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 by初七见喜
初七见喜  发于:2023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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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澜浑然不顾手侧已经被咬出鲜血,沉声?叫人:“来人!去请太医!马上把府医请来。”
附近候命的下人连忙应是?,小跑着前去叫人。
贺澜接过下人递来的软布,换下了自己的手,他将沈时予抱起,快步往院子里走去。
感觉到沈时予浑身都痛得不自觉地颤抖,他心如刀割,在沈时予耳边不停说话:“阿岚,别怕,我让人去请太医了,别怕,再坚持一会儿。”
走到院门时,却正好遇到下人带着郑鸿熙过来。
王府挡了别的来探病的访客,可郑鸿熙是?沈时予的老?师,贺澜完全?没有?立场拦他,他来看过沈时予几次,贺澜便吩咐了下人,若他来看沈时予,直接带进来便是?。
贺澜此时却没有?心思?理他,他对着院内迎出来的府医急声?道:“快看看他怎么了。”
他把人放到床上,让府医诊脉,又扭头吩咐下人:“去催一催请太医的人,务必要快。”
“是?,王爷。”
下人快步离开,贺澜这才?看到不知何时已经跟进来的郑鸿熙,他稳了稳神情,正待招呼,却听郑鸿熙不紧不慢地低声?道:“王爷难道不知小予是?中了毒?”
贺澜瞳孔一缩,心念急转。
他看着郑鸿熙的神情,再加上他来得如此之巧的时间,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府医恰在此时满头大?汗地前来回禀:“王爷,小的……诊不出来具体的病症。”他不停地擦着额上的汗,连忙又补了一句,“不过小的暂时施针给沈大?人镇住了疼喃風睹嘉痛,应当能等到太医院的大?人过来。”
贺澜看向床上已经疼晕过去的沈时予,结痂的伤口再次沁出血来,染红了胸口的纱布,沈时予脸色苍白?,嘴唇边还有?之前咬出的血印。
这几日养出的好气色仿佛都是?错觉,他又回到了那个?生死难料的晚上。
贺澜突然便收起担忧心疼的表情,对着府医点了点头:“你守着沈大?人,等太医来了,告诉他具体情况。”
府医连忙应下,有?些纳闷一直寸步不离守着沈大?人的王爷怎么在这样的关头要离开,却丝毫不敢多问。
贺澜转身看向郑鸿熙,露出个?惯常的笑来:“郑相,这边请。”
进了书房,贺澜开门见山道:“说吧,你要换什么?”
郑鸿熙抚了抚胡子:“老?朽还以为王爷会先掩饰一下。”
眼见贺澜目露寒光,他也不急,慢悠悠道:“南萸西部,有?座南跃山,山上生有?各种毒草,其中最毒的一种叫做乌青草,中毒后每年毒发一次,毒发时内脏仿若被烈火炙烤,若不及时服下解药,内脏便会被一点点腐蚀,人也将在这样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贺澜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却没有?搭话。
郑鸿熙毫不在意地继续道:“王爷莫不是?想着靠太医院那帮老?头解毒?此毒罕见,别说太医院,便是?在南萸也没几个?人知道,王爷自然可以去派人去南萸找解药,只是?南萸往返京城便要大?半年,不知我那小弟子能不能等到。”
“对了,忘了告诉王爷,今年毒发的时间还没到,若被诱导提前毒发,毒性会加倍。”
贺澜笑了笑:“郑相莫不是?老?糊涂了,你既然有?解药,今日便别走了,好好尝尝王府刑房的手艺。忘忧教余孽潜入王府,刺杀本王时不慎失手杀死了郑相,父皇想必也不会怪罪本王。”
一国丞相,他说杀就?要杀,轻松得仿佛只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郑鸿熙却仍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王爷还不知道小予的身世?吧?”
