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by作者:坏猫超大声 完结
坏猫超大声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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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的房间好久没住人了,即便经常打扫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灰尘味道。他打开衣柜随手拽了两件衣服扔进行李箱。
周姨提前给他备好了行李, 因为入住的就是傅氏的酒店,其他日用品早已提前备好邮寄过去,余鹤看了管家发给他的酒店照片, 房间里连床品颜色都和家里的一模一样。
管家说这间套房不对外接待,是傅云峥每次去京市出差都住在这里。
傅云峥也说:“你翻翻抽屉,没准还能翻到我当时落下的东西。”
余鹤:“我又不是小孩子,少哄我。”
傅云峥放下手中的书:“哦, 谁家大孩子会想把我装箱子里一块儿带走。”
余鹤说:“我恨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和你在一块儿,你要是能变成巴掌大小就好了,我就能把你装到口袋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傅云峥失笑:“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谁赚钱给你花呢?”
余鹤:“我可以养你。”
“好。”傅云峥说:“那希望余少爷能多多努力,闻鸡起舞, 争取早日大富大贵,养我。”
余鹤翻个身趴在傅云峥肩头:“我们大三开始就要陆续安排实习, 可能就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傅云峥的眸子落在余鹤黑亮的发丝上:“学业为重。”
余鹤剑眉微皱:“傅云峥。”
傅云峥应了一声:“怎么了?”
余鹤撑着手臂半坐起身,看着傅云峥:“你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两个人能什么都不做, 每天就在一起吗?”
傅云峥想了想:“那样很快就会没意思的。”
余鹤不这么认为:“可我上学前, 从去年九月到今年三月这半年我没有一天觉得没意思。人活着好难, 每天都好像有很多事做, 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傅云峥讶异道:“去京市参加比赛不就一周吗?你怎么生出这么多感慨。”
余鹤仰躺在床上畅想未来:“如果有一天学医能小有所成,我就在山下的山棠街开一家医馆, 专治跌打损伤,每天早上十点开张晚上五点打烊, 打烊后去槐花巷买一份新鲜的花糕,回来时刚好傍晚,不会错过观云山的晚霞。”
“专治跌打损伤,听起来很像江湖骗子卖大力丸的地方。”傅云峥伸手触了下余鹤的脸:“你的小医馆一定会遭到税务部门严查。”
余鹤很是不解:“为什么?”
傅云峥说:“药店、茶店、工艺品店是洗钱行当的首选,你作为我家属,去开一家听起来就赚不到钱的医馆,肯定很多人以为咱们在用这家医馆避税。”
余鹤笑道:“可是我要悬壶济世啊,要多做善事,行善积德才能心想事成,我和观云山山神许愿了,只要我多做好事,他就能帮我实现愿望。”
“观云山什么时候有山神了?”傅云峥很奇怪:“你有什么愿望我不能替你实现,求神不如求我。”
傅云峥可能想不到,余鹤的愿望是希望他早日康复,才发愿会行善积德,悬壶济世。
余鹤回忆了一下:“有了将近半年吧,我上回许愿的时候拜托玉皇大帝现封的,还挺灵的。”
傅云峥幽幽道:“你都有能耐让玉皇大封山神,愿望直接让玉皇大帝给你办了不就完事,还求什么别的神。”
余鹤:“......”
傅云峥评价道:“真是舍近求远。”
思邈杯初试考三场,两场笔试还有一场辨别中药的面试。
面试淘汰率最高,是由四名考官随机抽选20种药材给考生,考生需要在十分钟内回答出这些中药的名称和基本药性。
十分钟内要辨别20种药材并讲述药性,那平均留给一个药材的时间只有三十秒,很多中药形状相似,遇到难认的,三十秒都不够说出药材名称。
辩药考试难就难在留给考生的时间很短,考试时间一共只有十分钟,而且不允许跳过,必须得按顺序说,如果卡在某一种药材上认不出来,那将直接无缘于后面的的分数。
就算能顺顺利利的认出药材,大多数考生也会在说到第十二个、第十三个时用完时间。
余鹤他们的考试时间在第二天、第四天、第六天。
最后一天考试结束,余鹤神情恍惚的从考场中走出来,也许是见余鹤一脸被掏空的表情,大家都很默契地没问他考的怎么样,也没有对答案。
余鹤作为四人战队中的混子,自然不会主动去对答案,单选、多选、不定项加在一起一共150道选择题,余鹤有把握确认答对的就三五道。
其他的题目都从大脑里删除了。
杨雨晴约了在京市上学的朋友吃饭,先走了。
余鹤和梁冉、王广斌三人往考场外走时,听到旁边的考生在激烈地讨论一道题,余鹤听了半天,都不记得答过这道题。
真糟糕。多半要凉了。
趁时间还早,他们就一块儿去环球影城打卡游玩。
影城里过山车项目很多,对余鹤很不友好,作为一个坐车都吐的人来说,过山车等同于要他命。
梁冉拉着王广斌一起去排队,余鹤就坐在长椅上给傅云峥发短信。
40分钟后王广斌独自回来。
余鹤问:“梁冉呢?”
