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花开(穿越)下----似曾相识颖归来
  发于:2009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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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起耳朵听着,却没听到他出门的声音,只听到一阵悉悉唆唆,似极人宽衣的声音。我惊疑不定,待要转身去看,又拉不下那个脸。正犹豫间,已感到床边一沉,接着,我的被子被掀起,大花已钻了进来,手,从我的腋下穿过,将我抱了个满怀。所幸,他还穿着中衣,并不是赤身祼体,但也把我吓得够呛。
“你干什么!”我挣扎了一下,又羞又气地喝道。
“不干什么,睡觉。”虽然看不到他的脸,我也想像得出他此时嘴角微翘,露出调笑神情的脸:“还是说,你想我干点什么?”
“你……”我就知道,对上这人,就是遇到我命中的克星。今生,我是败给他了。
“行了,那天下午你不是还媚笑着说要侍候我吗?”大花摸了摸我发烫的耳廊,道:“怎么现在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你!”我猛地一偏头,狠狠一眼朝他瞪过去。
他却抓紧这机会,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似地一吻,闭了眼,嘟囔道:“好了好了,快睡吧,这几天可把我给累坏了。”
刚把话说完,他已发出了轻微的劓声。而我,已然石化……
再醒来的时候,房内又只剩了我一人,我感觉身上好多了,已经能独立下地行走了。问过唐末才知道,原来大花那天从房间离开,本就是为我请大夫去的。结果过了小半个时辰和大夫一同回来后,才发现我在木桶里晕过去了,手腕上伤口狰狞,一桶的水尽被染成了红色。大夫把了脉看了伤后,说我是因为身体虚弱,失血过多而晕倒,再加上心情郁结,外伤有些发炎而已,开了内服和外用的药,说只要止了血能进药就无大碍,以后注意休息,及时进补就行。没料想我药也喝了,该上药的地方上药,该包扎的地方包扎,就是人不醒,一连昏睡了三天,也难怪他们担心。
听了唐末的话后,有个问题在我心里盘旋良久,最后还是没好意思问出来,就是,我那个身后的伤,到底是谁帮我上的药呀?(某颖:黑线……小蝶,你不是蝴蝶你是猪,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你还要问!花行天可能让其它男人碰你那个地方吗?小蝶:委曲状,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吗?某颖:额上条条青筋暴起,你听谁说的他嫌弃你了,不想要你了?小蝶:我……我……我……小蝶话未说完,忽被大花提着领子拖走,大花冷笑道:我让你自己体会体会,我到底嫌不嫌弃你?)
能下地的第三天,我们就重新上路了。大花没多余的话解释,只淡淡说道:“皇命在身,我耽搁不起,之蝶,你再忍忍,到永平就好了。”我原本已有些捂热了的心,又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
一路上,每晚投宿时,我仍是同大花住一间屋,睡一张床。一开始我还有些忐忑,生怕他若是要做些什么,我又无力反抗,如此纠缠下去,哪里是个尽头?不料他一反常态,每晚除了紧搂着我睡觉,偶尔在我唇上连亲吻都算不上的轻点一下外,什么搂搂抱抱摸摸捏捏多余的动作一分都没有,连调笑的话都不说了。我逐渐放下心来,却也隐隐有着一份失落。
一直期望着你能放下前尘往事,尽弃你我之情,但真的等到了这一天,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里如此难受。如一根刺,长在了肉里,再也拨不出来,隐约的作疼提醒着我一辈子的伤!
你现在和我日夜相守,是不是只因为怕我万一有失不好同皇上交差?你现在对我,是不是只剩了公事公办?
