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还需要那个疯子。他还需要利用“它”,为自己保护那个人。
为此,就算安纳斯遭受何种侮辱,尊严被何等践踏,他都不能任意妄为,只想着痛快报复后自己解脱。他
已经忍耐了两年,被疯子玩弄了两年,只是再撑半年、六个月而已,他必须做到!他不能半途而废,不能
突然奔溃,因为他有要好好守护的人,有即使付出一切,也要扞卫他平安喜乐未来的人!
反复深呼吸,安纳斯一脚踹上了606室的大门。
他刚放下脚,就被一只光洁如玉的纤长手臂拽了进去。手臂的主人轻巧的关门上锁,将试图反抗的安纳斯
一下子压上了大门,并没待他出拳,就用一手控住了他的双腕,同时长腿一抬,卡入了他的胯间,暧昧磨
蹭他的裆部。
“妈的……三……八……”因为嘴唇被堵,喉管又被舌头戳刺,安纳斯吐字极其费力,气势也微弱得可怜
。但他还是在那人收回唇舌后,抬起怒光汹涌的异色瞳,奋力啐了一口,以示内心的无穷憎恶。
他面前的人,反而笑了。任由如瀑的鲜红长发滑落肩头,绝顶美色的那人勾起唇角,梨涡浅浅,“看过烬
儿了,安?依照约定,今晚,你是别想走了。”
安纳斯目眦欲裂,燎原于异色双眸中的,是那人逐渐放大的含笑容颜。
那张脸,和莫悱如出一辙、别无二致。
07.夜战
一听面前人吐出“烬儿”两字,安纳斯就不再动弹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将猫儿眼瞪得浑圆,好似要瞪出自
己的魂灵,将一腔的怨恨都倾泻到面前人的头上。
在他面前巧笑嫣然、和莫悱容颜别无二致之人,名为祈月烛。若常人看来,要称其为“她”了。因为“她
”一头如火般燃烧的齐腰红发,身材姣好,曲线玲珑,眉目精致至极,好似羊脂玉的细雕,连指尖碰“她
”一碰,都怕“她”会溶为情水似的。
除却红发,“她”还有一双瞳色鲜红的眸子,好似鸽血石的装饰,而非用于捕捉图景的器官。按照常理,
“她”这番红发红眼的相貌可称怪异,但如今染发、美瞳技术发达,特异独行的新潮女子把自己整得花花
绿绿以博人眼球,也不在少数,所以祈月烛的鲜艳外貌只会为“她”迎来更多的回头率和街拍量。
可安纳斯知道得很清楚,就算面前人的外貌再如何女气,一旦脱光衣服,“她”就暴露无遗了。
“做完就滚。”安纳斯简短下令,松开了成拳的五指。
祈月烛弯弯如画的眉眼,凭着极似女性的纤柔身量,竟将安纳斯拦腰抱起,长腿一迈,就抵达了床边,将
他一下子扔上床,看着他被弹簧垫子颠起身来,好似玉珠子落入奶床,带起一弧入口绵密的鲜奶碎浪,浓
白之际,且香且甜。
安纳斯下意识的后退,却被祈月烛使巧力按住了腹部。极怕胃部再受创伤,安纳斯放弃了躲避,只尽量平
淡道:“少压着我,你比猪还沉。”
祈月烛很轻易的,被安纳斯逗笑了。“她”下床,打开床屉,拈出一只粉饼盒,打开,用指尖挖出一小撮
白色的结晶状粉末,递到安纳斯春唇边,笑着说:“怕你又疼得哭,要来一点吗,安?”
安纳斯侧眼,凝视被“她”白嫩指尖托起的粉末,愣愣然片刻,发话了:“杜冷丁?”
