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是大佬心尖宠—— by作者:木槿萌萌哒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7日

关灯
护眼

大家只需要听。
……而且唱的,真不赖诶!
赵充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为了挑选优秀音乐人,考验选手的各项素质,节目组一向鼓励创作,以至于改编曲目总能得到高分。
但是并不是每一首曲子都需要这样。
起码这一首,不需要。
正如人不必在深夜也强打精神强颜欢笑,有些歌也不是用来锣鼓喧天的庆贺,而是用来陪伴。
在歌曲上,不同的表现手法,当然不分好坏,但当事人却自有一种本能,来选择被谁触动。
这个舞台有太多鼓点太多变奏太多声嘶力竭,不如静下来,静静的听。
听夜里的叹息,行李箱滑过地板时的轻响,贴在墙上的照片跟着墙皮一起落下。
能听到缘分走的时候,是如何地悄无声息。
没有舞蹈,没有绚烂灯光,林溪只唱了两分多钟,及时打住,与何群的掌声喧天不同,他唱毕,现场久久无声。
琴声伴着歌声,缠绕旋转,飞天而去。
人们还在沉浸,沉浸在那些低谷的日子,这首歌曾给自己带来的共鸣和慰藉。
监视器后,有人轻声感慨:“袁喻老师这歌真好听。”
导演差点没把手里的保温杯摔了。
袁、袁喻?谁他妈提袁喻。
他瞪视那失言的实习生,实习生却很茫然,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天后袁喻的歌啊,他又没说错。
“是好听,”赵充笑着开口,“你们不觉得吗?”
“……”诸人只好点头,做小鸡啄米状。
袁天后,制片他前妻。
与此同时,掌声也后知后觉响起,如同雷动!
大屏幕上显示着现场的投票数,他的票数正在飞速上涨,几乎追上何群。
然而,那两根投票柱始终变化,你追我赶,没有定下,生动形象彰显了众人的纠结。
现场有各家音乐人,有其他行业翘楚,耗巨资买黄牛票的观众等等,大众评审每期抽签轮换,十分公正,每个人手里都是有投票按钮的,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没有约束评审改票。
所以,就造成了这种情形。
观众自然开始痛骂节目组缺了八辈子德,故意吊人胃口。
但要是换个位置,让他们来投……不好意思,也投不出。
何群的表演精彩绝伦,令人热血沸腾,而林溪…他让人静下来,让人灵魂共鸣。
动与静,孰优孰劣?
此时,就是专业人士,恐怕也要好好斟酌斟酌了。
三位导师列席在上方,大众投票过后,轮到他们。
导师组成是一女两男,内地天王、学院教授,以及一位影后。
影后是女士,被二位推举着优先了,她想了一会儿,道:
“嗯……其实两位都非常优秀,我对音乐没有太多造诣,但光就表现力来说呢,我认为何群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当然了,嘉宾也同样给人惊喜,让人耳目一新,二位真的是平分秋色。”
“你别打太极,”歌王打岔,“观众本来够纠结了,你还给人添乱。”
影后无奈,“我没说完呢,虽然都优秀,咱们节目一贯主张原创加分——”
后面还有许多话,但到这里,大家都知道她要选何群。
影后的票占百分之十,她的票落定后,何群的投票柱稳居高点。

第13章
谢意平悄悄捂住话筒,“舅舅,听见没,有个导师选何群了,早说让我去打点,你还不准,这不掉坑里了么。”
对方很淡定:“你急什么。”
“花那么大心思,万一落败一轮游,我怎么不急!”
对面轻描淡写:“国际笑话,以为是你?”
谢意平:“……………”怎么还带拉踩的!
与此同时,两名导师隔着影后,捂住话筒,说了两句。
随后,他们说:“我们留票,等嘉宾的下一曲。”
谢意平注意到这个说辞。
不是等下一轮,而是等嘉宾的曲子。
是要看看嘉宾还有没有更好的发挥,从而挽救危局,还是对嘉宾特别的喜爱,想再听一会儿?
