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柔弱点怎么了—— bywinter酱的脑汁 CP
winter酱的脑汁  发于:2023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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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除了“还好”,还多加了个“吧”,宋呈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宋呈越只看了眼,便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他复又抬起头,笑容里带上了几分关切:“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郁筠摇头。
“来吹风的吗,郁筠。”宋呈越笑了笑,问道。
“嗯。”郁筠应了声,“有点闷。”
他越过宋呈越,走向露台的边缘。
“注意身体,这里的风都挺大的。”宋呈越转过身,跟上郁筠的步伐,一边好关切地提醒道。
“没事。”郁筠说。
“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宋呈越抿了下唇,低声道,“怕你感觉不舒服。”
呼呼的风刮起郁筠的外套和头发,他倚靠着露台边缘,在高处俯瞰着这一片繁华的城市。
他短暂地没有搭话,于是两人之间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宋呈越站在郁筠的身边,安安静静的,也没主动开口,就这么站在着,和他一起吹风。
郁筠的眼角余光看到宋呈越的手机第三次亮了起来,又毫不意外地被他果断地挂掉。
挂电话的时候,他总是柔和的眉眼也短暂地闪现出了一丝阴霾。
大概是宋家的电话吧。
郁筠想。
再不就是杨正琦打来的。这人最近热衷于刁难宋呈越,下班时间还来电话骚扰,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郁筠看着他一瞬间又恢复正常笑容的脸,不知是标记还是什么心态在作祟,郁筠蓦地补了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你帮了我的忙。”
他还想强调一句,自己在安全通道里说会尽量满足宋呈越要求的话,是作数的。
他还了宋呈越这个恩情,然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以后还是做普普通通的高中同学——也许比普通好一点,勉强算是朋友。
逻辑应该是这样的吧。
郁筠想。
但他只是想想,最终竟然没说出口。
只是简单地说:“当时我说的话算数,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宋呈越似是踌躇了一下。
“我……我就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他小小声地说,郁筠听出了些犹豫和心虚。
这么快?
他有些诧异地想。
“你说。”不过郁筠很有礼貌地并未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顺着他的话应道。
宋呈越于是又笑了。
他笑得有些腼腆:“可以……让我每天中午都来给你送饭吗?”
送什么饭?
什么时候送饭?
宋呈越还会做饭?
郁筠被这莫名其妙的要求整得直接愣住了。
不是,他都这么大方地摆出了任宋呈越提要求的态度,这人什么实质性的请求都不提,反而偏偏来了句“给你送饭”?
什么意思呢?
郁筠的大脑里一下子敲响了警钟。
他不让郁筠帮忙解决迫在眉睫的遗产问题;
也不让郁筠为他提供一个能够庇护他的工作。
反而却提出了这么一个看似是满足他自己,但实际上更像是讨好郁筠的请求?
郁筠觉得苗头不太对,神情不着痕迹地冷了点。
他想干什么?
他有什么意图?
宋呈越敏感地察觉到了郁筠的情绪。
他无措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说道:“我做饭还……还挺好吃的。之前的很多事,都想报答你,所以你可以……让我每天都来给你送饭吗?”
他那双桃花眼里盛了些希冀,好像在做最后的努力。
但郁筠却开始头痛了起来。
这个要求听起来的的确确不过分,想满足也很简单。
且不说郁筠的午饭由江扬负责,这是他分内的工作,并不需要别人来帮他分担。
而且,他们孤a寡o,在没有深入交流意愿的前提下,怎么听怎么不合适。
郁筠本人的主观意愿不想在刚刚说出类似“要求任你提”的话之后,又反悔收回。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不考虑一下?”他提醒似的问道。
宋呈越愣了愣,意识到什么似的,垂下了眼。
“啊,抱歉,我是不是逾越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对不起……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宋呈越的语气,让郁筠一下子沉默了。
理智告诉他,这个请求真的不合适。
一起吃饭是暧昧的、熟稔的、亲密的行为,并不是两个没有过多交流的普通朋友之间该有的行为。
宋呈越竟然会做饭哎。
郁筠一边理智地想拒绝,一边有一些诡异的心动。
他的脑海里闪过郁涵宁说的话——和一个乖巧点的alpha结婚。
或许他可以……
“抱歉。”
但郁筠挣扎了又挣扎,最后还是冷酷无情地说道。
宋呈越会意。
他纤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很有分寸地退让道:“好,那我……我换一个,可以吗?”
