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反派生存指南—— by蓝灵仙
蓝灵仙  发于:2023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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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是逼出来的,要识得账目,必须识字,他发达了之后请了正统的先生教。
他一般是不爱看书的,这一次是第一次看这种话本小说。
那根根如玉般的手指头拿着毛笔,漂亮又可爱的小脑袋冥思苦想,竟然写出了一本极为香艳的三流小说。
情节还跌宕起伏,中途伴随着无数不可描述的情节。
整个故事还挺清晰。
主要讲的是一名药铺的姑娘被富家少爷看上了,从而巧取豪夺,姑娘逃跑十来次被抓回来,最后生了五六个大胖小子的故事。
每次逃跑抓回来都会发生特别不可描述的事。
那位富家少爷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说什么“小娘子,别想逃”“娘子点的火,想走?”诸如此类令人脸红心跳的句子。
非常凸显了少爷的霸道和厉害。
曹孔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简直要重新认识那漂亮的少年。
那么可爱的脑袋里,居然想的都是这些事吗?
甚至曹孔还翻开了买的另外一本书。
竟然是一本绘本!
一上来就是视觉冲击。
本来觉得自己眼睛会瞎的,可居然意外的眼睛也没有长针眼。
甚至看完之后满脸通红狼狈的去打了一桶冷水。
而后搂着奚容写的书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两本书居然结合起来了,一闭眼全是奚容笑或者哭的样子。
读书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是否是像话本中药铺的姑娘一样人,还是耳濡目染的像另外一本书里的主角?
读书人涉猎颇多,应该也看过这种东西吧?
曹孔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他的院子的门被敲响了。
有些不耐烦的去开门,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打扰他。
没想到一开门居然看到了奚容。
彻夜未眠的黑眼圈明显,甚至并没有衣冠整齐,也没有梳洗,就在这么出现在了人面前!
奚容说:“文孔大哥,奴家刚好买了桂花糕,便给带了些来。”
奴家......
绘本里页页都会用到。
吃糕点......
好像也有。
曹孔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像是怕被发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似的,连忙把桂花糕接过来,道了声谢。
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色是彻夜未眠的疲容,精气神全是没有,仿佛是一夜之间被妖精吸了阳气,恍恍惚惚沉浸在温柔乡白骨窟里,和奚容说话的时候时候盯着人瞧,仿佛要把人看出个洞,时而眼神闪躲,红着脸不敢直直奚容的眼睛。
往常要多说些话的,今天一句话也没说,匆匆忙忙关上了门,搂着桂花糕上了床。
又几日,小弟来报说那位小公子又卖书了。
这回印了上百本,他上午便去买,没想到竟然快卖光了。
曹孔连忙买了两本,面色不善的问:“小溪流的书怎么会卖得这么快?”
伙计忙说:“是这位先生写得好,我们也是考虑不周,才印了一百多本书。”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好些书生知道了写书的是谁,上一本一开始卖不出去,到了后来简直抢疯了。
这一本早就被人盯着,一上铺面便有人来买。
年轻的书生红着脸,有些还买了好几本。
曹孔骂骂咧咧把书带了回去,心想那些书生脑子可真不干净,怎么老是盯着这些书,都不想考取功名了吗?
曹孔把书放在怀里回去看,看完之后差点把书弄脏了,如此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再也不敢面对奚容。
但想见,于是总是在高高的茶楼雅间等着,有时候见人去书店,有时候买些菜,有时候还去铺子里买零嘴。
他像个跟踪狂一般的,等人走了便一间间店找,问伙奚容买了什么,也要买一份。
但又过了好些天,许久没看见他上街,他怕出什么事,便是摸去他家去看。
.........
这段时间奚容卖书竟然赚了二两银子!
开心死了。
拿着钱跟宝贝似的,晚上还和周锋郎炫耀,周锋郎搂住他又亲又抱,一直在夸他。
近来周锋郎走镖,累积起来竟然有四十几两银子。
这简直发财了!
