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妃’是送给他的‘皇后’欣赏的。
赵明熙派人催了几次,覃修谨一直都不回,他无可奈何,只能亲自出来唤人回去。
“不是让你在里头等我吗?”
覃修谨环着赵明熙的身体,不甚赞同的说道,“出来作甚?”
“还说我呢,摘花摘得手都凉了。”
赵明熙摸着他有些冰冷的手,埋怨道,“你也不嫌冻?”
“那泽昀给我暖暖可好?”
下巴磨蹭着赵明熙的额角,覃修谨从善如流的低语道,“最好全身都给我暖暖。”
“瞎说什么呢...”
一掌拍在他的胸前,赵明熙脸颊微红,眼神嗔怪的斥道。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便有不速之客,出声打扰。
“公主,莫要误会。”
赵明熙接着覃修谨的话,笑着说道,“我与王爷不过是来行宫赏梅,正巧碰上你们罢了,这与父皇的旨意,并无冲突。”
“覃修谨分明是要来陪我的!凭什么还要跟你在一起?”
“就凭我是他名正言顺,迎娶进门的安王妃...”
相较于代川的恼羞成怒,赵明熙却儒雅淡然,不疾不徐的说道,“是在把名字刻在新覃皇室族谱,安王正妻名号上的人。”
“公主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他始终是笑着的,只是那笑意却比肆虐而起的骤风,还要冷冽,“我学识粗浅,但教导公主的话,怕是绰绰有余。”
“你敢骂我?”
“欲加之罪,便是公主,也不能随意诬陷吧。”
“你...”
代川指着赵明熙,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反驳。
她四下看看,最后扯下头上的金簪,狠狠的向赵明熙掷了过去。
覃修谨抬手将赵明熙挡在大麾之中。
重步崖快步上前,用剑鞘当下了金簪。
代川见没伤着赵明熙,干脆夺过侍卫的佩剑,气愤的向他砍去。
覃修谨双眸一冽,他抽出重步崖的长剑,跨步挡下她的攻击。
代川还想继续,可身上的华服,限制了她的动作,使得她行动不便。
覃修谨抬臂,用寸劲撩起她手中的佩剑,并挥臂打落。
剑刃刺入木桥之中,覃修谨手中的长剑,也紧贴在代川的脖子上。
两人的打斗发生太快,但结束都更快。
众人看着那把长剑,皆是连大气都不敢轻喘。
代川紧盯眼前的长剑,先是惊出了冷汗,随后反应过来的她,反倒是更加的愤愤不平。
“你要为个男人跟我动手?”
她威胁的说道,“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诉父王,到时候,你们谁也别想好!”
代川的警告,却让覃修谨眼底染起了嗜血的意味,他歪头冷笑的说道,“那就让你回不去好了。”
玩笑的语气却带着无比的认真。
“或许,早在上次见面,我就该好好提醒你...”
覃修谨倾身逼近,代川不似以前一般,欢喜的凑近,而是惊乱的想要逃离 ,可望见他眸子里的阴鸷,却令她胆怯得挪不动步子。
“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有任何的妄想...”
他眼底幽暗得毫无温度,吐出唇瓣的言语更是冰寒刺骨,“你不配!”
代川犹如置身于寒冰之中,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黎勒见状跪下身来,恳求道,“公主并非有意伤害王妃的!还请王爷息怒!”
“王爷不过是说了句玩笑...”
赵明熙抬手覆上覃修谨的手腕,轻推着让他手上的长剑,远离代川。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凝滞的代川,淡定自若的说道,“王爷不过是为了保护我,免受公主的迫害罢了。”
黎勒听着他的话,只能点头应下‘罪名’。
代川身上的华服凌乱不堪,她披头散发的看向被覃修谨护在怀中,毫发无损的赵明熙。
他站在覃修谨的身前,泰然自若的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而他周身更是围上了众多的侍卫,他们犹如铜墙铁壁一般,警惕的保护着他。
跟赵明熙相比,她输得太过彻底。
代川迟缓的看向覃修谨,只见他挽了个剑花,随手便将长剑扔回了重步崖的剑鞘里。
覃修谨始终揽着他的身体,仿佛只有触及赵明熙的时候,他的眼底才会染上温度。
“手都凉了。”
覃修谨攥着他的手,冰冷的嗓音,只剩下眷恋的疼惜。
他一边转身,一边说道,“我摘了不少梅花。”
赵明熙嘴角微弯,“辛苦六郎了...”
