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成双(包子)上——苏黎世的早安吻
苏黎世的早安吻  发于:2015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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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颜眸中漫出些许柔光,只淡淡一笑,转身入了帐去。

四十一

掌灯时分,天空中流云飞逝,抚州的议事厅内一灯如豆,明灭的烛火映得隋霖的脸阴晴不定。

一黑衣人垂着眸附在隋霖耳边小声说些什么。

忽然间,隋霖微微抬了抬眸,低声道,“哦?真有此事?”

黑衣人点了点头,“属下亲眼所见,墨卿颜将一块上好的玉牌塞进许将军手中,还在许将军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但看二人神情,定是见不得人的事。”

隋霖静静听着,满脸的阴翳表情,眼中已有了淡淡的怒意。

黑衣人稍稍窥探了一下隋霖的神情,接着又道,“许将军已经回到抚州,待会定会来向将军报告,到时候将军可以……”

黑衣人将声音压得更低,议事厅内唯剩下烛芯炸开的声音。

许敏之赶回抚州之后,回了营房匆匆换了衣物,才骑着马去到隋霖的将军府。

守门的士卒远远就看见了他,忙上来牵住缰绳道,“许将军,隋大将军已经在议事厅等候多时了。”

许敏之点了点头,偏腿下马,就朝着议事厅行去。

夜风涌动,通向议事厅的小道幽暗深邃,月影时不时的晃动,许敏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突然间,一只黑猫从路旁冲了出来,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恍若阴间的鬼火一般直勾勾的望着许敏之。许敏之被那黑猫吓到,倏然停了脚步,对上那黑猫眼睛时,只觉得后背一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许敏之心想区区一只黑猫竟会如此诡异,不禁将腰间的剑柄握得更紧了一些,绕开那黑猫,继续朝着议事厅的方向而去。

而那黑猫的一双绿眼,就这般一直盯着许敏之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

穿过花庭走道就是议事厅,许敏之整了整衣衫,才伸手敲了敲门。

半晌,门内才传来隋霖低沉的声音——

“进来。”

许敏之心头跃上一丝不好的预感,抬手轻轻推开了门。

忽然狂风大涌,吹得厅内烛火晃动,隋霖的影子就在一片暗影中摇摇晃晃,诡异非常。

“许将军。”隋霖只身坐在正位上,阴测测的笑着,“此番辛苦了。”

许敏之站在门外,微微皱了眉,却也没说什么,进来后将门关了,才缓步行到隋霖面前,行了军礼,“隋大将军,末将幸不辱命,羽国已经同意出兵相助。”

隋霖居高临下的看着许敏之,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许将军果然好手段,不过半天时间,就将墨卿颜那只老狐狸说服了。呵呵……”说到这,他忽然站起身来,缓缓绕到许敏之跟前,低沉的声音在这夜里像是鬼魅一般,“难怪墨卿颜亲自修书来说要你前去了……”

许敏之心头一跳,忙抱拳道,“隋大将军!您是否误会了些什么?!”

隋霖眯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许敏之哼笑道,“许将军,这么急躁做什么?本将,还什么都没说呢。”

许敏之眉头皱得更深,咬着牙定定道,“末将一片忠心,日月可表,望大将军明鉴!”

“一片忠心?哈哈哈哈——”隋霖仰头大笑起来,然后突然揪住了许敏之的衣领,将许敏之拉到近前,恶狠狠道,“不知许将军的一片忠心,是对我衍国,还是对那墨卿颜!”

“隋将军!!”

许敏之惊得大喊起来,隋霖哪里管得这些,眨眼间就将手探进许敏之怀中,一掏,那块羊脂白玉佩就被他稳稳的抓在手中——

“许将军。”隋霖冷笑着,看了手中的玉牌一眼,突然抬起一脚踢在许敏之肚子上,怒道,“这就是你日月可表的忠心?许将军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咳咳咳……”许敏之被踢得伏在地上,喘了片刻,才道,“隋大将军……那是……”

隋霖哪里容得他解释,走上前来,一脚将他的侧脸踩了下去,俯视着他道,“这是什么我会不知道么?羽国丞相才会有的玲珑古玉,除了传达号令,从不示人。许将军要如何解释,这玲珑古玉为何会在你手上?”

许敏之惊得睁大了眼睛。

丞相才有的玲珑古玉……传达号令……从不示人……

墨卿颜……墨卿颜!

“哼,没有话说了吗?”隋霖见许敏之不说话,不由得冷笑起来。

许敏之此刻才明白中了墨卿颜的离间计,心中一叹,闭了闭眸,用力的抬起头道,“大将军……末将……是中计了……墨卿颜将这块玉牌给我的时候,借口将军寿辰将至,让末将把这块玉牌带来献给将军……”

隋霖漠然的俯视着许敏之,“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信你的一派胡言么?”

“大将军!”

“来人!”隋霖看也不看他,向着屋外冷冷喝道,“将许敏之推下去,斩!”