王广斌看了一眼疾驰而下的过山车说:“天上。”
余鹤又问:“你没去玩啊?”
王广斌满脸愤愤不平:“限制体重。”
对于这次游玩,余鹤和王广斌的游戏体验就是没有体验,小吃摊上的网红小吃他俩倒是吃了个遍。
晚上回到酒店后,余鹤把行李打包好,订了第二天最早的一班机票回云苏。
第二天清晨余鹤早饭都没吃,拉上梁冉和王广斌就往机场蹽。
加长宾利上,梁冉头顶上的眼罩都没来得及拿下来:“十一点的飞机,现在才八点。”
余鹤轻咳一声:“早点去值机选个靠窗的位置。”
梁冉笑了笑,仰头靠在座椅靠背上:“哎呦,这可真是归心似箭啊。”
到机场时还不到十点,梁冉窝在头等舱休息室里的沙发里补觉,王广斌在吃早饭。
梁冉刚睡着,手机就响了,他拽下眼罩满脸怨气接起电话:“喂。”
对面是杨雨晴:“梁冉,你们在哪儿呢?”
梁冉打了个哈欠:“机场。”
杨雨晴问:“机场?你们要回去了?”
梁冉嗯了一声:“你不是还要和你朋友玩几天吗,我们这儿有个人,离开开他男朋友几天都快得相思病了,哎呦,还打我,恼羞成怒了,不跟你说了啊,要登机了。”
杨雨晴无语道:“登什么机啊!成绩不查咱们学校的也不看?咱们组进复赛了啊!余鹤初赛辩药一项是满分啊!!!满分!!!本届初赛唯一的满分!!!”
梁冉一下子清醒了:“啊?咱们进复赛了?”
点开微信开奉城大学,最新一条文章明晃晃挂在首页上:
【进军思邈杯!中医药学院针灸推拿系22级团体赛挺进复赛!】
余鹤和王广斌猛抬起头。
梁冉朝余鹤一扬下巴:“鹤,你查下成绩,班长说你辩药考了满分。”
王广斌卧槽了一声,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向余鹤。
余鹤此时还不知道这个满分意味着什么。
对比起梁冉的惊讶,王广斌的欣喜,余鹤的心情就很复杂了,毕竟比起参加复赛他更想回家。
杨雨晴叹了口气:“我刚才问了,不参加也可以弃权,但是要签字,我也定了明天去环球影城玩的票,那到底要不要参加复赛啊,复赛的内容咱们也没准备啊。”
梁冉说:“你稍等,我们开个小会,待会儿给你回过去。”
挂断电话后,梁冉开门见山:“去参复赛吗?”
王广斌比较理智:“我先查一下复试的考核项目。”
余鹤生无可恋地靠回沙发上,低头给傅云峥发信息,告知傅云峥他今天可能回不去家的消息。
从京市到云苏机场航程只有两个小时,这会儿傅云峥没准都已经准备出门接他了。
余鹤每次考试前都在玩,严格遵循‘大考大玩,小考小玩’的原则,这次复赛前可能不得不突击一下了。
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话果然不假。
余鹤怀着替傅云峥医腿的理想踏入大学校园,第一眼见到校园一卡通的那刻,他绝对想象不到自己会主动参加什么竞赛,更勿论还能从初赛晋级复赛。
望着窗外巨大的停机场,余鹤满心都是回不去家了回不去家了回不去家了。
梁冉揽住余鹤肩膀:“没事,你要不想参赛咱们就回去。”
余鹤抬眼看着他的兄弟战队,放弃挣扎:“复赛多长时间啊?”
