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学姐的白月光是我—— by作者:楚有风 完结
楚有风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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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菲:“借住借到床上去了?”
楚渝沉默了。
看她不回答,王菲大惊失色。
王菲:“你们真睡了啊?!!!”
楚渝连忙解释:“不是,就是客房窗户坏了,所以只能睡一个房间。”
打下这句话的时候她有些心虚。
王菲:“除了睡觉以外没干别的?”
楚渝:“嗯……”
楚渝:“亲了一下。”
王菲冷静得快要吓死了。
王菲:“亲了一下?!!!”
楚渝:“呃……两下?”
王菲:……
王菲:“谁亲谁?”
楚渝:“都有。”
她又紧接着问:“你觉得学姐真的是直女吗?”
王菲无语:“你问我??是你亲的还是我亲的?”
楚渝抿了抿唇,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王菲:“那你今天还回学校吗?”
楚渝:“回的吧,还要练琴准备音乐会。”
王菲发了个冷笑的表情:“合着如果不是要练琴你就不打算回来了呗?”
楚渝心虚了。
学姐家还真有钢琴……
不过这话不能说,她决定蒙混过去,快速结束这场对话。
“我去做早饭了,回去再跟你说。”
王菲:“呵呵。”
收起手机,楚渝走到厨房,看了一眼冰箱里的菜,就开始着手准备早餐。
过了八点,天色已经完全变亮。
许是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今天难得地放起了晴,天空似被水洗过一样清透,轻浅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窗边,看起来格外明净。
楚渝将煮好的面从锅里盛出来时,黎以白恰好也起了床。
她转头看着身后人,“早餐做好了,趁热吃吧。”
黎以白替她将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撩起,温声道:“辛苦了。”
楚渝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
两人坐在餐桌边开始吃饭,今天煮的是鸡汤面,虽然看起来清淡,但做着却着实有些麻烦。
楚渝盛了面之后就没怎么动筷子,视线只是看着对侧的人,不知不觉入了神。
今天黎以白穿了一件浅云色衬衫,看起来仿佛雨后初晴的一片淡雾,领口的扣子松散地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映了半抹阳光,莹润地透着亮,令人不自觉想到早春的梨花。
看着看着,垂眸吃面的人笑了一下。
“这么好看?”
楚渝微微脸热。
“啊……没有。”
黎以白挑了眉,“原来不好看。”
“不是。”楚渝咬了一下舌头,“……好看。”
“乖乖吃饭,吃过早餐了再看。”
楚渝不说话了,低下头去,掩着发红的耳朵开始吃早餐。
吃过早餐,黎以白问:“今天回学校吗?”
楚渝点了点头:“回去找老师谈一下参赛的事。”
“好,我和你一起回。”
两人收拾好东西,楚渝还没来得及将身上的睡衣换下,就听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黎以白走到门边打开门,一张明艳的面容随之映入眼帘。
曲流笙站在门外,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勾着盈盈笑意。
“木头,你要的人我帮你找到了,你说这回你该怎么……”
话没说完,她望见了身后穿着睡衣的人,脸上的笑容顿了一顿。
“你们睡了?”
黎以白没有回答,眸光平静地看着她,只道:“麻烦你了。”
凝定的视线敛回眼前,曲流笙又笑起来。
“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说完,她转过身,没再多说一个字,“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雨后初霁, 今日天光正好,顾意正在住处的庭院里打理花草。
昨夜风雨太盛,角落的几盆小木槿被打落了不少花叶, 藏在玻璃房里的建兰也似被骤风惊着了,素白的花瓣微垂着,看起来不大精神。
她用园艺剪修剪着多余的枝条与残花,动作不疾不徐, 挽起一角的衣袖下露出纤白的腕, 若白玉般散发着莹润光泽。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顾意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园艺剪, 接起了电话。
“顾姐。”
是餐厅里的领班小徐。
顾意边查看其他花草的情况边问:“什么事?”
