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疼痛不叫他讨厌,反而叫他……兴奋不已。
而熊乐晨这边,在黑雾触碰到薛锐皮肤的瞬间,就明显感应到了一股阻力。他正因为灵酒而能量翻涌得无处施展,随即就和薛锐这强悍的体魄较上了劲。黑雾不断顺着牙齿的方向涌出来,与薛锐的力量抗衡,一点点渗进去,一点点穿透。
薛锐的血,就这样冒了出来。
温热的,血腥的,全被熊乐晨吞噬得一干二净。薛锐的血里也蕴含着相当的能量,熊乐晨尝到了一丝,本能就让他想要咬得更深,咬出更多血来,甚至直接把薛锐的肩膀啃下一块肉。他努力对抗着这种欲望,体内能量好像变得更加不稳定。薛锐抚在他后颈上的力道又沉又重,他也一时间没注意到。
终于,熊乐晨逼迫自己脱离了这种情况。
他松开嘴,缓缓往后退开。他的手正好按在薛锐心口,实事求是道:“你的心跳变快了。”
薛锐眸色深沉地看着他:“是啊,你让我痛了,我就心跳变快了。”
熊乐晨的视线还落在薛锐的左肩上,那里被他咬出了一个极其扎眼的血牙印,还在渗出鲜血。熊乐晨盯了两秒,忍不住又凑近舔了一下。
薛锐原本压抑着的呼吸猛然一重。
“你还舔。”薛锐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让你咬我,你舔我干什么?”
“咬完了。”熊乐晨与他对视,回道,“还冒出来了一点,上面有你的能量,我就……”
“贪吃鬼。那是我的血,自然有能量。”薛锐说到这里,忽地想到了什么,神色莫名,“以后,再给你试试另一种东西,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能量。”
“是什么?”
“先保密。”薛锐侧头看了一下伤口,发现这次咬的确实很深。不过在熊乐晨的脑袋离开他的肩膀之前,空气里一丝血腥味都没有。想也知道,肯定是熊乐晨把之前渗出来的血全吃掉了。
“知道血是什么味道的吗?”薛锐就这么坦着自己的伤口,手指抹了一下,只沾到了一点点血迹。随后他伸出舌尖,轻轻一舔,随后一笑:“是铁锈的味道,明白吗?”
“知道,看过视频。说是里面有铁离子,所以是铁锈味。”这回熊乐晨居然知道答案,顿了一下,他又问,“能给你拍张照片吗?”
薛锐被这奇怪展开搞得一懵:“……什么?”
“你刚刚舔血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熊乐晨道,“但是,我想换张手机壁纸。”
熊乐晨的手机壁纸本来就是薛锐。
他来了一句这么空泛的表达,薛锐居然听懂了。
“那就是你觉得我好看。”薛锐趁机教学,还再次用力摁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在拇指沾了鲜血后,又去摁了摁熊乐晨的下唇,“我可以给你拍,但你要拿别的来换。”
“什么……?”沾血的手指就在唇边,熊乐晨实在忍不了,轻轻含了一下,把上面的血迹扫得一干二净。
薛锐抽开手,自己的脸凑过去。
“我们来进行一下,真正的接吻教学。”
这个晚上,全国都在欢庆新年,而熊乐晨和薛锐的关系,发生了巨大变化。
这个晚上,薛锐抱到了、亲到了熊乐晨。甚至因为后来又高兴地喝了好几坛烈酒,最后难得地倒在床上睡了一觉,全程还是一直拥着熊乐晨。
当然,其中不乏他当时已经有些醉得失去理智的原因,所以才扣着熊乐晨不让走,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抱着人,盯了许久,盯着盯着然后就睡着了。
熊乐晨没挣扎,他还记得薛锐说“在一起得睡一张床”,于是老实地待着。也就是他才能根本没痛觉,不然薛锐扣着他的那个力道,换一个普通人来估计得勒出伤来。
而且熊乐晨在薛锐睡着后,还自觉担起了警戒的责任。
本来这只是例行公事,可到了下半夜,快天亮之时,熊乐晨还真感应到了一些不对劲。
似乎,有些东西,正在靠近他们家客厅的窗口。
不过薛锐的符咒刚贴过大门,这些东西应该轻易进不来。熊乐晨想了想,从身上溢出了一些黑雾,滚动延伸,准备去客厅的窗外解决那些“不速之客”。没想到黑雾还没出卧室门,薛锐就蹙着眉睁开眼:“……去哪?”
