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放到最后买,是因为它们是活物,早早买了带在手边不方便。
母鸡也买到了,至此,所有东西都买齐了。
刚开始去集市买东西的时候,江自流还不愿意让楚年手里拿东西,现在一天下来,两个人四只手都不够提的,大包小包,还有被绑着腿时不时咯咯哒叫几声的母鸡......可谓满满当当。
“回家吧!”
美滋滋的,楚年和江自流去寻底下村子里拉板车的那些汉子。
板车不难找,村子里的人基本都是这么出行的,拉车的人回家时也想再载点人赚个小钱,没带人的板车还会特意在镇子口附近等人。
对于楚年来说,难的是坐板车的过程。
就算有江自流帮他减轻颠簸的程度,回去的路上,楚年还是痛苦面具。
他们找的这个板车夫不是大罗村的人,而是大罗村前面的赵家村的,板车拉到赵家村后就把他们放下来了,剩下的那截路得他们自己走回去。
对此,拎着咯咯哒的母鸡,负重前行回家,楚年都觉得比坐板车舒服。
不过也就是赵家村跟大罗村离得不远,要走的路并不算太远就是了。
... ...
回到家后,楚年累得不行,晚饭都是江自流煮的。
吃完晚饭,江自流还烧了两桶水,让楚年泡个热水澡,好舒缓舒缓筋骨。
泡澡就是在小黑屋里泡,如今天气愈发转凉,小黑屋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门一关,密闭的屋子里聚气,木桶里的水没那么容易冷,人缩在木桶里泡着,任由暖洋洋的水流滑过皮肤,像是在做一场水疗,热气腾腾,舒服的很。
楚年又差点在木桶里睡着。
洗完澡出来,楚年顺便就想把洗澡水拉出去倒掉,想着倒完后他就上床睡觉,所以只穿着单衣。
这被江自流看到了,江自流皱起眉头,没让楚年动手,把他赶到房间里,塞进被窝,让他睡觉。
楚年失笑。
他承认那板车坐得他难受,可也不至于要被这样照顾着吧,他又不是什么易碎品。
江自流去把洗澡水倒了,自己也洗个热水澡。
楚年本来想等江自流上床后一起睡的,但他确实有点累,洗完了澡后还又舒服,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眼皮子打架越打越重,等江自流洗完澡,收拾完外面,回到房里上床时,楚年已经睡着了。
江自流看到楚年窝在被窝里,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和攥着被角的手,眸光漆黑,浮出温色,唇角往上一勾。
怕把楚年吵醒,江自流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上了床。但楚年睡得极沉,完全是无知无觉。
江自流躺下,又看向楚年紧紧攥着被角的手。
他想阿年平时睡相都挺好,最爱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这会儿怎么手还放在外面?
于是又轻轻地去拿他的手,想把它一同塞到被子底下。
刚开始去拿的时候还顺利,楚年呼吸绵长又均匀,还是毫无防备的熟睡着,但要给它放回被窝时,楚年就似乎是不乐意了,江自流才打开被子,楚年的整条胳膊便伸了出来,人也往旁边一滚——胳膊搭在了江自流身上,脑袋也拱过来,紧紧挨着江自流。
楚年的几撮发梢还沾着丁点水汽,带着若有若无的湿意,蹭在江自流的下巴上,热乎乎的气息扑打在江自流脖颈......整个人好像一只小猫。
江自流动作一顿,呼吸骤然沉了下去。
但很快江自流就发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毕竟阿年也不总是睡相很好的,还是有过那么几次前科,手舞足蹈又扑又咬......
一般那种情况都是发生在阿年累极了的情况下。
今天不正符合“累极了”的情况么......
思及此,江自流迟疑了一下。
但迟疑的时间没有维持太久,毕竟被子还掀开着呢,两人都是洗过澡的,把热气放跑了可就不好了。
于是江自流就着这样被楚年挂着的姿势,把被子盖好了。
而楚年这样半搭着江自流窝着睡,似乎睡得并不舒服,没一会儿就把胳膊拿走了,人也滚了回去,改成了背对着江自流睡。
楚年睡得是真沉,呼吸都要比平时重上一点,呼吸间背部轻微的伏动。
江自流还是平躺着,他听着声儿,不用扭头去看,脑海里都能自发地浮现出楚年细微伏动的样子。
他又蓦然想到那天昏黄灯烛下白如凝脂的那一截脖颈......