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寒风似乎越发的猛烈。
黎勒站起身来,规整着代川身上的衣物。
看着代川板滞失神的双瞳,她的眼底跟着涌上了泪意。
她轻声低语道,“公主,我们回去吧。”
代川愣愣的点头,“回去...回去...”
回到寝殿后。
代川像是冻得不知反应一般,便是身上裹了几件大麾,都不曾吭声。
黎勒赶忙叫人把木炭搬到寝殿来。
她见代川还是沉默不语,顿时慌了神。
黎勒握着她的手,使劲揉搓,“公主,你跟奴说说话啊...你别吓奴啊!公主...”
代川过了良久,终于回过神似的,开口说道,“达西...呢?”
“他们在皇宫呢。”
“叫他们过来...”
“公主?”
代川低敛眉眼,看向黎勒。
她眼神冷静的可怕,“我让你叫他们过来!”
“是是是...奴这就去吩咐,这就去!”
黎勒急得往寝殿外走去。
代川盯着身前,忽明忽暗的木炭,静静的出神。
赵明熙...
“你既然这般能言会道,我倒要看看,皇命之下,你还能说出什么理来。”
姣好的面容,因为恨意变得扭曲,她瞪着赤红的双眼,低怒道,“我倒要看看,是一个的男宠重要,还是新覃的百姓重要!”
(2134字)
强调一遍,看不下去的可以不用看!!!
那些说重生泽昀,还不如重生那些对国家有帮助的人
我比某些人清楚我在写什么!看不懂就别勉强自己看!
都没看几章就上赶着编排!!这跟造谣有什么区别!!
要是觉得有问题,大可以自己去写!别在我这撒泼!!
看不惯的,千万别留在我这委屈您!
你要是纯ETC,抬着杠的喜欢阴阳,趁早出去!
还是那句,好的建议,我会听,肯听,爱听,愿意听!
正常剧情分析和讨论,没有任何问题!爱看!喜欢看!!
我很喜欢看宝子写的分析,但是为了不剧透就没有回复(~ ̄▽ ̄)~
跟头回看我文的宝子,说明一下哈
我的文是不虐的,只写甜文来的,所以可以放心哈
最后!!爱所有爱文的宝子!!
么么哒!ヾ(?°?°?)???
第87章 都抵不上安王妃一人
暖泉自玉质通透的龙口中,倾泻而下,巨大的水柱在池面惊起阵阵响声。
氤氲在殿内的热气,伴着淅沥的水声萦绕盘旋。
修长的指尖穿过如墨的长发,不耐烦把人从身前撕扯拉开,“往哪啃呢...”
“都十七的人了...还没断奶不成...”
不知是被热汽闷得,还是怎地,男人面颊透着异样的粉色,他拧眉看着紧贴在自己胸前,舔着唇瓣不知餍足的少年。
“你就不能...老实点?”
抬脚不轻不重的踹在健硕的大腿上,赵明熙粗喘着警告。
覃修谨顺势捞过长腿,借缝贴近,他痴迷的低吻在线条优美的颈侧。
他靠着结实的胸膛,仰面急喘道,“泽昀,再一次...好不好?”
赵明熙撩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不好。”
覃修谨闻言一愣,随后便抿着唇,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赵明熙的大掌,无情的盖在他的脸上。
他一个抬手把覃修谨狠狠的推开,后撑着虚软的双腿,打算起身离开。
覃修谨赶忙起身,紧紧圈住他的劲腰,把人锁到自己怀里。
“不闹了、不闹了...泽昀,再泡会儿嘛。”
赵明熙斜眼向后,“真的?”
覃修谨无辜的板着脸,认真无比的点头。
赵明熙这才坐回到了浴池里,他缓缓的展开双臂,喟叹的依靠在池边。
指尖穿过额前的湿发,拢在脑后。
英气俊美的五官,染着微粉的亮色,狭长的桃花眼,勾勒出了寒冬里的一抹春色。
他气质慵懒,神情放松,唇下的黑痣,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覃修谨单臂揽上赵明熙的腰间,再次亲昵的靠上精壮的胸膛。
他凝望着赵明熙美若神祗的侧颜,痴迷得不愿眨眼。
赵明熙搂着他的身子,捧起热水,浇在他浑圆的肩头上,“真的不过去吗?”