贺澜眼神一顿,便听他说道:“十五年前,江南杜家?因牵扯进谋逆一案被株连九族,全?族五百三十八人,全?部伏诛,本家?嫡子名叫杜岚,被处死时只有?十岁,死前被火烧伤,面目全?非。”
“我的小名叫阿岚,王爷便叫我阿岚吧。”
“不是?喜欢喝酒……这酒的味道……像娘亲酿的……娘亲…我好想娘亲……”
贺澜收起了脸上的全?部表情,声?音沉得像含着刀锋:“说吧,你要什么。”
郑府的管家?今日照常出去采买,先去了一趟西市,订了些山珍,又到绸缎铺子订了下一季的料子,然后才?去王家?铺子买了他惯常爱吃的卤味,提溜着回了郑府。
次日一早,北门前便排了好几个?准备出城的商队,守将一边让手下检查货物,一边对为首的汉子道:“周老?板,马上就?是?元宵了,不等过了节再走?”
两方显然是?常打?交道,周老?板塞了个?钱袋过去,笑得爽朗:“过了节便迟了,天暖起来铺子便要上新布,上晚了生意便被别的铺子抢走了。”
说话间,货物已经检查完了,守将掂了掂手里的钱袋,笑着道:“难怪周老?板赚大?钱,得嘞,祝你们一路顺风。”
周老?板拱了拱手,重新上马,带着商队行出了城。
商队往北行去,看起来和众多商队并无区别。
瑞王府,元福守在书房门口,其余下人一律不许靠近。
云清正执笔在纸上细细描画,画完一部分后,贺池轻声?跟他说了什么,又指了指旁边的图纸,他便又下笔开始画下一部分。
而?摆在一旁的,赫然正是?大?瑜北方的边防图。
云清手下正在画的,和另一份乍看上去别无二致,细看便能发现,兵力和工事?的布置全?都做了改动。
贺池负责设计,云清负责临摹,之后再交给程樾做旧处理,便能得到一份以假乱真的边防图。
从沈时予好起来开始,他便猜到了郑鸿熙定会借此机会要胁贺澜。
晚来青的解药配置复杂,至少也需要一个?月,本以为他们还有?时间,却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
没有?解药,他们便没有?谈判的资本,既然不能阻止事?情发生,那便将错就?错,让事?情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
他们的人盯了郑鸿熙这么久,此时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只要将边防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假的,就?算不能配合边军让延军受到损失,也能稍微阻挡住他们入侵的脚步。
直到晚间,书房的门才?打?开,程樾已经取走图纸,贺池正在捏着云清的手指帮忙按摩,元福公公规矩地站在门外?:“王爷,现在传膳吗?”
“传到正房。”
“是?。”
“等等。”元福领命正要下去,却被贺池叫住了。
贺池摸了摸云清瘪瘪的肚子:“先让膳房上一份甜汤,端到书房来。”
云清笑了笑,贺池轻叹一声?抱住他:“这些天你瘦了好多。”
云清放松地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贺池身上,懒洋洋地道:“许是?因为太冷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有?些想回家?了,不知道阿舒和师兄今年是?怎么过的年。”
他那么自然地把封宁的王府叫做“家?”,贺池心里高兴,伸手把他拥得更紧:“很快就?能回去了,明日过完元宵,应当便要下令让我们离京了。”
云清点了点头:“嗯。”
其实两人都知道,就?算回到宁州,他们应当也安稳不了多久了。
这一战,终究是?要来的。
纵使他们做了这么多准备,结局依然无法?预料,因此他们更加珍惜现在还能在一起的时光。
云清想了想:“明日宫宴散了之后我们去逛灯会吧。”
“好。”
“给师兄、阿舒还有?风禾买点礼物。”
“……”
“又装哑巴?”
