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by作者:坏猫超大声 完结
坏猫超大声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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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峥又念了一个单词让余鹤写,然后说:“嗯,那捕兽夹咬合力那么强,骨头没断筋也不好说,不过观云山里小猎物多,山上山下还有那么多游客投喂,怎么也饿不死。”
余鹤应声道:“确实,它们吃猫粮的时候可没这么胖。”
傅云峥食指在本子上一点,提示余鹤写错了字母顺序:“e在a前面......你说它会瘸吗?”
余鹤笔尖微顿,划掉重写:“那要是瘸了就养到不瘸为止吧,入冬后外面还是很冷的。”
傅云峥轻笑一声:“也好,没准猫不瘸的时候,就轮到我瘸了。”
余鹤抬起头,看向傅云峥:“什么意思?”
傅云峥靠回轮椅上:“手术安排在了明年八月。”
余鹤惊讶道:“怎么提前了?”
傅云峥回答:“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如果能站起来......复健也要很长时间,要拄很长一段时间拐杖。”
余鹤说:“我陪你。”
傅云峥婉拒绝道:“算了,本来是一个瘸子加一个瘸猫,你要是也弄个拐来,还不够添乱。”
余鹤说:“我是说我做你的拐杖,你去哪里我都扶着你。”
傅云峥很清醒,没有被余鹤的甜言蜜语所欺骗:“少哄我,明年九月你就该开学了,哪儿来的时间陪我。”
余鹤低头继续写单词,写完后,把作业本递给傅云峥批改:“傅云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明明都是上一样的大学,我却非要退了重考。”
“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讲,确实没有必要。”傅云峥回答说:“但我知道这么做能让你产生证明自己的愉悦感,这比什么都重要。”
余鹤问:“没准我考不上呢?”
傅云峥含笑道:“余少爷的人生中,还能有落榜二字吗?”
余少爷的人生中当然没有落榜二字。
一年后。
九月,奉城。
九月暑热未解,金灿灿的烈日挂在天空,一丝风也没有。
蝉鸣声中,王广斌蹬着三轮车,车上驮着金属大桶和梁冉。
中学医药院其他几个同学拿着一次性纸杯,向排队报道的新生发放桶里的冰镇酸梅汤。
“熬酸梅汤这活不该给他们学食品的干吗?怎么归咱们中医药学院了。”
长发的女生一边抱怨一边用皮筋儿把长发挽在头顶,明明满脸不耐烦,却在学生家长找她领取酸梅汤时露出甜美笑容,微微躬身双手递过酸梅汤:“阿姨您拿好。”
“谁让就咱们学院有这么大的全自动熬煎机,”梁冉看了眼长发女生:“小姑娘还有两幅面孔呢?”
长发女生瞪一眼梁冉:“职业假笑罢了。”
另一个女生说:“梁师兄,女生都在下面走着,您自己坐三轮车上合适吗?”
梁冉回答:“合适啊,谁让就我舍友会蹬三轮,你舍友要会蹬你也有贵宾席。”
几个女生咯咯的笑成一团,纷纷说着贵宾席她们可不要,一点也不优雅。
梁冉才不在乎优雅不优雅,他要被晒死了。
王广斌蹬着三轮:“从前面再绕一圈,然后回咱们学院迎新处,熬了一早上酸梅汤,自己人还没喝上呢。”
中医药专业迎新点位。
几个人把接新生的同学换下去喝酸梅汤,梁冉坐在前面等着新生来。
中医药专业本来就冷门,针灸推拿学更是凉中之凉,是出了名的入门难收益低的专业,大半天也每一个人来,梁冉被晒得头晕,就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谁知道刚趴下就听见后而的同学喊他来人了。
梁冉回身去拿登记表,说:“录取通知书,身份证、户口本。”
新生说:“给。”
梁冉头也没抬,伸手去接,结果入手的不是通知书也不是身份证,摸着像是一个小玩偶。
搁这儿跟我卖萌呢?
梁冉很不耐烦地抬起头。
看到了余鹤的笑脸。
梁冉噌的一下站起来:“余鹤?!”