两种理解,能导向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
第二轮仍有十分钟准备时间。
林溪在台上站了片刻,随后快步到台侧伴奏乐团的位置,与他们聊起来了。
那边灯光较暗,且处于视觉死角,故而没人看明白他在做什么。
直到时间截止,灯光舞台完成布置,林溪缓步回灯光中央。
黑衣少年,身段修长,单手拎一只小提琴,吸了所有人的睛。
按惯例,先试音,谢意平听这里就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曾在哪里听过,但抓耳挠腮都无法想起。
选手席也小声交头接耳。
“他在拉什么?”
“看话筒的摆法,好像是提琴独奏,不打算唱歌欸。”
“啊这,这样行吗?”
选手们满脑袋问号。
不是说不能演奏啦,这是档音乐节目,什么形式都可以的,只是现在PK明明是在K歌,你掏出把琴算怎么回事。
而更绝的是,片刻后,试音结束,进入正题,小提琴拉出一串音符,他们终于听出——
这仍然是上一首歌!
…………林溪居然没有更换歌曲,而是要拿选何群的曲玩独奏!
“哇靠,太狂了,真的太狂了。”
“什么鬼啊,他还能比伴奏乐团老师拉的好?还是说他在这十分钟里重编了个曲,这怎么可能啊!”
“这哥们要不超神,要不超鬼。”
“我赌他超鬼。那谁非要搞鲶鱼赛制,这下成乐子人了。”
“嘘,先听吧。”
选手和观众都觉得匪夷所思,就连工作人员也侧目,感到困扰。
各式各样的议论,各式各样的目光统统放到了台上。
台中央,少年微闭着眼,将一切隔绝。
他就那样把第一篇章平稳的拉过。
随后,一个高音突然并发。
伴奏齐响。
河流奔腾、万马齐啼,音符你追我赶,听众甚至不由自主闭住呼吸,紧张翘首。
评审席,有人猛地前倾身体,左手紧紧抓住扶手。
这………
他居然真把曲子变了个样子!
接下来的曲调,让人似曾相识,却又是全新。
少年的手速太快了,一弓一琴,拉扯间迸发火花。
灯光老师像终于睡醒了,拎着徒弟后领提溜到边上,接过控制板。
灯火、音符,绚烂夺目。
人们不知该听,还是该看。
此刻,现场已经再找不到任何杂声。
无论是观众、选手,还是工作人员,全都静了下来,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片段。
他们听见奔腾的河流进入了一片旷原,境地开阔辽远,无拘无束。
那乐声复又轻缓,悠扬,然而有别于起初的纯真,此刻的音乐有了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意味。
河流入海,音乐停下,少年单手拿琴,微弯腰向大众致意。
一片安静,选手们并没有反应过来,观众更没有——直到,缓慢、坚定的鼓掌声从大众评审处传来。
那是面容清矍的中年人,原地站起,身体微前倾,专注而郑重。
在他的带领下,大众评审席陆续站起七八人,虽然年龄样貌不同,但气质倒是十分相似。
“那是国家音乐学院的周老师,”学院派选手掩口,小声告诉旁边人。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首先站起的,是专业人士,随后,是观众,最后,是导师。
掌声连成了一片海。
台上少年沉静无比,淡然的接受着这一切。
在这样的舞台上,能出现一曲情感丰沛、层次分明的小提琴独奏曲,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也并没有在期盼的。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完成了这样的作品。
主持人上台,他功力深厚,轻声细语却让人觉得十分有启发:“我们的嘉宾真的非常令人惊喜,当然,我相信也有一些人感到惊吓,但这正是我们出台这一赛制的初衷,我们会希望,这台节目能够推出更宽领域、更有包容性的音乐理念,不止于当下。”
观众静静仰着头。
主持人笑了笑,他又说了几句,cue回流程,“那么现在,我们听一听导师的意见。”
“意见是没有,问题有,”导师席的教授单手捏住固定话筒,噙笑,“嘉宾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或者还在读?老师是哪位。”
主持人将话筒给林溪,林溪却不接,摇了摇头。
羽毛面具遮挡住了他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这个摇头的意味。
主持人立刻接茬:“哈哈,罗教授,您都没把票给人家,怎么就来打听学校了,嘉宾只有获胜才能亮相的哦。”
教授一笑。
他伸手轻轻一拍,红色按钮转蓝,属于他的百分之十票数立刻转移到林溪的投票柱上。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随之,那柱子又轻轻一跳,往上涨了涨。
是现场的大众评审改了票。
改票者不算多数,但在先前几乎平分秋色的基础下,林溪现在已占了优势!
