懒。
他一直瞄着身侧的游书朗,那人左手指间夹烟,右手勾着酒杯,嗜烟好酒,冷峻的气质中融入了一份颓靡。偶尔看过来一眼,变幻的光线中眸光潋滟,实在荡得人心停摆。
“不是要给我找男人吗?人呢?”
轻飘飘的话散落在喧闹的酒吧里,被音乐稀释,像衔泥的春燕,轻轻划过便没了踪迹。
樊霄的笑容破碎了一瞬,牙间弹出一声轻啧,目光送远,抬了抬下巴:“这不就来了吗。”
一个年轻人提酒而来,身后是一片怂恿起哄的声音。年轻人并无忸怩之态,走至近前,用手指隔空在樊霄与游书朗身上连线:“你们,一对儿?”
樊霄挑眉,笑而不语。游书朗吞吐香烟,淡淡否认:“不是。”
年轻人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大大方方地问道:“那我能坐下一起喝一杯吗?”
樊霄的眼珠子在青年人身上扫了一遍,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与陆臻在身材气质上像了五分。
他放下交叠的腿,又变成了那个得体谦和的人:“你说呢,游主任?”
游书朗没回他,只是向沙发撇了一眼。
年轻人会意,他在两个英俊的男人中犹豫了一下,最后笑着坐在了游书朗身边,距离拿捏得算不上清白。
樊霄的耳廓中是自己磨牙的声音,面上却一派成熟男人的体面。简单的寒暄过后,年轻人提议玩骰子。规矩定得简单,猜大小,输了的喝酒。
玩了几轮,几个人互有输赢,樊霄和游书朗酒量都好,只有年轻人看着有些微醺。
假,忒他妈假了。
金马影帝看不惯拙劣的表演。
果然,年轻人的手指轻轻勾缠住游书朗的衣角:“有些喝不下了,要不游先生帮帮忙?”
樊霄靠入沙发,将烟咬在齿间,一条长臂搭上沙发背脊,指间翻转的火柴,晃出了扰人的哗哗声。
他觑着游书朗,见他对年轻人的骚扰并未表现出反感,甚至唇角泄出几分无奈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沿着杯口的边缘缓慢地划了一圈,继而端酒,翻手吞尽。
哗哗的声响骤然停止,樊霄从牙间挤出一声“草”。
他点了烟,偏咬着,躬身上前,笑容灿烂:“游主任真是怜香惜玉,所以,小兄弟以后的酒都是你喝?”
游书朗看向他,目光交锋,一团冰冷对着另一团冰冷。
“也可以。”游书朗点点头,“人家年轻,理应照顾一二。”
“确实年轻,看着比跟游主任合影的那个男孩儿还嫩。”
游书朗身子一滞,给空杯添了酒才淡淡回复:“开始吧,等不及替人喝酒了。”
樊霄握着骰盅的指节发白,在脑子里想了百来种狠草游书朗的姿势,才堪堪将心中的怒意压了下来。
樊霄玩骰子有一套,游书朗确实喝的很多。
端杯再饮,却被身旁的年轻人截了过去:“这杯我来。”
一饮而尽,年轻人颇为好爽的擦了擦唇角。落杯的同时,他靠向游书朗的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一家主题宾馆不错,可以打电竞、也可以看巨幕电影,游先生有兴趣吗?”
游书朗垂眸看着指间的烟,良久才带着笑意问道:“可以草你吗?”
年轻人身上像通了电,从脚跟一直酥麻到指尖,他轻轻点头,红着脸说:“包您满意。”
话落,他便被游书朗扣住了手腕,带着一起起身。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樊霄身上:“樊总,我先行一步,今晚就不回驻地了,你也换个地方吧,旁边的酒吧不错,听说美女如云。”
樊霄交叠着双腿,抬眸回以微笑,幽深的笑容在吞吐的白雾中隐约,看起来有点渗人:“不劳游主任费心了,祝你玩得开心。”
鞋尖偏转,让出通道。游书朗拉人从容而过,只留下一个幅度清浅的颔首。
烈酒熏人,樊霄倒了满杯,一个身段妖娆的男人贴了过来。
“哥,请我喝杯酒呗?”
纤长睫毛的扇动中,樊霄恶狠狠地厉声。
“滚!”

