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by作者:坏猫超大声 完结
坏猫超大声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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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就是听到那句‘腿折了’才恼的,结果这话还是传进了傅云峥耳朵里,余鹤怒火又起,恨不能再给刘主任一拳。
余鹤重燃斗志,明目张胆地跟傅云峥告状:“刘主任还说,要看看是谁和我这样的混混学生处对象。”
傅云峥剑眉微蹙,同余鹤一唱一和:“混混?刘主任,您作为学校行政部主任,有权公允客观地评价学生,只是我想请教一下,这句‘混混’的结论从何而来?”
刘主任张了张口,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是错的,最终缄口不言。
傅云峥静静看着刘主任:“上行下效,您是余鹤的师长应当以身作则,能够提出‘没死都能来’这样无理的要求,我没有在您身上看到一位老师应有的仁爱宽和,反而满身匪气,也无怪你的学生会跟您学成混混了。”
这话说的够重,一旁来调和的校长看了眼刘主任:“老刘啊,你也一线教学多年了,怎么当了几年主任就站的这么高,看来领导干部还是要扎根一线,多和学生们接触接触,这才是解决矛盾的最根本途径。”
刘主任闭闭眼,知道主任这个位置怕是要坐不稳了。
傅云峥垂眸沉思。
让刘主任因为这事丢了主任的位置固然解气,但大小也不过是一个主任,还不值得放在心上。
余鹤还要在奉大读五年书,傅云峥不得不考虑影响,到底是余鹤动手打了人,处理结果要是刘主任降职,这事儿放到哪儿都不占理。
傅云峥抬手叫来余鹤,对校长说:“我家小鹤在来奉大上学前,从不打架也从不顶撞我,这来念了几天书,打架也学会了,脾气也犟了。想来还是小鹤诚心向学,跟刘主任是有样学样。”
傅云峥转而看向刘主任:“无论在什么位置上,只要多展现平和从容的一面,小鹤一定能学好。对吗,刘主任?”
刘主任在心里骂娘,心说资本家可真不是东西。
他要是调离原岗虽然可能做不成主任,但和余鹤这档子事就算了解,余鹤到底在奉大读书,他最为奉大的老师想给余鹤穿点小鞋简直易如反掌。
谁料傅云峥一句话把他钉在行政部主任的位置上,三还言两语把余鹤打人的锅甩到他头上。
还要他平和从容,帮助余鹤‘学好’,这意思就是余鹤要是‘不好’,傅云峥就把帐都算到他身上。
所以他以后非但没法给余鹤穿小鞋,还得把余鹤当祖宗供起来。
避免余鹤因心情不好顶撞傅云峥,因为按傅云峥的逻辑,只要顶撞了就是跟他学的。
真他妈晦气啊。
这都是人,傅云峥怎么能这么能算计!
能让人捏着鼻子含着恨意也得给他卖命!
这个余鹤可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奇怪的是,傅云峥分明有着通天的手段,无论教训谁不留痕迹又能让人一直难受,就连校长见了傅云峥也得客客气气不敢有丝毫怠慢,怎么余鹤这小子居然敢顶撞傅云峥?
真是胆大包天,难怪乎这么张狂。
从学校里出来,余鹤依旧闷闷不乐。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月亮也不知躲到那里去,夜风清凉吹去几分燥意,虽不能全解心中烦愁倒也聊胜于无。
四月的最后一天,梧桐树早早长出的新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空气中都是春天的味道。
余鹤攥紧手里的奶瓶,没说话。
傅云峥余光正好瞧见余鹤垂下的手:“不是不爱喝牛奶吗?”
余鹤的指甲无意识地扣着瓶盖上的防滑纹,闷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喝牛奶?”