如此,夫妻两便想买个院子。
四十两银子在乡镇里可以买上间好院子,□□空的院子都能买到。
周锋郎看了看,最终定下了河边的一座院子。
外边一棵四季常青的樟树,里面中了玉兰花和辛夷,开起来花来又香又好看。
买了宅子又买了一匹好马,钱也用得差不多了。
眼看便接近过年,手上没有银子心里慌,恰巧马堂主那边有趟活。
“此次路程少说要半个月,周兄弟,马某知道你放不下周夫人,但是这趟活足足有三十两的报酬,这一开张能吃一年了。”
马堂主实在想要周锋郎走这趟镖,这趟镖报酬是四百两银子,若是能成功,那可是赚翻了。
此次路途遥远且艰险,唯有周锋郎能够胜任,其他人他心里没底。
于是便说:“若你你放心不下家里的媳妇,我派人帮你守着,马某家里有名妾室也是男子,也可让他去陪伴,总之你放心便是。”
三十两银子。
太心动了。
而且家里刚刚在乡镇买了房子,手里没有了钱,正好是需要。
周锋郎想了又想,最终决定传信让周石君下山照顾奚容。
亲弟弟总算能放心些的,而且周石君不止是个秀才,早年两兄弟做农活的时候,他也是不赖,身手虽然比不上周锋郎,但也过得去。
不过也需要马堂主帮忙照看。
和奚容磨了两天,万千的叮嘱才是让他去了。
因为他走镖走惯了,心里有底,奚容也算放心他。
又因为要分离十来天,夫妻俩黏黏糊糊,要上马了还是一步三回头念念不舍。
.........
曹孔这天实在怕奚容出什么事,便去他原来住的地方找,没想到人已经搬走了。
一番打听才知道是搬了家,但还在云水乡。
好些时日不见,真是想念得紧,便忍不住找了过去。
那是河边的大宅子,地方隐蔽,但是绿树成荫,一般是人烟稀少的,曹孔从大拱桥走过去,远远的正巧能看到那宅子的大门。
门口有一颗大樟树。
周围都是没有人的。
而他终于是见着了奚容。
还有一个男人,是周锋郎。
曹孔睁大眼睛看着,当时浑身都冷透了。
他竟然看见周锋郎搂住人在亲吻。
那可不是一般的亲吻。
周锋郎高高大大的,皮肤黝黑,一副吃人的狼一般的长相。
美丽的少年郎浑身洁白无暇,如冰清玉洁的月一般,还不到男人的鼻子,仿佛是下巴。
纤细又水嫩,男人一双大手搂着他,急得要命,连少年大狐裘外套都掉在了地上,仿佛要把人剥了一般,那双手对比少年白嫩的皮肤,又粗又黑,光是碰上便能想到少年是如何被玷污的。
将人一把搂了起来,轻而易举的,漂亮的少年逃都逃不掉,被男人的大手捧着后脑勺,深深的亲吻。
好像还不是被迫的。
少年熟练得很。
一双笔直的腿夹着男人的腰,双手搂紧紧着男人的脖子,双眸湿润。
他在回应。

信里周二郎回应也是今日到。
家里的鸡鸭都是他照顾, 他要是下了山,需要把家畜围栏钉得结结实实,再准备猪草和饲料, 整整十天的饲料,包括上山割草需要一整天。
接到信便开始准备, 今天到算是赶紧赶忙。
但是从刘家村到云水乡铁定到了下午。
马堂主催了又催,大清早的就开始催周锋郎要去赶镖, 再也等不得多一刻,镖急得如命一般,实在慢不得。
周锋郎和奚容昨天晚上开始就黏黏糊糊, 实在是舍不得,周锋郎一晚上都没睡,只把人抱在怀里怎么都看不够, 头发丝都吻透了, 搂着抱着亲密得要命。
第二天吃了早饭还是依依不舍, 夫妻俩说了好些私密话, 奚容叮嘱他千万要保证安全, 吃穿用度都带全了,再三检查了一遍才出了门。
那匹马周锋郎已经买下来,骑马要快很多。
奚容在门口送他, 周锋郎才翻身上了马,回头一瞧,他美丽的小妻子在门口张望瞧看, 实在是舍不得,又是下了马将人搂抱在怀里, 好一顿亲吻。
奚容被按在那棵巨大的樟树上没被吻他气喘吁吁, 眼底一片濡湿。
“大郎、哥哥.......别在门口亲热, 怕有人看见.......”
