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你知不知道,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下,说这么暧昧不明的话,我会觉得你是在勾引我的。安华,我并不是个会控制自己的人。”我轻柔地用手指描着他的眉眼,明知道他说的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可我还是有些许迷乱了。“安华,如果我失去理智的话,这一晚……你,不会好过的。乖,我不想伤了你。”我说着便开始解他的衣服。
他慌乱地挣扎了几下,却又不动了,任着我解开了他的衣衫。他的身体在我手下瑟瑟发抖,却只是咬着唇埋着头不理我。我一口气把他扒了个精光,他纤细的身体毫无遮拦地展现在我眼前,暗红的被单上,皎结的泛着柔和的光。烛光下,他如秋蝉般轻颤,却一动不动地固执地歪着脖子。昨天的伤痕,今天已经一片紫青,密密地遍布全身。
我轻轻地跳了下床。
他迅速转过头来,看着我惊讶地瞪大了眼:“你不是要……吗?”说着把脸埋在枕头里,纤细的脖子红得都要滴出血似的。
我转身走到一旁的柜子旁开始翻找。
“我不喜欢别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似乎怔了一下,却马上抓着一个枕头摔了过来,“你去死!”
他声嘶力竭喊完,立马坐起来,捉着手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我已经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忙回到床边,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床上按。
这回他却不像刚才那么乖了,双手乱舞,扭动着身子不断挣扎。我皱着眉把他双手扭在身后,微微用力把他压得趴伏床上。
“姓孟的,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他叫喊着,声音战颤,竟带了哭腔。“放开我,姓孟的,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这样的情况倒像是他主动送上门来,却遭我嫌弃一样,难怪他会如此委屈不忿。
我轻叹一声,放开了压制他的手。
“好好躺着,我给你上药。”说着,我把手中的白瓷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呆了一会,明白我的意思来,脸更红了,慢慢地倦缩着身子,“上什么药啊?我又没病!”
“你身体上伤着,要好好用药才行。乖,躺好。”我一边说一边去拉他。
他向里缩了缩:“都不痛了,还上什么药?我最讨厌那些药的味道了,闻着都要吐了!你还来恶心我!”
我把一个瓶子打开来,顿时,淡淡的莲香四溢,我知道安华最喜欢莲花的香气了。“难闻么?”
他怔了一下,就又扯开嗓子了:“难闻死了!”
“安华,不带你这样埋汰我的东西的。”我笑吟吟地把他拉入怀中。“来,昨天回去都没好好上药吧?你看,都青淤了。”
他别扭地拧着脖子。“都不痛了。”
“还说不痛?刚才我抱你的时候,就挺了一下腰,都痛得叫出来了。你还真能忍的,让你叫出来可不易。”我轻声责备,心中却满是怜爱。
“才没有,是你突然……那样,我被你吓了一跳。”
“还嘴硬,昨天伤得都走不成路了,回去又不好好上药,今天还能起床,还上蹦下跳的,你是不是成心要心痛死我?”我是真的觉得受委屈了,拿脸贴他脸上蹭了几下。
他把脸埋入我怀中:“都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那种……地方,能让人上药的么?”
“那你也不应该胡跑啊!”
他双手环上我的腰,脸贴在我胸前,静静的不说话。
“安华,你跟我说实话好吗?”真相明明就在眼前,可你还不肯明明白白的说,这让我情何以堪?
他静静抱了我会,才幽幽的道:“今天醒来的时候,真的好痛好痛,我都要直不起腰了……我差点就起不了床了……可是啊,如果我不起来的话,我会害怕的,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一样……我躺着躺着就会睡着,我会想起好多好多事来……我不喜欢躺着,我讨厌睡觉,人为什么一定要睡觉呢……我昨天看到小景了,他的脸红通通的,好烫好烫像着了火一样,他软绵绵的躺在我怀里,说他好冷……然后,我还看到爹了……我就,我就再不敢睡了。”
我抱着他的双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可是怀里的身体却怎么都止不住颤抖。三年前,华家的三少爷华景在狱中染了重病,奄奄一息之时,被狱卒生生地从二哥华安怀中抢了开去。那个时候,据说,华二少爷的哭声整个大理寺狱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在深夜中,阴阴深深,让人毛骨耸然。那年,死去的华景年仅十三,而当时的华安,也只有十四岁罢了。之后,华二少爷和华家上下一百六十二人被砍于午门,而齐王府,多了名名叫“安华”的七公子。
怀中的小身子突然动了动,安华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些人啊,可喜欢让王爷骑了,可是王爷就不喜欢骑他们,王爷喜欢被我骑呢,嘻嘻。我就要让他们看看,气死他们!”
