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柔弱点怎么了—— bywinter酱的脑汁 CP
winter酱的脑汁  发于:2023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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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alpha。
一个郁筠至今都没有找到的alpha。
杨正琦那种白日做梦,还别有企图的alpha自然首先排除;
周靖言这类看起来挺正常,实际上就是个大号捣乱哈士奇的alpha也不行。
那还有谁?
他不想在这样混乱不堪、无法自控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命运交给那些愚蠢的、自傲的alpha。
绝不可能。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恰巧地碰到了宋呈越,郁筠的思绪稍稍跑偏了一下。
宋呈越……
想起宋呈越,郁筠的第一反应就是绿茶。
说实话,郁筠也不是没有人际交往经验的小白,不可能看不出宋呈越许多时候话语里带着的小九九。
但郁筠觉得自己貌似有些吃软不吃硬,对于宋呈越这些日子里的举动,还真没有那么抵触。
而且,宋呈越可比那些人听话多了。
不给郁筠添麻烦,还能帮上忙。
只是……
郁筠一直以来对宋呈越的目的都是充满疑虑的。
还是那句话,他并不相信宋呈越是个傻子,或者是个大圣母。
宋呈越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有目的。
包括他的绿茶,包括他半明显半隐晦的讨好。
为什么呢?
郁筠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将宋呈越从备选项上去掉了。
一个目的不明的人,算了。
力所能及地搭把手就行,至于别的交流——
也大可不必。

郁筠不准备独自赴周靖言的约。
周靖言虽然在学生时代成绩优异,但进入公司之后,为人处世的手段却稍显稚嫩。如果没有他的父母帮衬,他现在绝不可能在公司里站稳脚跟。
这件事周靖言不清楚,但郁筠和他的父母倒是十分了然。
当初的婚约,也是来自周靖言父亲周岐的牵线。
郁筠不忌惮周靖言,但却很是忌惮周岐。于是,他联系了和自己关系尚可的alpha表哥郁涵宁,而郁涵宁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在约定好的时间,郁筠和郁涵宁在餐厅楼下碰上了面。郁筠正把车钥匙递给侍者,让侍者去停车,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郁涵宁。
“小筠。”郁涵宁笑着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郁筠也简单地颔首。
郁涵宁虽然名字非常文雅有涵养,但本人却是个健身爱好者。和周靖言几乎平齐的身高,更加宽阔有力的背肌腰肌,整个人都充满了不好惹的气息。
只不过虽然条件优秀,他本人的眼光却是很挑,于是单身至今。
即使郁筠和郁家那边早已没了联系,还是隐隐有听说,郁涵宁的妈妈催婚都催到闹绝食的程度了。
郁涵宁没少和郁筠抱怨这事,而郁筠也表示爱莫能助。
主要原因是,这人并不喜欢omega,总想找beta谈恋爱。但郁家却不同意,双方一直拉扯,至今都没争出个结果。
“你现在也回归单身了?”郁涵宁双手插兜,和郁筠并肩走着,随口调侃地问道。
因为用餐礼仪,他穿了身西装。不过一身的肌肉将衣服绷得紧紧的,不像是商人,反倒像黑道大哥。
“不算回归。”郁筠纠正道,“只是不准备结婚了。”
“和周靖言这人,的确没必要。”郁涵宁赞同。
他颇有些不屑地皱了下眉:“周家这事做得也真是不厚道。明知道你一开始就要周靖言老老实实的,别耍花样。现在把东西吃到嘴里了,却不愿意吐出来了。”
郁筠神色淡淡:“贪得无厌罢了。”
“哈哈,贪得无厌。”郁涵宁爽朗地笑,“左不过就是小瞧你,想欺负你一个人。”
“是吗。”郁筠不置可否,“那他们要失算了。”
侍者领着他们向周家定好的包厢走去。
“周靖言不想解除吗?”一边走着,郁涵宁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他想。”郁筠也小声说,“只是不想出钱罢了。”
“‘既要’,‘又要’。”郁涵宁嗤笑,“一会怎么说?”