“……哦。”

不出云清两?人所料, 过了元宵之后,宫中便下令让平王和瑞王返回封地。
离京前,宫中又送来不少赏赐。
德如笑?得一如既往地和气:“陛下说?了, 王爷身份尊贵, 没人伺候怎么行?这几名侍妾侍君是陛下特意交代老奴挑选的, 都是身家清白性子温柔的好孩子,定能好好服侍王爷。”
贺池眼神扫过德如身后的几人,三男三女?,都是十几岁的年?纪,长相各有千秋,此时听德如介绍到他们, 低眉顺目地向?贺池行了个礼。
贺池眼神冷淡,德如看向?云清,笑?着道:“王妃也劝劝王爷吧。”
之前拒绝赐婚时理由和场景都特殊,皇帝若硬是要将大臣的女?儿赐给一个断袖,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可?现在皇帝遵循贺池的喜好赏下了侍君,他若是再?找理由拒绝,便显得不尊亲长, 甚至可?以说?是不敬君上了。
云清显然也明白这些道理, 他脸色有些泛白,轻声开口?道:“父皇一番好意,王爷切莫让父皇失望。”
德如也接着道:“陛下说?了,王爷若实在不喜女?子,这几人便留着做个使唤丫鬟也无碍的。”
德如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 贺池若是再?闹便显得太过得寸进尺了。
贺池却不管德如说?了什?么, 他转头?看着云清,半晌才道:“好, 那?便如你所愿。”
云清的面色更白了几分,像是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贺池面无表情地对德如点了点头?:“劳烦公公替本王谢过父皇。”
德如手里掂着沉甸甸的钱袋,自然是满口?笑?着答应,又代皇帝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笑?呵呵地带着人离开了王府。
贺池冷声吩咐元福公公进行安置,便大步走出了正厅。
几名少年?男女?一直垂着头?,余光注意到云清眼神向?他们扫来,连忙敛目。
云清声音清冽,似是带着冷意:“王爷不喜陌生?人近身,公公便将他们安排到悦华院吧。”
“是,王妃。”
几人心中一凛,知道他们是碍了王妃的眼,被针对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们马上跟着王爷离开京城,到时候在一个车队里,还怕没有见面的机会吗?
见云清要离开,几人都恭恭敬敬地行礼,王妃是读书人,论?笼络男人的本事,怎么及得上他们?
云清走出正厅,贺池正在回廊下等他。
见他过来,连忙握住他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地确认道:“清清?”
他们两?人进京后,承安帝也只在他们刚到京城时敲打了一次,百官宴上赐婚不成之后紧接着便是延国的消息传来,后面便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
他们知道承安帝召他们进京的目的,如今他们即将离京,他定然不会就这么轻轻放过。
他们也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出。
今天这出戏,便是专门演给几人看的。
只是云清演得太真,贺池看着他的模样便觉得心里发闷,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罪一般,这会儿见云清出来,便迫不及待地上去确认云清的状态。
云清脸上本来还是在屋里时的表情,见贺池这样觉得有些心软,他伸手捏了捏贺池的脸颊,笑?着夸道:“演得不错。”
贺池这才放下心来,他又仔细看了看云清的表情,脸上的神情才放松下来,牵着云清往院子里走,嘴里道:“你演得太好了,我都快当真了……”
云清勾着嘴角:“我们瑞王殿下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贺池捏了捏他的手指,突然放开手错身蹲在他面前,手掌握住他的膝弯,猛一发力便把他背到了背上。
云清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贺池边往前走,得意地笑?了笑?:“清清的胆子什?么时候也这么小了?”
云清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伸手戳了戳:“幼稚。”
贺池嘴角的弧度更大,云清也没再?开口?,安静地趴到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便以这样的姿势走进了主院,等在院中的程樾一言难尽地看着贺池,看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贺池面不改色地放下云清,云清笑?着看向?程樾:“阿樾等久了吗?”
程樾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戏谑地看向?贺池:“难道王爷是怕我等太久才背着王妃跑过来的吗?”
贺池沉默地看过去,程樾立即退了两?步,强调道:“有正事。”
贺池收回眼神,三人一起进了书房,程樾收起了调笑?的神情,正色低声道:“边防图已经放回,没人发现不对。”
云清和贺池对视一眼,两?人都松了口?气,这一步计划的成功,意味着他们将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也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他们正在一步一步,将本来的死局扭转回来。
云清的脸上终于带上些轻松的表情,贺池看着程樾:“暗部的奖赏你看着安排,自去账上支取便是。”
程樾笑?着应了。
云清又道:“这几日晏王府上可?有异动?”
