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搞基建—— by998
998  发于:2023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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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竹也摸了摸马背,他对马了解的不多,不过这匹马确实比旁边的看着都漂亮。
“喜欢吗?”赵骁询问。
“嗯,就它吧。”
马贩子喜笑颜开,没想到刚出摊就碰上一桩大买卖。
“二位爷,这匹马的价格贵一些,要七百两银子。”
七百两要的不算贵,这匹马若是拉到上京,少说也能卖上千两银子。
赵骁打开包裹取出银票递给马贩子。
马贩子结过银票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两人看着面生,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加上身上打扮也有些寒酸,不像是一下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
宋玉竹看出他的顾虑:“你若不相信,可以去附近的银行里验验真假,然后我再与你立个字据。”
“哎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马贩子连忙招呼自家伙计过来看摊,自己则跟着宋玉竹和赵骁去了附近的银行。
宋玉竹还是第一次来银行,从外面看跟普通的商户差不多,一块木质牌匾,上面刻着大启商行四个大字,下面还有编号第一百四十八分行。
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干净宽敞的会客厅,旁边摆着五六把椅子,方便等候的人休息。
侧面就是银行的柜台,跟现代的银行大同小异,都是专门垒起一间屋子,外面用铁栅栏和大块的玻璃窗相隔,办理业务或者取钱都在玻璃窗外交流。这种方式有效的阻挡了匪徒抢劫银行,就算对方砸碎了玻璃,还有铁栏杆拦着,劫匪也进不去。
马贩子把这七张银票递给立马的柜员:“劳烦帮忙看看,这银票是真是假?”
里面的人接过银票检验了一遍递出来:“都是真的。”
“多谢,多谢!”马贩子赶紧接过银票,走出了银行。
接下来再签个字据,这桩交易完成了,正当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吵嚷声。
“不好了,出人命了!”
遇上这种事宋玉竹不可能坐视不理,“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行人连忙朝前面跑去,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堵的密不透风,赵骁凭借一身蛮力,硬是给宋玉竹挤开一条路。
走进去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旁边还跪坐在一个半大的孩子不停地哭泣着。
说来也巧了,这二人正是当日在火车上碰见的母子俩,只不过上次救的是孩子,这次换成了大人。
宋玉竹走上前探了探妇人的鼻息,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应该是忧思过重加上没吃东西,身体虚弱晕了过去。
小孩认出宋玉竹,拉着他的袖子祈求:“恩人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宋玉竹道:“别担心,你娘没有大碍,先扶她去附近的客栈休息。”
小孩犹豫半晌摇摇头:“我…我们身上没有钱了。”
“没事,我们先帮你们把钱垫上。”
赵骁把妇人扶起来背到附近的客栈,喂了些水,妇人呼吸平稳了些,应当是睡着了。
回到大堂宋玉竹又朝掌柜的要了四碗面,刚好他跟赵骁半天没吃东西了。
那孩子跟在两人身后,看着桌上的面咕噜咕噜直咽口水:“我能吃吗?”
“当然可以,这就是给你和你娘点的。”
“谢谢恩人哥哥。”小孩颇有礼貌的起身给二人行了礼,然后拿起筷子秃噜秃噜的吃了起来,看出这孩子饿坏了,一大碗面转眼就吃见了底。
宋玉竹道:“吃饱了吗?没饱把这碗也吃了。”
小孩摇了摇头:“我不饿了,这碗面给娘留着。”
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宋玉竹拍拍的肩膀:“没事,你先吃着,等你娘醒了我再让店家给她煮碗热的。”
他这才犹豫的端起碗,不一会又吃光了,这次应当是吃饱了,捂着嘴打了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谢谢两位恩人哥哥。”
宋玉竹上下打量着这孩子,记得在火车上时,他们母子二人穿的衣服是绸缎,看起来家境不错,怎么现在换成了布衣还沾满了尘土。
“你们可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口齿倒是伶俐,把那日下了车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我叫邓仲,这次与娘亲来杭州是找我父亲邓方圆的,他在外经商三年未归家,虽然每年都会寄回银两,但我实在太过思念父亲,所以娘亲决定带我来找他。”
母子来的时候身上是带足了盘缠的,下了火车乘坐马车按照父亲之前留下的地址去寻找。
结果找到地方,发现那里并没有父亲,而是一处女娘的别院。
妇人上前打听,那人却说不认识什么邓方圆,然后便把门插上了。
妇人带着儿子站在门口久久缓不过神,二人第一次出远门,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相公心下已生退意。见天色已晚,妇人决定带儿子在这住一宿,明日便去买票回老家。
没想到这一宿在客栈里,他们被人偷走了身上所有的盘缠!
