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是大佬心尖宠—— by作者:木槿萌萌哒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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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丑狗。
【寻主人。2月4日在文化路厂区708号“空”乐器店铺前,捡到一只白色串串,狗牌写着“三三”,希望帮忙扩散@容城小动物保护协会。】
所有人:“?????”

这么有面的流浪狗不多见。
网友议论了一阵,又觉得人家捡条狗这种屁大点事实在不至于阅读理解,于是散了,只留几个营销号还在蹲后文。
又隔了小半天,不负等待,正戏上了。
那是一条关于乐器店打工小哥的日常,惹人注目的是,主角正是舆论中心里,所谓利用捷径入场玩票的林溪。
扫地、弹琴、接待客人,他的一系列动作都那样娴熟,看不出一点演的成分。
片子基调治愈,背景音十分欢快,主角的脸蛋气质令人赏心悦目,尤其那一丝忧郁,更牢牢抓住了广大女粉的心。
什么?有剧本?没长眼呢,没看人家的弹唱视频几月前就在了好嘛。
林溪入“空”以来,每天都在门口弹奏,附近的工商主、路人都能作证,早在赵充给他造势前,就已经有一些路人拍过他,只是没引起关注而已。
他火起来,那些视频也就纷纷从角落冒了出来。
片子里他自己也说了,他不是容城本地人,来这儿是找人的,也就是投奔亲戚。
谁家玩票党住小阁楼,谁家玩票党打长工?
捷径论当下就被击碎。
——但为什么谢小少爷要每天接送他啊,社会主义兄弟情这么紧密的吗?俩人是不是那个那个啊。
有一些微弱的声音冒出来,在不少平台里出现。
但这声音没有什么下文,很快就被两位一线的恋情官宣给抢走了流量。
如此,针对节目组和林溪个人的质疑暂时平息,林溪账号下的负面评论沉到了底部,粉丝人数却指数增长,小墙头如雨后春笋冒出来。
忙活好几天,一堆工作人员人盯网评盯的眼睛都酸了,这会儿也到了午休时间,赵充犹豫一下,放了他们去吃饭。
林溪也有事,起身走,但被赵充拦了,林溪用眼神示意他快点。
赵充还皱着眉头,他觉得哪里怪怪的,“你有什么仇家吗?或者看不惯你的人。”
林溪沉吟不语。
在出身问题上做文章,像是慕云嘉的作风,但这种切入角度未免奇怪,完全没有什么作用。
他想不出,况且现在手头有更重要的事。
林溪摇头,把这个问题留给赵充:“你再上会儿班吧,仔细想想。”
赵充:“?!”
林溪跟他道别,开车走了。
“………”
另一端。
烟雾缭绕,酒气与脂粉气混杂,熏得人昏昏沉沉。
满屋乱七八糟的人,许多少年少女,倚着年龄大自己许多的人,任其上下其手,脸上满是恭顺。
中央的卡座上,有一个中年男人,打理的很精神,一双眼睛明亮如鹰隼,他伸过手,接着少年递来的酒杯,并不喝,而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对方。
“小东西,你想要什么?”
慕云嘉伏在他臂膀间,声音绵软:“自然是要先生——嘶,疼!”
男人的手钳住他下颌,力道之大,完全是没有留情的。
“你跟我一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最不喜欢小玩意在我面前耍心机。”
“……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慕云嘉哀声求饶。
男人眯眼打量他,从那哀求姿态里汲取了些欢愉,这才放松了力道,但那手并不离开。
慕云嘉仰着脖颈,心中的屈辱比以往更甚,他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想,向先生推荐一个人,他、他很合您口味。”
“哦?”
“就是我那档节目的新嘉宾,您可能在网上看过,他在生活中也很傲慢,自以为是,把这样一个人摘下来折辱,一定很美的。”
“哼,”男人低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罢了,你当我是一泡尿就能发情的狗吗。”
“不是的,我不敢,”慕云嘉期期艾艾的辩解,“先生,您听我说,我知道谢意平钟意他,他、他是谢家少爷的人,你不是想弄谢家的人吗?”