王广斌说:“三天。”
初赛淘汰率70%,复赛参赛人数减少,赛程也更短,本周五结束,周六公布成绩,周日决赛。
决赛只有有一天。
余鹤看了眼手中的机票:“那改签到周五吧。”
王广斌欢呼一声,一把搂住余鹤:“鹤你太够意思,我就知道你不是那重色轻友的人。”
余鹤微微后仰,差点让王广斌扑摔,王广斌就跟一只体重超标的巨型阿拉斯加,开心的就差甩尾巴了。
余鹤推开王广斌的脑袋,说:“我就是重色轻友的人。”他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王广斌看:“傅总要来京市找我啦!”
王广斌定睛一看,余鹤的手机屏幕停留在短信界面,上面是几条刚发的消息。
【余鹤:傅老板,你先别着急去机场,我们进复赛了,今天可能回不去了o(╥﹏╥)o。
傅云峥:好厉害。
余鹤:厉害什么,好心情全没了,今天回不了家,就要晚几天才能见面,好烦。
傅云峥:别烦,京市那边有个项目需要考察,拖了很久,正好去看看。
傅云峥:你先回酒店等我,晚上见。
余鹤:!!!!!】
王广斌阅读完余鹤和傅云峥的聊天记录,角度清奇的评价道:“你给我发消息时,从来不发颜表情。”
余鹤收回手机:“谁让你看这个了。”
梁冉忽然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哈哈。”
余鹤看向梁冉:“你又咋了。”
梁冉摘下头上的眼罩塞回背包里:“没事,我想到了一个笑话。”
余鹤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上下打量不怀好意的梁冉,谨慎发问:“什么笑话?”
梁冉说:“ 你说你从来不撒娇。”
余鹤做好了梁冉会调侃他的准备,但无济于事,还是气炸了,拽着梁冉的衣服晃了晃:“梁冉!我哪儿撒娇了?”
“你没发现在华国很少在大街上看到残疾人吗?在便利残疾人日常出行、活动、工作等方面的基础设施建设上,华国很长的路要走。”梁冉示意余鹤看停机坪上正在上客的飞机:“你看,很多飞机的登机桥都上不了轮椅。确实,每个机场、车站都设置了残疾人绿色通道,但我们都知道大多数残疾人是不愿意麻烦别人,去特地走什么需要专门开通的‘绿色通道’。”
余鹤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王广斌说:“是啊,就像咱们学校门口的盲道,都成了共享单车停车场了,每条人行路上都有盲道,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有盲人走过。”
梁冉拍了拍余鹤肩膀:“但这都不影响傅总过来,我猜他根本不是专程来考察项目,估计是你一撒娇,傅总扛不住了,再难也要不远千里过来见你。”
王广斌点点头,言简意赅:“磕到了。”
余鹤心头猛跳:“真的假的,你不要过度解读啊。”
梁冉挑挑眉,揽着余鹤往机场外走,把傅云峥发过来的三条消息翻来覆去分析,跟做阅读理解似的:“你看啊,你第一条消息就说了回不去,如果他提前做好了打算来京市,那他为什么这时候不说。”
王广斌跟梁冉一唱一和:“有道理啊,就好像你本来要来宿舍找我,说不来了要先去食堂,那假如我当时也准备去食堂的话,肯定跟你说那咱们食堂见啊。”
“真是一腔千斤重的情谊,到你这儿都得打个对折。”梁冉看了眼余鹤,被余鹤精致的侧颜晃了一下:“谁让你长得好看,又会撒娇,我和你斌哥这两个老直男都遭不住,傅总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也情有可原啦。”
余鹤翻了个白眼,坚持道:“你鹤哥从不撒娇,都是凭人格魅力引人折服。”
“服服服。”梁冉失笑,学着余鹤早上敲他房门逼他起床时说的话:“求你了冉哥求你了,你就起来吧,到车上睡也是一样的。”
王广斌很赞同梁冉的话:“真的,鹤,你每次跟我说‘求你了’三个字,我都完全没法拒绝你的要求。”
余鹤面无表情:“别说了,求你了。”
王广斌和梁冉对视一眼,听话地闭上了嘴。
可余鹤一点也感受不到任何快乐,反而证实他真的很能撒娇一样!