“我来就行。”郁筠说,“就是怕他们想要动手,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行,打手呗。”郁涵宁点头以示明白,“那就看你表演了。”
沿着冗长的走廊,两人总算是停在了一扇门前。侍者卖力地将门推开,而后伸手:“两位郁先生,请。”
郁筠率先走了进去。
宽大的圆桌前,周家三人早已坐好了。
周岐、周靖言,以及郑蕙妍。
周靖言坐在正中间。他的面色很差,脸拉得老长。紧锁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都显示出,他是被强迫着来赴约的。
一看到来人,他的眼神就蓦地锁定在了郁筠的身上。那眼神阴沉沉的,几乎要将郁筠烧穿。
虽然看起来颇为慑人,但郁筠并没有被他给吓到。
周靖言的右边坐着郑蕙妍。
就算年纪已经不小了,郑蕙妍的容貌还是保养得很好。她似乎是精心地化了个妆,浓黑的长发做成漂亮的卷,落在白皙的肩上。
只有微笑起来时眼尾的鱼尾纹,才能稍稍地显出她已经五十多岁了。
见到郁筠后,她的笑容就没从脸上落下。
“小筠。”她起身,热络地伸出手,而后又看了看郁涵宁,“哎呀,是涵宁吗?你妈妈岁兰以前还和我一起上过学呢。好久不见,你又……”
她丝毫不带停顿地说:“更有气势了呢。”
郁筠抿了下嘴。
“没想到你们两个会一起来。”郑蕙妍红唇勾起,笑容里的热情稍稍褪去,“还以为小筠……你早就和涵宁他们家没联系了呢。”
‘他们家’。
郁筠一下子就听出了郑蕙妍的言外之意。
他和郑蕙妍弯起的笑眼对上。
“嗐,”郁涵宁一挥手,“我和小筠一直都挺熟的。这不,他说他要一个人过来。我想着,作为哥哥的,怎么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来和你们一家来谈事。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跟上了。”
“瞧你说的,”郑蕙妍扬眉,“咱们和小筠不是一家人吗,涵宁还真是个操心的哥哥啊。”
侍者拉开了座椅,郁筠却没有坐下。
他目光淡淡地看着郑蕙妍,开口道:“郑阿姨,不知道周靖言是怎么跟您说的。”
只是简单地停顿了一两秒,郁筠又接上:“不论他转达了些什么……抱歉,我的本意,是来谈解除婚约的事情。”
解除婚约这几个字一出,气氛顿时变了变。
周靖言的情绪十分浮于表面。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些烦躁,重重地“啧”了一声,却又什么话都没说。
郑蕙妍的笑容也僵了僵。
她没想到郁筠在和两位长辈面对面的时候,仍然是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直截了当的模样。
“小筠啊。”但她也不是和周靖言一样好对付的人,见状笑容一收,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解除婚约可是大事。”
她一项项地数了起来:“你看,咱们两家这段时间,合作都快谈得差不多了。平台也放出了风声,目前反响很是不错。”
“这种时候,你想,竹音要是反悔,岂不是让两边都落不着好?”
“再说了。”她看起来颇为体贴,“你们两个的订婚宴也早就定了。先前请柬都发了,咱们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对啊。”
虽然语气很好,但郑蕙妍的话说起来却是毫不留情。
郁筠原本神情淡淡的,但听到这一番几乎将威胁摆在明面上的话后,面色也冷了下来。
“郑阿姨。”他开口,“合作的事情,周游放出风声,似乎没有和竹音这边沟通吧。”
“这不是早就板上钉钉了嘛。”郑蕙妍笑得不以为意,“咱们都要是一家人了,怎么会想着计较这种小事呢?”
可不是小事。
郁筠在心中冷笑。
谈及解除婚约之前,可没有提过提前放出风声的事情。
整这样一出,明显就是故意的。
不过,郑蕙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岐却猛地看了她一眼。
他看什么?
