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度 下——ranana
ranana  发于:2015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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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道:“那好,那你说说看我到时候带你进去阎王楼我要怎么和看守的人解释?”

周白清想了想,说:“说我是大少爷指名来送东西的人。”

司机道:“不行!二妹的人机灵的很,你这样肯定进不去,我们得想个更好的理由。”

周白清一愣:“等等……你是在喊杨火凤??”

司机咬了咬唇,道:“所以我再问你……你去阎王楼要干什么?你是想刺杀杨火凤,还是……”

周白清满腹怀疑,不愿意说,司机更进一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道:“我是杨灼,但我现在被困住……我经历的事情说出来你或许也不会相信,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就是杨灼!”

周白清道:“你是杨灼那你二妹认不出你?别人都认不出你?”

司机道:“哎!我现在不是我的样子!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周白清道:“你什么意思?”

司机道:“说来话长,而且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我没骗你!”

周白清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司机道:“我见过你的照片,他们在商讨那件事的时候提起过你。”

周白清还是将信将疑,追问时显得没那么急切:“什么事?”

司机声音更低了,愈发神秘:“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隆城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座隆城了。”

周白清上下打量他,司机又说:“我知道你可能还是不相信我,但是这件事千真万确,我妹妹已经走火入魔,她也是利欲熏心,被女干人蒙蔽了双眼,她想掌控隆城,可他们的计划一旦成功,隆城就再也不是那个隆城,只能是成为别人的血库!总有一天会被那群吸血鬼吸干!”

周白清问他:“你在哪里见过我照片?”

司机道:“我问你,和你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一个开茶室的?茶室叫春秋茶室?”

周白清不回答,司机抓住了他的肩膀,道:“要是我真是杨灼的司机,他这么重要的人,司机会一点功夫都不会?那怎么保护他??”

周白清摆了摆手,道:“我信不信你暂且不说,你跟我走一趟。”

司机道:“不行,我现在要突然不见,二妹一定会起疑,她多疑的很,这样吧,我出去和洗车房的人说我出去吃个饭,过会儿回来。”

周白清还是不怎么信他,可这司机言之凿凿,甚至还说出了隆城可能并非之前那个隆城这件事……周白清退到了后门门口,已经随时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司机郑重地看他,转身出去,周白清跟上去,从门缝里往外看,这司机倒没什么多余的动作,真就和洗车房的人打了声招呼。可周白清对他这个人还是放不下心,他没有带司机回去茶室,而是将他带到了东区一处天台上,这东区放眼望去都是赤脚的黑衣人,那司机往下看了眼后似是有些害怕,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周白清自己则折返回茶室将陈十七背了过来,三人在天台上见到,陈十七道:“这就是你说的自称杨灼的那个人?”

天台上风大,司机打了个哆嗦,说:“是,我就是杨灼。”

陈十七和周白清互相看看,周白清道:“那好,你说说看你是怎么进了这具身体的,我们不嫌故事长,也不嫌故事荒唐。”

司机咽下口口水,道:“我家二妹自幼争强好胜,别人向来都夸她是巾帼不让须眉,二妹越大心思也跟着越大,总想着要统一隆城,可家父上了年纪,偏安一隅,每次二妹和他提起统一东西区的事,都要被他骂一顿。讲老实话,我们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人,从外面过来,有个地方落脚已经不错了,二妹或许没这种体验,但我小时候真真切切体会过当过街老鼠的日子,后来到了隆城有碗热饭吃,有口热汤喝我就心满意足了。大约是五年前吧,二妹的行踪变得神秘起来,晚上家里总是见不着人,聚餐吃饭也总是推脱,我陆陆续续听说二妹在外面结交了一些江湖人士,似是在学什么本事。父亲那时候还一直关照我要多关心下二妹……”

陈十七在此处打断了司机,道:“你们的家事就不用说给我们这两个外人知道了,我腿脚不好,不能站太久,我们关心的重点是你说他们在商讨的那件事,他们是谁,那件事又是什么,为什么和他有关。”

陈十七指着周白清,周白清也道:“还有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司机的。”

司机道:“我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灵魂被囚禁这件事……总之……大约在半年前的时候我感觉我的灵魂被囚禁了,我最后的记忆是喝了一杯热茶,醒来时我就被困在了一间没有门的房间里,可是我不会饿,也不会困,只是一直被关着。但是有一次!就是那一次!我看到了一束光!我就跟着那束光跑,跑着跑着我的眼睛就睁不开了!等我能看到东西的时候,我就不在那间房间了!我就成了我的司机!!”

司机说到后来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但是我作为我的司机活了下来,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司机一直都是我二妹的心腹……她非常信任我,和那些江湖术士见面的时候也会带上我,丝毫不避讳,我就是在他们的一次碰面上听说了那件事。”

司机抬起了头,天台上吹来阵冷风,三个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原来二妹学的是一种用针控制人的妖术,这种针法力量小的可以把人当成提线木偶,力量大的就可以制造出幻境,将所有东西都当成自己的道具!原来这五年来……他们花了五年的时间在隆城各地埋下数万枚银针,就是为了让隆城变成他们的囊中之物!”