他什么时候撒娇了。
真是的。
复赛分为笔试作答和面试问答两场,初赛的笔试只有选择题,复赛的笔试则是主观题,全是要大段阐明观点的论述题。
面试考问诊,同时也靠辩药,只是这次会更难,不仅辨别的数量增加到35种,也会增加更多形状相似的药材迷惑考生。
杨雨晴把从学长那里要来的资料发到小组群里:“笔试在明天,但咱们的面试在最后一天,还能复习三天,能看多少是多少吧。面试辩药和问诊是大项,望闻问切,我建议后天下午咱们碰个面,相互讲述学习心得。”
梁冉说:“还是班长手气好,一下抽到了第三天面试。”
杨雨晴说:“明天上午的笔试会考四道大题,只要别误诊就能混到及格线,阅卷是按点给分,多答不扣分。”
余鹤压根就没复习过论述题,已经能预见到明天考试有多煎熬。
王广斌跟余鹤说:“别慌,我回去总结点万能模板给你。”
余鹤万分感动,梁冉和杨雨晴同求模板。
杨雨晴很激动地跟余鹤说:“余鹤!你在中医药上的天赋简直是老天赏饭吃,你知道思邈杯已经多久没有在辩药环节连冠的吗?”
余鹤露出很迷茫的神情:“什么叫连冠?”
梁冉解释道:“就是在辩药考试中,初赛、复赛、决赛都得满分。”
杨雨晴看起来比余鹤还要高兴:“孙思邈被誉为药王,辩药一节在思邈杯向来是重中之重,初赛20种,复赛35种,决赛60种,你要是能在复赛把着35种全认出来,有很大概率能保送决赛!赛方已经很多年没出过三冠王了!余鹤!!!你的福气在后头!!!”
梁冉和王广斌看向余鹤的眼神也很激动,好像因为嗅觉能够快速辩药的天赋真的很了不起一样。
余鹤上一次能在竞赛中考满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现心里问题,成绩稳定,经常在考试中越众而出,博得头筹。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遥远的成功恍若隔世。
梁冉看向余鹤,眼神真挚笃定:“余鹤,你一定能行。从一开始我就说你有天赋,你总觉得我在哄你,现在你信了?全国在读的医学生有500万,最少也得有80万是中医学院的学生,在这些人里能有几个能仅凭味道就辨别出药材种类?”
杨雨晴笑起来:“你们天才之间果然有特殊的相认技巧,我还从没见过梁冉这么夸过谁。”
王广斌感叹道:“余鹤这哪里是老天爷赏饭吃,分明是老天爷追着喂饭,我从小在药柜下面长大的,这十几年的浸淫都比不上余鹤这两个月的进步,你能来学中医可真是选对了专业!”
余鹤很久没有被这么热切的眼神盯着看过了,他有点不好意思:“你们不要搞得我好像已经拿了三冠一样。”
梁冉马上说:“别有压力,这才大一,咱们能进复赛已经很了比起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余鹤不由生出些许宿命轮回之感。
仿佛之前的坎坷衰惫只是走了些弯路,他的人生本该有所作为。
他萍飘蓬转、随波逐流岁月至此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从沟壑向上而行,每一步都在奔赴山巅。
余鹤的人生是断裂的,前半段是天之骄子,而后又急转直下,一落千丈。
他以为自己会烂在庸碌无为的泥地里。
也许是命中注定,当风起之时,余鹤注定是要扶摇万里。
而今余鹤再度站在全国赛事的舞台上,即将迎接属于他的辉煌。
简单开了个小会,四个人又分开各自回去学习,余鹤发现自己和这些学霸的心态就不一样,面对忽如其来的考试挑战,余鹤的第一反应是‘明天就考试了学什么学?’
而梁冉他们是‘还有时间,本学霸一定能移山倒海,重换新天!’
余鹤回到房间内先反思了自己的心态,发现他就算学习好的时候也很摆,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梁冉他们的话就像三管鸡血,直接打进了余鹤的动脉里。
他现在满身热血,滚烫滚烫的,让他去拯救世界都能披个红披风直接去打怪兽。
一件事,要都说余鹤不行,余鹤不一定有心气非证明自己行,要是把余鹤捧起来,那余鹤是不行也得行。
果然还是顺毛鹤。
余鹤发愤图强,废寝忘食,直到房门被敲响他才恍然惊觉天都黑了。
“谁啊?”
余鹤往门口走,以为是梁冉他们叫他吃饭,他边走边说:“我不出去吃了,一会儿叫酒店送,你们去吃吧。”
走到门口,余鹤打开房门。
是傅云峥!
