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爱我—— by韩七酒
韩七酒  发于:2023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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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里。
一道好奇地目光盯在自己脸上,陆迢勾了勾嘴角,抬手刮了下她鼻子。
“看什么?”
“你认识?”
冉宁冲那老爷子又看了眼,老爷子抱着怀里的白布袋,满脸笑眯眯的叉腰抖擞,和刚刚没精打采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那是什么东西呀?”
“旱烟丝。”
陆迢说完,冉宁的眼睛也不移开,直勾勾的盯着她,继续等下文。
见状,陆迢没藏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想知道,就告诉她听——
“老爷子是石头村人,今年高寿九十六,他有个孙女跟我同一大学,不同专业,她是学航模的,有次航模赛大家认识,她想法很新颖,也很有见地,性格也活泼,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后来大家就变得比较熟,经常聚在一起。”
冉宁的手搭在膝盖上,原本看着她的眼睛,慢慢收回来——
新颖、有见地、性格活泼。
陆迢很少这么夸人。
“她漂亮吗?”冉宁忽然问道。
陆迢一怔,随即点头“漂亮。”
冉宁嘴角绷直,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这是第一次陆迢在自己面前夸别的女生漂亮,略一低头——
“那...你也喜欢她吗?”
“你指哪种喜欢?”
“....”
陆迢摇下车窗,清冷的风往脖子里灌,眉宇间神色凝重,周遭的氛围都莫名低沉起来。
看着她闷不做声的表情,冉宁怅然失落,就像丢了什么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的那种感觉。
丢了什么?
丢了九年的时间。
不管陆迢现在多爱自己,对自己多好,这九年依旧是她们的一道缺口。
冉宁想...人毕竟是感情动物,离开的久了,自然而然就会遗忘,一个是朝夕相对的同学,另一个是远在天涯的初恋,哪怕初恋再美好,也抵不过眼前的温柔。
她没有资格怪陆迢,只怪自己...
当初是自己亲手把她推走的。
冉宁望向窗外,风吹在脸上...空气渐渐变得稀薄。
女人都有嫉妒心,自己也不例外。
一想到陆迢对自己好,曾经被另一个女生也享受过,冉宁几乎咬破嘴角。
倏地——
一只手伸来,在她头上用力揉了揉。
冉宁别过头,不给她揉。
“小心眼儿~”
陆迢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旁边人的强烈不满!
“你说谁?!”冉宁瞪眼。
陆迢被她瞪笑了,顿时乐出声来。
冉宁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三,那时候但凡陆迢和谁亲近一点,哪怕多说几句话,自己都会生气不高兴,可以前自己能理直气壮,现在却只有心虚的份儿。
陆迢没笑几下,便收了声。
一辆载满客的公交车从山上下来,应该最早一批的香客,比较讲究的人,七八点就会进庙,有说法神仙跟人一样,也是这个点醒。
吹了会儿风,冉宁清明许多,她先入为主,固执的认为,这是陆迢的一段情史。
“她叫什么?”
陆迢如实答:“周月。”
名字都这么温柔,人肯定更温柔。
冉宁后悔了,问这些干什么,反正陆迢现在跟自己在一起就好啊。
陆迢快速扫了眼后视镜,镜子里人的情绪明显失落,甚至难过。
“你又瞎想什么了?”
“没有....”
冉宁不想在陆迢面前小肚鸡肠,抖了抖肩膀,故作轻松的大度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分开那么久,你谈恋爱也正常...”
陆迢到抽了口气,猜到她离谱,但没猜到这么离谱——
“谁谈恋爱了?别诬陷人行不行,我一直都单身。”
冉宁不信,扭头看她,你连人家爷爷爱抽烟丝都记得,还不承认?
陆迢从她的眼神里,看出这人在想什么,直说道——
“老人家爱抽烟丝,不光是我知道,但凡当年认识周月关系好点的都知道,而且也不仅是我送,也会有别人来...而且....”