祈月烛含着笑摇头,语气十分温柔:“早不给你用那个了。这是我找施哀家的人配置的,只含些许……”
“她”笑的暧昧,安纳斯便也不再追问。
因为无论吗啡还是杜冷丁,止痛作用越强的药物,越容易成瘾。不过社会既然允许这些药物适用于癌症晚
期病人,它们给予苦难者最后安慰的功绩,也应是不朽的。
安纳斯伸出舌头,银灰色的睫毛翕动间,一点点舔干净了祈月烛指尖的粉末。
用唾液融化白粉,轻动喉头咽下,些微的苦涩潜蛇般萦蹿大脑,带来异样的晕沉醺然。
双眼半睁半闭,安纳斯的眸色逐渐浑浊,他仰视着祈月烛,看“她”拉链一滑,便脱解下了自身的鲜红礼
服长裙,好似从血浆中起身的乳白异形般,袒露出那几乎没有女性峰峦的胸部,和压根没有内裤遮掩的,
勃发怒昂的腿间器官。
这时,轮到安纳斯想笑了。他几乎是恶意的想着,那些崇敬爱慕祈月烛美貌的人,若是看到了“她”下面
还有一套男人的东西,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尖声大叫?
可祈月烛就是这么副不男不女的存在,也就是世俗所称的“双性人”。如果它是天生如此而心理变态,安
纳斯可能还会存有一分同情,可它本为男性,是抱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妄念,才借助药物、邪术,得到了女
性生育的机能与玲珑有致的性征的。
它与安纳斯初见面时,胸部的隆起更甚,现在借助异法好不容易平复了峰峦,它又玩起了女装癖的把戏,
还美其名曰:不想在和安纳斯共同外出时,让安纳斯被旁人误认为同性恋。
原本是它自己想要恢复为本体,才去压制胸部的,现在又用垫了老多海绵的胸罩作幌子,刻意制造出傲人
的胸围,安纳斯对此,除了鄙夷的嗤笑,又能为何。
所以说,别去琢磨神经病的思维,否则,自讨无聊。
安纳斯清空了本已杂乱无章的思维,觉得自己的腹部皮肤下,作乱已久的某器官好像也暂时消停了,便轻
出口气,主动抬了腿,容祈月烛替自己褪去了西裤,忍耐着它隔着内裤的舔舐与啄咬。
“快点完事。”安纳踹了祈月烛的肩膀一脚,力度不轻。祈月烛嘻嘻笑了,料想安纳斯再怎么抗药性,那
止痛、更催情的新药也该发挥了作用,便不再蹑手蹑脚,瞬间十指用力,撕烂了安纳斯的内裤,低头就含
住了他半硬半软的东西,极富技巧的吸吮。
邪医世家施哀家的秘药向来来势凶猛,安纳斯脑间刚破过一掠白光,热与痒就狼奔豕突而来,躁得他抓了
一把祈月烛的赤发,狠狠一拉,毫不心疼自己带给它的连冒血点的痛。
跟他相处了两年,也这般“玩耍”了两年,祈月烛知晓他情动之时,素来不分轻重,便也不甚在意。
听着安纳斯梦喃般的轻哼,在他挺胯时,自己也顺势深深吞吐,很快就逼出了他头端的水液和灼热的坚硬
。那微麝的气息并不能说多好闻,但祈月烛却如痴如醉,为自己能够占有这硬棒儿、和棒儿倔气顽固的主
人而洋洋得意。
吐出嘴里的东西,祈月烛舔去嘴角的浊液,俯首笑问道:“要我么,安?”
