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命令却总是毫无作用的,倾铭的手仍在少年身上逡巡,娴熟地撩拨着每一处敏感的所在,对于朔寒的身体,他早已了如指掌。
“我偏不住手,你又能把我怎样?”伴随着耳畔的低语而来的,是倾铭落在颈侧的轻柔的吻,朔寒只觉得身上一阵流电般的酥麻,转眼间四肢百骸便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无力地倒在了柔软的锦衾上。
“放手……你给我……放手……”朔寒喘息着想挣脱,但手腕却被倾铭扣住,他越是挣扎倾铭反倒越是用力,何况这时他的挣扎也已经绵软无力了。
“马上放开他,否则我一枪打死你,听见了么?”
灯火瞬间点亮了黑暗,白衣的年轻外交官站在门外,俊朗的面容冷峻如冰,他的手上是一把锃亮的左轮手枪,枪口正对着倾铭。
随着灯火的点亮,一切都在瞬间清晰了起来。朔寒被倾铭扣住手腕压倒在床榻上,大概是因为挣扎,长发有些凌乱了,衣衫的领口也被扯开,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修长的脖颈和锁骨,以及单薄的胸膛都露了出来,但凡是人都知道倾铭要对他做什么。
星涯一步步走近,手里的枪仍指着倾铭,他的手指几乎就要扣动扳机了。而他的眼中,怒火正熊熊燃烧着,仿佛要喷簿而出将倾铭烧成灰烬。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饶恕倾铭,绝对不会!
如果可以,他会用那些书上记载的酷刑把眼前这个黑衣青年活活折磨死,毁了他的面容,挖了他的双眼,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用刀把他的血肉一分分从身体上割下来直到他变成一具骨架,却绝不许他在自己折磨够之前死去。唯有如此,才能稍微平息自己心中的狂怒。
一个卑微的贱民,一个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染指苍冥至高无上的君王,有什么权利染指他星涯最爱的人!
然而,星涯却没能扣动扳机——他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接着握枪的手手腕一麻,那支枪便被倾铭夺了过去远远扔开,而倾铭不知何时已闪身到了自己身后,两招便制住了自己,闪电般地出手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以至于星涯也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忽然间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而倾铭却从容不迫地走回了床边,俯身凑近了朔寒,手轻柔地抚过少年的锁骨与胸膛,而这时朔寒却早已被眼前的情形吓得愣住了,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倾铭,竟然忘了还要挣扎推拒。
“星涯大人,你回来得可真是时候,”倾铭冷笑,语气中充满了轻蔑的挑衅,“要是再晚一点,可就赶不上这场好戏了呀。”
说罢,倾铭拽住朔寒的衣襟用力一撕,只听嗤啦一声,黑色的丝绸长袍在他手中被生生撕裂,没多久就成了碎片,少年单薄而苍白的身躯毫无遮拦地展露出来,在碎裂的衣衫之下充满了暴虐的意味。
“倾铭,你、你这是——”朔寒这时才终于明白过来,连忙挣扎着惊呼,“住手……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他无力的反抗却被轻易地压制了下去,在倾铭面前他永远占不到上风。下一个瞬间倾铭已熟练地分开了他的双腿,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毫不留情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朔寒只觉得自己几乎疼得昏迷过去,那样的痛楚根本无法忍受,连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剧痛自后面传来时他痛苦地叫出声来,眼前一阵模糊,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水本能地涌上眼中,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有那难以忍受如同酷刑的痛楚分外清晰,那痛楚竟比任何一次都要难以忍受,甚至远胜于在那个冰冷黑暗的地窖里度过的梦魇般的一夜。他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希望自己无论如何还能挣脱出来,但是这并不是梦,这如同无法挣脱的梦魇的,恰恰是他眼前的现实。连现实都如同梦魇,那么最可怕的噩梦也不过如此而已吧。
那样的剧痛仿佛连心都在被生生撕裂,所有的骄傲与坚持都在这时渐渐崩解,只是这过程却如此痛不可忍。他并不是不知道倾铭面对自己时的暴虐,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一场多么激烈的交合,但那一瞬间的剧痛却依然让他无法忍受,那是自己的心在渐渐崩解破碎的痛楚,远比身体的疼痛来得更难忍,他甚至觉得那剧痛已经攫住了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令他窒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多么绝望,还有什么比这更绝望么?
