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下我神思根本就很迷离,也或许是心里有一点委屈,我竟然前所未有地伸手环过他的肩背抱住他。
即使那时他打我造成的耳鸣还没有消退。
那天我们回到寝室,费桥和吴天瑞正在玩电脑。看我们进来扫了一眼,立刻叫起来:“哎哟,跟人打架啦?这脸上怎么回事。”
我感觉楚宇有点紧张。不过我怎么可能会拆他台。
我很平静地说:“之前被人拗分了。”
吴天瑞说:“哎呀乖乖你几岁了,这么大的人还被拗分,不是被中学生拗的吧?”
费桥抖着腿:“就他那个样子,我拗分我也找他。”
林楚宇翻箱倒柜,结果我自己拿出了一点消炎的药膏。他看着我还是有点心虚。
吴天瑞说:“遇到这事儿你把钱给人家不就完了么,怎么还被打?”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没带钱。”
“出门不带钱一定不会有好事。”吴天瑞咂咂嘴,或许是看出我心情不好,他也没再说话。
晚上的时候我把楚宇叫了出来,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看得出来他有一点不安。
我问他为什么明明连对女朋友提要求的勇气都没有,却敢在这么大白天地乱来。
他没答话。
“你不对你女朋友要求上床,是因为怕她觉得你不正经是吧,还是不好意思?那你为什么不怕全校的人都觉得你不正经?你知不知道后者风险比前者大多了。如果是你女朋友拒绝你,你最多只在她一个人面前丢脸,可是你今天在图书馆后面这个样子,被人发现的话,你所有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八卦传起来真的很快的。”
我说了一大通,他轻声跟我说其实他都知道。
“我也觉得我很不对劲,”他说:“只是那个念头上来了,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看着他,觉得有点难过。要怪他爹妈给他的那方面基因太强了么。
其实我才是罪魁祸首吧。
没有我的话,他应该仍然是那个跟人吹嘘自己上过女人的床,却只谈得出接吻感受的小青年。
我有什么资格教育他呢。都是我的错。
我帮他拉了一下衣服领子,我说我们进去吧。
果不其然,林楚宇在这件事后只老实了两天。
为了性,他大概真的什么都不怕。
考试周还是来了,我知道我这学期一定完蛋。林楚宇从来不关心绩点,但是我不行,我还指望保研的。院系里保研的名额扣得很紧,我一直踩着那道边缘线危危险险。
结果几门考下来感觉都相当不好,弄得我心情很抑郁。我想那会拉掉我很多绩点,不过也有人说今年的考试都特别难。
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我的问题。但没有复习好是真的,只这点就让我很有负疚感。
这天下午连着有“国际投资”和“审计学”两场考试。等第一场考完收卷,我想到讲台前面的书包那里把审计学的复习资料再翻出来稍微滤一遍,虽然两场考试之间只有十五分钟的间隔。
教室里同学的走动也都很乱。我刚刚走到讲台前面弯下腰,林楚宇就从后面走上来,拍拍我的肩让我跟他出去。
教室里这么多同学,我不可能说你叫我出去我不肯。
我只好跟他出去。
一到外面我就说:“你想干嘛?”
他说我没想干嘛,你跟我过来。
我就知道没好事,我说不可能,还有十五分钟就考审计了。
他急了,说我不要十五分钟的。
我说那也不行,我还要看一下笔记。说完我就要往教室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小声跟我说:“求求你。”
我一下子心软了。
上辈子算我欠他的。
他说你跟我过来。
这幢是新建的大楼,18层,教学办公两用。下面五层用于教学,上面十三层要做几个院系的大本营。不过现在整个楼还没有正式投入启用,只是期末考试教室安排不过来,临时开了几间借给我们。
他带我到了七层,拉我进盥洗室。
这边的盥洗室造得还蛮豪华,我们进了一个隔间。
我看了看手表,只有十分钟了,我说我用嘴帮你弄吧,来不及了。
他愣了一下,我们从来没有过口/交。
他说好,脸又红了。
我能说他本性还是挺羞涩的么,我觉得他很可爱。
我单膝跪下来帮他把东西拿出来,结果他看我这个姿势又拉住我手臂转了180°,把马桶盖子放下来,让我坐在上面。
虽然高度不太对,不过凑合吧。
我稍稍前俯一点,偏过头来迎合他的高度,开始帮他弄。
我一边做一边不停提腕看时间,林楚宇两手撑在隔间的左右墙上,不时可以听到他的抽气声。
我稍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满脸通红。
于是我恶作剧心起来了,在他的前端用牙齿轻轻刮了一下,果然听见他无法忍受地“啊”了一声,然后彻底没声音了。
不过他也太猛了,我弄到脸发酸,扶着的手指也发酸,他还是没有要射出来的迹象。我停下来,甩了甩手。
他看我这个动作,更不好意思了,他说算了,我自己来吧。
然后就自己用手弄。
我看着他,觉得他自己低头套/弄的样子很可怜。
这时我又昏头了。可以说那一刻我完全忘记了考试的事。
我把裤子脱到膝盖上面抬起双腿,说:“你快一点。”
还是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他双手插进我肋下把我腾空抱起,再转180°自己坐在盖子上,让我坐在他腿上。
他开始翻口袋。他居然还能想到要用套子。我都忘了。
一切就绪。
他卡住我的腰把我提起来,对准他的东西慢慢按下去。
这回轮到我吸气了。
我终于想起来考试这个事情,一看时间,还剩两分钟,我跟他说,时间来不及了。
他调整姿势轻轻地开始动,说:“迟到二十分钟之内还是可以进场的。”
下面被他填满的感觉让我无法保持清醒,我手指弄他的头发,嗯了一声。
然后他加快了速度。
番外(1)万峰小剧场
万老师:欢迎收听《相伴到黎明》,我们在上海为您播出节目,如果您有任何情感、 婚姻、家庭和性方面的问题,请您随时播打我们的热线电话62780792,上海的区号是021……
我是万峰,请讲。
刘希:万老师你好。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同学,我喜欢他很久了。现在我们两个有□……
万老师:等一下、慢点,你现在几岁,还是学生吗?