妇人觉得天都塌了,没了银子他们怎么回老家!
去找客栈的掌柜的理论,掌柜的说她自己没管好银钱怪不得别人。妇人又带着儿子去报官,结果官府说他们无凭无据,不予立案。
实在走投无路,妇人只好带着儿子去当铺,把身上的绸缎衣服当了,换成了普通的棉布衣衫。
几百文钱也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买回去的车票,没办法只能带着儿子继续找相公。
妇人只知道相公是做茶叶生意的,便去城中的茶楼,茶摊上打听,半个多月过去了,身上的盘缠快花完了还是没能找到父亲。
祸不单行,二人走街串巷打听人时,他们也被别人瞄上了。
异乡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和孩子,即便把他们绑了也没人报官。
一日夜里,他们在破庙里休息,那伙歹人准备动手。刚巧小邓仲半夜起来小解,听见声音后悄悄叫醒娘亲,两人从窗户逃了出去。
杭州城不敢再呆,第二天天一亮,二人便出了城,沿着官道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跑,结果就来到了这里。
进了城母亲忧思过重,加上几日不曾吃东西,一头摔倒在地不省人事,邓仲吓得大哭,旁边有人帮忙喊着救命。
要说也是有缘,两次最危难的时候都遇上了宋玉竹和赵骁。
宋玉竹摸了摸他的头顶:“好孩子,别哭了,我会帮你找到父亲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他们也没什么事,干脆帮他找到父亲。
“仲儿!仲儿!”后面突然传来嘶哑的叫喊声。

“娘亲!”方仲起身朝妇人跑去。
“仲儿!”妇人一把抱住儿子,母子俩相拥而泣,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刚刚她和儿子走在路上,突然觉得眼前发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睡了半晌,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不认识的房间里,儿子也不在身边。吓得她从床上滚下来,顾不得蓬头乱发冲出屋子便呼喊着儿子的名字。
过了一会妇人才反应过来:“咱们怎么在这里?”
邓仲拉着娘亲的手走到宋玉竹身边:“娘,是恩人哥哥救了您!”
妇人一见宋玉竹,激动的热泪盈眶,跪地又要磕头。
宋玉竹连忙拉住她:“夫人快请起。”
妇人愣是磕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才起身:“若不是两次遇上恩人,我们母子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
“出门在外,能帮一把肯定要帮一把的。”
赵骁招呼小二又给邓娘子要了一碗面,妇人咽了口口水,把碗推到儿子面前:“仲儿,你先吃。”
“娘,我刚刚吃过了,吃了两碗呢!”
邓娘子感激的看了眼宋玉竹和赵骁,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宋玉竹怕她难为情,起身道:“我们刚买了马车还没去取马,你们先在此歇息,我们一会就回来。”
“哎,好。”邓娘子连忙起身送二人离开。
赵骁结了帐,二人走出客栈,沿着刚才来的路去寻找马贩。
来到市场,马贩等候多时了,连忙把马牵过来。
赵骁检查了马确认无误后,牵着马去套车。之前在车行定下的马车有点小,拉上邓仲母子俩有些狭小,索性多花点钱直接换了个宽敞的。
车行的老板还送了坐垫,车子坐下五六个人没问题。
安排妥当后二人赶着马车回到客栈,邓娘子已经吃完面,拉着儿子局促的站在门口等待。
刚才她还担心恩人能不能回来,毕竟他们现在身无分文无以为报,对方没有理由带上两个拖油瓶。
没想到他们真的回来了,邓娘子眼眶发热,紧紧的拉住儿子的手。
马车停下来,宋玉竹拉开车帘招呼二人上车。
坐在宽敞的马车里,邓娘子心中百感交集,谁能想到前一天她还带着儿子四处逃亡。赵骁在前头赶车,宋玉竹与母子二人攀谈起来。
“不知夫人老家是哪里的?”
