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好摸鱼——火棘子
火棘子  发于:201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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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倒是黑着脸,说:“去吧,别又喝得醉醺醺的。”

“喝醉了我就不回来了,你尽管放心。”简符顺口接话。

“不行,必须回,我在家等你!”

沉默了一会儿,简符说:“裴野,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记着你父亲的事吗?”

裴野一僵。

“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景朔。不忘归不忘,心里那些槛总要跨过去,”简符整了整衣领,镜子里两张脸都肃穆了。是的,这辈子简符也不会忘记景朔,初识和结局都刻骨铭心,初识是雪白,结局是血红。

裴野顿了一顿:“我,有些模糊了。”

也对,那年裴野才十岁,再深刻也记不住什么,简符叹息:“可惜当时的照片都被烧光了……呃,不说了。”

“……每个人都有压力。既然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懦弱?他最后选择那样做,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他。”裴野木着脸,脸色发乌,“不过,我已经原谅了他了。”

“你成熟了。”

“不原谅又能怎么样,折磨的是我自己;他养了我十年,我也没来得及报答他。”

“他是你的父亲,所以你别总惦记他抛弃了你。景朔真的是很好,我们不是他,感受不到他的痛苦……你现在还会见到血就吐吗?”既然往事已开,不妨问得透一些。不要说裴野,每当回想起景朔躺在浴缸里,满浴缸的血,全是红色,恣意汪洋的红色,那么多的血……简符总有眩晕、血脉凝滞的错觉。

“你还当我是小孩吗?早就不吐了!”裴野挑了一下眉,阴郁渐渐散去。

急促的手机音乐催促着简符出发。

“别喝太多酒,我现在是不会怕了,可看见酒鬼还是忍不住想打。”裴野阴了阴脸。他的心中种有阴霾,醉酒=糊涂=寻死,他不能忍受第二个至爱的人在醉酒后死去。

这次南氏招标项目的新闻发布是由南倾主持的,自始自终他都是焦点,被闪光灯照耀着。看来,南老爷子已经打定主意,真的准备退居幕后了。

随后的酒会非常隆重典雅。

也因了这次正式出场,酒会中最引人瞩目的不再是南老爷子,而成了南倾——他的身边始终围着前来祝贺、攀谈的人,简符想凑上去献个酒都没空隙。

几家欢喜几家愁。

竞得B-26项目的厉尉当然是春风满面——原本毫无成功指数,现在忽然得了,简直就是天赐良机。笑得连带着那道疤痕都生动了,单手插兜:“简符,今晚我安排了特别活动,南倾,你和颜木一定要来捧场。”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因为有股狠劲,肤色又深,看上去挺成熟,私下接触才发现厉尉也就比简符大两岁。厉尉说这话时,带一点痞笑,又压低了声音,说得暧昧,倒真是这个年龄的作风,半露不露的——生意场上,年龄再大一些的说这种“特别活动”时,要么特猥琐,要么跟喝白水没事人一样。

生意场下的应酬大家心中有数,如果厉尉百毒不侵,才是更让人疑心。

简符一笑:“那是当然。”

两个小时的庆祝酒会圆满结束,厉尉的“活动”是安排在了一个私人会所里。

一进去扑来是非常奢的气息,大红色的华丽布局,一扫奢靡的气氛,反而有种走进殿堂的尊荣感。

厉尉及他的两个副总、南倾、简符、颜木一众五人。

空调暖融融的,厉尉敞开衣襟,拿出他的豪放气魄开始挨个劝酒。厉尉是谁,说出来一套一套的,气势又足,拿着酒瓶把身边一站,要不了几句就把人说得一口干了。

颜木是最先被灌倒的,他很不擅酒,一喝脸就白了又红。白着红着,救兵的电话来了。

“我得走了!”颜木站起来,已经东倒西歪了。

“人喝酒就得醉,要不主人多惭愧!”厉尉那词一套一套的,响指一打,进来一个窈窕女子,胸潮澎湃,“来,把颜总送去休息。”

简符赶紧一拦:“没事没事,颜木有人来接。”

果然,不出一分钟,服务生领进一个人来,不是沈契是谁?

一身白色休闲,衬得脸色有点沉。介绍一番过后,沈契扶住了颜木,环视一圈,对着一旁浅笑的南倾皱了一下眉,所幸也没撂出什么不得当的话:“简符,一起走吗?”

厉尉疑惑地看了沈契和颜木。

再看沈契还要拉走简符,立刻不干了,只手一拦:“既然来了,沈医生不喝两杯?”

沈契很温和地回答:“明天还要手术,改天再喝。”

手术人命关天,厉尉倒没有坚持:“会所里有客房,沈医生要不要休息一晚?”

