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陆迢知道,她有多无情。
好看的眼眸,对谁都疏离淡漠,漂亮的唇型,却从没有开怀笑过。
然而,明知是冰山,陆迢却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冉宁,毅然决然的去撞,光明正大的说喜欢,坦坦荡荡的去追求,被拒绝后,依然不肯死心。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偷看她早自习朗读的侧脸,偷闻她微风飘起的发梢,偷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偷捡起她扔掉的发卡....
她的每一点,都踩在自己怦怦跳动的心尖。
陆迢盼望她看向自己,哪怕一眼。
终于冉宁看向她,她们背着所有人偷偷恋爱,牵手、拥抱、接吻,做一切热恋人该做的事。
冉宁在陆迢的心里埋下一颗喜欢的种子,陆迢用炙热浇灌,她沉溺在冉宁的喜欢里,越溺越深。
然而,一切关于未来的美梦,在高考后戛然而止——冉宁不要她了,冉宁说她的未来从没有自己。
........
一别九年,华清医院,两人再度重逢,拥有决定冉宁能否顺利留院的教授,竟然是陆迢的母亲。
飞行制服穿的板正,陆迢站在母亲身边,视线随意一撇,扫过冉宁的脸,冷漠疏离,没有一丝停留。
她是该恨的,冉宁想,那颗亲手埋在陆迢心里的种子结了果,自己吃到了——
一颗苦果。
而背地里,陆迢在重遇后的每个休息日,都守在冉宁上班医院的门口,看着她走,看着她上楼,看着灯亮,再看着灯灭,就像疯子,周而复始。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冉宁:“爱的道理我都懂,所以你要不要跟我永远在一起?”
————
年轻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冉宁就是陆迢的心头肉,只要能爱她,命都可以豁出去。
根正苗红救援队女机长VS+外冷内热人间清醒女医生
副cp:善解人意心理医生商楠VS敢爱敢恨护士姐姐白黎
阅读指南:
1.破镜重圆文,直接从重逢之后开始写,期间高中部分闪回,两女主高中都成年
2.两个女主的工作专业知识均来自百度,请大家不要深入考究
3.感情流为主,一切剧情只为两人的感情铺垫
4.文中没有恋爱脑,双方都是很有能力很强势的人
5.本文没有原型,均为原创,不要代入,谢谢。
内容标签: 都市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甜文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迢,冉宁(苏好) ┃ 配角:让我慢慢想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陆迢捧着那颗真心,只想给冉宁。
立意:“女孩们,请不要惧怕世俗”
“汪、汪汪汪——”
被窝里的人缩了下肩头,翻过身,捞起被子蒙住头继续睡,大概挣扎半个小时,冉宁放弃了,认命地扯下被子,没精神地揉了揉额头。
睡意被打断,再想入睡就很难,这是她从小的毛病,不好,但改不掉。
哗——地拉开遮光帘,日光照进窗户,昏暗的卧室瞬间明亮,冉宁眯着眼,呆了七八秒,才起身洗漱。
房子是半年前刚买的,一直都住得没问题,直到上个星期,对面搬进一户小情侣,不知道是干嘛的,养了七八只狗,天不亮开始叫,天黑了也不停,雷打不动,叫起来就没完,她去说了几次,显然没什么作用。
洗手间里,冉宁站在莲蓬头底下,姣好的身材曲线玲珑,没有一丝赘肉,皮肤白得像泡在牛奶里浸大的一样,她从小就白,公认的,外婆说是随她妈妈了。
这会儿水温还没上来,一股冰凉顺着头顶浇下,瞬间打了个激灵,冉宁后颈酸痛得厉害,艰难地抬起胳膊,反手捶了两下,随后仰起头,用力搓了搓脸,好让困意快点散去。
连着两天夜班,就算补了一夜的觉,还是盖不住脸上的疲惫,浓密的睫毛下蒙着一片乌青。
除了狗叫,这房子的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出小区大门就是地铁口。
早高峰的地铁最难挤,好在离华清医院只有六站,冉宁抓着吊环拉手,骨节发白。
滴滴——
手机响了。
是白黎,冉宁最好的闺蜜,没有之一。
白黎「你被盗号了!赶快登□□!!!」
□□被盗号?这玩意儿快十年没登陆过,要不是白黎说,冉宁都快不记得自己还有□□号这事儿。
果然,太久没用,都不能直接登录,冉宁想了想密码...
