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是独一无二的难得了。

公子身边已经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保护他，穆归其人是经过他们考量的，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到公子，也不会趁机别有他想，他是那种可以让人放心信任的人，所做的、所想的都可以摆在阳光下，一点也不需要藏起来，轻旋、秋云会放任，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这样，就算还不知道公子在哪里，老大也会安心许多的。

“老大，事情差不多都已经安排好了，天卫、羽卫即将回位，后天大寒之夜你也不要担心什么，公子会带着我们做好的，现在就安心坐在这里等着七天后剑祭就好了”易辰递过帕子笑道。

“岳然那家伙老子都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你怎么会知道？”楚怀天觉着不满。

“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只是我知道就是了”

楚怀天转头不理，坐在那里一个人翻着眼睛上下的看，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易辰不知道老大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公子的，老大或许自己不知道，只是看到他会转变成满满温柔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想公子的。

“老大，这几天别乱跑好不好？”易辰很认真的说，自己可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一定不能让老大乱跑了，起码这些天不行。

“我会跑去哪里，才懒得跑”楚怀天依旧不满，怎么觉着这话在哄小孩子。

“我是指大寒之夜也不准跑出去，好不好？”

“不好”楚怀天本想先糊弄一下，忽然想起来这个人是绝不会被糊弄的。

“老大你要听话”易辰一点也不想同意那几个人的应急准备，他们说老大一定不会同意，让自己根本不用问，所以早就制定好了一套对付老大的安排，只要老大一个摇头，那边就会开始布控的。

他当然知道老大一定要去天山的，只是公子说了，谁都可以去，就是老大不行，虽然他们还不能尽知为什么不能去、会出现什么危险，但是听从公子的安排那是一定的，况且公子一定是为老大好的。

“就这个不行”楚怀天坚定道。

“老大，不要给我们一起欺负你的机会好不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怀天感觉不好，这怎么觉着自己同不同意都没什么区别一样。

“老大，实不相瞒，都知道你一定要去，可是绝对不能让你去，所以我们在来这里之前防备计划就已经完成，我们准备了三套预防你乱跑的安排，已经上报诸位堂主批下来了，外面的人也已经知晓，一旦命令下来、安排开始，老大，你是绝对走不出去的，我保证”易辰无奈笑道。

“你们……”楚怀天想跳起来却被易辰按下去了。

“老大，朱雀堂主一直远走未回，只是昨夜雀神全线传哨、百里回音，这就说明雀堂主已经回门报到，不日就会来这边掌控此次通息，老大你不可能从这一方面找到破绽”易辰想着怎么才能让老大不生气的接受，这个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

“你们准备用哪个军团做主力？”楚怀天平静问道。

“不是哪个军团”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几个亲自上？”楚怀天想着最好不要，否则老子冲不出去也找你们出气，不弄个天下大乱才怪。

“我们哪敢，那还不被老大拆了，楚落那小子负责整理选派人马，似乎是从六堂十二个军团里各抽调三人组队，另外拉出影子军团幽影一组四人负责压脚，百里内所有六队人马全面配合，那一夜七成人马守在四周，不知道幽影带队老头有没有来，他如果离门，那另外两个一定也会过来凑凑热闹的”易辰毫不顾忌的说着，一点也不担心老大知道他们的部署，甚是连人马分配都说了。

“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吧？”楚怀天苦道。

“不，那是大家都很自知”

“这么多人忙着看我，那要是那些个各派掌门趁机溜了，回去拉帮结派的过来灭了你们，连说好的莫小孩要的东西都不交了怎么办？”

“这个老大就放心吧，若是让他们溜了一个，我们自己到玄武堂报到，何况玄武训师不会走远，看着呢”

“不要这样吧……”

“要，老大可比他们那些难对付的多”易辰跪立含笑，他知道老大会明白他们此次下了多大本，一定不会给他机会的。

“那三个安排是谁制定的，我能不能看看？”

“老大恕罪，那个出自属下之手，事后一定上报，还有秦少春负责制定行动通息，凌天远那夜会一直在外面陪着老大的，不知老大还想知道什么？”易辰收拾起碗筷，心情好极了，老大脸上出现受委屈一样的表情可是无比可爱的。

“没有了，离我远点”楚怀天趴到桌子上苦声道。

“委屈老大了，事后我们一定赔罪，希望老大明白我们用心”

易辰走的时候轻轻拥抱楚怀天，然后端着东西离开大殿，楚怀天抬头看了看，他又不是傻子，只有莫小孩的命令才会得到如此认同，这次从四哥他们到身边那几个，战斗力全部军团选兵，连那好久没见到的女人加上影子军团都参与其中，自己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绝不可能走出去的，他自然知道这当然是为了他好。

可是他会疯掉的，怎么可能放心莫小孩一个人。

自己是该为被这么破天荒连大动都没用得到阵仗看得起庆幸，还是该为门下如此精兵强将骄傲。

可是最多的分明就是无奈。

“这是被谁欺负了啊？”