沉默,在我俩之间渐渐漫延开来,相顾无言是常有的事,只是没什么泪千行。虽然这段时间我俩的身形一直靠得如此之近,心,却日渐疏远。
就在我不断的哀怨自伤中,不知不觉地,永平城近在咫尺了。

第八十四章 面圣

六月底的天气,就算偶有一丝风刮过,也是热乎乎的。蝉不住地叫着,让人听了更添烦躁。在皇城内一路行来,虽然奇花异草不少,可连棵稍像样些的树都没有。难道和前世的故宫一样,为怕刺客行刺,在宫内不得栽种过高的树木?我相信如果那个皇帝和大花知道,我在迈入皇城后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因为在思考这个严重的问题的话,他们多半会吐血而亡。
在宫内足足行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天啊,严重同情那些侍卫、太监和大臣,每天要花那么多时间在路程上,他们也不嫌累得慌——大花终于在一幢建筑外停下了脚步。这幢建筑颇有些江南风味,拱月门、碎石小径、太湖石,见我们一行人到来,立时有守在园门口的太监迎了过来,只见大花上前与他说了些什么,他立时点点头,略带好奇地望了我一眼,便转身进了园子,想是去通报了。不多一会儿,他就出来了,远远朝大花一点头,大花转身,深望了我一眼,叮嘱道:“之蝶,皇上就在里面,跟公公进去吧。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记住,不要有所隐瞒,我包你无事。”
我别过脸,轻嗯了一声,他伸过手像是想摸我,手伸到半路却又停了,收了回去,轻叹一声道:“去吧,小心点。”我不敢再看他,忙转身跟着那太监朝园内走去。
园内凉快多了,长长的游廊顶及两旁缠满了葡萄藤,一道活水,围绕着房子流了一圈。我无心欣赏这美景,眼前反复出现的都是大花那表情深沉内容复杂的眼眸,耳边反复回荡的都是大花那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了一间屋外,太监在门口停了步,躬身道:“皇上,程之蝶带到。”
屋内很快传来一声回答:“让他进来。”
那太监又一躬身,应了声:“是。”便打起门上的竹帘,示意我进去。我深吸一口气,撩起袍子,跨了进去。
这似是间书房,正中摆放着一张足有单人床大小的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更有乌木笔架、白玉笔洗、翡翠镇纸等摆设,样样都不是俗物。桌上还堆着些用明黄封皮包着的如薄书大小的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折子了。墙上除了挂着些字画,并无它物。东墙上有扇窗子开着,窗下有一小案,燃着一支香,香味似有若无,淡雅幽长。有一人,着明黄黑边用金线绣着云纹的袍子,背对着我正站在窗边,想来就是那昔日的太子,今朝的禧帝了。
我见那禧帝身形一动,似是要转过身来,忙跪了,回忆着刚刚那太监对我说过的话,一边磕头一边道:“草民程之蝶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叫起的声音,我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紧张,连外袍都湿透了。一双黑色绣着金龙图案的靴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总算听到那靴子的主人的声音传出。却是威严里带着些慵懒的味道:“起来吧!”我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个头,才慢慢站了起来,双手连着头都低垂着。
禧帝轻笑了一声,道:“上次见你虽也缩头缩脑的却还没这样子,怎么,这下知道怕了?”
我谨记着“多说多错,不如一默”的经验之谈,不吭一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禧帝可能觉得有些无趣,哼了一声,踱回桌边坐下,听声响,似是端着茶杯在品茶,良久,突然喝道:“程之蝶,你可知罪?”
我冷不丁打个冷战,把头一抬,正对上禧帝那双凛冽的目光,我把心一横,尽力使自己表现得坦然此,说道:“草民不知,还望皇上示下。”
“好你个程之蝶,到了这地步还敢狡辩,真以为你有花行天护着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吗?”禧帝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心里不住苦笑,花行天护着?此话何解,我关他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回答,或者说,禧帝根本没准备要我回答,他接着追问道:“你说,你在朕的皇叔面前杜撰什么永乐帝朱棣的典故,是何居心?你挑唆朕的皇叔,让他‘深挖洞,广积粮’,又是什么意思?你献的那霹雳雷火弹,到底是想用来对付谁的?”