傅云峥的声音清旷:“你爱喝豆浆,用破壁机现磨的那种,豆渣最好不要滤太干净,要带着一点点颗粒感,不加糖,放几颗花生进去会更香。”
余鹤眨一下眼:“周姨做的花生杏仁浆也很好喝。”
“要喝吗?”傅云峥问:“现在打电话给她,等咱们到家刚好能喝。”
余鹤点点头:“要喝,你打。”
傅云峥笑了笑,温声道:“好,我打。”
傅云峥拿出手机,垂下长眸拨通电话。
周姨的声音从话简那边传过来:“花生早就泡上啦,知道小鹤喜欢喝,杏仁我都是一颗颗掰开挑的,有的杏仁表面是白的掰开里面却有虫蛀的黑点,发酸发苦。小鹤鼻子好使,舌头也灵,上回有新来的厨子做锅包肉表面放了姜丝胡萝卜丝做点缀,我看见赶紧夹出来给挑走了,结果小家伙闻了闻,皱着眉咬一口就不吃了。”
周姨又絮叨许多,傅云峥很耐心地听她讲完才挂断电话。
傅云峥收起手机,转动轮椅走进夜色:“回家吧,周姐张罗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傅云峥。”余鹤叫住傅云峥:“对不起。”
傅云峥转过轮椅:“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余鹤低声反思:“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别委屈了,过来。”傅云峥说。
余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心疼傅云峥的是他,可顶撞傅云峥的也是他,傅云峥都还没有委屈,可自己却委屈极了。
尤其是傅云峥道破他心里的委屈后,余鹤更委屈了。
他上前半步,俯身和傅云峥相拥在一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傅云峥在余鹤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是觉得给我添了麻烦是不是?”
心事又被说中,余鹤的鼻子一酸,把额头抵在傅云峥肩膀上:“我不是故意那样跟你说话的。”
傅云峥眼眶微热。
他一生中听过无数人跟他道歉,可没有谁能像余鹤这样,一句‘不是故意’就能击破他引以为傲的稳定情绪。
傅云峥抱紧余鹤:“小鹤,人控制不住自己脾气时,首当其冲就是对身边最亲近的人发作出来,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对不对?”
余鹤点了点头。
傅云峥放轻声音,他对余鹤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你解决麻烦。每次你惹祸的时候,我都会想:还好这只小笨鹤有我,没我你可该怎么办呢?”
“我不能没你。”余鹤搂着傅云峥的脖颈,重复道:“没你我该怎么办呢?”
傅云峥语气坚定温柔:“余鹤,因为想保护你,我才拥有面对这个荒乱人间的勇气。”

车祸残疾以后很长一段时间, 傅云峥都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每天清晨睁开眼,都要打起精神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
按部就班的生活对他而言如同不得不完成枯燥工作,因为公司需要他、傅家需要他、姐姐需要他。
余鹤刚来到傅云峥身边后, 生活从平静如水变得鸡飞狗跳。
余鹤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傅云峥的一成不变。
傅云峥说:“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时间才是流动的。”
余鹤无比自责,他对傅云峥发脾气, 傅云峥非但不责怪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如果傅云峥责问余鹤,余鹤心里的内疚还不会这样深。
“我不想让你来没有别的意思。”余鹤微凉的鼻尖蹭在傅云峥颈侧,轻声说:“我是怪自己太能惹事,明明你最不喜欢出门, 却要为我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傅云峥眼中含着淡淡笑意,手掌搭在余鹤后颈,顺毛似的轻抚:“为你出门不算出门。”
“那算什么?”余鹤看向傅云峥,眸光流转间,天上繁星也要逊色。
傅云峥泰然自若,镇定回答:“算出征。我斗志昂扬、雄心意壮, 一点也不勉强、不委屈。”
余鹤用食指从傅云峥的嘴唇划下来:“油嘴滑舌,就会哄我。”