妇人连忙道:“我们是中州安阳县人士。”
“安阳县啊,离着杭州可不近,你打算是继续找你相公,还是直接回老家。”
原本邓娘子打算带儿子直接回家,如今心中憋着一股气却是不想回去了。她誓要把邓方圆找出来,问他为何留下假的地址,害的母子二人差点被人贩子拐走!
只是偌大个州府找人恐怕很困难,这二人心善已经帮了他们母子两次,再开口求人未免有些太过分。
宋玉竹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我们这次出来就是散心的,也没旁的事做,夫人不用想太多。”
邓娘子一听下定决心道:“恳求恩公帮我找到相公。”
“好,你先同我说说你相公的事,他在杭州干什么买卖,之前可给你们留下过书信?”
邓娘子连连点头:“我们家之前是做布匹生意的,后来中州布厂增多,价格下滑便不做了,前几年相公他跟几个同乡来到杭州,做起了茶叶生意。”
“相公从家中拿走不少银两做本钱,他说茶叶生意不好做,但做好了一本万利。之后每年都会给家中寄钱,虽然不算多,但也够家里的花销。”
“期间写了几封信,正是信上有地址,我才敢带着仲儿来寻他。可惜那信装在包裹里和银钱一起被人偷走了。”
邓仲开口道:“娘,我已经把信上的内容背下来了。”说着便背给宋玉竹听。
信上的内容不多,大致写了写邓方圆在杭州的生活以及生意繁忙无法归家,心中对妻子和儿子的想念。信的最末尾写了他现在的住址,在杭州城的东柳胡同第二个院子居住。
宋玉竹听完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指,往常这时候李得海立马把笔递过来,不过现在出门在外,身上没带着纸币只能将邓仲的话记下来。
“你们去东柳胡同的时候,敲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娘?”
邓夫人点点头:“没错,她说不认识我夫君,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你还记得她的长相吗?”
邓娘子回忆起来:“那女娘年纪不算大,长相挺标致的,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襦裙,别的记不太清了。”
宋玉竹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有没有可能,你夫君他在杭州另纳了别的女子?”
邓娘子一愣,重重的摇了摇头:“不会的,方圆他不是那种人。”
见宋玉竹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邓娘子道:“我知道恩公不信,但我相公真不是沉迷女色的人。我们成亲八余载,之前也有人给他塞过女人,但方圆都言辞拒绝了,他若想纳妾大可那时候纳,我也不会阻拦,何必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养女人?”
这就奇怪了,既然邓方圆不是好色之徒,那他为何留下假的地址,三年不曾归家呢?
说话间马车已经抵达了杭州城外,宋玉竹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母子二人脸上皆露出惧怕的神色。
“夫人别怕,我这个哥哥身上会些拳脚功夫,再碰上那伙歹人,必把他们抓去官府。”
邓娘子神色不安的点点头,“说起来,恩公身上的病已经大好了吧?”
那日在火车上,宋玉竹救邓仲,救完人却突然晕了过去,邓娘子几次想去探望,都被车上的官差拦下,直到下车时才再次遇见。
邓娘子见他面色苍白,身体虚浮无力,便将携带的大枣送给了他。
“已经好了。”
“吁~”赵骁停下了马车。
“怎么了?”宋玉竹探出头询问。
赵骁道:“进城需要查看路引或户籍,邓夫人他们应当没有了吧?”
邓娘子一听,脸色仓惶道:“坏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路引和银子装在一起。都被贼人偷走了!”
州府城出城不需要路引,但进城都需要路引或者户籍,没有路引就进不了城,也买不了火车票。
之前邓娘子光惦记着银子,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就算攒够了钱也买不了车票回家啊!