余鹤把录取通知书递给梁冉:“梁学长,小熊玩偶还你,说管一年就管一年,以后要多罩着学弟啊。”
梁冉卧槽了一声,一把抢过余鹤手里的通知书,打开上下看了又看,骂了句脏话:“余鹤我真他妈服了你了,退学重考这事儿也就你能干出来!好好的同学成我小学弟了,还小两届。”
一年未见,余鹤依旧重色轻友:“赶紧给我办手续,我男朋友还在家等着我呢。”
梁冉赶紧叫来个学弟给余鹤登记,揽着余鹤肩膀往后面走:“走,先去找斌哥,吓死他。”
王广斌正跨在三轮上玩手机,突然似有所觉,猛地抬起头。
看见了余鹤。
余鹤穿着黑色短袖T恤,和梁冉并肩走来。
倏忽间这一年仿佛只是纸面上的两个字,仿佛余鹤根本没有离开过学校,仿佛他们的青春从未散场。
王广斌想起余鹤在夕阳下跟他说:“只要能强求,缘分就不算尽,都能续。”
真他妈让余鹤这小子续上了。
王广斌恍然大悟,心说余鹤这小子想必早就做好了重新考奉大的打算。
梁冉在余鹤耳边说:“你考学的事竟然瞒着我们,我们还以为你嫁入豪门不会再跟我们来往了。”
余鹤笑道:“我就是嫁入豪门也不会不跟你们来往,这不是事儿没成之前说了怕你们骂我吗?”
梁冉挑眉:“和网上不知道哪儿来的网友置气,因为人家说你入学是靠关系上大学,你就退学重考,这不该挨骂吗?”
提到这个,余鹤很是头疼:“你怎么知道我没挨骂?余清砚当初追到云苏骂我,我他妈现在还给他开着消息免打扰,一看他电话我都肝颤。”
“我知道是哪儿的网友,”王广斌忽然低头翻了翻手机相册截图:“IP地址洄州,网名‘风月不虞只悲伤’。”
当时余鹤因为这条评论退学,直接导致王广斌失去了一个好兄弟,这一年间王广斌只要想起来就气得翻出截图骂这个风月不虞。
梁冉听完后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就看取这网名的像是正常人吗?你跟他置什么气啊。”
余鹤没说话,笑着摇摇头。
重新站在奉城大学的校园中,余鹤环顾周围熟悉的建筑。
在余鹤身边,好像连燥热的夏风都沉静下来。
余鹤自己也在这一年间完成沉淀,浮躁之气褪去,看起来成熟很多,目光也更加淡远。
月朗风清,器宇轩昂。
梁冉上下打量余鹤,简单总结:“长大了,怎么看着不好骗了呢。”
余鹤说:“看谁骗吧。”
王广斌也说:“确实,不像是会因为吃馅饼吃到胃疼的小孩了。”
提起馅饼,余鹤来了兴致,他朝王广斌伸出手:“我馅饼呢?”
王广斌揽住余鹤的肩:“走,哥带你买去。”
从食堂出来,闻着油香四溢的馅饼,余鹤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咬了一口。
梁冉和王广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还是个小孩。”
余鹤叼着馅饼,雨露均沾,给他们一人一拳。
王广斌说:“中午一块吃饭吗?”
余鹤说:“先不了,等我开学有的是时间聚,傅云峥刚做完手术,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刚做完手术就别坐车来回来去的折腾了。”梁冉很惊讶:“怎么都一年多了你俩还能这么黏糊,就来报个到还能丢了不成?”
提起傅云峥,余鹤眼中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他家少爷晕车,他跟着来不是应该的吗?”
王广斌说:“对,你就秀,跟着两个单身狗秀,你回去搂你男朋友,我俩回去吃狗粮。”
梁冉也很无语,他问余鹤:“他什么时候做的手术,恢复怎么样啊?”
余鹤回答:“上个月,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效果。”
梁冉点点头:“先养着吧,多躺着,常换换姿势,平常多注意点别抻到。尤其是你,少折腾人家,哪儿有让刚做完手术的人陪你坐车,还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余鹤露出冤枉的样子:“你当我没劝吗,他不听啊,说别的孩子开学都有人送,他也非要送我,我好说歹说他才没跟着来学校。”
梁冉轻嗤一声,被恋爱的气息熏得眼疼:“行啊,他就宠你吧。”

回家后,余鹤先把傅云峥抱下床,问:“去不去卫生间?”
傅云峥单手揽在余鹤脖子上:“那你就该少折腾, 我躺的好好的,去什么卫生间?”
余鹤看了眼表:“我都出门快三个小时了,你能没尿?”