深暗的手机屏幕跳跃出一串泰文,频闪间震动得桌面嗡嗡作响。
烈酒从喉咙一路滑到胃里,过了最初的辛辣,樊霄才划开电话,放在耳边。
“办妥了?”他问。
面前有人影晃动,又一个搭讪的人。
眸子一挑,重压的厉色让面嫩的男生有些犹豫,樊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着话筒说道,“既然办妥了就报警吧。”
他起身,顺手拎起桌子上还剩大半瓶的昂贵洋酒,绕过酒台走到搭讪的男生面前,轻声问道:“你说我今晚会达成所愿吗?”
高大的男人英俊逼人,男生有点紧张,又不知他在问什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乖。”樊霄笑笑,将酒塞入男生怀里,空出来的手在他白皙的脸蛋上拍了拍,“比他乖多了,但我不喜欢。”
转身,他向深暗的甬道而行,晃动的光线打在他的背影上,显得诡异又孤独。
走过两个街口,樊霄便看到了闪烁的警灯,同游书朗离开的青年正被两位警察盘查。
“我没有偷别人的钱包!”青年绷紧脖筋,极力为自己辩解,“我去卫生间,这钱包就放在洗漱台上,卫生间里没有人,我就…我…,我是捡的!”
“你先别激动,我们现在也没有将你定性为窃贼,一切事情都要进行查证。”手中拿着一个男用钱包的警察安抚道,“现在请你配合我们去一下刚才的酒吧,我们调取卫生间附近的监控录像看一下,失主也在那里,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青年垂头丧气,用眼角看了一眼身旁的游书朗,小声嘟囔:“我真的不是贼。”
游书朗在他的肩上拍了拍,温和的说道:“去吧,把事情弄清楚。”
“能…留个电话吗?以后…”
“不了,我明天就离开了。”
青年又叹了一口气,落寞地转身与警察离开了。
再抬眼,游书朗看到樊霄抱臂靠在墙上,唇角的笑容欠揍。
“看够戏了?”
游书朗到口袋里摸烟,嘴里却先一步被樊霄塞了一根“胭脂”,男人的音色如夜风一样温柔醉人:“哪里敢看游主任的戏。”
游书朗就着他的手点了烟,深吸了一口,偏头吐了烟。他似乎有些疲惫,语中竟有几分讨饶:“别闹了樊霄,朋友一场,我不想和你闹僵。”
“闹僵?为什么?”樊霄迫近一步,“我日日菩萨似的供着你,游主任的心是铁石做的?感觉不到?啊,还是游主任怪我没给你寻个好的春宵伴侣?”
他一把扣住身前人的手腕,像刚刚游书朗扣住年轻人一样。
距离压近,缓缓低语:“你看我行吗?合格吗?”
并无任何震惊,听了这话的游书朗随烟雾吐出一声“草”,他对上那双阴郁的眸子,平静地说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樊霄将人骤然一拉,胸膛抵上了胸膛,微微俯身:“游主任,你看我行吗,可以做你的入幕之宾吗?”
游书朗将烟咬在齿间,腕子蓦地向下一沉,破开了樊霄手掌。他用力的拽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拉进了路旁的深巷,愤怒地掼在墙上。
双指擒住樊霄的下巴,迫使他对上了自己的目光:“我让你再说一次是在给你改口的机会,你他妈的还真又重新说了一遍。”
樊霄不反抗却反驳,笑着说:“我是真心想问这个问题,不需要你给的机会。”
“好,那我回答你,你不行,我看不上。”
“为什么?”樊霄一把拉住将欲离开的游书朗,咬着牙却笑着问,“我差哪啊?”
“差哪?”游书朗扣住樊霄的下颌,左右审视,“皮肤不够白,睫毛不够长,脸型不够柔和,另外………”他将烟咬在齿间,空出的两只手蓦地袭上樊霄的腰,在那截劲腰上摸了个够,才轻蔑一笑,“腰也不行,不够软。”
双手继续向下,粗鲁地抓上两团紧实的屯肉:“这里硬邦邦的,一点手感也没有。”
游书朗后退一步,摘了烟看着樊霄,下了最终的评定:“肤白貌美、身娇肉软,你符合那样?”