陆迢深叹了口气——
“周月已经去世了。”
冉宁瞬间一惊。
陆迢眼微眯,两只胳膊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跑过去的大黄狗。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大二学校组织体检,她被检查出尿毒症,先开始还能正常上课,后来请假...再后来休学,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大家说了会儿话,我记得她那天挺高兴的,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吃火锅,问她想喝什么,她说想喝水,那天过后,我们再去看她,人就没了。”
“去参加葬礼那天,她妈把她爸家的人全都赶出去,说他们没资格来,老爷子被她指着鼻子骂,愣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听她骂完才走,后来才知道...周月换肾做配型,老爷子只让叔伯这一辈的去了,没让孙辈去,可惜叔伯们都没配上,周月她妈就去求老爷子,让同辈的孙子们也去查一查,她在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天都亮了老爷子也没松口,周月去世以后,她爸妈就和老爷子断绝关系搬走了,其他几房兄弟都觉得老爷子太狠,慢慢的也就不怎么来往,其实...周月在的时候,我们还来玩过呢,祖孙之间的感情装不出来,老爷子挺疼周月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我们这些和周月认识,偶尔就会来看看老人。”
陆迢拧着眉,付之一叹——
“我是外人,可我觉得这事儿,不能怪老爷子,他这样做也是没办法,如果换成我是他,应该也会这样做,其实,都是自己骗子自己罢了,就算孙辈们去做配型又能怎么样?配不上还好说,万一配上呢?真让人家孩子去割肾吗?到时候只会闹得更难看,估摸着老爷子想的是,与其全家上下鸡犬不宁,不如他一个人抗骂名。”
冉宁以为这是一个爱情故事,没想到居然这么悲伤。
以前总有传言,说人少一个肾也可以正常生活,冉宁不知道最先说这话的人是谁,也不清楚他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说出这话。
人类进化一千四百万年,走到今天的文明科学,假如一个器官足以完成任务,那又何必要两个呢?其中一个早就应该被淘汰,或者再进化成另一个与肾全然不同的器官。
实习的时候她见过肾脏移植手术,远比想象中要危险的多,不仅是身上那条蜈蚣似的长疤,也不是一系列术后后遗症,极有可能在开刀的时候,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医学是个极其严谨的事情,从来没人敢拍着胸脯说,保证百分之百。
见冉宁半天不说话,陆迢忍不住问——
“在想什么?”
“谁都没错,这种事情...本身就不该道德绑架,而且周月她母亲,应该也不了解医院流程,亲属捐献,不是配上了就能捐的,必须是配偶、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亦或者再婚家庭成员,还有从伦理方面考虑,未成年者、未婚未孕者也是不予捐献的,哪怕以上所以要求都达标,最后医生还是要询问捐献者的意愿,如果这时候捐献者反悔,医生是不会把结果告诉被捐者的。”
陆迢傻眼,这方面她还真没了解过——
“这么...这么多要求?”
“不然呢?中国人口这么多,如果要求不严格,早乱套了,就这样私下钻空子的人还数不胜数。”
冉宁抱起胳膊,身子稍微歪了些,肩头抵在车窗上——
“还有...听你刚才的话,她应该是晚期,换肾最主要是术后不产生排斥和感染,但她的情况不好说,一旦排斥和感染,概率就是百分之百。”
“....”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会觉得我冷血,但这就是医学,医学的背后本身就是冷冰冰的数据,以及一次又一次失败,失败累积失败,最后再把所有失败整合起来,就是成功,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我每天做的就是这些。”
冉宁彻底靠在车玻璃上,她把眼睛闭起来,像要睡觉。
陆迢脑子懵了,怎么突然...突然就扯到冷血?
自己说什么了?
叫了她几声,冉宁也不理。
陆迢有点无奈,只得把话题又绕回到那段根本就不存在的感情经历,不解释清楚,今天又白瞎。
清了清嗓....咳咳...
“说实话,那时候我还沉浸在和你分手的阴郁里,根本就没想过别的,我和周月关系是不错,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们之间就是最普通的同学友情。”
冉宁睁开眼,没说话。
陆迢继续道:“还有...我又不是人民币,你以为谁见我都喜欢啊?”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喜欢?如果周月没有去世,也许——”
“没有也许。”
陆迢眉心皱了皱“友情和爱情,我分的很清楚,对周月我只觉得惋惜和遗憾,对你...我死的心都有。”
“....”
