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学姐的白月光是我—— by作者:楚有风 完结
楚有风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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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望着她,目光落在了她颈间,吐息轻洒,倾过的身将话语声送近耳旁。
“可以吗?”
大约猜到她要做什么,楚渝耳朵微红,眼睫轻颤着眨了一下。
“……可以。”
一声轻笑,凑近颈侧的唇贴了上来。
柔软的触感落在肌肤上,轻蹭般地吻了一下,随即有细微痛意传来,令楚渝隐忍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黎以白轻轻咬了她一口,就抬起了头,指尖抚摸过那道浅淡红痕,笑道:“小鱼的脖子真的很敏感。”
楚渝红着脸睁开了眼,意识到她并没有太用力,不由得疑惑地眨了眨眼。
黎以白微微扬眉,“再过几天就是预选赛了,你想带着吻痕去比赛吗?”
楚渝啊了一声,差点把比赛忘了,脸不禁更热几分。
笑着揉了揉她的耳朵,黎以白再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痕迹,就慢条斯理道:“今天就穿这件,不准换衣服了。”
“喔。”
听出她透了些强硬的命令语气,楚渝依顺地点头应下,垂眸时唇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中午吃过饭,黎以白为插在花瓶中的鸢尾洒了些水,转头看着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人,问道:“约的是几点?”
楚渝想了想,“三点。”
“在哪里?”
“在学校门口见。”
黎以白嗯了一声,又问:“我送你去?”
楚渝眨了一下眼,“好。”
两人来到地下车库,楚渝见到黎以白拿出车钥匙把面前的车解锁,不由惊讶道:“原来学姐会开车。”
黎以白笑着看她,“你不会吗?”
楚渝摇了摇头,“高中毕业的时候同学都去学了,但我因为不想早起就没去,在家躺了两个月。”
结果后来再找不到时间去学车,于是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了。
“平时学校里进不去外来车辆所以我一般不开,今天的会在校外,开车过去要方便一点。”
黎以白坐进车里,将车徐徐启动,随即倾过身,伸手绕过楚渝身侧,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今晚要和他一起吃饭吗?”
太过熟稔的气息随忽然凑近的身躯充盈于身前,楚渝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容,心跳又不受控地乱了频率,话语声也不自觉放轻了些。
“……尽量不吃。”
察觉到她的异样,黎以白抬起眸,看她一阵,就笑了起来。
“小鱼。”
“嗯?”
“想亲我吗?”
楚渝呼吸了一下,心里似有一根绷紧的弦忽然断裂,目光落在微微勾起的那瓣唇上,就环过黎以白的身子,吻了上去。
她吻得很急,呼吸激烈得乱了章法,一只手还紧揽在眼前人身后,仿佛不想让她从自己面前离开。
黎以白微仰起头,予取予求地受她亲吻,空出的手十指相扣地将她牵过,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呼吸声越来越重,楚渝蹙着眉咽了一下喉头,低下头抵在黎以白肩上,哑着声音轻声道:“不想去了。”
黎以白轻轻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怎么最近这么粘人?”
楚渝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有吗?”
“有。”黎以白笑着,“但我很喜欢。”
楚渝抿了抿唇,敛着翘起的唇角坐直了身,就听身旁人又道:“小鱼现在越来越会接吻了,有没有想过再去学点别的?”
愣了一愣,楚渝蓦然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脸色霎时间变得通红,憋了好一阵,才呐呐着应了一声。
“……喔。”
黎以白笑了一下,替她将唇边沾上的口红擦去,说了句“不逗你了”,就回过身,系好安全带开车离开了车库。
到了地方,她停下车看向身旁人,温声道:“去吧。结束之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楚渝不知在想什么,停顿了一会儿,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她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却感到有一点温热掠过唇角,黎以白蜻蜓点水地亲了她一下,而后笑着勾了勾她的下巴。
“早点打给我,嗯?”