“安华,别这样……”我心痛地抚着他的头发。明明把那个看成了人生最大的耻辱,明明把因为那个而独活的自己看成是家族的背叛者,明明一直而来都不得安宁。却非要装作十分受用。
“真的没什么的,我家以前的小马,生起气来还会把人往地上摔呢……”似乎是被什么触动了,安华的声音渐渐轻了。或者是想起了那时在府中,和华景一起学习骑马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吧。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安华才轻轻地推了推我。“好了,你不是要上药吗?快点吧,你那药还算好闻。”
我勉强笑笑,把他扶正:“那你躺好。”
“嗯!”他爽快应了,便转身趴卧床上。
突然回想他的那一句话,“被王爷上了也就当被马踢了一下”,想起王爷贵气傲然的样子,我不禁哂然。安华说话,还真不留德呢。
“你以前都不上药么?”我问出心中疑惑。
“这种事……那么难看!”安华的声音闷闷的。
我暗叹一声:果然,依安华的性子,就算被做死了也不会求饶的,就算伤得多重,也是绝对不可能去给那里上药的。他的自尊心受不了那样的践踏!而痛苦,或许也是他活着所需要的。
“烟华是女孩子,小烟还小,会吓着的。”他补充。
“嗯。”我轻轻应一声,不再问什么,只专心地为他细细涂药。
细细地在他身上的青紫处涂上药,我下手极是轻柔,怕他再因此受一点点的痛楚。处理了那些青紫后,我又换了药有他腰际轻轻地揉着,他轻声地呻吟着,声音柔软如同天籁。我的心都要融成水了。
感到自己的心猿意马,我马上定下心神,如果仅仅这样就被迷惑的话,我要怎样继续上药?轻轻地拍了拍他狭小而翘的美臀,装作若无其事,语气却报复般带着暧昧:“来,抬腰!”
他的脸一直埋在枕头里,而全身在我涂药的时候,因为害羞而泛着红潮,美艳娇柔。听我这样一说,他全身一震,更是动也不动一下了。
我好笑地拍拍他,“你不抬起来,我怎么给你上药啊,乖,别使性子了。”
“谁使性子啦!”他说着便赌气抬起腰来,可是用力过猛,痛呼一声又倒了下去。我忙揽过他的腰,把他身子调整到适当的位置。他抖得更厉害了。
幽冷的*羞愧地闭着,我突然呼吸一滞,随即感到下腹一热。我不禁咬住了唇。
我把两个用过的瓶子放到床上,打开第三个瓶子。清幽的香气四满散开去,比之莲香更为幽冷。
“这是什么香气,真好闻。”安华叹道。
“我在药中调了十二种花粉呢。”
“这有什么用?花粉也很治伤?”
“不是,花粉至多也只能美肤罢了。”
“那有什么用?”
“好闻啊,你不是喜欢吗?”