周白清忽然发问:“对于那些江湖术士来说,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他们为了什么?”

司机道:“我就是要说这个!这几个人里有一个人,就是教二妹针法的那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二妹有次和我说,当然了,她还当我是我那个司机,她说,她这个师父可以用针法替换肉身,一具身体老了就换一具,更匪夷所思的是,她这个师父其实是没有灵魂的人,不,应该说是他的魂魄非常弱小,如果那火打比方的话,就是一点烛火,风一大就会被吹没了,所以他必须不断吸食别人的精气。”

司机看向周白清,继续说:“他们提起过你是因为他们在你身上做了实验,是施在你身上的针法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周白清沉默无言,陈十七道:“好了,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现在什么打算?”

司机道:“我就想救出我的弟弟妹妹,还想要回自己的身体,还有二妹……我也不想放弃。”

陈十七道:“你和他们走得这么近,就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死穴吗?”

司机道:“他们似乎很怕一个人……”

周白清道:“一个疯疯癫癫的人?”

司机道:“对对!是有些疯,那个人!二妹那个师父见到他,眼神都变了。”

周白清和陈十七使个眼色,两人到了一旁私语,陈十七问道:“你相信他说的话?”

周白清笑了笑,随即皱起眉,道:“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和他一起去阎王楼。”

陈十七道:“这要是个陷阱怎么办?”

周白清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此时那司机又说了:“两位!我想到明天是阎王火堂会,到时杂七杂八的人会来很多,查的没有平时严格,不如这样,明早七点我们在洗车房见?我带你们进去?”

周白清看看陈十七,转头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说完他抓起司机就走,陈十七在天台上等了他一阵,周白清回来后,他道:“你怀疑他什么?”

周白清道:“我怀疑他就是杨火凤那个心腹司机,和我们约好明早七点是为了拖延时间,为的就是防止我现在进去阎王楼。”

陈十七道:“那他要真是杨灼呢?”

周白清笑了:“那我现在就去阎王楼和明天去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陈十七道:“你打算怎么进去?”

周白清道:“本来是想偷偷摸摸进去,不想打草惊蛇,但是现在……我要光明正大地进去。”

陈十七愣了愣,摇着头笑开了,拍了下周白清,道:“那行,你先带我回去,我这腿脚可帮不上你的忙。”

周白清背起陈十七眨眼就回了茶室,他临出门前又去看了看艳阳天,艳阳天睡得迷蒙,周白清在他床边站了会儿,柔声道:“我去去就来,这场闹剧也该到头了。”

艳阳天仿佛是听到了,眉头皱了下,周白清赶紧为他抚平,道:“说好再不分开,我又说话不算话,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艳阳天没有回应,周白清心下不舍得,留恋地看着他,说:“我回来以后我们就可以云游四海……师……不是……”

周白清笑着改口,在艳阳天耳畔轻唤了声他的名字。不等艳阳天给出任何反应,周白清便匆忙下楼,遇到高少爷看他又要出门,问道:“周师傅你要去哪里?”

周白清单手推开茶室大门,笑道:“我去大闹阎王楼。”

他大笑着出门,那笑声回荡在室内,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第二十七章

且说周白清大摇大摆来到了阎王楼前,这阎王楼大门敞开,门前挂一副对联,其中一联还写“迎八方来客”,周白清看到了,不禁莞尔。他抬脚跨进阎王楼,立时便有两名红衣守卫冲了出来,拦住他去路,一个道:“阎王楼,不得擅闯。”

周白清指着门口对联道:“不是说迎八方来客吗?敞开大门也不做生意?”

另一个和颜悦色,道:“那敢问你是哪位来客,来光顾什么生意?”

周白清大手一挥,眼神扫了一圈,这两名红衣人身后设有与屋顶同高的屏风两展,屏风上画红枫凋零图,枫叶如火,坠地成泥,楼内无灯,只有红色灯笼,绕着房梁挂了一圈,灯笼中烛火闪闪烁烁,光线暧昧模糊。

周白清笑了声,眼神回到了那两名红衣人身上,道:“周白清,来找杨火凤!”

那两名红衣人面面相觑,顿了两秒,哄然大笑。一个道:“是客不是客,还请回吧!”