傅云峥眉眼中是毫不掩藏的温柔与偏爱:“哄员工开心是老板的职责所在。”
余鹤笑了起来:“你那几个助理听到这话要哭晕喽。”
傅云峥调侃道:“倘若他们哭晕就能让我的小鹤开心起来, 那也算是他们为大老板排忧解难了。”
因放学后耽搁了些许时间,上高速前正好赶上晚高峰。
五月槐花开, 云苏古镇里有一条槐花巷, 花开时节满城槐花香, 是云苏有名的风景, 故而趁小长假来云苏玩的人很多。
人多车就多,平常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今天足足开了近三个小时。
过长的路程对余鹤极不友好, 哪怕提前吃了晕车药仍然无济于事。
余鹤一下车就扶着树吐了。
司机都有自己独特的停车习惯,每次坐车回云苏傅宅, 十次有八次都停在别墅门口相同的位置。
这就导致余鹤每次下车吐的时候,扶的都是同一棵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傅云峥在余鹤身后,幽幽道:“我总觉得这棵树比旁边的树繁茂,叶子也更绿。”
余鹤眼角全是生理性泪水,眼圈通红,破碎感十足。
他侧头瞥了傅云峥一眼。
这一眼真是漂亮极了。
余鹤真是个天生的美人,即便这样狼狈的时刻仍是好看的,若旁人能瞧到余鹤这副惊艳模样,大概会明白为何傅云峥会对余鹤一眼定终身了。
只是这美人脾气不大好,又擅长持宠而娇,看到傅云峥幸灾乐祸,很不满地比了个中指。
略煞风景。
但很可爱。
傅云峥把手里的千岛山泉递给余鹤:“余少爷下次换棵树扶,要雨露均沾啊。”
余鹤漱了漱口。
之前炫奶炫得太多,他刚才吐的全是奶,连漱口的水都是淡淡乳白色的。
他把这口水也浇在他扶着的这棵树上:“小爷天生专注,就爱在一棵树上吊死。”
傅云峥说:“很好,那你就每次都往这棵树下吐,等三十年后,它就能成为这片庄园的树王。”
余鹤挑眉:“吐三十年算什么,我要吐八十年,等我死了就和你一起埋这棵树下,福泽万年。”
傅云峥表情一言难尽,婉然拒绝:“我不是很想埋在你的呕吐物上。”
余鹤用袖口擦了擦嘴,得意洋洋:“那就由不得你啦。”
傅云峥失笑道:“也对,我肯定会走在你前面,到时候埋哪儿还不是你说了算。”
余鹤心头一紧,推着傅云峥的轮椅往别墅里走:“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赶紧回去吃饭,我吐完正好把胃里清空,可以多吃点菜。”
走进家门,周姨早就隔着窗看到余鹤在吐,提前将瓷壶里的杏仁酪盛出来晾上。
回家洗净手坐在餐桌上时,花生杏仁酪晾得刚好,不凉不热刚好入口。
余鹤足足喝了三碗花生杏仁酪。
看着余鹤胃口好,周姨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见余鹤又来盛杏仁酪,周姨只给他盛了一个碗底,劝说:“明天还给你做呢,别光喝这个,喝个水饱不顶饥,晚上又要饿了。”
桌上摆着五道菜,有三道都是辣口的。
余鹤夹起一筷水煮肉片吃,入口又香又麻,咽下去后,余鹤张嘴吸凉气:“好辣啊。”
傅云峥盯着余鹤通红的唇:“是新来的川府厨子做的。”
余鹤抬眸看傅云峥:“怎么请了个川府厨师,我现在也不大能吃辣了,总不吃就吃不了了。”
傅云峥瞥了眼余鹤:“口味怎么变的这样快?”
余鹤随口说:“云苏菜很好吃啊。”
傅云峥轻笑一声:“你要是爱吃云苏菜,就不会宁可吃食堂的大锅菜也不回家吃饭。”
余鹤也笑:“好吧,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清淡,主要咱家厨房做饭不放味精,也没有什么嫩肉粉啊增香剂之类的东西。”
周姨放下手中的活儿,狐疑问:“那些食品添加剂都不健康,还是少吃。”
余鹤还没说什么,傅云峥便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就爱吃那些不健康的。”
余鹤点头说:“对对!就街边十块钱三串的烤鱿鱼可香可香了,家里新鲜鱿鱼烤不出那味来。”
余鹤也知道街边的东西卫生水平良莠不齐,这段时间总是吃路边摊,他都闹好几回肠炎了。
但又什么办法呢,吃到不干净的美食只是肚子疼,吃不到美食全身都难受啊!
周姨叹气道:“还是小孩呢。”
傅云峥很赞同道:“还是小孩。”
晚上临睡前,余鹤在床上翻来覆去,惹得傅云峥也睡不着。
傅云峥抬臂压在余鹤胸口:“老实点,干嘛呢?”
余鹤鼻子盖在被下面,到处嗅来嗅去:“太久没在这儿住,你床上都没我味儿了。”
傅云峥无语道:“什么味儿,鸟毛味?
余鹤很认真地跟傅云峥说:“我只是名字里有个‘鹤’字,我又不是鸟,怎么会有鸟毛味。”
“哦,你又不是鸟。”傅云峥学着余鹤说话:“那你扑腾什么呢?”