程樾道:“那?日之后,晏王便开始命人暗中寻访名医,求解晚来青一毒,同时派了人去往南萸,除此之外,他也派了人监视郑鸿熙。”
那?日连太医院判都没能诊出沈时予中了毒,贺澜并不相信郑鸿熙,却也知道这毒确实厉害。
他虽然交出边防图换了一时的解药,但是主动权仍然在郑鸿熙手上,毒一日不解,他和沈时予便一日不得安眠。
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不会把希望寄托在郑鸿熙身上,自然会想?尽办法自救。
云清点头?道:“让我们的人务必小心,不能被贺澜的人察觉。”
程樾应道:“王妃放心,他们有数的。”
“嗯。”说?完这件事,云清顺口?问了一句,“对了,苏木的解药制得如何了?”
程樾的神情微不可?查地一僵:“这……我也不知道。”
云清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你们不是就住在隔壁吗?”
不待程樾回答,云清接着道:“不知道便算了,我晚些时候去找他。”
程樾悄悄松了口?气,告辞退下了。
贺池看着他的背影,眼里若有所思。
正月十八,瑞王离京。
车驾行过主街,百姓们都在好奇张望,有那?新来京城的人不解询问这是哪门大户人家出行,立马便能收获一耳朵的京城往昔霸王的精彩事迹。
新来的年?轻汉子总结道:“这么说?,他离了京城,可?算是好事一桩了?”
旁边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大娘插了嘴:“话不能这么说?,瑞王殿下揍过的也都是京城里的二?世祖,和别的纨绔还是不同的,就说?那?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前些日子还因?为?争花娘和别人大打出手,家丁打伤了不少人呢。”
“这么一说?还真是,瑞王殿下虽然恶名在外,却没做过欺辱咱们普通百姓的事。”
年?轻汉子迷惑了:“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大娘笑?着道:“好人坏人哪里分得这么清,对我们来说?,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
年?轻汉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探头?再?次看向?已经走远的车队。
车队走过的街道已经重新被人群填满,正月里的京城热闹非凡,平日里再?省吃俭用的百姓过年?时也会大方一回,到城里逛逛,买些平日里不舍得吃用的玩意儿。
寒冬未过,街角的布庄里,新到的棉花依然卖得火热。
回去的一路比来时要好走许多。
越往南走,天气便越暖和。
早春时节,河岸两?侧渐渐有了绿意,到了沃州境内,岸边更是杨柳依依,桃花盛开,衬着青碧的河水,分外好看。
大船顶层的舱室里,云清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打开了京中传来的暗报。
此次离京,程樾表面上和他们一起离开,却在半途暗中乔装折返京城,有他亲自坐镇,他们对京城情况的掌控便能更加全面及时。
京中,沈时予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回到了朝堂。他醒来后不久便知道了郑鸿熙用他来威胁贺澜的事,和郑鸿熙彻底决裂,只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郑鸿熙送出的边防图几经周折已经在暗中送到了骨索手里,延国的军队调动得十分频繁,入侵大瑜的意图越发明显,朝中却还在为?了是否要增兵派粮的事争吵不休。
云清拿着暗报,眼神飘远,战事一起,朝中众臣定会谏言皇帝立储,皇帝属意贺泓,原书里便是召他入京立为?储君,这一世想?必也不会例外。
他们的打算便是在贺泓被立为?太子后趁乱夺权,掌控局势后再?由贺池亲自带兵出征。
毕竟有这样的朝廷拖后腿,再?好的将领和军队恐怕也发挥不出作用,原书中贺池的结局便是佐证。
他们要改变结局,打败延军,一并要推翻的,还有这个腐坏的朝廷和昏聩的君主。
二?月中旬,一行人终于回到封宁。
封宁城门口?,白忱溪率领众官员在城门口?迎接瑞王殿下和王妃回城。
此情此景,仿若又回到了五年?前他们刚来封宁的时候,只是如今的封宁已与?那?时截然不同。
街边的铺子屋舍早就焕然一新,酒楼客栈林立,连迎来送往的小二?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街上熙熙攘攘,来往的行商众多,当地的百姓也是肉眼可?见的富足。
这几年?来,两?季稻的种植、灌溉工具和肥料的推广让宁州的粮食产量翻了好几倍,普通百姓也能年?年?有余粮,而月和布坊的成功,则是带动了整个封宁甚至是宁州的发展。
月和布坊的女?工便是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人,后来月和布坊又在城外建了工坊,招了许多女?工,封宁城内,一时之间都以家中有布坊的女?工为?荣。