周围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居然提谢家……不要命了。
被称作先生的人换了眼神,冰冷而阴鸷,周遭的气氛也随之一变。
他的手落在慕云嘉喉结上,下一步就能掐死对方,“你倒是很大胆呢。”
走到这一步,慕云嘉反而是不怕了,仰脸望他,“我没有骗您,节目组每个人都知道这事,网上也有照片,谢意平对他非常上心,还让他住进鹤云间的一套房子里。”
“我就找了几个水军发帖说了两句,他们呀,立刻就找一线艺人的新闻来压。”
“先生,他是谢家某个人的心尖肉呢……”
少年的声线甜美沙哑,犹如恶魔,勾动人心内的邪恶。
男人的表情变化了,他微眯起眼睛,像在思考什么。
林溪直视道路,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冻干,放在副驾。
这让他忽略了一个坑洼,破皮卡震了两震,引得三三狗一阵乱吠。
郊区路窄,难开,没有办法。
不过目的地应该就在前方,证据就是,三三狗从车刚进这条路的时候就开始狂吠,脑袋顶着玻璃,脸都压平了。
林溪瞥一眼窗上的雾气和狗脸,略有一些好笑。
视野里出现一片房屋,汽车刹停,在未落锁的铁门前,林溪单手揣着狗下车。
“容城小动物保护中心”的牌匾在左,“流浪动物收治中心”的牌匾则在右,叫人一眼就能明白自己到了哪儿,更别提里头狗吠声猫叫声响成一片,比赶集还要闹腾。
动保通常坐落在郊区,既是因为租金便宜,也是因为噪音扰民,必须远离民居。
拨了电话,林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姨,和一个年轻女孩走了出来,那女孩在院内就大叫:“三三,三三!”
林溪松了手,让怀里的丑狗落地狂奔。
林溪复又回车边,分批扛下七八袋12KG的狗粮,放到牌匾旁边。
阿姨和女孩略显惊讶,忙加快脚步上来,为他送狗回来道谢,又为这一堆进口粮道谢,谢个不停。
但是吧,谢归谢,今天就她们两位女士值班,这快一百斤的重物…………
两人一起瞅向林溪。
动保太大,花了二十来分钟将狗粮放进仓库,林溪额上也冒了薄汗。
狗跟在他脚边,看热闹可高兴了。
阿姨道:“三三狗是被遗弃的宠物狗,两年前来动保,主人一直就没来接过,三三很犟,一直想“越狱”回家,上个月大暴雨,把小门冲开了,三三趁着这个时候跑了出去,我们也找了很久,在大小群都发了信息,一直没找着。”
“我上午起来,看见动保的账号有好多信息,说三三找到了,要不说公众人物就是好呢,您一发博,我们马上就收到信了。”
“我替三三谢谢您了。”
“没事,”林溪说。
志愿者女孩悄悄觑他,心想,好帅啊。
这么帅,还有爱心,这么有爱心,还帅。
“你们有收款账号吗?”林溪问她们,“我捐些。”
爱心捐赠一般都是动保运维的重要资金来源,林溪本想做点什么,但意外的是,负责人阿姨摇了摇头。
阿姨笑道:“不用捐款,我们这儿是谢氏名下基金会全资的,钱够,没设置收款号。”
林溪回过脸去,秀丽的眉尾带着异样的神情,“谢氏?”
阿姨颔首。
反而是年轻女孩想起八卦里说,眼前的大帅哥和谢氏的少爷很有交情,高兴的道:“谢氏很有爱心的,听说十年前这儿还只有几个烂铁皮屋子,多亏了他们出钱,容城的流浪小动物才有了家,而且从那年起,全省的动保也都陆续收到捐赠,都是托谢氏的福呢。”
林溪缓缓的眨眼,兀自站了会儿。
林溪的手机一直在响,应当很多人找他,搬完狗粮后,他走出大院,走回皮卡旁。
三三狗居然追过来,围着他小腿打转。
女孩道:“咦,它还蛮喜欢你的,好难得,三三很挑的,小溪哥,你养过狗吗?”
