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爱我—— by韩七酒
韩七酒  发于:2023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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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卡。”
“给我这个干嘛?”
“要不要吧?”
“要!”
冉宁捏着手里的卡,好奇道:“里面有多少钱?”
陆迢的储值卡跟工资卡在一起的,认真思索后,说:“之前买房花的差不多了,现在的话...一两万吧?”
“...这么少啊?”
“喂~你不是吧?这就嫌我穷了?”
冉宁眨了眨眼,逗她“你这卡里余额还没我多,干脆我养你算了。”
陆迢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捞,在她脑门上用力亲了下——
吧唧一声响!
然后说:“你这账算的太肤浅,全然没有见识,你听我跟你说昂,这账啊...得这么算,我妈一个月工资税后两万八,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奖金补贴,往最低了说一年至少四十万,我爸呢...具体工资不清楚,但肯定比我妈多,咱们就也打四十万算,两个人加起来一年八十万,我呢,一年差不多二十万,全部算上,一共一百万,我爸我妈最起码活到九十岁没问题,那就还有三十多年,你用三十年乘八十万,乖乖!妥妥的小富婆啊!这都还没算我的那份呢!”
冉宁越听越不对,揪住陆迢的耳朵,使劲儿转圈——
笑骂她:“你贫不贫!你连你爸妈都不放过!”
陆迢龇牙咧嘴,呦呦呦的喊疼,脖子一转,在冉宁手腕一路啄上去。
冉宁立马就软了,老老实实窝在陆迢怀里。
两人抓紧时间又腻歪了十分钟,然后下车——
陆迢把自己的棒球服脱下来,套这人身上,拽着领子把人拢在身前,眼底黏乎乎的——
“你和那个姓宋的,保持点距离。”

徒手搬了两箱啤酒,冉宁一看...好家伙还是夺命大乌苏。
白黎含着酒瓶,嘎嘣一咬, 瓶盖应声落地, 瓶口冒着白气, 刚要喝...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大红气球,以及头顶灯罩上贴的旋转彩带,立马放下酒瓶, 冲冉宁努了努嘴——
“要不...撕了?”
冉宁默默站起身“好啊。”
她早想撕了, 碍着陆迢没好意思, 毕竟辛苦布置的, 可这玩意是真吓人,尤其晚上起夜,有时候开着窗, 气球被风一吹,黑灯瞎火的跟挂颗人头似的在那儿晃悠, 好几次自己都被吓到失眠。
两人里外里的一通收拾, 除了窗户上的双喜字外,其余一概不留。
收拾完, 继续喝酒。
白黎先干了小半瓶。
外面在下雨, 不大, 但是淅淅沥沥一直不停。
冉宁拿了块炸鸡给白黎, 让她别光喝酒,先吃点东西。
两人大学的时候偶尔偷闲也会喝酒, 冉宁的酒量没探过底, 从碰酒起好像就没醉过, 照上次大家聚一起喝酒的情况来看,白黎跟陆迢都不怎么能喝,全是两三瓶就倒的量,倒是商楠还不错,真要实刀实枪的拼一场,不说谁能喝过谁,半斤八两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冉宁自我感觉,商楠应该会更能喝一点,没原因...主要是那人的气场,举手间推杯换盏的随意,你说她千杯不醉都有的信。
白黎一小口炸鸡一大口啤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这人在故意买醉。
一般情况下,她这么喝酒,要么极度开心,要么极度不开心,看她当下的样子,应该不算开心。
电视里放着综艺,说是老版改新版,但好像也没改出什么新意,屏幕里那几个嘻嘻哈哈的帅哥美女,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好不容易蹦出来个眼熟的,还叫不上名字。
总之,越看越没劲儿。
冉宁想起之前两人没看完的电影,问白黎:“要不看电影,上回没看完的那个?”
白黎把酒咽进喉咙,舌头苦苦的,没兴趣地摇摇头:“不要。”
然后继续喝酒。
作为多年老友,冉宁对白黎目前这个状态,稍微有些眉目,想了想,说——
“你还记不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个理工男追你?”
白黎眯着眼:“谁啊?”
“你不记得了?”
“大学追我的多了去,本校的外校的全加起来,能从图书馆顶楼排到宿舍门口,你说哪个?”