好像是生日。
细长干净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许久不见的对话框弹出,是高中时期的班级群,白黎发了二十几个表情包,冉宁往上滑,蹭地脸就红了——
图片上是一个□□半裸的卷发女人:午夜//寂?寞/少/妇,失/足//童/真/少女请登录网站XXX,给你想不到的极致kuai感 盗号的也知道发的信息违规,寥寥几个字,一堆反斜杠。
冉宁看了眼发出时间,已经超过两分钟,不能撤回了。
接连弹出几条新消息,是几个男生同学的调侃——
「果然是女神,要么不露面,一露面就非同凡响」
「哟~大医生也看片啊~」
白黎「看屁的片!被盗号了好不好!」
滴滴又是两声,冉宁调出她跟白黎的对话框——
「别理他们」
冉宁会心一笑,发去OK的手势。
清空班级群的聊天记录,重新更改密码,冉宁正要退出app,手指却不小心碰到屏幕左侧,一张模糊的合照瞬间弹出来——
下方写着一行小字:仅自己可见。
眼皮跳了跳,冉宁快速摁黑屏幕,把手机塞回包里,四面八方全是乌压压的人头,她挺直腰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某处,稀薄感在胸口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七点半到医院,冉宁换上白大褂,照例一杯黑咖啡一块牛角包。
“你怎么又吃这些?”
冉宁抬头,一张皱着眉、嘟着嘴,说话时脸颊酒窝时隐时现,很可爱——是白黎。
她们是高中同学,后来大学也考在了一起,只不过自己学的临床,白黎差几分,调剂到护理专业。
毕业后白黎被招进华清医院当护士,冉宁选择继续深造,今年博士刚毕业,目标就是华清医院骨肿瘤科,缘分注定两人又凑在一起。
“冰的?”白黎无语,把咖啡换成豆浆“冉姐姐你喝点热的吧,哪有人一大早就吃冰的?再说了...对身体也不好。”
白黎上学的时候就是喜欢照顾人的性格,冉宁有段时间不吃早饭,她就每天带一杯豆浆,盯着她喝完,后来冉宁好长一段时间都离不开豆浆,不过白黎毕业之后,没人再盯着她,坏毛病就又养了回来。
“谁说喝冰咖啡对身体不好?咖啡里——”
“打住!谁要听你讲道理,赶快喝了,一会儿罗院长来查房了。”
冉宁笑了笑,刚喝两口豆浆,就见白黎掏出手机,送到自己面前——
“看看,这个怎么样?”
冉宁扫了眼,西装革履不算帅,戴眼镜挺斯文。
“万康?”
“去你的,他哪有那么帅~”
冉宁抿着唇,嘴角沾了一层奶白沫子“这个...也不帅啊。”
“冉姐姐,要求降一降好不好~人家是留美博士搞科研的,比咱们大两届,家里都是高知...”白黎被冉宁看得发毛,投降认输“是我妈啦~非要给你介绍,你给句话,行还是不行?”
“不行。”
“为什么呀?”
冉宁喝完豆浆,顺手扔进垃圾桶“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留院,其余的一切免谈。”
“留院也不耽误好不好~”
“那....他戴眼镜,我不喜欢,不说了,我去查房了。”
“哎——那你自己跟我妈说!”
“帮我谢谢阿姨~”
冉宁高举病例挥了挥手。
恶性骨肿瘤,多发在孩子身上,得这种病的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三,相当于连续抛22次硬币都是正面。
华清医院主攻骨肿瘤,罗玉书作为华清的院长,是业内医学界最具权威的教授,全国上下基本得这种病的百分之九十五都会转过来,当然也只有她敢接。
住院部走廊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味,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的白墙,只有左右两侧的宣传展板稍带些色彩。
推门而入,一股甜甜的味道,病床上的小姑娘头戴粉色渔夫帽,正吃着红豆派,宽大的病号服松垮地套在她身上,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似乎风一吹就会倒,怯生生的眼睛盯着每一个进来的白大褂。
“今天感觉怎么样?”