沈契坚定拒绝了,见简符被厉尉明里拦着、南倾暗里拉着,此地不宜久留,迅速捞起颜木就走——这种生意场合,应酬早就轻车熟路,沈契倒从不替简符担心。

颜木走后简符很快就感觉到不对劲,胃里一个劲翻滚——厉尉劝酒太猛,软柿子又好捏,颜木好几次被逼得端酒要喝。这还了得?简符很义气地起身,一连替他喝了十来杯。

肚子不是酒桶。

简符伸手想要来点清水。那个窈窕的美女也没离开,就着颜木的原座位坐下,将简符的被子灌满,挑着妩媚的眼睛,手背若有若无拂过简符的手臂,柔柔地说:“简总,再来一杯。”

美酒配佳人,美景配良辰,简符被蹭得一身鸡皮。

纵然简符不好这一口,也敌不过美人绵里缠刀,三言两语又喝了好几杯——果然是美人灌的酒,够劲,这几杯下去,立竿见影地头晕了。

眼神开始涣散,耳朵一阵阵嗡嗡的,听不清厉尉的调侃了。

“等等,厉尉。”简符按住了厉尉倒酒的手,不是临阵退缩,人有三急,“我先去放个水,回来再喝。”

喝到了一个境界,就是口齿清楚、脑子糊涂。

简符就喝到这一步了。他不是没醉过,只是这次喝得尽兴,自然醉得又快又猛,眼前一阵一阵的晕,最后想撑住手都费劲,喝得多了就肚子胀得,想尿。

腿晃晃悠悠站不稳,南倾伸出手拽住:“一起去。”

简符抓紧了他,一脚深一脚浅踩过去——有个扶的东西走得稳多了,出了那个房间,简符抹了抹额头的汗,头重脚轻:“南倾,那个厉尉可真是厉害角色。”

简符和南倾两人暗地里联合着狂灌厉尉,愣是这样,厉尉除了红光满面,没一点事。

“喝多了吧?”南倾笑着说。

“没事。”

南倾把他扶到厕所,自己也解开拉链,哗啦啦浇水:“把你的秘密情人叫过来吧。”

“秘密情人?”简符迷瞪。

“我也喝了不少,开不了车,送不了人。”南倾帮他拉上拉链,心说这人喝醉了还真是人畜无害,卖了都不知道吧,“把他叫过来,不然,你还能对付得了厉尉的美人计?”

南倾想,若简符也是纯的,那同样是无心更无力。

“美人计?……哪来的秘密情人?”简符彻底没了神志,拍着脑袋想冷静,可惜醉意迅速攻占了所有领地,他就连今天发生什么估计也想不起,更别说想起自己跟南倾说过的话。

“金屋藏娇还不好意思。”南倾笑了笑,拧开水龙头,捏住简符的手冲洗。

“没……屋里哪里的娇……就裴野。”简符一脸茫然,还当南倾问自己呢,就顺着南倾的话辩解,非要说,裴野也算他养大的娇?

“那上次你跟我划清界限,是为什么?”南倾是想问,为什么说有秘密情人。

“合作是合作,感情是感情,分清楚,才行。拿感情换合作,我领不起你的情。”简符回答得很老实,很顺溜,比平常还口齿清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是,还没情人的意思?”

“情人?”简符咧嘴笑了,脑子里浮现的是裴野,对于这个小情儿,他总有种很愧疚的意思——印证是沈契的话:跟童养媳似的,养大,吃掉——天理良心,他领养的初衷是单纯的。

“秘密情人是骗我的吗?是怕我陷进去?我怎么那么傻就被你一句话蒙了。你觉得我怎么样?”南倾温柔而无意识地揉着两个人的手。

27.

“情人?”简符咧嘴笑了。

被酒蒸过的脑子里浮现的是裴野,对于这个小情儿,他总有种很愧疚的意思——印证就是沈契的话:跟童养媳似的,养大,吃掉——天理良心,他领养的初衷是单纯的。

“秘密情人是骗我的吗?是怕我陷进去?我怎么那么傻,被你一句话就蒙住了。”南倾温柔而无意识地揉着两个人的手,“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好。”简符句句是实。

“那你喜欢我吗?”南倾问,笑得很温柔,语言碎碎的,“我记得烤肉时,你把我吃过的肉都吃了,真不敢相信。”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种很自然的亲近。

看到那一幕,南倾心底就如抚摩着春江水底细沙一样舒服。

“喜欢我吗?”南倾重复,握住简符的手放在烘手机下,十个指头张开,暖风呼呼的吹。

“嗯,当朋友很好。”简符说得肯定。

“我就是想问,你,喜欢我吗?”

穿透记忆,简符望着似曾相识的笑容,荡漾着温柔的笑,一时恍惚,脱口而出:“喜欢。”

他顺应了自己的心,南倾是他的菜,性格和长相都是。东坡肘子好吃,鹅肝好吃、黯然销魂饭也好吃,不冲突。但这种喜欢是剥离欲望上的喜欢,单纯的喜欢,就跟他喜欢沈契、喜欢黎木一样。

南倾笑了:“你喜欢,就好说。恋人未满之前都是朋友。”

简符被酒薰得愣愣的。

南倾又高兴又有点苦恼,扶着简符的手:“醉了才能听到你的心里话,我送你回家吧,真不想结束这么美好的时光。”

简符愣了愣神,坚定地摇头:“不能回!”

