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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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平常都忙,好不容易能借着团建的机会,好好歇歇。
这一天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
他们人多又能闹腾,鉴于之前的几次经验,商楠这回干脆在网上租了一间海景别墅,泳池烧烤桌游KTV,一应俱全。
吴海抱着话筒对女朋友深情高歌...
这家伙大概是第一次谈恋爱,那股卖力劲儿堪比小学生,又酥又麻又尬,这都还不要紧,最主要这家伙五音不全,好好地一首情歌,楞是让他唱的跟鬼喊一样。
他女朋友都不好意思了,连忙拉着人,把他拽下来。
吴海傻乎乎的,还以为自己唱的太好被奖励呢,坐在女朋友身边,喂什么吃什么...乖得像只猫。
旁边的毛峰笑话他,一转头看见后面的长发美女,登时直了眼睛,呲溜一下脚底就滑过去。
冉宁正在吧台喝东西。
就见一道身影瞬间飞过来——
“哈喽啊~”
毛峰年纪跟吴海差不多,一看就是个弟弟。
弟弟长得贼精神,就是个头矮了点,两个人面对面,完全平视。
“我叫毛峰,认识一下啊~”
“....”
不等冉宁说话,陆迢凌厉的眼风霎时扫了过来——
看着他,挑挑眉“干嘛?”
毛峰:“嘿嘿...陆队介绍一下呗。”
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的商楠看见,抿唇笑而不语——
“这小崽子完了...”
白黎特有闲心,把葡萄穿在牙签上,跟吃糖葫芦似的一口一个——
“不至于吧...”
话音还没落,就见陆迢钳住毛峰的胳膊,眯了眯眼——
“你不是想学小擒拿吗?来...我教你...”
“陆队、陆队!”
毛峰哪是陆迢的对手,陆迢的擒拿手在整个队里都是出了名的,力量比她大的,技巧没她熟,技巧比她熟的,速度有没她快。
才几招,毛峰就求饶了。
“服不服!”
“服!五体投地的服!”
陆迢这儿,毛峰是不敢再来了,跑去桌游那边,又跟陈化他们闹在一起。
亲眼目睹陆迢吃醋经过的白黎,咂了咂嘴——
“这家伙醋劲儿这么大呢?”
商楠笑了声“光陆迢醋劲儿大吗?”
白黎抬头看她,眼珠一转,瞬间达成共识“好吧...冉宁也差不多。”
这俩人绝配~
不知道是谁,抱着话筒又开始鬼嚎,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商楠揉了揉耳朵,扭头朝旁边的人提议——
“这儿有点吵,要不要去看电影?”
白黎欣然点头:“好啊。”
....
陆迢吃起醋来,比平常更招人喜欢,这会儿跟门神似的守在冉宁身边,挫了挫腮帮子,看谁还敢过来!
冉宁好笑但又爱,捋着耳边的碎发朝陆迢靠近了些,那双温柔的眼,像是会说话,带着一抹春。情,勾勒着她的面容,每一寸。
“你不过来也没关系。”
“....”
“我会告诉他,我有主了。”
一句有主了,陆迢顿时激动起来,有股按捺不住的东西直往头顶窜。
两人亲密无间,冉宁还能看不出来陆迢的心思,两手背在身后,抿了抿嘴角,转身就走。
陆迢没说话,从后面跟着她。
直到一处空房间,才把这人推了进去——
一池春。水,早就搅乱了。
她瞪眼吃醋的时候,自己就想亲她了,背在身后的手挪到身前,扯着她的衣角,轻轻地拽了拽。
陆迢这人经不起撩,一把将人抵在门板上,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
“勾我是吧?”
......
一帮糙汉子,喜欢唱甜歌。
不知道谁点了首《美人吟》,底下那几个最能闹腾的,全勾肩搭背站一起集体大合唱,嗓子硬的弯都不会转,好好的一首柔情似水,叫他们唱的‘铁石心肠’。
要都这么唱,不得完蛋?