郁筠听出了些委屈和试探的意味,转过头看他时,却发现他又带上了笑容。
只是比起刚刚,还是要淡上那么一点。
“……你换吧。”郁筠轻轻呼了口气,最终无奈地妥协道。
希望他这次换一个自己比较好答应的请求,而不是弄出‘送饭’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希望你能收下它。”宋呈越局促地舔了下嘴唇,说。
他从口袋里捞出了一个小盒子。
郁筠定睛一看,那是一盒妥善放置的抑制贴。
薄荷味的,适合刚刚被标记、腺体还没有恢复的omega用来防止伤口感染。
它的四个角还都是尖尖的,看起来就像刚刚拿到时一样,乖乖地躺在宋呈越的手心。
郁筠愣了一下。
后颈的标记似乎轻轻地颤了颤,让他刚刚因为宋呈越说出的奇怪要求而变得不太晴朗的心情,莫名地变得有些复杂。
他的确忘记了抑制贴的存在,也忘记了自己刚刚标记过的伤口需要进行妥善的处理。
但宋呈越居然记得。
郁筠清楚地明白这只是一件小事,他其实也不必接受,但……
“我下午买的。”宋呈越解释道,“本来……本来想找机会给你,现在这就是我的请求了。”
下午买的。
郁筠记得他下午还在工作,忙得像陀螺似的。
居然还有心思惦记着这件事吗?
“多谢。”郁筠伸手,接过了宋呈越手中的药盒。
他的指尖在宋呈越的手心一划而过。
见郁筠收下抑制贴,宋呈越刚刚变淡的笑容又重新变得晴朗了起来。
“刚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又找补似的说,“是我逾越了。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今天中午的时候。”
“没关系。”郁筠见状,安抚了一句,“没事,今天还需要谢谢你。”
“举手之劳。”宋呈越只是笑。
后来的对话并没有什么营养。
无非就是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问题。
郁筠并不是很喜欢和不太熟悉的人聊私事,但也许是刚刚拒绝过宋呈越请求的愧疚感在作祟,他竟然也简单地附和了几句。
虽然大部分都是宋呈越在说话。
郁筠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嘴。
宋呈越看起来好像一点也没有警惕心,分享欲也很强烈。
从他的话语中,郁筠了解到他住在明盛附近的一个老破小里,租金有点贵。
他有个室友,喜欢抽烟,而他那只从国外就开始养的猫咪很怕烟味,为此还和室友起了不少争执。
工作上还好,杨正琦没有‘那么’刁难他。
不过郁筠想了想宋呈越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便擅自在内心下了定论——杨正琦和他的关系和郁筠看到的一样,一个骂一个挨,总之不怎么融洽。
聊天的间隙,郁筠看到宋呈越似乎挂了好几个电话。那电话来得很是频繁,平均每五分钟就要打来一次,着急得像是在催命。
而宋呈越每次都只看一眼,然后果断地挂掉。
不知道聊了多久,郁筠一看表,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夜色已经浓重地覆盖在了J市的大地上,天际一片黑沉,只有现代都市闪烁的灯光,仿佛永不停歇地亮着。
“我该走了。”郁筠对宋呈越说。
“好啊。”宋呈越的话题戛然而止,他很是顺从地点了下头,说,“回头见。”
郁筠颔首。
他转身,快步离开了露台。
只在门口处,他回头看了眼宋呈越。
宋呈越终于接起了电话,脸上的笑容就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之间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在不远处大厦霓虹灯下,被勾勒得有些锐利的眉眼。
郁筠收回了眼神。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关上了露台的大门。
因为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撼,在两天后的晚上,靳羽迟闻风而来,半夜造访了郁筠的
一进门,他就扯开了穿着灰色软和家居服的郁筠的衣领,直奔主题地勾着脑袋往后颈看去。
“我去。”靳羽迟惊叹。
“宋呈越这一口,还真特么咬的深啊!”