随着他一声呼喝,门外忽然涌进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卒,不由分说将地上的许敏之夹起来就往外走。

“大将军!大将军不要中了奸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啊!大将军——!”

许敏之的声音被拉得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渐渐听不见。

隋霖握着那块玲珑古玉,神色阴冷——

“会咬主人的狗,我是不会养的。”

阴沉了好些天的苍冀原上终于露出些许暖阳,冀国驻扎在一片丘陵之下,倒也安稳。

彼时,韩彻还在和胥海生对照着沙盘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帐帘却忽然被掀开,耿沐冲了进来,脸上止不住的痛快神情——

“大将军,末将有个好消息要禀报!”

韩彻和胥海生对望一眼,挑了挑眉,不禁道,“哦?是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耿沐脸上笑意更深,快步走到韩彻和胥海生面前,“许敏之被隋霖斩了!”

“什么?!”胥海生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我说,许敏之被隋霖一刀杀了,死了!”

耿沐还在笑着,胥海生却是将视线转向韩彻,拧起了眉头,“大将军,此事颇为蹊跷……”

韩彻低着头,手中还把弄着一面小旗,沉吟半晌才抬起头来,望着耿沐的眼睛,认真的问道,“耿副尉,这个消息是否确实可靠?”

耿沐对上韩彻的眼睛,恭敬的行了军礼道,“启禀将军,末将说的千真万确,几日前,许敏之从羽国大营回到抚州之后,便被隋霖斩杀了。”

韩彻沉默的听完,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想起那天墨卿颜突然提起抚州,又突然离去,许敏之一事,看来十有八九是与墨卿颜有关了。

“大将军……”胥海生顿了顿,继而道,“许敏之一死,衍军又少了一员大将,机会难得,不如……”

“不。”韩彻忽然摆了摆手,“隋霖斩了许敏之,定是已经生疑,此时前去,他必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说到这,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耿沐和胥海生二人道,“你们最近密切留意抚州的动静,如果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

“今日暂且作罢,我也有些倦了,二位就先回去休息吧。”

耿沐和胥海生见韩彻面上也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忙应了,退出门去。

韩彻望着重新被关上的门,忽然间有些出神。

手不知不觉抚上掩在甲胄之下已经隆起的小腹,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四十二

血一般的夕阳静静的落在苍冀原上,冀军大帐的军旗在烈风中翻卷呼啸。已入了秋的天气也开始渐渐转凉,连残阳也已经没有留下多少余温。

冀军现在好整以暇,以不变应万变,每日照例操、练,以待时机。

韩彻半靠在榻上看着行军图,只觉得腹中的孩子又开始活动手脚,便伸了一只手缓缓安抚起来,眼神柔软。

这个孩子几经周折,像是对他恋恋不舍一般,终是留了下来。而如今,韩彻却不知他还能等待多久,日渐明显的腹部,时局不明的征战,若是……若是再过上两月……

“大将军——!”

思绪忽然被冲进营帐的胥海生搅乱,韩彻收了手,抬头问道,“怎么了?如此慌张。”

胥海生抹了一把汗,叫道,“抚州粮仓莫名失火了!大将军——”

韩彻眉头一皱,眼中有惊疑的神色,“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时辰以前……”

胥海生话音未落,韩彻已经坐起身来,神情凌冽,“胥将军,点上五万虎骑军,帐前列阵!”

“是!”胥海生眼中都快冒出光来,嘴角扬起一抹明亮的笑意,转身出了营帐。

韩彻看着胥海生离去的方向,半晌,才缓缓站起身来,低下头抚摸着高耸起来的肚子,闭了闭眸。

孩子,再原谅我一次……

再睁开眼时,他眼中已经没有了犹豫,只剩下坚定。

他用围布将肚子层层的裹起来,再稍有些吃力的将银龙宝甲穿上。

银龙宝甲上泛着银白的冷光,一如从前,仿佛昭示着它的主人依旧英武非凡。

拿上碧海蛟龙枪,韩彻终是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出营帐。

胥海生按照韩彻所说,早就将五万虎骑军列阵在前,如今见韩彻也已经整装待发,忙将手中烈火马的缰绳交到韩彻手上。

“将军!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将军将令!”

韩彻沉默的扫视了一圈,然后翻身上马,沉声道,“今夜,就让抚州重新列入冀国的版、图!”

这句话仿佛是投石于水,激起千层浪花,虎骑军无一不热血沸腾,高声喊着“冀国万、岁”,声势响彻苍冀原。

而就是在这振聋发聩的呐喊声中,一个身影不识时机的冲了出来,拽住了韩彻烈火马的缰绳——

“韩大将军!你忘了我是如何叮嘱你的吗——?!”

韩彻闻言一滞,望着马前高先生的瞳光,沉默半晌,才低低道,“今夜于冀国至关重要……我……”

“不行!”高先生死死的拽着烈火马的缰绳,盯着韩彻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将军,你不能去!”