“不……不要……你、你给我住手!住手啊……”
朔寒痛得哭喊起来,蒙住双眼的水雾变成了泪珠,纷纷坠落眼角。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暴烈的冲撞进退,压在身上的人每增大一分力道,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就更深更强烈一分。他希望自己可以就此在剧痛中昏厥过去,但神志却又被硬生生地从昏迷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这才刚开始,你叫我怎么住手?”倾铭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来,动作却丝毫不见放轻,“你也别再说不要了,我早就说过,你不能拒绝我……何况,我也知道你不会的。”
他压在少年单薄孱弱的身体上,将朔寒的双腿分得更开,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冲撞着脆弱的深处,两人交合之处已有丝丝殷红渗出,他却是毫不在意,只管在朔寒体内肆意妄为,恣意地折磨着身下这病弱苍白的少年。
“痛……我、我好痛……倾铭,求你、求你停一下……啊……”
朔寒流着泪喘息着哀求,只觉得自己单薄的身躯几乎在这狂风暴雨般的冲撞压迫之下化为碎片,仿佛风暴中的孤舟。倾铭每一次深入都让他疼得死去活来,如同酷刑,更如同最残忍的摧毁。
倾铭是要折磨他甚至是摧毁他的,而在折磨他的同时,也用更大的痛苦折磨着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星涯。
其实倾铭并非没有心软,这样做一开始也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星涯的出现还是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在他心中朔寒就是属于他的,决不允许第二个人再来分享。他如何能够容忍一个敢于与自己争夺的人如此耀武扬威地出现在眼前?至少他要让星涯知道,朔寒是只属于他倾铭一个人的,他也绝不会与任何人分享。
“唔……啊……别……别碰那里……不要……啊!”
少年的哭喊在喘息之中凌乱破碎,变作了迷乱的呻吟,先前的痛苦也渐渐被意乱情迷取代。疼痛与快感的交错转瞬夺去了最后的理智,像海上的怒潮一浪接着一浪劈头盖脸地打来,终于让朔寒避无可避。他明明是痛苦的,身体却不自觉地想得到更多,仿佛那些沉迷于致幻药物的瘾君子,疯狂地渴望着销魂蚀骨的堕落快感。
“这里对吧?”倾铭故意又在刚才的地方用力一撞,立刻让朔寒呻吟一声,“怎么样,我是不是比星涯要好得多?这样比跟他在一起痛快吧?”
“不……不是……你、你胡说……”
朔寒极力地想摇头否认,却只是让倾铭换了更刁钻的角度在体内进退,疼痛与快感竟比先前还要强烈数倍,渐渐让他堕入了恍惚之中,但就在恍惚袭来之前的一秒,他猛然想起了一个更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星涯还在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那白衣的青年外交官被封了穴道,只能看着这一幕在面前上演却什么也做不了,他知道星涯现在必然是绝望震惊的,就如他此刻感受到的难以忍受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心里尖锐的疼痛甚至更甚于身体上的痛楚。
“怎么,你也知道他在看着?”察觉到朔寒的异样,倾铭的唇角漾开一丝冷笑,“那就叫出来啊,朔寒,再叫大声点儿,否则他听不清。”
他愈发疯狂地占有着身下的少年,几乎要将少年的身躯揉碎在自己怀抱里,力度之大竟让身下的床榻也摇晃起来,发出吱呀的声响。而朔寒却早已泪流满面,仿佛一生的泪都要在这一刻流尽,连眼角都哭得绯红。若这只是逢场作戏,彼此并没有什么关联只是一晌贪欢,或许他不必感到如此绝望,如此痛不可忍,可是他与倾铭之间又怎么会没有关联呢?他宁愿自己上方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一个爱着自己而自己也爱的人,然而无论多少次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前仍是倾铭的面容,如此只是让他更清晰真切地感受到那内心崩解时的痛楚,以及绝望。
“你……你住手……住手……不要了……我、我不要了……星涯……星涯……救我……”朔寒闭上双眼,仿佛完全舍弃了希望,徒劳地仰起头向着眼前的黑暗哭喊。但他的哭喊反倒激起了倾铭更暴虐的欲【和谐】望,倾铭低头肆意咬噬着他白皙的肌肤,无论是疼痛还是快感都把他逼得无路可逃,而倾铭却反倒有些得意地低笑起来。
“你听啊,星涯大人,这声音真是悦耳不是么——他还在向你求救啊。”倾铭的语气中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你要是还能站起来,就来救他吧,只可惜,你做不到了……”
少年的哭喊呻【和谐】吟与倾铭沉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令空气都充满了凌虐与暧昧的气息。那酷刑般的交合还在继续着,而朔寒终于再也无法承受,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倾铭的肩,越收越紧,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除了拥抱倾铭,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紧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借此抵挡那猛烈的冲撞和难以忍受的痛苦。
最后朔寒早已连一声喊也发不出来,只能蜷缩在床上剧烈喘息,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痕迹,漆黑长发凌乱如同水藻,却仍掩不住肌肤上的吻痕和青紫的指印,身下还分明可以看见一片血红。他整个人在床的一角蜷缩成一团,单薄的双肩随着喘息剧烈起伏,泪痕纵横满面,但眼中却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而倾铭却镇定自若地整理好了衣衫,过去解开了星涯的穴道,轻蔑地瞥了星涯一眼之后,便一纵身跳出了窗外——这时窗外的天色早已变作了黎明前的黛青。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星涯大人——但愿这场好戏没让你失望。”他对星涯说。
