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 by张师兄在上
张师兄在上  发于:2023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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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景托起他,站直身,仔细看着路,一步一个脚印,稳稳的走着。
恍惚之间,宁景似想起很久之前,他好像也是被人这样背着走回家的——他刚刚穿越过来时,他被打晕过去,并不是全无意识,他能感觉到有位少年背起自己,吃力又沉默着,弯着腰缓缓走回
好像很久了,又好像还在昨日。
这位背自己的少年,现在就在自己背上。
他还是他的夫郎,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1章 二嫂遇难
宁景向来言信行果, 说要压胡家兄弟见官,天一亮,他直接驾车过来把人拉走。
柳安川二人守了一夜, 但是精神抖擞,帮着把胡家兄弟绑了上车,自己也跟过来,自主来当证人。
期间,胡家两个婆娘又过来哭闹, 胡老大婆娘更是直接躺在马车前面,摆出一副要拉她男人去见官就从她身上碾过去的架势。
宁景岂会惯着她, 一扬马鞭, 直接驾车过去,嘴里还道:“你且躺着,撞残了撞死了, 我都有银子赔。”
那胡老大婆娘本就欺软怕硬, 贪生怕死,一见马车真的直冲冲过来, 顿时大叫一声起身往前跑,宁景无视她,直接驱车往城里去。
村长本来也来劝, 觉得就偷盗而已, 把偷的银子都还了, 损坏的东西赔了,道个歉就行了, 大家乡里乡亲的, 何必闹去公堂。
但是见宁景这般决绝, 也是一叹, 转身走了。
宁景其实无所谓他们偷东西,他这般做不过就是杀鸡儆猴。
随着他家富裕起来,家里人丁又少,总会有心术不正的人想来占便宜,趁他不在欺负家中人,这点宁景是绝不允许的。
胡家兄弟率先跳出来,正好给了宁景开刀的借口,他要让村里人都看着动歪心思之人的下场,胡家兄弟被惩戒得越惨,其他人越忌惮。
平遥县令对于宁景的到来不意外,之前宁景各种主动攀交情就是指望日后用的,拿人钱财□□,吃人东西帮人说话。
平遥县令这种官就是把人命当买卖,他不怕被人贿赂然后帮人办事,反而愁有人贿赂了他却一直不求他办事,现在不求,这笔账就死了,不好处理了。
这种有原则的贪官还挺有意思,至少宁景觉得,办事还是很稳当直爽的。
胡家兄弟上了堂还试图辩解,吵吵嚷嚷喊冤,平遥县令眼睛都没有抬,直接先赏了二十大板,也不管这二人一个断腿一个被挠的皮开肉绽的惨样能不能承受住。
柳安川和另一个小伙看了都有不忍,偷偷拿眼去看宁景,发现后者始终神色淡淡,眼底是一抹不经意的凉薄,这一抹凉落在他们心底只觉得透心冷,竟对宁景生出几分惧怕。
被打过一顿后,胡家兄弟就老实了,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什么都认了,如此案子也简单了。
二人偷盗被判关押一年,需赔偿宁景所有损失,补足“丢失的”四十两银子以及损坏的门窗费用,若一日不把银子交齐就每日打他们板子,欠多少银子每天打多少板。
胡家兄弟真的是悔不当初,也不敢说没有偷那么多,而且他们俩还在互相怀疑是对方偷到了却私藏银子,兄弟俩差点当众反目成仇,最后为了不挨板子,先和解一人一半把银子赔了,让婆娘快快送去给了宁景。
宁景也没有留这些银子,加了一点直接又给平遥县令送去了,关系更加亲厚一分。
到此,偷盗之事结束,那之后村里人也回过味来,皆是心里发凉,纷纷耳提面令家里没眼色的人少去招惹宁家人,宁家那个新房子更是去都别去,绕着道走吧!
宁景无所谓别人对他的猜测和惧怕,这些天不时飘雨,雨中偶尔还有小雪粒,怕过不了多久天气会越发寒冷。
宁景没有耽搁,直接带着柳静秋去城中扫荡东西,床、被褥、家具、摆件……一件件被牛车从城里运到村中,渐渐把新房子填充起来。
建房子花钱,软装更花钱,宁景直接给了柳静秋一千两银子,随他去选些自己喜欢的家具和各种饰品,任务就是把家装饰成他喜欢的样子。
柳静秋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银子,一时都有些恍惚,他知道宁景做说书先生赚钱,没想到这么赚钱,随手拿出一千两给他,让他去买东西。
但他也没有拒绝,采购家具是必须的,宁景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是信任也是偏爱,想让他按自己的喜好布置他们的新家,这个任务他要认真完成。
正在他们如火如荼布置新居时,一个消息在村里炸开——柳二哥欠下巨额赌/债被赌/场的人打上门,竟把柳二嫂抵卖给了赌场!