罗玉书走在最前面,笑容和蔼,声音温柔。
“还不错,一大早就说要吃红豆派。”女孩的母亲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冉宁和其他实习医生一样,手里拿着笔记本,不时便会低头记录,她站在右边,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的侧脸,长而卷的睫毛下,清纯脱俗一尘不染。
突然,白色大褂被一只小手拽住,轻轻地拉了拉——
“姐姐,你好漂亮啊~”
病房里顿时传出笑声,冉宁弯下腰“你也很漂亮。”
说完,掏出口袋里的糖,放入桌上的玻璃罐中。
查房结束后,众人散去,冉宁捧着笔记本正准备回办公室,罗玉书忽然开口——
“冉宁,你等一下到外科诊区2诊室来找我,我有事情跟你说。”
“好。”冉宁点头。
去办公室放下东西,往外科诊区走。
瘦高、腿长,走得快稳但不急,低低的马尾垂在颈后,顺着视线望去,白色的医生褂被风带起,细眉亮眼,却没什么笑容,整个人的气质过于干净,偏冷,叫人望而生寒。
护士站里,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
“看到没看到没!刚刚那个可是罗院长的独生女!”
“真可惜...她要是个男的,说什么我也得把她拿下!”
“这都什么年代了性别还卡这么死呢,家世好、颜值高又有钱,哎~听说还是个飞行员呢,这种镶了金边的钻石女打着灯笼都找不见,可不输男的。”话罢,老大哥似的拍了拍旁边人的肩“妹妹,你还是太年轻~”
冉宁刚好经过,低头笑而不语。
“平常人影都见不到,今天怎么了?还专门跑过来?”
罗院长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朝面前站着的人觑去——
“虫草?你买这个干嘛?”
“给您补身体啊,好让您更有精力救死扶伤。”
“跟你妈还贫!再贫出去!”
陆迢耸肩,摊开手掌撂出实话——
“我一同事爸爸体检,时间有点晚,他想往前提提。”
“什么病?”
“没病,就是定期体检。”
罗院长的脸瞬间垮下,把桌上的虫草推回去,手指在大理石面的桌案上用力戳去,严厉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往小了说叫没素质,往大了说叫行贿!我告诉你,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你卖人情卖面子的,你——”
没等教训完,敲门声响起,冉宁推门而入——
“罗院长,您找...”见有人,立马往回收手“不好意思,我等下再来——”
“不用。”
罗玉书瞪了眼陆迢,冲门口的冉宁招手“不是病人,你进来吧。”
咔哒一声,关上门板。
冉宁像只猫,走路没声,她的视线落在诊桌前人的后脑勺上,偏左的发旋....
突然,没由来地...眉角跳了跳。
陆迢垂着头,她个子高,站在诊桌前将罗玉书全部挡住,绷着脸用力挫了几下腮帮子。
“还不走?快出去。”
“走,我这就走。”
那人声音清晰地灌进耳中,冉宁心跳瞬间加速,有那么一瞬的错觉,自己似乎被捆住手脚,不会动了。
陆迢两手抄兜,懒懒地转过身,目光落在冉宁突然攥紧地左手上。
“哎——把你东西也拿走。”
“那是我花工资买的,您放心吃,女儿给妈妈送东西,构不成受贿,纪检委不会来抓您的。”
“胡说什么!”
飞行制服穿得板正,陆迢视线随意一瞥,扫过冉宁的脸,冷漠疏离,没有一丝停留,拉开门柄大步离开。
“她就这样,从小到大没个正形,不用理她,小宁啊,你坐~”
冉宁僵了两秒才回过神儿,喉咙像勒了根儿橡皮筋,乍一开口竟有几分失真——
“...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玉书把袋子拨到一旁,端起保温杯低头吹了吹,随即慢悠悠地问——
“你对十二床的病人,有什么看法?今天大家都在讨论,只有你没说话,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十二床就是早上查房时说自己漂亮的小姑娘,冉宁此刻眼眸清明,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我认为应该截肢。”
“哦?理由呢?”
