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把手一指,“马上!”
又来劲了不是,我没奈何,只得去关灯,又在他的橱子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只茶杯般粗的淡绿色蜡烛。
“很……浪漫,是不是?”淡黄色的烛光里,罗斯的双颊喷红,一张薄唇恰似一抹晚霞。我不禁想入非非,凑过去吻他。刚唇舌绞缠了一会儿,他却调皮地打住,“你……得喝!”他又一指酒瓶。
“好,”我干脆豁出去了,反正他心情不好,没处发泄,我也免不了成他的出气筒,就陪他昏天黑地又何妨?我扳开瓶塞,倒了满满一杯,一口喝下大半。
“就是,”罗斯歪在我的怀里,眼波流荡,带点儿放纵的无所谓,“什么狗屁……心理学,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伸过头来,“给我点儿!”
“不,罗斯,还是我喝吧,“我挡着他,”你就免了“好像我的舌头也打起来了,脑袋也有点发胀,本来我的酒量只是马马虎虎,今天可真是要舍命陪君子了。我一气儿喝干,隔着酒杯看着罗斯温软的笑靥。
我一把抱住他,开始没轻没重地吻他,弄得他喘不上气,“弗兰克,”他想推开我,“不,你……嗯,不行,你……”
“罗斯,“我不管他了,“是你……让我喝酒的,”我已经昏昏沉沉,脖子发僵了,“我没……办法,现在……我……我……”
“不,“他在我怀里挣扎,“不……嗯,你……你不可以强迫……我!”
“你勾引……我,“我没好气地把他的衬衫拉起来,抚摸着他的后背,“你要……负责!”
“弗兰克,“他软软地伏在我肩上,“你真是……强词夺理!”
“罗斯,“我急切地把他抱起,“我们……睡觉去……好不?”
“哦!“他吃吃地笑着,轻轻地啃着我的脖颈,“好啊,及时行乐!”他抬起手来向卧室一指。
“小东西!“我恨恨地压住他,“你总是想着法子诱惑我,是不是?”我吻着他的鼻尖。
“是吗?“他的胳膊紧紧地缚住我的腰,“可是你……想我的,”一股酒气喷在我的脸上,熏得我浑身燥热。
“够了!“我扯掉他的衬衫,摸索这初夏的夜里润泽的肌肤,“真是个小妖精!”
他笑了起来,绿眼睛里泛起狡黠的光芒,带点儿慵懒,还有隐藏在温雅背后那最深切的渴望。
我不再多说,吻着他的肌肤,就让欲火把我俩一起吞没。
他满身是汗,筋疲力尽地枕在我的胸口。脸上的潮红褪下去一半,浅色的头发半遮住腮,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泪珠,宛若枝头上一朵颓废的花儿。我拉起杯子盖住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他均匀的呼吸。
“弗兰克,“他动了一下,“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我迷迷糊糊地摸索着他,
罗斯抬起头,吻了我的唇,“我爱你!”
“叮……”恍惚之中,我的手机忽然急切地尖叫起来。好不容易睁开眼皮,已是日上三竿。罗斯还在我怀里春梦正酣。我轻轻抱起他,翻过来,放在枕头上,拉好被子。
翻身下床,我摸索着长裤,掏出手机,“喂?”
“弗兰克!是我!查理!”查理斯科特在那边气喘吁吁。
“什么事?”我跑到外边起居室。
“急事!快点出来,我在园丁路的鲜花咖啡馆等你!要紧的事!”查理咔地一声挂了。
“嗯,什么事情神神叨叨的?”我揉着朦胧的眼睛。
“弗兰克……”里边罗斯咕哝着,“谁呀?”