安华不屑地哼了哼,却渐渐放松了下来。
我不敢放松,忙取了手边玉质的小棒,沾了药,小心翼翼地往眼前形状美丽的幽穴里送。
“嗯……”那撩人的呻吟又不识时地响起。*收缩夹紧了入侵的小棒。
“安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立马闭了嘴。
安华的呼吸渐紧,却努力地放松身体。一边说道:“那里有些痛,可能是擦伤了的,你轻点,别再让我痛。”
我深深吸了口气,把手中玉棒缓缓转动。
第二天,丫头推开门来,阳光洒了一地,安华还像小猫一样窝在我怀中。
不等丫环上前,我侧着身,把安华完全挡着,微微笑着:“你先下去吧,今天我还不想起来呢。”丫环脸一红,忙急急退下。
我回过头,昨天我给安华吸了点“月迷”,到现在,他还睡得很沉呢,当然,“月迷”有很好的安神作用,所以,这一晚,他一定不会再受梦魔的困扰了。轻柔地把安华脸上的乱发别到耳朵后面,我满足地拥紧了。如果让那丫环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的话,可是会吓坏的。照过往王府的规矩,男宠之间乱来的话,两个都是会不得好死的。不过,她们想必也不会把我当一般男宠看待,无论怎么说,这几个丫环小厮都是沈云精选出来侍候我的,除了侍候,或者,还有监视的作务呢。
一个时辰后,华安才慢慢转醒,第一件事便是向我摊开手来:“把我的风筝还来。”
我轻搂他的腰:“不是说不要了么?”
“王爷送我的,别人眼红着呢,我为什么不要!”他理直气壮道,好像那真是王爷送他的东西,与我一点关系没有。安华撒赖的本事,这两天,我算是见识了。
“风筝坏了,我补好了再送去给你。”
“怎么会坏了?”安华挑眉,满脸的不信。
我忍不住皱眉,风筝从那么高摔下来,也不知会不会挂到树上捅个洞子什么的,摔坏了也是很平常的,没什么不可信的吧?可我还必须好声好气地哄着:“风筝从那么高摔下来,坏了那没有办法啊。乖,我今天就补好,傍晚送到冷香阁去,保证是一模一样的,绝对看不出有坏过,你说可好?”我的想法是,顺便松一松琴弦,他把弦调得太紧,声音太刺耳了。可就算我调好了,送过去,他还是会重新调过的吧?唉,安华就是那么偏执的性子。
“你还好意思说呢?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风筝就掉下来?你说,是不是你在搞鬼?”他说着狠狠用手臼往后撞了我一下。
我痛得缩着身子弯下腰去,当然这是装的。安华看着我皱成一团的脸,却笑了起来,“活该!看你还敢不敢弄坏我东西!”
“你不是说看到我就春心荡漾了吗?指不定是你自己紧张过头,控制不了力度呢。”唉,这个时候,还是小心逗着他好了。
安华脸一红,一拳照我心口打来,气极地瞪大眼:“谁说的!谁会喜欢你啊!”
“你昨天明明是说了!”
“我没有!”
“你说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如果这样争下去的话,估计到了天黑,我们还在“没有!”“有!”的闹着呢,所以我明智的马上投降。安华昨天的确说他喜欢我了,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几句话里,又有多少真假?
“哼!”他冷哼一声照样依回我怀中。“我说啊,你做靠椅还是挺舒服的。”
“谢公子夸奖。”我一脸献媚的笑。
“切!”被子下,他轻轻踢我一下。
“你说,你是不是见到华年了?”
你昨晚过来,原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啊。我轻轻抚着他头顶的发,觉得一切都在想像之中,却又不免有点失望:“没见着,他把风筝挂门外了。”
“骗人!你没见着他,怎么就弄坏我风筝了?”安华又踢我一下,这一个可比刚才用力了。
“风筝为什么就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时摔坏的,或者是挂树上,被树枝勾坏的?”我已经不想和他就这么没意义的话纠缠了。
“你说风筝掉下来,掉哪里了?谁拾到了?”他扯着脖子,仰着小脸,又在生气了。
“霜华院,被华年拾到的。”我没好气地回答。
“那,是华年弄坏我风筝了?”
“我没这样说。”我更没好气了甚至有点有气无力。
“哼,华年经手了,就算不是他弄坏的,我都会算到他头上。”
“你这样也太霸道了吧?”
安华狠狠瞪我一眼。“你现在明白了吧?东西在华年挂在门外前一定是完好的!因为就算我再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把我东西弄坏!”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掐我的手臂,“你还敢狡辩?你一定见到华年了,是不是?”