“肿瘤侵犯范围较广,随时可能会向远处转移,一旦转移就会很难控制。”
“我理解,但是家属的意思是要尽量保留左腿,一方面孩子还小,如果没有腿,就算康复,以后的日子也会很难,我知道你也是为病人充分考虑,但是...或许有奇迹呢,这也说不定,你认为呢?”
见冉宁不说话,罗玉书继续道——
“冉宁啊,你是这批博士生里,专业跟天资最好的,但是...你要记住一点,医生是人不是神,虽然我们没办法改变冷冰冰的数据,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尝试去沟通去理解,才能做得更好,你说是不是?”
冉宁听出了罗院长话里的意思——她在说自己没有人情味。
也对,换做别人,就算不落泪,最起码也该垂眸哀痛,不像自己,冷静得仿佛站在超市货架前,考虑先拿青菜还是先拿萝卜。
“我知道了罗院长,我会重新出一套方案。”
离开诊室后,冉宁长舒了口气,看着过道来来往往的行人,不自觉地压了压眉头,罗院长不是第一个说她没有人情味的,而她也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这样说过自己,似乎从小听到大。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是说自己一直就是这样?
总在别人痛哭流涕的时候,冷眼旁观,漠然得不像个人,至少不像正常人。
走进电梯,冉宁自动退向旁边,正在电梯门要阖上的时候,一只手快速探进来——
“等下——”
是陆迢。
她站在电梯门口,狭小的空间,逼得两人不得不相互对视。
冉宁没有避开她“进不进来?”
没有温度的语气,跟以前没两样儿。
陆迢心中自嘲,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随即,面无表情地迈进来,就站在冉宁旁边,胳膊挨着胳膊。
冉宁想往旁边再去一些,奈何已经到头儿,她盯着楼层指示灯,一股淡淡的香皂味沁入鼻尖,睫毛颤了颤——
跟九年前一样。
两块冰山聚在一起,电梯里的气温瞬间骤降好几度,一路绿灯下到一楼。
电梯门一开——
陆迢跟冉宁几乎同时被挤出去。
白黎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连眨好几下,直到陆迢冲她稍一点头示意,她才确信,自己没看错!
“陆迢!她怎么在这儿?!”
冉宁拖着白黎“走了。”
白黎全傻了,走出好远一段,才反应过来,扣住冉宁的胳膊——
“你...你们复合了?!”
冉宁是高一从南武转到华清六十九中后认识的白黎,虽然白黎每次都叫她冉姐姐,但实际上她比冉宁大。
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开学第一天,冉宁帮她赶跑了一直纠缠的社会小青年,说是社会小青年,其实就是成绩不好,辍学不上的小屁孩,染着一头黄毛装大哥。当时白黎跟冉宁恰好同桌,两人身高又差不多,体育课也被分在同一组,黄毛不知道是怎么溜进来的,对着白黎就动手动脚,六十九中是重点高中,能进来的都是尖子生,再加上年纪又小,谁也没见过这种的,况且又是开学第一天,谁跟谁也不熟,大家怕被连累,都不敢上前,只有冉宁,摇晃着手里刚买的可乐,对准黄毛的脸,刺啦一声喷得他睁不开眼。
从那之后,白黎就叫她冉姐姐,一叫就叫了这么多年,一直到现在也没变过。
至于陆迢,那是高二分文理的时候。
不过之所以让白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并不是什么老同学的原因,而是她跟冉宁那段不为人知的地下恋情。
那天下雨,白黎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什么去学校,只记得从自习室出来后打算等雨小一点再回家,然后挨个教室找人,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途经琴房,她看见里面有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她一眼就看清,是冉宁。
而另外一个,是陆迢。
当时陆迢侧身站着,白黎并没有完全看清她的脸,但那人的身高实在太显眼,手边还立着一个黑色滑板,当时玩滑板的不少,但女生玩滑板的,除了陆迢还真没别人。
事情到这里都还正常,可接下来的一幕,彻底惊掉白黎的下巴——
她握住门柄,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陆迢和冉宁突然地、毫无预兆地抱在一起,陆迢低头亲了冉宁。
不是脸,是嘴!