一时急得她掉下眼泪来。
宋玉竹道:“夫人莫慌,路引可以在异地补办,我来帮你们想办法。”
进城时马车果然被拦下,车上四人都没有携带户籍和路引。
赵骁原本打算花点钱行个方便,没想到守门的小吏还挺负责任,一分钱不收,就是不准他们进城。
没办法赵骁只能禀明身份,让他去寻杭州守备丁大千过来。
小吏半信半疑的跑去禀报,没用上一刻钟,丁大千便骑着马飞奔过来。
去年冬天他去北关送过粮草,所以一眼就赵骁,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
“下,下下下官叩见大将军!”
赵骁摆手示意他赶紧起来。
丁大千颤巍巍的起身走到赵骁身边:“大将军,您,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此事说来话长就不跟你说了,我的马车被拦在城外,快叫人赶紧放进来。”
“哎,哎!”丁大千一挥手,马上有人跑过去赶马车进城。
“大将军来杭州可是有要事办理?您吩咐一声,下官帮您去办!”
赵骁道:“不要声张,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来这里。”
丁大千眼珠一转,心道将军私下走访,莫不是知府出了什么事?立马会意的点点头:“下官明白了!”
丁大千转身刚要离开又被赵骁叫住,“等会,你身上带着钱吗?”出来拿的银票快花完了。
丁大千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块印章,双手成呈上去:“这是下官在大启商行的钱印,将军拿着可以去支下官户上的银子。”
“谢了,回去再还你。”赵骁回到马车上,赶着马车继续走。
邓娘子还忐忑不安着,见马车终于进了城,这才放下心,估摸着肯定是两位恩人花钱帮忙打点了,心中愈发感激。
杭州城不算大但也不小,主城区一共有四条大街,东西南北各一条,周边还有不少小路,将整个城分割成小块。
赵骁率先带着他们来到之前来过的东柳胡同。
从前往后数,第二个门口应当就是邓方圆信中写的地方了。
他下车去敲门,敲了片刻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多时大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女娘探头询问:“你找谁?”
“请问邓方圆在这吗?”
女娘道:“不在,你找错了。”说着便要关门。
赵骁一脚挡住门道:“他真不在这?他娘子和儿子可都要被人卖了!”
女娘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嘿,你这人怎么回事?说了这里不姓邓,再胡搅蛮缠我报官了!”
赵骁见她不像在撒谎,收回脚道:“得罪了。”
回到车上宋玉竹连忙询问:“怎么样?”
“不是这里,有可能是邓相公把地址写错了。”
邓娘子嘟囔着:“怎么会呢?信上明明就写着东柳胡同……”
宋玉竹道:“要不挨家挨户问问?”
邓娘子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我和仲儿先前都打听过了,这条胡同没有姓邓的人家。”
“如此,咱们得想别的办法了。”

第189章 商会会长
既然在东柳胡同找不到人,那就去商会找,邓方圆如果真在杭州做茶叶生意,商会里肯定能打听出来。
宋玉竹和赵骁带着母子二人来到商会询问。
每个州府都有各自的商会,他们不归属于朝廷管理,是民间自发组织的
商会的权利很大,他们自有一套规矩,约束当地的商人恶性竞争。这些规矩商户必须遵守,若有人违反,就会被其他人排挤,最后干不下去。
杭州因为水陆交通便利,自古便是商业大府。这里的商会也非常大,坐落在东大街上,占了小半条街。
宋玉竹下了马车跟赵骁进去询问时,被门口的杂役拦下。
“不好意思,二位可有拜贴?”
“来商会必须要拜贴吗?”宋玉竹疑惑的问。
那杂役上下打量二人,见他们穿的朴素,不像是富商,许是外地来经商的小商贩,脸色瞬间一变。
“去去去,这里岂是寻常人能进的?”说着便要驱赶二人离开。
赵骁挡在前面:“谁规定的商会不能让商人进。”
“想进商会就去买拜贴,没有拜贴谁也不能进。”
宋玉竹听到他说拜贴要买,“不知这一张拜贴多少钱,要去哪里买。”
杂役道:“见主事的拜贴五十两,见副会长是一百两,见会长三百两还得提前约时间。”
“街尾有家叫兴妄斋古董铺子,去那买足了钱数的东西,自会有人把拜贴交给你们。”
宋玉竹心中冷笑,这商会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光是见一面就要三百两银子,他倒要看看杭州商会的会长是何方神圣?
