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远了就不会发现有几间已经检查过的宿舍的门悄悄打开,几个可以的人影蹿向楼道……
我们那时一群人流连网吧,KTV等场所,呼吸着污浊的,混满焦油味的空气,身体越来越差,感情却越来越好。
周聪作为受益人之一与大家感情深厚,梁泽文听他绘声绘色地讲着也很是心动。在那学校憋得太久他会疯掉的,有个人可以帮他。他住在宿舍的四楼,黄路在三楼。这个胖男孩因为笔记的时一直对他心存感激,这个忙,黄路是满口答应了。
周聪的同学听说有个A高的学生要和他们一道都觉得稀奇。“是不是作业很多?”有人问。
“听说你们学校的学生每天都学得很晚,打手电筒到凌晨三点。”
“还不能谈恋爱呢,是不是?”……话题一开就再也收不住。
“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梁泽文被问得面部表情明显不自然了,“谈恋爱时不行的,作业一般多。”
这些人虽然不爱学习,本心却不坏。大家都性情开朗没有什么聊不过来的,到了后半夜,聊天的话题已经明显变味了,“A高的美女多不多?”
“你们校长有辆大奔对不对?”
“你们班有人谈恋爱吗?”诸如此类的话。梁泽文感觉这才正常。
“我靠!”正在下副本的陈德志惊叫,“周聪又秒睡……周聪!周聪!开尸体了!”
听到这话,周聪才弹起来,挺委屈的:“没有啊!着还不是在打着吗,还有百分之五十。”
“你也知道还在打,居然睡死过去了。”
“呵呵,不好意思。”周聪很抱歉,秒睡是他的习惯。
梁泽文惊异于周聪的睡眠能力,他总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酣然昏睡。回想起和他认识的日子,他经常就是恹恹的。当BOSS倒下的刹那,周聪也随之再次秒睡,梁泽文摇头苦笑。他的同学好像都习惯了。
“打完了?”一人说,“我的片也下得了。”然后一群人蜂拥至那台电脑,梁泽文不好意思不去。
有人说:“要不要把周聪叫起来?”
那人说:“不用了,你也敢打扰睡神?”
点开视屏文件,再拖动进度条直到合适的位置,画面上的男女已经在翻云覆雨。一帮寂寞的男生死死盯住显示器,面红耳赤。“传给我,传给我。”人群中开始催促。
那个男孩并不着急:“你们不觉得这个的演技很差?妈的,被封面骗了。”
“管你这么多,演技好坏不是重点。”
下黄片的男生说:“你们也就这点品味。”
人群中一人唏嘘说:“我们哪能跟你比?你有女朋友,又是博士(X博士),跟你比我们都低端。”
博士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他皱着眉头说:“讲到小芙(他女朋友),我又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给你们看一个东西。”他打开MP4的视频说,“这是我在小芙的电脑里找到的,我操,当时我吓了一跳。”不久,所有人都看到了频幕上淫靡的画面,只不过是两个男的在纠缠。受到画面刺激的人群一阵哀嚎,博士苦恼地说:“现在的女孩怎么都喜欢看这种?”
“好恶心!”
“变态!”……
梁泽文早已回到他自己的座位,背脊阵阵发凉。同伴脱口而出的谩骂无心伤害到他,小聪还扒在桌子上睡觉,他期望他别中途醒过来听到这些话。
浑浑噩噩到了早上,天还没有完全亮,网吧的沙发上年轻人们横七竖八地倒在一起,网管也坐在柜台后打瞌睡。这时候的网吧睡意是最浓的。
不知是谁的手机闹铃响了,被吵醒的人无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起来起来,今天早读校长巡堂。”
梁泽文是醒着的,他瘫坐在沙发上,小聪的头正好可以枕着他的肚皮。
睡不着,他知道自己对昨晚的事是稍微敏感了,胡思乱想个通宵惹得头疼。
周聪终于被吵醒,在梁泽文的衣服上流了一滩的口水而不自知。他睡得最多,却也是一脸的愁苦。
“走了走了。”缺少睡眠的高中生们摇摇晃晃地从网吧荡出来。
“我梦到你了。”周聪悄悄对梁泽文说。
“哦,这样啊!春梦是不是?”他们落在大部队后很远,周聪满脸绯红地白了梁泽文一眼。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睡觉其实也是一种美德,米开朗基罗说过:睡眠时甜蜜的,成了顽石更是幸福,只要世上还有羞耻与罪恶存在的时候,不见不问,无知无觉,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要来惊醒我!