余鹤翻了个身,把鼻子埋在傅云峥颈边:“可能是睡习惯了那边,在这大屋子都住不习惯了。”
傅云峥动了一下:“屋子太大冷清,卧室小一点有安全感。”
“对对对。”余鹤疯狂点头:“我总觉得这屋比咱们那冷。”
傅云峥说:“暖宝宝在你床头柜抽屉里,你在那边才住是多长时间?在这儿都住了快一年了,怎么还不习惯了。”
余鹤想了想,环着傅云峥的肩闭上眼:“可能在那边咱俩更像过日子吧,那边只有咱们俩,保洁阿姨两天才来一回,而这边里里外外的工作人员有几十个,就感觉......你离我远了。”
傅云峥叹了口气:“我离你远了,那谁在我身上贴着呢,小傻子吗?”
余鹤亲了傅云峥的后颈一口:“你本来就该在别墅里住着,跟我挤那两居室委屈你了,我真像个把白雪公主哄出城堡的浪荡混蛋,回到这来还要嫌公主排场大。哎,你说我这样像不像凤凰男?”
“仙鹤就仙鹤,怎么还成凤凰了?”傅云峥真是跟不上余鹤的思路,问:“什么叫凤凰男?”
余鹤也是最近刷短视频看到的,他回忆着短视频内容复述道:“就是有个男的,他出身贫寒.......”
傅云峥打断余鹤:“你不是凤凰男,你出身一点也不贫寒。”
余鹤啧了一声:“我还没说完呢。”
傅云峥:“没必要继续说啊,第一条就不符合。”
余鹤非要说,他那手机搜索了相关词条,念到:“出身贫寒,想通过自身努力留在大城市生活的男性,刻苦奋斗,精明节俭,勤奋朴实......算了,我达不到做凤凰男的条件,这要求有点高。”
傅云峥轻笑:“哪条没达到啊?”
余鹤脸上发热,小声说:“都没达到。”
傅云峥感叹道:“这凤凰男听着就不像个好词,居然还有人因为做不成凤凰男而羞耻...…是谁啊,小鹤。”
余鹤把发烫的脸贴在傅云峥胳膊上:“是我。”
傅云峥看着余鹤心里实在喜欢,他从来不觉得一个二十岁的男性应该用‘可爱’来形容。
但他看余鹤,偏偏就怎样看怎样可爱。
余鹤又问傅云峥:“那我考考你,那种意图把公主拐出皇宫私奔的人叫什么啊?”
傅云峥蹙眉想了想:“叫猫?”
余鹤眼神涣散:“为什么叫猫?”
傅云峥说:“古代宫禁森严,没有九条命,谁有这胆子。”
余鹤意识到傅云峥又在故意逗弄他,气得去摇傅云峥的肩膀:“我没有在和你讲脑筋急转弯啊,你读的书多,你快说。”
傅云峥说:“好好好,你别摇我,我好好想想,你摇的我头都晕了。”
余鹤说:“那你说,拐带公主私奔的人到底叫什么。”
傅云峥说:“叫余鹤。”
烟花在余鹤心间炸开,绚烂金色的光温暖地充盈在余鹤的灵魂中。
心里揣着的那只兔子又开始发疯。
余鹤心跳的飞快,他搂紧傅云峥:“你是我的王子。”
傅云峥阖上眼:“嗯,那你是什么?”
余鹤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你老公。”
傅云峥:“......”
真是毫无意外,完全在情理之中。
都多余问啊,余鹤的嘴里,难道还能说出别的来吗?
对于要做傅云峥老公这件事,余鹤真是执着的令人感动。

早上起来, 周姨果然又给余鹤磨了花生杏仁酪喝。
余鹤端着壶把早饭摆在前院,还拖出一张懒人沙发,躺在云苏五月的春风里吃豆沙包。
阳光酒在身上, 四周是繁花绿树,蓄薇爬满院墙,清风一过落英缤纷, 粉色的蔷薇花瓣随风飘出好远,整个院子里都是淡淡花香。
清晨的观云山云雾缭绕,宛如仙府。
朝阳初升时会烟云被映成五彩的霞,粉蓝紫橘, 变换莫测,观云山观云之名由此而来,这是云苏最负盛名的风景。
而傅云峥的庄园就在这片云霞之中。
庄园内的最高点建有一座临风台,站在高台之上,只要抬起手,就能触到那片为世人惊叹的云。
还是有钱人的日子好啊。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 余鹤昨晚还因庄园太卧室冷清而辗转反侧,今天就已经完全融入这广阔的前院中。
透过落地窗, 余鹤能看到端坐在餐厅吃饭的傅云峥,看傅云峥吃饭很赏心悦目, 举手投足都是很自然的讲究。
真好看啊。
不一会儿, 傅云峥吃完了饭, 餐厅里的碗筷收了起来, 而余鹤的豆沙包还没有吃完一半。
放了假,余鹤无所事事, 有足足一天的时间用来吃早饭。
他就是把这顿早饭吃到晚上十点也不会有人说他,傅云峥只会再天黑后遣人来给他送毯子。
余鹤靠在懒人沙发上, 馒头渣掉下来,就顺手丢到地上喂蚂蚁。
而后余鹤被蚂蚁吸引,蹲在地上看蚂蚁搬馒头渣。
不一会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余鹤一扭头看见了傅聪林。
傅聪林看到院里摆得早饭,不由眉心一蹙。
傅家是世家,有独属于傅家的家族规矩,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在院里吃饭的时候,在外面怎样疯玩家里不管,但只要回了家进了家门,就得规规矩矩坐在餐桌前。
在把饭摆到花园里吃也就罢了,勉强也算附庸风雅。
可摆一张懒人沙发是怎么回事?