“夜里天天躲被窝里哭,你个没良心的~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冉宁喉咙被卡住,眼睛瞬间睁圆,她...她是在告状?
好半天才扭过头,弱弱的问了句——
“你...你真哭了?”
“你以为呢?”
“对不起...”
陆迢一点都不像生气的样子——
“就光对不起呀?”
冉宁愧疚“那...那你想怎么办?”
“洗白白等我啊~”
“....”
“就像昨天晚上——唔!”
冉宁急忙捂住她的嘴“别瞎说!小心佛祖听见!”
陆迢笑开了,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她——
那....
冉宁捏着她的嘴巴,揪成唐老鸭~
....
....
重新开车上路。
半个小时后,她们看见寺庙的大门。
剩一小段路,被几辆私家车堵着,陆迢点着油门,爬的比蜗牛还慢。
周围两排全是饭馆,每家都有人吆喝,冉宁扒着车窗,好奇地看着路边摆卖的香和莲花灯。
“咱们要不要买?”
“要。”
陆迢把车靠边停,两人下车请香。
“48、68、88,来一套吧!”老板手一样样指给她们说。
冉宁低头,认真看着“那88的来两套。”
说完,就要扫码付钱。
“哎——”老板生意都顾不上做,忙冲过来伸手挡住“这不能一起付!”
做生意人嗓门都大,他这一嗓子,把冉宁喊得不敢动弹,捏着手机,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小姑娘第一次来庙里吧?这买香不叫买香,叫请香,不能代付,得各付各的,你想啊,你求菩萨办事,让别人出钱,菩萨一听还能给你办?那这一趟你不白来啊!”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冉宁特不好意思,付完自己的那份,拎过香,扭头看着陆迢,快速说了句“你自己付吧,我先回车里。”
陆迢很快付完过来。
趁着还没到庙里,冉宁急忙问她——
“还有什么规矩啊?你快跟我说说,别一会儿进去,我又闹笑话。”
陆迢转头,上下打量着她,等找到停车位,把车停稳,她才伸过手去,左手捋着姑娘耳边的碎发,右手勾住她的运动衣拉链——
一个往后,一个向上。
刺啦一声,就拉倒了最顶头,挨着下巴颌儿。
这人皮肤太好,脖子跟白天鹅似的,太晃眼~
“好了?”
“好了。”
冉宁第一次来寺庙,全程跟着陆迢走。
周围有好多人在进香,大家前后左右四面的拜,有些特别虔诚的,还会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冉宁学着陆迢的样子点香,许愿,然后再点莲花灯。
她没点过,动作稍微有些笨拙,往香炉插的时候,手背还被香灰烫了一下——
“嘶!”
陆迢忙不迭的拉过她的手查看,有点红,吹了几下——
“没事没事,这叫手得香,你要遇见好事了。”
陆迢看出冉宁的无措,她拿出袋子里的香,说道:“你可以许愿,要是不知道许什么,就许我们长命百岁,白头到老,一夜暴富...”
冉宁推了她下,笑颜展露。
见她笑,陆迢便用另只手揽住她的肩,声音轻了许多,只能她们听见——
“你还可以给你妈妈祈福,说一些...你很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说的话,要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想她...想想她的样子,告诉她你很好,你很爱她。”
冉宁怔住,满脸的错愕...
她从来没有提到妈妈想哭过,但这一刻,眼睛却酸的厉害。
....
进完香,点完莲花灯,陆迢又拉着她挨个殿堂的拜。
前面几个地方人都很多,还要排队。
这里...怎么倒没人了?
冉宁正奇怪,就见陆迢走过去,跪在了蒲团上。
看着她虔心拜磕的样子,冉宁又想到刚刚被香灰烫到的手背——
霎时,一股暖流涌向心田...