家门口是在河边,人烟稀少,这会儿根本是没有人,周锋郎仿佛要把人亲化了般,一双眼睛直盯着奚容,好似要把人叼在口中一并带上路赶镖。
骑着马,坐在他怀里,那马儿疾驰起来,奚容单薄的背脊靠在他怀里,又软又怕,搂着他一点也不敢放手。
微微垂头便能吻住他。
但是路上太危险了,他舍不得奚容受一丁点苦。
离别时分外难舍,磨蹭到快到中午了才出门骑马,好一顿猛亲,终于是再次骑上了马。
周锋郎骑在马上,远远的和奚容笑着说:“你夫君此次赶镖回来能得三十两银子,如此咱们便回山上过年。”
住了十几年的家里总是比新买的院子好一些,冬日里下了雪,屋子里暖烘烘的烧着灶火,清晨去山上摘采各种冬日里才有的美食,还能猎上一整头鹿,在家里烤得香喷喷的给奚容吃。
那冰雪山上美丽得如幻境一般,把奚容穿得像个大布娃娃,带上汤婆子上山去玩,奚容要是冷,便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暖着,玩累了就回家。
自由自在的。
周锋郎还说:“来年若是没什么事可以一年都在山上打猎,咱们把家里的院子种满花。”
奚容嫁过来地方时日不长,这几个月里在山上不久,来云水乡才相处得更多,好几回周锋郎都说过要把院子种满花,问了奚容喜欢什么。
奚容说:“那么大的院子若种上一颗大桃花树便好了,夏天还能吃果子。”
当时周锋郎便想,翻过两座山,有一棵巨大的千年桃树,每年开的花都能把整个山染得粉红,非常美丽,若是能挖到家里来种便好了。
来年一整年都在家里,多的是时间摆弄。
这回把三十两银子挣到手中,什么也不愁了。
他还和马堂主约定,来年他回刘家村,若是有短途的镖要赶,给他捎信便可。
奚容笑道:“路上小心,一帆风顺,早点回家。”
该说的都说了,离别时只叮嘱了这一句话。
周锋郎骑上马,一步三回头的瞧看,马蹄快,不过几息便没了踪影。
估摸着家里周二郎要来,幸好买了个大院子,家里很是空旷,完全能住得下一个小叔子。
奚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家想给周二郎整理出一个房间,但门还没关上,突然被人推开了!
那人力气大极了 ,隔着门板听见有男人喘着粗气,把门一推,几乎是快将奚容推倒在地。
冲击力让他退后几步,他还没来得及惊慌摔倒和喊人,猛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掳到了堂屋里。
冰冷的墙贴着背脊,那男人将他按着,目光如狼虎一般盯着他。
居然是文孔!
奚容呜呜两声,企图挣脱他,可男人的力气和周锋郎一般的大,奚容一根手指都挣不脱。
曹孔疯了一般的闯进他家里把人搂到挂了神像的堂屋,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奚容。
“你怎么这样?”
“你和那男人做了什么?”
奚容被捂住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平日里温和热心的文孔,竟然失心疯一般把他搂进了他夫君新买的院子。
甚至他问了一两句,面容更为暴戾起来。
他把奚容打横抱起,四处张望,如同闻着味一般进了他和周锋郎的房间。
“你干什么?!”
曹孔双手搂抱着他,便是没法捂住嘴了,奚容终于喊了起来。
只感觉天旋地转般的被按在了床上。
纤细雪白的腕子被曹孔一只手便握了起来,严严实实的按着了头顶。
奶猫似的挣扎,没有任何效果,被按住了便如何都逃不脱。
那手腕子细腻极了,光是碰着浑身都酥了。
那周大郎如此高大黝黑,听说一人杀了三十名山贼,力气可达万斤。
若是关起门来,这般大的院子里,房间里再关得密不透风,白天黑夜把美人藏在抱着,不知道如何折腾。
“这可是你和你哥哥的亲密大床铺?”
曹孔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那声音可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的,仿佛咬牙切齿的恨,把奚容吓坏了。
瞧这床上香喷喷的气味,完全是奚容的气息,不知是滚了多少遍,屋子里床上还有两人的衣服,枕头是一对的,不是单个。
两人在外头便如此不知廉耻,在这大床上可不是要没日没夜的搂抱。
奚容大喊起来:“没有请你进来,你出去、不欢迎你!”