林溪低头看一眼,并不去抚摸和安抚,“养过。”
他捡的那只小狗,被母亲抛弃,瘸腿、先心,各种毛病,只活到了三岁。
不过每一天都很开心。
他不往下接话,直接上了车。
降下车窗,礼貌的和两位又一次道别,这才离去。
负责人阿姨的目光落在他侧脸上,略带探究。
谢家宅邸前,有人轻轻扣响门。
管家来开门,一句“哪位”吞进喉咙里,险些咳嗽起来。
“茱夫人,”年纪已经六十多的管家脸上浮起少年般的雀跃欢喜,“茱夫人您怎么来了,快,快,快点进来,媛媛小姐见了您一定很高兴。”
像谢家这样的豪门大族,管家都是世袭特训,很少会露出这样夸张的情绪和表情,更不用说,眼前的女人衣着朴素,一件棉外套,一双平底皮鞋,脸上脂粉未施,毫不起眼。
而如果林溪在这里,可能会认出,这是他刚在动保见过的阿姨。
“突然想起来了,就来看看,”韩坤茱拍了拍他的手背,“几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老管家内心翻涌,苦笑说:“老了,老了啊。”
他引着韩坤茱进内宅。
好巧不巧,大门敞着,谢媛和谢意平母子俩就在里边。谢媛那个表情啊,和高兴是挂不上什么边的。
谢意平趴地上,屁股都被他老爸谢云杉揍开了花,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你打死我算了”、“我不服”之类的话。
老管家想要通报,被韩坤茱拦住,韩坤茱好久没见自己侄女一家人,有些恶趣味的,要回味他们男女混合双打的情景。
“犯了什么错?”她含笑问管家。
管家擦汗:“其实都是小事,少爷和朋友来往密,有几个小媒体乱写,叫云杉总压住了,云杉总叫意平少爷收敛,意平少爷说、说云杉总心脏,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就这样了。”
韩坤茱道:“哦,就是网上传的那个男孩子吧,我见过,长的是很标致的,我可是从头到尾把瓜吃全了,他当真是小意平的男朋友吗?”
管家从脚指头到头顶都跟烤烧了似的,“哎哟”了好几声,“您可别,这种话不能乱说。”
再乱说,谢意平真就被打没了!
谢家什么家庭啊,又不是没底蕴的暴发户,哪里能容这种事情!家里头那位从来不露面的谢大,不就是因为这种事永居在热带小岛上了!
韩坤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她这才向前几步,笑吟吟的打断屋内的家庭闹剧:“我韩坤茱可就这么一个外孙子,你们悠着点揍。”
屋内一静,谢媛扭头看见了她,眼睛瞪的溜圆。
韩坤茱缓步上前,停在谢意平边上。
谢意平如见救星:“姨!婆!你下凡救我来了呜呜呜!”
韩坤茱是已逝谢家太太的亲妹妹,谢家三个兄弟姐妹的亲姨妈,母亲缺失的情形下,韩坤茱也就和他们亲妈差不多,家长会都是她去开的。
韩坤茱拨弄一下小外孙的头发,觉得挺逗,“刚不是还死了都不服输么,怎么又需要姨婆救你了?”
谢意平哇哇的装哭:“我冤,我冤啊!!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
谢意平瘪起嘴来,眼睛里一泡泪。
“反正就不是我,”总之是很委屈的一个背锅侠。
韩坤茱若有所思。
谢媛剜儿子一眼,长辈来了,还这幅倒霉孩子模样,真是上辈子欠了他。
她正待开口,楼梯上下来一个人。
“来了,”谢虞川站在那儿,单手扶住楼梯,居高临下的扫视,五官凌厉,背景是一副巨大的油画,黑色的油墨羽翼就仿佛是他自身的点缀。
韩坤茱面色沉下来,与他对视,二人之间相隔十几年的见面,就是这样的情景。

几人目送韩坤茱上楼,书房门咔哒一声合上。
整整一个下午,书房都是封闭状态,连倒茶水的佣工也只是一开始进去了一次,之后照样被拦在门外。
谢媛亲自为她最喜欢的姨妈准备了晚餐,一桌子家常菜,从热到冷,又重新加热,一直没等到宾客。
月上中天时,丈夫和儿子都回房睡觉了,谢媛还坚持等在餐厅。
她腰酸背痛,脑袋一点一点,快要坠到桌上,这时才终于听开门声,是韩坤茱走了出来。
谢媛简直要高唱一首终于等到你,她快步上前,拖着调子,“姨妈,怎么谈这么久,我等你等的好苦啊。我亲自做了菜,你快来看。”
韩坤茱面无表情,垂眸扫过那一桌菜。
谢媛知道她口味,每一道菜都是清淡口,偶有几道荤菜,其实也都是植物合成,看得出很用心。
谢媛抱住她胳膊,像小姑娘一眼撒娇:“快来尝尝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韩坤茱给她的回复,是抽出胳膊,拎着桌布一角,将整桌子菜肴全都掀翻到了地上。
一时间汤水横流,杯盘狼藉。
谢媛惊呆了,刚要开口,见到姨妈满脸森寒,白色日光灯下,眼角和唇边的皱纹深刻如刀,竟有些可怖的意味。
“谢意平就是随你的性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整天只知道贪图享乐,游手好闲,到这个岁数了,还把撒娇弄痴当做本事!”