热火呼地一下腾了起来。
燎原一样,簇簇地燃烧,烧得口干舌燥。
夜色压下,黑暗幽幽地攒动。
江自流的指尖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慢慢转过头,看向楚年。
楚年恰好又翻了个身,这回小腿在江自流腿上轻轻一踹,又又改成面对着江自流睡了。
确实是太似曾相识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要不了多会儿,是不是就要缠上来又扑又咬了?
身体里的火野得很,越烧越旺。
江自流就这样看着楚年,默默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等了会儿,楚年依然蛰伏着安睡。
不知道下一次翻动会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下一次翻动是会朝什么方向,更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地去翻动......
未知的等待变得煎熬起来。
江自流倏然敛下长睫,纤长细密的睫毛尾羽一样轻扫,将眸底的情绪遮掩的一干二净,他突然伸出手,主动揽住楚年,把人抱进了怀中。
瘦薄的肩背被扣住,楚年毫不知情,被江自流按在了心口。
火焰翻滚,江自流怀里热腾了起来,好像连心脏都要被填满了。
他想...
反正今夜阿年迟早是会扑过来的,自己先动手...也是可以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土狗超猛,37度女人的情话,你的猫在我手里,无话可说,晨妃小萌物浇水!
因为去镇子上的奔波折腾, 第二天,楚年一直睡到太阳高高挂起才醒。
楚年这一觉睡得还算香,但是有做梦, 做的都是碎片式的梦, 一睡醒就想不起来内容了。只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抱着个什么东西,抱着抱着,觉得那东西越来越烫,还有地方硬的戳人,楚年便不高兴抱了,想要撒手逃走, 可惜那东西缠人的很, 无论他怎么逃都逃不远,到了最后,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抱着那东西,还是那东西在抱着他......
“奇奇怪怪的......”
楚年抓了抓头, 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坐,好家伙,差点没直接倒头栽回去。
腰也太酸了!
不仅是腰, 还有胳膊、腿, 脚, 浑身上下除了脖子,哪哪都酸涩, 一顿一顿得疼。
楚年:“......”
不用说, 肯定是坐板车坐的后遗症。
楚年都无语了,他根本没想到板车的后劲这么大, 搞得他好像不是坐了板车, 而是让板车给创了似的。
躺在床上给自己揉揉, 缓了缓,楚年才慢吞吞地穿衣服下床,去外面打水洗漱。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江自流一早就起来了,楚年没在屋子里看到他,倒是听到外面有他的声音。
在和人说话?和谁呢。
楚年往外走去。
出去后看到江自流站在厨房土墙的边上,手里拿着细长条状的根根竹篾,他身前蹲着弯腰在地的张黑牛,张黑牛手里还拿着家伙,正在地上敲敲打打。
“你们在干嘛呢?”楚年好奇地往前面张望。
“醒了?”江自流转过身来,对着楚年一笑,说:“昨天买回来的鸡,我放它们出去透透气,想抓两把米喂,彩花姐看见了,便让黑牛哥来给我们打个鸡圈。”
张黑牛手里的活没停,抬起头,对着楚年憨厚一笑,说:“鸡最好是围着养,不然在家里家外到处跑,拉得到处都是,脏死了。”
原来是这样。
楚年感激地一笑:“谢谢黑牛哥。”
“不谢不谢,应当的。我手脚快,很快就能给你们把鸡圈围好,你们不用管我,去干你们的事吧。”张黑牛说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江自流看到楚年有点蔫,不似平时起床时精神,问他:“可是昨天太累了?”
“...恩,应该是吧。”楚年挠了挠头。
江自流有点舍不得,说:“早饭给你盛好了,洗了脸后去吃饭吧,今日就别忙活了,在家歇一歇。”
“好。”楚年冲江自流一笑,过去打水了。
张彩花在家里,听到外面楚年的声音,知道楚年起了,把脸包包好,出了家门。
张彩花本来是直奔着楚年过去的,但是半道上听到了他跟江自流的对话。
这两人的一番话,直接把张彩花给听愣了。
什么昨天太累了?