何群坐在选手席,盯着屏幕,久久无言。
久到,灯光和他人的注意力都来到了他这里。
他终于反应过来,流程走到了他这里。
他现在,要么上台PK,要么认输离开。
然而,即便面对这样的选择,他拿起话筒后,仍觉大脑空白,说不出话。
“——嘉宾和选手可以选同一首歌吗?”身后,忽有人这样问。
声音不大,但因就坐在何群身旁,还是被话筒收入。
众人侧目。
“我不仅是帮阿群问,”坐第一名宝座的慕云嘉眨了眨眼,唇角带笑。
“这是关于节目赛制的困扰,我想许多人也会想知道的,导演,我可以说吗?”
导演下意识看了眼赵充。
赵充不置可否。
他擦汗,遥遥的点了一下头。
慕云嘉接过话筒,站起。
选手席和导师席一样位置偏高,更别说慕云嘉坐的是最高的一个位置,他站起,刚好与林溪是一个遥相对峙的局面。
“嘉宾继续选这同一首歌的话,让阿群怎么办呢,把刚才他唱过的再唱一遍吗?还是也找件什么趁手的乐器,学嘉宾的样子来一遍。如果这样也被允许,那么今后是不是每一位嘉宾都可以这样做,让我们的节目在长达半小时以上的时间内,反复放同一首歌。”
“这样,真的好吗?”
他的声音清澈柔和,徐徐道来,让人忍不住想点头。
轻轻的一声“呵”,在场上响起。
“为什么不呢?”
台中心,少年微仰头,拿起话筒来,回复他。
明明戴着面具,明明大半张脸孔都被遮挡,眼神却带出一丝嘲讽,“你编一首更好的,不就有节目效果了?”
“…………”
“还是说,你做不到?”
如若不是镜头对着,慕云嘉几乎要露出冰冷的怒意来。
“就事论事,这是为了节目——”
“好了,别说了,”何群从沉默中突围,打断,“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话音盖过了慕云嘉,他的动静也拉走了大家的注意力。
“他……嘉宾他改的也不是原曲,是我的改编曲。”
众人一愣。
何群苦笑。
来到他的曲子里来打败他,他又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他从坐席上起身,灯光追随着这名战斗至今的实力派,一路到了台上。
立在林溪面前,何群双目平视:“从第三小节开始,你是怎么想到的,原曲明明不是那个感觉。”
“更顺手,”林溪这样回答他。
何群一哂,果然是天才那套,随意挥洒上帝给的灵气,只要凭感觉,就能胜过其他人。
已经遇到了很多次这样的人。
甚至他还在家乡小圈子里的时候,也认为自己就是天才,直到走进更大世界,遇见山外的山,那些骄傲才终于破碎。
可这行不就是这样么?何群垂下眼睛,点头,说:“好,知道了,我认——”
他忽而顿住,因为林溪捂住他的话筒,对他说了七八个乐曲名。
“这些都是这么弹的,我练过,你回去听听。”
“尤其最后这首,篇章之间的递进关系处理的很好,我也学习了。”
“……”
何群重又正视这嘉宾。
隔着面具,不知道他什么样子,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但就望着这双眼睛,何群有种预感:他一定能走的很远很远。
“多谢,”何群说。
接着他又面朝观众,深深鞠躬。
主持人快步来扶他,他不肯起来,这个鞠躬有足足十多秒,台下粉丝已经意识到什么,泪盈于睫。
何群勾唇,“哭什么,今后,我们可以在外面见了。”
说毕,他又看导师席。
此时导师席还有一位歌坛天王尚未投出自己的票。
尽管他的票已经不可能落自己脑袋上了,但何群狡黠一笑,手比作喇叭,道:“尘鱼老师,咱们打个商量吧。”
天王:“嗯?”
“让嘉宾把面具摘了,他和我,谁帅点,你投谁,好不好?”
噗嗤一声,天王乐了起来,用手指隔空点点何群,“你啊……”
“好吧,”他一本正经的,接受了这个提议,“嘉宾,你听见了吧?”