口气听着挺狂,但却是真,白黎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去哪儿都能和人打一片,大学五年追她的就没断过。
冉宁笑了笑,扭过头:“你不记得他,那你肯定记得茉莉香水。”
闻言,白黎脸色乍变,长长的咦了声,两条眉毛拧巴在一起,表情既嫌弃又恶心——
“你别说了,我要吐了!”
提起这段儿,就不得不提‘张果老’,她们当时的化学教授,具体叫什么忘了,只记得他姓张,人送外号张果老。
基本上过他课的人,都学过一个名词——吲哚。
具体指什么呢?
从大便中提取片状白色晶体,散发强烈粪便臭味,然后酒精稀释1000倍,就成了茉莉味的香水。
一些神经敏感的同学,刚上完那堂课,转头下课就吐,白黎就是其中一份子。
好死不死,那个理工男这时候送来瓶茉莉香水。
白黎当时那个表情,冉宁到现在想起来都会笑出声,就跟见到屎没两样儿。
从那以后,杜绝一切和茉莉有关的东西,就连茉莉花茶,都不能幸免。
“结果,你特没心肝,没看上人家,倒看上人室友,说人家打篮球多帅多帅,跟咱们学校打比赛的时候,非拉着我跑到人家学校去当后援队,全场就属你喊得最大声,我拉都拉不住,结果你那嗓子回来哑了一个星期,还被班里人叫小叛徒。”
白黎抱着酒瓶,木讷讷的,像得了失忆症似的,嘴里嘀咕:“我有吗?”
“有啊,可惜人家有女朋友了。”冉宁把啤酒瓶从白黎怀里拽出来,伸手板正她的肩,目光定定的望着她,认真道:“你那时候就跟现在一样,又闷又颓,还买醉。”
白黎总算反应过来了,敢情绕了一圈,这人是在点自己?
“....”
“真的不能说吗?连我都不能告诉?”
“....”
白黎眼皮耷拉,心里有事才这样,没事的话早咋呼了。
抿着嘴,缩回肩膀,默默地把自己挪远了点,冉宁这人吧,平常看着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你跟她说世界末日,她和你讲明天考试,你和她讲校园八卦,她和你说四六证书,好不容易吃饭的时候不谈学习,她又开始发呆。
总之,除了课业以外,干什么反射弧都长。
可你要说她真的一点心都不上,却又不然,但凡有点事,哪一件也逃不过她的眼。
白黎觉得,自己在冉宁面前,连小菜鸡都不如。
死鸭子嘴硬,嘟囔——
“我没有。”
冉宁见状倒也不逼她,白黎不是能藏住事的人,她瞒不了多久,到时候不用你问,她自己就主动跟你招了。
门铃响,白黎二话不说,嗖一下蹦起来——
“我去开!”
是外卖,蒜蓉小龙虾。
冉宁奇怪:“你怎么订这个了?”
白黎:“嘴馋,想吃。”
刚剥几个塞嘴里,就听冉宁说了句——
“我觉得还是那天商楠做的好吃,也不知道她怎么配的料,下回我得让陆迢问问她。”
白黎闷头不语。
吃小龙虾,不仅费手更费纸,半份都还没吃完,一包抽纸就先见了底。
白黎正好去洗手,就说她去拿。
客厅里坐着的冉宁,忽然想起什么来,连忙喊道:“白黎!我去拿吧!”
立马起身,可惜为时已晚。
白黎站在储物间门口,门板敞的老大,地上摞的箱子上,大大方方摆着几个粉蓝相间的长方盒。
以前白黎她妈总说她白长这么大眼,睁眼瞎一样,东西就在手底下,屁也看不见。
白黎觉得,她妈这话说得不对,自己要真是睁眼瞎,那为什么现在会看的这么清楚?
——光面滋润+双倍呵护
所以说,还是得分情况。
冉宁脸唰的通红,这是陆迢走之前买的,那天自己在洗澡,让她放抽屉里,这家伙竟然直接撂这儿了?!
灯光照的明晃晃,封皮都还在反光...
这不是摆明告诉白黎,自己和陆迢那什么嘛...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可这样...也太难为情了些。
冉宁顶个大红脸,硬着头皮走过去,从箱子里取出两包抽纸——
清了清嗓:“咳咳...那什么,走吧。”
啪的!关灯!
