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氤氲，徐徐的升到了半空。
身体被温热的泉水泡的酥软，竟有了几分乏意，我靠在慕容羽胸前，由着他靠在池边，半身还浸在水中。也不知道慕容羽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温泉的，就稀里糊涂的随他来了，温热的泉水洗去了满身的酒味，也带来了翻涌的□。
他高挺的鼻梁映着一点月光，鼻翼的歙合有些急促，带着丝缕的喘息，将我压在了身下，两人身上的衣衫早已不见踪影，都是全身□，肌肤相贴耳鬓厮磨，喘息着轻抚摩挲，我喘息的抬头，对上他那对仿佛含着火焰的墨黑眼眸，透出深深的渴望。
只要是男人，都会明白那种渴望。
被他轻轻一碰，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战栗，他俯身亲吻着我的唇，双手亦在全身上下不停的游走，谙熟的抚弄，掌心和泉水一样，都带着能把人灼伤的温度，我极力忍住呻吟，仿佛身在云端，飘摇恍惚。
微阖了眼睛，我缓缓的喘息，回应着他热情的唇舌，他的舌头席卷进嘴里，扫过每一个地方，轻轻啃噬和吮吸我的舌尖，顿时全身一阵剧烈的战栗，我又热又软，只得被他抱得更紧。
身体被他紧紧搂住，小心翼翼的抚摸，温柔且缠绵，仿佛一件珍宝般。
我慢慢的回应，与他唇舌交缠，扑面都是暖暖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我的唇，薄削嘴唇掠过颈项，蓦的含住我耳垂轻轻吸吮，不时啃咬。
“啊……嗯……”我低低的呻吟出声，一把环上他的脖颈，与他贴的更近。
水雾缥缈，热气蒸腾，欲望借着泉水流窜全身。
慕容羽目光幽深，眼底浮动着□的迷离，缓缓放开耳垂，沿着脖颈一路细细碎碎的亲吻而下，炽热的气息扑在颈上，竟然激起一片酥麻，我更是连气都喘不匀。
他的手沿着脊背滑下，在腰身处缓缓轻抚，水流汩汩，随着他的手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他的手又一路滑到了私密处。
“啊，别碰那里。”
“那你说碰哪里？”他脸上笑意深深，又低头亲我的唇，“昕，你那里我可是想了好久。”
脸颊上顿时升腾起一阵滚烫，异样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我只能攀住他的肩膀，随他的动作一起一伏。
这个男人，真是不知羞耻……
不过话也说回来，即便知道正在做的事情很羞耻，可是内心还是充斥着满满的甜蜜。
喜欢他吗？
也许吧。
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用把自己隐藏的那么深，只做原来的自己就好。
我仰首望向他，手指掠过他胸膛、颈项、下颌……轻抚揉捏，慕容羽微微阖了眼，气息一阵更胜一阵的急促。
“没想到，我的昕也会挑逗人。”
我笑而不答，微微直起上身，蜻蜓点水般的细吻印上他的锁骨，一块洁白羊脂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被暖香融融，滑腻腻的温泉水包围住，我只觉得已经酥软了筋骨，彻底汪成了一潭水，双腿环住他的腰。一阵一阵的灼热欲望泛上，身体早就滚烫不已，我难耐的呻吟一声，咬住他的耳垂，“别再作弄我了……”
他目光深邃的看向我，“这么着就不行了……昕，你的身子认识我。嗯……你看这里……都那么硬了……”说着握住我已经□的欲望，适度的抚着……按着……挑逗……撸动……就那么紧贴着，我轻易的感觉到了他的热情，那里就那样严丝合缝的摩擦，简直要让人发疯……
“慕容羽，”我不由得冒出一句粗话，“你他妈的还做不做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在晕染蒸腾的水汽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有那火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在我耳边吃吃的笑，“昕，我是怕你受不了，才忍着的，你要是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就要进来喽。到时候，你可不要哭着求饶……”
我狠狠地望向他，不甘示弱地说：“谁怕谁……你来啊……你这样婆婆妈妈的，倒是叫我难受……”
“这可是你说的！”他的呼吸骤然急促，面上欲望再也强绷不住，一个挺身，顿时感觉到炙热的欲望借着温水冲入了体内，我浑身一颤想要缩回，却被他紧紧抱住不能动弹。他将我压住，急速律动起来。
水声连连，两人全身在火热的摩擦。