“什么?!”柳静秋的碗直接摔碎在地上,难以置信的道。
此时正是午时,宁家还在吃饭,是柳相平家的小哥儿跑来报信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正是柳二嫂的儿子柳玉霖。
柳玉霖一看到柳静秋脸上泪珠子直掉,扑过来抱住后者的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呜咽着:“小、小叔叔,娘被抓走了!娘被坏人抓走了!”
柳静秋将小孩抱起,手指还有些发抖,用帕子给他擦去眼泪,问柳相平家的哥儿道:“我二嫂被带走了吗?二哥没拦?”
那哥儿跑得急,喘着气说不出话,宋如赋将他搀扶到椅子上坐下,递上温水,他缓了一下,急道:“我爹拦着在,那些人抓住二嫂就要绑走,还拿着什么卖身契,安简哥也不知道哪去了,安易哥正发脾气呢,说安简哥搞出来的破事他不管,让他们把二嫂带走!”
宁何氏听了也是放下碗筷,惊道:“这都什么孬种玩意,竟然卖媳妇!”
场面一时混乱,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宁景,柳静秋将柳玉霖安抚好,交给宋如赋先抱着,眸光看向自己的夫君。
宁景放下碗筷,眸光幽沉,拿茶漱了口,擦了擦嘴角,起身,对柳静秋道:“走。”
柳静秋霎时心中一定,握住宁景的手 两人一起往柳家赶去,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村里本都在吃饭,这听到动静都一个个跑出来,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都知道什么个情况了。
现在看到宁景夫夫疾步往柳家去,不由交头接耳,觉得有好戏看了,一个个跟了上来,都往柳家走。
还没有靠近,就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喊声,还有男人争吵的声音,远远就看到门口围着一群人,除了村里人,还有四五个五大三粗,穿着短打衣服的男人,正要拽了柳二嫂往一辆牛车上塞。
柳二嫂哭的撕心裂肺,奋力挣脱,奈何她一个女子力气能有多大,被男人抓住头发就要拖拽走。
一旁有村民要救人,被为首一个精瘦男人挡住,那男人趾高气扬,手里拿着一张纸,高声道:“看到没!这是卖身契,她男人已经把她卖给我赌场了,要么拿银子来,要么人我们就带走!你们敢拦一下试试!”
这话把村民都唬住,他们知道卖身契,一旦自己名字出现在上面,就是奴,是商品,这事官府都承认,哪是他们能管的,他们也不敢管。
只有和柳二嫂相熟的人不由掩住眼睛,不忍叹道:“造孽啊!”
柳相平被两个男人压住,刚刚他一直在拦这些人抓柳二嫂,还起了争执动了手,脸上都挂了伤,这时候看村民都被震住不敢帮忙,只能无力长叹一口气,低下头。
门口的动静极大,柳大哥一家子在门内不出来,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柳大嫂抱着小儿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笑意,凉凉的道:“二弟媳啊,你就认命吧,谁让你摊上老二那样的男人,现在他跑得没影了我们也没办法,你卖身契都被签了,就跟着去吧,好歹也是进城了,城里生活好啊。”
这话何其歹毒旁边的人都不敢置信看向柳大嫂,偏偏她还不知觉,柳大哥也是脸色一黑,默默移开一点。
突然,房内传来一个声音,“住手!住手!不要抓慧淑!”
那个声音苍老虚软,众人看去,房内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跌跌撞撞疾走出来,身上衣服凌乱披着,手里还捏着一个小盒子,慌张急切的动作,让人极担心她会摔倒。
正是柳老太。
柳老太一边颤巍巍过来,一边举起手里的盒子,喊道:“这里,这里还有银子,给你们,放了慧淑!”
柳二嫂看到她,眼泪瞬间洗满了脸,“奶奶,救我!救我!”