“……”
“整个谢氏,海内外几十家分公司,员工数万人,每年创造的价值以百亿计,你以为是你漂漂亮亮参加几场舞会、玩几场交际就能掌握的吗!”
“……”
被劈头盖脸的骂,谢媛是委屈又茫然,脸上表情倒真的和自己儿子如出一辙了,“姨妈,那些不是有云杉么,我、我不擅长这个的,他都做的很好呀,况且现在虞川回来了——”
“你还敢提他!?“韩坤茱扬声。
谢媛瑟缩一下。
“我看你是忘了本了,”韩坤茱厉声道,“你要记住,你才是谢家的血脉,谢家的小姐,整个谢家,没有人比你更加尊贵,谢云杉只是给你作配罢了。“
受宠若惊,谢媛心想,我头顶大哥,底下有弟弟,各个都挺溜的,我不仅不尊贵我还惶恐啊。
仿佛看穿她在想什么,韩坤茱冷冷的说:“你大哥谢逢程是个没人理会的废物,而谢虞川……”她语气极轻蔑,也极仇恨:“这个畜生也配?”
先前的声响已经惊动不少佣工,他们看两位在谈,不敢去收,这会儿听见韩坤茱公然辱骂谢虞川,各个心跳如鼓,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现过。
“姨妈,”谢媛有些着急,四下看看,压低声音,“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虞川那时候只是一个孩子,现在他想通回来,就别再提起了——”
狠狠一巴掌甩在谢媛的脸上,她脸上立即鼓起红包,她一时愣住了。
韩坤茱满目森冷,“这一巴掌,替你妈妈打的。”
谢媛捂住脸颊,嘴唇嗫嚅许久,不知从何说起。
“茱夫人,”下一刻,低沉的男声亮起来,他身形笔挺,冷峻平静,如同一座山峰高大沉稳,“在别人的地方,还望谨言,慎行。”
韩坤茱回过头去,见谢虞川已逼近前来,一米九的个子,在前方投下阴影,除却逼人的英俊外,还有上位者的气势。
韩坤茱与他正面对视,蔑笑:“多年不见,你还有了偷听的爱好。我有哪一个字说的不对吗?”
谢虞川却只掠她一眼,随即面不改色的叫来管家,“夜深了,谢家不留外客。”又叫人拿医药箱,示意去给谢媛处理。
餐厅里马上活动起来。
老管家亦从门后出来,每一步都显得煎熬。
他看看年轻的继承人,又看看从少女时便时常出入谢家,有如谢家第二位老小姐的韩坤茱,一时间不知怎样才好。
谢虞川也并不催他,整个人落在灯光阴影里,叫人看不清神情。
那老管家也就只得颤颤巍巍的去请韩坤茱,“茱夫人,您来的突然,没做准备,今晚还是先回吧,我送您。”
韩坤茱早猜到会这样,半点不觉得惊讶。
她扫一眼在场所有人,包括自己不成器的侄女以及在场老仆们,“你们真以为,跟着谢虞川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管家眼下肌肉轻轻颤抖,不敢言语,只说“请”。
谢媛不顾自己负伤,赶紧去拖住韩坤茱胳膊,又恳求的望向自己弟弟。
韩坤茱抬手轻轻抚过她受伤的脸颊,脸上闪过一丝歉意,“阿媛,别当姨妈故意生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我也不愿意来趟浑水,你知道的,这整个谢家的权势,只配握在你手中。”
谢媛内心煎熬,劝道:“姨妈,可您如果希望母亲安息,就更不应当这样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母亲地下有灵,也会希望虞川、希望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韩坤茱却噗嗤笑了,那笑声愈发的大,尖刻刺耳。
整屋子人就听她这样笑着,脚底生寒意。
直到她自己停下,脸上只余怜悯与嘲讽。
韩坤茱叹息,拍了拍谢媛的手:“等你想通了,再来找姨妈,那时候姨妈再告诉你,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媛怔愣。
韩坤茱向外走去。
几步之后,背后的人叫住她:“韩坤茱。”
韩坤茱顿足。
谢虞川上前一步,英俊深刻的五官尽数落在光里,眼神沉而利,如刀尖,悬于广阔幽蓝的深海之上,“不管你信与不信,当年的事,我答应了,就不会改变,就像我现在要做的这件事,没有人能拦一样。”
韩坤茱沉默良久,最终冷笑一声,“那我等着你自取灭亡。”
话毕扬长而去。
“唉,豪门也是很难的,你别看我在外风风光光,到哪儿都被人追着捧着,但实际上是很心酸的,交个朋友而已,还要被媒体乱写,被媒体乱写而已,居然还要挨一顿竹笋炒肉,可怜,我太可怜了。”
林溪:“……”
“你沉默?你怎么能保持沉默?我这一顿打是为谁挨的,你的良心如果在,怎么会不去给我倒杯水、拿一下遥控器、给我调到游戏直播台?”