周聪与周围人好比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毫无关系,他始终坚守这一美德。
高中生的精力是很充沛的,也许这也是铸成某些错误的原因。这几天雨不断地下,绵绵长长,天空一片昏暗。宿舍里,博士向兄弟们一个个地借钱,他并不是第一个出事的。小芙怀孕了,哭得泪人似的。未成年打胎如果不想让父母知道的话就要交一笔“手续费”这基本上是每个医院约定俗成的。
手术,药品,补品……费用结算时高得吓人。路边的广告牌总用所谓的五百块无痛人流来忽悠人,现实远远没有睡三分钟那么简单,无论是钱财和心理,这都是对学生的一个不可弥补的打击。
“我真的有带套了呀!”博士被一帮朋友围在中间讷讷开口。
“操,什么牌的。”陈德志笑骂。大家都在开玩笑,但其实心里清楚这一点也不好笑,只是转移注意力的伎俩。
周聪在一旁发呆,他对性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向往,又有同等程度的恐惧。他和梁泽文做过最过分的事也不过互相帮对方手淫。有一次梁泽文把他压在身下,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就吓哭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这明明不是伤害。
“睡神!”有人叫他,“发呆呢,又准备睡了吗?”
“是有点困。”
博士难以理解,却也习惯,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大家知道他又要开始八卦了,只听他说:“睡神,你初中和朝蓉是一个学校的吧?”
“是呀。”
“她这个人怎么样?”
“不知道,我跟她不熟。”
“我和你们说啊……我带小芙去医院的时候看见她了。”博士一脸天要塌的表情,“幸好她没看见我们。女人的嘴巴多,说出去就糟了。”
“怕什么,她不也有把柄在你手上。”一直睡在床上看小说的沈雨突然插话。
“吓死我了老沈,你在听的呀?”
周聪爬上床,不一会就睡着了,他好像总有无尽的疲劳。
那之后的不久的一天,黄路羞答答地交给周聪一个拿起来有些分量的信封,让他帮忙转交给朝蓉。这封信代表什么那是一目了然的。“我写了很久,自己不敢送。”黄路这样解释。
见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周聪毅然打开学校贴吧的一张匿名帖《我和小姐X蓉的故事》,用直播的方式,以下流的语言,讲一个低俗的故事。
黄路全身的肥肉在艰难抖动,令人揪心。当人少年时期那些水晶般透明瑰丽的幻想被现实痛击至粉碎时,感觉必定是痛苦的。
梁泽文和周聪发现黄路的眼睛片上起了层蒙蒙的雾气,他说:“这可能是别人诬陷她的,网上的事说不准。”
周聪回他:“那你还要不要我帮你把信封送过去?”
黄路站在原地低头想了很久,弱声弱气地说:“算了……”
“那……”
“我先回家了,有点不舒服。”接着这个胖胖的少年夺路而逃,落下一只粉红的信封。
周聪突然幽幽冒出一句话:“阿泽,我记得你以前也喜欢过朝蓉的。”
梁泽文一脸纠结:“都咋这么久远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我怎么不记得,还记得很清楚,你因此还朝我板砖,都忘了?”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本来黄路说请他们到电影院看《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现在东家走了。
周聪笑意盈盈的看着梁泽文,带着些许嫉妒和恶作剧的意思。梁泽文疑惑他们在公共场所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他这样想便感觉周围投来的都是好奇的,猜疑的目光。他脸色僵硬地问小聪:“小时候做了对不起您的事,现在您让我怎样赔罪呢?”
小聪呆呆地看向不远处一个卖气球的小贩,五颜六色的气球被绳子牵着,漂浮在空中,小贩显得特别渺小,整体看过去像一只斑斓的蘑菇。他记得小时候也有卖气球的,不过那时候的气球大多是红色的印了黄色“福”字的那种。虽然很模糊了,他隐约记得爸爸曾今买过一个给他,后来好像是他没抓住线,飞走了。
瞧见小聪那憧憬的眼神,梁泽文望着那被小孩子包围的小贩为难:“不是吧,你……”
“是的,就是这个。”
“好,你等着。”梁泽文咬咬牙,走向那摇摇晃晃的“蘑菇”
气球飞走后,他耍赖让爸爸再买一个。爸爸没答应,说没钱了,接着怎么样了呢?他还是继续耍赖要买气球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梁泽文牵着那只灰太狼头像的气球走回来时,脸色相当不好看了“给你。”周聪好像是睡梦被惊醒了,一脸讷讷的样子,愣了一会才猛然醒悟:“你是混蛋,梁泽文!”
“我又怎么了啊?”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个的。”周聪双眼冒火。
“这可是最热销的,周聪同学……你不要就放了呗!”
周聪手一松,一只气球坏笑着摇荡飞上天去。梁泽文望向天空那个不断消失的小黑点,嘴里喃喃:“我的五块钱啊!”
