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问题是，如今学校给予的推荐分配方式是主修脑战，辅修指战，林楠皱了皱眉头，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自己是被定为没有脑战天赋的一员，也许是因为有了很多实战经验，所以在脑战测试里表现的比其他人好了一点，才让他的分数这么高，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突然就从没有天赋的人变成有天赋的了。

林楠抿了抿唇，自主选择了分配方式，主修指战，辅修体战，然而他申请了以后，对方却给予了因为其体战分数没有达到及格线，所以不予通过的回答，林楠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任命地将辅修那一栏换成了脑战。

反正辅修并不重要，和主修课程的关系，就相当于甜点和正餐，对于林楠来说，甜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已有足够的体战实战知识，就算不去学习，也能自己练习。

完成了课程选择，没过两天，林楠就收到通知，说新的班级分配报道证明送到了住所信箱，林楠去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竟然有两块电板，林楠微微有些疑惑，还当是顾子言的报道证明寄到了这里，但拿出来一按指纹，两块电板却都是寄给他的。

其中一个是学校寄来的报道用的电板，另一块，却是一块一次性电板。

67.探监准备

林楠将报道的电板放在一边，仔细看了看一次性的电板，想了想，拿了个摄录机摆好，这才启动了电板。

出现上屏幕上的人出乎林楠的意料，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他联系许久也未曾联系上的罗伦斯。

罗伦斯一本正经，语速可以压得很低，却也十分急促，“我已被监视，你日后不要再联系我，探监证明已发给你，近期便可去探望，不会查到我身上，安全性可以放心，等我的消息，保重。”

他几句话便将全部事情交代了一便，说话期间还不断地回头看着什么，显然他录制这段内容的时候，也是冒了不小的风险，林楠抿抿唇，对自己竟然还怀疑罗伦斯有可能是内奸感到有些羞愧，他略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将已经废弃的电板用机器销毁，又将自己刚刚录制的内容也销毁了，这才去星网上看罗伦斯发给他的探监证明。

林楠记得自己上次请罗伦斯帮忙开证明时，找的借口正是齐轩，所以证明上写的也是亲属探监，这事于情于理都是没有问题的，在看开出证明的是军事法庭，而不是罗伦斯找的哪个私人帮的忙，走这样的正规途径虽然麻烦，却也不是不能成功，但却很容易查到申请的人，也不知为何罗伦斯那么肯定不会查到他。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他也只能这么相信了，否则这费了大力气才拿到手的探监证明就这么浪费了，林楠怎么也觉得不甘心。

然而他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罗伦斯是怎样的职位，他可是三等甲级军士，联邦的上校，就算他因为我行我素而风评不佳，但他可是实实在在用战功堆出来的成就，居然连他都因此而被监视，显然沈天翔那边的人的势力并不小。

他们这么大的势力，难道真的只是想陷害几个人，走私几个军械？莫说走私军械还没有走私毒品赚钱，就算那赚得到很多钱，林楠也不信他们的目的仅仅是这个。

一般走私军械的人，要不然就是想有自己的武装队伍，要不然就是买给地下黑市，而对方这么大手笔的走私，显然不完全是买给地下黑市的，也就是说，对方想要有自己的武装队伍？

林楠几乎不敢继续想下去，这显然是一个极大的阴谋，如果对方成功，很可能整个联邦政府都会垮台，在新的政权建立起来的同时，下面的底层人民绝对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就像当初人类无法和斯坦奇们抗衡一样，如今没有任何武装的普通人，自然也无法同机甲战士抗衡。

而这些势力同联邦政府的对抗中，普通人的生命绝对会像蚂蚁一样的脆弱，林楠顺势联想到了沈天翔失踪的亲生父亲，他的失踪很可能就跟此事有关，不管他是故意失踪投靠那边的，还是被对方抓去的，对方这样手笔的动作，肯定不是为了走私军械。

林楠脸色惨白，他几乎想要立刻将自己的想法上报联邦，然而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测，先不说对方会不会相信，若是他刚好遇到了对方势力的人，那等待他的结果就是再一次地入狱，如今之计，只能先去探望齐老大，能将自己的想法同他探讨一下自然是最好，不能探讨的话，至少能问问他查到了多少。

想到就做，林楠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太惹眼，而且于情于理都不合，探监证明上写的亲属探望这一点注定了他必须要叫上齐轩一起，林楠本就没想瞒着齐轩一个人去，何况他必须要齐轩帮他打掩护，否则他一开始就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在调查沈天翔了。

幸好在离校前留下了齐轩的联系方式，林楠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立刻就联系了齐轩。联络器很快被接通了，齐轩却顿了顿才小心地疑惑道，“林楠？”

林楠忙地应了一声，他简略地将自己请人帮忙拿到了探监证明的事情说了一下，问齐轩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跟他一起去探望齐老大。那边沉默良久，甚至林楠怀疑是不是被挂断了的时候，才听到齐轩强压着激动的声音，“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林楠想了想，定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在监狱门口见，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第一件就是，要不要让齐轩也知道他的身份。关于是否告诉齐老大自己是林楠这件事，他在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决定，他从不曾想瞒着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亦师亦友的存在。现在的问题只是要不要让齐轩知道，林楠思考半晌，还是拿不定主意，只能见到齐老大以后再说。