来到古玩店,这里摆放着不少文玩字画,仔细一看,都是些不值钱的仿品。宋玉竹花了三百两买了一副假画,对方果然赠给他一张拜贴。
两人拿着拜贴再次来到商会门口,这次杂役没再阻拦,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一进门宋玉竹好悬被这金碧辉煌的会客厅晃一个跟头。
偌大的会客厅,地面铺设的是光洁的大理石地砖,每一块都是经过打磨抛光闪闪发亮。
房顶上挂了一盏巨大的漆金琉璃灯,五颜六色的琉璃上面摆着灯烛,可以想象这灯点亮时得多漂亮。
正前方摆放着这一副鎏金屏风,上面用金线绣着富贵牡丹图。光这一块屏风差不多价值上万两,这杭州商会还真是财大气粗!
“二位先在此等候,小的这就去禀报。”
等杂役离开,赵骁低声道:“这杭州商会真得管管了,比皇宫都奢靡。”
宋玉竹点点头,不过这件事他不打算亲自处理,晚一点修书一封送回上京,让玉潼想办法吧。
等了半刻钟,杂役回来了:“真是不巧,会长今日不在这里,我已经帮你们约好时间,明日再来吧。”
宋玉竹拿着拜贴回到马车上。
邓娘子道:“恩公,可打听到我家相公的消息?”
“夫人莫急,今日商会的会长不在,明日我们再来。”
宋玉竹见他们母子心事重重,开口道:“别叫我恩公了,鄙人姓竹,叫竹玉嵩外面的大哥叫肖照,直接喊我们的名字就好。”
“诶。”邓娘子拘谨的点了点头。
“我见仲儿小小年纪已经识得不少字,开蒙了吗?”
邓仲道:“去年念了一年学,已经识得三字经和千字文了。”
宋玉竹挺喜欢这小孩,“好好学习,将来争取上京的大学。”
既然今日见不到商会会长,他们得先找休息的地方。
赵骁赶车来到客栈,订了两间客房。
邓娘子不愿让他们再破费,要跟儿子在马车上凑合一夜。
宋玉竹劝道:“仲儿还小,夜里寒凉万一染上伤寒岂不麻烦?”
邓娘子被劝动,儿子就是她的命,她不能让仲儿有任何闪失。
“竹公子,这钱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不着急,等找到你家相公再说。”
安顿好这母子俩,宋玉竹和赵骁又出了门,他们想在城中打听打听,这个杭州商会到底什么来头。
刚巧客栈旁边有一家布坊,宋玉竹打着买布做衣服的幌子,询问起布匹生意。
“店家,杭州布匹生意可好做?”
掌柜的也是个实在人,给二人量完尺寸后,操着一口本地话道:“二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宋玉竹点点头:“我们是从中州来的,打算来杭州贩卖布匹。”
“不知你们这生意做的大不大?”
“小本买卖。”
掌柜的笑了一声,“小兄弟,你若听劝就别在这干了,去别的地方问问,兴许还能赚着钱。”
“为何?”宋玉竹有些疑惑的问。
“这杭州城,不是你想开店铺就开的,除了要找官府批条子,还得去商会审批,这一套流程下来,没个一年半载成不了。”
赵骁皱眉:“开个店铺这么麻烦,若我们不找商会审批会怎样?”
“哟,那我可说不准了,不过这生意恐怕是十分艰难。”掌柜的低头算了下衣服的价钱,这两件使用的都比较昂贵的丝绸,算下来共十七两银子。
宋玉竹结了账,那掌柜的又道:“之前有几个北方来的商人,还没办好手续就去租了店铺,结果半年都审批不下来,那房租可是不等人。没法子他们便私自开张,结果……”掌柜的压低声音,“某天夜里那铺子着了火,把一屋子的货烧的干干净净,损失了大把银子不说,还得赔偿房东房子钱,你说倒霉不倒霉?”
