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强+双男主+无女主+古代架空+前世今生+宫斗宅斗】
城府深厚、手段刚硬+病入膏肓夫吹控(‘金牌导演’女王)VS
扮猪吃虎、狼子野心+无药可救恋爱脑(‘演技爆表’狼狗)
赵明熙上辈子错爱别人,不仅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还让爱他如命的男人,死于自己的剑下。本以为人头落地,将要见到阎王的赵明熙,不想再次醒来,却重生到了十年前。而他一睁眼,就听到要他嫁给傻子王爷覃修谨的婚讯,上辈子的噩耗,现在看到却是真正的喜讯。重来一次的赵明熙,看清自己的内心,化身夫控,事事以覃修谨为先。为了给覃修谨诊治痴病,赵明熙一心寻求名医,更是机关算尽,一门心思的想要扶覃修谨上皇位。
“只要是夫君想要的,我定会双手奉上。”
此文可简称:两个双标的恋爱脑,不顾旁人死活的相恋故事
小剧场:
覃修谨:(呼吸)
赵明熙:夫君好棒,好厉害
覃修谨受伤
对旁人:(冷笑)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对夫人:(假哭)要泽昀吹吹才不疼?
听着身侧哀叹的啜泣声,昏睡了一天的赵明熙,终于缓缓的睁开疲惫的眼帘。
蹙起的眉头泛起淡淡的涟漪,明媚的桃花眼因为胀疼不清的痛楚,显得黯淡无光。
右嘴边下方的黑痣,更是添了几分破碎。
棱角分明的面颊布满了点点细汗,干涸的唇瓣没有半点血色。
赵明熙模糊的看着头顶的帐幔,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他不该到地府了吗?
赵明熙下意识的抚住自己的脖颈,可传来剧痛的,却是他的手腕。
他不由的闷哼出声。
随之,沉重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朦胧的重影。
温热的血液喷洒在他的眼前,耳畔响起那人颤动不止,却满足愉悦的声音。
‘没有人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去死...’
沾满鲜血的手掌,珍惜小心的划过他的脸颊。
他逐渐睁大眼睛,清晰的看到那人脸上放大的笑意,‘除了你,赵明熙...’
“不要...!”
“少爷...”
端水进门的花霖,发现赵明熙醒来了之后,连忙跑出房间,大声呼喊道,“少爷!大少爷醒了!”
“泽昀...”(赵明熙的字)
不过片刻,花霖便搀着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走了进来。
“阿...娘?”
赵明熙看着冯莺朦胧的喊道。
冯莺因为他的称呼,先是一喜,可后又急切的关心道,“可觉得哪里不适?”
赵明熙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继母,迟迟没有回应。
冯莺见他木讷的模样,吓得不轻,她让花霖赶紧去找大夫过来看看。
“泽昀,怎么了?跟阿娘说说话啊...”
她低泣的说道,“阿娘知道你不愿嫁给安王,可...可你也不能为此割腕啊...若不是花霖发现的早...你让阿娘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你的娘亲啊...”
她的儿在二十那年便高中探花,入仕为官已有两年时间。
本该大好的似锦前程,却不想在年初,被一道圣旨拦下。
几日前,皇上下旨到他们赵家。
说要将赵明熙许给六皇子覃(qín)修谨,婚期定于二月初九,便是一月以后。
新覃男子十八及冠可成婚,女子则是十六。
可自开国以来,已有三百余年,都不曾有过男男成婚的例子。
更何况,覃修谨乃是正宫娘娘所出的嫡子。
对这位深居后宫的六皇子,众人知晓的并不多。
但有一样,便是新覃百姓人人皆知的,那便是这位天潢贵胄的安王,是个天生的痴儿。
赵明熙的父亲赵凌天,在圣旨颁布后的第一时间,便问了传旨的公公。
一锭金子换来的答案是,六皇子年满十六,虽未到成婚的年纪,但钦天监算出其子赵明熙,是他命定之人。
说辞便是,二人成婚说不准能让六皇子的身体有所好转。
就因着钦天监口中为六皇子改命的话,皇上就下旨把八字相配的赵明熙指给了覃修谨,还封了他个‘安王’的闲散封号,准他出宫建府成亲。
赵凌天气愤不已,可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又怎敢抗旨不尊。
皇命不可违,在接下圣旨的那一刻,他们便只能服从。
而他的孩子却也成了皇权争夺的一枚棋子。
这无疑是将赵明熙的抱负,断了彻底,被逼到绝路的他,更是不惜想出割腕自尽的法子。
但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在皇上下旨的那一刻,赵明熙不论生死,都只能是覃修谨的王妃了。
赵明熙听着她的话语,口中嗫嚅了两声。
冯莺倾身靠近询问,“泽昀说什么?”
