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四射的铜块碎片撞击至四周铜人上,将所触及的一切,全凝结为冰!
段空游拍拍身体上的尘土,道:"走吧。"
"二愣,你的功夫很不错。"我皱眉笑。
"嘿嘿。"
"可惜掌控力还是很欠火候。"
他的笑一顿。
我继续闲闲道:"将天地经和凝冰术结合起来的确效果非凡,但只要天地经的功力多出那么一小成,便会轻易将冰块裂碎炸开。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你认为围在我们的铜人全炸开,我们还活得成么?"
段空游的笑容僵下来僵下来,在听见周围咯嘣的一声后,终于消失不见。
咯嘣咯嘣。
由掌气凝结而成,犹如腾蛇的结印浮现在我身前,我轻道:"我们果然是,找......"
我口中的死字,也消失了。
消失在无声无光的一个时光停顿里。
如同午后阳光懒散穿过树梢空隙,亲吻地面的那轻轻一触。
掌风如雪,剑气如虹。
下一瞬间,所有东西,都辐射状,飞了出去!
再没有任何滞碍阻顿地全部飞了出去!
因为连墙壁,也一同飞了出去!!
用肉眼难辨的速度后退消失,由内而外变成齑粉,消失在终于出现的轰然巨响里。
震耳欲聋。
整座山体,都似跳了一跳。
只有我们两人还站在原地。
那个一瞬之间面目全非的原地。
我回头看着段空游,笑:"抱歉。"
他仍自瞠目看着我。
"忘了叫你捂上耳朵。"我道。
段空游立即被口水呛道:"......你你你!腾罗煞!那个剑光哪里来的?!不对不对,这样还叫第五重?!"
"告诉你个秘密。"我转身向着因这一击而豁然开朗的石室内部走去,"‘腾罗煞'的驱使功法,其实从第一重到第九重都是一样的。"
"啊?!"
"区别,只在于内力强弱而已。"
如果两年前的我只到第五重,那现在获得六倍内力的我,又该是第几重?
怕是已经不能用重来算了吧。
"老妖你不要笑成这样。"段空游一边跟着我走一边不知道该笑该怒,"你的身体不要紧么?是不是跟那银针有关?使用这样的功力可不是闹着玩的你......"
他还想再说什么,刚要扯住我的胳膊,却被我的一瞥吓了回去。
我仍笑着。
也仍知道,这笑里的刹那冰冷。
呵。
早不知对人使用过多少遍的表情,即使对着所谓朋友,不也是同样?
"不要碰我。是为你好。"轻轻一句,我转头前行,再不说话。
握拳的指节僵硬,生生克制住心底某处暴戾嘶吼的杀意。
--那头怪物,开始苏醒了。
复杂无比机关重重的石室,现今一击摧毁大半,剩下的由段空游出马,不消一刻,已来到了最终点。
"就是......这个?"段空游对着眼前小小白玉壶里轻微蠕动着的黑色物体,有些发怵。
"就是这个。"我的语调,平稳如常,执起玉壶,那在眼前细细端详,"誉齐鲜为人知的秘宝--玄天蛊母。"
内心,已澎湃得五味杂陈。
一步一步,终于来到了,这个地方。
终于就要落下,宣告最后决战的那一子棋。
长久等待,苦心经营。
最后最壮阔亦最苦最痛快的一场豪赌。
我仰头,吸入最缓最深的一口气。
然后捏紧手中玉壶,对着有些愁容的段空游轻笑:"该走了。"
二十五至二十六章
避开五步一哨的巡视家丁回到所住的偏院,我与段空游都松了一口气。
"妈的这是防强盗还是防野猪,兔子也钻不进来啊!"段空游对着身后不远处那几乎连成一片的灯笼和人影,唾了一口。
"不错不错,至少证明我们比野猪和兔子强。"我笑。
"呃......"
看着段空游又抬手想挠头,我轻道:"你先回去。"
"诶为什么?"段空游道,"前面不远就是你房间,我还想再看看那啥姑母啊......"