他透过窗棂,朦胧的望向外面昏沉的天气,“宴会怕是要开始了。”
覃修谨埋在他的胸前,狠狠的嗅了一口,他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才懒得跟过去跟他们虚与委蛇。”
有这功夫,不如跟泽昀吃饭、泡澡。
说不准...
粗粝的指腹顺着紧实的皮肤,慢慢向下探去。
“啧...”
覃修谨闻声一顿,默默的收回贼手,规规矩矩的放回到原位。
他感受到头顶传来的一道强烈的视线。
做贼心虚的他,一把抱紧怀里的身子,闭眼装死。
赵明熙掐上他的脸颊,“跟你谈正事呢。”
“嗯...”
覃修谨乖顺的磨蹭着他的胸膛,颔首道,“泽昀说,我听着。”
赵明熙低眉看他,哪有半点在代川面前时,那般傲睨一切的模样。
他低笑着亲了亲覃修谨的额角,“便是不想与代川交集,也该跟自己的家人搞好关系啊。”
水滴滑落肩头,没入池中,覃修谨起身倾靠,炙热的鼻息打在赵明熙的脸侧。
“与其去跟那些无关紧要的家人假客套,倒不如...”
低沉黯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侵略性的视线紧锁在眼下的桃色上,“跟我怀里的美人,好好搞搞...关系...”
赵明熙眉眼嗔怪的看着他,温热的掌心抚过他的脖颈,最后停在脑后。
他拉过覃修谨,如他所愿的将唇瓣覆了上去。
双唇一触即离,他看着双眼猩红,但努力克制着欲望的覃修谨,不禁低笑出声。
赵明熙玩笑似的说道,“六郎日后,莫不是要当昏君吧...”
掌心抚过心口,慢慢向下,听着耳侧的闷哼声。
他撑着单臂,眼尾微挑,眼神挑衅的打量着覃修谨,戏谑的说道,“瞧你这心急的样子,便是后宫三千,怕是都不顶够的。”
“三千算得了什么...”
覃修谨啄在他蛊惑人心的黑痣上,压抑的说道,“就是三万,都抵不上安王妃一人。”
他搂紧赵明熙,俯身撕扯着他的唇瓣,肆意掠夺着他口腔里的空气。
过了良久,覃修谨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看着赵明熙变得嫣红水润的双唇,他眷恋的捻着疼着。
“泽昀答应过我,不会把我推开。”
阴郁的眸子冰冷得令人害怕。
可赵明熙却清晰的看到,眼底泄出来的点点惶恐与不安。
他明白覃修谨的害怕与恐慌。
但他更清楚,覃修谨对自己的眷恋与依赖。
指腹磨挲着脸颊,赵明熙抱过他宽阔的肩膀,“怎么舍得推开呢?”
他柔声低语的说道,“六郎是我的夫君,是要与我相依相伴一辈子的良人。”
见覃修谨耷拉着眉毛,撇嘴失落的伤心模样,赵明熙叹息一声,只能无奈的认命。
他指尖拨动温热的泉水,撩起阵阵涟漪。
“这水好像有些凉了...”
赵明熙撩开眼皮,他掌心覆上覃修谨的大掌,引着他往池底而去,“六郎可愿帮我暖暖?”
