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白黎跟冉宁,万康第一反应竟是护住怀里的小三,他冲白黎吼道——
“你来干什么!你给我出去!”
没有一句道歉,白黎看着自己亲手布置的房子,被他们这样糟蹋,空气里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再软脾气的人也来火了——
“你怎么对得起我!”
冲过去先给了万康一巴掌,又朝着小三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干什么!”万康急了。
白黎骂道:“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
万康心疼小三,舍不得小三被打,手臂肌肉一绷,反手打了白黎,他掐住白黎的脖子,咚的一声,把人重重抵在墙上——
“你再骂一句试试!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吧!!”
白黎没想到万康会动手,更没想他会下死手,这会儿白黎被顶在墙上气都上不来,脸憋得通红。
“放..手..放手...”
他们大概都忘了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冉宁捡起地上的红酒瓶,朝桌角用力一砸,握着酒瓶嘴,向万康走去,目光一瞬不瞬,死死盯着他。
冉宁跟白黎不一样,她如果要动真格的,多一个字都不会和你浪费。
白黎看着冉宁走过来,那种窒息感,比万康掐着自己脖子还要害怕...
拼命扭动,想要挣脱万康。
万康后背一阵阴冷,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冉宁一副要命的狠样儿,心里一怔,掐着白黎脖子手,瞬间放开。
白黎完全顾不上自己,冲过去死死抱住冉宁——
颤抖着声音:“不要、不要!为他不值得,我已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冉宁这会儿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白黎的话,尤其是看见白黎脖子上的红印,全身的血都快要烧起来了,她没有朋友,那时只有白黎不嫌她性格孤僻,愿意和她做朋友,这么多年大家的友谊都是掏心掏肺的,在冉宁心中,白黎不仅仅是朋友闺蜜,更是自己的亲人。
试问,亲人受欺负,谁能忍?!
“冉宁!冉宁!”
陆迢和商楠到的时候,就听见白黎在喊。
两人忙冲进去——
白黎看见陆迢的那一刻,都快哭出来了——
“陆迢!你快来啊!”
陆迢捏住冉宁的手腕,猛地用力,冉宁吃疼松开,砸烂的酒瓶顺势掉落,被陆迢一脚踢开。
白黎喘了几口气“你们带冉宁先走,我、我晚点去找你们。”
“说什么屁话呢!”冉宁反驳,她怕万康再动手。
这时,旁边的商楠站出来,她可以说是这里最冷静的人了。
她对陆迢说:“你们先回去,这有我,等会儿我把白黎带回去,没事的。”
说完,冉宁还是不同意,可她不同意也没用。
陆迢直接将人拦腰扛起。
冉宁挣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陆迢不是白黎,脾气上来的时候,也是头倔驴。
她充耳不闻,直到进电梯,电梯下行,才把人从肩上放下。
陆迢攥着拳头,丝毫不比冉宁的脾气小。
屋子里,商楠看着那个小三,虽然妆没有之前的厚,但能看得出,是同一个人。
“你,穿上衣服跟我出来。”
那小三仰头看她,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去,刚才她们人多,现在就剩两个,自己又有万康做底气,根本没在怕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听你的?!”
商楠敢让陆迢她们走,就说明不害怕,她看着眼前的女孩,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做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到底是父母教育的失败,还是真的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
什么都没说,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去,商楠骨节捏响,一把捏住小三的后颈,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人从卧室拎了出去!
她把卧室门大敞着,人没进去,眼睛却一直盯着里面,又看了看那个小三,脸上警告意味明显。
商楠这人和陆迢不一样,可以说完全是两种类型,她不会硬来,也不会锋芒毕露,大部分时候藏拙是她的常态,但如果有必要,她也可以不藏,这么多年似乎还没有人领教过她的阴暗面。
小三怕了,缩在沙发一声不吭。
卧室里,白黎给万康留了最后一点颜面,让他把衣服穿好。
“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带去酒店我都认!你怎么能在我们的婚房里...在我买的床上,我铺的床单上...干这种事!!!”