两人从楼上的房间出来,陆迢走在前面,冉宁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唇上的口红已经晕开,再看陆迢,嘴唇红红的。
吃过蜜,心情好的不得了,陆迢觉得现在自己可行了!干什么什么都状元!
回身冲冉宁挤眼——
“等着...我给你露一手~”
“哎——”
冉宁没得及拉她,这人就已经冲去,把人家手里的话筒抢过来。
“噗噗——”陆迢对着话筒吹了两下“切歌切歌!”
待音乐声响起——
一首谁都没听过的老掉牙。
可唱到高潮时,冉宁心口倏地一滞,屏息望向她——
陆迢的目光一直在冉宁身上,温柔、缱绻,包含着万千爱意,她从不吝啬给予爱意...
不怕她知道,怕她不知道——
一个人本事再通天都不算,敢拍着胸脯保证,这辈子只守你一个,那才叫真的本事!
“好好爱我好好珍惜
这份感情得之不易
好好爱我好好爱我
不要犹豫不要犹豫
我一颗心已经属于你...”
一曲终了。
陆迢从台上跳下来,她笑着,但脸却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陆队!你脸红什么?!”
“我热不行啊?!”
“那你嘴红什么?!”
“涂口红不行啊!”
几句不着调的胡侃,众人又是一通哄笑。
陆迢流汗了,扯着领子往头上抹。
她走到冉宁面前,动作不敢太过分,眼睛盯着她笑——
这首歌自己很早就听过,只是以前从没在意过,直到冉宁和自己敞开心扉的那天,自己才恍然大悟。
那种感觉就像,你以为这么多年一直摸黑走的路,原来这么早就被安排好了,无论回头,还是向前,这一刻再也不黑了,全世界都亮了。
于是立刻去学,想唱给她听又找不到机会唱,陆迢对浪漫的定义有些固执,总觉得这么浪漫的事,不能太刻意。
要学着把浪漫镌进骨子里,不是特意浪漫,是每时每刻都这么浪漫,就像一日三餐吃饭睡觉,吸一口气,呼吸都是甜的。
不过...好像还是有点刻意了。
每一句好好爱我,都唱在冉宁的心上,自己听得出,这四个字...她唱的最用力,把冰水递给她,眼中动容——
“你...你什么时候学的?”
“咱们确定关系的那天。”
陆迢笑了笑,笑完,抬起头,眼底生出一朵蓝色的矢车菊,温柔坚定,忠诚永恒。
她看着她,告诉她——
“不管是冉宁还是苏好,都是我的宝贝。”
冉宁鼻腔发酸,一直以来自己都害怕苏好被人知道,几乎偏执的她...把不好的都留给苏好,把好的全让冉宁带走,试图两个名字分隔开来,只是没想到..一个连自己都嫌弃自己的人,在陆迢的眼里,却是宝...
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当初干嘛要走?不然就能被她再多爱九年。
冉宁眼睛发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扭过头——
“你别看...”
陆迢没说话,只是拉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每一句好好爱我,都唱在冉宁的心上,自己听得出,这四个字...她唱的最用力 唱够了闹够了,大家坐在一起边吃东西边聊天。
冉宁挨着陆迢,手指在桌子底下勾着她的衣角。
吴海喝了好几杯白的,这会儿有点高,说话都大舌头——
“我在进队之前,真以为这是什么光鲜亮丽的工作,进来了之后才知道,出一次任务,脑袋就得别在裤腰带上一次...陆队!陆队!这杯我必须得敬你!”
他举着酒杯,一下一下重重拍在陆迢肩上——
“我永远也忘不掉海岛援救那次,那么大的火,那么大的风!渔船偏了二十多海里,脱钩的时候..那烟熏得我根本睁不开眼,船上又有煤气罐,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你完全可以先走,你没走,硬是等我上来...再晚一点...再晚一点...”
吴海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他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那天他们刚撤离,船就炸了,真的是再晚一点...今天的人就凑不齐了。
陆迢端起酒,仰头饮尽。
然后伸手扳过吴海的脸——
“行了行了,你女朋友还在呢,别流猫尿昂!”