刘希:20岁,是学生。
万老师:好你接着说,然后怎么。
刘希:我们是一个寝室的。他□很强……
万老师:什么叫一个寝室,你们两个住在一个寝室?他男的女的?
刘希:男的……
万老师:也就是说你们搞同性恋是吧?
刘希:……嗯。
万老师:好好,你继续说。他□很强,怎么着。
刘希:他经常不分场合地跟我提要求,比如说寝室有人睡觉他也一定要和我□,还有学校的草地什么的。
万老师:小伙子你就跟着他乱来?哎,你让我怎么说,现在小青年也太开放了。我们先进一段广告好吧。
刘希:……
刘希:我很担心被其他人发现,我也跟他谈过,但是他说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那个方面欲望太强了一点。
万老师:什么不是故意的,我告诉你小伙子,这是病!让他赶快去看医生!
刘希:……没这么严重吧。
万老师:你想怎么严重,你们两个这样下去是绝对要闯祸的!不去看医生你们就赶紧分!
刘希:其实我们两个也没在一起。
万老师:什么意思,说清楚!
刘希:就是我跟他没有确定关系,他有女朋友的。
万老师:没确定关系你们这样乱搞啊?你也不正常!烂瓜配烂枣就是说你们两个!!!
刘希:万老师我还想说一件事。
万老师:要说抓紧,不然我进广告了。
刘希:其实一开始是我,怎么说,是我勾引他的。他本来是直的。我借同性恋的光盘给他,然后还骗他上床……
万老师:小伙子你作孽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说你同性恋吧,你去招惹人家做什么!
刘希:因为我喜欢他。
万老师:喜欢他就可以乱来啊,你喜欢美国总统是不是还要跟人家第一夫人抢老公啊。你说你这叫什么事儿!!
刘希:我知道我错了,可是……
万老师:可是什么可是!我跟你讲,知错是好事,知错就要改!你们两个这样下去是要出问题的!
刘希:那万老师我要怎么办?
万老师:你还想怎么办,赶紧跟他一刀两断!
刘希:我觉得我离不开他。
万老师:小伙子你怎么这么愚蠢呢??你不要觉得万老师说话难听,你这就是犯贱!
刘希:我也这么觉得。
万老师(怒):你到底脑子清不清楚!!!你念的哪所大学你告诉我!!
刘希:万老师对不起。
万老师:你跟我道歉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现在的小孩!你要么跟他私底下解决,要么以后到法院上去解决。万恶淫为首懂吧,你们绝对要出问题的!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气坏我了。
刘希:……
END
第 23 章
他泄过一次后我们开始接吻,我觉得我心里的温柔简直可以滴出水来。那一刻就这样坐在他身上,抱着他,让我产生一种天荒地老的错觉,把世界都忘个干净。
结果很糟糕的,还没有退出我身体,他的那个东西又硬了。
感觉到后我很错愕地看他,那时我脑子反应很慢。他朝我嘿嘿直笑。
然后他又把我整个抱起来,翻了一下,让我伏在马桶上。他自己双腿跪地,从后面顶进来。
我受不了刺激地动了动腰,结果被他一把按住,又往他身上带了一带。
我不禁呻吟了一声,跟他说:“时间……”
他没说话,开始冲撞起来。
后来我勉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进场的最后时限。但是我对此没有任何感觉,只像在确认一个普通的事实。
不能指望陷在情/欲里的人会有任何的理智。
于是我们两个都缺考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坐在马桶盖子上,他站在我边上。
我后悔得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从小到大没有过的记录。竟然缺考。竟然为了这种事情缺考。
估计他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有点傻。
缓考是不能事后申请的,如果拿不出正当的理由,无故缺考算作不及格,参加补考。有一个不及格的记录,保研就可以彻底不要想了,出国的话许多好的学校也根本不会睬你。
我一手捂住脸仰靠在水箱上,觉得前途被自己的愚蠢毁完了。
他突然说:“我有办法了,你跟我来。”
我不抱任何希望,我说你让我静一静。
他一把拉住我手腕,出了盥洗室。按了电梯,我看到他按了两楼。那时我的脑子无法思考任何事。
直到他带我爬出了窗子,站在两楼外大楼的装饰沿上,我才彻底回过神。
我说你干什么。
他说:“我等一下跳下去,如果摔得严重你帮我叫救护车。你看到这个位置了么,现在你到下面这个地方去。”
他指着我们所站位置的正下方。那里是一个幽密宽大的绿化带。
我说你疯了,会死人的。
他说这点高度死不了,而且下面又不是水泥。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这时显得很轻松,对我说:“没常识了吧?你有没有看过消防逃生知识。低层跳下,落地屈腿滚两圈,OK。不过你最好祈祷我能受点伤,不然我还得再跳一次。”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人为制造无法考试的理由。可是怎么能想到跳楼呢。
他看着我:“你有其他办法吗?”