而月和布坊带来的行商,则是让封宁的各种铺子都看到了机会,酒楼客栈纷纷发展起来,宁州其余的大商人也都努力借着这股风将生?意扩展出去。
李老板眼光毒辣,早早就在月和布坊附近买下铺子,主动和行商合作,为?他的瓷器打开销路。
几年?下来,封宁便成了如今这样繁华热闹的模样。
宁州修建了水泥路,各处往来都十分便利,宁州其余的县城在封宁的带动下,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发展。
宁州的府库如今已是钱粮充足,而在众人不知道的白马山中,更是武器炮弹满仓,兵强将勇,只待出征。
贺池只在王府休息了一日便前往屿县,最后的时刻就要到来,是胜是败,便在这全力一搏。
云清也一头?扎进了宁州的政务中,日日都和白忱溪等人商议到深夜。
而王府的一处小院中,几名少男少女?像是被人遗忘了般,除了每日的饭食都有人送上,却是连院子都不许他们出。
几人再?也沉不住气,聚到一起商议。
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面容娇美,此时却满含着怨气:“我们都是陛下上赏给王爷做侍君侍妾的,如今却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难道我们真要在这一方小院等死吗?”
另一名青衣少年?附和道:“就是,还说?王府的规矩大,不让我们出门,谁知道是王爷的意思还是王妃的?来的路上便给我们下药,让人整日里昏昏沉沉,船上那?么好的机会便生?生?错过了,说?到底还不是怕我们分了王爷的宠。”
身着蓝衣和绿衣的少年?对视了一眼,开口?道:“眼下说?这些也没用,我们得先想?办法见到王爷,才能有转机。”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出着主意,说?得正热烈时,院门突然被打开,几人扭头?看去,便见来人竟是王爷身边的那?名太监总管。
他们只在入府那?日见过元福,却都记得清楚,因?此看清来人是元福纷纷激动起来,果然,元福看了几人一眼,笑?着开口?道:“梧乐公子,请跟我来。”
绿衣少年?眼眸睁大,很是惊喜的模样,他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行了个礼:“公公稍等,请容梧乐梳洗更衣,以免唐突。”
元福笑?着应了,当真等在了院中。
几人这时也反应过来,这竟真是王爷召人前去侍寝。
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顿时转向?了梧乐,他们刚才还同仇敌忾,现在有人破了例,他们的目光便又盯向?了这人。
不过这也给了他们希望,说?明王爷还是记得他们的,既是如此,若是他们真的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事惹王爷不喜,或是被王妃抓住了尾巴,那?便不合算了。
几人心思几转,看着另外的人,都没说?话。
梧乐被带走了,几人都等着梧乐回来向?他打听打听情况,可?等到天明,又等到第二?天正午,却都没能等到梧乐回来。
几人都在寻思梧乐是不是惹了王爷不快被治了罪时,却见两?名小丫鬟来到了院子,开口?就问他们梧乐住的是哪间房。
他们连忙向?两?人打听,小丫鬟声音清脆:“梧乐公子得了王爷的欢心,被赏了单独的院子,我们奉命来给梧乐公子收拾东西呢。”
另一名小丫鬟语气艳羡地接话道:“王爷赏了好多东西呢,梧乐公子命可?真好。”
听到这样的真相,几人神色各异,蓝衣少年?面上露出羡慕,心下却是一喜,他们若是再?没有消息传回,恐怕便要成为?弃子,而成为?弃子,便意味着他们的家人也会被杀,如今梧乐得宠,定然能探听到更多消息。
他耐心地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梧乐让人传给他的消息,梧乐身边仆从多,行事不便,只能将消息传给他,再?由他传回京城。
虽然绕了些,不论?如何,能完成任务便是好的。
云清听完暗卫的禀报,点了点头?:“继续监视,若他发现不对,立即改用第二?种计划。”
暗卫领命退下,云清看了看桌案上的奏报,把最后一封批完合上,起身走出书房。
本是坐久了打算出来活动活动,却不知不觉便来到湖边。
如今已是三月末,湖中的莲花已经开始孕蕾,荷叶遮盖了湖面,只偶尔能从荷叶的间隙看到一点鲜红鱼尾。
云清走进凉亭,取出鱼食往下撒了一些。
平静的湖面很快便起了波澜,不过片刻之间,各色锦鲤便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张着嘴抢食。
云清想?起什?么,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对着一池比起之前略显消瘦却仍然远超正常体型的胖鱼问道:“他到底是怎么把你们喂成这样的?”