重回客厅,显然手里的小龙虾已经不香了——
白黎直勾勾的看着冉宁——
“你...们...”
冉宁脸上霎时红红白白起来,一脸警惕。
白黎拽着坐垫,挪到冉宁身边,两只手托起下巴,把自己捧的跟朵向日葵似的,眼珠在眼眶里霹雳啪哒打算盘,无声胜有声——
“陆迢是不是特别不节制啊?我感觉她看起来,就不像那种会禁欲的人...”
冉宁:“....”就知道她要问。
“你们多久一次啊?一次多长时间啊?每次都是她。压。你吗?你有没有。反。攻。过?我之前刷到过一个帖子,我看上面说...用。手。比较有。高。潮....”
“你....”冉宁表情惊悚“你有毛病吧...你看这个干什么?”
白黎眨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样儿,碰碰冉宁胳膊,语气稀松平常:“说说呗,偶尔聊聊这种十八。禁。的问题,比较放松身心,再说了...学医的你什么没见过。”
“我...”
“到底什么感觉,好还是不好?”
冉宁都快要烧着了,实在拗不过白黎,要是自己不说,估计她会一直缠着问,而且绝对越问越起劲儿,越问越没边儿。
与其她瞎猜,还不如自己说算了。
“就...就挺好的。”
说完,鼻尖渗出汗来。
挺好的...白黎琢磨了下,好像有点懂了——
“那...你疼吗?”
冉宁惊了个大呆,话都不会说了,缓了缓才又开口——
“不...疼,陆迢她...她很温柔。”
白黎喝多了,陆迢视频发过来的时候,她正抱着马桶吐到不行,嘴里一个劲儿嚷嚷——我要吃西瓜!
陆迢皱眉:“你们喝酒了?”
冉宁把手机立在架子上,手底下拧着毛巾:“她心情不好,我陪她喝点...”
话还没说完,白黎突然冲过来,把架子上的手机一把夺过,瞬间一张大脸怼过来,陆迢吓一跳,就见屏幕里的人,手指头重重戳在摄像头上——
舌头跟打了一百个结似的——
“你!你...赚大发了!好便、便宜都被你给占了!姓陆的!你命怎么、怎么那么好?!你是不是去南。洋...你、你做法了你!!”
陆迢:“....”
冉宁一手抱住白黎,另只手把手机拿过来,快速和陆迢讲了几句:“好了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她喝太醉了。”
然后就把视频挂了。
陆迢摇了摇头,那家伙跟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人菜瘾还大。(你以为你不是吗?!)
冉宁扶着白黎回卧室,转头又去冲蜂蜜水。
白黎趴在枕头上,捞过牛仔裤里的手机,眼眯着摁了几下,大概是没人回,胳膊一扬,手机就被她扔到床底下去了。
冉宁揽着她,硬给她灌了杯蜂蜜水,怕她难受,就守在旁边陪她,直到这人彻底睡熟,才起身离开。
关了灯,刚要出去,听见手机响。
冉宁转过头到处看,最后在床底下扫见一抹小亮光。
捡起来一看,是商楠——
“喂?”
“白黎?”
“我是冉宁,白黎她喝醉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等她醒了我转告她。”
商楠刚洗完澡,这会儿在阳台抽烟,风吹得有些凉——
“没什么事儿,应该她是喝醉,不小心摁错了。”
“应该是。”
两人没说什么就挂了。
冉宁把手机放在床头,又把被子给白黎掖好。
临关门时,白黎哼了一下,冉宁怔住,竖起耳朵又听了听,没声了。
怎么好像听见她在叫商楠呢?是听错了吧。
另一边,商楠把烟熄灭,删了白黎的对话框。
过了会儿,冉宁洗完澡,裹着浴巾站在镜子面前,伸手抹了把镜子,带着水汽的镜面迷蒙,有种看不清的朦胧感。
冉宁摘下干发帽,目光怔了怔。
陆迢躺在床上,打着泡泡龙,一条微信弹出来,瞬间人就绷直了!