林溪看看他,又看看何群。
何群吹了声口哨。
林溪竟也被感染的轻松起来,唇角酝酿出了笑意。
“嗯。”
白皙的手指尖按在面具的边缘,稍一顿,随后毫不犹豫的向外揭开。
一片羽毛飘落。
光束从一侧打来,耀眼的白光,半数映照在他的脸上。
侧颜线条优美,眼瞳如初现世的琥珀,澄明静谧。
现场只剩下了轻轻的抽气声。

第14章
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有吸引他人的本领,即便是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所有人的视线依然会集中在他的身上。
更别说,他还这样年轻,眉宇间还有属于少年的稚嫩。
“我是林溪。”
“很高兴认识你,就像你说的,”林溪回过头,看着即将离开的对手,引用了他的话,“我们可以外面见。”
何群释然。
他重重点头,“外面见。”
何群步履稳健的朝外走,离开这个舞台,带着他所获得的一切,去向更大的世界。
有部分画面切了出去,拍摄何群个人部分,而主画面则跟随林溪,送他走上选手席。
选手们纷纷起立,与他握手、拥抱,表示自己的欢迎——无论内心是否真的欢迎。
最后到第二名的位置,慕云嘉也站着,笑容可掬,主动上前。
他拥抱了林溪。
就好像先前的质疑、和林溪之间的龃龉并不存在。
摄像机捕捉到的,是他温暖可亲的笑容,热情的拥抱。
林溪则相反,与他一触即离,看也不看的直接落座,这甚至引起了现场一些慕云嘉粉丝的嘘声。
慕云嘉也不介意,仍然笑容满面。
直到数秒后,他的下座传来一句:“我刚发现,你长的像你亲生母亲。”
慕云嘉如被雷劈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怒,反笑,“那不是很好吗。”
他有意凑到林溪身边,压低声音,“她呀,一定狠狠虐待过你吧……”
林溪将目光投向他,随后收回,像看见了一样讨厌的物件,除了厌恶,没有别的情绪。
“你本来有退出的机会,”慕云嘉嘴唇微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但现在开始,我会让你看看,我走到今天的本事。”
他的语气轻柔,内容却让人感到一种由衷的不适,就好像是被毒蛇缠上脚腕,黏腻而冰冷。
林溪什么也没说。
节目录制持续了整整一天,到了后面,就算是精力充沛的十八九岁男孩,也感觉到了疲惫,现场从早晨的叽叽喳喳变得分外安静。
晚间,结束录制,少年们陆续离开香蕉台大楼。
林溪缀在人群最后,他初来乍到,没有同伴,只有自己。谢意平中午说回去车里补个觉,补到现在都不见人。
初春的夜晚还是冷,林溪在电台门口打车,刚发出行程,一辆红色奥迪唰的一下停在他的面前,那车技不知道该以高明还是以危险来描述,总之车身只差那么两厘米就能蹭上他。
“surprised!”女人从驾驶座的车窗探出头,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越过她,副驾上的胖子也满脸开怀,乐的龇牙。
“我们听老赵说啦,你一来就干了个大的,把第二名搞到了,真不愧是我们店里出来的!”
“庆祝庆祝,一定要庆祝!”
冯胖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把寂静破坏了个干净,四周一下子就热闹了。
林溪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你们……”
“我们来接你呀,”嫂子余兰对他眨巴眼道,“还不上车。”
……来接他?
林溪被余兰扯进车里,后方忽然又有车疯狂的拍喇叭,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谢意平。
冯胖探出身子,对后边喊:“吃夜宵,去不去!”
立马就是一个“去”字扔回来。
空调风将林溪烘的暖洋洋的,透过玻璃,能看到两边车灯、路灯,以及每一个窗口里的人影攒动,他忘了思考,只觉得车里很暖。
“干杯!”