“今朝...何年...”
冯莺终于听清赵明熙的话,她转身看了眼丫鬟,小心翼翼的回道,“新覃三百七十二年。”
“三百七十二年...三百七十二年...”
赵明熙怔楞的重复道。
“泽昀,你到底怎...泽昀!”
赵明熙忍着剧痛撩开棉被起身,他不顾冯莺的惊呼,踏着玉足便向外跑去。
“诶哟喂...”
门口的大夫,被冲出门的赵明熙撞了个满怀,怀里的东西落了一地。
往日里,高挺紧实的身体,在此刻却如弱风残柳一般,险些被撞到了地上。
花霖看到来人是她的少爷后,吓了一跳。
她刚把赵明熙扶住,就被他一把甩开。
冯莺出来就看到赵明熙跑了。
她连忙派人拦着,就怕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赵明熙捂着撕裂到不断渗血的手腕,跌跌撞撞的跑过后院。
初春的风卷着刺骨的寒意,冰冷的气息把他肿胀的脑袋吹得清醒不少。
他一边跑,一边将视线扫过赵府的各处。
汗湿的长发粘在脸上,清新俊逸的脸庞,此刻却是苍白得难堪。
看着赵府的一砖一瓦,悲痛哀伤的双瞳,渐渐的漫上了悔恨的泪水。
花霖快步跑来搀住了赵明熙,即将倒地的身体。
“少爷...你现在身子还没好透呢!可不能再感染风寒了。”
赵明熙抬眼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花霖,泪水终究落了下来。
他捂着泪目,忏悔似的低语反复道,“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泽昀!”
赵凌天得知赵明熙醒来的消息,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不想,看到的是如此局面。
他扶起赵明熙,目光看向紧跟着到场的冯莺,“夫人,这...”
冯莺因为赵明熙不珍惜身体,已是一肚子气,可看到他哭泣的模样,又忍不下心说出重话。
“快把少爷的鞋穿上。”
可赵明熙却推开身侧的仆人,重重的跪在地上。
“父亲、阿娘...孩儿不孝,对不起你们...”
赵凌天和冯莺对视一眼,急忙扶起赵明熙,心疼的安慰着他。
他们以为赵明熙是为了抗旨割腕自尽的事道歉。
可他们并不知道,赵明熙说的是上辈子的事。
新覃三百八十二年。
赵家被新皇下旨满门抄斩,家仆都被流放,所有的女眷都被充为官妓。
那一夜,赵府宅邸燃起了汹汹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耸立于都城几十年的赵府宅院,仅仅一夜连一砖一瓦都不曾留下。
而这一切的后果都是因为他。
先更一篇,下一篇待我捋捋ヽ(?ω?′?)?
花霖见他转醒,赶忙嘱咐家仆把熬好的汤药送进屋来。
她扶起赵明熙靠在床头,吹了吹手里的汤碗,端到他的嘴边。
“几时了?”
赵明熙接过花霖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又摇手拒绝了她呈上来的蜜饯。
“一更了。”
花霖看了眼他手腕上包扎的布条,见没有渗血才算放心,“二少爷听说您醒了,就过来坐了半晌,刚走不久。”
赵明熙神情一怔,后点了点头。
前世,他与弟弟并不亲近。
只因冯莺是父亲的续弦。
赵明熙一直觉得父亲对不起死去的母亲,所以从来没对冯莺有过什么好脸色,就连对她的孩子都是一样嫌恶。
可他没想到的是,陪他走到最后的,却是他平日最看不上的人。
他的家人,不论他做了何等错事,都不曾指责他一二,甚至为了救他,到各处奔波,从未有过怨言。
赵明熙痛恨自己‘眼瞎耳聋’,竟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
“少爷可要进些什么?”