柳大嫂看着柳老太过来,听她说盒子里还有银子瞬间眼睛一亮,盯了过去,心里蠢蠢欲动,然而还不待她动作,那个精瘦男人一示意,拽柳二嫂的动作停了,有一人进了门,直接夺过柳老太手里的盒子。
柳大嫂见状,恨得直跺了一下脚,嘴里骂骂咧咧,被拿着盒子的男人瞪了一眼,又立马老实了。
盒子被交到精瘦男人手中,他打开一看,里面零星几枚碎银锭,本来得意的脸顿时垮下来,骂道:“死老太婆你逗我玩呢?这么点银子你打发叫花子不成,我告诉你,不拿出五百两银子赔,今天我们就把这娘们抓走卖到勾栏院去,到时候你们想赎人都赎不回来!”
五百两!!
众人皆是一惊,柳老太更是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哭喊着捶地,“造孽啊!我的慧淑啊!谁来救救我的慧淑啊!!”
精瘦男人哼了一声,冷笑道:“除了银子,谁也救不了她,我看谁敢来救!”
柳二嫂眼中光芒黯去,手无力垂下,不再挣扎。
而就在这时,一道清朗冷漠的声音自后响起。
“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感冒了,不好意思,头有点发昏,码字有点码不出来,晚了这么久。
最近温度有点起来了,小可爱们注意减些衣服,但是也不要要风度不要温度哦,都注意身体,爱你们~

第122章 撕毁契书
人群分开, 精瘦男人看到一位气宇轩昂的青衣书生走过来,这人相貌俊美,身姿挺拔, 气质华贵闲雅,比他在城里看到的少爷更甚,一时竟让精瘦男人有些怂了,态度都不由自主收敛了几分。
“阁下是何人?”
宁景走上前,将眼下场面尽收入眼中, 神色淡然,负手, 道:“和安村秀才宁景。”
一听说是个秀才, 精瘦男人神色郑重几分,拱手一礼,道:“在下城中聚财赌坊魏壮, 秀才公出面, 可是要赎这个女人?”
他们交谈之际,柳静秋也跟了过来, 见二嫂那边有宁景去周旋,再一眼就看到柳家院子里,柳老太趴在地上没人管, 顿时心如刀绞, 冲进去扶起柳老太, 神色焦急道:“奶奶,您没事吧?”
柳老太老泪纵横, 拉住柳静秋的手, 哽咽道:“静秋, 快救救你二嫂啊!她苦命啊!不能被这些人带走, 带走这辈子就完了!”
柳静秋将柳老太搀扶到一旁坐下,掏出帕子给她擦泪,安抚道:“奶奶别担心,我夫君在这,谁也带不走二嫂,奶奶安心就是。”
柳老太闻言点头,“宁秀才在就好,宁秀才在就好。”
柳大嫂守在门口,本是不想让柳静秋进来的,但是这么多人她不好做得太绝,只能让他进来扶起柳老太,见此,直接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继续看着这场“好戏”。
外面,对于魏壮的话,宁景不置可否,道:“自然,劳阁下先将我二嫂放了,有什么事我们细谈。”
“原来这位是秀才公的嫂子啊,这就好办了,你们,将她放了。”魏壮恍然,对那几个壮汉挥挥手道,后者闻言,放开了对柳二嫂的束缚,柳二嫂连忙跑开,却没有回柳家,而是去了柳相平一家子处,抱住了自己儿子,母子俩相拥而泣。
魏壮笑呵呵看向宁景,道:“人我们已经放了,秀才公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啊?是出银子呢,还是抵物,我们都行,但先说好,那柳安简这些天在我们赌场连吃带喝,加上欠下我们赌场的赌债,不下五百两之数,就算看在秀才公面子上,起码也得给个整数,不然这事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只能把这个女人带走了。”
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卖身契。
五百两这三个字太刺激人的神经了,村民一个个交头接耳,觉得这事怎么可能办得到,柳二哥真是造孽,欠下这么多银子,还把媳妇给卖了,摊上这样的男人,柳二嫂太惨了。
宁景哦了一声,神色意味不明,道:“五百两银子,只抵卖了二嫂么?房子呢,地呢,这不比人值钱?”
魏壮道:“嘿,这柳安简薄情的嘞,他房子和地都没有抵押,第一个就是卖媳妇,说实话人我们还不想要,卖去勾栏院顶天三十两银子,哪有房地值钱!”
他这话一出,满场皆惊,柳二嫂更是眼前一黑,被人扶住才没有软倒在地。
这真是心如死灰,她男人房地都不舍得抵,就卖了她。
但魏壮又是话头一转,道:“但是他柳安简欠我们赌场这么多,就算他没有抵押,等到时候找不到人,这房和地他不交也得交!”