宋玉竹和赵骁都沉下脸,看来这商会远不止贩卖拜贴这么简单。
“掌柜的,衣服多久可以做好?”
“二位不着急的话,大概四五日,着急可以加一两银子,明日便能做好。”
宋玉竹又递给他一两银子:“劳烦快一点,明日我们要用。”
走出布坊,宋玉竹和赵骁对视一眼,不用说都想到邓方圆从外地来做生意,肯定会遭遇这种事,他能不能把茶叶生意做起来还不一定。
“杭州商会如此任意妄为,比知府的权利都大!”
宋玉竹叹了口气:“焉知不是官商勾结。”
“用不用我去敲打一二?”
“不急,等我先写封信送回上京。”
两人沿着街边走了一会,见附近有个茶楼,便走了进去。
里面人不多,两人坐在角落里点了一壶茶,茶楼里有说书先生,讲的正是辅国将军大败金人的故事。
宋玉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抚掌喝彩,赵骁则低头喝着茶,尴尬的耳朵都红了。
第二日宋玉竹和赵骁换了新衣裳,再次去了商会。
人靠衣装马靠鞍,他俩这么一打扮加上身上自带的气度,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门口的杂役居然都没认出来,躬着身子领着二人再次走进商会大厅。
今日刚巧商会的会长在,跟着楼里的小厮上了二楼,走到最后一间屋子,小厮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
不一会里面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进来吧。”这声音听着像没变声的孩童,又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推开门宋玉竹和赵骁再次被里面的奢华震惊住,价值千金的黄花梨木做地板铺在地上,打磨的光可鉴人。
走进去正前方是一处室内的山水盆景,水竟然还是活水,淅沥沥的从上面流淌下来,再从地上的一条沟渠流下去。
盆景后面挡着一块山水屏风,仔细一看屏风上是一整面的锦,寸锦寸金,这一丈长的锦少说得上万两银子。
二人还要往前走,却被两个丫鬟拦住:“客人就在这说话吧。”
“你们见我所谓何事啊?”屏风后再次传来那个声音。不得不说,这个商会的会长可比他这个皇上派头都大,居然连面都不露。
宋玉竹拱手道:“我们打算在杭州城开一家铺子,听说要找商会审批,所以特来见您。”
“开铺子。”那人生意顿了顿:“多大的铺子,可选好铺面了?”
“还没有,想着批下来再去选也不迟。”
“审批好说,小铺子五百两,大铺子一千两,若不想交钱就得排队。”
好家伙又是钱,怪不得一个小小的商会这么穷奢极侈,原来都是从商人身上剥削下来的。
“排队要排多久?”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去下面问管事吧。”一听不想花钱,会长立刻就让婢女撵人出去。
花了三百两银子只说了这么几句话,连面都见不到,这商会的会长可真是“金口玉言!”
“等一下,我还想打听一个人,城中可有姓邓的茶叶商人?”
“不清楚,去问管事。”里面的人明显已经不耐烦,催促婢赶快赶二人出去,婢女伸手要推宋玉竹。
赵骁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放肆!敢推我们公子?!”
“你们是专门来找事的?”商会会长提高音量。
宋玉竹冷冷道:“我们花了三百两银子来见你,好歹让我们见见你的模样,这般藏头露尾岂是待客之道?”
赵骁一脚踹倒屏风,二人吃了一惊,终于看清会长的模样,原来是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怪不得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来人,快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轰出去!”他暴躁的跳下凳子,指着二人破口大骂:“没规矩的东西!来杭州做生意竟然敢得罪商会,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门冲进来十多个手持长刀的打手,对着二人劈砍过来。
赵骁将宋玉竹挡在身后,抽出腰间的短刀跟他们拼杀起来,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功夫一般,哪是赵骁的对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赵骁卸掉武器,砍晕在地上。
赵骁转过身,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掐住这小矮子的脖子,把人拎了起来。
“放开我,今天敢动我一根头发,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赵骁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这一巴掌用了八分力,就打的他口吐鲜血满眼冒金星。
“别,别打了……”
宋玉竹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城中有没有一个姓邓的茶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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