花霖关切的问道,“奴婢让后厨去做。”
“不...”
本想摇头的赵明熙,又改口说道,“做些流食吧,用不着多。”
“诶!奴婢这就去吩咐。”
“花霖。”
赵明熙叫住花霖的脚步,“这几日可有人送信进来?”
“昨日,门牙倒是送了封信进来,奴婢给您放在书房了。”
“那便取来吧。”
“少爷现在就看吗?可您的身子...”
“无碍,去取吧。”
花霖点头,去到了外间。
赵明熙独自坐着,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精美的雕窗。
月光透过窗棂,泄了一地斑驳的白霜。
他静默的沉寂了半晌,直到脚步声响起才堪堪回神。
“少爷,您的信。”
花霖把手里的信封递给了赵明熙,她又说道,“奴婢吩咐后厨做了些骨头粥,您要是饿的话,先垫些糕点吧。”
赵明熙看了眼她手里的糕点盘子,“放着吧。”
花霖察言观色的把盘子放在门围子里,“奴婢到外头候着。”
赵明熙轻轻点头,并无多言。
待花霖离开后,赵明熙才将视线落到那封信上。
他三两下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读了起来。
这信与前世,如出一辙。
赵明熙捂着刺痛的手腕,再次肯定他真的重生了。
老天爷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赵明熙看向手中的信封,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当真是愚蠢至极。
居然被一份信骗了整整十年。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他总是被自己心里自负的爱意所说服。
说服他继续为覃柏聿效力。
继续为了他,伤害所有珍爱自己的人。
赵明熙侧身在枕头底下摸索,他拿出那块被他视如珍宝的玉佩。
坠着红绳的透亮白玉,上头繁古的雕刻着一个‘柏’。
覃柏聿是当朝的二皇子,亦是他所眷恋之人。
他是十年之后登上龙椅,成为新皇的人,更是将他们全家推向地狱的人。
赵明熙二十中举,因样貌出众,被皇上钦点为探花。
在那年的鹿鸣宴上,他遇到了年仅十六的覃柏聿。
他一表人才的模样与雅人深致的气质,在赵明熙的心底落下了深深印记。
赵明熙中榜的那一天,家里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
可他却为了心中对覃柏聿的执念,一再推拒上门的亲事。
十年前,覃柏聿也是一封书信送到府中,安慰割腕不成的赵明熙。
覃柏聿与赵明熙说道,他曾恳求父皇收回成命,可皇命不可违,他也无法改变父皇降下的旨意。
他字里行间疼惜与歉意,让当时的赵明熙深深的感动。
仅凭一封书信,赵明熙便为了覃柏聿卖命十年,最后还让他稳稳的坐上了皇位。
可他没想到,覃柏聿成为新皇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将赵明熙关进大牢。
赵明熙直到那一刻才看清了覃柏聿。
他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的这份感情,藏得非常的好,覃柏聿从来都不知道。
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个巴掌。
覃柏聿不仅知道,还一直都在利用这份卑微到不敢倾诉的情感。
直到尘埃落定,覃柏聿便第一时间想着如何处理他这个麻烦。
兔死狗烹,最后赵家因为他,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砍刀落在自己脖子上的疼痛。
赵明熙看着手腕处包扎的伤口,心里涌起了一番钝痛。
覃柏聿为了继位,说是伤天害理也不为过。
就连他嫁给覃修谨的这件事,也是他一手策划,只怪自己上辈子太傻,被他骗了整整十年。
而这场大婚,不过是为了设计覃修谨,让他没有半点继位的可能。
哪怕他是个人人皆知的痴儿。
想到覃修谨,赵明熙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书信。
“修谨...”
赵明熙低眉难言的泣道。
他所爱之人,推他入深渊,他所恨之人,却处处维护于他。
可他偏偏瞎了双眼,每每视而不见。
甚至到最后...
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自己的身前,‘若是前生未有缘...’
随着回忆,一滴清泪染上了薄纸,晕开了点点涟漪。
剧痛在心口慢慢撕裂,赵明熙消瘦的指尖,紧抓着棉被,却无法言说心中的疼痛。
他瑟缩着身子倒在床上,苍白的唇瓣,急喘着呼吸。
‘嘭...’的一声。
一盘子糕点被他失手打落在地。
“少爷...”