“您那位姓曲的朋友今天来餐厅了,但是没有找您,只是跟我们要了酒, 独自在吧台喝了快一个小时, 我觉得再让她喝下去可能有些不妥, 所以特意来打电话跟您说一声。”
抚在叶片上的手微微一顿,顾意道:“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她未曾去收放在一旁的修理工具,披上外衣后径直朝外离去。
驱车来到餐厅, 顾意推门进去,就看到拿着酒杯伏在吧台上的女人。
她走近前去,看了一眼女人面若桃花的颊, 向身旁人问道:“喝了多少?”
“一整瓶马克布伦和一杯曼哈顿。”
顾意点了点头,将酒杯拿走, 把醉酒的人扶入怀中,温声道:“我今天不来店里了, 晚上就辛苦你了。”
说罢,揽着人又离开了餐厅。
感受到自己被人搂着,曲流笙皱着眉半睁开眼,虚虚地望了一眼身前的面容,迟钝道:“……顾意?”
顾意将她扶进副驾驶坐好,倾身为她扣上安全带,话语声和缓端稳。
“嗯,我带你回家。”
“回谁家?”
“我家。”
曲流笙笑了一下。
“我喝醉的时候带我回家,你想干嘛?”
顾意没说话,只是坐进驾驶室,开着车往来路返回。
“喂。”
见她不搭理自己,醉意朦胧的人动了一下,头倒在她肩上,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欲睁未睁地半阖着,红润的唇贴近她耳旁。
“你从港市跟我到溪市,现在又来了燕城,你到底想做什么?”
话语似呵气一般轻吐出,浅淡的酒气里透了馥郁花香。
顾意神色未变,任她靠着自己。
“我本来就一直在燕城生活,同行只是恰巧而已,何况曲小姐让我负责,我自然该负责到底。”
曲流笙“呵”了一声,唇微微张开,无意撩过了她耳际。
“你猜我信吗?”
忽然一个急刹,顾意停下车,转头看向身旁人,目光清明。
“正在开车,曲小姐还是应当注意交通安全。”
曲流笙吃吃地笑了起来。
回到家,顾意将曲流笙从车里抱出,送回了自己房间。
她把怀中人放在床上,洗了一块温热的毛巾来,刚准备为她擦一下脸,却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搭上颈后,一点点收紧,将她圈近了那张妩媚明艳的面容。
曲流笙半睁着眸看她,唇角微勾,眼尾透着酒醉的红,肌肤上漫了淡淡的一层绯色,恍若盛极的玫瑰,艳得惊人。
“顾意。”
顾意看着她。
“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喜欢我吧?”
伏在身上的人没有回答。
曲流笙似乎也不介意,只是笑了一下。
“可是谈恋爱多无趣,我不想谈恋爱。”
顾意眸光微动,开了口。
“曲小姐……”
话未说完,搭上颈后的手略一用力,令她跌了下去。
曲流笙微微吐气,半启的唇轻轻咬上了她耳畔。
“所以,你要不要试试,和我做/爱?”
良久静默。
顾意慢慢直起身,将环在自己身后的手拿下。
“你醉了。”
曲流笙眯了眸,“我没有醉。”
“还记得我是谁吗?”
床上的人嗤了一声,似乎不屑于回答。
顾意就笑起来,“你醉了。”
低垂的眸落在腕间丝巾上,笑意又淡去些许。
“你不记得了。”
曲流笙蹙了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相对无言的安静后,站在床边的人为她盖上了被子,浅淡的话语声轻轻响起。
“睡吧。”
醉意在温暖的环境中愈发深沉,曲流笙再看她一眼,便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一枕好眠。
再醒来时,天色已近日暮,丝丝缕缕的食物香气将一整天没吃饭的人从睡梦中唤醒。
曲流笙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扫了一眼四周环境,皱着眉想了许久后,抬头喊道:“顾意!”