傅云峥轻轻推开余鹤, 答:“我没有。”
余鹤说:“我不信。”
傅云峥坐在轮椅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余鹤胆子是真的大,他强行违背傅云峥的意愿,把傅云峥带到卫生间不说,还要恶霸似的盯着:“快尿。”
傅云峥快烦死了:“我没有尿什么?”
手术后, 因为腰上有刀口,傅云峥行动能力大幅度受限,以前那样拉吊环挪身体很容易扯到刀口,在刀口愈合前,上床下床只能靠人搀扶。
傅云峥性格要强,不愿意使用尿壶, 又不喜欢麻烦别人,就刻意减少喝水的次数, 避免总是要用卫生间。
可无论是少喝水还是憋尿都对身体很不好,所以余鹤会掐着时间把傅云峥带到卫生间, 逼他尿尿。
这过于贴心的护理令傅云峥不胜其扰。
他本来就是不想麻烦余鹤才少喝水, 结果现在两个人都更麻烦。
余鹤很有耐心, 抱着手靠在厕所门上, 颇有种不尿不让走的感觉。
余鹤威胁道:“你要是尿不出来,就只能说明你没好好喝水, 那一会儿要不把倒给你的水都喝了,要不就直接给你输液, 输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补水。”
让余鹤学医是傅云峥做的最后悔的决定。
余鹤学医学明白了,有理有据地开始管他。
傅云峥活了三十多年谁敢这么跟他说话,还拿输液威胁他,真是胆大包天。
当他三岁吗?他又不晕针,难道会怕输液?
但余鹤真是太执着了,是一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头铁鹤。
余鹤又催促:“快点。”
傅云峥到底没有耗过头铁鹤,无奈道:“好好,你别催了,我在尿了!”
几十秒后,一阵水声响起。
余鹤很满意地勾起唇角:“下回再不好好尿尿,我就扶着您亲自帮你尿。”
水流声颤了一下。
傅云峥深吸一口气:“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余鹤耸耸肩,闭上了嘴。
卫生间内只有呼啦啦的水声。
等傅云峥按下冲水键,余鹤封印解除,继续说:“你看你尿了这么半天,成人的膀胱容量为350-500毫升,你刚才尿了多少?”
傅云峥拉上拉链,转过轮椅,瞥了余鹤一眼:“要不你捞出来称称重?”
余鹤看着傅云峥洗手,娓娓不倦地讲道理:“那你就直接尿量壶里,我也好计算判断你的身体状况。住院的时候医生也会记录你每天排尿多少,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傅云峥愤怒地看向余鹤,恨声道:“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毒哑。”
余鹤跟在傅云峥身后回到卧室,俯身把傅云峥抱回床上:“是你先撒谎说没尿的。”
傅云峥沉默片刻,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跟余鹤说:“我真的没感觉。”
余鹤心脏像被一只手忽地攥紧,一刹那疼的难以呼吸。
余鹤在床边蹲下:“手术后膀胱对压力的反射性下降很正常,主动控制功能只是暂时紊乱,很快就会好的。”
傅云峥长眸微阖,闷声问:“很快是多快?”
只有在余鹤面前,傅云峥才会不加掩饰自己对于恢复的心急。
怎么能不心急呢?
傅云峥已经被困在轮椅上太久了。
余鹤这回上学比之前还要忙。
他想要尽快毕业,为修足学分不得不报了很多选修课,好在中医药专业很多选修都可以选择上网课。
对于余鹤坚持报考针灸推拿学这个专业,他身边很多人都表示很不理解。
余鹤嗅觉灵敏,他的天赋在中药药剂学,而他又有晕针的短板,放着中药学不报去报针灸推拿,这不是舍易求难,舍近求远吗?
李斯贤一气之下,从京市坐车来云苏亲自劝余鹤改专业。
李斯贤说:“给你保送京市中医药大学的机会,你不要,非要自己考。不报专门的医学院校报奉城大学也就算了,又选针灸推拿学是怎么回事?”
余鹤背着手低头听训。
自打余鹤成为思邈杯辩药项目的三冠王,李斯贤就打定主意要收余鹤为徒,亲自给沈涵打电话,请沈涵把这个弟子让给自己。
沈涵说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
李斯贤说,可不能因为你和傅家亲近就非得拽着个天才苗子不撒手,说这余鹤命中注定要吃中医药这碗饭的。
还抬出药王祖师爷来,说沈涵要不把这个徒弟让给自己就对不起祖师爷。
余鹤当时听沈涵时还觉得夸张,今天才知道沈涵教授的转述还委婉了许多。
李斯贤一拄拐杖:“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天赋,你这样浪费天赋对得起祖师爷吗?”