听到动静的花霖,快步走了进来。
她见状想去找大夫,可赵明熙却拦住了她。
“我...没事...”
“可是...”
赵明熙粗喘着说道,“去...把火盆...端过来。”
花霖听话的端来火盆,见赵明熙想要起身,她赶紧搀扶住他。
赵明熙捂着疼痛的胸口,虚弱的喘息了两下,他侧身依靠在门围子上。
看着那盆明暗相交的炭火,他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书信丢了下去。
零星的火点触及纸张,瞬间漫起了浓重的红光。
火焰映衬在晦暗的眼眸之中,不断的跳跃。
赵明熙看着顷刻间便化为灰烬的纸张,淡然的说道,“告诉父亲,我愿与安王成婚。”
‘若是前生未有缘...’
他低声呢喃道,“待重结,来生愿。”?
赵府上下越发的忙碌,反倒是赵明熙,落了个闲散之名。
这一月的时间,他以身体向官府告假,没去应卯。
他的上司虽然可惜他的一身才华,但也明白皇命之重。
而且等赵明熙成婚之后,也不可能再来官府应卯,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好好休息。
赵明熙与安王成婚,无疑是丢弃了自己的仕途。
此前与他关系较好的同僚,也都不再联系,甚有避嫌之意。
对此,赵明熙不过淡然一笑,并未觉得什么。
帝都百姓都已知晓,这是一场荒唐婚事。
身为男子,却要嫁于男子。
当真是可笑。
而府里上下都因为婚期将至,对赵明熙越发的小心翼翼。
可没人比他更期盼,二月初九的到来。
‘咔哒’
赵明熙放下画笔,拿起画轴,谨慎的吹了吹。
等墨迹干透,他才开始细细的打量画上的人。
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冷峻,浓密的眉与高挺的鼻,仿若神祗刻画。
单薄的唇瓣紧抿,细长的眼眸冷静如水,孤清而又神秘。
明明在上一世,他对覃修谨是那般厌恶。
可书画起他的模样,却是落笔坚定,没有分毫的偏差。
也许,他只是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内心,不论是对覃修谨,还是对自己的家人。
怪他陷得太深,也怪他醒悟太晚。
固执己见,便是他前世最大的败笔。
赵明熙指尖轻抚画轴,细细的描绘着覃修谨的脸庞。
“修谨,我们快要相见了。”
“少爷。”
花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何事?”
“门牙传话说,府外有人找少爷。”
赵明熙走了出去,推开门问道,“是什么人?”
“他只说把此物交于少爷,少爷便会知晓。”
花霖把门牙送来的梅花拿出来给赵明熙瞧。
赵明熙看着那株梅花,微微挑起眉尾。
此人定是覃柏聿派来的。
赵明熙轻蔑一笑,他并没有像前世一般给覃柏聿回信。
但没曾想,他这般的沉不住气。
“送回去吧,就说我快大婚了,没得闲工夫会客。”
说罢,赵明熙便要关上门,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我让你去寻的顾任,可有消息了?”
“顾大夫行踪不定,卜哲怕是还在寻找,并没有回信。”
赵明熙点点头,便关上了房门。
花霖不过片刻,就让门牙把花跟话,都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了那人。
“他不肯见我?”
“是...是的。”
跪在下位的人,战战兢兢地觑着上座男人的脸色,他低声的回道,“门牙回话,他们大少爷要准备婚事,无空会客。”
文质彬彬的男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先下去吧。”
下座的男人,摆手让宫仆先行离去。
房间只留下两人。
看着面色死沉的覃柏聿,覃少桦斟酌道,“二哥不必多心,赵明熙对你用情至深,自是不会何异心。”
听了四弟的话,覃柏聿脸色稍缓。
“我自是清楚...”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声道,“可他为何不肯见我?”
覃少桦轻捻腰间的玉佩,他思虑片刻后,轻声道,“说不准,他真是被那糟糠的婚事绊住了脚,又或许...”