他这话说出口,周白清松了口气,道:“本还想你们要是客客气气,我也是个客气人,拉不下脸来闹,不过既然你们这么说……”

他眼珠一转,眉毛一挑,右脚迈出,滑步上去,伸手直取一红衣人咽喉,这两个红衣人却都是练家子,周白清出了手,他们忙想招来应对。一人自救不迭,另一人也去给他搭把手,可周白清哪有这么好对付,他扣着那红衣人的脖子不放手,反而还拿他当起了肉垫,另一人来袭,挡招吃招全都用他。不消片刻,那被当肉垫的红衣人就吃不消了,从腰间摸出把红珠子往空中一抛,珠子悉数爆炸,灰烟四起,待那烟雾散去,红枫凋零的屏风向两边咔哒打开,而那另一名红衣人则飞身关上了阎王楼大门,对周白清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兴许是为了配合他这句话,红枫屏风后喊杀生四起,蓦地冲出二十多个年轻后生,那两名红衣人见了这群后生,忙退到了他们后面,这群后生各个穿红衣,绑红头带,手里持朱红长棍,列队战型,布了个圈阵,将周白清围在中间。

周白清甩手扔开了一直被他抓住的红衣人,他在人群中站定,脚跟碾地,在原地小转了一圈,包围住他的人共有二十四人,他们手中长棍约有六尺多高,这二十多人对他虎视眈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周白清一言不发,静静等待,他伸手去解自己身上衬衣衣袖扣子,试着将衣袖挽起,这动作似是让那二十四人蠢蠢欲动,周白清瞄了自己左右两眼,便低下了头去专注应付手上衣袖。正在这时,他正前方一名后生持棍冲出圈阵,狂吼乱叫着朝周白清冲来,周白清伸出左手挡在自己身前,急步后退,而他身后也冲出两人两棍,挥棍声冲开空气,一个抽左一个打右,听得十分真切,可周白清并没回头,不躲也不闪,眼看他身后那两根根子就要抽到他身上,眼看那直直朝着他来的浑圆棍尖在他眼前越放越大——就在这一刻!就在那朱红色的点放大到五倍有余,千钧一发之际,周白清出手了!他那挡在身前的的左手忽然伸长握住了要打他面门的长棍,持棍人大惊,想要抽出棍子却怎么也抽不开!而周白清紧接着双脚下弯,跪到了地上,恰好避开身后抽来的两根,他一发力,膝盖着地向前滑行了半米,左手手腕一转,那长棍立马成了他的助手,整根棍子平挥出一个锐角,直打向方才那持棍人!

持棍人呜咽一声摔到了地上,脸上血流不止,立即被人拉到了后面。周白清将长棍斜拄在地上,借力站起,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打想要偷袭他身后那两人,这二人也跳出了圈阵应战。他们使一手鸳鸯棍法,手握长棍三尺处,一个打左一个便打右,一个打上,一个便打下,互相配合,可谓亲密无间,毫无破绽!周白清与他们打了半分来钟,正想窜到房梁上去寻别的机会,可包围住他的圈阵忽然变阵!那二十多个后生一个跳上另一个的肩,一个爬上另一个的脑袋,硬是将圈阵缩小了一倍多,周白清所处的包围圈更紧,而仰头看去,头顶上密密麻麻都是长棍,一根搭着一根,一根压着一根!

周白清道:“哈哈,好一个铁桶阵!”

他大笑着冲到了那鸳鸯棍两人身前,包围圈太小,他的长棍根本挥不开,而那鸳鸯棍两人棍长却可相互补足,一个用三尺,一个也用三尺,宛如一棍!

眼看周白清已经冲到了两人面前,两根长棍从左右向他脑袋抽去,周白清还在笑着,他将手中长棍扔到地上,弯腰一掌劈裂,拿起其中一段,举高过头顶,硬是抗住了左右抽来的两股巨大力量!这断棍韧性十足,首尾两端向下弯曲半寸,又兀自反弹开,周白清借这股弹力将断棍抛出,那鸳鸯棍见他武器脱手,互相看看,一个斜砍向他下盘,一个要打他上身,周白清丝毫不惧,蹬脚腾空,一脚踢开那往他上身来的棍子,伸手抓起向下坠落的断棍,在手中一折为二,两手各持一各,脚尖稳稳落在了要打他下盘却没打到,空打在地上的长棍上,他快速向棍上行去,那持棍人往旁一挥棍,可周白清此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手上短棍挥起,抽得那持棍人没了方向和准度,挥出去的棍子打到了自己同伴身上,周白清从他棍上跃下,那被打晕的持棍人同伴还要再与他战,手里的棍才要挥起,却被周白清手里的两根短棍牢牢夹住,他脸色大变,赶紧将长棍脱手,周白清趁胜追击,夹着那长棍,向后用力一抛,正打在铁桶阵上,铁桶阵众人大喝,抗下这一击,周白清伸手抓住那脱手逃走的持棍人将他向上扔出,铁桶阵对自家兄弟也是冷血无情,竟硬生生将他打落下来,这持棍人当下摔了个血肉模糊。

周白清一抹脸上鲜血,道:“还有谁要再来?”

无人应答,这三层人形铁桶阵中却不断伸出长棍来打周白清,周白清见状,笑道:“这下又成了自家练武打的木桩人,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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