这几句话可谓是句句诛心。别的尤可,只那‘深挖洞,广积粮’六字真言,是我在敬王府的书房里说的,再场的廖廖数人都是敬王的心腹重臣,若连这话都泄露了出来,其中必定是出了内奸。我在心中长叹一声,敬王危矣,大美人危矣。
禧帝见我低了头不说话,口气放缓了些,道:“罢了,朕知道你原有不得已的苦衷,且年幼,难免误入歧途。只要你把那霹雳雷火弹的配方写出来,朕允你将功折罪,待叛贼事定,你要做官也成,要赐金还乡也罢,都由你。“
我暗地里冷笑一声,难怪皇上愿意和那狼突王做交易,原来除了敬王、洪帮、维扬盐商和江湖客外,还有这个原因。可惜啊可惜,我程之蝶虽是怕死,且爱财如命,也不懂什么是忠君,却不是出卖朋友之人,且只要答应了别人的话,就是一言九鼎、千金一诺。我跪下,磕了个头,道:“皇上,那霹雳雷火弹是随军工匠所制作,草民只是负责监督,至于配方,实在是一窍不通,望皇上恕罪。”
禧帝立时大怒,他狠狠一拍桌子,道:“程之蝶!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敢糊弄朕!那霹雳雷火弹的原料是你提供的,配方是你和工匠一起试验出来的,制作成功后,为防泄密,你还让敬候把那几人关在军营里日夜制作弹药,并派了重兵把守。敬候本要把知道具体配方的三名工匠一并杀了灭口的,还是你坚阻了的,说什么大事未成,先伤无辜,有违天和。你真当我不知道?”
我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看来,皇上在敬王爷身边确实埋有眼线,而且这眼线的位置着实不低。但此时,我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说,只得再磕了个头,沉默不语。
禧帝见我如此,冷笑道:“好好,程之蝶,你真是打算顽固到底了?也罢,你真打量凭那几枚霹雳雷火弹就能成事,我就让你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说罢,对着门外高叫一声:“来人。”
立时有人应道:“在。”随着声响进来两个着侍卫打扮的人。
我听禧帝口气,许是要先把我关起来,我倒并不是很害怕,只是抬头问道:“皇上,请问北线战事如何?”我很想知道老狐狸、大美人他们可好,还有文大哥,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狼突大营内。这些问题,前几天我倒是问过大花,可惜他什么都不愿告诉我。
那两侍卫垂手恭立,等待皇帝的吩咐,禧帝看了我一眼,又是一声冷笑,道:“便告诉你也无妨。朕那皇叔派你与狼突议和不成,又打了几场仗,却是各有胜负,如今成胶着状态。皇叔在私下与狼突王商议,许以承认狼突国并结为兄弟之邦、开放通商的条件,要求秘密结盟停战,待得到狼突王的首肯后,亲自带兵十万悄然西下了,据报,如今已与京城不足千里了。只是,他哪里知道,我早已与狼突王谈妥了,条件虽与他的差不多,但毕竟现在我才是正牌的大璟天子,说话自是有份量得多。”
我心中顿时一片凉,也就是说,如今敬王的一举一动已尽在禧帝的掌握了,只怕待他一入京城,就是瓮中捉鳖了。
见我的脸色不太好,禧帝得意地一笑,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只要在敬候入京之前你把霹雳雷火弹的配方写出来,我都不会食言。”
我摇摇头,道:“不用考虑了,我确实不知。”
禧帝脸色骤变,怒道:“带下去……”他略一停顿,似是思考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关到井水胡同,好生看管。”
永平有几座出名的监狱,一为刑部大牢,是关押一般刑事犯的。一为内府大牢,一般是关押皇族的。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极具神秘色彩的地方,就是井水胡同大牢,即传说中的天牢,一般是关押犯事的大官或是身份特殊、案子特殊的犯人的。以我的身份,居然有幸得进传说中的井水胡同,不得不说是对我另眼看待了。
待半个时辰后,我被带到了井水胡同大牢内,我几乎要仰天大笑了。
那与其说是大牢,不如是说旅店的上房。我被关押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不但书房、卧室、偏厅一应俱全,连洗浴房都有,甚至还为我准备了干净的换洗衣裤。院子里遍植花草,但没有大树,我除了不能走出院子外,做什么都行。
一路奔波,连热带吓,我倒真出了不少汗。先洗了个热水澡,见时辰不早了,我正琢磨着不知这牢饭滋味如何,看我这待遇,横竖不至于给我窝窝头吃,忽听院门外传来人声。接着,吱咯一声,院门开了。
是送饭的来了吧,我大喜,也顾不得穿外衣,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往后一披,几步从房内迎了出来。
待看清楚来人,我脸上的笑容立时没了。来的人虽然提着食盒,不过,那人却有些让我倒胃口,前面那位愁眉紧锁的,却是老熟人了,花大统领是也,后面那人……是我把她当亲妹妹,她却出卖于我的……珠儿。