郁筠无语地推开了靳羽迟。
他不穿西装的时候看着很柔软,刚刚洗完头,发丝也搭在额上,显得毫无攻击性,于是推开靳羽迟的动作也没有很明显的坚决强势。
因而靳羽迟一点都不害怕地继续凑上前去,一边瞅一边感慨:“不是吧,宋呈越看起来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怎么标记起来还这么凶啊?”
“我哪知道。”郁筠直接否认,“你要不直接问他?”
“我才不呢。”靳羽迟笑,“我真是开了眼了,还以为你就是吃个饭,结果回来的时候脖子上直接带了个咬痕。”
“情况比较急。”郁筠试图解释,“跟你说了,是周靖言把我的抑制剂撞掉了。”
“我知道呀。”靳羽迟却还只是笑,他一仰,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但结果真的——真的蛮戏剧化的哦。我是真没想到,你当时会这么果断。”
郁筠揉了把自己刚刚洗完,而显得软软的额发:“行了,思路九曲十八弯。别想歪了,只是没别的办法而已。”
“嘁,”靳羽迟很是了然,但看到郁筠这样子,只好换了个话题,“不过,我这段时间在家里闲着,感觉很无聊,就老出去玩。顺便的就打听到了你那天的事情了。”
“嗯?”郁筠有些诧异,“那天吃饭的时候吗?”
“对。”靳羽迟点点头,踢掉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宋呈越那天过去,还真不是意外,是因为他们家的事情。”
“他们家?遗产?”郁筠皱眉。
他没想到,那天宋呈越的出现是有理由的。
可能并不是故意地在那样的时刻,那么恰巧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郁筠的心中一直都存了几分怀疑,但那天一系列的事情都巧合到几乎无法控制。而现在,靳羽迟又告诉他,宋呈越是被宋家约过去的。
“是的,就是因为遗产。”靳羽迟笑了笑,“宋家那边等不及了,叫宋呈越去,想和他好好商议一下。但宋家那边不是向来瞧不起宋呈越么,那次连口都不愿意松,就只乐意给他留遗产里市区的一套房,其余的全都要拿走。”
“你说宋呈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应啊。那天他们还吵了一架,反正不欢而散,也压根没谈拢。”
还真是傲慢又无理……
郁筠不由得哂笑一声:“和周家的做派很像。”
“是挺像的,不过宋家那边还要过分些,当天连宋呈越那种脾气的人,都当场甩脸子走人了。”靳羽迟说。
甩脸子?
郁筠回想起当天宋呈越的模样。
他看起来和平时好像没什么不同,平静得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太看出来。”郁筠忍不住说。
“也许是他情绪控制得好吧。”靳羽迟耸了耸肩,“也或许是标记完你回去吵的,也都说不好。”
“好吧。”郁筠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毕竟宋家的事情与他无关,宋呈越没准并不想把这样的情绪发散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不过……”靳羽迟又瞅了眼郁筠的后颈,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郁筠看了看靳羽迟,问道。
“有一些,嗯,和你有关的传言。”靳羽迟说。
“我?”郁筠意外,“我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吗?”
“不不不,”靳羽迟摇头,“不是你和这件事有关系,而是牵扯到你罢了。”
郁筠思绪一动。
他蓦地想起了那天露台上,宋呈越期期艾艾地提出的请求。
郁筠可不是什么纯情的笨蛋。
通过各种渠道想要接近他的alpha多了去了,最近还正好有个杨正琦。
辨别那些人的意图,对于郁筠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尽管宋呈越一开始采用的方式非常的不走寻常路,但那句送饭之后,郁筠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呢?
“有人说。”靳羽迟说出了那个郁筠已然意识到的答案。
“宋呈越想追你。”
“搭上你这条船,然后把遗产从宋家手里抢过去。”
的确是这样。
这才是最可能的原因。
郁筠在心里说。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么色令智昏的人吗?”想到这里,郁筠忍不住皱眉,反问道,“为了一个alpha,去和一个有点体量的大家族抢遗产?”