郁筠抬眼瞥了下周岐,只见他今天打扮成了一副老派商人的模样。他穿了身款式板正老旧的西装,但细腻的面料和精致的剪裁,绝不会让人误以为是旧货。他的座位旁,支着一柄玫瑰木杖身的手杖,玳瑁手柄在灯光下反着光。
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额上和两颊的肤色似是有些乌青的暗沉之色。但却更为他添加了几分沉着的气势,像一座山,定海神针般杵在包厢之中。
“可不敢。”郁筠说。
他这两天都很是不适。发/情/期即将到来的征兆让他的大脑转动得远不如从前的快。
面对始终不肯说到正题的郑蕙妍,郁筠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血管也在鼓噪着。
不过,周靖言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让之前还闹得不可开交的周靖言,在这个时候却出奇地选择了沉默。
“在和您二位定下婚约的时候。”郁筠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说过,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我不接受三心二意的行为。”
“一旦有,我会立刻解除婚约——我记得当时我就是这么说的,周靖言也表示没有问题。”
他抬眼,话锋一沉:“解除婚约是周靖言提出来的。”
“顺他的意,解除婚约。我想,非常合适。”
“小筠,靖言他毕竟还是冲动了。”郑蕙妍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这种行为。但他现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要弥补。咱们现在都到这份上了……给他个机会,他会做得更好的。”
“不必了。”郁筠仍然是拒绝,“这次让周靖言约上您二位,就是想妥善地谈一谈解除婚约的事情,以及周游和竹音的项目。”
“项目的事情可以再说。”郑蕙妍不接话,打太极道,“毕竟婚姻可是大事。小筠,咱们靖言也还算是优秀。平时的私生活也很干净,你看张家那个小少爷,不是一直都爱玩。最近玩得太过火,玩出了点事,现在他家omega,日子可是难过得很。”
周靖言听到这番话,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看郁筠,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神色依旧是阴沉的。
干净倒的确很干净。
郁筠对这点心知肚明。
在覃微微出现之前,周靖言的确从来都不参与那些富二代们糜烂的party。他似乎一向都很厌恶那些活动,十分洁身自好。
这也是郁筠当初选择他的原因之一。
但覃微微的出现,的确让一切都改变了。
“你们两个还是高中同学,知根知底的,你也知道靖言不爱弄那些。你可以放心他。再说了,要是现在不定下来,你的婚事不还得纠缠一阵?”
郁筠没有立刻回答,于是郑蕙妍便抢着继续说道。
她望着郁筠,微眯起眼,声音放缓:“我听说……小筠你的特殊时期也快到了吧。要是这再折腾,万一看走了眼,碰到张家小少爷那种人,可不就麻烦了?”
郁筠讨厌郑蕙妍这明里暗里的威胁和暗示。
暗示他竹音和周游的合作已经几乎板上钉钉,撤出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暗示他在J市的圈子里已经和周靖言绑在了一块,如果解除婚约,可能短时间内找不到能和周靖言一样条件的alpha;
暗示他——如果仓促之间做出决定,他的一生,也许就会绑在某个表面光鲜,但内里阴暗的alpha身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她的核心宗旨只有一句话——
你,郁筠,只能乖乖地忍下这一口气,以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继续履行这已经千疮百孔的婚约。
但郁筠怎么可能吃这一套呢?