也不是勇敢,也不是逞能,只是习惯了,真要刨根问底,这里的每个人,哪一个没有过死里逃生过。
而且,陆迢并不想让冉宁知道这些。
不仅是她,陈化、毛峰、赵戈...一个个数过去,都是报喜不报忧。
他们把这份工作,平常化、日常化、普通化。
陈化一把勾住吴海的脖子,使劲儿揉着这人的头,寸头毛刺刺的,笑吼:“哭什么哭?再哭回家去!”
随即,便将话题岔开——
“说一件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昂,你们陆队,去寺庙求过姻缘呢!”
闻言,大家都疯了!
陆迢打死也没想到他会拿这事来转场,脸瞬间涨成猪肝,一口老血憋在喉咙,差点儿喷出来!
原本勾着陆迢衣角的冉宁,倏地绷直身子,扭过头一瞬不瞬的望她——是那天的寺庙!
“陈化!你要死啊!”陆迢喊了声。
陈化才不理她,他们俩同期进来,从一开始互相瞧不上,到后来成为好搭档,有什么事情不能说。
说出来大伙一起乐呵呗~
“大概四五年前吧,有回考核特别难,我们就说去庙里拜拜,结果到地方,你们陆队就不见了,一找才发现,这人跑去求姻缘,还供了灯!”
陈化抬抬下巴,笑的损——
“怎么着,灵没灵?”
陆迢有点喝多了,顶着大红脸,扯嗓子喊:“灵得很!”
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大家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倒是把吴海闹的那波儿,翻过去了。
又有人起哄喝酒,陆迢刚要去接,却被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冉宁截下。
大家都喝多了,跟谁喝都一样。
冉宁举杯跟人碰,来一个碰一个,回头再看陆迢,抱着靠枕缩在沙发上,眼神飘忽,像只打蔫的茄子——
愁人...
一加一等于几,知道吗?
这边闹得厉害,楼上的观影室,却异常安静。
门一关,什么都听不见,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她们连看了三部电影,都是商楠选的。
《双食记》、《消失的爱人》、《好奇害死猫》
白黎越看越心惊,尤其是商楠这样一言不发,她真心觉得商楠这人...挺好的,虽然放过几次自己的鸽子,但总体来说,是个不错的人。
如果她们能做朋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商楠....”
“嗯。”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商楠一愣,慢慢转过头“你...”
刚说了一个字,白黎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商楠——
白黎抱的很紧,嘴唇就贴在商楠耳边,声音微颤:“就算他出轨了,你也不能做傻事,杀。人。要。坐。牢的。”
呃....
又扯哪去了?跑偏跑的也太...
商楠闭上眼睛,无奈之后,又睁开。
也抱住她,拍拍她的背,语重心长——
“你也不能做傻事。”
这场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结束。
陆迢酒量不行,冉宁帮她挡了好些,她也还是喝醉了。
东倒西歪的被冉宁塞进车里。
白黎看着她们恩爱的样子,心生羡慕,同商楠说道——
“我能懂你了,我现在看她们,才知道爱情到底什么样儿,说实话,跟她们俩一比,我觉得我自己好像谈了场假恋爱似的。”
商楠没说话,沉默片刻后,拧眉说道——
“你信不信这世上总一个人让你不能将就,也不想将就?”
“...”
“一个最简单的小测验,你把眼睛闭起来,想你心底最想的那个人,看见谁...他就是谁。”
白黎闭上眼睛,脑海一片空白,再睁开眼睛时,只有商楠的脸。
这一刻,荒诞的想法生出——
她不想结婚,一点都不想结婚!
....
冉宁叫的代驾,下车后,她把陆迢的胳膊挂在脖子上,手箍着这人的腰,跌跌撞撞往电梯去。
喝醉酒的陆迢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特别不老实,在电梯里的时候就拱自己的脖子,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刚一推开,她就又拱了过来。
“你要去哪儿?”
陆迢嘟囔着,抓住她,不让她走。
“我哪也不去,你喝醉了,我们回卧室。”
冉宁扶着她,把人放在床上,又洗了把毛巾,给她擦脸——
“难受吗?想不想吐?”