这下柳大哥听了顿时就是一急,直接站出来,怒道:“荒唐!房子和地也不是他柳安简一个人的,凭什么动我家的房子和地!你们要债找他柳安简一家人去,想动我家房子和地没门儿!”
柳大嫂也是跳脚,道:“这是我们大房的房子和地,二房欠的钱还想拉我们大房下水!夫君,现在就和二房分家,别什么脏水都溅咱们身上,他二房还债卖媳妇也好,卖儿子都行,别连累咱们家!”
这话引起村民一阵骚动,农村亲情观念浓厚,就讲究个互帮互助,柳大哥两口子的话简直就是落井下石,亲弟弟出了事不仅没想帮把手,还直接要分家,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不少之前和柳家关系亲厚的人家直接心里一凛,下定决心以后要远离这一家子。
柳大哥情急之下没有察觉这点,反而觉得柳大嫂说得有道理,正好瞧见村长忙不迭赶过来,他迎上去就道:“村长您来了,您可要为我们大房主持公道,柳安简现在欠下赌场巨债,还要拿我大房的房子和地抵债,这怎么行呢?我现在就要和他分家!”
村长一来就听到这话,脸不由一黑,转身问了旁边村民几句,对柳大哥严肃道:“柳安易,你亲弟弟遇到这样的事,你现在要分家?”
柳大哥一脸理所当然,道:“他遇上这事是他咎由自取,难道还是我压着他去赌场赌的么?害得我们跟着丢这么大的脸不说,还要把我家房子和地赔进去,我是绝不允许的!”
村长也是被他这自私绝情的态度恼到了,直起食指点了他两下,道:“好!你真是个做大哥的,我和安村柳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后辈,分家是吧?行,我今天就给你主持分家,但是二房的东西你不得偏占一点!”
柳安易被村长当众数落,脸色也是难看,但一点悔改也无,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魏壮等人一看,眼睛一亮,这等分了家,柳二哥家的东西,岂不是他们就能直接带走抵债了?
赌场会借那么多银子给柳二哥,自然也是估过他的身价,知道他家底还是有的,就算人跑了,东西和媳妇还在就行,他们赌场总不会亏。
可着分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关键柳二哥还不知道在哪里,当事人都没有,自然是分不了的。
这东西先分不到,但是魏壮他们也不打算空手走,他回头示意了一下,两名壮汉就朝柳二嫂走去,显然又要抓人,柳二嫂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突然,一片青袖挡住这些人的路,正是宁景。
他眸光一敛,看向魏壮,道:“阁下既然要抓人,那就拿出凭证来,不然我绝不会让你们平白无故带走我们和安村的人,谁知你们是不是人贩子,冒充赌场的人呢?”
这话让村民一个激灵,都纷纷应和,道:“是啊,你们说自己是赌场的人就是了么,我看你们就是人贩子!”
魏壮冷哼一声,扬起手里的卖身契,道:“这就是凭证,她男人手印都按在上面!”
宁景不言,只是伸手过去,显然是要他拿来一看。
魏壮思及这人秀才的身份,想也是个讲事理的,况且卖身契一式三份,就算给了宁景看也无事,赌场和衙门那里都有备份,就交了过去,道:“那秀才公仔细看看吧,看能不能当凭证。”
宁景接过卖身契,垂眸一扫,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一惊的举动——
那张纸被撕成一片碎纸,宁景道:“拿着一张废纸,阁下怎敢来我和安村抢人,这些人就是人贩子,欺负乡亲们不识字,来啊,一起把人贩子赶出去!”
“啊?真是人贩子?!”
“还能有假不成,这可是宁秀才说的,好啊,就是欺负我们不识字!”
“打出去,光天化日敢来我们和安村抢女人!”
村民们群情激奋,几个汉子直接拿着锄头就冲这几个壮汉挥去,吓得魏壮等人连忙闪躲,一边喊道:“那就是卖身契!你敢撕卖身契,你等着吃官司吧!”
村长惊疑不定,小跑到宁景身边,问道:“真是假的?”