“昕，你那里真紧。”
“混蛋，你给我闭嘴！啊！轻点！嗯……嗯……太深了……”
“别说话，让我好好疼你……嗯……”
“啊啊……啊……”
“这里吗，是不是……”
我勾住他颈项，他一边喘息一边加快动作，我忍不住呻吟出声，颤声低唤他的名字，手指紧紧与他交缠。
欲望在体内来回磨蹭，在某一点擦出一串火花，快感蔓延开来充斥全身，仿佛身在无尽的浪潮中，只能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身体的每一处，都好像融化在水里，最终在如潮的快感中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身体像被潮水冲刷过一样，又痛又酸。拨开他搂着我的手，走下温泉，掬起一捧水，泼在面上。
上一次因为药的关系，一切都好像在梦中，并没有感到多疼，这一次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鲜明的痛楚。痛感是那样的鲜明，一如后来深入骨髓的销魂的感觉，好像，从没有感觉和他那么贴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深深的抵入我的身体，充满我……原来，我也隐隐的在盼望着这一刻，我们之间，再无间隙……我慢慢的转头，看向岸上。
他在就那里沉沉的睡着，侧脸映在朦胧的月华中，越显清秀俊美。飞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双唇，因为昨夜那场缠绵，脸颊上隐隐透出几分红晕。
心中一股温柔隐隐而起，却被使劲的按了下去。
我苦涩的笑了笑，只觉得喉中一口气呛咳而上，什么也说不出来。
转过身按住心口，只觉得心中有淡淡的疼痛，一丝丝划开，不够锋利，却是沉郁的钝痛。
晨曦亮起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吧。
明夕……相隔于天涯……
慢慢的掬起水擦洗着身体，我看到胸前，锁骨，都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仿佛在无言的诉说昨夜的一切疯狂。
身后水声粼粼，突然伸出一双手臂，将我紧紧的搂住，我顿时大惊失色，回头却看到是慕容羽贴了过来。他在我耳边呼着热气，低声说，“一醒来就看到这么撩人的情景，昕，你是在勾引我。”
我就那样看着他，出神的凝视着，他的眉眼，他的嘴唇，他的一切，都要铭刻在心上。
他侧过头贴在我耳际，鼻子里忍着笑了一小声，“昕，我们再来一次，就在水里。”
不等我回答，他一口封住我的唇，手熟门熟路的探了下去，顿时小腹窜上来的火热顶到我的胸口，他咬着我的耳垂，手却在不停的动作，我亦然已经感到他的欲望又已经硬了起来，紧贴着我的后面。
在热水里泡了许久，身体早就软了……根本抵不住他这样的挑逗……
“慕容……”
“嘘，别说话。”
完整的句子还没出口，我又被他迅速的卷进了□的浪潮中。
晨曦破晓。
西边的天色还残留着几分夜色，东方却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我穿好衣服，理好头发，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向树上拴着的马匹，那是一匹极其优雅的骏马，长鬃压雪，身形矫健，四蹄修长，欢快的嘶鸣了一声。我缓缓叹气，解下了马缰。
我回首，慕容羽脸色铁青骇人，他冷冷看我，一言不发，眼中似有锋芒掠过，一时竟是相顾无言。
“你决定了？”
“是的。”
他似乎在抑制着什么，声音带着些怒气，“那昨晚又算什么？”
我极力压制住动荡的心绪，尽量平静的开口，“昨晚发生的一切，我无法否认……不过，就当是一场梦吧……最美好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现在……就是梦醒的时候了。”
他微微一震，后退几步，眼中有着转瞬即逝的错愕，怔了良久，最终咬着牙开口：“你……还是坚持你的选择，你还是坚持要走？！”罢了压低声音，神色渐渐痛苦不已，“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你对我，难道就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头，东方天际渐渐澄明。
“你不要逃，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眼睛凝视过来，我不躲不闪，看到他灼灼的目光里有着不容忽视的隐痛。