第八十五章 折冀之蝶

珠儿见了我,仿佛没看到我的表情似的,几乎连手里的食盒子都提不稳,几步跑过来,喜极而泣道:“主子呀,我终于见着你了!这一年半载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连珠儿也不要了?”跑过来摸摸我的手臂,见我面有不豫之色,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拉着我的衣袖想放又舍不得,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道:“主子,怎么瘦了这么多,外面的日子很艰难吗?”说着,眼中堕下泪来,连忙用衣袖拭了。
我见她表情真挚,不似作伪,不由得心里一软,正要好言相慰,终是想起了她的所作所为,便硬起心肠别过脸去不作一声。我这人说相处也极好相处,一旦两人意气相投了,就是交心交底,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好兄弟,如我和文大哥那种。但只一点,我最恨别人骗我、利用我,不过,话说回来,也不能怪我小气吧,貌似这世上也没人喜欢被别人欺骗利用吧。
珠儿见我如此,有些不知所措地搓揉着衣袖,看看我,又无助地看看大花,突然往地上一跪,含泪道:“主子,珠儿哪里做错了,任打任骂,不敢有怨,主子……”
大花在一旁许是有些看不过眼,原本紧盯着我上下打量,很有些火辣辣的目光里透出些许不忍,道:“珠儿原是你从火坑里拨出来的,听说你遭了事,自告奋勇来这儿侍候你,照料你的日常起居。我见她一片挚诚,想有她在我也可稍稍放心,也就应了。”
我侧开身子不受珠儿的跪拜,但见她如此,毕竟她是女子我是男儿,且比她大上好几岁,倒也不好再计较,只得发作大花道:“我已进了大牢了,怎么花帮主、花统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非要弄个人来看住我?”
大花神色一黯,道:“之蝶,你非要如此与我说话吗?”
我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他,他接着说道:“你有气冲我来就好了。珠儿一个小丫头而已,又素来最听你的话,最敬重你,你何苦为难她!”
大花不提这个还罢,一提起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把眼一瞪,怒道:“你处处算计我、利用我,还派了珠儿来监视我,时时向你汇报我的行踪,你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离开青州去江南的前一天下午,你在书房里和李大勇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做梦也想不到吧,我当时从红袖招穿地道过来,在里屋歇息,本意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可是,惊倒是够惊的了,只这喜……哼哼……”虽然已过去了这么久,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心里仍是激荡不已。
大花脸色一变,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连着说了好几遍,才看向我说:“我堂堂一帮之主,已经说过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多余的我也不想说不想解释了,想必就算我想解释你也不会想听。我只说一句,你当时可亲口听到我说珠儿就是我派来监视你的人?”
我原本梗着脖子不理他,听他如此说,愣了一下。细细回想起来,当时是李大勇说因为怕我知觉,监视的人不能太靠近,所以珠儿只知道我进了后院。虽说确实没实指珠儿就是监视我的人,可听这话语明明就是这意思。
大花见我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冷笑一声道:“我也不用再瞒你。当时我确实派了人跟着你,主要还是因为酒楼遇刺后怕你有险,并不是为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这人也不是珠儿。你信也罢不信也罢,珠儿本只是洪帮下属一家青楼的姑娘,当时才十二三的年纪,连客都没接,更算不上红牌,要当洪帮的人,为洪帮做事,我还嫌不够格呢。再说了,珠儿因你免了她接客的活,只需做女红,生活却比以前好了许多,月底还有银子分,心里不知对你多感激,简直死心塌地,我哪里收买得了?这次来,也是因她再三在大勇面前求恳了,我又见她对你实是一片真心,才带了她来,连卖身契都一并带来了。你若不信她,要打要骂要送人要转卖,都由得你。”说罢,他把卖身契朝我怀里一扔,竟自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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