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日记----芊绿
  发于:2009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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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t&39;smy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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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
  life
  罗斯甩着他的浅棕色头发,学着bonjovi的嘶哑嗓子,额上满是汗珠。我起劲地和着他的声音,大吼着it’smyway!傍晚的霞光中,年轻的花朵盛开着,驱散灰色的阴霾,照耀着长青的生命之树。
  ……
  夜里的桃金娘在草丛里吱吱吟唱着,今晚是满月,银子般的月光洒在窗口,晚风撩起藕色的窗帘。罗斯在我怀里发出轻轻的鼾声。他一向睡不踏实,我尽量不惊动他,可还是忍不住亲他一口,叹息他脆弱的像花瓣一样的生命。从此,我的命运就和他紧紧相连,生死相依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战,由于卫康的新药致人死亡的指控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到头来不了了之。原告只得撤诉,达成庭外和解。卫康总算逃过一劫,公司上下一片欢腾。罗斯立即处置了克拉克麦克唐纳,将这个小人扫地出门,提拔查理斯科特为研发部副经理。而他的那些亲戚另作了安排。简和她的丈夫被调往其他公司,没有再让他们作部门负责人。这件官司总算尘埃落定,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整几天了。
  这天下午,我在厨房削苹果,打算烤一个苹果卷。
  “弗兰克,”玛丽安大妈进来,“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我忙着把苹果切成小丁。
  “哪儿学的?”玛丽安大妈看着我还挺熟练的动作。
  “跟我妈妈学的,”我有些得意,待会儿,把罗斯叫起来尝尝我的手艺。
  “哦,”玛丽安大妈点点头,“弗兰克,罗斯少爷是个好孩子,你对他好些,他不会亏待你的,”大妈冲着我莞尔一笑。
  其实我觉得这么些年来,玛丽安大妈才真正把罗斯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她自己有两个孩子。只是大妈从来不把这些事儿挂在嘴边,好叫别人另眼相待。
  盆子里的面也揉好了,我小心地摊开,抱进馅儿,再慢慢地卷起来,放进刷了油的烤盘。克府的烤箱大的很,不像我自己买的,小的像鞋盒子。
  “罗斯,“我推门进了卧室,“该起来了。”
  他正趴在床上,半睡半醒。一头的秀发散开披在枕头上。
  “有好吃的,”我俯下身子吻吻他,“苹果卷。”
  “哦,”他哼了一声,“你做的?”
  “是,起来尝尝,”我摸了摸他腮上的一颗痣。
  “嗯,”他伸了各懒腰,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四点了,再睡你晚上又该失眠了,”我把他的亚麻衬衫拿来。
  罗斯把胳膊伸进袖管,还是楞磕磕眯着眼睛。他的身体很瘦,肋骨都一根根地看得很清楚。皮肤很白,白的像耀眼的雪花大理石,带点儿不健康的苍白。单薄的肩膀稍稍往里勾着,玲珑的锁骨衬着优雅的脖子。他现在已经很依赖我了,什么事情都要叫我。汤姆没事可作,只好到花园里帮园丁收拾园子。
  “弗兰克,”罗斯赖在我身上,“我要喝水。”
  “哦,”我端来他的杯子。
  “弗兰克,”喝了一口,他又不要了,“嗯,我们到花园里去,喝下午茶。”
  “好,”我把他衬衫上的褶子拉平,一把抱起他,“走了。”
  罗斯纤细的胳膊勾着我的脖子,乖巧地缩在我怀里,温热的呼吸吹着我的头发。
  太阳已经偏西,花园里草木葱茏,凉风习习。我把罗斯放在一棵金合欢树旁,让他靠着树干,满园飘散着山楂花的沁香。时不时随风飘下几根金合欢花儿的花蕊,洒在碧绿的草地上。
  我端来刚烤好的苹果卷,放在摊在草地上的桌布上,用刀切开。
  “好香,”罗斯深吸了一口气,伸过手来,“给我。”
  我递给他一块中间部分的烤的金灿灿的一块,用盘子兜住,免得掉一地的饼屑。“好吃吗?”