这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张彩花意外地看了江自流一眼,她一边有点迷茫江自流斯斯文文一个人,怎么会直接在外面跟楚年说这种闺房里才能说的话,一边又很是脸红耳赤。
想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呢!哪里听得这种话!
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尬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不知道要如何下脚了。
楚年已经打完水洗漱完了,端着脸盆出来倒水的时候,张彩花还没有动磕,站在外面发愣。
楚年瞧见了,疑惑地喊了她一嗓子:“彩花姐,你站在外面发呆干什么?”
张彩花看向楚年,犹豫了一下,说:“我在等你。”
“等我?怎么啦?进来说话吧。”楚年朝张彩花招手,示意她过来到家里来。
江自流都给他盛好早饭了,有什么事边吃边说。
楚年先脚进了堂屋,张彩花后脚就跟上来了,她进了屋后,顺便还把后门给带上了。
楚年听到关门的声音,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坐到桌子边吃饭。
吃的是杂粮粥,除了白米粒,里面还掺了谷子和玉米粒。外加一颗水煮蛋,已经被剥掉了鸡蛋壳,放在粥里面一块泡着。
楚年弯起唇角,拿起筷子在粥碗里面搅了搅。
“吃的挺香。”张彩花看了看楚年的饭碗,在他对面坐下,又说:“瞧你蔫吧的,是得多吃点。”
“有这么蔫吗?”楚年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看起来这么明显?”
他觉得不应该吧?
虽说是感觉被板车创了似的酸钝,但板车又不是照着他脸上碾过去的,能有这么明显?
张彩花没再说什么,就坐在楚年对面陪他吃饭,等楚年扒拉了几口粥,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紧闭的后门,又看向楚年,既害羞又好奇的,小声地试探着问:“真有这么累吗?”
“累啊,累死了。”楚年含糊着咽下嘴里的东西,无语道:“你是不知道,我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张彩花脸红了,不好意思再问了。
楚年吃了半碗粥后,有点吃不下了,速度慢了下来,拿起鸡蛋,小口小口的吃着。
张彩花见了,说:“你不会是吃不下了吧?”
楚年:“嗯?”
张彩花摇摇头:“就吃这么点,跟吃猫食一样,难怪你不长肉呢。”
楚年好笑:“怎么就猫食了?我这不还没吃完吗?再说我可不会浪费粮食,每次阿流盛多少我都会吃掉多少好吧。”
张彩花:“还不是不长肉,你看你多瘦呀,细胳膊细腿的,难怪我看人家都是红光面满的,到了你这却是蔫啦吧唧,这哪里行。”
楚年听了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还跟别人比上了?而且别人为什么红光满面?难道别人很喜欢坐板车吗?
把水煮蛋吃完了,楚年揉揉肚子,看着碗底的小半碗厚厚的杂粮粥,纠结了一下,继续划拉着吃。
张彩花见了直摇头。
除却大姑娘家不好意思地成分以外,她倒也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楚年,劝他说:“你天天给你夫君炖那些补汤补药的,要我说,你每回自己也应该跟着喝几口,你也跟着好好补补,争取多长点肉。”
“这不是补着呢嘛,中午我还要炖药膳骨头汤呢,到时候给你们端一碗过去尝尝。”楚年不知道张彩花今天咋回事,怎么这么关心自己。
“别了,这么好的东西,别送给我们糟蹋了,你自己多吃点。”张彩花看着楚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都恨不得替他把碗接过来一口气扫光。
她托了腮,看着楚年慢吞吞吃粥,操着心说:“你得吃快点,多吃点,要把胃口撑大,撑大了胃口以后就能吃多了。”
“哪有这种说法,吃得快才不健康呢,吃饭就得细嚼慢咽才对胃好。”
“哎,你不懂,总之你把自己养胖一点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娘就是因为太瘦了,身上没肉,所以生阿牛的时候才难产,你看你现在光是承受着就累成这样,等以后肚子里有娃娃了,还不得累死你。”
楚年:“???”
楚年拿筷子的手窒住了。
他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彩花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怎么感觉自己跟她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呢!?