暗巷中的阴影盖着樊霄,他沉默了片刻,忽而轻嗤一声:“游主任的眼光和审美都不太行,我有必要给你纠正纠正。”
他走近几步:“或者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好让我知难而退,就像你刚刚带那个人离开,也不是真的要与他去开房吧?”
游书朗微微蹙眉:“你想多了。”
“行,就算我想多了。”樊霄将热浪喷在男人耳测,“刚刚游主任对我上下其手的时候,不也挺兴奋的吗?”
快速截下游书朗将要出口的反驳,樊霄言之凿凿:“男人最了解男人,你抵赖不了的。”
一直沉稳持重且掌控局面的游书朗第一次显出急怒,他深吸了一口烟,压了压情绪,抬眸对上樊霄:“我顾及着你我朋友的情分,一直不想将事情摊开来讲,既然你不怕撕破脸,那我就问一句,樊霄,你到底要干什么?是想和我上床吗?”
“想,特别想。” 樊霄自己都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点面皮发热。
得到答案的游书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好,我再问你,樊霄你是gay吗?”
“我…”
游书朗在樊霄怔愣间咄咄逼人:“正面回答我,你是吗?”
“…可以是。”
游书朗嗤地一笑:“樊霄,你就是想玩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同性起了心思,如果是我的原因,我很抱歉,但我向你保证,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引诱你,也自认没有做出任何引诱你的行为。”
不消细品,这话的意思明晃晃的摆在樊霄面前。
“也就是说,你对我从来都没产生过兴趣?” 樊霄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他单手支撑墙面,将游书朗拢在身前的窄隅,“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我发病吻你的时候,你硬了吧?刚刚你他妈摸我腰的时候好像也挺兴奋的!”
“那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游书朗的声音由戾转缓,“与爱无关。”
与爱无关!
樊霄的心脏像被谁执着鞭条重重地抽打了一下,他甚至慌乱的错开目光,不敢去看游书朗的眼睛。
支撑墙面的手臂被拂开,游书朗的话中带着很深的疲惫和无奈:“樊霄,你只是一时兴起,收收性子吧,回归正常,去谈个女朋友,这事就算翻篇了。我今晚不回去住了,明天咱们机场集合,以后…以后咱俩也少联系,只谈工作,不论私交。”
扔了烟,游书朗又深深地看了樊霄一眼,然后转身、扬手:“走了,樊总。”
行至巷子口只要三五步,披着街灯余晖的晚风缓缓入怀,也未能吹散游书朗眼中的落寞。
转过壁角,就是陌路。眸子被街灯点亮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的手腕被再次扣住!
“游书朗。”樊霄的声音不同往日的低沉,“你等等。”
无谓的拉扯,让游书朗蓦地怒了,他骤然反身,大声怒斥:“樊霄,你有完没完?你他妈要是想玩,走两个街口就是同性酒吧,凭你樊总的条件,有的是愿意陪你玩的!求你了,别他妈来烦老子!以后…”
“我爱你。”
逆着风的三个字清晰的传来耳畔,横冲直撞地截断了游书朗的话。
从震惊到审视再到认清事实,最后游书朗只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胡扯。”
樊霄走近,额头几乎与游书朗相抵,方寸指间都是两人的呼吸和温度:“游主任说是胡扯,那我就胡扯给你听听。我每天都想见到你,见到了不愿分开,见不到抓心挠肝;为了见你找了很多拙劣的理由,博海根本没有那么多工作要做,我也不喜欢游览什么湿地公园;我方向感差,但还不至于不会用导航,很多时候都是主动走错路,不过是想你来接我;我右手好了很久,左手甚至比右手还要灵活,可这些烂借口都是想留你在身边,和你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间隙收得更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游主任你见多识广,你给断断?”
“你…”游书朗鲜少地感到慌乱,甚至开始躲避樊霄炽热的目光,他想逃却逃不掉,男人的手从他腕子上一点点向下,插入指缝,与他五指相扣。
S市的夜风太过温柔,裹着人不断沉沦。
“樊霄,你想与我交往?不是玩玩,也不是一时兴起?”游书朗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再次问道,“我不需要你承诺未来,但你至少想过我们的未来是吗?”