  罗斯轻轻咬了一口,“好吃!”他抬起手来就用袖口擦嘴巴。
  “额滴神!”我拉住他的胳膊,赶忙用纸巾给他抹嘴,“真是,一点都不爱惜。”他那件精致的亚麻衬衫前几天才买来,稀薄的面料衬出他莹莹的肌肤。
  “喝点咖啡?”我用玛丽安大妈的厨具弄出了两杯卡布奇诺,深褐色的香浓咖啡面上堆着一大团奶油泡沫,犹如修道士穿戴的头巾。
  “也是你做的?”罗斯品了一口,“好像跟我喝过的不大一样。”
  “这才是真宗的意大利卡布奇诺,”我晃着脑袋,里面的咖啡是我专门买来的意大利咖啡。
  “是吗,比较苦,不过味道很浓,”他细细地品味着,“香味更醇厚,对了,”他忽然抬起头,“我记得那年在意大利……”他的绿眼睛黯淡下来。
  我吓了一跳,真该死,我不该跟他提起意大利的,他们一家就是在那里遭遇车祸。
  “很久以前的事了,”罗斯微微一笑,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低头又喝了一口。
  我讷讷地用纸巾给他擦手,不晓得说些什么好。
  “弗兰克,”他看了我一眼,“你说过你妈妈是意大利人?”
  “是,”我说。
  “怪不得你长得不是很像苏格兰人,”罗斯挨着我靠在我肩上,“那么,你就是我的拉丁情人了。”
  我没吭声,从旁边的绿篱那里扯下一片树叶,卷起来,放进口里吹起来,那是一首意大利民歌《桑塔露琪亚》。
  “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金光,海面上微风吹,碧波在荡漾……”远远飘来泰晤士河水的潮湿气息,还有夏日里空气的热哄哄的味道。罗斯轻声地和着我的树叶琴唱着。
  “弗兰克,去拿我的吉他来,”他推推我,“是那把电吉他,问问玛丽安大妈。”
  “电吉他?”玛丽安大妈有点难以置信,“罗斯少爷好多年没有弹了,自从……”
  “还找得到吗?”我跟在大妈壮硕的身体后面。
  “我……我应该放在储藏室了,“她掏出一大串钥匙,打开一个小间,进去翻寻着,“哦,还在这儿。
  我拿起一只深红色的吉他,用抹布拂去灰尘,立刻显现出锃亮的光彩。
  “罗斯最喜欢这把琴,”玛丽安大妈用围裙角抹了一下眼睛,“过了这么多年,他应该走出阴影,去好好生活了。”她慈祥地看看我,似乎是要我答应她心底的请求。
  “对,玛丽安大妈,”我低头吻着她的胖脸,“我会努力的。”
  罗斯抚摸着琴身,端详了好一会儿,开始调弦,“弗兰克,想听什么曲子?”
  Oh!AkississtillakissinCasablanca,哦,在卡萨布兰卡,每个吻都是一个奇迹Butakissisnotakisswithoutyoursigh,然而它们现在却黯然失色,当我失去了你的叹息PleasecomebacktomeinCasablanca,请回到我身边,重拾旧日的记忆Iloveyoumoreandmoreeachdayastimegoesby.纵然时光流逝,我却只会更加地爱你.