“你色不色我不知道。”靳羽迟吐槽,“但宋呈越这样子倒是挺像个妲己的。”
“……”郁筠无语。
但他曾经的确冒了点那样的想法,这想法让他有些心虚,无法反驳。于是只能说道:“但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你,冷酷无情,压根不让人在你面前无理取闹。”靳羽迟耸肩,“但要是真的能让你喜欢上他,那按你的性格,也不会坐视不管啊。所以难怪他想要殊死一搏。”
郁筠沉默了一下。
“那也得让我喜欢他。”他说。
“确实。”靳羽迟承认,“难如登天。”
两人在沙发上你看我,我看你。而后靳羽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大彻大悟般一拍手,说:“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了?”郁筠愣了下。
“我想起来为什么宋呈越要追你了,”靳羽迟笑了起来,“你记不记得啊。初中的时候,你因为宋呈越和宋惠辰宋惠宁差点打了一架。”
郁筠想起来了。
“我记得。”他点了下头,说。
那的确是初中的时候了。
初中郁筠还没有分化,尽管身材还是纤瘦那一挂,但并没有现在看起来这么柔软。
他和靳羽迟早在初中的时候就玩到了一块,放学的时候经常被靳羽迟拉着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店里写作业。
其实郁筠搞不懂靳羽迟这么做的理由,回家做作业的效率更高。但靳羽迟喜欢,他也就无所谓这无伤大雅的小事了。
咖啡店里常碰到学校里的人,那些面孔都互相熟悉了。虽然大部分人都不敢和郁筠打招呼,但社牛靳羽迟却和绝大部分人都混了个眼熟。
具体到差点打架的那天。
那天郁筠正写着作业,一抬头忽然看到了三个从来没有出现在咖啡厅里的面孔。
宋惠辰、宋惠宁,还有宋呈越。
宋惠辰他们就是宋家现在家主的两个儿子,三个人和郁筠靳羽迟同班。
只不过虽然同班,郁筠却很讨厌那两人。那两人充分展示了纨绔富二代的作风,整体堪称人憎狗嫌。三不五时地把班级弄得鸡飞狗跳,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特立独行。
来到咖啡店,这两人也贯彻了那人憎狗嫌的作风,刚进门就吵吵嚷嚷的,把靠背椅拉得吱嘎吱嘎响。
“宋呈越!”宋惠宁喊,“快点,把菜单给我拿来!”
那大嗓门毫不收敛。郁筠一抬眼,就看到当时身形修长清秀的宋呈越,垂着眼将咖啡厅的皮封菜单轻轻地放在宋惠宁的面前。
“在这里。”他说。
声音柔柔的,一点也没有被呼来喝去的不悦。
“没来过啊。”宋惠辰一边哗啦啦地翻着菜单,一边问,“宋呈越,你说,点什么?”
“我也不经常来,哥。”宋呈越继续温和地说道,“你们挑吧。”
“不行。”宋惠宁不乐意了,“说叫你选你就选,我可懒得一个个看。”
“好吧。”宋呈越只好妥协,“哥,你们喜欢甜的还是苦的?”
“磨磨唧唧干嘛?”宋惠宁不耐烦,“点!听不懂吗?”
说话的时候他们一点也不收敛音量,于是郁筠被迫旁听他们和狂躁症犯了一样咋咋呼呼的声音。
最终,他们点了一杯很常规的摩卡和一杯香草拿铁。
那边的闹剧告一段落,但郁筠的烦躁却是怎么压不下去。
他作业还没写完,那两人的桌子就在他旁边,隔得很近,以至于吵得他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而这吵闹声在咖啡端上来,被他们喝了一口时达到了顶峰。
吵得最欢的宋惠宁‘砰’地一声将杯子砸在桌面上,杯子上的奶泡一跳,溢出来了大半。
“宋呈越,你点的什么东西。”他骂骂咧咧,“傻逼吧,这么苦,给谁喝啊!”