“这些问题就不必郑阿姨操心了。”郁筠的神色彻彻底底地冰冷了下来。
而郁涵宁也接收到了郁筠即将开战般的信号,坐直了身子,一身轮廓明显的肌肉看起来气势十足。
“我以后找什么样的alpha,以及公司的发展问题,自然由我自己安排。”郁筠的语气里已经透出了些许被冒犯的不悦。
他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郑阿姨,周叔叔,周靖言。”
“我们现在要解决的,只是解除婚约的相关问题。”
“别的,我想,是我自己该考虑的事情。”
郁筠说得毫无转圜余地。
他也不怵面前的两个长辈,以及至少看起来很是唬人的周靖言,甚至都没有刻意地组织语言。
郑蕙妍的眉梢跳了跳。如此直白地被一个小辈拒绝,她的表情也逐渐难看了下来。
她短暂地闭上了嘴。
“所以……”郁筠还想继续说下去。
“小筠。”
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周岐却突然开口。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周岐的年事已高,周靖言是他的老来子。郁筠记得,现在,他已经有八十岁了。
此刻,周岐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像鹰隼一样,直勾勾地盯向了郁筠。
“关于项目,把给你们的单品报价提高百分之十。并且,周游会为竹音安排永久推荐位置。”
周岐缓缓说道。
“答应,你们在三个月后举行婚礼。”

这婚当然不是非结不可,不论是郁筠,还是周岐郑蕙妍夫妇,都是这样的想法。
他们两个这番话,不过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边敲打郁筠,一边趁机提出要求。
郑蕙妍威胁,而周岐则是利诱。
百分之十的让步,以及周游的推荐位,郁筠并不是十分稀罕。但在郑蕙妍这么一通分析威胁之下,就显得十分有诚意了。
他们想要继续合作,继续婚约。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一定是觉得方才周岐所提出的让步条件远小于解除婚约带来的损失。
郁筠稍稍理了理,便明白了来龙去脉。
那两人大概觉得郁筠咽不下这口气,屡次提出解除婚约是为了让周家付出点什么,来抵消掉周靖言这一系列愚蠢行为带来的麻烦。
但预估错误,郁筠并不想顺着他们递出的钩子,按着他们的价码来商谈,来讨价还价。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和周靖言结婚罢了。
于是,郁筠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有了些疲惫的征兆,但尚可维持。不过,方才的大起大落让他出现了偏头痛的症状,一边脑袋激烈地撕扯着,让他的思绪不时地被截断。
“抱歉。”他深吸一口气,仍然是说。
“周叔叔,我的诉求还是,解除婚约,终止合作。”
他又强调道:“只是这个诉求。”
周岐皱眉。
“合作,对公司而言是双赢。”他继续缓缓说道,“小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因为苍老,他的声音如同磨过的砂纸一样粗糙。
“周叔叔。”郁筠分毫不让,“我的意思,您也应该能明白。”
他对周岐虽然有所忌惮,但并没有忌惮到周岐一发话,他就会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选择退让。
“我不会和周靖言结婚,项目也不会继续。”他说,“当初竹音对于周游也是多有让步,换来的结果并不理想,我有权选择终止。”
“我也有能力终止这次的合作。”
周岐没动。
“打扰一下各位,这边开始上菜了。”
突然,包厢门被拉开,侍者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郁筠向椅背上靠了下。
谈话中断,双方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疲惫感一阵阵地涌了上来,郁筠的手在桌下摸了摸口袋里的抑制剂和短效抑制药片。
抑制剂只剩下一支,现在还用不上。
短效抑制药片可以暂时缓解发/情/期到来时身体的症状,对于现在的郁筠来说,很有用。
他需要集中精神。
在饭桌上吃药显然不现实,郁筠于是便借着机会起身,开口道:“抱歉,稍微失陪一下。”
郁涵宁抬眼,和郁筠对视了一眼。
他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郁筠放心地转身离开了包厢。
来的路上他就观察过卫生间在哪个方向,出门后便按着记忆和指示牌,一路找了过去。
卫生间在靠近外面大厅的位置。郁筠一边走着,一边听到大厅里用餐的声音传来。
有脚步声,有说话声。
和包厢区域隔着一段距离,那些嘈杂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无法辨别真切。
他一边打开手机,查看着陈书烨发来的、有关公司的消息,顺手回复了几条。
脚步声有节奏地响着。但却听不到空旷的回音,远处的声音似乎悄悄地变大了点,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为什么这么吵……
郁筠的脑海里蓦地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这想法来得有些突然,就只是他对嘈杂环境的下意识反应罢了。
原本没有什么特殊,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如果他没有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混乱驳杂的信息素味道的话。
味道顺着空气,沿着走廊,夹在在餐厅的熏香味中,给清淡的花香蓦地蒙上了一层怪异又湿黏的色彩。
那味道颇具情/色意味,将人藏在心底里的、耻于宣之于口的欲望悄然勾出,像是恶魔的引诱。
那不是任何一个郁筠熟悉的人的信息素味道。
它甚至不完全属于某一个人。
不知多少驳杂的信息素混乱地揉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诡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郁筠心中警铃大作。
多年来养成的自保本能,让他立刻停住了向卫生间走去的脚步。
发生了什么?