“对于这份感情，我也试图极力克制过，但是没有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到你，心里就像燃着一把火，怎么浇都浇不灭。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相信我，这绝不是一时的迷恋，我是认真的，我们在一起，可以比任何人都幸福……”
我微笑，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凝在嘴边，竟是一句也说不口。是啊，这个人，这个怀抱，是让我留恋，终生难忘的温暖怀抱……
慕容羽，你不知道，我无法带给你任何东西，同样，我也给不了你任何的承诺。
缓缓抬手，抚上他的肩膀，心中一阵酸涩流过。
“慕容羽，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所以，你要的任何一种承诺，我都给不起！”
他和我相距不过寸许，沉默良久，缓缓朝我伸手，突然劈手夺了马缰，“想走？想都别想！”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眸，看到里边盛怒在不停翻涌，间或一丝隐痛掠过。强行抑制住了心中骇痛，我垂眸淡淡一笑，心下只是黯然，“不让走，你让我怎么办？”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我霍然抬头，直视着他，“一生就在你的羽翼之下？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男人！”
他久久凝望我，目中怒色稍敛，“那你让我怎么办？”
我默然，实在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拽开他的手，向前走了几步，他却使劲一扯，一把将我摁在地上，沉重的身躯随之压了上来。
“放开我！让我起来！”
“收回你刚才的话！！”
我狠狠的咬牙，极力的挣扎，拳头，膝盖，手肘，一切，可以用的一切，只要他现在立即放开我。两个人就在草地上翻滚，像野兽一样厮打，混乱间我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向他的小腹，他吃痛弯腰，右手瞬间劈在我腰侧，立即浮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吃痛忍下，未吭声，照着他的脸扇了一个耳光。
他侧身捏住我的手腕，一把拉开。整个身躯都伏在我身上，我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稍稍直起上身，用冰冷的眼神瞪视着我，脸上阴晴不定，额头上青筋暴露，我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喘着粗气，与他对峙。
四目相对，两人的嘴唇不过咫尺，吐息交融，既危险又暧昧。
“收，回，那，句，话！”他嘶吼。
“让，我，走！”我吼叫。
互瞪了半晌，我猝然转头，不想再看那双隐含恳求的眼眸。
“慕容羽，今天我走不了，明天我还会走，你拦不住我！”
我感觉他僵硬的身体开始慢慢变软，呼吸渐渐急促且乱了节奏，微微转头，眼角余光看到了他。他一言不发的凝视我，呼吸一起一伏，嘴角紧绷，黑亮眼眸里的怒火在不停闪烁。
沉默，如夜一般的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他俯身，在我耳边喃喃低语：“昕，相信我，相信我。”
垂眸沉默了片刻，我终于鼓足勇气，脱口而出，“慕容羽，忘了我吧。”
他怔住，定定看我，目光中神色莫测。
“我们的开始，就源于一个错误，而今既然已经到头，就痛快的放手，我说过很多次，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我们不可能有未来，从前的事情已经发生，那么就此忘记。从今往后，你做你的皇子，我做我的闲人，从此各奔东西，不再相见。”
“住口！”他蓦然怒斥。
他狠狠捏住我的下巴，逼视我。慕容羽的眼眸亮的吓人，映着晨曦，满满都是我的影子，而我的眼中，也只怕都是他的影子。
“你当真的不在乎？你真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个荒唐的错误？”他幽深眼底没有平日的锋利，只余丝丝沉郁。
天地万籁俱静，静静的，静静的，谁也没有开口。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目光深深交汇，似有千言万语，终不能诉。
下巴被蓦然松开，他突然站起，后退几步，似笑非笑，“我知道，你早就想走了，很早就想走了。”