安纳斯并不回答。他水色眼睛里的光也完全散去了,昏暗雾气笼罩的双眼迷迷胧胧,带着些许泪花的湿润
。
仰视到祈月烛虬髯粗浓的那处,安纳斯陡然产生了错觉,好似一根擀面棒正在他体内搅动,翻覆着他脆弱
的内脏,将它们都和成糜渣。
为了避免胃痛突发,安纳斯反射条件的抬眼,注视了祈月烛的脸庞。
那张脸,和莫悱别无二致,更是与安纳斯的夫人……祈月烬的脸,如出一辙。
“……”安纳斯张了张嘴,叫出了那个字:烬。
但他并没有发出声音,因为数被搅乱兴致的祈月烛给他下了怪招,让他再也喊不出祈月烬的名字了。
但这一点,不带入感情因素考虑的话,对于安纳斯来说,有益无害。
因为有太多次,不管是被药蛊惑还是被痛逼极,他都是因为在床上误喊了祈月烬的名字,遭到了祈月烛的
血腥报复。最出格的一次,被嫉恨催昏头脑的祈月烛一个月没放他下床,害他患上了不短时间的性交恐惧
症,一见祈月烛出现在视线里,就反射条件的痉挛、呕吐,吐得胃酸堵了喉咙,抓挠脖颈而嘶哑干呕,泪
水糊了满脸,跟受尽毒打的路边野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祈月烛干脆封杀了安纳斯字典里的“烬”字,让他就算想破了脑袋也喊不出来,只能在做个口型后,
沉沦于它给的肉欲,无法自拔、无力自救。
而祈月烛,向来不认为自己的手段带有自欺欺人的色彩。它满意的听到安纳斯在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后,难
耐道出:“……我要你……夫人。”
祈月烛爱死了那“夫人”二字。“夫”指男,“夫人”指女,那词又是“丈夫”与“人类”的合称。祈月
烛觉得,安纳斯用语言的艺术,巧妙的替它掩饰了它不男不女的惨状,给它了丈夫的名分,和仍为人类的
骄傲。
祈月烛爱惨安纳斯了。它的心境柔软起来,便看不得安纳斯受丁点儿苦。白臂一伸,它从床屉里摸出一只
白瓷小瓶,用指尖挖出带着槐花清香的莹白脂膏,且试且探,旋转碾压,为安纳斯扩张。
它这番柔情的时刻显然少有,让安纳斯臆想起他温柔的夫人祈月烬来,更加容易了。闭着眼睛,在一片偶
掠白光的黑暗中,白粉与脂膏的药效相叠加,被祈月烛粗壮滚烫的东西一寸寸破开甬道,安纳斯倒也能接
受,没发出一声示弱的轻吟。
但当祈月烛开始动作,安纳斯便战栗了。他毕竟还是小瞧了祈月烛在床上提供的药物的威力,一向跟祈月
烛对着干的他,甚至开始精神分裂般,怨恨起祈月烛有所保留的浅入浅出了。
“还真……不济……”安纳斯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浮现出被祈月烛锻炼了两年,而隐约成型的第二人格
,那个自暴自弃,带着对一无所知的祈月烬的怨恨,选择作为纯感官性的动物而沉溺肉体快感的深层人格
。
祈月烛能感觉到另一个安纳斯的出现,它弯起如丝的媚眼,架高安纳斯的双腿,就开始了肆意且放纵的大
抽大干。
它毫无顾忌,用青筋鼓动的紫红火钳往另一个人身体的最深处顶,带出粘稠的脂膏与甬道分泌的肠液,似
乎还能顺着穴肉,拖拽出皮囊下所有的器官,让安纳斯在压眼呻吟的同时,成为一具任它玩弄的空壳。
被他的抽插推着拱动,安纳斯的手将床单扯出了无数的皱褶,好似身处诡谲浓黑的大海,虽然尽全力躲避
,还是被滔天的浪花往海底拍,在尖声厉叫之余,无计可施。
“呼啊……呜……啊啊……夫……人……”安纳斯用双手按压自己的眼皮,第一千零一次,想要挖出自己
的眼睛,或是彻底压坏自己的眼部血管,让那两只眼睛报废掉。
因为有时候,他好不容易筑起的想象幻梦会突然奔溃,毫无理由的,就分崩离析了。在筑起下一个幻梦前
,他格外难熬,因为杀害他夫人的元凶正在侵犯他,并把他当做个充气娃娃似的,往死里干他,用手揉搓
他下面湿淋淋的毛发,用似男非女的身体碾压他忠于欲望的器官,还变换着角度顶他会漏电的地方,顶出
了他整个人过电似的抽搐与性器头端透明的汁水。
被自己身体的反应吓得心慌意乱,想挣脱药效的深沼,弯折至诡异角度的身体却诱发了腹部的隐患,安纳
斯大叫一声,抓起身旁的枕头就砸向了摆弄他身体的祈月烛,带着干哭的声音哀嚎:“我好疼!我要死了
!来救我啊祈月——”
但他既喊不出“烬”字,又被正在兴头上的祈月烛用枕头按住了面部。虽然这种窒息的手段祈月烛使过很