宋呈越的声音听起来是慌的:“抱歉,这里有糖包,刚刚准备放一点……”
“你点的时候没想吗?这么难喝!”宋惠宁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杯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咖啡流出来,将米色的桌布染成难看的棕色。
“当条狗都当不好。”他的话语堪称恶毒,“你就该滚去陪你死掉的爸妈!”
郁筠听不下去了。
简直恶毒到诛心,而说话的宋惠宁表情坦荡,恶意满满,好像对自己所说的一切感到十分骄傲。
郁筠看不惯他这样。
那时候他还没分化,郁笙也还没确诊。作为J市闻风丧胆的女强人,郁笙将自己的大半性格都遗传给了郁筠。
于是,没有任何生活压力的郁筠,整个人的行事风格差不多可以用‘打你就打你了,还挑日子吗’这句话来形容。
靳羽迟也皱眉,刚想不爽地出声,郁筠就直接伸出了长腿,狠狠地往宋惠宁的椅子上踢了一脚。
一声闷响。
椅子飞了,而宋惠宁应声倒地。
“我操,你他妈的……”他骂骂咧咧地揉着屁股,凶狠地看向让他摔倒的始作俑者,而后正好和郁筠对上了视线。
“吵死了。”郁筠冷漠地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惠宁,毫不露怯:“要不要我教你怎么闭嘴?”
宋惠宁此人虽然嚣张得很,但骨子里就突出一个欺软怕硬。他看着目光冰冷的郁筠,色厉内荏地低骂道:“什么东西,话都不说,就踹人凳子……”
郁筠目光更冷。
“滚出去。”他说。
这大概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那时郁筠是纪律委员,平时不算难说话,但一旦惹上他,就会盯着你记违纪。
那两兄弟两个每天都在逃课和逃课的路上。郁筠原本没空管他们,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如果被郁筠记上,那可就不一样了。
惹郁筠,就相当于失去了人生一大半的快乐。
是个很好权衡的问题。
于是,宋惠辰便抓着自己那个差点再次被激怒的弟弟就滚了,甚至连咖啡都没喝一口。
烦人的家伙走了,郁筠却无法静下心来。
他被吵得整个人都有些烦躁,于是猛灌了一口杯子里仅剩的咖啡,随意地看向咖啡厅里还没有走的宋呈越。
因为还没分化,宋呈越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单薄。瘦削的肩背,干净但有些寒酸的白色T恤,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就像一棵还没长成就被抛下的小树,在寒风中无助地立着。
郁筠看过去的时候,宋呈越正好回头。
他们两个的目光,就意外地在半空中一错而过。
郁筠看到了一双毫无波动的双眸。
但一瞬间,那双眸子里便漾起了感激之色。
“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
郁筠听到他说。

郁筠不语。
当年这件事也还是稍稍带起了点波澜的。咖啡店里同校人很多,事情很轻易就传了出去,但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有人说郁筠和宋惠宁是小情侣打架;
有人说郁筠和宋呈越私底下是好朋友;
有人说郁筠暗恋宋呈越已久,现在正好见自己的暗恋对象被欺负,一个忍不住就美救英雄,为了给暗恋对象出气。
很荒谬。
不过总而言之,最后那些流言都因为两个人消失的后续交集,而逐渐散掉了。
压根不熟嘛。
这是绝大部分人心中的看法。
包括靳羽迟,也是这么以为的。
“会不会是那件事他一直记得?”靳羽迟猜测道,“当年虽然没什么表示,但现在……”
“不可能。”郁筠摇头,“应该不是因为这件事。”
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想起宋呈越曾经,似乎是无意间提到的‘强效抑制剂’的事情。
顿了顿,他还是解释道:“要真觉得有什么,他被强行送出国的时候,就该找我了。”
“……说得倒也是。”靳羽迟觉得郁筠说得有道理,“但他的确是在追你,是吧?”
“大概吧。”郁筠说。
他没有否认。
靳羽迟沉默了一下,而后感慨道:“如果他身上没这些破事,其实,他还是很适合你的。”
……没有那些事吗?