关键余鹤这小子也没坐在沙发上啊,手里拿了块馒头在地上喂蚂蚁玩,再一看表,好家伙,一顿早饭吃到了上午十点。
傅聪林的父亲常常教导傅聪林说二十岁之青年当如朝阳,正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奋斗年岁,傅聪林都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闲心关注这些小时候才感兴趣的东西了。
怎么同样都是青年人余鹤有如此闲趣,而他就得一大早拿着要签署的文件过来,心惊胆战地请傅云峥过目!
傅聪林心中满是嫉恨,他出生于傅家,旁人都羡慕他的好出身,打趣说他‘一出生就在罗马’,傅聪林也以此为荣,加倍奋发学习商业管理,只待毕业后进入傅氏公司延续家族荣耀。
可他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凡人奋斗一生最终梦也不过是清闲有钱,他们傅家人忙的团团转,倒成全余鹤心无烦忧,能够独享这满园春光。
出生在罗马有什么用,能嫁到罗马才算本事。
傅聪林瞥了一眼余鹤。
前面两次和余鹤作对最后倒霉的都是他自己,他不敢再招惹余鹤,只能愤愤不平在心中暗骂,夹着文件匆匆走了。
余鹤哪里知道傅聪林有多羡慕他,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他也不生气,更懒得理,躺回懒人沙发上喝花生杏仁酪。
傅云峥的书房没有拉窗帘,余鹤透过窗能看到傅云峥和傅聪林先后走进了书房,傅聪林拿出文件给傅云峥过目,傅云峥看了一会儿说了些什么,没十几分钟傅聪林便离开了。
傅云峥是真忙,公司里总是有源源不断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山里桃花开的晚,余鹤在网上看到说山顶栖霞寺桃花开了,原本想抽出一天和傅云峥一起去玩,见傅云峥这样忙,便没有提。
不急,他们家就住在观云山里,和栖霞寺算是邻居,什么时候都能去。
傅云峥在书房处理公司的事,余鹤躺在花园里百无聊赖,想起了他搁置已久的直播事业。
在学校一忙起来,余鹤完全把直播的事抛在了脑后,翻翻手机短信,余鹤发现那个直播平台居然很久没有再给他发过短信催他直播。
距离上次直播已经过去很久了,余鹤在打开直播软件发现平台上有关他的负面消息全部销声匿迹,他个人账号上的留言也和谐了很多,有催播的,也有过来围观打卡的,当然也有锲而不舍每天过来留言骂他的。
余鹤点进那个账号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初中生。便不由回想自己上初中时是否也这样执着。
他上初中的那段时间应该是精神状态最差的时候,如今回忆起来竟然模糊又遥远,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余鹤没拿直播的设备,用手机开启直播。
阳光下,他的皮肤亮的发光,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播平台更新了什么高级滤镜,余鹤皱眉看着屏幕中唇红齿白的自己,眉头越蹙越紧。
【弹幕:卧槽卧槽,来了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弹幕:这么久没直播整容去了?整的都不像真人了。】
【弹幕:这就是被富豪包养的金丝鹤吗,确实有几分姿色。】
【弹幕:年纪轻轻吃软饭,恶心。】
【弹幕:围观小白脸,真白啊,皮肤发光。】
余鹤靠在沙发上:“没整容,我去上学了,等会儿我把这滤镜关了试试。”在直播界面上操作一会儿,余鹤嘶了一声:“没开滤镜啊,是室外光太亮了吧。”
【弹幕:室外?这是在公园吗?】
“这是傅老板家的前院,我在这儿吃早饭呢。”他调转镜头,该用后置拍摄,先拍早饭:“这是阿姨给做的花生杏仁酪特别特别好喝,这小笼屉里是豆沙包、烧麦我都吃光了......”