他的神色不变,但眼底却带上了些许勾引的妩媚。
只一眼便把覃修谨撩得小鹿乱撞。
下一瞬,池中的水花四溅,原本散去的热气,逐渐凝聚成浓重的雾气。
没有长辈束缚的皇子公主们,难得丢去礼数,在晚宴上高举酒杯,享受自由的欢愉时光。
他们三两成群的把酒言欢,关系好的更是面红耳赤的聚在一处,谈天说地。
气氛真是好不热闹。
代川此时,已经没了下午时候的兴奋。
她扫视殿内一眼,见覃修谨没来,便黑沉着脸色自饮自酌,毫不在意与旁人交际。
元金的使臣受了代川的吩咐,紧赶慢赶的赶到了行宫。
覃柏聿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维持着笑意,与使臣举杯交谈。
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新覃与元金能达成共识,继续友好相处下去。
覃少桦独自缩在一个角落里,他瞥了眼天边的天色,又环视一圈大殿。
见无人在意自己,他便缓缓的起身,后退几步离开。
覃少桦挥退想要跟着自己的宫人,靠着记忆走在行宫之中。
他绕过几处景园,鼻尖突然传来一丝凉意。
借着宫灯,覃少桦抬头望去。
只见,柳絮一般的雪片,自昏沉的天空,悠转轻柔的飘落了下来。
下雪了。
可随着雪片而来,却是萧瑟凌冽的夜风。
覃少桦身子微颤两下,他抚着手臂继续往前走去。
刚到院门,他就被一个高壮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重步崖恭敬的说道,“殿下还请回吧,王爷今儿不见客了。”
“我是来找明熙的...”
覃少桦摇头说道,“还请你通传一声。”?
花霖站在屏风之外,轻声道,“主子,可要让他进来?”
她想了想,忍不住补充道,“外头还下雪...”
赵明熙闻言,正想开口,却不料被覃修谨先截了胡,“那就让他回去。”
他一把揽住赵明熙,冷声道,“谁让他过来挨冻了,还不是自找的。”
“六郎...”
赵明熙抚着他的心口,“他许是有话与我说呢?”
“那他怎地不同我说?”
覃修谨偏是不依,他一边揉着赵明熙的腰背,一边气道,“非是找你不可呢?”
“六郎不是在嘛?”
赵明熙从善如流的说道,“我还能走到别处不成?”
“但...”
“我就听听他说些什么,要是无用的话,我自是不会听的。”
覃修谨看着赵明熙明亮的双眸,手臂稍稍松了些力道。
赵明熙见状,便对花霖回道,“请他进来吧。”
“是。”
覃少桦得了应允,跟着花霖走进大殿,一眼便看见独身立在大殿中央的赵明熙。
他身姿挺拔的站着,身上披有狐毛大麾,手里捧着汤婆子,只身站着就是风光霁月的一抹潋滟。
“明熙...”
“四殿下,请坐吧。”
赵明熙抬手邀请覃少桦入座。
覃少桦却是摇头说道,“一会儿还要回去,就不坐了。”
他看着赵明熙,柔声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元金的使臣过来了,是被代川特意召见过来的。”
赵明熙闻言一愣,“使臣?”
“是,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也清楚代川对六弟的心思。”
覃少桦瞥了眼屏风后头,隐约的人影,脸上渐露苦笑,“我知道六弟与你情深义重,定不会对代川如何,可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你我都不清楚。”
赵明熙看着他眼中的真切,低声说道,“那你呢?”
哪怕立场不同,他也无法排斥覃少桦的示好。
不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真诚的感情,还因为他的处境。
若说,前世的赵明熙是真心实意为了覃柏聿,那覃少桦便是被威迫相逼的,不得已为之。
他从未在覃少桦的脸上,见过触及真心的笑意。
哪怕是覃柏聿继位之后,覃少桦的要求也便是放他和母妃离开京城,仅此而已。
可便是这小小的愿望,覃柏聿都不曾让他如愿。
赵明熙也因此,好心提醒覃少桦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要再像前世一般,重蹈覆辙。
覃少桦看着赵明熙,愣愣的问道,“我?”
“父皇的心思,你不会猜不到吧。”
“怎会猜不到呢?”
覃少桦抬起手臂,展示似的给赵明熙,瞧了瞧身上的衣服,“我可是难得穿上这么厚实的衣裳呢。”
他自嘲一笑,“我如何模样,父皇也是清楚,便是不被公主瞧上,怕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四殿下...”
“我太过微不足道,还不至于让他们挂心。”
覃少桦正色的说道,“代川是金王最疼爱的女儿,父皇便是看在金王的面上,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赵明熙闻言也皱紧了眉头,“四殿下的意思,她是要找使臣商议什么?”
“不错。”
覃少桦颔首,“代川想要什么,你我都很清楚...”
赵明熙眼中一瞬间便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
“六弟有夔家支助,还有漠尘大师作保,本该无忧才是,可父皇...”