真的把祖师爷抬出来了。
见李斯贤气的直拍桌子,余鹤都怕他犯心脏病,连忙把桌子上的救心丸往前推了推,又斟了茶递过去:“李老,您先消消气。”
李斯贤端起茶杯:“消气?药王爷都能让你气活过来,你给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铁了心非得学针灸推拿?”
余鹤老老实实回答:“我觉得兴趣比天赋重要。”
“你的兴趣是什么?”
“脊髓神经修复。”
李斯贤喝茶的手一顿,他放下茶杯,哑然低叹:“你是满门心思都放在一件事儿上,没工夫琢磨别的了。”
余鹤没什么犹豫:“是,帮助更多截瘫病人重新站起来是我毕生所愿。”
余鹤的天赋令李斯贤惊叹,他的坚持更令李斯贤心惊。
通过嗅觉识药,这是多少人只在书中见过的秉异天赋,李斯贤恨不能把余鹤推到天下人面前,好叫所有人都知道,医书古籍没有骗人。
李斯贤从事的方剂研究专业是当下最赚钱的行当,中医方剂研究配方一纸千金,多少人挤破头都跨不过门槛,而生来站在山顶的余鹤却志不在此,门都不愿意进,宁可去克服重重困难,也要学冷门到家的针灸推拿学。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李斯贤原本想不通是什么让余鹤放着平坦大路不走,偏偏要选那条崎岖坎坷之路?
直至今日他明白,这答案只有三个字。
傅云峥。
难怪沈涵笃定余鹤有救世之心,是救世之人。
余鹤是怀着救济之心迈进的中医大门。
只是他要走的救世之路并非方剂,而是针对于脊髓神经修复的针灸推拿学。
帮助更多截瘫病人,是余鹤的道。
方剂学总有千般好处,对于脊椎恢复终究不敌针灸推拿的作用直接。
李斯贤双手微微颤抖,实在心有不甘,喟然道:“余鹤啊,京市大雨,车辆行人何止万千,可我独独上了你的车,这说明你我之间原该有段师徒缘分,这是天定的。你就是进了中药学的门,我也不拦着你学你想学的,这还不行吗?”
“李老,如果不是傅云峥,我不会选学中医,也不会去参加思邈杯,”余鹤的目光落在李斯贤手边的拐杖上:“路上行人万千,我会注意到您,是因为您拄着的拐杖让我想到了傅先生。”
李斯贤皱起眉,心中明白余鹤这孩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余鹤站起身,微微低下头,对李斯贤说:“因缘际会纷繁不断,奈何先后有序,真是抱歉了。”
李斯贤离开后,余鹤独自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
傅云峥的腰伤很具有典型性,前前后后共进行过四次手术,这是很少见的,如果说完全没有恢复的希望是达不到手术条件的,余鹤看过傅云峥的核磁共振影像片,他确信傅云峥的脊髓神经是可以修复的。
可第四次手术至今,傅云峥的腰椎神经却一点好转都没有。
天气越来越冷,这不是个好消息。
余鹤敛下眉,压抑着内心的焦躁,转身上楼去寻傅云峥。
余鹤扶着傅云峥回到床上平躺:“我看看你刀口恢复的怎么样。”
解开睡衣的纽扣,傅云峥腰上的绷带还没有拆。
劲瘦的腰肢上紧紧绑着白色纱布。
虽然知道很不应该,而且面对病人咽口水非常不专业,可看到这一幕的刹那,余鹤的喉结还是生理性地上下滑动,不自觉地咽下口水。
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
余鹤听见傅云峥轻笑一声,耳朵不禁微微发热,脸也跟着烫。
傅云峥感叹道:“在一块儿都两年了,看个腰也能咽口水,出息呢?”
余鹤很不服气,当即抬头去看傅云峥,一张妍丽的俊脸直愣愣地撞进傅云峥眼中。
他知道傅云峥最喜欢看自己意气飞扬的样子,于是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故意做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这回轮到傅云峥喉结微动了。
余鹤有样学样,仰着下巴说:“在一块儿都两年了,看个挑眉也能咽口水,出息呢。”
傅云峥说:“对你没这玩意,过来我亲一下。”
余鹤很矜傲地凑过去,和傅云峥浅浅亲了个嘴。
一触即分,谁也不敢多留,都很怕擦枪走火。
余鹤看过傅云峥的刀口,也躺回床上闭目养神:“梁冉说咱俩黏糊,你说别人谈恋爱谈两年也这样吗?”