林溪:“……”
林溪起身,依言伺候了这位谢小少爷,并不是因为良心的缘故,而是为自己的耳朵和精神来做考虑。
谢意平哼哼唧唧的躺在沙发上,接过了水,还要挑温度,叫林溪换。
林溪没吭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掷,抬手指向门口,示意出去。
谢意平坚持三秒钟,想到家里老妈正气不顺,这会儿被林溪赶回去说不好再挨一顿揍,最终审时度势的坐起来,干笑几声:“你这人怎么开不起玩笑呢。”
林溪不理会。
谢意平挺伤心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谢意平很少把家事给别人说的,虽然你也不是别人吧……但我真的受到了伤害,我究竟为什么挨这顿揍,你知道吗。”
林溪:“因为你顶撞父母。”
“???啊呸,我顶撞的还少吗,他俩阈值早就顶的比天花板还高了。”
林溪不知道阈值这概念还能这样用。
“那为什么?”
“我一个舅舅,因为专搞未成年,被赶出去好多年了——”
林溪倏地顿住脚步。
谢意平有不说话怕别人当他是哑巴的臭毛病,而且还觉得向小表弟科普豪门秘事是他这当哥的应尽之职责,叭叭的:“咱大舅啊,那真不是个讲究人,听说是未成年的时候喜欢未成年,成年的时候还喜欢未成年,普通的他看不上,偏玩那种扎手的,闹出了事,终于被我们老爷子打断了腿,赶出了家门。”
林溪听了就觉得不对,但还是严谨的问:“你大舅什么年龄?”
谢意平给出约莫四十来岁的说法。
林溪点头,已觉事不关己,不怎么上心的评价,“活该。”
谢意平也说是,托腮帮子,露出纳闷的神情,“我真不理解这种人,你说俩男的有什么好搞的,为这种事,连家门都不能进来,值得么。”
林溪:“……你们家,很抵触?”
“那必须的,”谢意平嘴边没遮没拦的,“作风、家风、门风,我家老爷子天天挂嘴边,谢家正经门邸,可不是那些臭不要脸的暴发户,我大舅被打断腿,全家都看着呢。”
林溪垂了眼睛,不吭声了。
刚好快递敲门,笃笃笃的声响打断二人的交谈。
林溪去开门。
深褐色瓷砖地板锃亮锃亮,不染尘埃,新拆的包裹和家具摆在玄关,增添了几分人气,不再那么像样板间。
谢意平想看他买什么,凑热闹跟上来,不没成想,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掉出来,先撞桌角,再摔在地上,死的很惨烈。
他长嗷一声,蹲地上捡与他日夜相伴的亲密伴侣。
有半块屏幕甚至飞出门外,他很有公德心的出去捡。
拍拍灰,再起身,转头,霎时瞳孔地震——
“我靠!?你怎么把我锁外边了!!!”