真要说好事,也就是和她在一起了。
檀香缭绕,寺庙都被袅袅青烟环绕,时而有僧人双手合十的经过,冉宁说不清这是什么,似乎是一种极高深的禅....
无形之中,整个人连带整颗心,全静了下来。
陆迢拜完后,走回冉宁身边,听见她问自己。
“你很信这个?”
“以前不信,现在信。”
老天爷是真的眷顾我。
她们留在这里吃斋饭。
冉宁吃了块豆腐,味道很嫩很鲜——
“我跟我妈妈说你了。”
“嗯。”
“这么淡定?”
陆迢扒了口饭,囫囵嚼两下,咽进肚子——
“猜到了,还说什么了?”
冉宁觉得这人特别嘚瑟,捏着筷子把她碗里的豆角抢过来,牙齿嚼的狠——
“我算了一下,我妈要是投胎的话,现在应该二十六岁,比我小,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有对象了,我希望他可以照顾好我妈,希望我妈能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家庭幸福,如果她没对象呢,那我比她大,这次换我来照顾她。”
陆迢停下筷子,挑高眉毛,有些发愣,随后抬头看她——
眼前人笑意盎然,那些发自内心的爱,让她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我以为你会说希望这辈子你来当妈妈呢。”
冉宁蹙眉一笑“我怎么当妈妈?”
“怎么不行!”陆迢一把握住冉宁的手腕,倏地凑过脸来,两人近在咫尺,眼中倒影相互辉映“只要你愿意,三胎我也养的起。”
陆迢认真的时候,身上就会有股劲儿,比方说现在,这股劲儿就挺大的。
冉宁挣了挣,没挣掉,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当不好的...”
“谁说的?!你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我有预感,信我!”
冉宁咬着嘴角,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前人无赖,带着笑气的撞了她一下——
“我严重怀疑,你在骗我生孩子!”
“哎呀~被你发现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白黎也没闲着,去了趟幸福孤儿院。
1.“宝宝 宝宝 坐轿子
后面跟着小豹子
豹子的头上戴帽子
帽子里面藏耗子
耗子最怕小猫咪
小猫咪害怕小狐狸
小狐狸爱吃小黄鸡
小黄鸡爱吃小黄米
....”
商楠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又唱又跳。
“白黎真是个好姑娘啊。”鲁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满眼笑意十分欣慰“又漂亮又有爱心,能一直坚持九年不断的做义工,实在不容易。”
这点商楠赞同。
自己长在孤儿院,这些年见过许多人,一开始都热情高涨,爱心满满,但时间一长,就不见了,打电话都不接,那样子好像这里是什么狗皮膏药,沾上就甩不掉。
鲁院长笑眯眯的“我听说她年底就结婚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小伙子,肯定和她很般配。”
商楠没接话,凝着眉眼若有所思。
上完课,有个小家伙尿裤子了,白黎一点也不嫌弃,刮刮她的小鼻子,牵着手就去卫生间给她换,换完又领着孩子去洗手,捏着小家伙软绵绵的小手掌,笑道:“好了,去玩吧~”
从卫生间一出来,白黎就被照片墙吸引。
她看着照片墙上的照片,其中一张是叶绒和商楠站在一起,商楠身上还穿着校服,稚嫩的脸庞青涩懵懂,她这时候有多大?成年了吗?没成年的话...那还是十六十七?又往前近了近发现她身上校服的字样——十七中。
十七中是重点,当时有说法,南六十九北十七中,无论考上哪一个,一只脚就等于迈进了大学校园。
她看的认真,并没注意到身后的商楠。
等她发现的时候,商楠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怎么走路没声!”白黎捂着胸口,心脏怦怦怦跳“有事啊?”
商楠看着她,眉心微微挤在一起——
“那个...我想问你下周六有空吗?”
作者有话说:
有对象的回去都试试,把对象的嘴揪成唐老鸭~
反正刚才我是被揪了,但夫人不让我揪她的,哭唧唧。。。
ps:1.爸爸的摇篮曲
专业知识均来自百度,如有不足之处望见谅

“周六?我不知道,我没看排班表。”
“哦....那你回去看看吧,要是有空,下周六我们队里团建, 你来玩啊, 陆迢应该也会叫冉宁。”
白黎....