陆迢是真的醉了,不是那种微醺时候的假醉,她伸手去摸冉宁的脸——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冉宁一怔,陆迢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迢挤了挤眼睛,眼角有眼泪。
“以后别再走了,我一个人很难过...”
“不走,我不会走了...”
冉宁拉着陆迢手,放在自己脸上,让她摸——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迢醉糊涂了,她把以前和现在的记忆全搞混...这会儿看着她,摸着她的脸,好像又想起来了些...
“冉宁...”
“嗯。”
“宁宁...”
“嗯。”
“小冉...”
“嗯。”
“好好...”
“嗯。”
“我爱好好,好好爱我。”
陆迢喝多了,趴在床上起都起不来,整个后脑勺像炸开似的疼。
闹铃一响,冉宁瞬间惊醒, 立马关掉。
回身忙去看旁边的人, 陆迢眯着眼, 上下眼皮来回打架。
“还早,再睡会儿。”
柔声细语落在耳畔,陆迢眼一闭, 又睡了过去。
冉宁的胳膊被陆迢枕在脖子下面, 她慢慢的往外抽, 刚动一下, 陆迢就哼哼起来,像是不愿意。
冉宁没办法,只得摸摸她的脸, 亲亲她的耳朵,一点一点哄着, 才把胳膊抽出去。
将卧室门轻关上, 冉宁去到卫生间洗漱。
温热的水从莲蓬头流下,还没打湿头发, 水流下面的人便忍不住勾唇笑起来, 事实证明别管这人平常有多利索, 一旦醉了酒, 全部都一样,昨天陆迢闹腾了大半宿, 不停的念叨‘好好爱我, 我爱好好’, 拉着自己的手,从手指亲到手背,又从手背亲回手指,一根一根的数着,那样子生怕自己多长出一根来,数完了..冲自己咧嘴龇牙一乐呵——
哈哈!十根!
傻子,可不就是十根嘛!这种事情,还能后天补出来啊。
给她手让她亲..她才肯老实,再腾出另只手去脱她的衣服。
一开始还不给人脱,指着自己问自己是谁?
冉宁哭笑不得,合着抓着我手亲半天...白亲的?
拍拍这人的脸:你说我是谁?你乖乖的,我给你换衣服。
什么叫不跟醉鬼叫道理,冉宁算是切身体验过了。
上一秒指着自己问是谁,下一秒压过来就想耍流氓...
冉宁跟她斗智斗勇,终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她擦完身子,换完衣服,伺候这位大爷睡下了。
陆迢喝醉不像平常,睡觉也不老实,东踢西滚的,冉宁忙不迭去洗漱,就怕她从床上掉下来,还好...这人还知道睡中间。
没一会儿,冉宁熄灯躺下。
刚躺下,陆迢就凑过来了,热气夹杂酒气,抱着自己浑身发烫。
冉宁思绪回拢...
脸颊泛起绯红,大概有些事真的成习惯了,要不然昨晚,自己怎么会睡得一点也不好。
像块烧红烙铁似的,又烫又勒人...
洗漱完后,冲了杯蜂蜜水,冉宁小心翼翼推开卧室门,把水放在床头。
看着陆迢挤成肉包子的脸,俯身嘬了口,就当是今天的营养早餐——
“记得喝水,我上班了。”捏捏她的耳朵。
陆迢连冉宁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她彻底睡醒,都已经半下午了。
瘫坐在床上,猛搓了搓脸,手一伸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就把床头的水喝了个干净,人有些后知后觉,都喝完了,才低头看去——蜂蜜水啊。
陆迢冲了个澡,楼下随便吃了碗面,说实话...她现在挺不好意思的,以前也不是没喝过酒啊,怎么昨天醉成那样?她不承认是自己酒量不好,一定是白的啤的混在一起的原因,就说嘛...不能混着喝。
发了个消息给冉宁——「我回队里了」
医院里,冉宁盯着对话框发愣。
“哎~要不要去超市买点吃的,晚上值班当夜宵,上回那个小蛋糕和猪肉脯挺不错。”
“随便,我都行。”
冉宁兴致不高,整个人情绪闷闷的,白黎觉得奇怪,凑过身去——
“你怎么了?有事?陆迢惹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干嘛?嘴都能挂油壶了。”
冉宁笑了下,脸上有些羞赧,别人她就不说了,跟白黎倒是可以分享一下——
“我就是..想她了。”
闻言,白黎下巴差点儿惊掉,挤眉弄眼半天,连忙抱着胳膊来回搓——
“我说...你俩真差不多得了!腻死人不偿命是吧?”