红彤彤中国风的装修,橙黄色灯光,将室内衬托出一种大过年的氛围。
余兰早让员工们都下班了,留了个厨子,炒了几个菜之后也就走了,店内大堂此刻只有他们几个。
“这个酒,我自己酿的,平时老冯要喝我还不让,今天让他沾沾的光,也尝一尝。”
她拿着一个酒壶,分了几杯酒出来,一人一杯。
先给的林溪,谢意平多手,劫过来抿了一口,立马赞不绝口,而冯胖子揣着手,像个小学生一样,等老婆把酒赏赐下来,直说谢太后恩典。
“这么好喝吗?”林溪生了好奇。
“你就珍惜吧,”老冯摇头晃脑,“她姥爷御厨,一手菜已经很了不得了,但绝活却是这酒。我老冯,一个大好青年,不就是被这口酒给坑了嘛……嗷嗷疼!”
余兰拧他胳膊上最嫩一圈肉,“坑?你再说一个试试。”
老冯求起饶来。
两口子你来我往,好不欢快。
林溪望着,没察觉自己脸上已经满是笑意。
他端过酒杯,先抿一口,感到丝丝甜意,于是一饮而尽。
又添满一杯。
那酒烈,他渐有些醉了,面色酡红,眼神迷离,有种金光照耀雪山的美感。
“我下午睡着了,醒来就晚上了,可不是故意溜号,”谢意平坐他旁边,也喝起来,边喝小嘴还叭叭叭的。
“这破比赛,真能整活,一录就一整天,这不是折腾人么,换小爷我可吃不了这个苦。”
林溪跟着抱怨了半句:“是太久。”
谢意平:“你也犯不着啊,非录这节目干什么?”
酒精让林溪的话也比平时多几句,他告诉谢意平:“我要红。”
谢意平捧腹大笑。
“你糊鬼呢,你还想红,你那店里多两个客人你都想辞职吧哈哈哈哈。”
“你懂什么,”林溪争辩,“红了,就能被人看到了。”
“那又怎么样。”
“——他寻亲呐!”冯胖插话,一唱三叹,“你听过他的歪理没,站的够高,就会被看见啦!”
原是半打趣,半感慨,落了地,却引得谢意平酒意清醒,一激灵坐直了。
林溪单手托腮,单手拿酒杯,没发觉他的过度反应。
谢意平背心冒汗,神色又别扭起来。
也不晓得他脑子里演了点什么大戏,他伸手握林溪肩膀,郑重的叫:“林溪。”
林溪:“?”
“从今以后,有我一份,就有你一份,”谢意平一字一句,“我这个当哥的,铁定罩你。”
全场寂静了三秒。
爆发大笑。
冯胖:“当哥这事居然还能有上赶着当备胎的哈哈哈哈哈哈!”
余兰也一言难尽,抬手拍了拍谢意平那不太经用的小脑袋瓜。
林溪扶额,“喝你的吧,别乱认哥。”
几人边喝边聊,桌上的菜竟一扫而光,余兰性格敞亮,当即撸起袖子进了厨房,亲自弄了卤牛肉、炸酥肉、凉拌海蜇、蒜香鱼丸来下酒。
夜渐深了,热闹不消。
两点多钟,几人东倒西歪的跨出饭店门。
余兰没喝酒,开了车带着昏迷不醒的冯胖子回家,谢意平叫代驾没叫着,步行去不远处街口拦的士,林溪就留在原地等。
月亮亮堂,悬在高大梧桐的上方,马路牙子上坐着少年。
他卷曲双腿,额头顶着膝盖,脸颊酡红,是已经很醉了。
醉到分不清路灯和月亮。
街角,轮胎压过地面,黑色汽车驶近,而后缓停。
路灯映出座上男人的侧脸,深刻立体,一件考究的深色羊绒大衣,勾勒宽阔的臂膀。
他凝视着窗外少年。
很快,他做出了决定,推开了车门。
步履响起,极轻,很快,男人立在少年身前,高大的影子将少年覆盖。
少年若有所察,顶着膝盖的脑袋偏了偏,但没有抬头,只是让半边脸落回光里。
一声轻轻的叹气。
男人弯下腰,双手托住少年,将之牢牢的抱了起来。
…………
后方有清脆声响,像是谁吓了一跳,把东西摔碎在地。
谢虞川没有回头,只说了声:“跟上来。”
谢意平迅速的把刚买的葡萄糖渣子捡回塑料袋里,快步跟上谢虞川。
舅舅咋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不会把喝酒的事怪我脑袋上吧?