楚渝眨了眨眼,乖乖地应下,“好。”
看着黎以白开车离去,她吐出一口气,转过身走近校门外,随意扫了一眼,就见到了等在树下的男生的身影。
夏池显然也看到了她,笑着和她招了招手,“楚渝。”
楚渝走近前去,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吧?”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才到。”夏池说着,将手里提的两杯奶茶递给她一杯,“今天天气热,要不要喝点冷饮?”
犹豫片刻,楚渝却没有伸手去接,“谢谢,不过我不喝奶茶。”
被拒绝了,夏池也不尴尬,只是笑了笑,“好的,我记住了,下次就不买奶茶了。”
楚渝顿了一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恍若未闻地转过了身。
“那我们进学校吧,你想先去哪儿?”
“都可以,你安排就好。”
相伴而行的两人往燕大校园内走去,不远处的石狮子后,一个身影悄悄摸摸地冒了个头。
柯斐看着二人逐渐走远的身影,凝眉思索了一会儿,低头用手机啪啪啪地发了一条消息。
“菲菲学姐,我好像见到楚渝学姐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他们刚刚一起进学校了。”
不多时,对面就传来了回复。
王菲:男生???认识的吗?
柯斐:不知道,看起来好像是外校的
王菲:外校的?
王菲:你等等,我去问问
王菲从宿舍床上坐起来,点开白帆的微信,神色凝重地打下一串字。
王菲:社长,大事不妙!好像有个外校的男生缠上了楚渝,现在都跟着她进学校了
白帆:????
白帆:什么人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白帆:不用怕,交给我搞定!
白帆丢下手里打到一半的塞尔达,立即打电话联系了几个好兄弟,想了想,又给黎以白发了条消息。
白帆:以白,你的小学妹好像被人缠上了,对方可能还是个外校来的混混,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喊人去了,绝对不会让那个人碰到她一根头发!
消息发出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回复,想到她今天似乎有个学术活动要参加,现在可能没空看手机,白帆也就把手机收了起来,换了套外出的衣服匆匆离开了寝室。
楚渝陪夏池在荷花池附近慢慢走着,一边看着荷塘里还未到花期的满池荷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身旁人的一些问题。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夏池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很无趣?好像每次你和我出来都很无聊的样子。”
楚渝回过神,有些尴尬地抿了一下唇,“没有,是我昨天没休息好。”
目光在她脖颈上晃了一眼,夏池安静片刻,轻声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楚渝侧首看他,“嗯?”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楚渝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而不待夏池松一口气,却听她又说。
“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笑着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旁人, “他也喜欢你吗?”
有蜻蜓点过水面,被靠近的人影惊走,徒留下碎裂的水纹。
楚渝看着晃开的一圈圈涟漪,似望进了一片虚无缥缈的梦影。
“其实你这么问我, 我也不知道。”
夏池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她对我很好, 知道我的喜好, 记得我随口说的话,事事都会照顾我的感受, 所以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只不过……”短暂停顿,楚渝抬起头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不明不白的言语让夏池更觉困惑, 但他却没有再追问, 只是语气轻松地换了话题。
“那这样的话, 我还有机会吗?”
闻言,楚渝诧异地看他,“原来你真的喜欢我?”
夏池很无奈,“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
“为什么?”这回轮到楚渝困惑了。
夏池被她的表情逗笑, “你既优秀又漂亮,走神的样子还很可爱,所以喜欢你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吗?”
被这么直白地夸赞让楚渝有些无所适从的窘迫, 过了一会儿,她才认真地摇了摇头。
“抱歉, 我只把你当成朋友。”
会得到这么个回应,夏池也不算太意外。
“也不用抱歉, 喜欢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一厢情愿的,我说这些话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说完,他又转过头笑了笑,“不过既然你连我对你的喜欢都看不出来,却能感觉到那个人对你的不同,那大概他已经很喜欢你了。”
有风拂来,带着白玉兰的幽香,将满池荷叶吹得轻轻摇晃。
楚渝微微怔愣,过了一会儿,才垂眸笑了起来。
“谢谢。”
“不客气。”夏池笑着应过,又提起了手里的奶茶,“既然话也说开了,那你现在要喝奶茶吗?”