约我啊...
商楠说完眼神便挪向旁边, 说实话她现在有点尴尬,先前白黎约她几次,她全推了, 现在她又主动来找人家, 说不好听点, 白黎不给她这个面子, 也是应该。
所以她刚刚说没看排班表,商楠下意识觉得白黎是在拒绝,这会儿抱着胳膊思忖起来, 要是她拒绝怎么办?但直觉又告诉商楠,白黎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事实上, 白黎的确不是小气的人, 她是真的没看排班表。
“你等我一下。”
“...”
白黎甩了甩湿着的手,掏出屁兜儿里的手机, 手机壳是纯粉色的, 背面是一只歪头的kitty猫,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Kitty猫在和商楠啾咪。
到底是有多喜欢这只猫?车上是,手机上也是, 商楠移开目光, 盯着自己的鞋面儿, 不是太想和这只猫互动。
医院都有护士群,新一周的排班表护士长会发在群里。
手指往上滑了滑,白黎眼角一弯,抬头朝商楠看去——
“周六可以,那天我有空。”
一个人的心思是否单纯,只用看眼睛就会知道,白黎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十六的月亮,特圆特亮,眼底清澈,没有丝毫杂质,商楠看的心一抽,这种眼睛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饶是陆迢那种率直的性子,看人的时候也总是藏着很多小心思,要人猜、要人拆解,没点技巧和手段,你还真不一定能看透。
而此刻眼前的白黎,却纯的像张白纸,就这么对视一刻的功夫,商楠已经能从她的笑眼里读出许多来...
比如:不错的原身家庭,父母恩爱,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是那种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或许有一点点娇气,有一点点任性,但总的来说,是个心地善良温柔大方的姑娘。
商楠读出的东西越多,心中的愤然也就越甚,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生了一副什么鬼心肠,才会去欺骗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都要结婚了...还敢在外头胡搞。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
商楠:“你先说。”
白黎没商楠那么多心思,自然也看不懂那么多心思,她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那个...你不会又放我鸽子吧?”
商楠愕然,转念一想,也不怪她问,是自己先前做的太过,摇了摇头,正色道:“不会,你要是不放心,那天我去接你。”
这么客气?白黎眨了眨眼,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那倒不用,我就是确定一下。”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白黎头回有种不会聊天的错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商楠好像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但再看她一脸平淡的表情,又觉得是自己多想。
于是伸手指了指墙上的照片——
问道:“叶绒就是你说的那个苏州姐姐吗?”
这照片有些年头了,来来往往每次路过,商楠总会忍不住看上几眼——
那时候不管是叶绒还是自己,都是最好的年华。
点点头,如实答:“是。”
白黎哦了一声:“那你们认识挺早...我当年差一点考去十七中,不过离我家有点远,最后就改到六十九了。”
说完,商楠没回应,白黎扭头看去,就见这人眉心微蹙,沉默神思样子,似乎在回忆什么...
忽然手机响了,商楠这才回过神来,边摸手机,边冲白黎点头“先走了。”
白黎笑了笑“好。”
只是目光随着这人的脚步转动,一瞬不瞬望着她的背影。
以前不怎么接触的时候,白黎觉得商楠这人挺好相处的,现在接触的多了,反而觉得难相处,也不是难相处...应该是不知道怎么相处...
这人似乎永远蒙着一层面纱,远了看不见,近了看不清。
比当年的冉宁,还难琢磨,至少冉宁在真心相待之后会回应。
而她...不冷不热不回应。
白黎猛一抬头——
哎呀一声“她刚刚要和自己说什么来着?”