"回去。"我不带表情地重复。
段空游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轻轻一叹,转身甩下一句:"你自己小心。"
我整整衣装,慢吞吞独自前行,进了暂住的小院。
里头自然不会点灯,一片黯淡。
却是,人影幢幢。
围了两三圈的劲装男女早已转过头来盯着算是款款而来的我,直要将我盯出个洞来。
--易逐惜最为信赖的亲兵,二十五护将。
只有被他们包裹在最中央的那个人,闲闲地转过眸子来。
附在他耳边轻语的汉子,也识相地后退一步。
我只轻笑着,继续前行。
旁人自动让道,不消一会儿,我便站定在那中央一人的面前。
"你愿意等,我才愿意出现。"我淡淡道,"逐惜。"
易逐惜扬眉冷哼一声,袖间一动,一道闪亮便随着袖风划出漂亮的弧线,抵在了我的胸前。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易逐惜的嘴角吊起来,睥睨天下的狠意。
总归是没有料到我会单枪匹马进入石室取玄天蛊母,才会心焦事态脱出掌控?亦或是怀疑我已只身潜逃?
如此兴师动众将几乎所有暗卫都集中到了这里,说明我的存在与举动,还是很能牵动他的。
这是好事。
是我的资本。
但为何那狠意底下深藏突然安心下来一般的凄苍,会看得我心头一痛。
"这里,就是两年前中了你那一箭的地方。" 我缓缓抬手,握住他执着匕首抵在我胸前的右手,却是笑得愈发灿烂,"想不想看看,伤口有多深?"
他一愣。
这便是一个,逃脱的机会。
但我没有推开他没有反制他甚至更坚定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丝逃走的意思。
而是就着那一握,使力一抵一按。
皮肉割裂的闷声。
那把匕首,便被我自己,插进了肋间!
"你疯了!!"易逐惜竟是如此难得地乱了阵脚,慌忙间便要抽回被我握住的手与匕首。
"所谓肉身,本就是拿来损坏的。在彻底破败的前一刻尽了阳寿,才是最好的利用不是么。"我微笑,非但没有松手,还趁着他这么一慌的不稳再次使力,将匕首刺得更深,却也将他拉得更近。
我深深看进他突然黯淡下去,却又似更加闪烁的瞳孔里。
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抚过他总是没有温度的颊。
知道么,肉身里面的东西,却是不一样的。
如同瓷器。
其实再精致再贵重再珍惜,摔碎一次,便与再摔两次三次没有任何区别。
知道么,不要用这种皱着眉头又坚毅抿唇的神情看我。
我会以为,你要哭泣。
我拔出肋间匕首,鲜血涌动,沉重的气息。
互视,谁都没有动。
我停顿的笑容再起。
就这么一点一点凑近,在一点一点,吻上他的唇。
无声的,默契的。
唇舌纠缠,清淡的,突转激烈。
周身的暗卫早已识趣退开,本来偶尔巡视的方府家丁也全部调走守在外围。于是静谧的夜静谧的人,漫溢的暧昧与激狂。
人体与衣物交叠在松软的草地上,发出些轻微的悉嗦声。
一如唇间带些淫糜带些罪恶的嗜咬纠缠,强留意识,亦是沉醉得不可自拔。
柔软,沉重,深刻,碎裂一般的小心翼翼,快叫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
突地便是,如许悲伤。
一吻既毕,粗重喘息间,我推开压着我的易逐惜,竟是不觉失笑。
易逐惜坐起来,看着我低头看向伤口的动作,也轻笑:"我不会伤你。"
"我不介意受伤,也不介意幕天席地。"我一叹,"但我介意被人盯着共赴云雨。"
易逐惜便皱了好看的眉,半晌,击掌三声。
两长一短。
便是几不可闻的六道脚步声由四处远去。
"多谢。"我转身突然笑得痞,一把,就按着易逐惜肩往下一推!
惊愕神色不出所料便自易逐惜那双开始湿润的欲色瞳孔中透出来,我一边看着,一边伸手从他已经凌乱的衣衫里探进去:"我也不会伤你。"
易逐惜一震!