“是我的老同学查理,找我有急事,”我回到卧室,低头吻在他的额上。
“哦,”他伸手摸摸我的脸,一翻身,又沉沉睡去。
我把他的胳膊放进被子。
……
草草地洗了把脸,随手拿把梳子整了整凌乱的头发,我跑下楼去,开出那辆旧丰田。
“弗兰克!弗兰克!”刚到咖啡馆门口,就见查理冲我挥着手。
“早上好,把我从热被窝里拉起来,有何见教?”今天天气好,不算热,我已经基本清醒了。
“十万火急,不然我也不会搅了你的好梦,”查理鬼鬼祟祟地打量我,看得我莫名其妙。
“怎么了?”我有点生气。
“喏,“他指指我的衬衫,糟了,居然扣错了扣子。窘的我慌忙找个角落匆匆解开重新扣好,不巧的是,这会儿正好有两位花枝招展的女士经过,奇怪地看看我,摇着头叽叽喳喳地议论了几句。
“那人在干嘛?”
“不知道,大概是裤裤走光了?”
“喂,这都是你害的,查理,”我一肚子没好气。
“得了,昨晚闹腾了吧,不然……”他把眼神瞟到一旁。
“胡说八道!”我差点跳起来,回想起昨晚的春宵一刻,不禁脸颊发烧,“少贫嘴!请我吃早点,我饿坏了。”
“好,”他把我拉进咖啡馆,叫了几样点心。
“什么事?说来听听,”我啃着蛋糕。
“是关于卫康的事,”查理看着我,一脸神秘,“本来公司的大事也轮不到我这个小研究员多事,但是,我也是卫康的一份子,要是公司垮了,我也没什么好处。”
“查理,别婆婆妈妈的了,有话直说!”我不耐烦地催他。他这个人慢性子,做事精细,就是磨人。
“不知罗斯董事长怎么考虑的,”他悠悠地看着我。
“你问这个?”我说,“他能有什么办法?重要的资料找不到,官司打不赢,只有……”我蓦地打住,这种公司秘密是不能透露的,“查理,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不好说出去,不过,罗斯董事长会为你们考虑的,我保证。”
“这就是说,公司可能折价出让?”查理立刻明白了,“好了,弗兰克,这是我自己认为的,不是你说出去的,”他善解人意地一笑,“只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说出来。”
“你说吧,我们已经绕了很多弯子了,”我喝了口咖啡。
“关于那些丢失新药试验资料,我曾经见过,”查理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见过!”我的杯子停在半空中。
“是,”查理狡猾地眨了眨眼,“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出于好奇,就打开了克拉克麦克唐纳的电脑,我知道这不对……”
“好了,现在就是对的了,”我丢下杯子,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说,看到了什么?”
“实验记录表明,病人反应基本正常,根本没有人死亡,”查理悄声说。
“那,那两个死者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满脸狐疑。
查理顿了一下,更小声地嘀咕,“可能是阿斯特拉公司试验出的人命。”
“是吗?”我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有这事?”
上面的记录很含糊,可能是某个护士的记事,涂的很潦草,但隐隐约约说的是从哪里转来两个病人,我猜,只有阿斯特拉公司也在研发同一种新药,所以……“
“没错!“我渐渐地笑了出来,“查理,真有你的!”
“阿斯特拉一向卑鄙无耻,手段下流,很可能从内线知道卫康进行人体试验,也就跟着做,而且还在同一个非洲小地方做,就是万一出了事,拿卫康做替罪羊。”
“是了,那个麦克唐纳……”我狠狠捶了一下桌子,“那你备份了没有?”
“嗯,”查理支支吾吾,“没有。”
“没有!”我生气地看着他,“你这不是浪费我的感情吗?没有证据,你哭死也没用。”
查理的脸上浮出一个诡笑,“你怎么知道我拿不出证据?”
“是吗?”我半信半疑,以查理一向的稳健风格,应该不会乱说。
“你该知道,卫康的采购部,就是沃尔夫负责的,”查理胸有成竹。
“嗯,那又怎样?”
“他们的问题大了不是?”
“是呀,”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怎么了?”
“他们采购来的原材料,”查理的嘴微微一张,“是次品!”
我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就是说,卫康的新药是不合格产品!”