九月末的天气,还有蚊子。
陆迢脖子后面被叮了一个大包,冉宁拿花露水给她抹了抹,又用指甲在上面掐出一个十字来。
这会儿刚十点,冉宁不困,在看《柳叶刀》。
她看书的时候,很认真也很安静,白色灯光照在她身上,像极了罐子里流出的牛奶,微垂着的眼睫时而眨动,陆迢带着耳机,一局游戏都还没打完,就把队友抛弃了,从靠枕上往下滑,顺势滚进冉宁怀里。
夏凉被收起来,现在两人盖的被子厚了些,陆迢体质热,只盖肚子,两条腿全露在外面,冉宁怕冷倒是把自己裹得严实。
陆迢滚进她怀里,冉宁下意识腾出手揽住,手指插。入这人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头发软软的,拱的掌心发痒。
“还看啊?十点了...”陆迢耍赖皮,把她手里的书抢走。
冉宁勾勾唇,瞥了这人一眼——
“别闹~”
陆迢手从被子里塞进去,覆在冉宁肚子上,轻轻地给她揉着——
“有没有舒服点?”
“嗯...”
两人自打在一起后,床。事。上,几乎没有过节制,每次陆迢要,冉宁就给,当然冉宁也会主动,时间一长,晚上不闹一闹,都不习惯。
可也不是天天都能闹,比方现在...
冉宁戳着陆迢的脸,笑盈盈的看她“你怎么脑子里都那些事...就不能正常点?”
“我干嘛了~”陆迢向上凑了凑,回笑道:“而且我不想才不正常吧,难道你希望你躺在我身边,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咱俩各睡一边,你看你的书,我玩我的手机?”
这方面冉宁说不过陆迢,自己讲一句,她有一百句。
明明是自己。色,还非要寻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做装饰。
冉宁眼尾扫了她下,哼了声,像是在说..你的小把戏我早就看穿了。
“哎~你这个小妞...你有意见?”
陆迢掀了被子,翻身而上。
两人顿时闹在一起,冉宁被她挠着腰,自己最怕这个,完全痒到不行,笑的眼泪都挤出来。
忙不迭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陆迢手从底下。捞。进去,指腹带着薄茧,温柔的滑过...
霎时,冉宁变了脸色,身子止不住一阵颤。栗,急忙摁住陆迢的手——
“你别...”
陆迢立刻退出来,自己又不是。色。魔,就是逗她而已。
瞅着她被自己逗得脸蛋红扑扑,俯下身去在她颈窝猛嗅了一口,然后往旁边重重一倒——
“好香啊。”
说完睁开眼,嘴角挂着笑——
“奶。香。”
冉宁耳根都红了,打了下她——没正经!
陆迢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攥在手心,滚烫滚烫的。
“周六团建,跟我去吧。”
上一秒还脸红害羞的人,下一秒睁圆眼睛就愣住了。
陆迢拉着她的手,撑着床盘腿坐起身。
她穿的随意,一件白背心,微微有些透,这样看过去...她的身材也挺好。
冉宁看了会儿,然后收回眼,就听陆迢带着笑气靠过来,松开自己的手,改玩自己的头发。
陆迢勾着她的头发,在手指头上绕圈,头一歪,眼稍略微不正经,上上下下的扫着冉宁。
冉宁穿着吊带睡裙,以前的格子睡衣,放在柜子里很久都没拿出来。
虽然她们亲密过很多次,但陆迢这样看她,冉宁还是不太习惯,总觉得比。脱。光还要害羞。
“他们都带人,就我没有...你就和我去呗。”
“好吗?”
陆迢没懂“什么?”
冉宁:“人家带的都是家属,我...”
陆迢懂了“你也是我的家属啊。”
说完这话,陆迢收起方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襟危坐的看向她——
“只是去玩玩,商楠也和白黎说了,你...你别怕。”
“我不是怕,我怎么会怕...”
冉宁勾住陆迢的脖子...抱住她“你傻是不是!”
自己见不得陆迢这样,十八岁的时候那一场退缩,冉宁已经受够了,重逢后...答应和她在一起,想的就是一辈子。
她没有怕,也不会怕,只是担心会不会给陆迢带去麻烦。
陆迢嗅着这人身上的味道,偏过头嘴唇蹭了蹭她的耳朵,为她拂去担忧,黏黏糊糊的又问——
“那你是我家属吗?”
“是!”
一口咬上陆迢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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