  夕阳斜斜地照在花园里,睡莲矜持地半开着花瓣,一只金鱼蹦出水面,好像它也想看看是谁波动琴弦,唱起动人的夜曲。托比悄悄地跑过来,趴在罗斯脚边。玛丽安大妈站在墨绿色的窗户口边,笑盈盈地看着罗斯。汤姆和园丁也坐在花坛边静听,戈尔叼着烟卷靠在墙角,就连一贯严肃的玛莎也停住了忙碌的脚步。
  “弗兰克,来个疯狂的!”罗斯兴奋地大叫着,纤细的指尖打着复杂的轮指,摇滚的旋律震颤着夏日的热气,
  itsmy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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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斯甩着他的浅棕色头发,学着bonjovi的嘶哑嗓子,额上满是汗珠。我起劲地和着他的声音,大吼着it’smyway!傍晚的霞光中,年轻的花朵盛开着,驱散灰色的阴霾,照耀着长青的生命之树。
  ……
  夜里的桃金娘在草丛里吱吱吟唱着,今晚是满月,银子般的月光洒在窗口,晚风撩起藕色的窗帘。罗斯在我怀里发出轻轻的鼾声。他一向睡不踏实,我尽量不惊动他,可还是忍不住亲他一口,叹息他脆弱的像花瓣一样的生命。从此,我的命运就和他紧紧相连,生死相依
  我们在教堂后面的墓地下了车,罗斯在门口的摊子上买了一大把各色雏菊。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那是一个风格简约的白色大理石长方形墓地,墓碑上只是刻着姓氏和生卒年月日,和一句“永远的思念——罗斯”。死去的人有知还是无知都是虚妄的猜测,只留下生者在纷乱的人世间孤零零地面对酸甜苦辣咸的人生。
  罗斯让我把墓碑下的一个精致的花瓶洗干净,将那些五彩缤纷的雏菊放进去,摆在大理石座上。
  “妈妈最喜欢雏菊了,”罗斯用手绢抹了一把泪水,呆呆地出神。
  “当当当……”教堂的钟声响起,在这个夏日的早晨带来一些清凉的意味。
  “弗兰克,”他抓住我的手,“我也许不该抱怨这一切,毕竟父母留给我很多财富,但是……”
  ‘是的,什么也代替不了父母的爱,“我点点头。
  “有时候看见妈妈带着她们的宝宝在公园里散步,我都有点受不了,“罗斯哽咽着。
  我默默地抚摸着他的手。
  “也许是我得到的太多了,“他叹了一口气,“上帝要拿去一些,对不?”
  “不,”虽然我从没想过这类问题,毕竟我这辈子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但我不想看见他深陷悲伤,“你还有数不尽的日子去憧憬、去经历美好的生活!”
  “是吗?”他看着我,渐渐地笑了,绿眼睛里闪现着宝石版的光芒,“弗兰克?”
  “嗯?”
  “陪着我走过,走过每一个黄昏,每一个月夜,好不好?”
  “好的,”我低头去让他吻在我的脸颊上。……
  蓝灰色的玛萨拉蒂驶进了格林医生的诊所。
  “看来,你并没有听进我的忠告,”格林医生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
  我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好吧,年轻人,“格林老头耸耸肩,“当然这仅仅是一个迂腐的、赶不上时代的、呆板的老家伙的劝告而已,你可以当作耳边风。”
  “不,谢谢您的忠告,”我诚心诚意地感谢他的提醒,“您说的不错,只是……”
  “我理解,”格林打断了我的解释,“你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是一时冲动就好,罗斯少爷越来越依赖你了。”
  “是的。”
  “斯潘塞医生,你要想好了,”格林老头郑重地称呼我的姓氏,“你不要用感情来作弄他,他很脆弱,稍不留神就会出事的。”
  “我明白,”我点点头。
  “这件事有利有弊,你自己是医生,可以更亲近地照料他,”格林老先生还是有点尴尬,毕竟他那个年代的人还不习惯这种事情,弊端是一旦你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带来的也许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没有吭声,格林医生说的确实不错。
  “他最近情况怎样,卫康公司的事让他很伤神吧,”格林的眼睛从老花镜后面看着我。
  “是的,那段时间罗斯少爷确实很艰难,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我不想提起那天深夜,罗斯一个人在厨房的事情。
  但是格林的那双冷峻的蓝眼睛很快察觉到我的犹豫,“你不打算告诉我?”