连着喊了几声,没得到任何回应,身旁也不见自己的手机和包,她抓了一下头发,等昏晕的感觉再消散些许,就压着怒气下了床。
沿木制楼梯下到一楼,橘色的余晖便透过落地窗迎面洒来,厨房里似乎是在熬粥,笃笃地冒着清香的水汽,将昏黄日光晕成了朦胧的一片。
曲流笙朝外走了几步,穿过花草拥簇的碎石小径,再抬眸望去,就见到了长身玉立站于玻璃花房中的身影。
目之所及的人穿了一件浅青色的棉麻长风衣,颀长的身姿迎着阳光而立,恍若一丛修竹,被拉出极长的倒影。
看了一阵,曲流笙走了过去。
玻璃门被推开,竹编风铃微微摇动,晃出丁零声响。
顾意并未回头,仍旧专注于眼前事情,清缓的话语声徐徐响起。
“醒了?”
曲流笙走到她身边,看她双手戴着手套正在为身前的一盆兰花洒水,略一挑眉。
“青山玉泉?”
似乎有些意外,顾意看了她一眼。
“曲小姐好见识。”
青山玉泉是这盆建兰的品名,因其花瓣外周色如青山,下半花心剔透似泉而有此名,属素花兰中的罕见品种。
曲流笙轻嗤一声,“老头子爱养花,尤其爱兰,小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他一盆青山玉泉,被他罚去抄了十遍本际经,能不认识吗。”
“没想到曲老先生还信道。”
“信什么道,不过人老了没事做找点慰藉罢了。”曲流笙不耐烦地说完,又理直气壮道,“我饿了。”
顾意摘下手套,把东西放好,“熬了山药枸杞粥,你喝了酒,先喝些粥养养胃,明天再正常用餐。”
曲流笙攒眉思索片刻,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边转身往外走边补充道:“我不喝太稠的粥,佐粥的小菜里一定要有一碟青菜,青菜不能放蚝油,不能是芥蓝、茼蒿和西洋菜,还有菜里少放盐,口味太重我吃不惯。”
念叨的话语声随离开的身影渐渐远去。
顾意轻笑了一下,低眸看向眼前的素花兰,意有所指道:“娇气。”
入了夜,小院中各处点起了灯,厨房里飘开一阵水汽后,几碟清粥小菜端上了桌。
曲流笙坐在桌边等身旁人给她盛粥。
“我手机呢?”
顾意不疾不徐地盛好粥,将碗端到她面前,“还在餐厅里,我让小徐给你收好了。”
曲流笙皱眉,“怎么不帮我拿回来?”
“没有多余的手。”
看她轻描淡写的模样,曲流笙刚要着恼,却又似想到什么,忽而顿了住。
“……算了,也好。”
低头喝了一口粥后,她又道:“这几天我住你这。”
顾意未置可否。
吃过晚饭,顾意又拿着一小包东西去了庭院。
曲流笙没有手机可玩,无聊地跟在她身后,见她从那包东西里倒出了些细碎的颗粒,不由问道:“你在做什么?”
行至鱼池前的人停下脚步,将手中颗粒细细洒下,“喂鱼。”
曲流笙一时无言。
“不是修花剪草就是养鱼做饭,你也未免太无趣了点。”
顾意顿了一下,转头看她,“很无趣吗?”
看她似乎很真心实意的问询神色,曲流笙忍不住笑起来,“一点夜生活都没有,这还不算无趣什么才算无趣?”
顾意看着池中争相夺食的鱼群,缓言问道:“那曲小姐认为什么样的生活才有趣?醉酒到不省人事吗?”
曲流笙眸光微挑,冷哼一声,“要你管。”
顾意不言语。
片刻安静,曲流笙又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喝酒?”
喂鱼的人将最后一把鱼食洒下,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转身走回屋内。
“因为曲小姐不用我管。”
曲流笙一怔,咬紧了牙。
“顾意!”
两人先后回到二楼,曲流笙怒气冲冲地跟上去,还待找回刚才的场子,却见从房中走出的人递了一套睡衣给她。
“曲小姐要留宿的话,还请先去洗个澡,免得将客房的床也沾上酒气。”
闻言,曲流笙气极反笑,“怎么?嫌我身上有酒味还让我睡你的床?”