冉宁的性子有多冷,白黎作为她的同桌深有体会,冉宁最反感跟别人肢体接触,有一次课间,男同学和她开玩笑,故意用手勾了下她的校服,当时冉宁脸就垮了,丝毫不顾及同学间的面子,直接校服脱下塞进抽屉,那是秋天,她穿着短袖硬是挺了一上午。
同。性。恋三个字,在白黎的脑子里瞬间炸开——
怎么可能!
不可能!
自己一定瞎了!
好巧不巧,不知是走还是留的白黎踢到门框,教室里的两人瞬间弹开,齐刷刷地看去,三个人隔着一块四方玻璃,相互对视。
白黎脸都绿了,自己真不是故意偷看...
门被打开,冉宁让陆迢先走。
女生和女生谈恋爱,并不稀奇,白黎有几个朋友也是这样,主要这事发生在冉宁身上,让她有种神志不清的感觉,不大能消化...
清纯得像画里走出来的姑娘,气质冷得叫的人望而生畏,哪里有半分早恋的样子?还是跟女生...
白黎性子急,憋不住话“你...你跟陆迢...你们亲、亲...”
“嗯。”
要说淡定,还得是冉姐姐,在白黎的印象里,这是冉宁唯一一次,正面、主动、直接作出回应。
“你能接受吗?要是不能,我可以跟老师说换座位。”
“你有毛病吧~我是那样人吗?!咱们可是死党!”
说完白黎顿住,看着好友几乎禁欲的脸——
“那你...真喜欢她啊?”
冉宁没有回答,白黎敲了下自己脑壳——“笨呐!问的什么白痴问题,你肯定喜欢啊,不然怎么会让她亲。”
“你胆子真大,也不怕有摄像头?”
六十九中上星期刚进了一批材料,挨个教室装摄像头,全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校领导说要在下次模拟考,实行无人监考。
“这儿没有,周一才来装。”
两人走出教学楼,彼时的陆迢,滑着滑板,风一样地飞去。
蓝白条纹的校服系在腰间,偶尔停下踩住滑板,往她们这里看....不,应该是往冉宁这里看。
出众的五官,高瘦的身材,纯色的白T,衬得她眉目清隽神采飞扬,像被神明之手眷顾的孩子,与同龄女生长发飘飘不同,她永远都是清爽的短发,随意撸几下就算收拾过。
同学一年多,白黎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看她,面部轮廓清晰,线条流畅干净,笑起来的时候很真,眼睛闪闪发光,又有滑板特技的加持,很难不让人眼前一亮,得亏她不是男的,不然妥妥的校草一枚。
白黎眯眼眺望——
“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你们是竞争关系。”
冉宁:“我也以为是。”
陆迢算是学校里的另类,她个子太高,高中女生里鲜少有这么高的,当时大概就有173,校服松垮地套在身上,拉链永远只拉一半,里头儿总搭一件T恤,长短无所谓,但必须是白色。
她性格好,跟谁都笑,不怕生不脸短,哪怕见第一面,也能张口就来,男女老幼天南地北,从古至今什么都能聊,聊得多聊得嗨,还聊不尬,用不了几句话,就和人混熟了,老师喜欢她,同学喜欢她,连班主任三岁的小儿子,才跟她见过两回,去幼儿园得朵小红花,都迫不及待要跟她分享。
不知道是不是个子高的人,体育都好?陆迢的运动神经异常发达,属于抬起屁股就闲不下来的主,逮着大课间就去打球,直到上课铃响了,她才满身是汗地跑回来,有时被老师训了,也不脸短,该是自己的错就是自己的错,站起身规规矩矩道歉,然后上课提问,又特积极的举手,老师也就翻篇了。
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陆迢在这方面完全不遵循常理,四肢发达头脑更发达!可问题是,她根本就没有好好上课听讲,尤其是物理化学,自己多少回转头,这人不是在睡觉,就是低头窝在那堆垒成小碉堡一样的书窝里,不知道在干嘛,反正就是不抬头,可成绩下来,这两门她最高。
就连白黎都发现了,时常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你看你看!她又睡觉!!她肯定是在家里挑灯夜读,再来学校装蒜!”
那时候的冉宁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看一眼陆迢都没有,低头用红笔在时间表上描粗。
然后,等下次月考时,默默地又将第一名的位置拿回来。
明面儿两人谁都不说,暗地里较劲儿,谁都不服谁,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一,可奇怪的是每次相差的分数都在两分以内,要不是她们平常不怎么说话,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提前约好的。
周而复始,连老师有时都会开玩笑:又差两分...你俩真不是商量好的?