郁筠眯了眯眼。
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的几天,郁筠还是用上了宋呈越送给他的抑制贴。
薄荷味的抑制贴清清凉凉地敷在他的腺体上,让那挥之不去的刺痛感消退了大半。
而那存在感十分清晰的的绿茶味信息素,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淡去,消失在了郁筠的身边。
郁筠偶尔会在公司里碰到宋呈越。
宋呈越好像忙碌得有些狼狈,一共只有两套西装,一直在不停地轮换着穿。穿梭在公司走廊间的时候,漂亮柔和的桃花眼下似乎都多了点黑眼圈的痕迹。
碰到的时候,他们也只会简单地打招呼。宋呈越总会露出微笑,但那笑容的的确确带着些勉强的意味。
而某些流言,也渐渐地传到了郁筠的耳朵里。
春夏交接时,总是很容易连着下好几天的雨,这天亦是如此。
郁筠午餐的时候喝了不少酒,晚上吃饭的时候,便让江扬把车开出来接自己。
他站在公司大堂的一角,静静地等待着江扬的到来。
门外正下着大暴雨,雨幕连成一片帘,让整片天际都显得空茫又阴沉。郁筠支着头,发呆似的看着雨帘,眼角余光里却忽然闯进了一个人。
是宋呈越。
尽管下着雨,他手里却没拿伞。他好像很匆忙,没有看到郁筠,只很纠结似的站在大厅门口。
忘带了吗?
郁筠想。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起自己车上还有一把多余的备用伞。
但刚准备叫住宋呈越时,他又想起了最近愈演愈烈的流言。
没什么人敢在郁筠面前打趣他和宋呈越的事,但奈何隔墙有耳,传着传着就来到了郁筠的耳中。
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还是不要给希望了吧。
有人说。
郁筠的思绪顿了顿,也就让他开口得迟了一瞬。就这么一小会,宋呈越拎着公文包,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里。
大雨哗啦啦的声音回响在大堂里,他的西装外套不一会就湿了,沉重地贴在身上,头发也被雨冲刷得塌了下来。
而后拐了个弯,宋呈越的身影就看不见了。
……算了。
郁筠收回了稍稍动了下的心思。
实在不巧罢了。
江扬很快就把车开了过来。
郁筠并不是有什么饭局,而是单纯地想出去吃点东西,顺带捎上江扬罢了。只不过在他本人认为的非工作时间,他却是碰到了个来找他私人关系茬的人。
江扬帮郁筠挑了家西餐,做好功课,按照郁筠的喜好点好了菜。郁筠坐在江扬对面,闲闲地玩着手机。
而那人就是在这时突然冒出来的。
“郁筠,好久不见。”他从郁筠身后走来,脸上带起了熟稔的微笑,很是有礼貌地伸出手来。
郁筠瞥了他一眼,只端端正正地坐在原地,没有接他伸出来的手。
“宋惠辰。”他平淡地应道。
宋惠辰见郁筠没接,却没那么尴尬,只好像十分不在意似的撤回手。
“这些年都很少见到你了。”他说,“现在大家可是都不一样了。你已经继承公司,成郁总了,我爸还让宋惠宁在基层锻炼呢。”
宋家两兄弟长大以后,人憎狗嫌的特质有减少,但不多。其中宋惠宁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在基层锻炼,现在好几年过去了,仍然在基层。
估计他爹也觉得这儿子还没扶上墙,不敢把公司让宋惠宁沾边。
宋惠辰相对而言好些。
他从前就比宋惠宁会察言观色,脾气也没有那么暴躁。现在,他在宋家也拿到了副总的位置。只不过没做出什么成绩,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着。
郁筠从学生时期开始,和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不好,此时此刻自然懒得理他这没有什么意义的寒暄。
他有点饿,只想安静吃饭。
于是,郁筠只“嗯”了声,而后直截了当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吗?”宋惠辰翘起了嘴角,自来熟地倚着旁边的椅背,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好歹咱们也是同学,好不容易碰到,和你聊一聊嘛。”
“这就不必了。”郁筠冷淡拒绝,“宋先生平时不忙吗?”
宋惠辰倚在旁边,也没怎么掩饰自己的信息素。郁筠闻到那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的气味,前些日子因为宋呈越的临时标记而舒缓了些许的腺体,此刻又开始隐隐地发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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