樊霄语迟了半刻,他的眼睛又躲进了阴影里,沉声说道:“嗯,我认真的。承诺无用,但此刻我脑子里的未来中都是你的身影。”
游书朗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樊霄,同性恋这条路不好走,我不愿拖人下水,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别怪我…对你下手了。”
交握的手上发力,游书朗将樊霄再次带入暗巷,用力地抵在墙上,充斥着遇望的目光深锁英俊的男人。
“快吻吧,游主任。”樊霄将人凶狠地压在胸前,蓦地深吻,“等不及了,我的菩萨。”

第44章 我来教你
宾馆的门被撞开,又被合上。交缠的人影在一瞬的光线中看了个大概,继而没入黑暗。
没有人开灯。
仿若没有边界的黑暗中只有凌乱沉重的呼吸声。
“游书朗,” 嘴唇紧密贴合,樊霄说话时并没有离开男人的唇,字字句句几乎是含在两人口中,模糊不清,暧昧至极,“喜欢肤白貌美、身娇肉软的?嗯?”
男人的幽怨惹来了几声低笑,游书朗的声音依旧含混:“你有什么优势,让哥哥验验货。”
啪!壁角的灯骤然开了一盏。冲破重重黑暗,一盏夜灯散发隐约朦胧的光线,将两个英俊的男人框入一片温柔之中。
樊霄的嘴唇终于离开了游书朗,他站直身体,神情有些冷傲披靡。
“游书朗,你喜欢的是男人,不是娘们。”
他的指尖搭在休闲服的扣子上,眼中带着近乎凌厉的遇色直视游书朗。
手下一动,一颗纽扣滑脱,暖光沿着修长的脖颈向下,暧昧地铺上了那片裸露的皮肉,将颈上那尊面相颇凶的四面佛都映得慈善起来。
游书朗放松脊背靠在墙上,抛了一颗烟到口中,笑着说:“继续。”
又一颗纽扣被解开,健硕的胸肌若隐若现;第三颗扣子也失去了作用,紧实的腰腹让游书朗想到了急速奔驰中的雄狮。
呼吸有些急促,游书朗忘记了点烟。
再往下是漂亮的人鱼线,樊霄没有让他隐于裤中,上衣滑落在地面,他顺势又拉开了裤带,两个大拇指插入边缘,抬眸看着靠壁而立的男人。
游书朗感到口干舌燥,一团火在他的身体里烧了起来,绷紧脊背,他抬了抬下巴:“继续。”
地上散落着衣物,游书朗面前站着犹如神邸一般的男人。
知道樊霄身材好,却不知这么好。游书朗的瞳眸蒙上一层深暗的遇色,身体中的渴望在疯狂的叫嚣。
通身只着“四面佛”的男人一步步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钟鼎震在耳边。
“游主任,货验的可以吗?”樊霄的大掌抚上游书朗的侧脸。
游书朗抬手将他勾近,重重吻了上去,唇角泄了一句:“樊总,早脱衣服啊,直男我也认了!”
凌乱的大床,矫健的身躯,令人失控的呼吸中却突兀响起一声:“游书朗!”
“怎么了?”被叫了名字的男人用手肘撑在樊霄上方,舛息的问道,“怕了?”
“让我抽支烟。”樊霄咬了胭脂入口,靠在床头轻笑,“一直带入的是上面的角色,现在…,没事,你让我缓缓,做做心理建设。”
他将慌乱和忍耐刻意装进眼里,还有几分恰到好处的强颜欢笑。
浓郁的烟草味缭绕着两人,游书朗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樊霄心里开始打鼓的时候,男人摘了他的烟,深吞了一口,然后送到烟灰缸中用力按灭。
男人反身躺在床上,踹了一脚樊霄:“你来!”
樊霄勉强压住得意的神色,露出吃惊的表情:“你确定…让我来?”
“嗯,我不想我们的第一次有遗憾。”游书朗勾住樊霄一下一下地吻他,低低地诱惑,“不过你得叫声好听来听听。”
樊霄下意识想到了陆臻便条上的“游叔叔”,暗淡的光线掩住他忽然冰冷的目光,声音被控制得很好,他问道:“想让我叫你什么?”
“叫声男朋友吧,总是觉得能和你走到一起,像做梦一样。”
眉峰挑高,樊霄又高兴起来,俯身亲人:“游主任曾经的梦里有我?”
游书朗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催促:“来不来?”