曹孔冷冷笑了起来,“我挨不得碰不到,你哥哥便能行?”他抿着唇,声音低哑,“怎么这么骚,连你哥哥都勾引?”
那话可真是下三流般的,奚容的脸瞬间红透了,他气得连骂人都不会,只急急的说:“你胡言乱语什么,快滚,快点滚!”
曹孔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他,猛然把人搂在了怀里,野兽一般的欺压过来。
“他可以,我怎不行?若是你要男人,也可以试试我,怎非得要做这种事,竟然和你哥哥?”
奚容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和他丈夫亲热又怎么了?犯了哪条律法?但他知道一点,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登徒子,要占他便宜。
奚容根本没法反抗,当下只能急得冒眼泪,声音细细的,已经是在哭。
曹孔眼眸睁大,连忙放开了他的手。
美丽的少年哭起来让人心都碎了。
他就是不甘。
怎么会这样?
在外边那么乖乖巧巧的和他说话的漂亮少年,每每都记着给他带桂花糕,说起话来又甜又软,一口一个“奴家”的自称,时常是遇见,已经是很熟了。
他看起来对他有好感。
可他在家里,甚至被比他大上一圈的男人玩透了。
难怪写出那般香艳的文章。
他心里想着,这小孩儿漂漂亮亮又单纯,恐怕是被那姓周的贱人教坏了。
可不是嘛,喜欢男人的周锋郎,如此竟然对少年也下了手?
年岁如此的小,才十八岁,便轻车熟路和姓周那贱人亲热,可不是从小就教好了?
真是可恶!
曹孔已经计划如何把人宰了。
那挨千刀的姓周的,真该死!
可恨的时候他从桥上跑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马尾巴都没看见,急起来只能闯进了奚容的家里质问。
他脾气急得要命,一瞧少年如此万般不愿接近他,嘴不听使唤似的说了下流的话。
仿佛自己守着的宝物,早早被人占有和玷污个透。
如此又哭了,那眼泪如珠宝般滴落,美丽可怜得令人心碎。
但曹孔一放手,他便开始逃跑,甚至胡乱挣扎中把曹孔的脸上抓了好几道痕。
曹孔一把将人扛了起来。
人是轻轻的,又轻又软,腰肢细软得一把便能握住,被他扛在肩上。
也注意没让他难受,可奚容却不要命的喊了起来——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救命啊!”
那可真是凄惨得不行。
喊起来的时候几乎让人魂都没了,哭得要命,曹孔以为是弄疼了他、连忙把人放下来搂抱,想好好把人哄一哄。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急急冲了进来。
周二郎背着个包裹急匆匆的赶来过来,整个人灰头土脸风尘仆仆,远远在院子外就听见奚容的叫喊,匆忙进门一瞧——
一名高大的男子竟然搂着奚容在轻薄!
周二郎把包囊一丢,抄起椅子便砸了过来——
“要死啊你这挨千刀的狗贼!我杀了你!”
周二郎虽然比不得周大郎力气大,但是也不小,他虽是读书人,但也是近两年做的读书人,从小两兄弟是流民,活着来这安稳之地,怎么着都不是吃素的。
那椅子一过去,曹孔脑袋都冒血了。
本来是能躲开的,但搂着奚容,生怕那椅子碰的了奚容身上,便是转背把人护在怀里。
好在是偏了一点,不然这会儿曹孔人都没了。
曹孔几乎是眼冒金星,只看见奚容将他重重一推,哭着喊着朝那男人跑去。
“二郎,你终于来了!”
曹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眼睛模模糊糊好一会儿才定了焦,只看见奚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躲在那男人身后。
楚楚可怜,满脸的眼泪,任何一个男人见着,那可不得挖心肝般的心疼。
新来的男人也是高高大大,和他一样的个头,和周贱人有点儿像,但要稍微没那么黑,穿着斯文的长袖,但是凳子砸下来的时候手劲可一点也不轻。
曹孔冷笑道:“哟,哥哥走了,姘头又来了?我可真是小看了你。”
可是凭什么?