“哪也不去。”熊乐晨道,“窗外有东西,我的一部分去收拾一下。”
“可能是灵酒的气息吸引来的。”薛锐的声音沙哑,眼睛倒是又闭上了,“去吧,我‘看着’。”
这个“看着”,就是感应着、警戒着的意思。熊乐晨的黑雾飘出去,同时道:“你睡吧,我自己就能解决。”
“我知道,但我不看着就不放心。”薛锐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快去快回。”
熊乐晨“嗯”了一声,果真黑雾快速窜出了客厅窗外,“血盆大口”一张,直接吞掉了那些古怪的存在。
随后,黑雾就簌簌簌地退了回来。
薛锐当然能直接感知,问道:“解决干净了?是什么?”
“一些连实际形态都没有的东西,可能是死掉的灵体或者精怪吧。”熊乐晨回道,“没多大能量,跑得也慢,我一吞就没了。你睡吧。”
薛锐的手指再次抚了抚他的后脑,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再次睡着了。
第104章 ——我知道你爱我
年初一一大早,熊乐晨的手机里就涌入了一堆恭贺新年的信息,比之前跨年的时候都热闹。
彼时薛锐还没醒,熊乐晨就背着他玩手机。薛锐其实一度发现这点了,但熊乐晨乖乖陪他躺着没走,薛锐就没怎么管他,只是抱着他的腰继续闭目休息。
熊乐晨一一回复了众人的祝福短信。其中杜芳芳还给他发了一个剪辑视频,附文道:【小熊!我刷到了一个薛锐的照片和视频剪辑,做得还真不错,薛锐大大看起来超帅的!但我不敢直接发给他,和你共享一下吧。你要是发给他,可别把我供出来啊。】
熊乐晨点开视频,只开了一点点声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起来。
这视频的照片,应该都是路人或者之前那些主播偷拍后,发到网上的。正面、侧面、背面,静态的、动态的,连在一块和那首背景音乐还挺配。这里面最重点的当然是薛锐踢人的镜头,当时居然还不止一个人在偷拍他。各个角度的踢人镜头连接起来,剪出来的薛锐就跟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似的,确实帅气得很。
当然,这些照片和视频里,熊乐晨的身影也永远伴随左右。有那么几个镜头,熊乐晨的脸也正面出现了。薛锐同他说话时,神情专注又温和,看得网友们一下就在弹幕和评论区狂欢起来了,一堆“磕到了”之类的话一时间几乎刷屏。
熊乐晨知道这个意思。之前他请教过杜芳芳,说的就是有人喜欢看小情侣的互动。但熊乐晨想,之前他又还没和薛锐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不可能宣扬得全世界都知道。所以这些人说“磕到了”……是觉得自己和薛锐看起来就像是情侣吗?
熊乐晨仔细“扫描”着那些从屏幕上飘过去的弹幕。
它们提到了薛锐的眼神,提到了薛锐的表情,也提到了薛锐和熊乐晨说话时的语气。这些网友好像是在逐帧地、用放大镜分析薛锐的动作,也带着熊乐晨看到了更多细节。或者说,熊乐晨原本就看到的一切,忽然就在这些网友的说明中,变成了薛锐喜欢他的各种证据。
甚至还有人截图了视频里,薛锐看着熊乐晨的一幕,配文是:【这眼神,别太爱了兄弟。】
下面评论纷纷跟上:【喜报,他超爱!】
熊乐晨翻了许久的评论,缓缓一眨眼。
——平时这些表现,已经是因为爱我了吗?
——平时对我做的这些,已经在跟我表达了吗?
熊乐晨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迟钝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分析出人类的很多神情举止所代表的情绪,没想到,在最亲近的薛锐身上居然“翻了船”。如果薛锐早已用眼神、动作和其他话语,表达了他的感情,却被熊乐晨一直忽视,那熊乐晨觉得自己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他又翻了翻其他评论,一些说着“啊啊啊好像这对”“想起了这个手书”的评论下面,还带着别的视频的链接。熊乐晨点进去之后,又发现了另一个新世界。
——这好像,也能学一学?