“对!药效明显降低,不可能搞死病人!”
“查理,你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我一时欣喜若狂,不由分说拉起他,“走,去跟罗斯董事长当面说,你立大功了!”
“嗯,这个……这个……”查理忽而木讷起来。
“你应该自己和董事长说的,还要我来传话,真是死心眼,”我责备他,“你要有麦克唐纳一半精明,早就升官了不是?”
“是,是,”查理上了车,有点不自在,“当然,有你在旁边,我就不会那么紧张。”
“什么意思?”我白了他一眼,这人今天尽跟我打哑谜。
“弗兰克,你……你跟董事长关系……嘿,不一般呢!”查理话里有话,呵呵地笑。
我恼得一踩油门,难道人人都在议论我和罗斯之间的事?甚至包括这个老实巴交、厚道实在的查理?
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战,由于卫康的新药致人死亡的指控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到头来不了了之。原告只得撤诉,达成庭外和解。卫康总算逃过一劫,公司上下一片欢腾。罗斯立即处置了克拉克麦克唐纳,将这个小人扫地出门,提拔查理斯科特为研发部副经理。而他的那些亲戚另作了安排。简和她的丈夫被调往其他公司,没有再让他们作部门负责人。这件官司总算尘埃落定,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整几天了。
这天下午,我在厨房削苹果,打算烤一个苹果卷。
“弗兰克,”玛丽安大妈进来,“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我忙着把苹果切成小丁。
“哪儿学的?”玛丽安大妈看着我还挺熟练的动作。
“跟我妈妈学的,”我有些得意,待会儿,把罗斯叫起来尝尝我的手艺。
“哦,”玛丽安大妈点点头,“弗兰克,罗斯少爷是个好孩子,你对他好些,他不会亏待你的,”大妈冲着我莞尔一笑。
其实我觉得这么些年来,玛丽安大妈才真正把罗斯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她自己有两个孩子。只是大妈从来不把这些事儿挂在嘴边,好叫别人另眼相待。
盆子里的面也揉好了,我小心地摊开,抱进馅儿,再慢慢地卷起来,放进刷了油的烤盘。克府的烤箱大的很,不像我自己买的,小的像鞋盒子。
“罗斯,“我推门进了卧室,“该起来了。”
他正趴在床上,半睡半醒。一头的秀发散开披在枕头上。
“有好吃的,”我俯下身子吻吻他,“苹果卷。”
“哦,”他哼了一声,“你做的?”
“是,起来尝尝,”我摸了摸他腮上的一颗痣。
“嗯,”他伸了各懒腰,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四点了,再睡你晚上又该失眠了,”我把他的亚麻衬衫拿来。
罗斯把胳膊伸进袖管,还是楞磕磕眯着眼睛。他的身体很瘦,肋骨都一根根地看得很清楚。皮肤很白,白的像耀眼的雪花大理石,带点儿不健康的苍白。单薄的肩膀稍稍往里勾着,玲珑的锁骨衬着优雅的脖子。他现在已经很依赖我了,什么事情都要叫我。汤姆没事可作,只好到花园里帮园丁收拾园子。
“弗兰克,”罗斯赖在我身上,“我要喝水。”
“哦,”我端来他的杯子。
“弗兰克,”喝了一口,他又不要了,“嗯,我们到花园里去,喝下午茶。”
“好,”我把他衬衫上的褶子拉平,一把抱起他,“走了。”
罗斯纤细的胳膊勾着我的脖子,乖巧地缩在我怀里,温热的呼吸吹着我的头发。
太阳已经偏西,花园里草木葱茏,凉风习习。我把罗斯放在一棵金合欢树旁,让他靠着树干,满园飘散着山楂花的沁香。时不时随风飘下几根金合欢花儿的花蕊,洒在碧绿的草地上。
我端来刚烤好的苹果卷,放在摊在草地上的桌布上,用刀切开。
“好香,”罗斯深吸了一口气,伸过手来,“给我。”
我递给他一块中间部分的烤的金灿灿的一块,用盘子兜住,免得掉一地的饼屑。“好吃吗?”