傅云峥很诚实:“不清楚,没关注过那些。”
理论上来讲,爱情给人带来的感觉是由多巴胺、苯乙胺和后叶催产素组成,时间长了,人体自然会对这三种物质产生抗体,爱情的新鲜感也就随之衰退。
余鹤客观分析:“两年还是太短,十年后再看吧。”
傅云峥也阅读过这个理论,他说:“这种论述太过片面,我对此持有保留意见,也许有的感情像天花病毒,得过一场就会终身免疫,可我似乎对你并非如此。”
余鹤第一回 听有人把爱情比作病毒,他撑起手臂问:“那是什么样呢?”
傅云峥看向余鹤:
“如果一定要用病毒来形容......”
*你是我一场避无可避的重型流感,
注定要头痛发热,心悸身寒,
我因你沸沸扬扬,仍不悔衣带渐宽。
此后的每一次相遇,都永无例外,
你不需宣判,我没有赦免。*
傅云峥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眉眼不动,神色沉稳。
所以余鹤无从得知傅云峥心中的答案。
傅云峥没有告诉余鹤,他针对余鹤的抗体这辈子大概合成不出来了。
单向感染是一场灾难,傅云峥的世界因为余鹤打乱重组,单方面的一往情深很容易成为两个人的天灾。
值得庆幸的是,傅云峥也很清楚余鹤对自己也没有抵抗力。
所以非常幸运,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双向感染。

第78章
余鹤回到书房, 取出傅云峥三年间拍摄过的所有核磁共振影像,从车祸后第一份影像报告开始,逐一分析病情的好转与变化。
灯箱上插着昨天刚刚拍摄的片子。
余鹤打开直播。
刚获得思邈杯冠军奖杯时, 很多人质疑他的专业能力,也有人来围观学了两个月就能三冠的天才,直播间又乱了很长一段时间。
余鹤索性打开直播, 正面回应网上那些言论。
“首先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才。”余鹤在直播中说:“另外,就算有那么点天赋,我也是认真学了背了的,你们不要看我每天直播除了玩就是炫富就以为天天24小时都干这些, 我学习的时候你们没看见。”
【弹幕:天才,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咋学习的。】
余鹤说行。
然后就开始用学习看书凑直播时长。
他现在已经习惯在学习和分析时开直播,还会在直播时回答一些弹幕中有关中医药知识的问题。
有次一个问题余鹤答不上来,正巧沈涵在家里给傅云峥施针,余鹤就顺便问了沈涵教授。
从那天开始,余鹤的直播间简直就成了专家号分诊台, 很多人都知道在余鹤直播间留言有一定概率获得【沈涵教授看诊直通车】。
这件事越穿越邪乎。
这份邪乎在李斯贤工作室关注了余鹤账号的那一刻达到顶峰。
现在很多中医学生都会看余鹤的直播。
直播中,余鹤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网课或是查询脊髓神经恢复的相关案例, 很少和弹幕探讨互动。
只有在余鹤想不明白的时候,会把弹幕当成场外求助的首要途径, 弹幕能解答的跟着弹幕就学了, 弹幕不会的就打电话问沈涵、问李斯贤。
余鹤把镜头对准灯箱:“两块脊椎之间的恢复状态良好, 可病人为什么还是没有显示好转呢?”
弹幕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相关的回复, 但弹幕考虑到的点余鹤也都考虑到了。
他坐在书桌前,一边和沈涵通话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用一下午的时间制定了一套新的锻炼方法。
然后下了直播。
最后一条弹幕是。
【弹幕:这帅哥直播越来越敷衍了,我还从头看到尾。】
很多余鹤的颜值粉表示赞同。
【评论: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好帅啊。】
【评论:我是土狗我爱看这个。】
【评论:现在连互动都没了, 可真的好好看啊,这才是女娲精心捏制的建模脸吧。】
【评论:凭什么他能又帅又有钱,还他妈的聪明又认真!】
【评论:真恃才放旷,面对质疑,转头退学重考证明自己,妈的A爆了。】
进入十一月,一场秋雨过后,冷空气从北到南席卷到云苏,枯黄的梧桐叶一夕之间零落大半。
随着天气转寒,傅云峥对双腿恢复的期望也大幅下降,恹恹地靠坐在轮椅上,嘱咐章杉把别墅里的地暖烧起来。
地暖去年冬天就装了起来,地暖施工的那段时间,余鹤和傅云峥就住在奉大旁边的小洋房里,那房子虽小,住惯了倒也自在,后来地暖装好也懒得搬家,直到临近过年才回到傅宅。
而今才十一月,奉城那边还没有供暖,现在就烧地暖会不会早了点?