不过这些简单视频可不够学,熊乐晨想了一圈人选,最后选择给杜芳芳发信息:【我看有人磕男人和男人的CP?】
杜芳芳看到这条消息,心里一抖,赶紧回复:【网友说着玩的,不是真说你俩怎么怎么了,你别当真哈。】
熊乐晨继续发:【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我记忆里完全没了,想看看资料。】
他可不是头一次拿失忆来骗特别基础的资料了。杜芳芳对他这招没防备,于是回复:【你想知道这个啊?我还真有资源,但你可别拿出去公开放,最好也别和其他人随便谈起哈。这个话题还比较敏感。】
熊乐晨:【好。】
杜芳芳:【那你想看一些文字、漫画、动画、影视作品还是现实资料?】
熊乐晨:【都行。真实一点的吧。】
杜芳芳:【一上来太真实我怕你觉得恶心。这样吧,我给你发个漫画和一个真人的片子,都比较唯美浪漫的那种。你先看看,要是不反感,我再给你发具体的学习资料。还有,为了让你知道现实里有些这个群体里的人有多恶劣,我还要给你发那些气死人的案例,不然你随便去试就麻烦了。】
熊乐晨:【好。】
杜芳芳:【等下我要出门走亲戚,等我回头有空整理好给你哈!对了,要是你和别人聊起了,也千万不要提起是我给你的资料噢!】
熊乐晨:【好。】
结束和杜芳芳“诈骗”资料的流程之后,熊乐晨又继续在视频网站上逛起来。薛锐那个混剪视频的下面,有一些推荐视频,其中不乏一些磕CP的人剪的其他人的视频,什么真人明星的、影视剧角色的、动画漫画角色的,想得到想不到的应有尽有,熊乐晨就都随手点进去看一看。
直到薛锐彻底醒来。
薛锐一睁眼,发现熊乐晨还在自己怀里玩手机,还一点不避讳自己。他便也坦荡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那应该是一部漫画。熊乐晨经常逮到什么看什么,薛锐都习惯了,于是没多管。
他只是动了动搭在熊乐晨腰上的手,说道:“早上好。”
“早。”熊乐晨听到身后、准确来说是脑袋后方传来的声音,转过身看他,“睡好了?”
“好了。多谢你陪我待这么久。”薛锐看他头发都被枕头蹭乱了,一面感叹他的模拟实在惟妙惟肖,一面抬手给他理了理,“也多谢你帮我护法,我很久没睡这么久了。”
熊乐晨望着他的眼睛:“做梦了吗?”
“好像做了,但记得不是很清楚。应该不是噩梦,不然我现在心里不会这么平静和愉悦。”薛锐的嗓音还有些低沉,说了几句,看熊乐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不由好笑地捏了一下他的脸,“怎么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熊乐晨定定凝视了几秒,忽而道:“你爱我。”
薛锐被他这话搞愣了一下。
随后薛锐猛然抓住他的肩膀,一翻身,将他摁了下去!
“我当然爱你,过了一个晚上,你还怀疑我这点?”薛锐垂眼看他,气势上带着压迫感,“还是你觉得我酒醒了,就会不承认昨晚的话?”
熊乐晨依旧望着他的眼睛,细细分辨着。
薛锐被他的沉默搞得有些心慌,捏了一下他的脸:“说话!”
“我只是发现……你眼睛在说你爱我。”熊乐晨并不害怕薛锐的高位压迫,还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你以前也这样看我,但我不知道是这个意思。对不起。”
“你……”薛锐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高兴、感动,但又带着莫名的酸涩,全都混在一起涨满了自己的心脏。他脑子里涌入的思绪有那么多,最后到嘴上的只有三个字:“没关系。”
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几乎要贴上去的时刻堪堪刹住,低声问道:“我想吻你,可以吗?”
熊乐晨无甚犹豫:“可以……”
那个“以”字,已经消失在了两人的唇间。
初一的白天,熊乐晨和薛锐到本市的庙会去逛街了。
去之前,薛锐问过熊乐晨想不想出门去哪玩,熊乐晨先说了查过的庙会,然后又问:“这是约会吗?”