楚渝露出了为难神色,“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喝奶茶。”
夏池一愣,拍了一下头,“也是,我怎么会觉得你是在找托词拒绝我。”
毕竟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喜欢她。
“看来今天我的糖分摄入要超标了。”他念叨了一声,就将吸管插进奶茶里喝了起来。
两人走过了荷花池,楚渝又问:“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夏池刚要回答,却瞥见身后有人影接近,转头一看,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一见他看过来就佯装无事地伸着懒腰各自交谈起来。
他愣了一下,咽下嘴里的奶茶,迟疑着说:“呃……楚渝,那些人是你朋友吗?”
“什么?”
楚渝疑惑地转过视线,却没见到身后有任何人。
“哪些人?”
“就是那几个……”夏池再看过去,却发觉角落里的人不见了,再四处看了看也没找着人影,只能纳闷地转回了头,“没什么,可能我看错了。”
池边的凉亭后,几个高瘦的男生蹲着缩在一起。
其中一名戴眼镜的对身旁皮肤黝黑的人低声道:“帆子,人家看起来是正经人啊,一直规规矩矩的,不像要对小学妹干什么的样子,你是不是搞错了?”
白帆边往外探头观察着边嗤之以鼻,“哪个正经人这么热的天穿了T恤又穿衬衫,头发也抓过,还买两杯奶茶,一看就是动机不纯!”
眼镜咋了咋舌,“这你都看出来了?”
“我604第一Tony跟你开玩笑呢?”
旁边几人憋笑。
眼镜又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白帆见两人走远了,弓着身又跟了上去,“再探再报!”
未曾被惊扰的前方,同行的两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楚渝跟夏池再走了一段路,就发现心不在焉的人变成了身旁人。
夏池走着走着,会突然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偶尔像见到了什么,再转回视线看向她,脸上表情就会变得复杂,总有种欲言又止的神态。
几次三番后,楚渝终于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夏池叹息,“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
“啊?”楚渝更一头雾水了,“喜欢什么?”
夏池摇了摇头,看她一阵,忽然说:“你头上有东西。”
楚渝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夏池伸了手向她头上摸来,她心里一紧,刚要往后退一步,却听见身旁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欸欸欸!干嘛呢!”
夏池顿时停下了动作,笑道:“你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等回溪市了有空再约。”
说罢,他侧目看了一眼,随后没再多停留,径直沿着行道往前离开了。
楚渝顺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去,见到来人,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
“社长?”
没料到对方只是虚晃一枪,刚跑出来的人当即僵在原地,片刻后,若无其事地做了个空气投篮的动作,随即仿佛才看到她一样招了招手。
“哈哈哈学妹好巧啊!”
楚渝疑惑地看着白帆,“社长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这里犯病。”
一个声音带着笑由远及近响起。
白帆看了过去,脸上不由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老方?你怎么来了。”
方觉夏走到楚渝身前站定,不紧不慢道:“刘松给我发消息了,说你在这里乱来。”
白帆瞪了身旁的眼镜男一眼,而后打着哈哈道:“什么叫乱来,我还不是为了帮以白看着,免得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打小学妹的主意。”
方觉夏瞥他一眼:“既然你这么有空,看来论文应该已经写完了?孙老师在群里问你进度,说打你电话没接,让你给他回个消息。”
白帆瞬间冷汗下来了,“快了快了,我马上回去改改就发给他。”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转身就要走,走之前还不忘跟楚渝挤了挤眉,“那楚渝学妹,我先回去忙了,有事微信联系!”