视频里的冉宁裹着浴巾,长发披肩,一点一点抹着身体乳,指尖顺着手臂一路向上,滑过脖颈,揉过锁骨,正要再往下的时候,屏幕瞬间变黑,视频没了。
陆迢咬牙,立刻回过去。
这时候冉宁已经钻进被窝,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幸灾乐祸看陆迢。
“删了。”陆迢紧着喉咙。
“就不。”冉宁笑她。
胆肥了...
“等我回去你就完了。”
冉宁才不怕她,床头儿的小台灯泛着橘黄,照的她整个人都是暖色调——
“你凶什么?我还没说你呢,你还跟我厉害上了?又乱放东西,等你回来,你也完了!”
陆迢没听明白,问她:“我乱放什么了?”
冉宁朝摄像头瞥了眼,然后快速翻转,粉蓝相间的长盒在陆迢眼前一闪而过——
“让你放抽屉,你就懒...被白黎看见了。”
陆迢不以为意:“就这?”
冉宁:“...这还不够?怎么好意思?”
陆迢嗐了一声,挠挠头:“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白黎又不是傻子,就算你不说,她还能不知道?而且咱俩身心健康,这种事情无可厚非。”
冉宁无语了...这人的脸皮比城墙拐子还厚!
瞪眼警告道:“下回再敢乱放,你试试!”
陆迢坏笑,凑过脸去,故意怪调乱飞——
“好啊,试试就试试~”
....
第二天,白黎酒醒,看着微信对话框里的自拍照,瞬间一脑门官司——
举起手机,吞吞吐吐——
情绪酝酿好半天,才发去语音——
“昨天我喝醉了,不好意思”
十分钟后——
商楠「没关系」
白黎歪倒在枕头里,骂自己——
“莫名其妙发什么自拍!有病啊!”
....
....
周二,照常会诊结束。
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医生办。
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铺洒进来,地上像摆了一层金光,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宋伯庸站在窗户底下,依旧西装革履,他看着冉宁,眼中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欣赏,不过分,但也不单纯。
他从光源里走出,对着冉宁笑了笑。
冉宁这才看见他,出于礼貌也点了点头。
随即,便朝办公室快步走去,宋伯庸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她走进办公室。
冉宁坐在椅子上,皱了皱眉,这几天好像总能碰见他。
中午食堂——
白黎挽着冉宁的手,两人打完饭,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才落座,一道人影便走了过来,又是宋伯庸。
“好巧啊。”
冉宁没说话,白黎同他应了声。
宋伯庸说:“我刚吃完,先走了。”
白黎:“好。”
等人一走,冉宁僵着脸色,才稍稍缓和了几分,白黎绝对相信,如果刚刚宋伯庸不是要走,而是要留下拼桌,冉宁百分之百起身,绝对不留面子。
“前几天,他在护士台咨询用药,小胡多嘴问他是不是单身,他说是...”白黎搅着碗里的白饭“我觉得他对你还有意思...”
“那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冉宁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白黎夹了根青菜,送进嘴里——
“有一说一,以前大学时候,我觉得宋伯庸这人还行,文质彬彬的,可是吧...毕业工作后,再想起来...我就觉得他这性格不是很好,尤其这次大家又遇见,我不信他看不出来你对他没意思,他明明知道,还总在你跟前绕,可问题偏偏就出这儿,他一没跟你明说,二没和你暗示,像刚才那样打个招呼就走人,你说他不是巧合吧,连着三天都偶遇?可你说是巧合,他又什么都没做...这种时候,你说多了..是自作多情,说少了..是胡思乱想。”
宋伯庸这个人,喜欢温水煮青蛙,自以为是润物细无声,实际上他根本就没了解过冉宁。
除非冉宁愿意,否则就算你学比干挖心,她也不会多看一眼,只会嫌腥绕道。
白黎抬头看了眼好友——
“这宋伯庸,是个软钉子。”
白黎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冉宁又怎么会看不出。
她比白黎看破的还要早,大学那阵儿这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最后被老师误会,冉宁还找不到机会能跟他说明白。
但毕竟只是偶遇,自己总不能揪着他的领子,让他离远点儿吧?
冉宁饮了口茶水,冷笑道——
“软钉子?他不怕死就来,惹急了...我照样给他一榔头。”
作者有话说:
陆迢的危机来了(其实也不算什么危机,因为冉姐姐从始至终爱的就只有迢迢),这个危机过后,就要面临出柜。
白黎能有什么坏心思?无非提前学习罢了...