薛锐一笑:“是。看来你其实也懂不少。”
随后他们就一起出了门,去到了庙会。
这年头的庙会,除了一些传统的演出之外,最多的就是卖小吃的摊位。而且卖的也不光是本地的特色美食,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甚至国外的食物。熊乐晨和薛锐走在拥挤的人群中,专门买那些平时不太吃得到、看起来还挺奇怪的小吃,然后薛锐先吃一口,熊乐晨再吃完剩下的。他们一路走一路吃,再多的食量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这次,薛锐还念动咒法,降低了自己和熊乐晨的“存在感”。他不想再总是被偷拍,也不想熊乐晨又勾起什么变态的注意。他们从那么多的年轻人之间穿行而过,没人意识到他们的特别。甚至和他们对话过的摊主,也不会特别记得这两个男人的外貌,只觉得他们只是和别人一样的普通顾客。
也是在这次庙会期间,熊乐晨还拍了薛锐吃蝎子、吃臭豆腐、吃蜂蛹等奇怪东西的照片。薛锐让他拍,但也抓他来一起拍了吃怪味冰淇淋、喝火锅奶茶的自拍。于是在这之后,薛锐的手机壁纸变成了这些照片。
在两人把庙会从头吃到尾之后,他们去了附近一家挺贵、但是环境还不错的饭店吃了晚饭。他们只有两个人,但还是买了昂贵的包厢位置。就在两人吃得甜蜜的时候,薛锐接到了孟巍的电话。
“过年好,薛先生。”孟巍问道,“您吃过晚饭了吗?现在有空接电话吗?”
薛锐向来不在饭桌上有多忙,他只负责“尝菜”。但他也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转头问熊乐晨听不听这个电话。
熊乐晨当然无所谓的,表示随便。
于是薛锐开了公放:“什么事,说吧。”
“呃,是这样。”孟巍问道,“您听说过演员田培舟吗?”
孟巍说,他也是才知道云隐门的远亲中居然还有田培舟这种明星。
要知道,田培舟的广告可是遍布大街小巷,那张脸在各种大屏幕上散发着魅力。和几乎隐世的青山云隐门相比,田培舟的引人注目程度可说是另一头的极端。而且在往年,田培舟和云隐门也是完全没联系的,据说,他也是才知道自己的远亲里还有这么一个神奇存在。于是今年过年之前,他委托中间的亲戚,传话给云隐门,请他们帮个帮。
“他觉得他的狗会说话了?”薛锐听到这个说法,有种听到个玩笑的感觉,“是不是妖,你看不出来?”
这都找薛锐,真有种“杀鸡找牛刀”的感觉。而且别说薛锐,找云隐门、出动孟巍都已经也有点过了。薛锐居然还因此来找薛锐,薛锐当然会觉得可笑。
“我就是去看过了,才给薛先生打电话的。”孟巍的语气也有些无奈,“我是看到他的狗身上有一层奇怪的东西蒙着,但我以前没见过那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据说之前他也找其他术士去看过,那些人都说没看出他的狗有什么异常之处,就是普通的狗而已。”
他说话的时候,熊乐晨正剥好了一个虾,沾了酒店特质的酱料后刚要放进薛锐碗里。薛锐直接抓住他的手,就着熊乐晨喂食的动作吃了。
吃完之后,薛锐这才回复孟巍:“给那个明星做过心理测评了吗?”
“您怀疑是他产生的幻觉?不过他和我说过,他已经找心理治疗师聊过好几次了,都确定他还不至于到出现幻觉的程度。”孟巍道,“要不是我亲眼见过他的狗,我也会觉得应该只是他的错觉罢了。但既然有异常,我觉得或许是我才疏学浅所以没搞清楚的,因此想求助一下二位。”
薛锐这会儿开始跟熊乐晨一起剥虾了。其实熊乐晨不需要剥,但他在享受当人的乐趣,所以薛锐也跟着他一起剥。只能说薛锐不愧是高人,剥虾的动作看起来也优雅而淡定。
“想要我们去看?”薛锐把剥好的虾送到熊乐晨嘴边,“但我们正在过年。”
熊乐晨张嘴咬住那只虾的一端,薛锐却没松手。熊乐晨想了想,又把嘴张得更大了一些,直接把整个虾都啊呜一下含住,嘴唇还含到了薛锐的手指。薛锐一笑,这才松了手,指尖还碰了碰熊乐晨的虎牙,才抽了出来。
“我知道薛先生的意思。”孟巍在电话那头可不知道薛锐在做什么,语气尊敬地回道,“我和田培舟说过的,现在大家都还在过年,想请人没那么容易。他说他明白的。”
薛锐继续给熊乐晨剥虾剥蟹,正心情好着,回复的语气也随意:“你以前可没这么市侩。”
孟巍心道这还不是你们给带的,之前连介绍的中介费都追着我要。但他面上还是不敢这么说,只是道:“毕竟是打扰二位过年了……二位有空去看看吗?”