看到楚年脸上表情变了,张彩花以为是自己讲的太吓人,吓到他了,连忙又补充说:“也不用太担心,反正你条件好,好吃好喝的都买得起,从现在起多吃多补就是了。”
哭笑不得,楚年也不想知道张彩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从哪里误会了什么,放下筷子,解释说:“彩花姐!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昨天去镇上,被来回做的那两趟板车给累到了而已!”
“......”张彩花傻了:“啊?”
楚年:“......”
张彩花:“......”
误会一场,乌龙大大滴无语。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一大早上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吧,什么事呀?”楚年赶紧地寻找新的话题,试图挥散当下的尴尬。
张彩花自然是接过梯子麻溜地往下爬,说:“哎呀,我差点都忘了,我找你是来跟你报喜的。”
“报喜?”
“对!你上次不是给麻子用鸡蛋清敷了脸嘛,我昨儿个在外面看到他了,哇,他的脸看上去真的比以前好了!”
“什么?不会吧,我就用鸡蛋清先给他清洁了一下而已,怎么可能这么立竿见影?”
“没立杆子,也没见影子,疙疙癞癞的包还在脸上长着,但就是看着比之前顺眼些,感觉脸上也干净了些。”
“可能是麻子知道要注意清洁,好好洗脸了吧。”楚年沉吟着,说:“也有几天了,我也想看看他的脸现在怎么样了,看要不要再给他敷一敷。还有,我还打算去找马叔取取经,问问有没有什么可以直接往脸上抹的草本植物,最好是能加工加工,做成膏啊粉啊什么的就更好了。”
“楚年你真好,对麻子的脸这么上心。”
“我确实是想给麻子把脸弄好嘛,不过也不仅仅是这样,我还有其他的想法。”
“其他的想法是什么?”
“比如...我想试试,能不能把给人弄脸做成一门生意?”
“啊?啥?”张彩花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睁得溜圆:“弄脸,生意...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楚年没说话了。
其实昨天从镇子上回来的路上,他就有稍微想过一下这个问题。
主要是确实想去镇子上生活。
但是去镇子上生活可不是嘴巴一张一闭张口就来的事,先不说没地方住,就算有,还得有能在镇子上谋生生活的手段。
镇子上可不比大罗村,在大罗村,凭着村子后面的一座大山,楚年就不可能挨饿,不仅不会挨饿,还能赚到远超一般村民的钱,带着江自流一起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
可是到了镇上,没法靠山吃山了,要想能够生存立足,总得有点一技之长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晨妃小萌物,无话可说浇水~
第101章 标题 自家美人的学习能力果然很强啊!
说起一技之长, 在这种时代,楚年从前的赫赫履历派不上多大用场,唯有挑选出能用得上的经验, 看看能不能用其谋生。
这次张彩花脸上用了胭脂过敏的事, 以及麻子长满痘痘的脸,倒是让楚年意外看到了些商机。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镇上许多有钱家的小姐们虽然爱惜自己的脸,肯花不菲的价钱买各种胭脂妆点,但脸上却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一些问题, 所以我想, 如果我能帮她们解决这些问题,她们高兴, 我也赚钱,岂不是两全其美?”
楚年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彩花已然坐直身体,全神贯注地在听,边还认真思考。
对于楚年的本事, 张彩花是丝毫不怀疑的, 但一旦要将其化为生意, 那牵扯的可就多了,免不了要跟各种人各种钱打各种交待, 里面不知道得有多少困难嘞。
更何况, 楚年要做的这门生意,张彩花闻所未闻。
“所以这是郎中的活吗?”张彩花问。
“不是, 真要是脸上有皮肤病的, 我可不敢弄, 我要做的不是治病,是...‘美容’。”楚年琢磨了一下,说出了精准的定位。
“美容......”张彩花被这个词晃了一下耳朵:“听起来就很美的样子。”
“可是要怎么做呢?听你的意思是想去镇上做,咱们在镇上又没有些熟人,你这个生意又是连我都没听说过的,能行吗?”
“能不能行得试试看才知道。”楚年笑了一下:“反正用不了太多本钱,就算做不成也不会亏钱,怕什么。”
张彩花看着楚年,还真有点佩服他,一个哥儿家,还真就是什么都敢干。
搞得她跟着躁动起来,站起身,手掌啪的一下拍响桌面,说:“好!让我帮着你一起试吧!”