最后还不是造福商楠...
对吧?商楠~
商楠:“....”
ps:白黎和商楠这对,肯定是要虐一下的,毕竟两人都不是彼此的初恋,商楠又心思敏感,再加上白黎又是直变弯,她们中间面对的不仅仅是大家的心意,更多的还有成年人之间的权衡利弊,但是作为亲妈,我向大家保证!一定HE~

“注意天气, 路面情况,范围半径3海里,要求扇形搜救,限时四十分钟, 完毕。”
“收到, 情况一切稳定。”
十分钟后, 陆迢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地面高度80、70、60、50”
随即舱门开启,吴海从跳下机舱,五分钟后, 两名模拟人, 被成功援救。
陆迢刚从直升机上下来, 就见小何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跑过来——
“陆队, 你手机一直在响,你快看看..别是有什么急事!”
“谢谢。”
“不用~”
陆迢低头一看是商楠,奇怪她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不等回过去,她就又打过来了。
“喂?什么事这么急?”
商楠的声音在听筒里梗了一下, 像是喉咙被人掐住似的, 大概两秒后才又出声:“陆迢,师哥没了。”
陆迢僵住, 好像没听懂, 木怔怔地问:“什么叫...没了?”
商楠深吸口气, 嗓音颤抖继续说:“村落遇袭, 援救途中被打中机翼,紧急迫降的时候....坠机了, 连带医疗队, 一共八人, 全都没了。”
“搜救了吗?确定...”
“确定。”
陆迢眼眶瞬间泛红,正午的日光,照的她一阵恶寒。
程晋是良师也是益友,在陆迢感情受挫,最颓废也是最难捱的那段日子出现。
起初,陆迢瞧不上他,总觉得这人说话喜欢端着,开口闭口不是国家大事,就是江山社稷,身上英雄气结特重,重到让人觉得他吹牛。
直到后来亲眼看着他从机舱里跳下,又亲眼看着他不顾危险,赤手空拳的跟持刀凶犯对峙,快准狠地下了人家的刀,摁着那人脖子,口气又狂又狠的说了句:“这也就是太平盛世,这要是在战场上,我他妈第一个扭断你的脖子!”
那人被他吓的当场尿裤子,那股子骚味,陆迢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这人家国情怀重,无论什么时候身上的军。装都穿的板正,用他的话来说,天上的凤凰抓过来,毛全拔光做成金丝衣,也不比过这一件军。装上的一个根线。
他爱这身衣服,爱到把赤胆忠心四个字刻进骨子里。
哪怕老婆孩子,他也能抛之脑后。
那天,陆迢在飞行基地,看见他老婆领着孩子来找她,骂他心狠、骂他没良心!什么难听骂什么,最后走的时候抱着孩子,两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
有家有室还当兵,注定是要对不起老婆孩子的,不仅老婆孩子,父母双亲他也对不起。
没多久,陆国洲来了,她爸门一关就在里面骂人,骂的程晋一声不敢吭。
出来的时候,陆国洲深深叹了口气。
可惜当时的陆迢年纪太小,还不能明白其中深意。
既许国,再难许卿,似乎还只是书本上的一句话。
陆国洲来去匆匆,他忙,他永远都那么忙,忙到连多一句话都没时间和陆迢说。
就连程晋都看出来,陆迢是因为失恋而颓废,他们两个做父母的却没一个人知道。
一个月的时间,陆迢跟着程晋,上机、跳伞,学擒拿手。
陆迢见识到祖国河山的秀丽,领略了苍穹无边的蓝天,程晋告诉她...她爸爸的工作有多重要,告诉她..如果没有她爸爸这样为科研无私奉献的人,那今天的他们都还是坐井观天的青蛙,真的以为头顶的天,只有这四方一片。
程晋呼了口气——
“你爹你妈都是能耐人,能耐人生不出怂包,我知道你是为感情上的事颓废,我不劝你,因为谁都有这样的时候,你难受、你想哭、你想死,都行!全随你!但是值吗?人可以有一千一万种死法,唯独不能死在儿女情长上!这是最没种也是最没出息的!我告诉你,你要真想让对方后悔,那你去做英雄,死在更大的事儿上,让那个人仔细想想当初为什么瞎了眼!”