为了增加这个邀请的分量,孟巍还说了点熊乐晨可能会喜欢的事:“要是过几天就能去的话,到时候田培舟刚好在我们市郊外录一个综艺,还是带着狗去录的,一起去的还有其他几个艺人和他们的宠物。二位可以到节目现场去看看热闹,顺便也把田培舟和他的狗看一看,不会辛苦到二位的。如何?”
薛锐给熊乐晨又塞了一只虾:“你想去吗?”
熊乐晨被塞了嘴巴,只点了个头。
“那就安排吧。”薛锐这才回了孟巍,“不过我们可能还要去派出所,可能临时调整时间。”
“……是熊老师被骚扰的那件事吗?我在网上也看到视频了。”孟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这事还没处理完吗?”
“你可以问问白嘉礼。”薛锐懒得隐瞒这种小事,但他也懒得解释太多,于是直接转嫁责任,“还有别的事?”
“呃,没了……不对,有的。”孟巍在薛锐面前一直老实得很,想起什么就坦白什么,“白嘉礼给二位带去的云隐门贺岁年礼,二位感觉如何?喜欢吗?”
薛锐想起那些云隐门的酒,昨晚只喝了一坛不到,就全换成薛锐的灵酒了。后来今早起床收拾餐桌,才全被熊乐晨的黑雾一把子全解决了——包括所有残羹剩饭。现在孟巍问起来,薛锐也回得坦荡:“一般。”
孟巍也没指望他们会云隐门的送礼有多赞赏,能收下、给句“一般”就算不错了。因此听到薛锐的评价后,孟巍也没觉得怎么着,欣然接受后就很快挂了电话。
薛锐这头,则是吃下了一口熊乐晨拌好的煲仔饭。仔细品味后,他先跟熊乐晨形容了味道,随后又道:“早上才看了新闻里说过节还在劳动的人真辛苦,现在我们也要成辛苦的劳动者了,嗯?”
“辛苦吗?”熊乐晨有些疑惑,“我只是觉得没见过那种场面而已,要是你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
“你想去,我难道还会放你一个人去?”薛锐哼笑一声,“想都别想。”
熊乐晨道:“但要是你不想去,我不想你因为我总在勉强。”
“关心我啊?”薛锐低笑一声,“放心,我也不是很不乐意。挺久没这么接触普通人的社会了,这样去游走接触,给我的感触也不少。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对我的修行感悟应该也有好处。”
熊乐晨点头:“你不勉强就好。”
“不勉强,和你一起去看看人间,是件有趣的事。”薛锐捏了一块中间夹了虾和蔬菜的卷,递到熊乐晨嘴边,“能和你体验各种事,也算填补了我的某种遗憾吧。”
熊乐晨吃掉那个卷,好好嚼了咽下去,接着才道:“那以后要是到了别的世界,也一起战斗吧?我还不确定人类的身体要怎么作战,看起来才不奇怪。”
“这倒是没什么……”薛锐本来想说人类修行者、以及妖怪以人类形态在战斗的时候,什么状态、什么手段都不奇怪。但他话说到一半刹住了,转而道:“我会教你的,没事。”
熊乐晨不疑有他,当即点头:“好。”
四天后,年初五。
孟巍再次带着一个师弟,天还没亮就来把薛锐和熊乐晨接上,然后一路开往郊外。幸亏孟巍和师弟平时也要五点起床早课,不然这时候开车,真是很有困到出车祸的风险。
车开到郊区外用来拍摄的民宿时,天已经大亮了。
明明是大过年的,明明在荒郊野外,这里的停车场却被停得满满当当,甚至许多车已经停到了外面的荒地或者路边。只能说幸亏这里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不然交警一来,绝对是一贴一个准。
好在孟巍不用把车停得很远,然后下车带着薛锐等人往里走。有个带着挂牌的人出来接了孟巍的车,一路引导到了很里面的一个小停车场。他们的车甚至慢慢地越过了一大群人,这些人大部分是年轻人,女孩儿居多。车子开过的时候,不少人在往车里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师弟摁了好几下喇叭,车才终于过了一个围栏,开到了里面的场地。
“这些年轻人都是里面录节目的艺人的粉丝,聚集在这里说是叫‘探班’,其实就为了看那些艺人一眼。”孟巍回头给薛锐和熊乐晨解释,“他们还会给剧组带来礼物,据说总价还挺贵重,就是为了让自家艺人不被看低,让剧组多照顾一下那个艺人。”
熊乐晨不明白:“为什么是粉丝来做这些?”