“好啊,入股不亏,有钱咱一起赚!”楚年本就需要人手帮忙,张家姐弟愿意跟着他一块干,他自然愿意。
“需要我做什么呢?”张彩花看着楚年。她已经有些期待了。
楚年笑道:“不用这么着急,我打算推出的第一个产品就是面膜,许多细节方面都还需要雕琢一下。”
先前给张彩花和麻子敷脸,楚年也算有了点上手的经验,但一旦想要把它们付诸为售卖的产品,他本人就必须显得专业,制作“面膜”也得更加熟练,“面膜”本身也得更加精致,不然,要是真做起生意,支起摊子了,当着客人的面当场打鸡蛋什么的,那多不好看啊。
“不知道麻子下午有没有空,我想请他过来,看看他的脸,然后再给他敷敷面膜。”楚年说。
张彩花:“这个简单,一会儿阿牛把鸡圈弄好后,我让他去喊麻子去。”
楚年:“我还想上山去找找蜂蜜。”
张彩花:“啊,这个我忘了跟你说了,阿牛昨天已经打了一个蜂巢回来啦。”
“已经有了?”楚年有些惊喜。
张彩花点头:“是呀,你那天不就说想要吗,我就跟阿牛说了,你别看阿牛平时话不多,但要是你说的事他都放在顶心上呢,可上心了,一直在山上找蜂巢,除了带回来的这个,他说还找到了其他几个。”
楚年高兴起来:“这太好了!”
张彩花提醒他道:“不过快要冬天了,蜜蜂都不咋能产蜜了,你可别抱有太大期待。”
“这个不怕,制作一张面膜也用不着取太多蜂蜜。”楚年笑着说。
把剩下的那点粥都喝完,楚年跟着张彩花去她家看蜂巢。
蜂巢被放在一个瓷白的碗里,颜色深黄,大小足有一个橄榄球那么大。
之前听张彩花说快冬天了,楚年稍微降低了些预期,谁知亲眼看到,发现分明是远超预期。
“这么大一个蜂巢,应该能用挺久吧。”
楚年去洗了手,回来后开始掰这蜂巢。他拆开一块,发现蜂巢里面没有流淌的蜜,都是绸黄色的蜂胶,质地很硬,用手指没法撵开。
这是正常现象,楚年有应对的办法。
他兑了碗温水,将掰下来的小块蜂胶扔进去泡着,估摸泡到下午就能化开了,化开了就成了蜂蜜水了。
泡上后,楚年看着有几分黏意的手指,想了想,试着舔了一下。
捏过蜂胶的手指,可甜可甜了。
楚年知道这种野外天然的蜂巢营养价值会很高,不曾想味道也这么好。
于是他又去拆蜂巢,掰开两小段,一段放进嘴里,一段递给张彩花,招呼她也尝尝。
“彩花姐,吃点。”
张彩花讷讷接过了,犹疑着没敢吃,问:“不是要用的吗,怎么又还吃上了?”
“足够用了,你吃吃看,嚼着吃,好吃呢。”说话间楚年已经把那段蜂巢嚼碎了,一时间嘴里满是蜜糖的甜味儿,比在镇上称重买来的芽糖好吃太多。
张彩花看楚年享受得眯起眼睛,也馋了,不再犹豫,一口放进嘴里,嘎嘣一嚼,顿时蜜味炸开,口舌生津,唇齿间全是甜味。
“好吃!”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有滋有味。
... ...
下午,麻子过来了。
楚年应声出来。
张彩花已经提前把小木床搬出来了,支在上回的老地方。床头还多支了一张小桌子,是觉得这次楚年要用的东西增多了,给他放那些碗勺用的。
张彩花显得尤为激动:“麻子快来,洗脸水我都帮你打好了,你快洗脸,洗完了赶紧躺上来。”
麻子:“......”
楚年:“......”