顾意神色淡然,“当时曲小姐喝得很醉,也只是权宜之计。”
曲流笙微微眯了眸,看她一阵,翘着唇角笑起来。
“好,不是要我洗澡么?我身上没力气,你替我脱衣服。”
少顷沉寂。
顾意抬眸看向她,许久,缓缓开了口。
“曲小姐说笑了。”
曲流笙挑眉,“你不敢?”
顾意不再言语,转身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月光与夜色,房中的光影好似一瞬间变得昏蒙暧昧。
曲流笙好整以暇站于原地,等着眼前人给她脱衣。
她今日穿了一条纯黑的收腰吊带裙,外搭烟灰色天丝衬衫,衬衫质地薄软,只松松地披在身上,若隐若现地掩着其下雪白的肌肤。
顾意站在她身后,皓白纤长的手搭上衬衫一角,轻轻一碰,衬衫就顺着肩膀落下,露出了右肩蝴蝶骨上一朵黑玫瑰刺青。
指尖透着被夜风浸染的凉意,与温热柔软的躯体形成鲜明对比。
发觉她迟迟未动,曲流笙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不脱了?”
顾意看她一眼,二指勾着裙后的拉链一点点顺着脊骨拉下,吊带滑落,婉曼的身躯霎时间未加遮掩地露于眼前。
抚在身后的手停了下来。
“剩下的想来曲小姐应该可以自己脱了。”
一声嗤笑,站在身前的人转回了眸。
“就这样?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再哼了一声,曲流笙似是满意了些,拿着睡衣不紧不慢地走进浴室。
漫长的安静,浴室里传来淅沥水声。
顾意低垂下眸,按着错落起伏的心跳,慢慢坐在床边。
“……妖精。”

离音乐会还有不到一个月, 楚渝几乎是整天泡在了琴房里。
自从上周钢琴课还课后,她听到那位一向和蔼可亲却对课业要求异常严苛的老太太只评价了一个中规中矩,就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疏于练习了, 未能达到老师的预期,因此只能加倍补偿回来。
时间到了中午十二点,琴房的电子锁发出嘀嘀的提醒音,知道自己的练琴时间又到了, 她叹了口气, 只能将谱子收好, 关上房门去退琴房。
为了不发生个人占用琴房过长时间的现象,这个学期开始学校的琴房都换成了智能电子管理系统, 每个人有固定的练琴时长额度,单次练琴时间上限也不能超过三小时,虽然极大的提高了琴房轮换率, 却也让她每次都练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来。
楚渝来到一楼管理室扫码退了琴房, 恰遇见王菲上完课下楼。
“你练完琴了?”
“嗯, 时间到了,只能过两个小时再来。”
王菲拍了拍她的肩,“也正好歇会儿,一起去食堂吃饭?”
“好。”
两人来到最近的食堂, 打过饭后,随意找了张空桌坐下。
王菲边吃饭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好友闲聊,“对了, 你之前不是说要参加那个钢琴比赛吗?和张老说了没?”
楚渝点了点头,“张老师让我填过资料了, 应该已经上报到系里了。”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你专业那么好, 不让你去还能让谁去。”王菲夹了一筷子菜,又问,“最近和学姐怎么样?”
楚渝顿了一下,“她和导师去参加学术研讨会了,最近不在燕城。”
“啧啧啧。”王菲揶揄地看她,“难怪你这几天一心练琴,原来是为了排解思念之情。”
楚渝无言。
“是因为音乐会快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
王菲笑眯眯地摆手,随即满脸八卦地压低了声音,“诶,你们俩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上次留在学姐家过夜真的除了亲亲以外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正在吃饭的人憋了一口气,差点给自己呛着。
“你怎么吃饭聊这个?”
“快说快说,我都抓心挠肝好几天了,你不说我可直接去问学姐了。”
“……真的就是睡觉。”
闻言,王菲顿时恨铁不成钢,“那可是黎以白诶!她都主动亲你了你居然能睡得着?”
停了一下,又变成了怀疑的眼神,“楚渝,你不会是不行吧?”
