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狸缘——宋二居士
宋二居士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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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明白了:许默腿支在自己肩上这么久,是太犯疼了,于是连忙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将许默翻了个转儿,好放松下他的腿脚。

没料到这一翻可不要紧,日夕山龟头正抵在许默穴内最为敏感那处,连着被操弄了三场,那里本来就经不起更大的刺激,这猛地一转,让许默也猛地被那股忽然而至的强烈快感给击溃,只见他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突然挣扎着捂住自己下身﹣﹣可惜为时已晚,一股温温热热的液体从自己铃口处潺潺流下,浸湿了周围床被。

他失禁了。

许默做起身来,操起枕头砸向日夕山,破口大骂:“你这坏胚子!骚狸子!叫你胡来!你看……我,嘤……”捂住脸耸起肩膀,是一副羞愤难耐的模样。

日夕山见他既然还有破口大骂的气力,可见也并不是完全生气的,连忙放低了姿态给许默认了错陪了不是,又搂过许默说了好会儿俏皮话,才让许默算是消了气,两人也算是彻底和了解。

第十三章

然天有不测风云,老天仿佛是为了惩戒这不知羞骚的骚狸子一般,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两人竟发现日夕山又变回了巴掌般大小。许默百思不得其解:这老天爷是故意要与日夕山开道玩笑吧?日夕山也是副气得跳脚的模样,好不容易恢复了常态,这一下子又要打倒重来,简直是莫名其妙!

两人思来想去,道是昨夜那场快活的性事捣的鬼﹣﹣物极必反,盈满必亏,算是全还给许默身上了。许默听了这番解释,也是不明就里地摸摸下巴:说是还在我身上了,可也不见我长高一点,真是差别待遇!总之日夕山打回原形,短时间内自然是不能得道成仙了。这样想着,他心中未免有些隐约的快意。

日夕山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神色,心里也别有打算。两人心中各怀鬼胎,倒显得此事有些无非轻重了。

可小鼠妖阿淑大概是当太监当上了瘾,瞧见日夕山又变回巴掌大小,又见他神色怪异,便明白了几分,心里暗骂一声,晓得了个大概。可又拿日夕山没有办法,便另做了打算。

许宅里的妖魔鬼怪看见日夕山这样,深以为他已恢复发力,大小变幻自如了,更是避之不及。眼看着要到清明,许默也急着筹备起回乡祭拜的盘缠来,倒没有很在意其中种种。

许默现在夜里已不再那么容易梦见逝去的父母,或是纠缠于自己的常玉成,少了噩梦缠身,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脸蛋渐渐有了些圆润的趋势。日夕山见状更是恨不得揉捏上两把,便以自己变小都是许默所害为由常常借故捏上几把,好不快活。

至清明,许默总算是做好了准备,回乡去也。日夕山这次倒是听话,没有强求着也要跟随而去。

然而送走一位,又来一位。才送走许默,转过身就看见站在房檐上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胡千喜。胡千喜习惯了神出鬼没的行径,此时猛地出现在日夕山面前还是把他吓了一吓。

“骚狸子,你怎么搞的,怎么又变小回去了!”

日夕山撇撇嘴,知道定是阿淑去做了小报告了,道:“怎么,臭狐狸,你是皇太后啊,怎么专听小太监打报告呢?”

胡千喜长得媚里媚气,生平最恨人说他像女人,连忙跳下屋檐,气急败坏地提起日夕山,口沫横飞:“呵!我关心你还有错啦!你看你!为了个破凡人至于嘛!南山真人他白养你了!呸!”

日夕山被他戳中胸口,也连不急地回击道:“南山对我有恩,许默对我也有恩,我总不能顾此失彼吧!再说了,我现在变成这样也不是小书生的错,你别乱诌!”