宁景神色不变,道:“假的。”他的手捏着那些碎纸,遮掩在袖中。
有他这句确定,所有村民都动了起来,不由分说追着魏壮等人就是打,一路把这些人驱赶出了村子。
魏壮等人一口气跑出一里地才停下,他们身上都负了伤,被好一通打,又气又怕。
“头儿,现在咋办啊?”有壮汉问道,他们一个个都能打不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手,现在压根不敢再回和安村抓人。
魏壮咬牙切齿,想了想,道:“回去,把这事告诉大当家的,让他去喊官府的人来抓,就不信这群人还敢反抗!那个狗屁秀才敢撕卖身契,到时候有他苦头吃!”
事情暂时落幕,柳家却乱成一团,柳老太痛哭指责柳大哥狠心,柳大嫂歹毒,竟对弟弟和弟媳如此绝情,柳大哥现在也有点回味自己刚刚做的不太妥当,之后和柳二哥一家是彻底决裂了,可他一想要拿自己家银子给柳二哥还赌债他就如刀割肉,干脆哼了一声,甩袖关门不理柳老太。
柳大嫂却是被柳老太骂的脾气起来,柳老太一直看不上她,觉得是她把柳家搅得一团糟,自她嫁过来后就没有好脸色,顿时新仇旧恨翻起,就直接一手抱着孩子一边和柳老太吵起来,唾沫星子横飞,把柳老太气的要晕厥过去。
柳静秋见此,也是气急,和柳大嫂对峙起来,只他也不是吵架的能手,遇到这种泼妇,还得是柳鱼璃那样的人才能治住。
他心里闷气,下定决心要去和柳鱼璃学两手!
旁边其他人家也一直看着这事,见柳大嫂这样泼辣,都一个个过来拉她,劝说她不能如此欺负老人家,如此,柳大嫂才作罢,嘴里依旧不干不净的念。
见柳大嫂这个态度,柳静秋有心将柳老太带回宁家,可柳老太死活不肯,她手底下有后辈,怎么能住进孙哥婿家里,传出去是要遭人说闲话的,而且宁家那边宁何氏肯定也不会同意。
最后没办法,只能顶着柳大嫂讥讽的嘴脸,把柳老太送回屋子,给她收拾了一番。
宁景一直站在柳家门口,柳大嫂因他在也不敢太为难柳静秋,只能看着柳静秋把柳老太送回房。
这时,却见柳二嫂低着头,抱着孩子,背着一个包袱从房内走出来。
她见到宁景,行了一礼,声音带着哭腔,道:“今天谢谢弟哥夫,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宁景道:“二嫂这是要去哪?”
柳二嫂抹了一把眼泪,道:“回娘家去,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男人要卖我,他怎么能这样……”她娘家在隔壁村,当初是柳老太听说她贤惠持家,特意让人去把她求娶回来的。
虽然宁景说那个卖身契是假的,但是她知道不是,柳二哥真的是跑了,跑之前还回来收拾了东西,当时她就觉得奇怪,问了情况又不说,还找她把身上的银子都拿走了。
这狼心狗肺的男人,早就把她抛弃了。
宁景却是摇摇头,道:“二嫂你不能出村,谁知村外有没有人蹲着你,不想待在柳家,先随我和夫郎回我家吧。”
而在村外,两个壮汉蹲在树丛里盯着出村的人。
“头儿让我们蹲在这里,那个女的真的会出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
努力日万看看(★>U<★)
我就是那个码字机器咕咕~

第123章 天命之人
将柳二嫂母子带回家, 宁家老房子根本不够住,索性这两天新房子也布置的差不多,干脆今天就收拾收拾住进去, 过两天直接再摆酒乔迁。
柳静秋几人忙着搬东西过去,宁景则要继续把柳二嫂这件事处理了。
那确实是卖身契,姜朝卖身契是有法律保护的,轻易撕不得,被人状告会吃官司, 但,总有特权开道, 尤其是涉及这种人口买卖, 操作空间很大。
宁景修书一封去了平遥县令处,其中附上了一张五十两银票,县令看到了自然知道怎么做。
柳二嫂的身价那魏壮确实没有说错, 就值个三十两, 远远不够抵那五百两的巨债,他们抓人过去主要是想逼迫柳二嫂的亲人来赎, 最不济还能把柳二嫂卖了回点本。
而柳二嫂到了他们手里,赎的人要出多少银子,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所以, 宁景不会让他们将人带走, 一旦被带走, 事情就麻烦了。
这些银子他确实有,但他不会去给柳二哥擦屁股, 为今之计, 是如何让柳二嫂脱离这个苦海。
柳静秋在新房安排好各人的房间, 趁着回来拿东西, 见宁景站在屋檐下,看着远方山峦,似在沉思什么,走上来,站在宁景旁边。
良久,他轻轻道:“夫君,二嫂要怎么办啊?”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要这赌场的钱还欠着,事情就解决不了。
宁景回眸,偏首看他,目光温柔,道:“夫郎觉得应该怎么做呢?帮你二哥还银子么?”