罗斯轻轻咬了一口,“好吃!”他抬起手来就用袖口擦嘴巴。
“额滴神!”我拉住他的胳膊,赶忙用纸巾给他抹嘴,“真是,一点都不爱惜。”他那件精致的亚麻衬衫前几天才买来,稀薄的面料衬出他莹莹的肌肤。
“喝点咖啡?”我用玛丽安大妈的厨具弄出了两杯卡布奇诺,深褐色的香浓咖啡面上堆着一大团奶油泡沫,犹如修道士穿戴的头巾。
“也是你做的?”罗斯品了一口,“好像跟我喝过的不大一样。”
“这才是真宗的意大利卡布奇诺,”我晃着脑袋,里面的咖啡是我专门买来的意大利咖啡。
“是吗,比较苦,不过味道很浓,”他细细地品味着,“香味更醇厚,对了,”他忽然抬起头,“我记得那年在意大利……”他的绿眼睛黯淡下来。
我吓了一跳,真该死,我不该跟他提起意大利的,他们一家就是在那里遭遇车祸。
“很久以前的事了,”罗斯微微一笑,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低头又喝了一口。
我讷讷地用纸巾给他擦手,不晓得说些什么好。
“弗兰克,”他看了我一眼,“你说过你妈妈是意大利人?”
“是,”我说。
“怪不得你长得不是很像苏格兰人,”罗斯挨着我靠在我肩上,“那么,你就是我的拉丁情人了。”
我没吭声,从旁边的绿篱那里扯下一片树叶,卷起来,放进口里吹起来,那是一首意大利民歌《桑塔露琪亚》。
“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金光,海面上微风吹,碧波在荡漾……”远远飘来泰晤士河水的潮湿气息,还有夏日里空气的热哄哄的味道。罗斯轻声地和着我的树叶琴唱着。
“弗兰克,去拿我的吉他来,”他推推我,“是那把电吉他,问问玛丽安大妈。”
“电吉他?”玛丽安大妈有点难以置信,“罗斯少爷好多年没有弹了,自从……”
“还找得到吗?”我跟在大妈壮硕的身体后面。
“我……我应该放在储藏室了,“她掏出一大串钥匙,打开一个小间,进去翻寻着,“哦,还在这儿。
我拿起一只深红色的吉他,用抹布拂去灰尘,立刻显现出锃亮的光彩。
“罗斯最喜欢这把琴,”玛丽安大妈用围裙角抹了一下眼睛,“过了这么多年,他应该走出阴影,去好好生活了。”她慈祥地看看我,似乎是要我答应她心底的请求。
“对,玛丽安大妈,”我低头吻着她的胖脸,“我会努力的。”
罗斯抚摸着琴身,端详了好一会儿,开始调弦,“弗兰克,想听什么曲子?”
Oh!AkississtillakissinCasablanca,哦,在卡萨布兰卡,每个吻都是一个奇迹Butakissisnotakisswithoutyoursigh,然而它们现在却黯然失色,当我失去了你的叹息PleasecomebacktomeinCasablanca,请回到我身边,重拾旧日的记忆Iloveyoumoreandmoreeachdayastimegoesby.纵然时光流逝,我却只会更加地爱你.
夕阳斜斜地照在花园里,睡莲矜持地半开着花瓣,一只金鱼蹦出水面,好像它也想看看是谁波动琴弦,唱起动人的夜曲。托比悄悄地跑过来,趴在罗斯脚边。玛丽安大妈站在墨绿色的窗户口边,笑盈盈地看着罗斯。汤姆和园丁也坐在花坛边静听,戈尔叼着烟卷靠在墙角,就连一贯严肃的玛莎也停住了忙碌的脚步。
“弗兰克,来个疯狂的!”罗斯兴奋地大叫着,纤细的指尖打着复杂的轮指,摇滚的旋律震颤着夏日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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