麻子没有着急去洗脸上床,而是看向楚年。
他这次来又是拎着篮子来的,还是摘得家里种的新鲜的菜,绿油油地攒着,上面压着个橙色的小南瓜。
把篮子递给楚年,麻子说:“这回我没有多摘,两个人吃得掉,你收下。”
楚年都无语啦,没想到上次推辞成那样,麻子还要给自己送菜。
楚年说了不要,可麻子态度坚定,一定要楚年收下。再多做推脱未免就有些伤人心意了,楚年只好收下,领了麻子的好意。
再看麻子的脸,确实要比上回见他时好一点,但也就只是“一点”,痘痘们依然嚣张的盘踞在他脸上,并没有张彩花报喜的那么夸张。
不过没有那么油了,看来是有好好地洗脸。
楚年让他继续保持勤洗手洗脸的好习惯,便叫他洗脸躺下,要给他敷脸了。
麻子听话照做,乖乖地到小木床上躺好。
张彩花手脚活络,麻子躺下时,已经把空碗、鸡蛋,还有泡开的蜂蜜水都拿了出来,逐一摆到了床头边的小桌子上。
麻子看见这几样东西,吃了一惊,问:“怎么拿鸡蛋出来了?该不会还要用到鸡蛋吧?”
“对。”
楚年答了一声,手里没闲着,拿起鸡蛋在空碗上一磕,打了进去,又拿起勺,把鸡蛋清匀进厚厚的蜂蜜浆水里。
进阶版面膜,蜂蜜鸡蛋清,搞起!
麻子见楚年神色淡然的把鸡蛋清往黄色的液体里倒,眉心突突直跳,不太确定地问:“这个又是什么?该不会是......”
“蜂蜜哩。”张彩花接道。
麻子:“!!!”
麻子听得人都要麻了!
鸡蛋!蜂蜜!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还有,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淡定?
楚年淡定就算了,怎么张彩花也这么淡定?
张彩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以前连田埂缝里长出来的野菜都稀罕的紧,现在跟楚年玩到一块儿去,居然都敢这样暴殄天物了?!
不过不管楚年和张彩花是怎么样的,麻子自己是万万舍不得将这些宝贵得连吃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用到自己脸上。
他急忙从木床上坐起来,惊慌失措道:“使不得!使不得!无论是鸡蛋还是蜂蜜,哪一样都是好东西,可不敢用在我脸上!”
“有什么不敢的,用,放心大胆的用,对你的脸有好处。”楚年很霸道,空出一只手,直接就把麻子给摁了回去。
麻子:“......”
麻子是个厚道的好人,楚年也不瞒着他,说:“不瞒你说,麻子哥,因为你和彩花姐的缘故,我决定试着做一做跟脸有关的生意,给你敷脸的过程,也能增加我的实战经验,对我也是有好处的。”
“???”麻子疑惑。
楚年没有具体跟他解释,只大概说了一下,告诉他如果成功的话,这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让他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麻子半听懂半没听懂,目瞪口呆的,满脑子只有“楚年真是个又好又大方的人”这么个想法。
楚年给张彩花使了个眼色,让她安抚麻子,自己则继续着手研究面膜。
这鸡蛋清和蜂蜜搅拌在一起的“面膜”,对皮肤很好,具有很好的清洁呵护作用自是不用多说,只是...功效性虽有了,卖相却着实成点问题......
不仅是卖相,气味也不太行,浅黄色的浓稠液体在碗里晃荡着,端起来,都不用凑近鼻子,只是刚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膻腥味,更别提抹到脸上了。
看来得想想办法改进呀...
要想把清洁面膜制作成为被大众接受的产品出售,还是要考虑到色香味的。
楚年决定给麻子敷完脸后就去找马志成请教。
作为郎中,马志成肯定有不少想法,到时候问几种草本植物出来,分别加进自己的面膜里试试效果。
有麻子和张彩花在,楚年也不愁没人试他的面膜,他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初步调制出一款能拿得出手摆的上台面的面膜出来。
拿定了主意,楚年暂时就没再纠结卖相和气味了,开始给麻子往脸上敷。
这回楚年没再像之前那么随便,而是把麻子视为一个客户,下手的力度和角度都格外注意,试图练习给客户营造一个舒适的上脸体验。
为了得到反馈,楚年一边涂,还一边询问麻子的感受,搞得麻子不停地摇头和点头,心理压力一路飙升,惶恐于楚年无微不至的照顾。
把面膜在麻子脸上涂匀后,楚年掐着时间,让麻子敷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叫他起来洗掉,并再次询问他的感受和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