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纯音(穿越 FZ)上——岫几重
岫几重  发于:201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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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索翰华毕竟是先帝最宠的皇子,衣食起居有专人打点,平常时她根本难以接近,就算是侍寝,完事后男人立马就离开她的房间。后来她更是探知,先帝赐予了索翰华一枚清心珠,可以防百毒。

暗自思量了许久后,她终于决定冒险……蓝苍族人擅蛊毒,而作为最厉害的毒之一“灭”,是一种“类蛊化毒”,被下毒的人是身体迅速地衰败,如同得了怪疾一般,不出两个月就会暴毙……寻常医者,是查探不出这种毒物。所谓“类蛊”,是因为下毒的方法比较危险而奇特。“灭”由下毒之人将毒蛊植入自己的体内养毒七天后,再通过交合将毒神不知鬼不觉地渡入对方身体里。

此种毒,对于下毒之人也可能极有危险的。但她是蓝苍族公主,对于毒蛊的应用,是娴熟自如。便趁着索翰华出巡之时,养制了“灭”,并植入自己的体内。

彼时又有两位夫人进了府,索翰华每隔固定的时间会来她房内。算计好了时间后,她在那天夜里欲要趁机将“灭”毒渡入男人的身体里。

……结果竟然失败了。两个月快过去了,索翰华的身体并没有恶化,反而在特意地调养下,变得强壮了不少。

她开始感到恐惧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透那个人。男人没有中毒,她竟没有感觉出来,遂便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暗地请了蓝苍族的大夫给自己看诊……才发现,她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听闻这个消息,她只觉得整个人如掉进冰窟,浑身发冷。“灭”,只有两种方法神鬼不知地进入别人体内,一是交合,然后便是母婴……中“灭”毒的女人,胎儿定会死在腹中,然后流产。

她看着一天天变大的肚子,万分恐惧……这个孩子,在她眼中,已然成了怪物。她不明白,为何胎儿还在生长,每次御医诊脉后,都会笑着恭喜。

那些日子,她精神恍惚,想尽了办法要打掉胎儿,却被索翰华派来的人看的紧。她甚至怀疑,男人是不是发觉了她下毒一事。

在生产后,她看着那个虚弱的孩子,心里的惧怕让她忍不住掐上婴儿细细的脖子,若非忽然听到门外的声响,或许那个孩子当时就死在她的手下。

奶娘将她视为怪物的儿子带走,她终日惶惶,怕被索翰华发现婴儿体内的“灭”毒,又捺着耐心等待婴儿忽然暴毙。

在那时,焉夫人也有了身孕。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妄想获得索翰华的专宠与正妃的位置,以为有了儿子就能够达到目的。她知道后,讽刺地笑了,然后理所当然地用计刺激对方,顺理成章利用了焉夫人的手除了婴儿。

她悄悄跟踪焉夫人的手下,看着他慌张地把婴儿的尸体埋到了乱坟岗。

以后的事,都与她无关。索翰华虽然从没有看望过那个孩子,却也是震怒了,将焉夫人关了起来,若非那女人有身孕,恐怕早就被处死了。后派人找寻婴儿尸体,下手的人却已经被杀了,无处可寻。

只是她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些日子身体虚极,大夫查探后,只说再不能怀孕。因着这句话,男人似乎理所当然地不再招她侍寝。

一开始的日子里,她经过那几个月的惊吓,生怕被男人发觉什么,整日心惊胆战。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地放下心来,对于这桩婚姻的不满似乎也消淡了些许。虽然变成了有名无实的夫人,但地位依然没人能够撼动。

再后来,她每每回想都觉得自己真真愚蠢至极。她开始明白为何索韦昶会那么忌惮索翰华,当察觉到男人的心机有多深时,向来只效忠皇帝的蓝苍族竟然已暗地里诚服在索翰华的脚下。

为了蓝苍族的利益,她不能再对男人有别的心思;而同时,蓝苍族也成了她的保命符。不管当年的事情是如何,她相信男人是不会轻易动自己。

她开始像其他的夫人们一样,做好男人温婉贴心的妻子。这些年过去了,偶尔会有些噩梦,但经过了先前那些事,她已经不再容易惊慌失措了。

她渐渐地满足于陪在索翰华身边,虽然很少得到男人的眷宠,但是其他人也与她没有一二,所以心里也没有什么愤恨。

直到现在……

“夫人?夫人……”

连声的轻唤,让菁夫人从恍惚中回神:“何事?”

“您歇息了一个下午,可需要此时传膳?”侍女问道。

“传膳?”她喃喃地重复,侧头看向敞开的小轩窗外,黑沉沉的夜色,问道,“王爷现在在哪里?可用了膳食?”

侍女答道:“王爷已经用过了,刚才听绿儿来报,说王爷……与净念公子,去了通玄院。”通玄院是索翰华办公之处。

“准备好补汤,”菁夫人下了榻,让侍女服侍着穿戴,对着另一个人吩咐道,“去和未统领通报一声,说本夫人多日没见王爷,今天为他亲手煨了大补汤,要请王爷尝一尝。”

“是,夫人。”

通玄院里,净念站在索翰华的书房里,听着男人翻书的声音,想起那天男人说的奇怪的话……父亲,他不明白为何索翰华要他喊父亲。

他前世的父亲,魂魄早不知所归;今生,曾被人当做是吴纪的养子——只他心中,从没有把那个人当成父亲。

或许……净念虽然常识有些不足,却并不傻——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因着这个身躯定是有着父母的,难道说索翰华的意思是指他是自己这世的父亲吗?