多次,可安纳斯总得不到教训,一直死命挣扎、乱踢乱蹬,后茓咬得无比得紧,无疑给祈月烛带来了更多
的快感,愈发不愿轻易饶过他了。
绝望加速死神的到来,安纳斯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一死了之了——
却瞒不过祈月烛的直觉,它陡然移开了枕头,俯下头颅,渡给了安纳斯一口长长的气。
而在安纳斯意志松懈的时刻,它细腰一使力,轰破大坝般凶狠一撞,就让安纳斯哀喘着溃堤,喷射出的浊
液将两人的腹部都染成了黏白。
“真乖,安……你只靠后面,不也能射了么。”祈月烛撩起一把赤血染就的长发,巧笑嫣然,将安纳斯拖
到了床沿,用肩膀扛起他的双腿,让他的臀部完全悬空,再整根没入,用肉帮挤出了滋亮的水声、晶亮的
粘液,再舞动胯骨,继续将安纳斯蹂躏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拍打声折磨,更被撞击带来的酸麻咬噬,安纳斯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压下泪水,在心里悲鸣,只祈求他
的月亮能隐没于黑云中,不要看他此时低贱的姿态。
因为独属于他的,在夜里,孤苦悲凉的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08.旋转餐厅
九月末十月初,黄金长假国庆假即将来临,江夏大学全体学生枕戈待旦,预备着到时候千军万马杀出校园
,玩他个颠龙倒凤不醉不归。
对于宅成颗蘑菇也能旺盛生长的莫悱同学来说,放假,抑或不放假,他对寝室,不离,不弃。
可惜,正式放假的前一天晚上,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瞬间从小喷菇退化为了胆小菇,大有深眠土层不理世
事的趋势。
原来,他接到的是每当江夏大学放长假,施哀诉都会打来的例行电话。那个青蛇般薄凉的民国装束男子口
吻暧昧,对莫悱嘘暖问寒,一个“哦?”字都可如毒蛇吐信,让莫悱胆颤惊心个半天。那通电话末了,施
哀诉用微哑磁性的声音问:“想出来玩玩么,祈月?”
施哀诉从来都认为莫悱是祈月烬,压根不听他满怀苦涩的辩解,因此莫悱只能黯然接受他对自己的称呼,
鼓起勇气答:“施哀先生,我最近有点忙,要去图书馆查资料,所以……”
可施哀诉不急不躁,轻声道:“忙些什么?你们开学的头一个月,不都没什么好忙的么?我问过你的班主
任和辅导员,你根本没参加‘创新杯论文竞赛’这类需要去图书馆查资料的耗时活动,你这种人,平时也
散漫得很,想必都在寝室缩着吧?好不容易学校放假,我请你,你还尽推脱……你到底有什么盘算,祈月
?”
莫悱无话可说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躲闪不及的老鼠,被施哀诉那条竹叶青逼到了墙脚,蜷缩在砖瓦的
阴影内,战战巍巍仰视他阴森的青色眸,生怕他一个蛇袭,就将自己活吞入腹。
再者,莫悱到现在都没摸清祈月烬与施哀诉的关系,要是他们俩早已暗生情绪,莫悱还不知变通的百般拒
绝施哀诉,会不会将他俩的好因缘掐死在萌芽状态?莫悱潜意识里觉得,祈月烬并非活泼烂漫之人,他位
高权重、孤僻无援,能有个敢和他针锋相对的疑似恋人,难能可贵。
所以莫悱不能因为自己对施哀诉的膈应,继续乱丢也许对于祈月烬来说,无比珍贵的东西。他已经霸占了
祈月烬的生命两年了,该是时候做出回报,努力将自己假想为祈月烬,做祈月烬可能会做之事。
于是莫悱答应了施哀诉的邀约,并在放假的第一天,出了校门,与他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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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哀先生……这里?!”莫悱做梦也没想到,施哀诉会带他来莲景饭店A座的顶楼旋转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