柳静秋回望他,双眸清亮,如一池凛凛秋水,清灵坚定,他道:“不。”
“他是我兄长,我理应相帮他,但绝不是让夫君帮他还赌债。”
“夫君帮二哥还了赌债,只会养大他的胃口,觉得出了事有人帮他兜着,他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夫君确实不缺这些银子,但静秋也不想夫君吃亏,以后被二哥这样的人缠上。”
他眸光黯淡下来,神色担忧,道:“只是,我担心二嫂,她不该被二哥这样拖累,而且若二嫂出了事,玉霖还那么小,该怎么办啊。”
宁景微微一笑,手覆在柳静秋头上,顺了顺毛,温声道:“夫郎长大了。”
柳静秋一呆,眼尾挑起,瞥宁景一眼,头摇了摇,蹭了蹭宁景手心,以此抗议宁景哄小孩的语气。
宁景不由轻笑出声,夫郎这小脾气还真有些可爱,看来不管平日多么文静的人被哄着说长大了都会有些别扭。
“嗯……为夫也想了这个问题,现在有一个解决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就看二嫂敢不敢做。”
柳静秋眼睛微微睁大,道:“什么办法?”
宁景淡淡一笑,眸色幽深,道:“和离。”
空气一静,这个仿佛禁忌一样的词汇,让柳静秋呆愣在原地,直到身后传来东西哐当落地的声音。
两人回头看去,正是柳二嫂,她手里搬着锅和盆,现在散落在地上,神情一片呆滞,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显然,刚刚宁景和柳静秋的话,她都听到了。
宁景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没有多言。
这确实是他权衡利弊后想到的办法,也最是干脆利落的做法,损失也最小。
只要柳二嫂还顶着柳二哥妻子的名头,她永远摆脱不了柳二哥对她的拖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劣迹斑斑的男人身上,只能让她脱下一层皮,离开柳二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人,做回汪慧淑,她本来的名姓。
只是,宁景也只这是一个多大的挑战,对于汪慧淑这样从小接受着出嫁从夫的理念的妇女,逼她走出这一步何其困难。
而且,姜朝女子哥儿主动和离,是要坐三年大牢的,这又得脱层皮,非伤筋动骨不可。
宁景只是提出这个解决办法,究竟如何选择,要看柳二嫂自己。
三人都没有说话,柳二嫂牵强的笑了一下,蹲下身捡起锅盆,只是她慌乱的动作和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内心。
宁景夫夫看着她离开,两人之间也沉寂下来。
柳静秋眸子恍惚晦暗,他的娘,就是死于和离制度。
他对他娘的印象很少,只记得是位很憔悴的妇人,但是枯朽的皮囊下有一双温柔坚韧的眼眸,那双眼睛看着幼小的他,满是不舍眷恋,最后还是于一个深夜永远合上。
柳静秋似乎又看到了那双眼睛,这让他感觉眼眶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昂起头,看向宁景,道:“夫君……这样真的行么?”
宁景低头看他,目光触及他微红的眼底,他微不可察抿了抿唇,轻轻一笑,将柳静秋揽进怀里,道:“可行,只要二嫂想决定和离,其他一切有我。”
柳静秋的额头贴着宁景的肩头,良久他点点头,声音闷闷,道:“我相信夫君,我会去劝二嫂的。”
事情暂且定下决策,一家人搬进了新房,各自整理好房间,柳静秋也琢磨着如何和柳二嫂说这个事。
到了第二日,宁家新居前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涂格。
宁景将人迎了进来,各自落座,倒上了茶水,道:“不知涂猎户为何而来?”
虽然这里只有他和涂格,但是他并没有点出涂格的真实姓名,上次只是为了刺激后者而已。
涂格是提着一个食盒过来的,因为之前柳和宜经常来给宁家送吃的,其他人家看着他提着食盒上门也不奇怪。
他将食盒放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宁景,道:“我夫郎这些日子在忙,不能亲自过来,让我托句话给宁秀才,柳二嫂的事他很抱歉,将她牵连了进来,这是一些补偿,希望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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