楚怀天抬头看到门外摇摇晃晃进来的两个人，三哥好些日子没看到了，似乎比过去安静多了，穿的也工工整整，背着双手皮笑肉不笑的装深沉，一旁的夏春则是很无辜的样子，二人看上去很舒服的架势。

楚怀天没爬起来，然后是抓过手边的奏报一本接一本的丢下去。

“老大，不看也别丢啊！”夏春二人上蹦下跳的接下漫天飞的奏报，楚怀天似乎丢上瘾了，一开始还往大殿中间丢，后来就是漫天开花了，赵三直接是连拿手绝技都用上了，上下欢腾。

丢的差不多了楚怀天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夏春抱了一怀这才落地，二人互望一眼谁也没敢再说什么，赵三把怀里的奏报往夏春手上一送，人也随之后退两步，脸上分明是你送过去的表情，夏春无奈，抱着堆到眼前的奏报靠近，这炮灰他是当定了，三哥什么时候这么不厚道了，躲到一边，怎么着也是要死一起上啊。

第119章：伤感

夏春还没靠近就跌倒了，然后直接从台阶上滚下去，五颜六色的奏报全部飞出去，楚怀天第一个笑出声，然后是赵三，就连外面站岗的人都隐隐含笑，天堂之主四仰八叉的样子可是不多见的。

“老大，谁教你的暗算招数……我的腰”夏春在地上还没爬起来，一副受伤很重的样子。

“就准你们上下合伙欺负老子一个人，还不准老子先找你发发火！”楚怀天不满道，看到这家伙夸张的样子就舒坦，明知道他是会出招的，也一定看到了，却是还这样躺在那里笑着叫唤。

“老大，这次就委屈一下，我劝你千万不要试图去闯外面的安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几个家伙一起行动，还抽调了那么夸张的阵势，就连还在路上的天卫也考虑到了”夏春一边收拾奏报一边好言相劝。

“真是能耐了，什么时候把心思全花到老子身上了”楚怀天支着脑袋道。

“老大，还是忍忍吧，我看过那份奏报，说实话，一点也没有辜负密训还有在外这么久”赵三跟着一起捡，看来还真是要反省一下，不然哪天还真拿不下那几个了。

楚怀天不说话，看着大殿顶上发呆，然后是夏春二人坐到一边陪着他一起看，他们是在想还有哪里没考虑到的，老大要是肯这么轻易就认输那句不是极乐门的老大的，只是他到底会用什么招数还真说不准，这比控制武林要困难的多。

楚怀天时时刻刻、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的莫小孩，可不知他的莫小孩又何尝不是记挂着他，一点也不比他少的。

莫羽站在破庙前看着满天飞雪，这雪已经下了快两天了，黄昏的时候四周已看不清东西，在这荒山破庙之前铺开一片银白，算是别有一番风韵的了，只是他在这雪景中想起了那疯子大雪里舞剑戏雪时的场景，天地之间只有他身影那墨色一点，便是点亮全部的冰凉，那时的笑容像雪一样洁白无瑕。

“为何你每次想起他就会有这样美丽的笑容？”

穆归走出来站到莫羽身后，将厚厚的绒风披在莫羽身上，这一天一夜里，他的照顾细微甚至不少于轻旋了，莫羽转头看到穆归仅露的眼神里淡淡的伤感，无奈一叹。

“我想到你的时候，笑的也是很好看的”莫羽轻声笑道。

“是很好看，只是那里面绝对没有这一份安定，小莫，我不能给你安全感吗？”穆归看着莫羽认真的问。

“你给我的，岂止是安全感”莫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人，能遇上他、得到他这样细微到毫厘的对待，绝对是自己很大的幸运，这样的幸运并没有很多的，只是内心深处只能藏得下一个人的，这江湖里外，他可以用所有的不同的情感去对待穆归，只有这一种不可以，最少是今生不可以。

“我明白了，是我们遇上的晚了”穆归轻声一叹，千方百计也要来找到小莫，真到了他面前忽然就觉得难过，就算是相隔千里、水深火热，他还是会在想到楚怀天的时候才会展现那样美丽的笑容，这里面的东西只属于楚怀天一个人。

如果，如果是自己和莫羽先遇上，那走进这绝世公子内心深处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了，莫羽想到自己时候的笑容，是不是也这般无瑕胜雪。

“对不起”莫羽只能这么说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想要就一定要得到的人，就算是所爱的人也一样，绝不会像那些傻瓜一样说什么看他幸福就可以了的，只是我现在才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傻瓜，还是很傻的那一个”穆归目中出现洁白的水汽，平生未曾落泪，却是留在这一次中原之行一起落下了，本就是为他留的吧，只是为他一个人，眼前只是轻轻说了三个字就让他觉得无限难过、难过的只有落泪。

“我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我莫羽此生定会将你一直留在生命里，不论春秋如何，也不管人事何迁”