“诶……”
楚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身旁人笑着问道:“学妹现在要去哪里?”
她转回头看向方觉夏,想起先前在教学楼见过她,应该和黎以白是同学,于是略微拘谨地垂了垂眸。
“现在暂时没有计划,不过待会应该要和学姐……以白学姐一起去吃晚饭。”
方觉夏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以白那边大概也快结束了,我正好有本样刊要给她,不介意我和你一起等她来吧?”
楚渝有些窘迫:“当然不介意。”
于是两人一同往西门外走去。
方觉夏边走着,边笑道:“学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楚渝疑惑,“不是上个月在二教吗?”
身旁人摇了摇头,“其实是三年前。”
三年前?
楚渝一怔,面上神色愈发茫然。
方觉夏笑了笑,“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那天正好是新生入学的日子,我和以白路过迎新处,她被一个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手上划伤了,我本来想带她去校医院,没想到遇见了你,你什么也没说,只是上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就给她贴了一张创口贴。”
说着,她看向楚渝,眼中透了些若有所思的深色。
“我当时觉得很稀奇,一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有人随身带创口贴,二是因为……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以白失态。”
“她当时就一直看着你,我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直到你觉得奇怪,看了她一眼,她才收回视线。”
柔和的话语声仍在不疾不徐地响着,楚渝却不觉怔然地放慢了脚步。
她记得表姐的婚礼上,妈妈曾经问黎以白她们以前是不是认识,黎以白说三年前见过一次,她当时还以为只是为了帮自己圆谎才这么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方觉夏慨叹一声,“我记得那会儿她一直在准备去O大留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现在想想,好像也不太意外。”
似想起什么,她又说:“对了,以白不是还给你送了一枚戒指吗?”
楚渝迟钝地回过神来,“戒指?”
方觉夏往她空荡的手指上看了一眼,刚觉得奇怪,目光就落在了她腕间的手链上,于是恍然道:“对,就是这枚戒指,原来给你串成手链了。”
“那段时间我们在申市开学术研讨会,线下有个做声纹戒指的首饰店,她为了做这枚戒指特意在申市多留了两天,还被她导师调侃了一阵。”
静默片晌,楚渝缓慢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过戒指上凹凸起伏的纹路,心里忽然有一点冲动。
她现在很想、很想、很想见到黎以白。
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太阳已有了些下落的痕迹,偶尔拂过的微风将白日的燥热散得一干二净,月亮在天边初现轮廓。
落日余晖间,一道身影穿过重重人潮走近了等待已久的二人身前。
方觉夏笑着和她闲谈了几句,随后把包里带的样刊递给她,再与楚渝告了别,就知趣地离开了。
楚渝不言不语地任她牵过自己的手,随她上了车,在身旁人俯身为她来系安全带时抓住了她的手。
“黎以白。”
黎以白略微抬眸。
“嗯?”
“你今早不是问我我们是什么朋友吗?”
黎以白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眼眸中映了晚霞与夕阳,恍如一汪春潭。
楚渝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安静许久,询问的话语声很轻很轻。
“可以是女朋友吗?”
一声轻笑,温柔的话音未曾迟疑地响起。
“可以。”

第48章 往事
似乎没想到会这样轻易得到肯定的回答, 楚渝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就伸出手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
黎以白笑着任她抱自己,回应地环过手拥住她, “怎么突然开窍了?”
楚渝唔了一声,“方学姐和我说了一些事。”
黎以白略微抬眉,“倒难得见她有兴致管别人的事。”
说着,圈在身后的手逗弄般地揉了揉眼前人的耳朵。
“能让一心只有论文的人忍不住开始管别人的闲事, 你说我是不是很辛苦?”
楚渝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很辛苦?”
黎以白笑, “追你追得很辛苦。”
“啊……”楚渝耳根又有点发烫,抿着唇角再抱了她一会儿, 才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抱歉。”
又笑了一下,黎以白微侧过脸看她, “抱歉的话今晚乖乖给我当抱枕?”