晨光打在他的脸上，煞白的怕人，黑眸闪着深邃的光芒，沉淀了深深伤痛。
我慢慢的爬起来，拍了拍满是尘土的衣服。
“走吧。”他把马缰放进我的掌中，随即捏住，我仰头，看到他苦苦一笑，“你要过风一样的日子，还有，我知道你不会这么顺从，不可能安心留在我的身边，我对你而言，终究还是敌人，即便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能把你人留下，可我留不下你的心。”
我陡然转头，不忍再看。
恍然感觉到他的的怀抱和体温，他轻抚着我的眉心，鼻梁，脸颊，脖颈，轻轻的，缓缓的，时光仿佛凝在这一刻，迟迟不退。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玉，开过光的，能保平安，现在我给你……你别忘了，我们就算是露水姻缘，也是姻缘。”
他把那块羊脂玉解下给我戴上，掖进衣领，随后嘴唇轻轻的贴上我的。一片湿湿的凉意从嘴唇上泛过，没有深入，带着铺天盖地的冰冷，和丝丝缕缕的绝望，疯狂的热情仿佛能将一切的理智焚烧殆尽。不知道谁的牙齿弄破了了谁的嘴唇，只感觉腥甜的气息在口腔中蔓延，渗过舌尖。
“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
对于未来，我也有些茫然无措，唯一确定的，就是一定要从繁复纷争中解脱，离开这里，离开他，再不回大瑞去看那些人的脸色，也不用在这里不尴不尬的难以自处。远走高飞，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去做自由自在的自己。
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这是我的令牌……从这里向西南走……那边会好走一点……”
“谢谢……”
“你信不信？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依然有办法找到你！”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停在唇角，最终俯身缓缓的吻，说：“我听人说，嘴唇薄的人，都是薄情之人，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不是薄情，是我实在无法承受……”
他浅浅的笑着，眼中却分明有了细碎的泪珠，我笑着用力点头，说不出话来，是忍耐，也是克制，只为不让自己在离别的一刻露出半分的不舍。
他放开我，我后退，翻身上马，没有驻足回头，打马扬鞭，绝尘而去。
马蹄声声，每一下仿佛都敲在心上，道旁景物飞一般向后逝去。眼角余光看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与周遭融为一体。
直到此时，我才缓缓回头，稍作回望。
当日与他相见，是身不由己；而今离开的时候，也是迫不得已。
初见的时候，我生死未卜；而今离开，也是前路渺茫。
命运来来回回，转瞬而逝，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他在那里驻足，而我却选择前行，姻缘，露水姻缘……谁也不知道，这一生能否有缘再见，或是再无纠缠。

番外 慕容羽篇

阳光从窗棂外洒进，映出一室斑驳，却显得气氛无端凝重。
我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收回，缓缓回头望向墙上悬挂的那巨幅舆图，图上勾勒着数十条醒目的红线。那猩红朱笔标注之处，那正是燕军的行军方略——从目前所在之地出发，直插中原心腹，截断南北要冲，在岭南关外兵分三路，阻断所有可能的来犯之敌，大瑞京城犹如一枚弹丸孤城，再难苟延！
直直的望向那幅舆图，从指间，到心口，猛然迸出寸寸杀意。
这一天，我等的太久，父皇也等得太久。
众位将领静默不语，宇文元目光闪烁，终于上前开口：“殿下，既然行军方略已经确定，那么末将敢问何时拔营？”
我沉吟一下，没有作答，反问道：“所需粮草是否已经妥当？”
一人上前回道：“回殿下，所需粮草两日前由拓将军押送而来，属下已经安排妥帖，可随时启程。”
我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一日，齐备粮草缁重，后天起程，不得有误！”
众人皆是俯身，我敛去笑意，沉声道，“你们都退下去做准备吧。”
“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道，略一躬身，转头便走出房门，宇文元却立在原处，抿了嘴，目光凝在舆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