净念有些想不通。

看完密探传来的消息,索翰华嘴角勾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随手一搓,密折化作粉末。遂余光瞄到旁边站得笔直的少年,索翰华眼神闪了闪,轻问出声:“净念,你在想些什么?”

【二六】意阑珊

“王爷,菁夫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

索翰华的书房一般是不允许外人出入的,菁夫人从侍女手中小心地接过汤盅,跟着未统领的脚步朝书房走去。走至门口,她低着头矮了矮身对屋内的人行着礼:“菁儿见过爷。”

索翰华随意地应了声:“嗯。”

女人趁着低头的时机,摆出一副最优雅温柔的笑脸,一脚跨过门槛,下意识地抬头追寻男人的身影。

“哐当”一声,书房门口传来碎裂的闷响,伴随着溅落的汤水哗声。菁夫人面容僵硬,瞪大的眼里透着一丝恐惧,惶惶地死盯着男人——他将那个少年亲密地拥抱在怀里,手上更是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眉眼;而少年,则是乖顺地靠坐在索翰华身上,放任着男人的抚摸。

这二人的互动,看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极其地暧昧,或许是因着昏黄的夜色点缀,总带着点点扭曲的情愫。菁夫人一开始是惊慌,很快情绪得以沉淀,却是把愤恨的目光落在了净念身上。

她想起了私下里关于净念的种种说辞,最多的猜测便是“王爷的男宠”。她心里纠缠着许多种复杂的情绪:羞愧、恐慌、愤怒、嫉恨……这二人,可是父子!父子间怎能做出这般的举动……那可是,罪孽!她自然不敢也不愿将这罪怪责到男人身上,只心里对净念的厌恶已经让她无法再容忍了。

净念在女人的心里,本就是令人畏惧的怪物,现下因着索翰华的行为,已然变成肮脏卑贱、勾引亲生父亲的妖鬼。

索翰华漫不经心地扫眼看向僵立在门口的女人,似是没有察觉女人满怀愤恨与恶意的眼神,手指沿着少年面部轮廓,轻柔地往下划着:“菁儿,怎的这般不小心?”

男人如春风般柔和的话语,让菁夫人顿时回了神,惊慌地对上索翰华似笑非笑的双眼,猛地打了个激灵,扑通地直接跪到了四处流淌着汤水里的地上:“请爷……饶恕!”

这便是心虚与恐惧的直接反应。她本是下意识地认为,以往自己做过的事,包括如今这少年的身份,男人应该都不清楚的;然而无法控制心里恐慌的情绪,在她当下看到这一对父子间暧昧的举动,内心便激发了一种身为人母的羞愤与身为人妻的嫉恨情绪。如是矛盾的心理,让她无法直接面对索翰华——这个已然成为了她的天的男人,她总无法猜透心思,让她不能自已地敬畏又无法克制地爱慕着。

手指从净念的脸上滑下,索翰华没有再看向女人,目光凝聚在怀里人的眉眼上——那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的眼睫,偶尔随着眨眼的动作扇动起来,总不经意地煽起了他内心里一丝丝的情感,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禁忌般的悸动。

“菁儿一心为本王身体着想,辛苦地做了这份补汤,本王怎会怪责你呢?”索翰华语气平和,似是温柔更似冷漠地回应着女人的话,“只可惜了你的苦心……既然汤盅打碎了,就让下人们收拾干净。菁儿你也不必挂心,天色晚了,还是早些歇息的好。”

明明是很平静的话语,菁夫人听在耳里,却觉得有一种让人无法探测的蛰伏了恶毒与危险的错觉。

“多谢爷的关心,菁儿明儿再为您重新做一盅补汤,定不敢再这般笨手笨脚了。”女人带着一丝娇羞笑着回道,遂拜别,“那菁儿就先回去了,爷您也早些歇息,可别累坏了身子。”

说完话,菁夫人就起身离开了书房。夜色下的走廊里,那跌跌撞撞的身影,总显得格外地慌乱与狼狈。

索翰华勾起唇角,瞄了眼下人们无声地来到门口清理着汤盅的污渍,遂又把目光落回到了怀中少年平静木然的面容上。旁人只看得到净念总是这么地冷淡与安静,其实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没有光明,自然也没有温暖,但或许对于这个少年,是很安全的存在。他用这个黑暗冰冷的世界,把他自己与这个世间完全地隔离开来……

“你自小一人流浪在外,”索翰华忽然轻声地问道,“可曾想念过你的母亲?”

净念很迅速地直接给出摇头的反应:虽然不知道这男人问的母亲到底是谁,但前世的母亲在那时就与自己决裂,如今早没有什么愤恨与悲伤,却万万不可能想念的。而今生的母亲,他从未探究过是何人……此时,他或许能够猜测得出了。

“现在呢?有想过找回你的母亲吗?”