....
住院部跟外科诊区中间隔着一条大路,大路两旁种着一排合抱的榆树,遮天蔽日沙沙作响。
白黎:“她怎么会在这儿?来看你的?你们还有联系呢...”
冉宁:“她来看她妈。”
白黎:“她妈?”
冉宁:“罗院长。”
白黎:“我靠!罗院长结婚了?!她不是把一生都奉献给医学事业吗?”
冉宁白了她一眼。
白黎:“不对啊,陆迢说她妈是儿科医生啊?”
冉宁:“她还说她爸是修理工呢。”
白黎“不是吗?”
冉宁:“你见过修飞机的修理工吗?把自己像修成院士的那种。”
白黎傻了:“我靠!不是吧!她藏这么深吗?!!”
同学两年,从没有人见过陆迢家长来开过家长会,每次来的不是这个阿姨,就是那个叔叔,老师也从来都不说,一是因为她成绩好,叫不叫都一样,二有传闻说陆迢家境很神秘。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谣言四起。
但陆迢每回都跟听笑话一样,传的越邪乎,她笑的越厉害,等捂着肚子笑完,再一本正经地说:我爸爸修理工,我妈妈儿科医生。
讲实话,她没架子,不拿乔,穿的用的也一般,有时还不如别人,当时学校明令禁止不让带手机,可大家还是偷着带,那时正逢iphone4横空出世,班里几乎一半同学都用上了,再不济也是华为小米,只有她还是诺基亚N97,耍不了游戏,看不了视频,上个网页都卡顿的要命,好几次冉宁都看见她,蹭同桌的手机打游戏。
以至于到后来大家都觉得,陆迢家境神秘的传闻完全就是胡扯,哪家少爷小姐,连个像样的手机都没有?
可只有冉宁知道,这不是胡扯,是真的——
普通家属院说进就进,哪怕保安拦你,登记一下也能进去,而她家...小区门口有专人站岗,没有证件没有熟人,哪怕你说破大天,也休想进去。
白黎好奇问道:“那她现在干什么的?也搞科研?”
冉宁想到刚才那人身上的飞行制服“不知道,应该不是。”
罗玉书推门出来就看见陆迢,靠在长廊的扶手上,低头闲闲地玩着拉链,一上一下刺啦刺啦的。
“你怎么还没走?”
“要走的,不过我今天休息,陪您吃个饭再走。”
“这么孝顺?”罗院长打了下她的手“别玩了,一会儿拉坏了。”
掏出兜儿里的饭卡,饶有兴致道:“走,让你也开开眼,伙食肯定比你们队里的好。”
陆迢跟在妈妈身后,盯着脚下被灯照到反光的大理石砖“妈,今天来找你的,谁啊?”
“你说冉宁啊,医科大新毕业的博士生,人家可比你强,本硕博连读,原本有两个三甲医院抢着要她,进去就是主治医师,可人家一门心思就要来咱们625...哪怕跟三四个博士生同批竞争,也再所不惜。”
华清医院前身是所学校,625是学校代号,建国后才改成医院,当地人都习惯这么叫。
“是吗?”
“嗯?听你这语气,还不服?”
“服!谁让我有个当医生的妈呢,谁都不服,也得服穿白大褂的。”
“你呀!就会跟你妈贫!”
食堂人多,这时候不能挑位置,有地方坐就可以,冉宁今天运气不错,挑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还没动筷子,迎面就走来熟人——
“幸好你这里有空位。”是罗院长。
别看罗院长这会儿细语轻声,她训手底下那批实习生的时候,半点都不心慈手软,王主任刚进医院就是她带,到现在见着罗院长,眼睛都是飘的。
冉宁也不例外,原本只是有点怕,现在...心都发虚,要是她知道自己跟陆迢谈过恋爱...
那画面...不敢想。
可她看着罗院长,怎么都跟陆迢联系不起来,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罗院长是圆脸,不发火的时候很和蔼温婉,而陆迢是长脸,下颌骨有棱有角,给人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