余鹤瞪大了眼睛,哪怕知道傅云峥会来,可在见到傅云峥的一刹那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
傅云峥提起膝盖上的保温桶,说:“我给你带了周姨做的花生杏仁酪。”
余鹤一把抱住傅云峥:“傅云峥!”
傅云峥一手将保温桶拿开,另一只手臂环住余鹤肩膀:“先进屋。”
房间内,行李箱横铺在地上,散落着几件衣服,床上全是打印的资料,笔记本电脑插着充电器放在床脚,电源线拖了好长。
余鹤把地下的东西都捡起来,给傅云峥腾出过轮椅的位置:“这里没有装辅助器械,你想干什么叫我就行。”
傅云峥看向余鹤,点点头:“麻烦余少爷了。”
余鹤将傅云峥的轮椅推到床边,问:“要去洗手间吗,下午我叫跑腿代买了一个洗澡凳,你用卫生间可以方便点。”
傅云峥说:“好。”
余鹤又问:“最近腿还疼的厉害吗?”
傅云峥道:“不用管我,你先忙,我先去洗个澡,回来你扶我到床上就可以。”
打开保温桶,里面的花生酪还是热的,余鹤盛出两碗:“给,晚上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陪你去吃。”
傅云峥笑道:“不是不出去吃,要叫酒店服务吗?”
余鹤坐在床边拿起题集,低头一边看题一边回答:“我都行啊,你什么想吃的吗,看完这页咱们出去吃也行。”
傅云峥说:“就叫酒店服务吧,我点餐,你看书吧。”
傅云峥专程从云苏过来陪余鹤,余鹤却没时间和傅云峥好好说会儿话,余鹤也很想放下书和傅云峥腻在一起,可又不想背书背到中间半途而废。
余鹤有点抱歉地看了傅云峥一眼:“马上。”
傅云峥转动轮椅到余鹤身边,像是知道余鹤未尽之言是什么:“没事,你看你的。”
余鹤握住傅云峥的手,心无旁骛,专注力全都在这页大题的论述逻辑上,看完后闭上眼在心中把答案又过了一边,感觉背的差不多才放下书。
余鹤站起身:“我帮你洗澡。”
傅云峥通情达理:“我自己可以,你不用总惦记我,复习重要。”
余鹤俯身抱住傅云峥,半蹲在轮椅旁:“你能从云苏过来陪我,我特别特别高兴,有好多话想跟你说,等明天考完试......”
傅云峥对余鹤笑了笑,打断道:“小鹤,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来找你是我因为想你,看到你能这样专注我很高兴。”
傅云峥把余鹤垂下来的刘海拨回去:“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这比什么都重要。”

先前余鹤注意力分散的厉害。
也许是因为长期失眠导致, 或许是躁郁症的负面影响,总之余鹤的注意力很难长时间集中,后来逐渐发展成为阅读障碍, 致使余鹤很难沉下心来阅读大段文字。
这种习惯抑制了余鹤的学习能力。
失眠、负面情绪、学习、成绩相互影响,形成恶性循环,是余鹤上初中那会儿成绩下滑的主要原因。
余鹤刚来到傅云峥身边时, 傅云峥以为余鹤‘不看合同就签字’只是一个不良习惯,婉转提过几次不见余鹤改正便也作罢。
直到后来才发现,余鹤并非‘不看’,而是‘看不进去’。
这个最终结果的背后成因非常复杂, 内在因素外在因素全都有。
这不是一天形成的。
余鹤不愿意去见心理医生,于是傅云峥亲自和同医生谈了几次,和心理专家反复商量过后,共同制定了突破余鹤阅读障碍的计划。
这个过程注定很漫长,需要循序渐进,一点点突破, 傅云峥有的是时间。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发现余鹤对民间志怪故事感兴趣,傅云峥就找来一本叫做《古代神话与民族》的书, 选取里面有意思的故事讲给余鹤听,并在讲到一半时戛然而止, 很遗憾地告诉余鹤:“后面的我还没时间看。”
为了知道后续发展, 余鹤会自己去翻结局。
之后, 傅云峥再状若不经意地问余鹤:“那个故事后来怎么了?”