她将脸埋进身前人颈间, 叹息般轻声道:“小鱼, 你都好多天没和我一起睡了。”
自从上次被留下了一身吻痕,楚渝就再也不好意思和她一起睡,又自己缩回了客房,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
细细的吐息洒在颈侧, 楚渝赧然地眨了一下眼,片刻后,几不可闻地低声应下。
“喔。”
“好乖。”黎以白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随即坐起了身,“今晚想吃什么?”
“都可以。”
“听白帆说知春路那边新开了一家粤菜馆, 点心还不错,要去吗?”
“好。”
带着笑意的交谈声散入风中。
停在路边的车启动, 穿越来往人流,徐徐驶离了燕大校门外。
吃过饭,两人回到小区,黎以白停了车后,楚渝突然想起浴室里的沐浴露快没了,于是和身旁人说了一声,又一同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沐浴露。
夜色已晚,便利店里人并不多,楚渝走到放日用品的货架前挑选了一阵,最终还是拿了一瓶和之前一样的沐浴露。
这个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淡好闻,如同被细雨打湿的铃兰,泛着些带了凉意的花香,正是黎以白身上的味道。
她刚把沐浴露拿在手里,就感到脸上被冰了一下,惊得她一下睁大了眼,转头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黎以白笑着拿开手里的冰淇淋,问道:“要不要吃冰淇淋?”
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楚渝眨了眨眼,摸了一下自己被冰的脸,翘起唇角应了下来。
走出便利店,黎以白将冰淇淋的包装袋撕开一角,随后递给身旁人。
“还记得在溪市的时候你落下的那袋冰淇淋吗?”
楚渝接过冰淇淋,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她:“还在学姐那吗?”
“全都化了,所以被我扔了。”
楚渝喔了一声,也不算意外。
毕竟放了那么久,就算不化也不能吃了。
黎以白看她一阵,轻轻笑起来。
“其实被我带回来了,就在冰箱里。”
楚渝有些惊讶,“带回来了?”
只是几根冰淇淋而已,何必特意从溪市带回到燕城。
似乎看出了她内心所想,黎以白唇角微勾:“毕竟是我约小鱼见面的理由。”
一如当初的回答,令楚渝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空出的手扣进了身旁人的手指间,她凑过去吻了一下黎以白的嘴角,亦用了同样的回应。
“不用理由。”
十指相扣的一双身影说笑着走回小区,刚到住处楼下,楚渝却见到了一名身形高瘦的中年男人。
男人站在上楼的入口,神色难看地紧盯着她们,目光中透了些难以置信的惊怒。
她觉出了些许不对,脑海中不禁冒出了一个猜测,令她心口微紧,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身旁人。
黎以白眸光幽邃地看着来人,却没有露出半点其他情绪,只如常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温声道:“你先回家,我马上就回来。”
静默少顷,楚渝点了点头,敛下心头的那点不安,轻声说:“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下来。”
黎以白笑着应下,“好。”
目视着楚渝上了楼,她面上笑意略微淡去,慢条斯理地转过了身。
“齐总突然来燕城,不知道是找我有什么事?”
齐行川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出口的语气听起来却仍是难以启齿。
“没想到齐修说的是真的,你居然真的和女人搞在了一起?!”
黎以白不置可否,“与其有空关心我的私事,齐总不如还是先管理好自己的私事吧。”
听她这么说,齐行川脸色一变。
“最近那些事都是你搞的?照片也是你让人拍的?!”
黎以白并未否认:“听说许姨的生日快到了,就当是我送她的一份生日礼物,想来许姨看到了应该会开心。”
男人额角青筋怒张,攥紧了手,嗓音里是压制不住的怒意。
“黎以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爸!”