冉宁没想秀恩爱,只是实话实说,虽然外人看来挺腻的,但自己觉得就还好...其实,以前自己也不这样的,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哪怕刚刚才见过,只要分开...自己就会很想。
感叹:千金万银,也抵不过在她怀里,美美的睡一觉。
两人去超市买了些吃的,再回来的时候,白黎接了个电话,应该是装修师傅的,先前听她说过,厨房的水管出了点问题。
“咱们都说好了,你现在说来不了,我这边也没时间啊。”
“师傅...您就抽个空吧,赶紧看我这个,您也好再去接别的生意呀。”
“嗯,行。”
电话挂断后,白黎摇了摇头——
“现在人真是不能好说话,我跟他预约了两次,他还想往后拖。”
冉宁把巧克力奶插上,递给白黎,自己则拿了瓶苏打水,拧开喝了口。
想到之前她和万康的事,顺口问了句:“你跟万康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白黎的眼角就往下耷拉,咬着吸管,含糊其辞:“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就那样,是怎么样?”
冉宁放下水,抬头认真看她,白黎哪都好,就是心太软,以前上学的时候,没少在这方面吃亏,离开学校步入社会,虽然比以前要好点但也很有限,说句不好听的,万康也就是仗着她心软这一点,换成别人,脾气稍微硬点的,他敢吗?
“她妈妈叫我去他家吃了顿饭,态度特别好...我..我...”白黎哎呀了声“我现在也不知道!”
她皱起眉头,眼中尽是纠结“冉宁...我、我觉得我...我好像不是很想结婚。”
冉宁一顿,回头看她:“为什么?”
白黎深吸了口气,重重吐出,似乎有种压抑堆积在胸口...压的她喘不上气——
“我觉得我可能,没有那么喜欢他。”
冉宁:“....你说真的?”
白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的脑子乱的很,那天商楠的小测验,把她搅糊涂了,以前觉得喜欢就OK,可现在...如果不是最想要的那一个,结婚还有意义吗?
“我...我不知道,是吧。”
又过两天。
趁着凉快,陆迢把商楠叫出来。
之前说不能倒插门,之后便在冉宁同个小区,拿了一套大户型。
倒不是非要在一个小区不可,只是陆迢在周边找了一圈房子,只有这个无论交通还是设施,对冉宁来说都是最方便也是最合适的。
陆迢不得不佩服冉宁的外公外婆,老俩个在调研方面是下了功夫的。
买房这事陆迢一直瞒着,没告诉冉宁,想给她个惊喜。
房子户型不错,三室两厅,采光也还可以。
商楠这期间帮她不少,有时候要装东西,陆迢没时间,她就过来帮忙盯一下,现在总算是要住进去了。
这家伙,表面上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心细如尘。
商楠刚想说一句,冉医生往后有福了,就被屋子里的陈设,惊的瞬间憋了回去。
“愣什么?赶紧进来,今天好多活呢~”
陆迢说着扯了商楠一把。
商楠踉跄往前一下,视线环顾四周,这房子前几天自己才来过一趟,还不是这样呢...
“你...”
“嗯?”
“你搞什么鬼啊?”
陆迢歪头,手里拿着打气筒,地上一堆五颜六色气球。
她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新房布置,五十年代闹洞房都没她喜庆。
灯罩上挂着旋转彩条,穿衣镜贴着半人大的双喜字,每个屋子门上,一个福一个喜,门把手还提溜着串小辣椒。商楠下意识往卧室里扫了眼——
我天!比客厅还可怕...
“你夸张了吧?你这打算给冉宁惊喜还是惊吓?”