他直觉不太妙。
嘈杂声不断回荡,和气味交缠在一起,像是骚乱前的序曲,步履飞快地接近。
甚至都不等他反应过来,它便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即使郁筠顿住了脚步,那股诡异的味道还是变得越来越浓。
什么东西,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
“什么情况啊!”
终于有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像是有人在惊恐无助地发问。
“这啥味道!”
有人狼狈地叫道。
“不知道啊!谁知道怎么回事吗!”
这些尚能辨别的话里掺杂着许许多多的惊叫和怒骂。乱乱哄哄的,和空气中浓度迅速上升的气味纠缠在一起,仿佛风暴来临的前奏。
郁筠仅仅只是站了几秒,那股气味的浓度就上升至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他的腺体几乎是瞬间就敲响了警钟,后脖颈处迅速变得酥麻,热意以腺体为中心,以一个无法控制的速度蔓延至全身。
意识在逐渐变得混乱。
全身上下能感受到的、最清晰的地方,就是后颈的腺体。
一个十分不妙的猜测呼之欲出。
但郁筠的大脑愈发迟钝,那只差一点点就能让他茅塞顿开的想法,始终无法突破大脑的壁障,让他清楚地认识到此刻的现状。
“有omega发/情了!”
忽然有人尖叫道。
那声尖叫凄厉刺耳,划破了嗡嗡的吵闹声,瞬间刺入郁筠的脑海。
郁筠回魂。
他的呼吸猛然一滞,在驳杂诡异的信息素味道之中,终于找到了一丝难得的清明。
原来有人发情了。
为什么会有人在公共场合发情?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
他是被波及到的吗?
场面变得越来越混乱,惊动得走廊上还有人出来查看情况,在听到那边的声音后,便又不约而同地纷纷缩了回去。
“有人发/情了!”
“谁有抑制剂!快点!谁有抑制剂!”
“快打120!”
“别忙着打120了!快把那个alpha拉开啊!他易感期了!”
“有omega晕倒了!”
“哪里来的这么浓的信息素!”
郁筠的大脑混沌,感官却变得格外地清晰。
不,不行。
这样下去,他也会在信息素的影响下,提前进入发/情期的!
在这种地方,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郁筠用力咬了下舌尖。
他的嘴巴里都尝到了点血腥味,那丝丝缕缕的味道,终于让他的精神集中了几分。
口袋里还有一管抑制剂。
还好还有一管抑制剂。
此刻郁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扶着冰冷的墙面,凉凉的触感让他手指恢复了点知觉。
腺体滚烫,但周身的温度却在一点点地下降着。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他抖着手从口袋里抽出抑制剂,打开盖子,将玻璃管装的药剂取了出来。
深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晃动,晶莹又漂亮。
郁筠深吸了一口气,手摸准后颈腺体的位置,就果断地准备将针扎下去。
“微微!”
突然,不远处有人厉声大喊。
那喊声隔得格外的近,于是在嘈杂声中也格外地清晰。
在高度紧张状态下的郁筠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他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他知道,如果慢一点点,也许就会导致他无法接受的后果。
但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试图掌控的那样发展。
反而瞬间走上了一个意料不到的分岔路。
郁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后陡然传来一阵奔跑带来的劲风。
而后,他握着针剂的手,就被身后冲过来的某个东西狠狠地撞上了——
很重,毫不留情。
这最后一支针剂顿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
接着落在了质地坚硬的瓷砖地板上。
响声清脆。
玻璃碎渣四溅。
郁筠的人生中,几乎从来没有和此时此刻一样呆滞的时刻。
“微微!”那人还在喊着,“微微,别怕!我在这!”