“是的,我见到他了。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不是怕你不高兴才不说的吗?”我好声好气说着,一边从他手下挣脱出来。
安华松了手,背靠在我胸前,仰头看着床顶,样子再不像刚才一般霸道任性,却是有点落莫了,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哀伤:“华年轻易不出来的。两年了,白月隔几天就要去一次,想着送点什么东西,可哪次是见着的?除了我派去的烟华,这两年来,他就没见过任何人。如果我不让烟华去,恐怕他真能把自己困死在那里边。你说,你是不是胡搞蛮缠的逼着他非开门不可的?你想让他看看你的样子?让他看看这张与两年前为他死去的女子,不无二至的脸?想让他内疚,还是想逼他自尽?”安华冷冷笑着。
“安华……”我轻轻地唤他一声,心的地方又隐隐的痛了。
“你不需要跟我说什么的。你的目的本来就是华年,不是么?”
我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轻柔地揽着怀中的他,轻柔地抚着他的发。安华,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呢?你难道不知道聪明的人都是不长寿的么?你那么聪明,又那么执坳,为什么就不能假装一下糊涂呢?安华,为什么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不过?为什么不能让气氛一直那么温馨?再长久一点,我或许就会当成是真的了。安华,这样演着温情游戏,却在人就要陷入的时候点破,你是对我太残忍了,还是对你自己太残忍了?
我轻轻抱着他,身体斜斜倒下,再次躺入暗红的被中。
剩下的时间,安华一动不动任我抱着,眼却大大瞪着,一直看着床顶的某一点。将近午时,我才起了床,穿戴整齐,洗漱干净后,才把软绵绵的安华拉了起来,亲自侍候他穿戴,洗漱。果然,当我们一起走出房间时,丫环只吃惊了那么一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再正常不过一般,为我们布菜盛饭了。安华只看了我一眼,便一切了然于胸般,安静地低头扒饭,却又不挟菜。我暗叹一声,便挟了一块鱼肉,放在他碗中。他也不说话,也不回头看我,我挟给他,他便吃下,于是,我只好放下自己的碗,专心给他挟菜。他倒真的我挟什么,他就吃什么,完全看不出一点喜好偏爱。我挑挑眉,忍不住翻眼的时候,心中却又升起一阵酸楚。情报上说,安华对饮食,衣着,用品等都是十分挑剔的。所以,这刻的安华,心不有此。
饭后安华又跟我去了书房,依然一声不吭地坐在我对面,双手支着腮,茫然看着我补那只紫色的大蝴蝶风筝。直到傍晚时分,烟华看是终于坐不住了,派了人来接。安华懒懒地把来人打发走,说是在潇雨楼吃过晚饭后,自己会回去。
晚饭之后,我亲自把他送出门。他抱着那紫蝴蝶风筝走了几步,便站定了,缓缓转过头去,看着霜华院暗黑的大门。
夕阳照在霜华院金黄的琉璃瓦上,像着了火一样艳红。艳丽得,迷乱了人眼,也迷惑了人心。
安华侧着头,茫然看着,轻声道来:“我记得小时候,家人们总是喜欢说鬼故事吓我,所以一到晚上,我就哭着闹着不肯睡。哥哥总是轻声细语地哄着我,对我说,只要哥哥在,就没有什么鬼怪能伤着我。每次在哥哥的怀中,我都会睡得特别香。我一直以为,只要哥哥在,就没有什么可以伤害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都会保护我的。我一直相信,他说的话……甚至在那个时候,我依然相信,他会救我。可是,为什么不是呢?明明说好了的啊。为什么要骗我……小景死了,他们把他从我手里抢走了……我明明那么用力那么用力地抱紧的……可他们那么多人来抢我的小景,把我的手,把我的手都要扯断了……为什么要抢我的小景?小景明明是活着的,他还活着的啊,他们就说他不行了,说要把他扔了,丢了……可小景明明是活着的啊……哥哥为什么不在,为什么不在啊……” 安华喃喃说着,身体难以支撑般紧紧抱着双臂,慢慢地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