若真是如此三心两意花心滥情,一会儿是哥哥一会儿是奸夫姘头,怎么见了他便是知书达理般文文静静装得乖乖巧巧可怜兮兮?碰一下仿佛要了他的命似的。
他以为是被教坏了洗脑了,以至于对那姓周的贱人守身如玉。
却偏偏有来了别的男人。
那男人怒火冲天,指着曹孔大骂:“你他娘再说一次?嘴巴放干净点!私闯民宅,强抢民男,我报官把你抓起来!”
而后又有匆匆的脚步赶到,马堂主带人也进了屋。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马堂主一看曹孔那脑袋被人凿出个洞,“哎呦,曹爷,谁敢这么对您啊!?”
脸色也挠了几道痕迹,一看就是没干好事自作自受。
周二郎不认识马堂主,以为他和曹孔是一伙的,便面色不善的凶道:“你谁啊?”
马堂主一瞧周二郎便知道他是谁,周大郎临走前交代过的,让弟弟来照顾他媳妇。
两兄弟有些相似的,周大郎交代过的,马堂主自然知晓。
“可是二郎?”
周二郎这才正眼眼看他。
马堂主连忙说:“马某是快马镖局的堂主,你哥哥周大郎去赶镖,交代了马某照看周夫人。”
周石君冷哼一声:“要不是我来得快,我嫂子可要被这登徒子轻薄了去,你怎么应了人却没有做好?”
马堂主满脸冷汗。
这事确实是他对不住周大郎,人家前脚刚走,后脚便出了这档子事。
他这媳妇宝贝极了,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帮护着,没想到才不到一刻便出了这样的事,他可是捂着不让周大郎知道这事、连忙让周大郎赶马出了城,就怕他折返回来护着媳妇。
曹孔在道上名声响亮,马堂主的确是派人守着,可是伙计们见曹孔凶神恶煞的进了屋,竟然不敢去阻止,只连忙回来叫了他才匆匆赶来。
没想到周二郎也同时到了,看着情形就是没发生什么好事。
漂亮的周夫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疯了般叫喊,脸上的眼泪还没哗啦啦的往下流,那曹孔手段向来脏透了,不知道干了什么混账事。脸都被人抓伤了。
周二郎怒气冲天拿着椅子把人打了,曹孔满头的血。
曹孔这人凶得很,马堂主以为他被打得如此严重,要整人了,他得想想如何调和,免得周家兄弟被整死。
没想到曹孔睁大眼睛,怔愣般的问:“什么周夫人?”
周二郎破口大骂:“你还有脸问?!你这狗贼私闯民宅轻薄我大哥的妻子,竟还问什么周夫人?”
马堂主和气的说:“曹爷,奚家小公子原来可能是与您有些渊源,但如今他已经与周大郎成了亲,是大郎的妻子,您可是别太纠缠了。”

他甚至出现了阵阵耳鸣。
金属剐蹭般尖锐的声音持续了良久, 被砸破了的头又流下了血,从额头渐渐划过侧脸头发上都沾染了不少,温热的血如爬虫一般在他脸上一点点滑落, 好像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出现了般,他的手都在抖。
躲在周石君身后的奚容满眼的眼泪, 死死的盯了过来,哽咽着、问起了马堂主的话。
“你怎叫他曹爷?”
曹孔这一瞬间几乎是立马张了张口,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马堂主,或许是期盼这什么,期盼这马堂主嘴里说些什么好听的。
或是要他识相点, 闭上嘴,哑巴似的赶紧滚。
仿佛他的名字要是被知道了,再也没法挽回了。
可惜马堂主没有读心术。
事情在这一刻猛然间朝着不知名的坏方向奔走, 马堂主甚至在努力的缓和气氛, 让大家和和气气的, 以为奚容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来历, 便答起了话。
“从前曹爷在朝阳县开赌庒的时候, 生意大,道上的人便如此尊称他。”
“曹爷?”奚容盯着他。
曹孔甚至慌张地退了一步。
这一刻他甚至没有把事情完全理清楚,但是已经本能的害怕起来。
“曹孔!”奚容边哭边哽咽, 声音也不大,但是喊得厉害,“把我骗得团团转, 是要抓住机会害死我吗!?”