余鹤看书不认真, 都是草草翻看结局,大多时候只能勉强讲个大概, 傅云峥问到细节之处,余鹤总是答不上来。
早说了余鹤满身逆鳞, 要他去正正经经读书他多半是不肯的,可要他被傅云峥问住,下次他就会主动把字里行间的细节通通记下来,然后像一只等着开屏的小孔雀,引着傅云峥来考他。
从《古代神话与民族》,到思邈杯考试题库,再到后来傅云峥教余鹤看合同。余鹤的阅读范围自有兴趣的书籍开始,到读有点兴趣的习题,最后读那些没兴趣的合同。
终于,在余鹤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看不下去书’的问题逐步改善,注意力也越发集中。
今天傅云峥千里而来,余鹤居然能按下满心欢喜,握着傅云峥的手还硬是读完了那页题。
这是许多普通人都达不到集中状态。
傅云峥看专心致志的余鹤,就跟看到自己养的花终于绽放一样,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余鹤没有全心全意顾念自己而不开心呢?
余鹤若是喜欢做无事无非的闲散纨绔,傅云峥不会要求余鹤非要上进奋发,在他身边做一世闲人也很好。
但倘若余鹤有心振翅,傅云峥也愿成全余鹤的另一片天地。
从傅云峥在台上望见余鹤的第一眼,他就笃信余鹤绝非泯然众人的凡夫俗子。
这只曾经落在他掌心的小鹤,注定要青云直上。
从商多年,傅云峥对自己的判断力富有信心。只要一眼,就一眼,便会有种冥冥中难以言说的直觉,催逼着傅云峥下注。
买定离手,傅云峥在余鹤最低谷时把余鹤捞了起来,现在就是余鹤即将展翼而飞的时候。
傅云峥不会这时候掣肘余鹤。
傅云峥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余鹤已经换了另一本书看。
余鹤把傅云峥抱回床上,撩起裤管检查傅云峥的腿,双腿看起来略显肿胀,余鹤便用拇指在小腿上按压,放开后小腿果然凹陷下去一个小坑,好一会儿都没回来。
这是有些水肿了。
余鹤很是心疼:“舟车劳顿,曲着腿坐了一整天,疼不疼?”
傅云峥摇摇头:“还好。”
余鹤用抱枕垫高傅云峥的腿促进消肿,又取来水牛角经络刷按摩足三里穴疏通经络:“早知道不让你来了。”
傅云峥按住余鹤的手:“轻点,有点疼。”
余鹤停下动作,手指在两条腿上来回按了按:“骨头疼吗?”
傅云峥回答:“肉疼,刮的太用力了。”
余鹤惊喜地看向傅云峥:“刮经络也能感觉到疼了?”
傅云峥说:“从前没有知觉,竟不知你每次都这样用力。”
余鹤就是仗着傅云峥的腿感觉不到疼,每次通经络都拿出十分力气来以便达到最好的推拿效果,如今傅云峥双腿知觉恢复已经由骨至皮,这可真是超出余鹤预料。
“经络堵塞才会疼,就是要用些力好刷开。”余鹤把腿伸到傅云峥面前:“你刮我我就不会这样疼。”
傅云峥捡起床上的经络刷,滴了精油在余鹤小腿上,从上到下刮下去。
余鹤觉得疼,下意识嘶了一声。
傅云峥抬眼看余鹤:“你不是不疼吗?”他又用相同力道在自己腿上试了试,中肯定论:“你可真不耐痛。”
余鹤把按摩精油在腿上揉开,破罐子破摔:“对啊,我就是不耐疼,你打我啊。”
傅云峥拿着经络刷的手柄,轻轻敲了一下余鹤的脑袋,嗔道:“穷横穷横,仗着我不舍得。”
余鹤后腰一弯,仰躺在傅云峥怀里,环着傅云峥的腰闭上了眼:“好想你啊。”
傅云峥拿过按摩梳轻轻梳动余鹤的头皮,檀木梳齿在头皮上反复梳理舒爽解压,余鹤呼吸间全是傅云峥身上沐浴乳的味道。
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余鹤舒服地哼唧了一声,还不忘交代:“我要是睡着了把我叫起来,答题模板还没背完呢。”
“这么刻苦啊。”傅云峥用手掌盖住余鹤的眼睛:“睡一会儿吧,半个小时以后我叫你。”
余鹤动了一下。
傅云峥按住余鹤肩膀:“在这儿睡吧。”
余鹤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我很沉,压在你腿上不好。”
傅云峥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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