万康梗着脖子,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我干这种事怎么了?!我这样还不都是你逼的!!!碰你一下都不行,成天活的像圣母似的,你以为你十七八啊?姐姐!你二十九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他妈的!你装什么装!”
万康顿了一下,忽然阴阳怪气的拖长腔调——
“该不是你压根儿就不是个雏?还是你有什么病?怕被我发现,就想结婚以后,彻底赖上我?!”
她怎么都没料到这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不认错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白黎气急一脚朝他裆踢去。
万康捂着裆表情痛苦的蹲下身。
白黎拿出手机,把当初的彩礼钱转给他——
“彩礼退你,零头当我这半年包养你的小费,这婚老娘不结了!!!”
见白黎跑出去,商楠急忙跟着追上。
一路陪着她,直到停车位。
刚刚分手,商楠怕白黎情绪不稳,没让她碰车,主动说“我来开吧。”
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让白黎坐进去。
商楠心里默默叹气,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狗血...却也真实。
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刚踢他...不会有事吧?”
她不是担心万康,只是如果踢坏了,白黎也要负责任的。
白黎:“肯定没事,我是护士,我有数。”
商楠没再多说,又问:“你...还去陆迢那儿吗?”
“去!为什么不去?!不能为了这俩狗货,耽误我闺蜜的暖居!”
陆迢那边——
两人坐在车里,气氛不是一般的僵。
陆迢全程绷着脸,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冉宁两个字几乎从后槽牙里咬出来——
“冉宁,你是不是没有怕的东西?我知道你能打,你练过,你是练家子,但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力量压制?”
冉宁声音比她更冷:“他打白黎你看不到吗?”
“那你知不知道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你这样会要他命的!你是打算拿你的命去抵他的命吗!!”陆迢爆吼。
不等冉宁回嘴,一脚油门轰出去。
都倔得像头驴,谁也不让谁。
一路开到拳击馆。
陆迢很生气,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连带动作都有些粗鲁——
“下车!”
领着人去到拳击馆里,陆迢跟前台做了登记,随后扔给她一副护具。
冉宁看着护具“你干嘛?”
陆迢抬抬下巴——
“你不是很能打吗?来跟我打,你只要打赢我,以后你随便打,愿意打谁打谁,你把人打死,我找律师给你善后!但你要是打不赢我,以后你就给我老实点儿!”
冉宁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嘴硬道:“高中的时候我摔你都随便摔,现在还能怕你?打就打!”
陆迢顶着腮帮子,气笑了。
两人走上拳台...
稍微过了几招,冉宁动作敏捷,出招极快,好几次陆迢差点被她打中。
冉宁觉得自己都要赢了,陆迢却总能轻而易举避开。
不过是先让她占点便宜罢了,要连冉宁都打不过,陆迢白混这么多年。
突然,一个反手擒拿,冉宁就被陆迢摁在了地上。
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拧着她的胳膊,问她:“输了没有!”
冉宁犟,不吭声。
她不吭声,陆迢更气,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输了没有!”
冉宁疼的牙齿都咬紧了,可就是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说。
“不说是吧?那就这么僵着!”
她们俩这样,惊动了教练,陆迢常来这儿,教练认识她,知道她的手有多重,忙冲上拳台,一把拽过陆迢的胳膊,冲她瞪眼——
“你干嘛?!多大仇呢?还下死手!”
再看冉宁,手腕一圈全都勒红了。
教练走后,冉宁坐在台子上,梗着脖子,谁都不看。
陆迢叉着腰走过来:“输了是吧,以后这毛病,你再犯试试!”
随即,蹲下身,把冉宁身上的护具解掉。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一直到小区停车场。
冉宁正想解开安全带下车的时候,陆迢出声将人拦住,语气平和,耐心的同她解释——
“我不是说不让你去制服坏人,也不是说不让你去帮白黎,但你要量力而行,上次李庆的事情,我就没多说...”
陆迢叹气,声音里流出一丝疲惫——
“我怕你出事...”
冉宁终于有了反应,轻如蚊蚋“我知道。”
陆迢:“冷静下来了?”