“谁知道呢?”孟巍嗤笑一声,“娱乐圈,我也搞不明白。反正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二位倒不必在意一群狂热分子的想法。狂热令人失去理智,不管是宗教,还是对任何东西的追逐。”
“‘狂热’……”熊乐晨听着,想起一茬,“之前那个邪神教的事,你们查得如何了?”
“哦,是有一些进展,但因为没什么实质性的,所以还没和二位报告。”孟巍回道,“不过现在要下车了,回头跟二位说说?”
“行。”
说话间,车上的四个人都下了车。接车人看到薛锐还愣了一下,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带着四人一路往里走。
他边走边介绍道:“田老师现在正在化妆,等下九点半就要开拍了。再要等到和田老师见面,估计就要等到下次转场,快的话大概一小时,慢的话估计要等到午饭期间了。闪电现在还在吃早饭,田老师已经吩咐我们把它带去保姆车上了。不过要清场讲话的话,估计开拍前只能挤出二三十分钟,各位见谅。”
这话说出来,田培舟的态度显得比其他请过薛锐、熊乐晨的人怠慢多了。不过这个接车人的语气还算可以,薛锐就没急着发表什么意见。
一行几人没走多远,就到了地方。田培舟的保姆车,不如说是房车,外面还连着车顶扯出了一个帐篷地带。帐篷下面放着桌子、椅子、取暖器等,有几个人在这附近或坐或站,接车人说这都是田培舟的助理。
房车门打开,一个看起来精明能干的中年女性走了下来,一看到对接人,便道:“已经说好了,化妆师们出来就可以请各位老师进去了。”
对接人点头,那女人又过来和孟巍等人握手,顺便和薛锐、熊乐晨自我介绍:“我是田培舟的经纪人麦莉,感谢各位老师在过年期间还跑这趟……呃,这位老师贵姓?”
孟巍赶紧帮忙介绍:“这位是薛老师,这位是熊老师。”
“噢,薛老师!”麦莉看着薛锐,眼睛放光。
“请问薛老师,您对娱乐圈感兴趣吗?”
“请问薛老师,您对娱乐圈感兴趣吗?”
麦莉这话一出,孟巍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世上终究有比我更作死的人。
不过孟巍毕竟是带薛锐他们来的,要是这里的人让薛锐不爽,孟巍害怕被牵连。所以他还是出声周旋了,推了一下黄色墨镜冷声道:“不看田培舟了是吧?”
“呃,抱歉,冒犯了。”麦莉赶紧返回房车,随后好几个人又从车里下来,各个都或多或少地看了几眼孟巍和薛锐。最后下来的还是麦莉,她朝着车门一摆手:“清空了,几位请。闪电也已经叫人牵来了,马上到。”
孟巍就当先上去了。
熊乐晨在最后一个上的车。进了房车,他环视了一周,发现这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沙发、桌子、冰箱、空调、洗手池等功能设置不少,附带简易卫生间,还有一个带镜子的大梳妆台。角落里还挂着整个衣架的衣服,加上室内的充足光照,这里说是个小型的化妆室也不为过。
而坐在梳妆台前的,就是如今大红大紫的演员——田培舟。
他今年正好三十岁,长相帅气,性格温和,走的是“暖男”路线。这个路线说实话有点退流行,所以最近他又增添了一个“白切黑”的设定。这几年他演了好几个腹黑、斯文败类之类的角色,一方面是拓宽了戏路,另一方面也算是固定了新增属性。
熊乐晨是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不过粉丝们似乎挺吃这套。之前车子经过外面的粉丝群时,熊乐晨看到其中好些人都拿着田培舟的物料。这些粉丝有些还认出了接车人,知道他是田培舟的工作人员,因此窥探车辆时也更积极一些。
熊乐晨打量的目光肆无忌惮,田培舟注意到了,但不介意。他的工作本来就是“被看”,被盯住也自在得很。他还站起来和孟巍打招呼:“孟巍,辛苦你再跑这趟。这两位就是你说的老师?”
孟巍只得再介绍:“薛锐薛老师,熊乐晨熊老师,都是‘特美办’的合约专家,也是我青山云隐门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