恨儿不成钢的胡千喜知道日夕山又臭又硬没法劝了,只得长叹一口气,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烧鸡和酒来,无奈道:“算了,你不听也罢,今儿个我来本也不是为了这个。当年许老太爷一家十几口丧命,说来与我俩还是有很大的关系。今天我也是来祭拜下他这一家子的,先去城外他家祖坟祭拜下,晚会回来再喝两口,反正你那小书生不在,咱也好久没喝上两口了。”

许默狐疑于胡千喜的好心,但也赞成此做法。这对狐狸去了城外,装模作样地烧了纸钱。胡千喜奇怪道:“这许家只怕是没有后人了吧,怎么这边的烧纸屑还有烛台都是新的?莫非谁还来祭拜过?”

日夕山想了想:“许默今天走得早,应该是来拜过了,初五的时候我与他也来拜过一次。”

胡千喜冷哼一声:“他倒是一个有心的。”

回了府邸,胡千喜从屋里抬出了张桌子,放上烧鸡和酒,简易的摆了碗筷,两人就此落座。阿淑不在一旁伺候,大概是怕日夕山逮住他又要一番责骂,所以一大清早就不见了踪影。

日夕山身量又小,只得盘坐在了桌子上,拿手撕了烧鸡,吃得满嘴流油。胡千喜自从做了地仙,也学会了些装腔作势的派头,十分不屑于日夕山的吃相,拿筷子拈了小块塞进嘴里,咀嚼干净了才评价道:“你那小书生平时怎么喂你的,你以前什么好吃的没见过,吃个烧鸡都这般鲁莽。”

日夕山也装腔作势地抹抹嘴巴,说:“我可没那么大口福,他做个饭是可以把灶王爷都给气哭的,我们吃得简单,无非是我常常给他下厨做饭罢了。”

胡千喜目瞪口呆:“暴殄天物啊!你居然还给他做饭吃!他妈的我认识你几百年了你也不见得给我弄过!你这见色忘友的骚狸子!”

日夕山得意地摇头晃脑:“君子远庖厨嘛,咱们是君子之交,你当我是君子,我当然不能给你下厨了。”

胡千喜一撂筷子:“呸!你也配!”

两人无言干坐一会儿,胡千喜忽然道:“对了,说起来后院那处结界点我还没看过,你倒是再与我说说?”

原来这胡千喜本也是妖怪出生,再加上本只是个小小地仙,妖气大于仙气,他为人又小心谨慎,怕自己前去会被那亶宿宫宫主所下的禁制给弄伤。然而日夕山不同,既然他现在没有恢复法力,自然是没有妖气在身的,也不必怕那禁制。

日夕山沉默不语,片刻才回答道:“我前几日才去过,那结界点原来不在井里,而是在旁边那棵歪脖子柳树上。柳树极阴,上面又有鬼尸无数,我觉得不好破那禁制。”

胡千喜道:“那可如何是好?你若恢复了法力,去打通那结界,可有几成胜算?”

日夕山摇头:“一成也没有,”他顿了顿,“因为我不想打通结界了,那样做的话无非是让许宅乃至整个南水镇又成为一个妖孽横生的极阴之地,以终生为代价去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下落’并不值得;而且……当年葛鱼封印我于此,说不定真是南山真人的本意……若是有缘总会相会,既然他已往生,又离此地不远,我等他一世也未尝不可。”

胡千喜没料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他试探道:“你这样选择,不会是因为那凡人吧?”

日夕山笑了笑:“若是早在我遇见小书生前,知道了结界点这一回事,我定是竭尽全力也要去破了它……但现在,心境不同了,不全是他的原因。”

胡千喜知道此事已经不可挽回,便放下筷子,冷笑道:“日夕山啊日夕山,你打算是做得妙,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真的遇见的南山真人的转世,那人和你那小书生之间,你又该如何取舍?”

日夕山愣住了,他低头思量了片刻,沉声道:“南山与我,是情,可他这一世并不会识得我,我只能报之以恩;许默与我,是恩,可他对我的情谊我并非不明白,所以我还是要还之以情……这样,你可明白?”

胡千喜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茬,只得端起酒杯:“……这事我们就此打住吧,骚狸子,你得明白,我是为了你好的;无论怎样,今天还是一醉方休!”