而第二件事，便是要怎么让齐老大相信他就是林楠，若是没有齐轩的存在，他随便找个借口说自己是全身整形了的，也不是不行，但齐轩知道他的身世，甚至在他家的事情还闹得这么大的情况下，林楠找这个借口自然是不可能的。

林楠想了想，列出了几条能证明自己是林楠的事情，却还是不能肯定齐老大的反应，先不说借尸还魂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用生物电波重合这种理由解释更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探监的时候有限，他们不可能长时间待在里面，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就要快速取得他的信任是很重要的。

林楠最终选了个折中的办法，不让齐轩知道他的身份，告诉齐老大时就借口自己是全身整形的，那就要用一种齐轩不懂的方法跟齐老大交谈，否则虽然他确定齐轩不会多嘴说他家里的事情，却不确定齐轩听到他的话会不会反驳。

而跟齐老大交谈而齐轩听不懂的方法，林楠有很多种，但最后他选择了最保险的一种，那是他过去同齐老大私下研究的一种交谈手段，这样不止齐轩不懂，就算身边有人监视，林楠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知道。

毕竟已经多年过去，早已有些不熟练，林楠花了一整夜的时候反复练习，直到确定自己不会出错了，这才躺下睡了过去。

68.对上暗号

尽管只休息了几个小时，但林楠看起来却还是十分精神的模样，也许是因为要见到齐老大了，他的情绪有些亢奋。到达监狱门口的时间很早，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然而出乎林楠意料的是，齐轩比他到的还早。

他看起来精心打扮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倒跟他平时冷漠生硬的样子相去甚远，林楠第一眼甚至都没认出他来，到第二眼才确定他就是齐轩。

不但他的穿着，连他的表情也显得很是柔和，林楠甚至能看到他眉眼间淡淡的喜悦和期待，显然，这场探监不止是林楠期待已久，齐轩也是期待已久。

其实一般的罪犯亲属朋友想要探监并没有这么大的难度，但一旦是重刑犯，被探监的机会就非常之低，尤其是像这种会动摇联邦根本的军械走私，所以林楠猜想，很可能齐轩从得知父亲入狱后就没有再见过齐老大，甚至可能，连齐老大的审讯，他都没能在场。

就像他当初一样，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人就已经在监狱里了，甚至连通知母亲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还做着自己是被冤枉的，能够清白的无罪释放的白日梦。

林楠自嘲地笑了笑，对上齐轩看过来的视线，便朝他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不仅是齐轩，林楠今天也挑选了好一阵的衣服才出门，齐轩一看到林楠，顿时想起两人在学校最后一天时发生的事情。

他眼神微微有些慌乱，原本被能见到父亲的喜悦冲昏了的脑子这时也被其他东西占据了，他昨夜辗转难眠，但在林楠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前，他的确是夜夜都梦到了林楠，早上醒来，就能看到内裤上尴尬的痕迹。

他以为当时林楠要他的联系方式只是随口说说，他以为等再见到他的时候会是下学年的开学，他以为他有整个假期可以用来平复自己躁动的情绪，然而，一切都是他以为的而已，不过是联络器上显示了林楠的名字他便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这种朦胧的期待虽然在听到父亲的消息后被压下，但真正的见到林楠后，齐轩发现，自己心底那点隐晦的小心思猛然膨胀了起来，几乎无法藏好，不让对方发现。

好在林楠此时也因为要见到齐老大而激动着，并没有觉得齐轩的表现有什么异样，他觉得，也许齐轩也是激动吧。他走到齐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意道，“既然到了，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他话一说完，也没去多注意齐轩此时怪异的表情，便将探监证明交给了门口的守卫，对方验明，又确认了齐轩的身份，将两人身上的东西都检查过以后，才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重刑犯的探监条件苛刻，但安排的环境却还算是不错的，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旁边有一守卫，还有不怎么明显却确实存在的摄像头。

林楠选了一个刚好能微微挡住摄像头的位置坐下，齐轩坐在他身旁，林楠计算了一下，待会儿齐老大来了以后坐的位置，应该能挡住守卫的目光，两人坐下不过片刻，齐老大便被人带了进来。

他看起来很是精神，并没有林楠想象中的消瘦和颓废，他的目光先是扫了一下林楠，眼中有些许的疑惑，但在看到齐轩以后，他的视线便停住不动了，他反反复复地打量着齐轩，像是要将他的样子深深刻进脑海中。

“爸。”齐轩在看到父亲的那一刻便站了起来，他的语音哽咽，泪水无法克制地掉落了下来，虽然父亲看起来并不显得苍老，但看到曾经英雄般的父亲被人从狱中带来，他却依然觉得心酸，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然而出口的第一句却是个残忍的消息。

“爸，妈她，她生病去世了。”他的话显然让齐老大怔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像是怀疑着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问题，表情茫然而无措。