冉宁点头:“嗯。”
陆迢:“那你答应我的,你要做到。”
冉宁:“嗯。”
陆迢牵住她的手“走吧,回家。”
走着走着,冉宁停住脚——
“走错了吧?”
陆迢仰头“惊喜没了。”
她们到的时候,商楠跟白黎已经到了。
门一开,冉宁刚进来,白黎冲过来就给了她一个熊抱。
撞破万康出轨,白黎没哭,万康掐着自己脖子,白黎也没哭,可现在抱着冉宁,她哭了——
“你刚刚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杀。人,为了那个王八蛋不值当!”
白黎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高中救我一次,现在又救我一次,冉宁!我一辈子对你好!”
冉宁知道白黎难过,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最脆弱的就是她,抱着她,捋捋她的后背——
柔声道:“我没事,没事昂~”
白黎放开冉宁,一手拉着她,另只手指向陆迢,又哭又笑——
“你看这个二。逼。,把好好的房子搞成这样,我、我以为我姥姥结婚呢!”
商楠走过去,碰了下陆迢的肩,眼神若有似无,像是在说——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丑吧...’
陆迢:“.....”
火锅的菜是从某团直接订的。
另外买了小龙虾跟大闸蟹,商楠负责下厨搞定。
冉宁刚要去帮忙,却被陆迢叫住——
“冉宁,你过来一下。”
“哦。”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陆迢捞过冉宁的胳膊,手腕一圈通红。
她皱了皱眉,心疼归心疼,但不后悔,不这样来一次真格的,这人永远不知道怕,就算这样...陆迢也还是不敢保证,冉宁会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这人的脾气和她的长相一点都不搭,明明就是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怎么就敢和男人动手呢?
要是可以,陆迢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从茶几底下,拿出药油——
“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人家小两口在客厅腻歪,白黎十分自觉,步子一转,就朝厨房去了。
商楠正在洗小龙虾。
小龙虾是活的,在水池里爬来爬去,商楠就这么徒手去抓。
“你...你不害怕啊!”白黎惊了个呆。
商楠捏起一只“你害怕?”
说完,就把手里的小龙虾朝白黎突然伸去。
“啊!”
白黎吓得直往后退。
“你多大啊,还玩吓人的游戏。”
商楠转头笑出声,把小龙虾扔回池子里。
“这么怕?吃的时候怕不怕?”
她动作很娴熟,去虾线去内脏,再用水冲洗,很快一盆就清理干净。
白黎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她发现自己在厨房待的有点多余,问道:“我真的怕这种会动的东西,你有没有别的事情,我来打下手。”
商楠虽然还不太了解她,但能看得出,这人应该连菜刀都没动过几次,指了下袋子——
“帮我扒蒜吧,多扒一点,我做蒜蓉的。”
“好!”
白黎一边扒蒜,一边余光瞄着商楠。
这人腰好细,汗毛好少....
商楠察觉到旁边人在看自己,转过头去——
“你看什么?”
白黎笑了笑“你的手很漂亮啊。”
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稍纵即逝...
商楠虚握住手,没说话,过了会儿——
“蒜扒完了吗?给我吧。”
人菜瘾还大。
说的就是陆迢跟白黎。
拢共一件啤酒。
两人加起来喝了六罐都没有,结果全醉了。
冉宁让陆迢先回房间休息,陆迢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吃瓜吃瓜~”
然后左胳膊撑在桌子上,手托起下巴,另只手抱着冉宁的胳膊,宝贝一样捂在怀里。
白黎一喝多,先上脸,上完脸就上舌头,嘴突突突的跟机关枪似的,冲着商楠就开火——
“你!你之前发那么多朋友圈,还找我看什么电影!绕这么多圈子!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我,我白黎是那种为了男人,不要姐们儿的人吗?!你太!太让我伤心了,我对你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说着低头找筷子,嘴怼到盘子边,往里拨拉小龙虾。
壳都没剥呢,这么个吃法,嘴还不得扎出血啊。
商楠忙拉住人,把碗里剥好的那个给她。
白黎吃着虾,嘴里还不饶人:“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翻篇,休想!还有....你,你跟你那个苏州姐姐...不一般吧..别以为我傻——。”
商楠忙去捂她的嘴,怎么吃还堵不上呢?