他胡思乱想着跟上去,刚好看见谢虞川轻手轻脚地把林溪放进后座。
林溪抓着他的衣领,无论如何不肯放开,于是谢虞川把大衣脱下,细心的铺展开,给林溪当做毯子。
柔软的长绒羊毛衣料盖在少年身上,遮住了下巴,露出嘴唇,上下翕张,在说醉话或者梦话。
谢意平发现他舅舅明显顿了顿,接着,脸上露出更加温柔的神情。
没看错吧。
谁都知道,谢氏的谢虞川表面平和稳重,实际雷厉风行,深藏不漏,他干出过上午还与高管谈笑风生,下午就叫人事送人走的事情,集团里大多数员工见了他都夹紧尾巴,不敢多说话。
的确有外方合作商夸他是极富教养的绅士,优雅端正,同时有具有东方人的含蓄沉静,但那不过是他因商业交际所需而表露出来的罢了。
谢意平这所谓亲侄子,也就只是能得他多看几眼,多训两句罢了。
“舅……”
“嘘。”
谢虞川用余光瞥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带上车门,把任何可能惊醒林溪的声音隔绝,谢虞川下了车。
谢意平将刚买的解酒药葡萄糖什么的一窝送上去,“舅舅,照你说的买齐了。”
他刚才不是去打车,是听了谢虞川的指挥去买这些,包括这多天的接送,也都是奉舅舅之命看护林溪。
谢虞川接了东西,又问:“水呢?”
“啊?你没说啊。”
大少爷一推一蹦跶,眼里没活。
他想说后备箱里有矿泉水吧,还没说呢,见谢虞川拎着那个塑料袋子往旁边走,进了一家亮灯的便利店。
片刻后,男人拿着一个保温杯出来,装好了温水。
复又上车,单手将林溪扶进怀中,喂了葡萄糖,用温水送了解酒药下去。
林溪是很乖的。
他没有费什么功夫,就只是轻声哄劝了几句而已。
昏暗的车内,谢虞川垂眸注视怀中少年,抬指将他鬓边黑发捋到了耳后。
动作轻柔,像对待最珍爱的宝物。
汽车发动,向黑夜里去。

没有回谢家大宅,去了市中心一栋高级住宅楼。
室内家电灯具装配有自动感应器,主人一进入,就自动开始运作。
穿过柔和的暖光,一路进走廊、推开主卧室大门,小灯追随男人的步伐一盏一盏亮起。
主卧自带浴室,早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设置好,放了一缸热水。
谢虞川将手探入水中,试了试温度,感觉刚好,于是他扶住林溪,将之放进了浴缸中。
一天录制辛苦,又喝了那么多,需要泡个热水澡。
他将林溪的头枕在浴缸前部,原本是想让林溪坐着。
但他刚一松手,少年就往下滑。
他眼疾手快,托了一下,让少年把脑袋搁在自己手掌上,避免了呛水。
咕噜,咕噜。
少年吐出两个泡泡。他的小脸像猫儿似的,软绵绵的蹭在谢虞川掌心。
谢虞川无奈,又好笑。
定制浴缸足有五米长,与其说浴缸,不如说是水池子,眼前这个小醉鬼,要是没人拦住,大概要掉进去变成美人鱼了。
谢虞川犹豫了一下,没有很久,也跨了进去。
木门轻掩,光形成长条落在地面,无限延长。
约莫半小时后,少年被换上舒适的棉质睡衣,放进大床上。
乳胶垫和羽绒被构建了一个柔软的小窝,他陷进里面,睡颜悄然舒展。
谢虞川开了一盏阅读灯在床尾,黄铜灯罩约束出圆弧形状的光圈,能提供一些亮光,但不会打搅睡眠。
他也换了衣服,是一身黑色丝质睡袍,膝上盖一件绒毯,低头看书。
门被扣响,力度很轻。
谢虞川抬眸,见秘书探头,以询问的眼神看他。
他颔首,示意可以说话。
秘书:“和您报告一下,今天的录制小溪少爷拿了第二名,现场很精彩,不少行内人已经知道了小溪少爷,都在相互打听,小溪少爷真的是很优秀呢。”
尽管没有一个字是新鲜的,但谢虞川仍然面色见好,点了点头,“他从小就是认真的性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