楚渝脸色顿红,捂着耳朵大怒。
“王菲!”
“好好好,不问这个了。”
王菲换了话题,“所以你们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楚渝犹豫了一会儿,如实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王菲提高了声音,“什么叫不知道?”
似乎想到什么,她追问道:“难道学姐没跟你说过她喜欢你吗?”
楚渝没说话,用筷子戳了一下碗里的菜。
王菲皱起了眉,“那你也不问?”
沉默片刻,楚渝抬起了头。
“我怎么问?”
问你为什么要亲我?为什么说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对我的体贴是习惯使然,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她问不出口。
何况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
这两天她上网查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发现自己的情况似乎和网上说得不大一样。
她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无论是男或女她相处起来都是一样的模式,所以也不知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特殊情感。
但是,她能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对其他女生有过同样的感觉。
她好像,就只是对黎以白特别不一样。
察觉到了她的迷茫,王菲撑着下巴思索了一阵,也纠结起来。
“我想想……学姐说她是直女,但又主动亲了你,可亲完又没了后续……”
“这是什么意思?”
楚渝看着她,眼神分明在说:你在问我?
苦思许久却无果,王菲摆了一下手,“算了,先不想这些了,等学姐回来再说吧。”
吃过饭,两人走出食堂,王菲下午还有一节小课,准备回寝室午休一会儿,就和楚渝道了别。
今天太阳很大,将整片天空晃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楚渝走在回系里的路上,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顿了顿,缓慢地接起了电话。
“喂?学姐。”
手机里传来黎以白清婉的声音,“在吃饭吗?”
“刚刚吃完,学姐呢?”
“我也才吃完,不过没吃多少。”
楚渝顿了一下,轻声问:“怎么不多吃点?”
“不好吃。”低柔的话语声微微拖着,尾音透了些慵懒,像是在撒娇,“没有你做的好吃。”
心口略微发烫,楚渝抿了一下唇。
“那等你回来之后再给你做。”
黎以白轻笑起来,“这么乖?”
楚渝有些脸热,欲盖弥彰道:“这样再去学姐家就能见到猫了吧?”
黎以白若有所思,“原来只是想看猫了。”
楚渝支吾了一下,到底没说出心里想的话。
“今天燕城出太阳了吗?”
看着有些发白的阳光,楚渝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嗯,还挺大的。”
“那你伸手。”
虽然不解其意,但楚渝还是听话地伸出了手。
此刻她正走过一条林荫小路,明灿的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落在她手心,碎成一串明亮的光斑。
她听见黎以白笑了一下。
“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
带着笑意的温柔话音透过漫长距离响在她耳旁。
“小鱼,我想你了。”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又是忙碌的一日结束,楚渝从系里出来,边低头走路边拿着手机发消息。
楚渝:今天也练完琴了
黎以白:练了这么久,累不累?
楚渝:也还好,因为再过两个月就比赛了,所以想多练一会儿
黎以白:本来看你这么辛苦,想给你一份奖励的,不过既然不算累,那看来也不需要奖励了
楚渝:啊……
楚渝:其实还是有点累的
黎以白:迟了
黎以白:奖励已经被我没收了,下次表现好再还你
楚渝抿了抿唇,却还是依顺地回复。
楚渝:好吧
黎以白:待会我有点事,不能看手机,你乖乖回去休息,有事的话给我留言,我忙完了给你回复
楚渝:好
将手机收起,楚渝正准备回宿舍,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转过头去,发现是同专业不算相熟的一位同学。
“楚渝,院办的赵老师找你有事。”
楚渝有些疑惑,但因为和对方不熟也不便细问,于是只客气地应下,“好,我现在过去。”
她回到系里,径直走到学院办公室,叩了两下门,就听见里面说了一声“进来”。
眼下已经过了办公时间,办公室里的老师和学生都已经下班,只剩里间靠窗的位置还坐着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老师。
楚渝走到男人面前,问道:“老师,您找我有事?”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对照了一下手里的报名表。
“哦,你就是楚渝吧。”
“是这样的,我看到张老师交上来的报名资料了,你想参加今年的国际大学生钢琴比赛对吧?”