正捂她的嘴,对面一颗黑脑袋凑过来,陆迢仰着头,眼睁的圆溜溜的——
“啥啊?啥啊?什么苏州姐姐”
话音刚落,陆迢的脑袋,被白黎一把呼过去——
大着舌头“我发现你就是个显眼包,怎么哪儿都有你?上学时候你天天追冉宁屁股后头,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买创可贴?你糊弄谁呢你,小小年纪...追女孩你,我告诉你,我就是心好没告诉老师,还帮你打掩护!你知道个屁你!”
陆迢张大嘴“我?我显眼包?你、你个电灯泡!高中你就是电灯泡,你现在瓦数更大!”
白黎:“你、你你骂我?!气死我了!”
说罢,就往桌子上爬,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去够对面的陆迢——
嘴里嘟囔“你过来~你给我过来!我、我把你头发薅光!”
陆迢也不甘示弱,也往桌子上要爬——
“你来!你这个小崽子~你够得到我头发吗~”
这么闹,可还行?
商楠、冉宁,一人一个全捞回卧室,扔到床上。
一进卧室,冉宁懵逼!
我靠....
比客厅还喜庆!
窗户上贴的大红囍字是几个意思?
还有大红床单、交颈鸳鸯被...枕头上是什么?并蒂莲吗?
陆迢睁大眼,勾住冉宁的肩膀,贴着她的脖颈蹭了蹭——
嘿嘿一笑“怎么样,好看吧,卧室可是我亲手布置的~”
“....”
陆迢伸手去解冉宁的衣服扣子——
“来,洞房。”
洞你个鬼啊!
把人一推,陆迢往床上一倒,立刻呼呼大睡。
冉宁无奈扶额——
到底谁教她这么装饰卧室的?
冉宁给她换上睡衣,又擦了擦身,扯过被子,把人盖好。
刚要关灯,原本都睡着的陆迢,突然睁眼——
“no!不能关!新婚夜要亮一整晚的。”
冉宁摸了摸她的头——
“不关不关,你赶紧睡吧。”
坐在边上又等了等,确定她睡熟了,冉宁才出去。
出来就听见对门卧室白黎的声音。
白黎比陆迢还能闹腾,商楠亲眼看着她把内衣从领口扯出来,当下整个人都傻了。
“你看什么看,还不脱衣服睡觉?!”
商楠:“....”
万幸,冉宁推开了门——
救命的来了!
“我来吧。”
白黎以前也喝醉过,换衣服什么的也是冉宁帮忙——
“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毛巾,在卫生间的架子上,有一次性的。”
“好。”
商楠点点头,等再回来的时候,白黎已经被冉宁脱去了外衣。
这人白的像一块羊脂玉。
商楠下意识别过头“冉宁,毛巾在这儿。”
“你帮我递...”
没等冉宁说完,商楠便急匆匆的离开卧室。
冉宁愣了下——
有些不解。
她跑什么?
等冉宁这边从卧室出来,就看商楠坐在客厅沙发上。
“小卧室没收拾,堆得都是杂物,今晚只好委屈你跟白黎睡一房间了,她已经睡着了。”说完,又补了句“她喝醉了比较闹,但是睡着了就很老实,你不要担心。”
商楠站起身“好。”
随即,回了卧室。
冉宁觉得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
便也回了卧室。
陆迢趴在床上,四仰八叉。
冉宁伸手刚想关灯,却又停住,没关。
她看着陆迢,慢慢俯身趴在她的背上——
强烈的归属感袭来。
陆迢,新婚快乐。
第六十七章
商楠躺在床上睡不着, 陆迢这家伙不仅把主卧布置成红的,次卧也弄成红的,这会儿躺的是百年好合,枕的永结同心, 盖的又是交颈鸳鸯, 滑不溜丢的绸面料子蹭着胳膊不是一般难受, 再加上身边多了一个人,让她简直如躺针毡,如芒在背, 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莫非是单身久了, 身边躺不得人?商楠想。
唉...差不多吧, 就算不单身那阵儿, 像这样同床共枕的时候也少,基本都是对方有时间,两个人才会聚在一起, 一般情况,自己都在学校, 不是看书就是看书, 想想那时候,多刻苦啊..怎么那么好学呢。
借着明净的月光, 商楠扭过头, 看了白黎一眼, 这人睡得倒是挺香。
挺好一姑娘, 没心眼儿,心也大, 就是运气不太好, 遇见那么个狗货!