一阵风起,蔷薇花瓣卷到了乳白色的花生酪上,余鹤伸手把花瓣捞出来:“蔷薇花也是中药,性寒味苦,利湿祛风、和血解毒,我先干为敬。”
余鹤端起花生杏仁酪两口喝完,看到弹幕在问是哪儿来的花瓣,就把墙边的蔷薇花强拍给观众看。
【弹幕:哇蔷薇花瓣好唯美。】
【弹幕:懂的还挺多。】
【弹幕:我前夫果然还是那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住的地方都跟画似的。】
余鹤站起来:“谁你前夫,别在这儿乱认亲戚,我跟傅老板是头婚。”
【弹幕:头婚?????】
【弹幕:要结婚了?】
【弹幕:听他吹牛逼吧,他还说他会怀孕呢,算算日子都该生了吧。】
余鹤边往屋里走边说:“没结呢,要结肯定是头婚啊。”
【弹幕:人家跟你结婚吗,玩两年就玩腻了。】
【弹幕:有钱人身边的美人就像花园里的花,一茬一茬开,珍惜你在豪宅住的日子吧。】
【弹幕:这院子也太讲究了,这儿就是傅总在观云山的庄园吧。】
【弹幕:真的是庄园吗,我想看有钱人住的啥房子,能给看看吗,主播大善人。】
余鹤举起手机:“是庄园,确实挺大,但我就去过花房和马场,因为不对外开放,高尔夫球场、游泳馆之类的休闲区平时都是关闭的,开一次太麻烦了,管家说很费电。”
【弹幕:马场!!!!!】
【弹幕:高尔夫球场???】
【弹幕:我家连个浴缸都没有,怎么就游泳馆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余鹤看着弹幕:“我家的浴缸也是刚装的,是个很小的浴缸,我不会游泳,那些跟水有关的地方我也不太去。”
【弹幕:有湖吗,是不是在家里就能划船?】
余鹤想了想:“之前有个吃饭的地方有个湖,还养了好多锦鲤,改天在带你们看吧,现在要进家门了,先回家调一下这个光,我本人没有这么白啊,这光有问题。”
画面里的余鹤白到发光,皮肤跟透明似的。
推开装甲门,室内光线稍弱,离开了白亮刺眼的自然光,余鹤的直播镜头终于恢复正常了,站在玄关,余鹤凑近镜头看自己:“这回好多了,没开美颜没开滤镜。”
他拿手挡住镜头,然后慢慢移开,英俊的脸重新出现在镜头中,没有一点变化。
常看直播的都知道用手挡镜头移开,是最简单测试有没有开美颜的方法,只要夸了瘦脸之类的美颜做这个动作,美颜效果百分百会掉。
然而余鹤的脸在镜头里始终如一,就是没有了阳光下那么高的曝光。
【弹幕:靠,真没开美颜啊,那肯定是整了。】
【弹幕:这哥们有点帅啊。】
【弹幕:光帅有什么用,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啊。】
【弹幕:我是没钱,我有钱我也养。】
余鹤皱了皱鼻子:“有钱我也不跟你,做什么梦呢,你知道我家傅老板多帅吗?”
【弹幕:是错觉还是余鹤演技好,他每次提到傅老板眼睛会发光哎。】
【弹幕:我给你那么多钱你眼睛也发光。】
【弹幕:无语,我祝你幸福吧。】
临近午饭的时候,余鹤挂断了直播。
虽然直播间里面冷嘲热讽的人很多,但短短一个小时的直播下来,余鹤还是赚了五位数。
和往常一样,余鹤转了相同数额的钱捐给慈善机构。
余鹤忽然想起来曾经对着观云山许的愿。
他做了这么多善事,傅云峥的腿果然好转了!
看来人还是要多做好事,行善积德。
余鹤走到窗边,望向观云山,在心中再度陈愿:
观云山神你好,等我学成中医后,一定会帮助更多的人,快让傅云峥好起来吧。
对了,已经在好转了,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能再快一点就更好了。

第70章
假期的最后一天, 余鹤恋恋不舍地收拾起行李箱,准备去京市参加思邈杯全国大学生中医药知识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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