脑海里深深印刻着裴野害怕醉酒的记忆,他不能让裴野再经历那种事——裴野出门之前景朔是醉酒的,回家之后景朔是血满浴缸的。毕竟才十岁,这种直接的刺激,给心灵烙印下强烈的阴影。即使后来明白死亡跟醉酒没关系,但阴影,已经是阴影。

却压根儿想不起裴野在家等他的话。

“那,你想去哪里呢?”南倾问得温和,惊喜之色拂上眉毛,一对柔和的眸子目不转睛。

什么地方能歇一下呢?除了沈契家就是酒店了。

“酒店。”

南倾听了这话,跟做梦似的笑:“你确定?”

简符晕得一个趔趄要下去,立刻反手握紧了南倾的手,坚定地说:“是!”

南倾怔了怔,笑:“我怎么忘了,你本来就是坦率的人啊。”

简符真的喝大了。他克制不住汩汩冒出来的高兴劲。

回了筵席,厉尉愣又让他干了好几杯。都是能放倒人的酒,简符彻底由伶牙俐齿变成了咿呀学语,厉尉再说什么,他连话茬都接不上了。

“各位慢喝,我送简符回去。”南倾笑着向厉尉点头示意,把简符搀住。

特别活动还没开始,就得夭折。

厉尉皱了皱眉,连连挽留了好几句。南倾温和地拒绝了。与简符不同,无论厉尉说什么他都能挡得滴水不漏。他喝得节制,脸上就晕了一层粉红,言谈举止一如既往,虽然温和,但一点也不怵厉尉的迫人气势。

以柔克刚——说的就是南倾和厉尉的较量,南倾四两拨千斤就把厉尉给拨到一边。

阴沉着脸的厉尉目送着两人离开,一个拳头砸在桌上。

如南倾的一贯风格,他自谦不太能喝,实际上酒量还是很可观的。轻轻松松地把简符半扶半抱弄到旁边的酒店中,开房,扔到床上。

“我没会错意吧?”南倾挠挠头发。

南倾进浴室冲了个澡,腰间系了条毛巾出来。简符仰躺着,努力睁眼,视野模糊,一人站自己跟前。

光luo的两条腿笔直修长。

这是?裴野,又这么晃荡出来了?不是让他收敛一下吗?会乱发情的!简符以手覆额,眩晕阵阵——不过,他真的很渴望和裴野拥抱一下,很饥|渴的渴望,可惜手软软的。

“咳,我还是确认一下吧。简符,我是南倾,你喜欢我吗?”

嗡嗡嗡的,很困,听不清。

“你喜欢我吗?”南倾很耐性地重复着,把简符的手拨开,迫使他看自己。

裴野这小子,总是问这问题,傻不傻。不喜欢能养你十一二年?不喜欢能被你气得火冒三丈也没怎么揍过你?但为什么听到你问,我这心里还挺高兴的。

“……喜欢。”简符吐出,傻傻的笑,闭上眼。

南倾笑了。

替简符将衣服解开,爱运动的身体就是不一样的好,摸上去结实又舒服,轻轻按下去,肌肤柔韧有弹性,很带劲。

简符也困,被摆弄很不舒服。想着裴野总是那么急躁又不知道轻重,想拂开手又没力气,只得命令道:“……你……轻点……”

他以为是命令,在南倾听来,跟撒娇一样弱。

南倾彻底笑了:“你果然喜欢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双腿岔开,挺身进去。

啊,简符惨叫一声双腿直蹬,挣扎了两下,立刻被南倾按住了——箭已发出,怎么可能收回?

咬牙停了停,南倾笑着说:“我真喜欢,像这样的你!”

跟熔炉一样紧紧包围着,被禁锢得很刺激。紧,但很刺激,南倾不能自拔越冲刺越猛。强大的征服感与男人作祟的心理,让南倾欲罢不能沉沦,马力全开。

可怜的简符喝了酒软成一团,口里胡乱骂着混蛋,终于在后半夜失声……

28.

什么东西毛绒绒的?家里没养猫猫狗狗啊,哎呦还蹭上脸了。

被脸上的绒绒挠得痒痒,简符不耐烦睁开眼,一张温柔的笑脸像……月亮也好、花儿也好、湖水也好,就是温柔、愉悦而且直达心底的温柔。

“早安,简符……”

简符睁眼愣了,南倾一身白色睡袍躺在他身边,眨了眨眼,低头,自己也是一身白袍。

两人侧躺着对视。

这是怎么回事?简符撑手想起身……哎呦,这腰、这腿、这……TMD的浑身又疼又软怎么动弹不了,动一动,两条腿中间就跟扯裂了一样——

简符不傻,也不青涩,经历过情事。

都这份上了,他绝对不会单纯到以为这是两人躺床上问早安而已。

嚓!这条披着羊皮的狼!简符攥了攥拳头,忍了又忍。

终于,还是没有挥拳。

原因的一半是理智,另一半,是南倾幸福微笑的脸——因为南倾从容甜美的笑,遏制了他条件反射的暴怒,并催生了莫名其妙的理智。理智让他想起了醉前自己一直在喝酒,然后,没错,记起了裴野……虽然具体是怎么个回事不懂,但是,合奸的可能性比强奸的可能性大啊……。

简符摔回床上,床震了一震,震得简符的屁股又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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