日夕山也识趣地将面前的酒杯捧起一饮而尽,两人豪饮外加插科打诨,直到入夜胡千喜才捂住发疼的脑袋作势离开。日夕山躺倒在桌上没了意识,胡千喜见状心里可怜一把,便拈起他进屋往床上一摔,转过身去却听见“腾”地一声,他连忙不可置信地转回身来,见状顿时心如明镜:

日夕山居然瞬间化作了原本大小,正四仰八叉地瘫倒在了床上。

胡千喜心情复杂地为日夕山正了正身,心想:这骚狸子果然如我所想,已经恢复了正身和法力,不过是为了瞒骗众人才佯装作一夜变小罢了,他酒量不行,这一灌醉了就原形毕露了。

说什么不打通结界是为了众生,为了南山真人,我看就是为了那不知好歹的凡人﹣﹣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愿意为那凡人做到哪一步!

想毕,他愤愤地挥了挥袖,真的离去。

第十四章

次日醒来,日夕山见胡千喜不告而别,没作其它想法,以为他只是又有了什么要紧事,连夜离开了。又发现自己酒后失态,恢复了原型,连忙又变回了巴掌大的模样,指使小鼠妖门收拾了昨日的残局。

他本意不是要欺骗许默,只是想再多做些考虑。之前他只是变大了几日,那书呆就伤了神;若是真知道他恢复法力,还不逃得远远的了!那日他去了后院那被封的结界点,做了一番思量以后还是决定附回肉身,恢复法力,不是为了其它,而是怕天劫来了殃及小书生,自己无力去保护他。然而恢复妖身后他去结界点就困难无比了,所以他做了决定﹣﹣珍惜眼前人,先把劫数渡了再说;至于南山真人,有缘总会相见,他身上仙缘未了,自己一定能寻见。

想毕,他不禁想要为自己扼腕高歌一番,然而胡千喜仿佛是不作苟同。可惜日夕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妖物,一壶酒灌下就忘却这茬了,此时已经是忘了昨日胡千喜那愤愤的脸色,满心欢喜地坐在门槛上等许默从蜀地给自己捎来土产,顺带着等着逮那偷偷溜回来的阿淑,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否则又到胡千喜面前去乱编排自己。

然而等到晌午,鬼鬼祟祟的阿淑没等到,等来的却是一脸愁相的阿淑。阿淑的脸色愁苦如锅底,看见佯装愤怒的日夕山连哆嗦的耐心都没有,垂头丧气地想要绕过日夕山。日夕山见阿淑今天反常得过分,不禁也勾起了好奇心,大大咧咧道:“阿淑,你这是干嘛!我还没教训起你打我小报告的事,你倒是先摆出晚娘脸来了!”

阿淑抬头望了望日夕山,知道是躲不过,才戚戚道:“胡大仙来过?”他摇了摇头,“这件事你往后在算吧,我今天可是半点心情没有,对不住啦夕山大哥。”

日夕山从未见过阿淑闹过这样的脾气,便扯住他:“你到底怎么了,昨天没见着人,今天又如此反常,与我说说?”

阿淑见实在推搪不过,才向日夕山说明了缘由:昨日老家一位倒插门的表叔要回乡祭坟,路过南水镇便来看了看阿淑,顺便给他捎了族里老祖祖的话。阿淑修炼至今也有了两百来年了,可未曾有什么大的进展,而老祖祖一向喜欢阿淑,觉着他这样荒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要他就在今年内娶妻生子,否则就要把他拖回老家。而未婚妻已经帮他看好,就是族里的另一位修炼百余年的小鼠妖,排起来还是阿淑的远方小表妹。

日夕山有些弄不懂阿淑愁之所在:“你一直修炼不得要领,干脆娶妻生子去也是好事,又有什么不满的呢?”他突然拍掌道,“难道说……那未婚妻相貌有欠缺?”

阿淑连忙摇头,叹气道:“若说相貌,在族里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耍过,所以还算相熟﹣﹣可问题都不在这些地方,正因为她容貌生得好,人又聪颖,所以从小便自视甚高,谁也不放在眼里;正因为她与我还算相熟,所以她每次见着我都要嘲弄我的体型一番……谁叫我修炼了这么就还是个童子模样呢!”