余鹤侧头看了眼傅云峥,问:“你冷?”
傅云峥摇头,看不出情绪,语气也很平淡的陈述 :“温暖的环境有利于脊髓神经恢复。”
余鹤撸猫的手微微一顿。
手底下的猫仰起脖子,很不满意地喵呜一声。
余鹤动动手指,轻轻挠着挠猫咪的下巴:“暖气也很难骗过身体的内循环吧。”
傅云峥盯着猫咪弧度不自然的前爪:“随便吧。”
从傅云峥口中听到随便二字可不容易,毕竟傅云峥性格强势,对每一件是都有着步步为营,有着符合自己节奏的规划,这样放任自流的态度很不寻常。
余鹤无情赶走腿上的小野猫,拍了拍明腿上的猫毛:“好吧,那就烧上暖气,见暖总比见寒强。”
地暖烧热有一个过程,刚烧起来的前两天觉不出温度有多大提升。
第三天夜里,温度完全烧了上来,早上起来,外面气温寒风瑟瑟,山雾弥漫,屋里却足有26摄氏度。
厚被子早就踢到了脚下,余鹤穿卫衣都嫌热,从衣柜里拽了件短袖T恤充当睡衣,也不穿裤子,就光着两条长腿,躺在床上晾肚皮。
从燥热中醒过来,就难免想喝点冰的解渴。
余鹤想喝冰可乐,又懒得下楼去拿。
他很轻浮地踢了踢傅云峥,大摇大摆地招呼:“我要喝可乐,冰的。”
天底下敢这么使唤傅云峥的,余鹤是头一个。
余鹤没心没肺,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懒惰羞愧,明明有手有脚却使唤行动不便的人替他拿东西,搁在外面让别人看到脊梁骨都得给他戳断。
可傅云峥也真是纵他,闻言就坐起身,真准备去给余鹤拿可乐。
只是傅云峥才从床上坐起来,还没碰到轮椅,鼻血先就流了下来。
傅云峥感觉到口鼻间一阵湿凉,下意识用手掌按住,鲜红的血瞬间淌了满手。
傅云峥仰起头,叫了声:“小鹤。”
余鹤慢吞吞地扭过头,瞧见傅云峥手上脸上全是血登时吓了一跳,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弹起来。他动作极快,右手抽出纸巾擦血,左手按在傅云峥迎香、曲池、太冲几个穴位上。
余鹤:“别抬头,血倒流回气管会呛到。”
傅云峥便低下头。
一低头血淌得更凶,哗啦啦跟水龙头似的,没几秒就打透了纸巾,余鹤转身跑去浴室取来毛巾,用冷水浸湿后掩在傅云峥口鼻间。
滴滴答答的血渐渐止住,毛巾都染红了。
余鹤皱起眉,拿开湿毛巾:“怎么一入冬就流鼻血,去年也是这样,上火吗?”
傅云峥用湿毛巾擦着手上的血,没说话。
余鹤抓过傅云峥的手给他诊脉,没听出什么问题来。
排除了内因,就只能从外因上入手,余鹤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不是烧了暖气以后屋里温度高又干燥,鼻腔内黏膜湿度降低,血管干裂了?”
傅云峥放下毛巾:“可能吧。”
余鹤又拿了条干净毛巾,轻轻擦拭傅云峥脸上的血:“你这鼻血流的也忒邪乎,怎么哔哗的流啊。”
余鹤力气很大,傅云峥坐在床边,被余鹤擦的直往后靠,余鹤单手扣住傅云峥后脑勺,轻斥了一句:“别躲。”
“轻点,”傅云峥头动不了,又扭开脸避开余鹤的手:“搓澡都没这么大劲儿。”
余鹤只好放轻动作:“赶紧让人把地暖停了,这一早上起来血淋淋的,瘆得慌。”
傅云峥推开余鹤的手:“别擦了,我去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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