曹孔这一瞬间手脚都软了,也不知道被砸得厉害还是如何, 脑子浑浊得不像话, 但是又猛然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
记忆里自己那副鬼样子, 眼睛里带着残忍,冷笑着放话——
“我巴不得娶了他,关起门来弄死他,可真是恶心透了。”
那话是故意放了出去,没半日就传到了奚家。
不出五日,便听说奚容嫁了个乡野村夫,听说那男人大字不识几个,还犯过人命。
是周锋郎。
曹孔笑道:“瞧把他能的,从小就心比天高,好好的书不读,非要学勾栏院里的小馆般搔首弄姿惹得人求娶,想着嫁个大官呢,如今就挑了个这个人。”
喝酒的狐朋狗友一块哄笑,“没准那乡野村夫也嫌晦气,男子汉大丈夫谁是那般要作态,谁都知道他的坏名声哈哈哈哈。”
曹孔的眼前几乎开始模糊,他踉跄往前两步,似乎要去拉奚容的手。
“奚容.........”
太多次了。
无数次能知道他是谁。
无数次的细节已经告诉他少年是奚容,并不是什么周二郎。
他那么关注他,当然是知道奚容从来没有去过书院,要么是窝在家里,要么是去书铺。
周二郎可是读书人,是要考取功名的秀才,如今在备考之中,怎么会不读书,甚至写些话本杂记,香艳小说?
小弟三番五次提起奚容的名字,可他每每听见都会面色难看。
仿佛是要被人泼冷水的般的,一泼,美梦就醒了,便是万般抵触。
在内心深处隐约是知道他可能是谁。
偏偏要将人认错。
因为他错过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已经无法弥补。
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一件件数起来可是把奚容推得远远的。
曾经沾沾自喜扬言要把人弄死,如何作弄虐待他,以至于奚容慌忙随便找个人嫁了。
的确是随便找的。
狐朋狗友拿这件事做笑话说给他听,说奚容把身家钱财全掏了出来,找了个厉害的媒婆,连忙去说了媒。
那媒婆也是眼尖,知道一般人不会娶奚容,便找了有案底的周大郎,用那三寸不烂之舌上了周家的门,当场便定了亲,第二天便进了门。
整个过程快极了,乡里村里都说没见过这么快的亲事,亲戚那边都在传那门亲事要是不快,说不定周家会反悔。
听罢好些人哈哈大笑。
这一桩桩一件件,此时此刻仿佛狠狠地、啪啪打他的脸。
他往前,奚容却连忙退后两步,藏在了周二郎的身后。
连指尖都碰不着,一点能接近的名目都没有,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手脚又冷又软,猛然摔倒再地。
抬头一瞧。
奚容正巧擦了一把眼泪,又冷冰冰的防备的盯着他。
这该是他的妻子。
娘胎里便与他有婚约,年少时被养得娇滴滴的,曾听说要嫁给他。
听说是有人要求娶,奚家的小公子张牙舞爪说自己已经有了夫君,说起了他名字,仿佛他能够保护他一般。
可他听罢嫌弃丢脸,伙伴们的笑话才是第一,仿佛被戳到痛处一般的,到处说奚容的不是,总之是不愿意承认这门亲事。
后来又听见他的名声,更是厌恶,以至于他姑姑让他娶奚容,他便戏弄一般的放了话,惹得奚容急急忙忙嫁给了周锋郎。
模糊中能看见奚容漂亮的面容。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得好生可怜,身上香香软软的,害怕的躲在他小叔子身后寻求保护,仔细瞧,还是有些发抖,仿佛他这个大恶人在在此地,便是他最大的威胁。
漂亮的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眼泪自己一把把的擦,纤细雪白的手指都被眼泪染得微红,仿佛上了微红的胭脂一般鲜嫩美丽。
好可怜,真是惹得人想将他搂着抱着好好的哄。
原本他是有这个资格的。
他原本是可以拥有这纯美又乖巧的可怜美人,原本可以日日在院子里与人耳鬓厮磨,原本可以无限制的宠溺他、可以肆意搂抱整天不离手的亲吻。
而不是在桥上远远看见他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看见奚容搂着那男人宽厚的肩膀顺从又愿意的回应那吃人般的深吻。
在那大山里、在狭窄的小院中,那男人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他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好,那男人定然是没日没夜爱得不行。
只瞧今日周锋郎出门赶镖一步三回头,在门口恋恋不舍猴急的抱着人亲就知道,在外头都如此忍不住了,更何况关起门来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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