没事儿, 这不行..下个更乖,再来一个肯定得把她往骨子里疼。
商楠默默的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
想来根烟。
水晶灯上的彩条是自己亲手挂上去的,说实在的当初刚见到陆迢时,真没想过会有今天,一来喜欢同性本身就挺难的,二来陆迢那会儿太阴郁..每天沉默寡言,一天下来她能有个笑容...都已经挺不容易了,所以你完全想不到她能跟谁谈恋爱,谈恋爱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
商楠勾唇笑笑,不过...今天算是全见到了,那家伙盘腿坐在地板上,吭哧吭哧打气球,一会儿说要在这儿贴喜字,一会儿说要往门把手上挂辣椒,那模样就差把婚庆公司搬家里来,再看冉宁..全程宠她,完全就是一个再闹,一个再笑,相互奔赴的感觉,在她俩这体现的淋漓尽致,出本教科书都能当偶像剧大卖的那种。
自己是真为她们高兴,爱情修成正果,又是两个女生,虽然还没出柜吧,但照这两人的性子,这事迟早。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遇见真爱?就算有幸遇见了,又有几个能相守?
在爱情的世界里,哪有聪明人,全是大傻子。
高兴是真,失落也是真。
商楠觉得自己每次总要在这样美好平静的时刻,回忆一些不好的事情,跟陆迢相比...自己这些年无论生活还是感情,似乎从来就没有赢过,曾几何时...自己也和陆迢一样,为了一个人,为了一段感情,甚至是一句话,便倾其所有竭尽全力,陆迢或许还有一丝不能放下的骄傲,自己呢...
别说骄傲,就是自尊,都不要了。
可最后呢,却输的一塌糊涂。
商楠自问不是悲观主义者,虽然她是孤儿,但孤儿就一定命不好吗?鲁院长说,孤儿院的孩子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说他们都是人间的小精灵。
鲁院长为了孤儿院,一辈子没结婚没生孩子,她让所有孩子都管她叫妈妈,她没生育过,但她的母爱却似毫不逊色任何一个生育过的女性,甚至更多。
商楠早熟、早慧,她记得鲁院长说的每一句话,没有听听就过,而是真的记在心上。
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是最蠢的行为。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想要改变,那就不要害怕,要面对。
不消极,不沉沦,更不认命。
商楠记住每一点,并且一样样的去履行,或许上天拿走什么,就会弥补什么。
自己的成绩出奇的好。
那种对知识的渴望,那种想要读书的心愿,迫切的希望知识改变命运,学生时代的自己,从来没有空虚过,自己仿佛能看见命运的绳索,被自己牢牢掌握。
人多渺小啊,可只要翻开书,便是星辰大海。
可能是自己得到的太多了,正如当初那句话,拿走什么就会弥补什么,反之亦然。
一个孤儿,没有成为边缘人,就已经是万幸。
商楠告诉自己,不要奢求太多,现在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了。
只是,人非草木,心非铁石,有时候还是会不甘心...不公平...
为什么别人一生下来就有父母?
自己一生下来,就要被抛弃?
为什么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在自己这里却遥不可及?
哪怕陆迢,自己都会忍不住去嫉妒...