楚渝点了点头。
赵老师又说:“我记得去年系里想让你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但你拒绝了,是因为什么呢?”
楚渝解释道:“去年参赛时间和期末考试比较临近,我怕准备时间不够充分,所以没有选择参加比赛。”
赵老师哦了一声,“我看过你的资料了,你比赛经验还是挺丰富的,张老师也跟我说你专业水平在全系数一数二,按理来说,你今年愿意参加比赛系里是很高兴的,但是吧,我这边有个情况。”
说着,他拿过手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再清了一下嗓子,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这次报名参赛的人里有一位你的学姐,她马上毕业了,专业水平也不错,如果错过最后一次比赛机会难免有点可惜,所以我想说你能不能考虑让出这次的名额,自行退出比赛?”
楚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学校不是有两个参赛名额吗?”
赵老师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们系本来男生就少,总该多给他们一点表现的机会嘛,何况每年学院都是派一男一女参加比赛,也算是个惯例了。”
看她不说话,男人又道:“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你今年才大三,年纪又小,明年也是可以继续报名的嘛,今年好好准备一年,说不定明年还能拿个好名次。”
男人看了一眼手机,见时间不早了,转回头开始整理桌上的报名表。
“这样,你先回去考虑一下吧,这周之内给我答复就行了。”
短暂沉寂。
一直没再说话的人抬起了头。
“抱歉,老师,我不接受。”
楚渝目视着他,墨色的眼眸清冷沉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认为既然是比赛,那就应该按照专业水平的先后决定参赛人选,而不是比赛规则上没有标注的惯例。”
“所以,除非学院认为我水平不够,否则我不会自行退出比赛。”
说完,再对男人略一颔首,她转身离开了学院办公室。
出学院时已经过了七点,天边晚霞愈淡,最后一丝光芒也被黑暗吞没,夜幕降了下来。
楚渝走在半昏暗的道路上,任晚风将耳畔的发丝吹落,丝毫没有伸手去理的意思,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她知道最终决定比赛名额的还是学院,即便自己不退赛也没什么用,反而可能让那位赵老师对她落下了个不好的印象。
如果放在以往,或许她会不舒服一会儿,然后假装自己不在意这件事情,沉默着选择答应。
只是在黎以白带她见过Elly的演奏后,她终于又想起了第一次听到那张黑胶唱片时的感受,支撑着她学了十数年钢琴的人曾就在她眼前弹奏,所以她说出了拒绝。
人总该有点什么执念,而Elly就是她学琴道路上的执念,因此她不想再随便放弃。
今夜天空澄净,月明星稀。
看着星子寥落的夜空,她忽然有点想黎以白,于是拿出手机,给此刻想到的人发了一条消息。
“学姐忙完了吗?”
消息发出许久,没有收到回复,想来黎以白应该还在忙。
路边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嘤咛,她转头看去,发现是一条半大的小狗。
楚渝眸光微亮,走近前去试探地摸了一下,见这只狗并不咬人,于是蹲下身开始逗弄地抚摸起了小狗的毛发。
小狗被摸得舒服,毫无戒心地翻起了肚皮。
轻笑和着呜咽声不时响起,一人一狗在路边玩得开怀。
楚渝听到身后有人问:“这么喜欢小狗?”
她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狗狗很乖的,你摸它一下它就跟你走了。”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她怔了一下,方要转过头去,就感到一只手抚上了她脸侧。
指尖轻轻揉过耳畔,带着笑意的话语声在身后响起。
“那我摸你一下,你也会跟我走吗?”

月光自云层间流泻, 为那张熟悉的面容笼上了一抹柔和银辉。
楚渝怔愣地看着来人,许久,心里忽然有点委屈。
哪里需要摸呢, 明明只要勾勾手指,她就会跟她走了。
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黎以白靠近了些,手指微微屈起, 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怎么了小鱼?”
楚渝微低了头, 将额抵在她肩前。
“没事, 我就是……”
“想你了。”
不想再遮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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