他轻瞥覃柏聿一眼,“他是怕此时与二哥相见,会引人猜测,不便于日后的接触。”
茶盏与桌案轻碰发出脆响。
覃柏聿落目到覃少桦的玉佩上,他随之轻笑,“你说的不错。”
不过是个给点好处,便会对他言听计从的狗罢了。
那块他早已玩腻的玉佩,怕是还被他珍藏着呢。
覃柏聿轻蔑一笑,他对覃少桦夸奖的说道,“让赵明熙嫁给那个傻子,可真是一妙计。”
知道赵明熙对覃柏聿的情愫后,覃少桦便设计串通钦天监,改卦让二人成婚。
那傻子便是日后好了,也无权继位。
覃少桦摇头,谦虚道,“既然赵明熙对二哥这般痴情,那不利用一二,可不就浪费了?”
对于不曾见过的赵明熙,他可没半点怜悯之心,利用起来自是毫不留情。
“你啊...”
覃柏聿虚空轻点覃少桦两下,他诩笑的说道,“若不是你自小失聪,这皇位我还真怕是争不过你的。”
覃少桦在四岁那年,玩闹之时,被覃修谨推入水中。
因为年纪太小,在水中待的时间又太久,导致他的双耳听力下降,近乎失聪。
到如今,都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平日里只能看对方的口型说话。
虽然知道是覃修谨做的,可他的母亲是婢女出生,在后宫本就没什么存在。
皇上不可能为了一个昭仪的孩子,去处置自己的嫡子,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痴儿。
虽然借此由头,抬覃少桦的母亲为慧嫔,但覃少桦也丧失了继位的可能性。
覃少桦对于覃柏聿的‘打趣’,从善如流的说道,“我又怎能与二哥相争,只求二哥登基之时,赐我个闲散职位,养养清闲便是。”
覃柏聿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
他起身走向覃少桦,笑道,“今儿贵妃娘娘摆宴,你便叫上慧嫔一道来吧。”
覃少桦颔首应道,“是。”
他对覃柏聿行礼之后,便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覃柏聿面色一变,他盯着覃少桦的背影半晌,突然喊道,“慢着!”
可覃少桦却是不听不闻的,继续向宫殿外走去。
覃柏聿眸中像是盛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他下巴微仰,就这么背手看着覃少桦离开了自己的宫殿。
一个小太监矮身走了进来,他凑近到覃柏聿的身侧。
“太医看了,四皇子的病...还是如从前一般,并没有什么好转。”
覃柏聿低眉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过阵子,再换个太医瞧瞧。”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四弟的病...也是我的心病呐...”
小太监低身一礼,轻道,“奴才明白。”
“德妃那里,可送人进去了?”
“这...德妃管得严...”
“哼,那便从三弟那处下手。”
“是。”
一个被娇惯的蠢货,下起手来可就简单多了。
覃柏聿慢步到殿门口,他抬眼望着萧瑟空辽的天色。
缓缓的轻吐一气。
二月初九...
要到了。?
赵明熙坐在镜前静静的等着,可身侧的十全老人,却是犯了难。
她拿着手中的胭脂,看着赵明熙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的脸庞,只能默默的放了下来。
接着拿起石黛,但瞧见他浓重如墨的长眉,她又只能放下了。
最后,仅仅蘸取些许的唇脂,点涂在赵明熙淡色的唇瓣上。
只一抹红,便为他添了不少明艳的风情。
熠熠生辉的桃花眼,越发含情夺人,英挺高耸的鼻梁,犹如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唇下的黑痣,更是令温润如玉的样貌,多了些许脱俗的风情。
赵明熙抬手止住老人想要开面的动作,“我并非女子,就不必如此了。”
老人见他不愿,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请他起身更衣。
“大哥!”
赵云廷人还未到,声先行。
他自院外便喊着赵明熙。
家仆急匆匆的跟在他的身后,就怕这祖宗摔了碰了。
赵云廷躲开几个进出房门的丫鬟,快步来到了里屋,“大哥,前头来了...”
他打眼看到婚服加身的赵明熙,便顿住了话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丝绸一般的黑发,被红底金线的鹊尾冠束起。
赵明熙身着云纹金丝的肩襕圆领袍,腰间束着玉带,勒出劲瘦而有力的腰肢。
他身量高挑挺拔,一身繁重的婚服着身,也并没有丝毫的笨重感,反倒是衬出他清冷恣意的气质。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没有轻重?”