我摇头。
他说那么你快点下去,听话。
这时我心里萌生了一丝侥幸,就像捞住救命稻草一样。我知道后果可能会很可怕,但是我希望他的计划可以成功。
我脑子一片混乱地从窗口钻回去,他在我身后叮嘱我要我避开熟人。
我答应他之后下了楼,到了他说的位置。
我抬头看着他站的地方,觉得异常危险。这种大楼的底层比居民住宅的一楼要高了许多。我真的想阻止他,但是却没法开口。
我潜意识里还是自私的吧。我并不真正想阻止这个可能会抹消我不及格记录的疯狂举动。那一刻我完全没有想过是否可能有别的解决办法。我只能拼命在心里祈祷,我跟我信仰的神明发誓如果这次麻烦能够解决,我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纠缠。
然后他就跳下来了,落在草丛里。我朝他奔过去,我真的怕他摔死。
我把他翻过来,看得出他很痛,但是好像没什么大碍。
我很紧张地说你哪里不好,你动动看,呼气困难么。
他动了动手脚,他说还好,手好像断了,运气还不错。
我真是百感交集。
在医院里的时候我给我们辅导员打电话,电话响了几下终于接通。
“周老师,我是刘希。”
“是这样的,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张教授吗。”
“审计的张教授。”
“嗯,刚刚的审计我和林楚宇没有考。他之前休息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大概没踩稳吧。”
“没有没有,只是左手骨折。我正好看到,就送他到医院。”
“对我们现在在医院里,现在包扎什么都弄好了,刚刚想起来要给你打电话。”
“他应该没什么关系的,能走。除了左手其他都好的。”
“那就麻烦你跟张教授说一声了好吗。”
“周老师这个可以申请缓考吗?”
“嗯,好,谢谢你了。”
“嗯,我们马上就能回学校。”
“拜拜。”
我在走廊里挂了电话,回到骨伤科,林楚宇正在打石膏。问我怎么样。
我说周莅说帮我们问问看。
他皱起眉头没说话。
我想就算有麻醉,他大概手上还是很痛的。
直到后来放了寒假,我才接到辅导员的电话。
他很抱歉地跟我说,系里讨论过了,说林楚宇可以缓考,但是我不行。
他说,系里都觉得我的做法是对的,应该表扬。但是不能开这个先例,因为可能会让以后不想考试的同学钻空子。所以让我暂时委屈一下,以后学校有什么方面会优先考虑我的。
最后周莅说他没有替我申请到缓考,他代表他个人对我表示歉意。
我还能说什么。所谓的优先照顾不过是空头支票而已。
我只能谢谢他。
挂了电话我妈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说不行,他们说不能开这个头,不给我缓考。
我妈摸摸我头发,浅浅地皱着眉头。
但是她却说:“没关系,这个是没办法的,不要难过。妈妈碰到这种事也会和你一样选择的。”
我差点掉眼泪。
只有我知道整个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不配得到她的这种温柔。
我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直到春节。
正月初开始走人家。很久不见的亲戚聚到一起还是很开心。
我表姐的孩子有两岁半了,会说话,但是怕生。自己一个人玩得起劲,闷皮。
吃饭的时候,表姐夫把孩子抱到腿上,剥虾给他吃。
然后我爸递给我妈一个红包,我妈就站起来,把红包塞到小朋友手上:“来,拿好,小姨婆小姨公给你的压岁钱。”
然后我大姨立刻说:“宝宝说谢谢。”
小孩把头往他爸怀里蹭,大人们都笑:“小家伙不好意思了。”
我妈笑着说:“再过两年就叫希希舅舅给了,我们就不给了。”
我大姨夫大笑,说希希有出息,名牌大学毕业工作绝对不担心,以后毛毛有的压岁钱好拿了。
然后表姐夫就捏着孩子的小手说:“宝宝以后要和小舅舅一样读书争气晓得发?”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很混的。”
表姐拍我的肩膀,一本正经教育我:“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