录节目有几百只鸭子吵,回了住处还有谢意平吵,林溪觉得自己招架不住。
还是把人赶走,留个难得的清净。
但少了噪音,这诺大的客厅,又显得太空荡了。
头层牛皮制的沙发宽敞柔软,但坐上去却冰凉,岩板茶几坚硬高档,可一不小心碰上,却会撞出一片青紫。
林溪还是去了露台,把那张椅子搬进主卧间,蜷在上面,慢慢睡过去。
开着灯,头顶犹如罩着一顶月光,驱散黑暗。
次日早晨七点,林溪步行出门,录制节目。
这档综艺并不是只有舞台上选手PK的环节,如果只有那个的话,播一俩月就能打住了,紧接着就会被观众遗忘。在赛场之外,选手们集训、练习、情绪爆发也是重要看点。
按照对外说法,选手们被集中在一座“城堡”过集体生活,一同练习和比赛,但其实这只持续了一礼拜,大家便都转“走读”了,只在需要的时候去拍摄。
林溪住进的这个小区名叫鹤云间,顶级住宅区,位置紧要金贵,去哪儿都近,尤其去录制片场,只需步行。
外面飘起小雨,行人躲在朵朵伞下,无人注意他。
从咖啡店买了热饮出来,刚撑起伞,一人从旁边屋檐走来,带着水汽,道:“小朋友,这家店的咖啡好喝吗?”
林溪抬起伞,露出眼睛,看了看,是个保养的很好的中年男子,一身昂贵西服,腕上的表镶钻,依稀是林溪见过的牌子,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单手撑了一只拐杖,像行走不便的样子。
“还行,”林溪答。
说着要走,但前路却被那个男人挡住。
“打个商量,”男人指着自己的袖子、皮鞋,很绅士的笑,“我出门忘记带伞了,我的车停在马路对面——”他指斜对面,那儿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能不能麻烦带我一段呢?”
这并不难,况且对方行动不便。林溪向□□了倾伞,留出足够空间,问:“要扶你吗?”
中年男子沉默半秒,微笑,“真是善良的孩子,我倒还没有到那份上,多谢了。”
林溪点头,不再说。
两人匀速穿过马路,伞不够两个成年体格的男人用,对方将身体向林溪这边倾。
林溪不大习惯,向外躲,以致于肩膀大半都湿了。
对方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过了马路,林溪便沉默的退开,让男人去了屋檐下。
与此同时,迈巴赫左侧车门推开,一个很瘦的长发女孩跑下来,抱着一把伞,“先生,先生,真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您过来了。”
那“女孩”跑到男人身边,打开伞,挡住屋檐外飘进来的雨。
林溪听见声音,才发觉那应该是个男孩子,只是生的雌雄莫辩,又留长发,才让人误会。
林溪转身走,余光瞥见男人的手揽在男孩腰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在轻轻颤抖。
林溪走远。
一道目光追着他,饶有兴趣。
林溪来到集合地点,是一个很大的空房间,各种舞蹈和音乐设备都有,靠墙放着一排小匣子,贴着每个人的名字,是给大家储存个人用品用的。
早上人来的齐,都还没有去做个人拍摄,所以这个时间被安排为录制节目主题曲。
主题曲在每期片首播放,每个选手都有份唱跳,上期淘汰了三名选手,这期便需要重拍。
拍摄导演带着一本流程,和每个人交代安排,一路吩咐过去,来到林溪面前:“前三名在中心,会分到主要的角色,为了尽量减少拍摄任务,慕云嘉和连冰的部分不改动,林溪你这边直接替何群的唱跳部分,你看一下。”
她把何群的部分塞到林溪手里。
“我们先拍其他人的部分,你先熟悉一下,刚接触有点陌生,你尽量控制在一个小时内学会。”
林溪扫完了曲谱,“我不会。”
“所以让你学一下,这歌不难的,你这边才五六句……”
“我不会跳舞,”林溪说。
拍摄导演顿一下,茫然的抬头看他,“啊?”
林溪淡定且真诚。
拍摄导演瞪了他一会儿。
“一点?”
“也不会,”林溪接。
…………靠,谁默认的选秀选手都会唱跳。
拍摄导演一拧脑袋,朝边上叫:“连冰,连冰,你跟他换!他唱你的段落!”
第三名连冰是个很活泼的男生,头发捋起来扎个小辫子,还夹个玉桂狗发夹,人正在边上吃香菇包子吃的人厌狗憎,闻言立刻摇头摆尾跑上来,“换我跳啊,好耶,我眼红群哥这段舞很久了,他那个铠甲猛男妆造也给我吧!”
“你粉丝不嫌辣眼睛我还嫌,早叫你多健健身你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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