赵明熙看着弟弟冒冒失失的模样,忍不住的说教了两句。
赵云廷有些脸热的摸了摸脸,“我知道了...”
赵明熙轻瞥花霖一眼,她会意领着几个嬷嬷和丫鬟出去了。
带人离开后,赵明熙走近赵云廷,上下打量着这个不过十四的少年。
他抬掌落在赵云廷的肩头,缓声道,“我走后,你可要好好听父亲和阿娘的话。”
仕途于他,已是过眼云烟,但云廷尚小,说不准能替他继承父亲的衣钵。
“大哥...”
赵云廷看见赵明熙眼中的一抹哀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大哥一直都不太亲近于他,可在他心里,大哥一直都是他学习的榜样。
娘亲说过,二十中榜,可是少有的奇才,大哥便是其一。
“是!我并不让大哥失望!”
“谈何失望...”
赵明熙指腹轻抚着赵云廷还算肉乎的脸颊,摇头笑道,“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你失望。”
就像前世,他们对他一样。
赵云廷怔楞的看着赵明熙,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赵明熙刚想安慰他几句,外头就传来花霖的声音。
“少爷,要准备祭祖了。”
“来了。”
赵明熙用帕子给赵云廷净面,后牵起他的手,向外走去。
吹锣打鼓的热闹声,响彻整条长街。
百姓或站在街边,亦或是俯趴在酒楼的窗前,探着身子看热闹。
长长的两班鼓乐仪仗,开道助兴,吹拉弹唱的热闹非凡。
十里红妆排满了宽阔的道路。
就在众人感叹迎亲队伍声势浩大之时,一道陌生的身影骑着骏马,映入他们的眼帘。
少年鲜衣怒马,稳稳的行在仪仗的后头。
立体的五官俊美不凡,却又掺杂着几分青涩的稚气。
黑亮垂直的发以缠金红绳束起,与金丝佩玉的红丝抹额缠绕。
斜飞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与削薄的唇瓣,令人一眼倾心。
他身穿盘金绣成的团龙衮服,宽阔的肩上披红,一根镂空玉雕的腰带系在腰间。
哪怕骑马而行,也能瞧出他修长如玉树般的身形。
可那犹如神祗雕刻而成的脸上,却生了一双无神呆板的眸子。
所有人被他的样貌所吸引,但看清那双仿若失了魂魄的丹凤眼后,又忍不住啧声。
众人不免叹道,这般的模样,竟是个痴儿。
落在他身后的夔(kuí)子胥,察觉到众人打量覃修谨的眼神,与四下起伏的叹息声。
他攥紧手中的缰绳,面色阴沉的可怕。
夔子胥是新覃手握十万重兵的骠骑大将军,也是覃修谨的舅舅。
要不是被父亲拦着,在他得知覃修谨要娶男子的那一刻,怕是已经举兵逼宫了。
当日,他便递了折子进宫去寻皇上,想要他撤除旨意。
谨儿这般,早已无缘皇位,为何要逼他,到如此地步!
可夔子胥刚入宫门,就被等候多时的邢嬷嬷给拦了下来。
‘少爷...’
哪怕入宫多年,邢嬷嬷看到自己照顾多年的男人,依旧喊得是少爷。
‘皇后娘娘特意差奴婢来送您出宫的。’
‘此事若是没个了结,我如何能安心出宫?’
‘娘娘知道少爷心切,但也请少爷莫要让娘娘难做。’
夔子胥扬首望向那层层高耸的宫殿,心中郁结难言。
邢嬷嬷四顾两眼,见此处无外人,便凑近两步,低声道,‘娘娘乃是后宫之主,若非她点头同意,这亲事...如何能下来...’
夔子胥等回府之后,都不曾想通。
当他询问父亲的时候,却只得了他一句‘莽夫之勇’。
夔子胥注视着覃修谨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福是祸,且走着罢。
“来了!”
家仆匆匆跑了进来,他大喊道,“迎亲的来了!”
前厅的交谈声停了片刻,后又喧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