鱼群自然不会回答他,云清又撒了把鱼食,安静地看着它们抢食,却似有所感般,突然回过身。
暗卫凭空出现在亭内,双手呈上暗报,声音又低又急:“王妃,京城急报。”
云清立即接过暗报展开,纸条上字迹潦草,却宛若惊雷。
“延军大举入侵,边关?已破,今已至怊州。”
云清背后一凉,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们拼尽全?力,做了那么多事,到最后却依然改变不了既定的轨迹吗?
云清眼前发白?, 他用力掐了掐手心, 让自己恢复冷静。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事态已经变成这样,他们必须立刻想出对策,云清沉声道:“速速传信给王爷,若有别的消息立刻来报。”
“是!”暗卫领命退下,云清急召白?忱溪等官员进府商议,一道道命令接连发出, 宁州府衙连夜动?了起?来。
贺池是第?二日夜间到的。
离天?亮只剩两?个?时辰,贺池不想吵醒云清,让元福给他准备一间偏房休息。
他洗漱完后,轻手轻脚地进了主屋,本打算只看一眼便出来,却发现云清睡得极不安稳,像是被梦魇住了, 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额头?上?也有着?细密的汗。
他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摇晃云清的肩膀:“清清,醒醒……”
被外力推动?,云清终于从噩梦中挣扎出来,他缓缓睁开眼, 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沉重的悲痛, 听到贺池的声音,茫茫然地看了过来。
贺池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揪住拽了拽, 泛起?细密的酸疼,他正想说话,却被云清猛地伸手抱住了。
他连忙托住云清的后背,便听云清哑声在他耳边道:“你别死……”
贺池心口一酸,将他抱得更紧,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哄道:“我好好的,我不会死,只是一个?噩梦,别怕。”
熟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寝衣传递到云清身上?,耳边的厮杀声渐渐散去,变成了贺池温柔的低哄,云清终于从梦魇中回过神来。
屋中没有点灯,他伸手摸了摸贺池的脸,语气里的情绪复杂难明:“你回来了。”
贺池侧过脸亲了亲他的手,重复道:“嗯,我回来了。”
贺池静静地抱着?他,片刻后低低地开口道:“清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天?下的兴亡,从不该担在你一个?人的肩上?,是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有错,不是你。”
贺池知道云清因为在延国之战这件事上?的“先知”背负了太多,给自己的压力也很大,即使有他分?担,云清也没有放松分?毫。
可比起?拼尽全?力却阴差阳错没能成功改变事情走向的他们来说,坐在龙椅上?的那人享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奉,对百姓自然也有着?第?一等的责任,而他却为了无端的猜疑便斩功臣,杀良将,他才?是导致大瑜落入此种境地的罪魁祸首。
云清点了点头?,低低应道:“我知道。”
他在那日冷静下来后,便开始推测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他们可以确定,骨索从郑鸿熙那里拿到的边防图就是他们伪造的那份,郑鸿熙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骨索拿到了假的边防图,却按照正确的布防攻了进来,唯一的解释便是——骨索并没有完全?相信郑鸿熙,他的内线也不止郑鸿熙一个?,他从别的地方拿到了一份真?的边防图。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发现了朝中的情况已经脱离了郑鸿熙的掌控,为了避免大瑜重新设置边防或是生出别的枝节,他选择以迅雷之势攻入大瑜,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本意是为了阻拦延国,谁知却无意中加速了他们进攻的步伐,云清也不得不感叹,时也命也。
事到如今,他们原来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根据延军现在的速度推算,再过一个?月,他们便能打到愈州,只要拿下愈州,延军便能直指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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