日夕山若有所思:“这话倒是没错,娶什么也不能娶恶婆娘!”他抬头打量了阿淑,又作评价道,“你看上去确实也太小,到时候婚宴办起来不知有多诡异!她牵着你岂不是大姑娘抱娃娃。”

阿淑看见日夕山一脸坏笑,知道此妖是不能指望了,便只有摇头晃脑地回了地洞,想等明点儿事理的许默回来了再做讨论。

日夕山等到日薄西山之际,才远远地看见许默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晃晃悠悠出现在大门口,看见日夕山,许默咧开了嘴,一步变作两步地奔了过来,柔声道:“等了好一会儿了吧?给你带了芝麻糖和油麻花,我一直捂着估计还是热的,现在就吃?”

日夕山听到此话乐开了花,跳起来“啾”了许默一口,屁颠屁颠地跟着许默忙里忙外放置了东西,院子里摆了小板凳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油麻花来。

油麻花又脆又香,还是温温热的,日夕山此时作为个吃货恨不得变回正常的大小,好一口一个吃得痛快,而不是只能装模作样地尝点小碎屑。

许默见日夕山脸色悔恼,以为是他愤愤自己无故又变成了小模样,心怀怜悯,便柔声细气地与他闲聊了会儿,说起了回乡一路上的趣事。

日夕山听到许默的一番话,忽而想起了阿淑的烦恼,连忙嬉皮笑脸地说起了阿淑要娶媳妇的事,还未说完,阿淑就气呼呼地从地里冒了出来,喝斥道:“夕山大哥!你勿要乱编排我!”

许默听得津津有味,见阿淑的确又是如此地忿忿,便明白了症结所在,连忙安慰道:“阿淑,你与那表妹近日见过了吗?”

阿淑摇摇头:“上次见面已是五十几年前的事,自从夕山大哥遭了厄,我就一直静守在许宅,除了每年除夕回乡探望外极少回乡,听说她也是去了雁水镇人身修行去了,我们已多年未曾见面,”他踢起一颗石子,“谁又料得道老祖祖竟会将她许配与我呢!哎,真是麻烦啊!”

许默想了想,便安慰道:“既然是五十年未见,她又一直苦心与修行,心性上一定有大的改变,不可与旧时相比较,而且又是在以礼善好施闻名的雁水镇修行,更应该学到了些贤良淑德的女子品性,说不定已经完全焕然一新了呢。”

阿淑听到这话,心情才略微有些平复,向许默告了谢,要转身与他的鼠兄弟们再去商议一番。老祖祖定下的婚约是万万悔不得的,他自然是要想办法去让这婚事看上去可行一点。

日夕山啃光了许默手上的麻花,许默见状才反应过来:“糟了,还没问阿淑吃不吃呢,这下可好,让咱俩吃独食了!”

日夕山满不在乎地抹抹嘴,打了个地动山摇的嗝:“你急什么,我刚才留了份在他那老鼠洞口的,少不了他的。”

许默瞥了日夕山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他那饱胀起来的小肚皮:“你这坏妖精,倒还懂点人性。”

日夕山哼了哼,快活地在许默大腿上打起滚来,忽然又道:“诶,小书生,你说阿淑这婚事能成么?”

许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看,他那表妹从小就爱损他,见一次损一次,又说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既然是心高气傲,自然不会把平凡人放在眼里,却又仅仅爱嘲弄阿淑一人,说明阿淑对她而言自有特别之处;再说了,你想想,阿淑从没有向他老祖祖提起过想娶亲的事,他老祖祖又不是傻的,干嘛突然说要给阿淑结亲?而且还非得是他表妹?肯定是他表妹暗中向老祖祖表示过嘛,既然女方有意,阿淑心肠又软,这门亲事自然是能成的。”他顿了顿,总结道,“女追男,隔层纱嘛!”

日夕山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然让许默给掰出这么多,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坐起身来,也摇头晃脑道:“许大官人所言极是!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嘛!看来一言不和就对我又骂又踹的许大官人对我是爱得真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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