陆迢:“不好看吗?”
“哪好看?”
“哪都好看啊~”
陆迢闷头打气球“你不懂,我这不仅是新房还是婚房,婚房都这样。”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两人席地而坐,全情投入的打着气球,眼看气球跑的满屋子都是,商楠忽然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红彤彤的,喜庆。
一想到喜庆,商楠的情绪就低了下去,她想到了白黎...
自己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她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抬头看了眼陆迢“等会儿吃饭,白黎也来吧?”
“来啊,哪能少得了她~”
“那就行。”
陆迢手上一停——
‘那就行’,这三个字有点奇怪啊。
歪头侧目,扬起声调——
“我发现你最近和白黎关系很好啊,动不动就提她。”
商楠已经无奈了,相较于一个女孩的终身大事,成年人那点所谓的面子,完全不值一文。
“是啊,我是挺关心她的。”
“....”
“毕竟她人那么傻。”
“....”
“被男人骗,都不知道。”
陆迢怔住,满脸愕然,细品了下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什么被男人骗?你——”
不等陆迢问清楚,商楠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来——
“她未婚夫出轨了,我亲眼看见,应该是在他们的婚房里。”
陆迢彻底傻眼。
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商楠:“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然后就把那天,自己碰见万康搂着别的女人的全经过,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白黎那边约好上门修水管的师傅,已经到了。
他敲了敲门,然后给白黎打电话——
“喂?”
“白小姐我到了,我敲门没人应,麻烦您开下门。”
“师傅麻烦您稍微等我几分钟,我这堵车最多十分钟就到,您千万别走!”
“好吧,那你快一点。”
电话挂断。
十分钟后,白黎到家。
这边还在跟师傅抱歉,那边开门转过头,人就呆住了。
裙子、衬衫、内衣、内裤...脱得到处都是...
顺着看过去一直延伸到主卧门口。
视线一瞥,落向餐桌,蓝白色的桌布印着一滩湿乎乎、粘稠稠的东西...
此刻,主卧里...男人女人的浪。叫。声此起彼伏。
别说结过婚的,就是没结过婚的,也能看出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师傅五十来岁,孩子都上大学了,这点眼力劲儿还能没有?
往后退了退“...白、白小姐,那....我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打给我,我们再约时间。”
说完,赶忙离开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白黎脑子完全死机,她没冲进去,隔着门缝朝里扫去,里面的两个人赤。身。裸。体。叠在一起,一点不要脸。
白黎退出门,呆坐在楼梯间,大概五六分钟,才给冉宁打去电话。
她们约好一起吃火锅,冉宁以为白黎已经到了,就说:“水管修好了吗?我这边马上下班。”
电话那头没声音,一直沉默。
这不像白黎,冉宁以为断线了,看了眼..没断啊。
下意识觉得不太对“白黎,你在听吗?”
楼梯间空旷,白黎说话带回声——
“冉宁,万康跟别的女人在房子里鬼混...”
....
另一边,陆迢捏爆手里的气球——
“这个狗东西!”
刚骂完,冉宁电话打来,陆迢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冉宁语气严肃,感觉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出来——
“白黎这边有点事,我们晚点回去。”
说完就挂了,陆迢全程连应一声都没来得及。
陆迢跟商楠互视一眼——
陆迢:“糟了!冉宁要炸!”
两人立马撇下手里气球,冲了出去。
陆迢皱眉“我不知道白黎家啊!”
商楠夺过车钥匙“我知道!”
绿苑小区,五栋二十一层,一梯一户。
冉宁比她们先到。
她看见白黎坐在楼梯间,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白黎....”
白黎扭过头茫茫然“冉宁,你来了...”
刚还不知所措的人,忽然就有了主心骨,她拉住冉宁的手,朝大门那边看去——
“他们...”
“我知道,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
冉宁推开门,一地狼藉,当下拳头都硬了。
再走到卧室,简直没眼看。
酝酿了些情绪,冉宁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嘭的!一声巨响!
里面的人正在激烈时,突如其来的惊吓,万康差点没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