“但是我高兴。”
“高兴就好。”梁泽文揉乱小聪的头发像是有无限的宠溺。
重点学校的课程真的紧张,听阿泽说黄路现在是从早学到晚。转移注意力来治疗情伤?周聪是这样认为的,他问梁泽文:“你不学得吗?”
梁泽文得意且不屑:“学是学,但是也不会这么辛苦。我还没有跌出年纪前二十呢!”
“这么厉害……”周聪吐吐舌头。老天真的是有些不公平,有些人要费尽心血才能做到的事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梁泽文搂过周聪那可以称为娇小的身躯,笑着说:“有没有觉得很自豪?”
“我自豪什么?”
坏笑着:“你老公聪明如此,不应该自豪吗?”
“咳咳……”周聪想推开那张越靠越近的脸,“好好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
梁泽文异常坚决,他把周聪推到在他房间的大床上,呼吸急促:“小聪,别动……我想要。”
“不行,你等一下……”周聪拼命挣扎,奈何两个人力量的差距太大,他被梁泽文压制住竟不能动弹,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裤子被扯下,周身的空气都是冰凉的。
“不要!”周聪的喉咙里发出很尖锐的嘶鸣,“求求你……真的……阿泽你不要这样。”他叫喊着由呜咽转为痛哭,哭得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梁泽文没料到他会如此抗拒,顿时停下在那雪白颈脖上的轻啃。小聪哭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全身抽搐着像个小孩。“好,好,我停下了,你别哭呀!我错了!”
周聪还在抽噎着,断断续续说:“你没错,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梁泽文摸不清头脑:“那你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和我做呢?”
“不是不想,你要用那里,我怕。”周聪的脸更加红了。
“你还有害怕的事?我还以为你是无所惧的。”梁泽文失笑,接着反问,“那这里怎么办?”他的手指向那起了反应的地方。
周聪低声说:“那个,其实我可以用,用嘴……”
听他这么说,梁泽文不禁呆住了,他的心猛地一跳,小聪含泪的双眼水汪汪的显得更加大了,也更加楚楚可怜,他差点忍不住要扑过去重新蹂躏他。忍住这冲动,他说:“可以吗?”
看着梁泽文色急的样子,他有些后悔地说:“……可以的,但是我不是很会。”
梁泽文很想笑,你就我一个男人,用没做过还想怎么会?但他一脸正是地说:“没关系的,等下我自己动。”
梁泽文趴开腿靠在床头,周聪跪在那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这东西,怎么,下口?
这是个生涩而艰难的过程。周聪是这么觉得的,不过阿泽现在享受的表情令他有点欣慰。
难以抑制本能的反应,周聪忍不住满口的异味趴在床沿吐了。
第十二章
和父母一起吃饭在梁泽文看来是件稀罕事。这日,他们特地选了一家很贵的海鲜酒店请儿子大吃一顿,鱼翅,鲍鱼,龙虾……一样都不含糊,梁泽文心里隐隐有不安。他不是个很会吃的人,在他看来,鲍鱼的味道有股酱油混合的味儿,是厨师没处理好么?鱼翅还不如街边小摊上的酸辣粉丝可口。龙虾居然是生的,盛放在冰上,哦,对了,这个叫做刺身……
他一边吃,一边在思考着,沉默已久的母亲忽然说:“儿子呐,和你说件事。”
“说呀!”心里的不安更为强烈。
“我和你爸爸离婚了。”
嘴里好像嚼的事鲍鱼吧,应该是的,总嚼不烂。她说和老头子离婚了,是的,是这样。
“哦,这样啊。”他夹一筷子不知是什么的菜胡乱往口中塞,难吃!
老爸好像是在拼命解释什么:“您不用担心以后生活费问题,我们给你涨到了三千五一个月,不够的话再打电话吧。”
“哦,好。”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老妈为难搓着手,“因为你还未成年,需要一个监护人,我们想问问你到底跟谁?”
“随便,你们自己决定。”
这是一场闷闷不乐的饭局,然后草草收尾,留下一桌残局。
梁泽文和父母的感情谈不上特别深重,他们间的关系是由一丝淡淡的亲情来维系着的,现在他觉得这淡淡关系也没了,他们不是父母,而是相当慷慨的两台ATM。他们有钱,而他需要钱。然后他就莫名地郁闷起来。
“你不高兴。”小聪整个身体缩成一团,缩在梁泽文的怀中,他就像一个温顺的宠物,你不用担心他会跳起来咬你一口。
叹气,梁泽文再次扯扯“宠物”那没多少肉的脸蛋:“我爸妈离婚了。”
瞬间,周聪不知所措,他极少听阿泽说起过这两个人,他揣摩不到阿泽对这两个人的感情,只不过刚才的那句话像是被吹出来的。
“哦。”他也吹出一个字。
梁泽文说:“你起码安慰我几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