林楠从来未曾见过齐老大这个样子，他虽没有见过齐老大的妻子，却也知道对方对于他来说是怎样的存在，齐轩说了这句话后，便再也说不出别的来，他只看着父亲，看着在他敬仰着崇拜着的父亲，因为他的这句话，突然间苍老了很多。

林楠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拉住齐轩，让他先坐了下来，然后对着齐老大艰难地开口道，“坐下再说吧。”

齐老大像是缓了过来，虽然神情还有些怔忪木然，但也勉强打起了精神，朝林楠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他的语音低沉醇厚，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洒脱惬意，却因为问题的内容而显得有些压抑，“出了什么事？”

他问的很镇静，就像妻子的死亡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但林楠知道，他只是不喜欢在陌生的人面前泄露出自己的感情罢了，而很不巧的，他就是这个所谓的陌生人。

林楠心里有些别扭，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安静地听着齐轩诉说母亲在回到旧区后染上了急病，治疗无效最终一命呜呼，他说到后来，几乎忍不住泪水，拉着齐老大的手凄然道，“爸，妈临死前一直想见你，可是我没用，不但没办法让她见你一面，甚至连她去世的消息都无法让你知道。”

比起齐轩的失控，齐老大的表情看起来却有些不近人情般的冷静，若不是林楠对齐老大熟悉至极，恐怕也看不出他此时用了多大的力气压抑住自己的悲痛。

齐老大咬紧了牙，好半晌才伸手摸了摸齐轩的头，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这些年，苦了你了。”在知道全部经过以后，他已无了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勇气，生怕自己无法克制，当场崩溃，他努力想要带着笑，但脸上的表情怎么看着却都像是悲伤。

“这位是？”他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将目光移到了林楠的身上。

林楠强压着自己的激动，深吸了一口气才自我介绍道，“我叫顾子琛，是齐轩的同学。”

齐轩忙地帮他说了几句好话，又是说这次探监是他帮忙才能成功，又是说他在学校里帮他良多，齐老大只听着，偶尔点点头，看向林楠的目光却满是探究和怀疑。

林楠瞧着此时时机正好，齐轩只顾着跟齐老大说着话并未注意到自己，守卫被齐老大挡住些许视线，监控器被他挡住了些许，齐老大的视线又时不时注意着他的方向，此时机不可失，他决心一定，放在桌面上的手就开始反复有规律地敲击了起来。

他原本还寻思着大概四五次后齐老大可能才会注意到，谁知道齐老大在他做第一次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也许是不确定，等到他重复第二次时才真正有了数。

他的表情顿时变了变，回头看了眼守卫，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装作不经意般将自己的手也放在了桌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回复着林楠的暗示。

69.权势滔天

对上暗号后，林楠一边敲着桌面，一边时不时地说两句看似是闲话的暗语，齐老大不动声色地回应着，两人面上表情却都十分平静，林楠花了好一阵时间才让齐老大相信了他的说辞。

齐轩自然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他疑惑地看着林楠，后者对他使了个眼色，齐轩虽然尚有不解，但也按下了心中的不解，嘴上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眼睛却注意着林楠的动作。

探监的时间并不能过长，林楠挑着最重要的问题问着，齐老大一一答了，林楠眉头越皱越深，齐老大眼中开始还尚存有怀疑，到现在已完全成了信任。

“时间到了。”一旁的守卫突然出了声，林楠心一紧，看了眼齐老大，后者朝他笑了笑，友善而平和，一如当初他在军队中的样子。

“只能请你帮我照顾照顾小轩了，小轩，要听林……子琛的话。”他最后交代了几句，便被不耐烦的守卫带走了。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朝林楠笑了笑，用口型说着拜托了，林楠顿时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几乎让他忍不住想要阻止守卫将齐老大带走，但他也知道，以他的身份，对此根本无能为力。

齐轩跟着林楠一起离开了监狱，走到无人的路上，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跟我爸说了些什么？他最后为什么那么说？”

林楠笑了笑，半真半假地开口道，“问了问他关于沈天翔和他被陷害的事情，他知道我受人所托调查此事，也知道你在跟着我一起调查，所以让我照顾你，希望你不要出什么事。”

这个答案早在他昨日做准备的时候便已想好，不管齐轩问不问，他都会找机会告诉他，当然，也不会管他是不是相信了。就算他不相信，也不可能明白他和齐老大两人的交谈内容。

毕竟这种交谈方式，本就是他和齐老大独创的，本是一时玩笑，没想到此时居然派上了用场。再加上齐轩不能随便去探望齐老大，自然也无法从齐老大那里得知真相，若真有一天齐老大出狱了，他到时候再全盘托出也不晚。

如今是时间不够的权宜之计，真要说，他也没有说多少谎，除了他是重生而不是全身整形这一点，也算不上真的欺骗齐老大，至于不跟齐轩讲真话。

齐轩对他来说不仅是同学，还是齐老大的儿子，他不愿齐轩涉险，当然是不能让他知道太多，龙潭虎穴他一个人去闯就够了，加上罗伦斯是帮手，加上齐轩大概就是去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