覃少桦叹息一声,“此事尚且难说...”
赵明熙抚着汤婆子,抿唇沉思。
只怕到时以百姓施压于夔家,让他们不得不听从皇命。
但他还是摇头说道,“父皇不会让王爷迎娶代川。”
“你的意思是...”
“夔家是手握虎符的将门,若是与元金搭桥,便是改朝换代,怕是也易如反掌。”
覃宏朗可没这个胆子。
赵明熙话至于此,便没再继续。
他走近覃少桦几步,听着后头屏风的声响,脚步无奈顿在一步外的距离。
赵明熙把手里的汤婆子,放到覃少桦冻红的手心里,不等他拒绝便说道,“殿下便是不想着自己,也该想想慧嫔才是。”
“儿行千里母担忧,若是殿下出趟门便着凉了,那慧嫔娘娘该如何放心的下呢?”
覃少桦果然没有反抗的,顿在了原地。
他努力睁着眼,克制着眼眶中的泪意,可还是无法控制的低下了脑袋。
掌心传来的暖意,渐渐爬上心尖,让他贪婪的留恋。
“铁链虽然厚重,但也仅需一把钥匙,便能解开。”
泪水顺着话音,滴落了下来,覃少桦紧咬着牙关,不让嘴角泄出任何声音。
赵明熙转身望向殿外,欣赏起了自天空飘散而下的雪花。
“雪,便是隐于尘土,也曾自在飘摇过。”
耀眼的黑痣,牵扯出一抹温柔的弧度,“人活一世,哪有值与不值得,不过是图个活没活过罢了...”
宫人慢行于前,仔细的掌着宫灯,时不时提醒着‘殿下慢些’。
覃少桦踏在泥泞的雪地上。
他揣着微凉的汤婆子,被微弱的宫灯照耀的身体,包裹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覃少桦行至宫门前,就看到覃柏聿站在雪景之中。
他瞧不清覃柏聿的神色,但也清楚他在看自己。
覃少桦对宫人摆了摆手,柔声说道,“你且回去吧。”
宫人闻声颔首,他矮身退行几步,便离开了。
微弱短暂的灯光,忽闪着远去。
覃少桦抚着汤婆子,踏过门槛,跨进宫门。
原本漆黑的地面,顷刻间铺洒着明亮的火光。
带着暖意的大麾落在覃少桦的肩头,让他不禁抬眼看去。
覃柏聿黑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拉拽着覃少桦的手腕,往宫殿走去。
直到进入寝殿,覃少桦才听到覃柏聿阴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有下次。”
覃少桦知道他在警告自己,擅自离开宴会的事。
他轻笑一声,只觉得难得。
覃柏聿居然没有逼问他去了哪里。
也是啊...
他又能逃到哪去...
覃少桦低声呢喃着,“活没活过...”
或许,这会是个答案。?
可越是如此,赵明熙便越是觉得不对。
自那日覃修谨威胁代川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更是在回宫后的几日,便以临近年关为由,决定回了元金。
她甚至拒绝了覃宏朗欢送宴的提议,只带着两位使臣,便匆匆的离开了新覃。
没人知道代川的想法,但赵明熙却知道物极必反。
两次的见面,让他很是清楚了代川的作风。
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只是不知道她会使什么法子。
尹博瞧着主子皱眉沉思的模样,担忧的靠近几步。
他关切的问道,“主子若是身子不适,小的来规制就是了。”
“无事...”
赵明熙放下账簿,他瞧了瞧单子,点头道,“你且按着上头的东西置办吧。”
尹博接过单子,恭敬道,“是,小的定会把事办妥。”
“还有施粥的事,隔一天便去一次吧,天越发的冷了,总有撑不下来的。”
“是,还有主子说要置办的棚子,小的也定了,估摸着过两天就能好了。”
尹博又笑道,“那些民众可都记着王爷跟主子的恩情呐。”
“用不着跟他们提我,只让他们记着王爷便是。”
赵明熙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事,你稍稍上点心,用不着在乎银子。”
“诶!小的明白。”
尹博见他不语,便恭敬的行礼退下。
赵明熙侧倚在椅子上,指尖一下下的轻扣着桌案。
“花霖。”
“在。”
“几时了?”