为什么她能等到,自己却等不到。
脑子越想越乱,天快亮的时候,商楠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就算整晚没怎么睡,商楠还是能够早起,她对睡觉这一块,似乎异于常人,尤其心烦的时候,根本进入不了深度睡眠,哪怕睡着了,一两个小时也足够。
简单洗漱后,出门买早饭。
商楠从不觉得早起是件折磨人的事,她反而很喜欢早起的感觉,看着笼屉里热腾腾的包子,刚出锅的油条,新鲜磨好的豆浆,每一样烟火人间都是享受。
或许自己缺这个吧,人活得太安静,总想去热闹,哪怕是看别人的,也会觉得满足。
等再回来的时候,白黎醒了。
她靠在床头,脑袋闷闷的,表情也茫茫然,两只眼睛呆愣愣地盯着房门口。
商楠一手握着门柄,另只手垂在身侧,瞧见白黎这个样子,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
就觉得...这人好白。
灯光照着,她白的像块羊脂玉,太阳照着,她又白的像颗刚剥壳的鸡蛋。
那种没睡饱的脸有种自然的憨态,手撑着床,左肩的吊带滑落手臂,右肩的挂在肩头...欲落不落。
她这会儿是坐起身的,被子也全搭在腿上,纯白色的吊带睡裙,胸前镂空的蕾丝花边,衬得她柳腰花态,珠圆玉润。
商楠莫名多看了几眼,意识到不对...才别开目光....
人之常情吧,见到漂亮的...不管是物还是人,谁都会本能的看多几眼。
只是很奇怪,这人明明不胖,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有种。肉。感。
像...粉红色的棉花糖。
白黎揉了揉眼睛,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把滑下去的吊带拉上来,伸手摸摸脖子...嘶了一声。
是昨天被万康掐红的地方,
能不疼吗?都淤青了..商楠看着。
“你起这么早啊?”
白黎看向商楠,鼻腔里带着刚睡醒的懒音,拖得有些长,听在耳朵里...像小孩,奶声奶气——
“嗯。”
商楠轻轻的应了声,然后把门半掩住,走到床边,面色凝重的坐下来。
白黎的脚很小,脚趾头蜷着...比声音更像小孩,她还没彻底醒盹。
商楠:“对不起。”
白黎先愣了下,脸上闪过不解、愕然、再到瞬间清醒,立马捂住胸口——
“你、你你昨天晚上...不会对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这上面想,说完也愣了,莫非是受冉宁她们的影响,女人对女人也可以...那个。
商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胡说什么?”
瞧着挺聪明一姑娘,怎么尽说些缺根筋儿的话。
“我是说万康的事儿,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白黎耸耸肩——
“你一大早这么严肃,就这事儿?”语气全然一副无所谓。
商楠看不懂她...这事还不大?
“不然呢?”
“嗐....”
白黎拢了拢头发,她有些自来卷,平常扎起来或者挽起来的时候还好些,一旦披肩,尤其像这样睡了一晚上的时候,不收拾的话...完全就是只小狮子。
她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到处找头绳。
“给——”
商楠把手腕上的取下来递过去,她习惯平常随身多备一个。
“谢谢。”
白黎用手拢着头发,随意抓上三两下便轻松挽在脑后,然后转过身,目光落向商楠,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这事啊,这事儿..其实回想起来,你朋友圈、团建看电影...你都有提醒过我,是我自己没往那方面想,再说了...男人要出轨谁也拦不住,这跟你没关系,又不是你让他出的轨,而且就算你提前告诉我,我也只是提前知道罢了,改变不了他出轨的事实,好在没结婚,如果结了婚...你再告诉我,那我可是...要恨你一辈子的,现在嘛...充其量就是分了个手而已,我觉得没什么,及时止损。”
白黎说的是实话,她这人虽然有的时候是傻,但三观绝对正,无取闹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要不然也不可能和冉宁当这么多年的闺蜜了。
商楠抱着胳膊,嘴唇抿得紧:“出来吃早饭吧。
真惭愧,搞半天是自己格局小。
对门卧室,冉宁盯着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陆迢,越想越气...忽然一个翻身骑坐在这人的身上,扬起手噼里啪啦往她背上就是一顿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