几乎是立刻察觉我的不良意图,却是不及我在那立刻前的一刻,疾速封住他躯干四肢八道大穴。
这次经过了方才石室的练习揣摩,我很确定我已将体内暴涨的力道拿捏刚好。
"你......你的内力......"易逐惜的神色换作震惊,原本红润起来的面色也退了下去。
我不免有些失望,有些恶意地咬住他的耳垂。
一片绯红立时自他的耳际延绵到脖颈。
抬眼再看,便见他哼了一声愤恨撇开头去。
那眼角的欲色,便这么晃了一眼流泻而去。
我笑得更开心了。
沿着那绯红的轨迹一路轻咬吻下。
唇下的肌肤也跟着一路僵硬起伏,混着急速的脉搏。
停留在他胸前一边突起上辗转啃嗜,边听见头顶难耐而漏出的呻吟,又戛然而止。
我只当没听见,伸手捉弄起他另一边突起。
硬挺的触觉,微开眼,便见着在他肌理上闪烁的汗珠晶莹闪动,衬着月光下那张迷离俊颜,原本的沉静冷肃沾上惊惧与不甘便更添三分艳色,撩拨心弦,耀眼非常。
心动间,另一只手已往下探去,握住了他的分身。
"易生!!"他突然轻声叫出来。
我一顿。
那声音嘶哑非常,已不知是因为欲望,还是因为哑穴被点。
封住哑穴的情况下还能出声,看来他是真的慌了。
我也是笑得,真的很无辜。
不去理会他愤恨不甘的逼视,也不去理会身下无力颤动的抗议。
只看着易逐惜似在强忍波波晕眩而高仰的头颅,加快手中动作。
却忽然瞥见一道狠厉光芒,自他潮湿的眼中爆射而来!
便类似于一种爆发的浓艳。
我心下霎时一凛。
上半身下意识地迅速支起上身退开,又再次愣在当下。
易逐惜硬生冲开他躯干的三道大穴,几乎是弹跳着直起上半身冲向我面门,差些砸个正着!
这样快这样急这样狠,我有一瞬间差些以为他想就这样将我的鼻梁撞歪,以求脱身。
却是,斜了一斜。
鼻梁一错,变作吻在一起。
柔软薄凉。
于是我愣在当下。
也就是这么一个愣神,已被撬齿攫舍长驱直入,直到舌根后头。
发狠一般地掠夺抢占。
我回过神来,惊疑未过,又被惹得有些发晕,仍是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果然好技巧。
再愣一下,怕就要被直接夺走主动权了。
这,算是一种反击,还是一种勾引?
说不上是好笑还是欣慰还是一较高下的兴奋,我也不遗余力开始反击。
同时手劲一紧,握住易逐惜的分身往下一压一捏。
一声压抑的呻吟便自他的唇间溢了出来。
我闭着眼睛都可以感觉到他的脊椎因激烈快感而自下而上腾起的一阵痉挛,连带一双尚未冲开穴道而软软挂在两边的手臂都僵了起来。
睁眼,便看见他也同时睁开一条缝的眸子里无法言语的动摇与闪烁。
我突然便觉得有些仓惶。
仿佛心内压抑多年不敢碰触的情感,也要把持不住,随着这动摇与闪烁一道宣泄而出。
我知道这一刻,我寒起了脸。
清晰瞧见易逐惜瞳孔里我自己那张,冷冷的,俊俊的,傲傲的,狠狠的脸。
勾着一抹颇为奇异的,可以理解为欣赏,也可以理解为鄙夷的笑容。
看得易逐惜的眸色,便也冷了下去。
我一把扯下他的衣衫,重又压了上去。
终于一股白浊濡湿了我的腰间,也缓解了易逐惜紧绷的肌理。
几乎同时而起的舒气。
"甜头已给,该上正餐了。"我深吸一口气,再次俯在他的耳际。
我的忍耐,也已到了极限。
手,早已沿着他因汗水而更加光华的脊背一路摸向股间。
混沌间意识到更不得了的事情即将发生,易逐惜猛然一个惊神,张口就要阻止。
便只剩了一声含糊的呓语。
不必要也没有用的话语,全被我封回了唇间。
一吻未毕,便又是一声更加惊慌的强忍的呻吟,易逐惜眼中的水意与恨意暴涨。
我便笑起来。