“回主子,巳时了。”
“巳时...”
赵明熙站起身来,走到屋外,“王爷还没回来?”
“奴婢已经派人去瞧过了。”
花霖缓声说道,“说是早朝已经散了...”
听了这话,还没等赵明熙细想,就听门牙禀报,赵凌天来了。
赵明熙闻声,向外赶去,刚到前院就看到赵凌天身上官服未解,着急的在前堂踱步。
看着父亲着急的模样,赵明熙也没由来的心慌了起来。
“父亲?您怎么来了?”
赵凌天见到赵明熙后,便快步上前拉住了他,“王爷可曾回来?”
赵明熙摇头,“还没有,可是发生了什么?”
“我在散朝的时候,听到了些消息。”
“什么消息?”
“近侍议论着说,元金的使臣找上了陛下,说要与他商议联姻的事。”
听到‘联姻’两字,赵明熙呼吸一窒。
清心殿内。
在元金使臣说出要与新覃联姻的事后,覃宏朗先是一喜。
可当他们提出联姻的对象,是覃修谨后,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在一瞬间阴沉了下来。
“可安王已有了王妃,若是与公主结亲...怕是会委屈了公主。”
令人没想到的是,先发制人的并不是覃修谨,而是早有准备的覃柏聿。
他笑得大方识体,还状似玩笑的引荐道,“我朝的皇子,可不止安王一人可选呐。”
“是啊...”
上位的覃宏朗也跟着笑道,“我朝自是想与元金交好,只是谨儿...确实不太合适。”
达西见状,施施然的行礼道,“可公主殿下只瞧上了安王,以臣看来,安王与公主最是相配。”
他扫了眼不发一言放覃修谨,继续道,“臣听闻安王的王妃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如何能与我们公主相提并论?”
达西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覃修谨的拳头倏然收紧,他刚想上前,就被身侧的覃少桦紧紧的拉住了去路。
他转头看去,只见覃少桦微微摇头,警告他莫要轻举妄动。
覃修谨紧咬着牙关,他细想之后,还是甩开了覃少桦,没有冲动上前。
可阴鸷的眼神,却紧紧的盯在达西的身上,仿佛看着一个死物。
“陛下清楚金王的脾气,他最是疼爱公主的了。”
达西见众人并无反应,嗤笑的说道,“若是不让公主满意,怕是金王...也不会满意。”
听着他话里话外的威胁,覃宏朗眉头紧蹙。
他想要与元金交好,避免战事的发生,以防夔家有机会出征。
可若是让覃修谨与元金联姻,夔家说不准不用等着出征,便能直接逼宫,来个清君侧。
覃宏朗左右为难,很是头疼。
他低眉扫了殿下一圈,突然瞧见了一旁的覃展宸。
“此事还需商量一番才是。”
覃宏朗好言相劝的说道,“两位使臣便先回去馆驿,等我们商量好了,再同两位细说。”
达西见此,也没再相逼,只是与另一人一同,粗略的行礼,便转身离开了。
等两人离开后,覃宏朗便轻叹一声,“你们也走吧。”
“父皇...”
覃宏朗抬手拦住,还想说什么的覃柏聿,“用不着多说什么了,朕心里有数。”
他看向覃修谨,眸色深重的说道,“今日只是谨儿用不着放在心上,父皇知道你与安王妃情深义重,自是不会拆散你们二人。”
覃修谨拱手一礼,恭敬道,“谢父皇成全。”
他清楚这话不是说于他听的,而是告知他背后的夔家,不要轻举妄动。
覃宏朗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
他又下旨叫夔承平、祝成双和缪鸿远等几位近臣进宫。
几位皇子行礼之后,便躬身退下了。
覃宏朗望着覃展宸的背影,悠悠的问道,“雪瑶快要及笄了吧...”
陈德海弯腰凑近,“回陛下,年过之后,殿下便十六了。”
“金王似乎有个儿子,是代川的哥哥?”
“奴记着是金王的长子,也很受金王的疼爱...”
那位长子的名声,可是早早便传到了新覃。
不过并非什么美名,反倒是臭名昭著。
可陈德海窥着覃宏朗的脸色,还是衬着他的心意,颠倒是非的说道,“那位殿下也是文韬武略,名声赫赫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