净念依然是毫不犹豫地摇头。

索翰华有些满意地微笑了,随后又问:“那父亲呢?可有想过?”

这回,净念略有迟疑了。父亲,在他心里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很多往事淡忘了,很多情感也流失了……可父亲,依然是他心里怀念的渴望的唯一一个人:只父亲,这两个字,就能让他冰冷坚硬的心一点点地柔软。

可那是前世的父亲。净念很清楚男人是不可能知道他前世的事情,问的自然也是关于这一世的父亲。

对于这一世的父亲,他其实也从没有想念过。然而,父亲这两个字,对他有一种莫名地无法抗拒的吸引,以至于,他无法肯定此时该如何回答男人的问题。

索翰华见净念是少有的迷茫与犹豫——他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迷茫什么,又为何犹豫,却只从这点反应来看,或许在净念的心里,父亲是一种独特的存在。

光这么想着,索翰华就觉得莫名地愉悦。不过,他想要确定的答复,遂右手轻触净念的脸颊,微微施力抬起,视线凝胶在少年俊秀的五官上。

“嗯?可想过父亲?”

这声问话,带着别有的柔情与诱惑。

净念的犹疑很快变作肯定。想起那天男人让他以后喊作父亲,他本能地察觉到男人要的是肯定的答案,遂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父亲,是他无法抗拒的心中最柔软的存在。

男人蓦然大笑,爽朗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夜色里,甚至惊动了藏匿在暗处的影卫们。

索翰华很高兴——从未有过的愉悦,让他忍不住笑出来。他其实说不清楚,为何会因着少年这一句话就如此高兴。但是他渐渐明白了,这个孩子,已然是自己心里最特别的存在。

净念的心思向来单纯直白,他若表达了什么,定是最真实的心里话。所以想到少年心里对于父亲有别样的感觉,索翰华便觉得满意非常,非常满意!

净念是被索翰华搂抱在怀里的,身体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此时他听着耳边男人的大笑声,感受着对方胸膛的起伏震动,觉得有微微的奇怪。他直觉地认为,索翰华的高兴似乎与自己有关,可是却堪不透其中的缘由。想不透也就不再多想了,他从来不是喜欢费脑筋的人。

好一会儿,索翰华才止住了笑,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视线落在怀中人黑漆漆的眼眸,脸上没了虚假的温柔与隐藏的疏离,是真真地温柔地凝视少年。这淡漠安静得没有人气的净念,在他面前是一贯的乖顺,他渐渐陷入了深思中。

书房里无声地闪烁着暗黄烛光,如流淌着静谧安宁的淡淡温暖。

“净念公子!”

净念练完武,手中短剑刚回鞘,便听到右前方一声陌生的呼喊。他自顾自地走到不远处的回廊——他偏爱坐在栏杆上,然后闻着风里的竹香,整个人忽觉得自在放松。对于刚才喊着自己的人,他既是不认识便自然不需理会。

这些日子待在王府里,他好几回遇到有陌生的人来找自己……对于“人”这种生物,他还是存在着警惕之心,这是他的本能。

“净念公子……”

听声音,约莫与自己一般大小,净念端坐在栏杆上,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索临丞面色有些复杂,跟随净念来到回廊前,喊了对方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压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情绪,他笑着再次开口,赞叹道:“净念公子的武功果真如江湖所传那般厉害!”

他的话,自然得不到净念的任何回应。

这府中的人,早就暗地查明了净念的一切信息。索临丞自是知道净念无法说话,但眼见对方浑然当做没有自己这么个人,还是觉得有微微地尴尬。

净念略有意外:他本来也没打算理会这个人,让他意外的是,这个人便真的没有烦自己,只是安静地待在旁边,虽然感觉到他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气息有些复杂,让人不太舒服,却也没有甚么杀意。

索临丞将眼前的少年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双美丽的眼瞳里,说不清心头那复杂的滋味,是惋惜还是羡慕。

自从这个人住进了王府,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兄弟也都在暗地里观察着净念的一举一动。索临丞不是没见过父王身边的男宠,但这是第一次察觉出索翰华这般地看重一个人。

在他们父王的眼中,所谓的几位夫人与他们这些孩子,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父王除了派人教导他们的武艺外,其他的学习与生活都是完全放任。他们兄弟,对于父王,都是敬畏仰慕,不敢靠近,又渴望得到关心。

所以……净念的突然出现,不仅让那些夫人们费尽了心思,也让他们兄弟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又无法控制地厌恶排斥。

索临丞胡思乱想时,净念忽然跳下了栏杆,朝着通玄院方向走去。索临丞怔了怔,连忙也跟上前,没走几步,就看到王府侍卫统领急匆匆地赶近前来。

“未楚见过大公子,见过净念公子”未楚先对二人先是行了个礼,遂道,“净念公子,王爷让您马上赶去正厅。”

索临丞这时问道:“未统领,本公子可否也跟去瞧一瞧?”他看未楚神色有些慌张,猜测着可能发生了甚么大事,自是想要亲自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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