朦胧的视野里,郁筠看到一个高大的alpha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
平日里的冷漠、不耐、骄傲和矜持,竟然在此刻这狼狈奔跑的alpha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
晶莹的蓝色液体沿着大理石的纹路淌了一地,在一片干净得可以反光的墙壁和地面上如此醒目。
仿佛在明晃晃地嘲笑着什么。
尽管郁筠的神志已经变得不清晰,思考的能力也已经丧失了大半,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可恶的、横冲直撞的人到底是谁。
郁筠的怒火不受控制地直冲天灵盖——
草你妈的周靖言!

郁筠已经没有空余去思考这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他的大脑深处传来沉重撕裂的嗡鸣,整个人的意识再也无法控制,瞬间脱手向他恐惧的深渊坠落而去。
地面上绽开的深蓝色液体和飞散的玻璃碎片让走廊看起来一片狼藉,和远处的吵闹声交相辉映。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当年第一次。
那空旷的教室,和挣扎但无法主宰自我意识的绝望。夕阳从缝隙里拉得很长,像一个锋利的刀刃,将他一直维持着的冷静和理性骤然划开了一道缺口。
陌生的情/欲从缺口中汹涌灌入。
就如同此时此刻一样。
他的发/情/期要来了。
郁筠仅剩的理性思维,让他从剧烈收缩鼓动的腺体,呼吸之间的热气,以及鼻尖寒冷的味道判断出了这一个对他而言颇有些可怕的事实。
在这间餐厅里,他的发/情/期要来了。
而且,没有抑制剂。
郁筠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抠出短效抑制药片,没有用水,直接强硬地咽了下去。药片的体积不算小,生涩地从喉咙里滑下,梗得他几欲干呕。
但他都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一连吞下了三枚抑制药片,但却始终没有产生一点对于逐渐变得灼热的身体的缓解作用。
手脚发软,一点点地失去了控制。郁筠试图抠下第四枚药片,但手抖得太过厉害,这枚药还没抠下来,就啪嗒一声和整板药片一起掉在了地上。
要捡起来……
郁筠努力地告诉自己。
现在它是郁筠手上唯一一个,能对这来势汹汹的情况有所抑制的东西。
它能起多少效果是未知数,但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他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似的,试图艰难躬身,去捡地上银色的药片板。
但他尝试了几次,都差点软倒在地。
几乎无法在保持体面站立的同时,将救命的药捡起来。
怎么办?
郁筠努力地思考着。
到底该怎么办?
悬在头顶的定时炸弹开始了倒计时,仿佛在发出滴滴答答的警报声,但郁筠束手无策。
但就在这时,有一只手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那只手的主人轻轻松松地将药片捡了起来,礼貌地递到了郁筠的面前。
“郁筠?”那人问,语气担忧,“你怎么了,郁筠?”
好熟悉。
真的好熟悉。
郁筠的眼眶闷得都有些疼了。他艰难地抬起头,和宋呈越紧皱眉头、忧心忡忡的脸对上。
宋呈越?
是宋呈越?
宋呈越似乎只穿了件衬衫,连领带都没打。此刻正站在郁筠的面前,微微俯身看着他。
郁筠的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燥热和寒冷的感觉相互交缠叠加,让他的意识被不断地撕扯成一片又一片。
“你怎么了?”宋呈越低声问道,“你,你……”
他的脸色一变:“你不会……”
郁筠看着宋呈越,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他的双眸发红,虽然直勾勾地落在宋呈越的身上,但目光却是没有焦距的。
现在买抑制剂肯定来不及了。
郁筠想。
生理课里曾经学过的,当面对突如其来的发/情/期,又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应急之策,就是让一个可靠的alpha来给自己临时标记。
‘可靠’。
郁筠死死地盯着宋呈越。
宋呈越可靠吗?
郁筠能看清宋呈越的表情,漂亮温柔的桃花眼里满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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