星涯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朔寒颤抖的身体,将瑟瑟发抖的少年抱在怀里。少年在他怀里颤抖如同暴风中一株弱小的树,苍白的面颊上泪痕纵横交错,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只是从宽大的衣袍下伸出手,紧紧抓着星涯的衣襟,指节用力得几乎将丝绸抓裂。
“没事了,朔寒,没事了……”他低声安慰着怀里的朔寒,手指穿过少年漆黑的长发,轻柔地将纠缠的发丝理顺,“别怕,现在没事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是愤怒、绝望或者震惊。任何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被欲望折磨时必然都是无比绝望的,尤其是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对他来说,那早已不是单纯的绝望能够形容的,就连绝望与痛苦都难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倾铭不仅封了他身上能让他动弹不得的穴道,还封了他的哑穴。他像是被沉重枷锁禁锢般无法动弹,连声音也无法发出,更罔论喝止倾铭。唯一做得到的,只有看着朔寒被倾铭压在身下肆意折磨,看着朔寒在倾铭身下挣扎,纵然可以闭上眼,耳畔也会无比清晰地回响着朔寒的哭喊呻吟与倾铭沉重的喘息。他无法不看见朔寒眼中滑落的泪水与身躯上的印痕,而朔寒每哭喊一声,就像有一把刀在心上狠狠划一下,仿佛是凌迟着他的心。
他只觉得心痛,那是让心被绝望与仇恨一分分凌迟的痛苦,竟比刹那间的心碎还要难以忍受。
“早知如此,我就该直接开枪打死那混蛋。”星涯低声自语,“我应该一枪毙了他的——所有敢让你痛苦的人都要死,他也一样。”
他抱紧了朔寒,修长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少年单薄的身躯,而那裹在他宽大的衣袍之下的少年,却仍如同怕冷一般颤抖。
24、剑碎尘寰
对于朔寒来说,如果在珠港那个阴森黑暗的地窖里被倾铭压倒在地侵犯时只是身体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那么这个夏夜他早已不知身体与心哪个更为痛苦更为煎熬。他永远忘不了星涯那因为无能为力而充满绝望的神情,而他也无法忽略倾铭对自己的疯狂占有——那终究也是他爱的人。身体因为倾铭的粗暴痛得死去活来,而心也经受着烈火灼烧的痛苦。在自己爱的人眼前被另一个所爱之人如此折磨本就不是常人能想象和忍受的痛,这是他十八年来经历的,最为惨痛的际遇。
那样巨大的痛楚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该是何等的撕心裂肺。
身体仍能感觉到撕裂般尖锐的疼痛,但更为锐利的痛却狠狠攫住了他的心,几乎让他窒息过去,但他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在痛苦远远超出承受范围时,人反而是无法流泪哭泣的。正是因为无法承受,才连哭泣的本能也忘了,自然也就流不出泪来。
可他却想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总好过连宣泄都做不到,被心痛堵在胸口几近窒息。
看着朔寒不太安稳地睡下之后,星涯便到了御卫廷。据他所知,昨天夜里驻守的应该是侍卫队长墨冉带的卫队。然而到了御卫廷之后却反倒不见身为侍卫队长的墨冉出来迎接,这倒是有些反常的。叫了个侍卫过来一问,才知道墨冉受了伤,而且伤得还不轻,正在房间里休息。
星涯倒是半信半疑,只当是墨冉又玩忽职守后不敢出来见兴师问罪之人,直到进了房间见了躺在床上,手臂、额头和小腿都裹着白纱的墨冉,才知道那名侍卫所言非虚。墨冉额头上的纱布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手臂用夹板夹着,大约是伤了骨头,眼角还挂着干涸的血痕,这伤势显然不是装出来的,连星涯也觉得自己的怀疑有些多余了。
“星涯大人……”墨冉咳嗽了一下,面带愧疚地说,“昨天夜里有人潜入宫中,被我发现之后那人跟我动起手来,可是我根本打不过他,他实在是比我强太多了……还不等我示警求援,他就把我打昏过去了,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夜里我也看不清长什么模样,总之……我也拦不住他。”
“罢了……既然连你都阻拦不住,还有谁能拦得了他?”星涯看着面前身受重伤的侍卫队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毕竟也算是宫里的高手,如果那个人能把你伤成这样,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你不必自责。”
说到此处,星涯的心又是一阵紧缩——倾铭出手封住自己的穴道时的利落迅捷早已显示出了他不容小觑的实力,自己只是慢了一步没来得及开枪将他射杀便被他封了穴道,连话也说不出来,如果他当时再果断一些直接把倾铭的脑袋打开花,也许后来就不会有那让他无论时隔多久都不愿再回想起的一幕吧。
“只要那人没有伤害陛下就好,”墨冉也叹息了一声,“我甘愿受罚,您责罚我吧。”
“没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责罚你的,这不是你的错,”星涯眼中不易察觉地掠过一抹阴郁,语气却仍然温和,微笑也一如往日的温文优雅,“你安心养伤就是,我先告辞了。”
他转身往外走去,就在他走出房门外时,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来,竟是皇后云曦。她没带随从,连一个小宫女也没带,就这样独自一人到了御卫廷。见了星涯,她也愣了一下,大约没想到作为帝国外交官的他会到这里来,但星涯却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优雅地向她躬身行礼,说:“见过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