莫羽觉得四周充满了伤感，比上次七龙村的更多、更浓，那一次他说过，当再一次大雪漫天的时候，他们就会遇上，果然是在飞扬的雪花里再次并肩，只是，这次大寒之后，无论如何，他们应该真的会永远分开了，或许，转身即是永别，他一点也不敢说还会遇上，这种伤感包裹在周围，任谁都会落泪的。

穆归注定要出现在他生命里，也是注定要在他生命里匆匆来过，只是，已经刻进血肉，不可能再忘记。

“小莫，让我抱抱你好吗？”

莫羽转身，落泪长巾之下，穆归上前将莫羽揽进怀里抱着，他甚至不敢抱的太紧，怕莫羽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将要跳出胸腔一样承受不住这样的难过，不想让泪落在眼前，徒增伤痛。

小莫，如果换成任何人，我绝不可能就这么放手了，我只是输在自己丝毫不能忍心勉强你、碰到你，终此一生绝不会在有谁可以让我这样三魂散尽、七魄皆伤了，我恐怕会用余生来止痛，直到下一世再遇上你为止。

只是，这很长很长的岁月里，情何以堪。

轻旋二人就站在破庙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四周的伤感压得他们什么也说不出。

“第一次看到，我觉得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这般落泪感伤的”秋云轻声低语，这个人跟传言里的一点也不像，起码遇上到现在，他连一点冷漠冰寒的影子都没找到。

“他对公子用情之深，我们都看在眼里”轻旋又想起大雪之中这人毫不犹豫为公子挡箭的时候，不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决不能那样没有丝毫迟疑，利箭穿胸还不愿意表露一点痛苦。

“只是……”

“他明白，一开始就明白，只是他是那样骄傲、那样耀眼的人，怎会轻易认输”

“那现在？”

“他会这样放手，才真正令我佩服”

“他必是对公子很重要的，如果早一点出现……”

“没有如果”

轻旋看着公子走进大雪里没有阻止，穆归也站在原地不曾靠近，莫羽站在盖上厚雪的枯草之间，看着满天的飞雪不再说话，让这里的伤感慢慢散去，收进心里。

“公子小心！”

轻旋和秋云同时做出反应，只是他们止身莫羽三步之外、剑未出鞘，来人无声无息靠近，定身落足之时尚且未有声响，他们只是凭感觉做出反应，现在看着落在公子胸前的剑尖驻足。

这个人竟然也是天穆堡的人，眉间有青色纹案，穿着简单，只是他握剑直指的动作却是严谨到没有漏洞。

“你就是极乐门二当家莫羽？”

“我是”莫羽没有吃惊，只是简单回答。

“只看双眼就知道，这必是最完美的一张脸，有此倾城之貌，身上还有这般离世温良，到真是独一无二”

“谬赞”

“只可惜我不怎么喜欢你这张脸，也不喜欢你这个人，现在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杀了你不是吗？”

“是，阁下修为在我护卫之上，此刻想动手易如反掌”

“你倒是很有自知，先告诉我，如此境况你的护卫为何不见惊慌，一个字也没说？”来人看了看一边的两人笑道，自始至终都满是不屑的语气。

“习惯而已”

“好，你虽很有自知，却是有些不识好歹，都说极乐门二当家修为之高世所罕见，倒是要看看是高到何种境地了”

“你再闹下去，我就不理你了”

穆归的声音传来，他还是站在原地，看着这边的时候也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轻旋看到来人就知道这人一定是穆归熟悉的人，否则他早就先一步有动作，公子也不会无视剑尖了，这人不知道自己的用意有多明显的吗，只是他的身手倒是决不可小视的。

“臭小子，在那边怎么没见你这么好说话，还任人欺负，现在我很想杀了这人，你别管！”

此时穆归右手轻扬，来人手里握的长剑竟然化作飞雪四散落下，眨眼就没了痕迹，再抬头就看到穆归出现在面前。

“我不记得教过你这个”

“不好意思，我没那么笨会被骗两次，你以后再敢对小莫开这种玩笑，倘若大寒过后真有七种力量，我第一件事先教训你”

穆归拉起莫羽转身往回走，轻旋二人看了一眼跟上去，谁也没有再理那边站着的人。

“小莫，那个人叫穆扬，是我表哥，专习风系力量，刚刚不过是用水系力量里面最简单的“凝冰咒”化了一把冰剑和你逗着玩的，恐怕是我大哥刚教的，我才能化去他的力量，你不要放在心上”穆归将莫羽放到破庙火堆旁坐下笑着说。

莫羽摇头不言，他再看不到穆归眼中前一刻还汹涌澎湃的难过，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回复初见那般，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他真是无言以对、百转千长了。

“臭小子，你在我们面前怎么不是这个样子？”

此时穆扬走进来，轻旋一直注意到了，这个人走过的地方，一片雪花都没有落到他身上，进来之后门边再无风雪的影子，看着外面纷扬依旧的大雪，他就觉得拥有某些神奇的力量并不是什么坏事，无事拿来玩玩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