  “嗯,”我有点惊慌地抬起头,“不,嗯,我……”
  “是罗斯不让你说?”格林老头真是厉害,“算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疑心重重。”
  “是的,有时候他也不相信我,”我赶紧补充。
  “好吧,”格林摘下眼睛,“既然你离他最近,那就多费心照看他,我担心……”
  “什么?”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虑了,”格林的脸又恢复到了职业性的木然表情,我知道这是送客的标志。
  ……
  “弗兰克,”罗斯兴致好起来了,“格林老头儿建议我出去疗养几个月,你说我们去哪儿?”
  “我听你的,”看到他高兴,我也高兴。
  “迈阿密、大堡礁?还是大溪地?”罗斯数落着那些奢华的度假天堂,“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戈尔,我们先不回家,去大采购!”
  “是的,少爷,”戈尔一打方向盘,向着市中心繁华商业街驶去。
  “这只还不错,弗兰克?”在gucci专卖店里,罗斯拎着一只真皮旅行袋。
  “嗯,好,“我一个劲地点头,其实我觉得那些样子都很好。
  “什么都说好,“罗斯有点失望,”一点意见都没有。“
  “是,我本来就是个乡巴佬,“我自我解嘲着。
  “弗兰克,你需要几款领带,“他叫我把他推到店里另一个角落,“服务员!”
  “来了,先生,”一个机灵的店员忙赶过来,“克兰先生!”看来,罗斯经常光顾这儿。
  “这个,这个,”罗斯漫不经心地指着,“还有那个,那个,包好!”
  “是,先生!”店员跟着他忙的团团转,手里捧着蓝灰色、暗蓝色、海蓝色、绛红色、紫红色、斜纹、圆点、小方块各种当季的真丝华丽的领带。
  “我可不能让你继续作乡巴佬,”罗斯一笑,拿出信用卡,“买单!”
  我愣了一下,赶紧上前,“不!不!罗斯,我不需要这些劳什子,我……“
  “是我送你的,”罗斯根本就不想听我的话,“戈尔,我们去dolce&gabbana专卖店!”
  “”是,少爷!“
  “弗兰克,“罗斯看着我赞赏道,”你穿这套西装真好看!转过来,哦,你的身材相当好!“
  我已经给他折腾了两个钟头了,一会儿是沙滩装,一会儿是睡袍,一会儿是鞋子,一会儿是围巾,头都转晕了。
  “好了,就这件,“罗斯指着那边一大堆衣服,“一起算!”
  “是的,克兰先生!“服务员乐得合不拢嘴。
  “不。罗斯,“我赶紧掏出自己的信用卡,“这怎么可以,我……”
  然而服务员已经把罗斯的信用卡接过去了。
  “不,罗斯,“我坚决拒绝,“我不能总是用你的钱!服务员,“我刚要走过去。”
  “弗兰克,”罗斯柔声地拦住我,“接受我!”
  “可是……”
  “可是什么?为什么总是要分你的、我的?”罗斯拉住我,给我整整那件有点娘娘腔的西装领口。
  “可是……”我嗫嚅着。
  “许你关心我,就不许我关心你?”他仰起脸,脉脉地看着我。
  我无言地捏着他纤细的手指,好像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早上我开车去我的那个小诊所。很久没有照应,基本上关门歇业了。我本来想退掉这个门面,因为整天照顾罗斯,根本就没精力再开诊所。不过罗斯没有同意,他坚持替我出租金,说是将来他有也许有兴趣投资医疗机构,想以我的小诊所为起点。我不知道他是在为我解困,还是真的想进入这一行,也许兼而有之。
  珍妮太太已经等在诊所了,我给她发放了这个月的工资,就让她回家休假去。
  “弗兰克,你要走多久?”她问道。
  “嗯,说不准,”我挠挠后脑勺。罗斯昨晚研究了世界地图,还没拿准去哪儿。再说还有好些生意上的事情要交待,也许下个星期才走的了,至于去多久,看他高兴了。
  “好吧,我也想出去渡个假什么的,玩一玩,”珍妮太太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哦,对了,爱丽丝马普尔小姐听说你要走,特意今天上午来向你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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