黎以白眸光微挑,清明的双眼映入月色,透了点点凉意。
“齐总既然能叫出我的名字,就应该记得我姓黎,黎挽云的黎,麻烦您别再弄错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无意再与眼前人多说。
“家里还有人在等我,我不想让她等急,就先不和您多说了。”
女人转过身正欲离开,却又似想起什么,停下脚步略微侧了眸。
“劳烦您替我转告齐修,他擅自动我电脑的过程都被录下来了,我能把您送进去,一样能把他送进去,让他往后小心一些。”
说罢,她不再多言,径直走入电梯中上了楼。
回到家门外,黎以白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进门内,就见到坐在玄关边的人抬起头看向她,身旁还躺了她的猫。
目光落在眼前人脚下,她关上门,走近前去蹲下了身,“怎么没穿鞋?”
楚渝看着她,墨色的眸中倒映出她的面容,话语声很轻。
“在等你。”
黎以白笑起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说了很快就回来的,嗯?”
眼睫轻点,楚渝抿了一下唇,依顺地嗯了一声。
两人走进客厅,将灯打开,黎以白把便利店里买的东西放下,就牵着楚渝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你见到的人是我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他叫齐行川,九年前因为婚内出轨与我母亲离婚了,我平时和他几乎没有来往,今天他来燕城是因为一些事情,与你我无关。”
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解释,楚渝心里忽然像被热潮没过,漫了些温热的酸胀感,先前的不安与局促也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熨帖。
安静片刻,她轻声问:“那他知道我们的事了吗?”
黎以白笑,抬手挠了挠她的下巴,“知道,不过没关系,他没办法管我,现在能管我的只有小鱼。”
楚渝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眸,偏过头蹭进她的手心,随后又有些好奇。
“所以学姐当初和妈妈离开溪市是因为他吗?”
话问出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些逾矩,她连忙坐直身子抬起了头。
“学姐不想说可以不用说,我就是随口一问。”
黎以白笑着把她抱了回来,“小鱼想知道我的事我很开心,又怎么会不想说。”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下颌抵在怀中人肩上,清婉的话语声就开始不疾不徐地讲述起了当年过往。
“我母亲与齐行川曾经都是燕大的学生,他们在一次话剧排练里认识。我母亲演的是女主,某次她独自在后台排练时,突然听到有人接她的戏,且台词说得十分纯熟,两人一来一回把整段戏对完,接戏的人才从拐角出来,笑着赞她演得好,这个人就是齐行川。”
“他们相识一段时间后,齐行川展开了对我母亲的追求,他长相算得上英俊,又很会那些调风弄月的把戏,于是我母亲也喜欢上了他,两人在一起谈了两年恋爱,直到毕业时这件事被我母亲家里知道。”
“黎家人对他们的感情表达了反对,理由是齐行川家境太过不匹配,他们不会让她下嫁给一个穷小子。齐行川得知之后,想过改姓入赘黎家,却仍旧被黎家拒绝,我母亲一气之下,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毅然跟着齐行川回了溪市,并用自己存下的钱帮齐行川开了一间小公司,自己则依靠以前攒下的一些人脉为他拉业务。”
听到这里,楚渝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后来的事情经过,而事实也的确和她想的差不多。
和齐行川回到溪市的第二年,黎挽云就怀孕有了孩子,新生儿降生本该是一件喜事,然而创业初期的碰壁和家庭收支的不平衡让齐行川开始焦躁,二人逐渐有了争吵。
后来公司虽然慢慢好转,但齐行川却开始频繁出差不在家,直到某次齐行川再出差回来,黎挽云却把他和另一个女人拥抱的照片甩在了他脸上。
“那天我母亲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出去为她买一束花,以替换掉花瓶里已经枯萎的旧花,我关上门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在里面吵了起来。”
轻浅的话语声愈渐低缓,似沉入了旧日岁月的一张老唱片。
黎以白略抬起眸,在触及身前人眉眼时,沉静的目光就慢慢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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