这么慷慨激昂,给陆迢都整呆了:“你这么劝人...真行。”
后来陆迢总结了下,程晋说这么多其实就一句——
生而为人不仅有小情小爱,更该有大义大爱。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起风了。
对于程晋的去世,陆迢虽然难过,但却不意外,似乎这一切早就命中注定好了,他注定是英雄,注定要在英雄冢落下归宿。
何须马革裹尸还,青山处处埋忠骨。
他真的做到了。
陆迢声音苍凉:“早知道上回是最后一面,就算违反纪律,咱们仨说什么也该喝一杯。”
商楠:“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看嫂子和小光吧。”
陆迢:“好。”
....
....
另一边,宋伯庸在医院的名声传开。
其实很简单,像他这种多金帅气的成功男人,根本自己不需要多说什么,时不时去护士台走几圈,哪怕问一句开水间在哪儿,都会有人迫不及待和他搭话。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自然而然就传开了。
小肖护士这段时间总碰见他,两人聊得不错,每次宋伯庸都能把人逗的直乐呵。
次数多了,难免有人起哄,小肖护士瞧着窗边站着的男人精致体面,那颗向往爱情的少女心也跟着萌动起来,不过女孩子的矜持总还是要有的,挥手脸红的说反话——
“可别!我可没那意思,谁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呢!”
大家笑她:“人早说是单身,你能不知道?少来装!赶紧表白凑一对儿得了!”
小肖护士红着脸,啐道:“坏死了!懒得理你们!”
男人模样生得好,又有钱财加持,怎么瞧怎么都是人中龙凤,这种男人说白了,可遇不可求,遇见了还不赶紧上!
小肖也是被她们拱的小鹿乱撞,真起动心思...朝人走过去了。
可惜宋伯庸是谁?你都说他是人精了,他还能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
小肖护士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宋伯庸四两拨千斤的推了回来,谁的面子也没伤,顶多算白欢喜一场。
宋伯庸站在开水间,手里端着保温杯,杯身皮质纯黑,光看着就知道是高档货。
正当冉宁从办公室出来,宋伯庸一个侧身从楼梯拐角进去,两个人一前一后,恰好是能看见彼此,却没法打招呼的距离。
亦如偶遇。
宋伯庸太会拿捏,他摸准了冉宁会暴躁的点,跟以前一样...他在观望。
他不屑主动进攻的女人,更不屑三两句就轻易上钩的女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对自己充满自信,企图用成熟男人的风采,去吸引冉宁。
只是冉宁也不是大学时候的冉宁了,她早就过了所谓的毛躁,步入社会,再锋利的棱角也会被磨钝,况且自己的身边还有陆迢,那个让她有底气,能为她撑腰,给了她一个家的亲密爱人。
冉宁像没看见宋伯庸一样,完全将他的偶遇当成透明,都是成年人,冉宁觉得没必要再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抓狂,更无需去点破什么,不回应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宋伯庸不是笨人,给彼此留一个台阶,不是为山水好相逢,单纯没必要。
毕竟谁会为一个陌生人想太多呢。
只是,冉宁低估了一个男人志在必得的征服欲。
....
....
周日那天,冉宁抽空回了一趟外公外婆那儿。
一进去,就听外公在打电话,叉着腰直着嗓门嚷嚷——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么做完全就是不负责任!一个没有付出过任何劳动的人,却光明正大窃取了他人的成果!还被你们堂而皇之的冠上老师教授的称谓!你们这样是助纣为虐!是要受到谴责的!”
“你要证明?我就是证明!”
“这本书编写的时候,我就在场,我是亲眼看着的!”
“好!我一定会去告你们的!!”
电话挂断,冉峰差点儿没气背过去,手机摔到沙发上,骂道——
“世道浇漓!人心不古!”
冉宁急忙过去把老人扶坐下,捏着他的手腕探了探脉,立马转身拿来降压药。
另一边,张素宁端来凉好的温水,叹气道:“他们还是不肯?”
“一帮子混账王八蛋!眼里只有钱!”冉峰气骂道。
冉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看这情况,肯定不是小事,不然外公不会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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