指尖易逐惜的甬道干涩紧炙却柔软,显然向来不做在下者。
我勾起嘴角,却强硬地继续这个吻。
直到那呻吟,变做柔软的激颤。
--指尖,已顺着甬道,摸到了那个不太一样的点上。
耐心小心地游戏。
捻转厮磨间愈加紧紧相靠的躯体,随着一波波的激流而碰撞摩挲的彼此分身,偏又隔着薄薄亵裤,微妙的声响与触感,再遏制不住的热流上涌。
一把扯下最后的阻隔,我挺身而上。
将易逐惜本就已无力反抗的双手交叠控压在头顶,平白多出的受虐气息,引出我心底最黑暗的渴望。
一溃千里,水到渠成。
报复一般贯穿冲刺,毫无错漏地痛击在那个敏感点上。
仍挂了一角在他肩上的华绸衣料光泽细腻,映出底下愈见红润的精瘦肌理,光滑有力地随着律动微微痉挛。
我却发现,自己落在他眼角颈边的细吻,这样轻得小心翼翼。
如同珍惜。
缓缓下滑,啃住他的喉结。
易逐惜,可说是没有半点反抗。
尽力张开双腿迎上身体,坚韧的全身肌骨放松开来,调整到尽量舒适的角度。
他被撕裂的地方,依旧随着进出不断流下不知是浴液还是血液的滚热,灼了彼此的神智。
汗水便自他仰高了故意不看我的额头上,顺着迷离眼角顺着濡湿发丝顺着紧抿唇际顺着绷直脖颈顺着精干胸肌顺着平滑腹间流下来,最后在反复冲撞的晃荡里低落地面。
他撇开眼,目光落在远处,水盈的眼波颤动着,似是随时都会流下一行清泪来。皱着的眉随着冲撞时松时紧,嘴角,已咬出了一丝血迹。
偶尔吐出的一声吟,昭示着他如此情境下易被引出一丝快感的恼怒与不甘。
如同一片带着淫色的,钢铸落叶。
我却知道,这才是最坚强的反抗。
对于无法避免的损失,对付的最好办法,就是不惜先抛出一些好处,来保全剩下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仍是如此理智地抗衡,算不算一种悲哀?
再怎样的理智,也在这接连的快感里沉沦下去。
酒醉般的疑惑沉迷,电光火石的刻骨铭心,全溶在那不再克制的喘息里,如履云霄。
双双一震,吐出最后一道放纵的喘息。
终于俯仰相卧,如两尾抛岸危鱼。
挣扎求生,或者挣扎求死。
气息,渐渐平静。
也不知谁起了个头,竟是相继嗤声而笑。
"这算是什么......"易逐惜抬起一手捂住额头,看不清表情。
"无所谓。"我耸肩,边坐起来边拉过散落一地的衣服,扔给易逐惜。
身体相离酸痛不适与空落感交织的微妙快感让两人俱是一颤,双双无语撇头。
整顿好衣物,默契地回头一笑。
有些僵硬的,却因疲倦而从未有过的真实和坦诚。
然后收拾了气息,同时面向西北角,道:"出来吧。"
两双同样质地同样款式的牛皮靴,便落到了近前。
十步远,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同样红白相间,只有剪裁略有不同的阴厉男子,冰冷又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夜风挂在刚收回火热的肌肤上,冷得丝丝生疼。
--"十言双煞"!
"又见面了。"我对着他俩笑着打招呼,指了指身边易逐惜,"这家伙,可是比你们上回抢走的碧裘珠还要值钱。"
那两人依旧冷冷看着我们,其中一人对着易逐惜哼道:"多亏你调走了身边暗卫。不过,知道我们在旁还能继续云雨,在下佩服。"
"真巧真巧,有个家伙想干坏事才诳他调走暗卫又封了他穴道,送了你们这么好机会。"我笑叹,"可惜那家伙认为,反正早停晚停都得这样跟你们见面,还不如直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