“来,我的男朋友。”
可是…还是有遗憾。
事毕,樊霄将面颊窝在游书朗的颈侧,久不起身。
游书朗拍着他的后脊安慰:“没事,时间不算短,你应该…已经达到正常男人的时间了。”
樊霄的大掌蓦地捂住游书朗的嘴,他抬起头用赤红的眸子盯着身下人:“我就是太兴奋了,还有点…紧张。”
游书朗在他掌下点点头,表示认同。
樊霄低低的“草”了一声,破罐子破摔:“这是我第一次,所以…”
游书朗又点头。
“…以前我和谁都没做过,女人也没做过,…你是第一个。”
游书朗蓦地睁大眼睛,拍了拍堵在唇上的手掌。樊霄撤开手,红着耳尖别开眼睛。
“真的?”
“嗯。”
游书朗很少有笑得十分开怀的时候,樊霄却让他做到了。
“抱歉,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游书朗控制着自己肩膀的抖动频率,“就是挺出乎意料的。”
他拉过垂头丧气的男人,轻轻吻他:“宝贝儿,别急,我来教你。”
耳畔的呼吸,心跳的频率,手心的温度,彼此的气息,世界已经沉沦,此刻,在游书朗和樊霄的世界中,只有彼此。
“对,那里,就那里,重一点。”
“太快了,缓一下,可以延长时间。”
“樊霄!可以了,够了,停下来!”
游书朗,虽然我说的都是假话,但还是再想说一遍:“我爱你,很爱你。”
飞机划过天际的时候,樊霄一手翻着资料,一手在毛毯下轻轻勾着游书朗的指尖。
游书朗带着眼罩补眠,他被樊霄缠了一天一夜,刚开荤的男人,堪比豺狼,游书朗心软纵着他,却苦了自己,他也是第一次委身于人,架不住生荒子用不完的力气,最后只能用了些别的办法哄着他,倒也哄得开心。
一阵气流颠簸,游书朗没醒,只是头滑向了一侧。樊霄放下资料,轻轻地扳着他的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为了让人靠得舒服,他又矮了矮身子。
同排的工程师隔着过道看过来,眼中划过些许惊讶。樊霄回以微笑,只是眼神中的压迫感剧增,让人看了心惊。在工程师扯出僵硬的笑容并迅速收回目光后,樊霄看了看肩头的人,眼神才变得温柔起来。
飞机平稳落地,樊霄一手推一个行李箱,护在游书朗身后,隔绝着来往的人流。
返程的待遇与去程完全相反,他心里却又甜又美,看着游书朗在飞机上睡觉翘起的一撮头发,都觉得怪可爱的。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游书朗回身来拉箱子:“你接电话,箱子给我。”
“不用,你把我电话拿出来,我看一下是谁。”樊霄侧身露出口袋,他不想浪费任何一个与游书朗显得亲密的机会。
游书朗的手深入裤子口袋,隔着布料贴上温热的皮肉时,樊霄还在暗戳戳的下流,可在看到电话上跳跃的名字后,他的脸色一僵,虽然瞬间便恢复如常,也让游书朗轻飘飘的觑了一眼。
“lu,接吗?”男人拿着手机问他。
手机在震动,屏幕上的那个“lu”还在不断跳跃,樊霄想到了那张立在置物架中的合影,与花束前别开脸的游书朗。
“接吧,你帮我接一下,放在我的耳边,这里吵,压得紧一些。”
游书朗“嗯”了一声,滑动了绿色的标识。
电话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却淹没了在机场的嘈杂与鼎沸中,游书朗将电话放在樊霄耳边,依他所言,压得很实。
“你好。”樊霄很客气的开场,“是,出差刚回来,现在还在机场。”
他看着游书朗,对着话筒说:“来接机?不用,那太麻烦你了。”
“明天?明天没空,有研讨会要开。”樊霄忽然有点不耐烦,他的心思有点散,眼神勾着游书朗的唇,很诱人,想亲。
转而,他的眸光就冷了下来,这么诱人的唇,陆臻也亲过。
已到嘴边的拒绝被咽了回去,换上了相反的说辞:“可以,后天有空,位置定好你发给我,那好我们到时候见。”
通话结束,游书朗挂断了电话,又塞入了樊霄的口袋中。
“不问问是谁吗?你对男朋友管理的这么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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