韩彻垂着眸,抓着缰绳的手似乎都有些颤抖,片刻,他终于缓缓吐出一句,“对不起……”他猛地一拽缰绳,烈火马感应到主人的决绝,前蹄一扬,仰天长鸣——

“这一战,我必须亲自去!”

“大将军——!!”

烈火马冲开了军医的桎梏,一马当先冲出了冀军的大帐,虎骑军紧跟其后,在苍冀原上扬起一片凛冽的风沙。

高先生愣愣的看着远去的大军,叹息着闭了眸……

距离抚州三十里外的江顺郡是专门囤积军粮的地方,此次失火虽然说是因为秋日天干物燥,加之最近滴雨未下,才会因为士卒做饭时的零星火光点燃了粮库,导致几座粮仓都被焚毁。

可是隋霖知道,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

他座下的文臣武将之中,当属程景逸和许敏之最有才干,而如今,程景逸死在韩彻枪下,许敏之又因墨卿颜丧命,隋霖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分身乏术。

此刻他正在和文官清点烧毁的粮仓总数,忽然有士卒满脸惊恐连爬带滚的跌在他面前,声音都变了调,“隋将军……抚州……抚州快被攻陷了……”

“什么——?!”隋霖只觉得五雷轰顶,额上的青筋都急剧的跳起来,双目通红的揪住那个士卒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士卒奋力的咽了咽口水,才拽着他的袖口道,“就在方才,冀国的虎骑军突然发动进攻,将军又不在城内,如今……如今怕是已经要破城了……”

隋霖拽着那士卒的衣领,忽然猛地一撒手,怒吼道,“把巴尔图给我找来!杀回去——!”

厮杀声,呐喊声响彻了苍冀原。

韩彻执枪位列全军之后,沉默的看着染血的城池渐渐的不堪一击。

“将军,胥将军已经攻破北城门,很快就能将城内的衍军全部制服。”从最前线传来军情的斥候虽然衣袍都沾满了血花,但仍旧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说到这里还不忘补上一句,“将军,抚州……终于又要重回我冀国了吗?”

韩彻面上终是露出些许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不要掉以轻心,传令下去,全军总攻击!”

昂扬的军鼓很快就传遍了每个冀军士卒的耳里,韩彻提着碧海蛟龙枪,率领虎骑军一千重甲从正门攻了过去。

然而当他策马行至抚州城下时,看到的,却不是跟随他多年的胥海生,而是一个打扮不似中土人的将领,口中说着并不流利的中土话,冲了过来——

“韩彻小人!只知道耍卑鄙手段!”来人挥舞着双锤,头顶梳着一根长长的发辫,周围剃得精光,一件外袍只穿了一只袖袍,另一只裸在外面露出精壮结实的手臂,用一柄铜锤指着韩彻,“有本事和我战上三百回合!”

韩彻冷冷的看着他,“巴尔图,你竟然投诚于衍国,你们北厥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此话明显戳中了巴尔图的痛脚,只见他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目光凶狠的瞪着韩彻,“暗中联合羽国来对付衍国,你也不是什么英雄!”

言语间,巴尔图已经冲到了韩彻面前,两只铜锤如同两个庞然大物一同压下——

韩彻眯起眼睛,手中一翻,碧海蛟龙枪已经挡在面前,‘咣’的一声,青光乍起,兵刃交接间,仿佛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最原始的力量的比拼。

北厥是极北之地的一支游牧民族,在苍冀原以北逐水草而居,很少参与中原几国之间的争斗。北厥人向来勇猛无比,特别是臂力更是惊人,而这巴尔图却正是北厥中少有的勇士,使的一对铜锤更是重达百斤,但凡被砸中,免不了血肉飞溅,非死即伤。

韩彻此刻腹中有孕,根本就无法抵挡巴尔图全力一击,这番格挡下来,只觉得手臂发麻,继而巍巍的颤抖起来,仿佛就连碧海蛟龙枪都要拿不住。

巴尔图一击得胜,面上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拔出腰间的狼牙刀,朝着韩彻的腰侧就刺了过去。

韩彻勉力侧身躲开刀尖,一回身将碧海蛟龙枪往后一刺——

冰冷的枪尖只差一瞬就要没入巴尔图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巴尔图瞳光一紧,仰面一躲,飞起一脚踹在擦过身侧的烈火马身上。

烈火马长啸嘶鸣,高高的扬起了前蹄。

韩彻脸色一白,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搅,钝痛从腹部渐渐传开,身、下似乎感觉到一些黏腻,恐怕又落红了。

然而此刻的情势根本容不得他考虑,巴尔图已经迅速调转马头再次冲了过来,铜锤挥开空气从耳边呼啸而过,韩彻仰面躺在马上,侧过身子,躲开那巨大无比的铜锤。

巴尔图哪能容许这等事情发生,堪堪顿住身形,又是一回身,将手中的铜锤朝着韩彻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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