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尘语
  发于:2009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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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扣住我的肩,不多问,不多说。
  “我也是。”我嘟囔著,看不见他的表情。“我也是,我也是……”

  对不起11

  他扣住我的肩,不多问,不多说。
  “我也是。”我嘟囔著,看不见他的表情。“我也是,我也是……”
  “一次足够。”带著喜悦的声音。“说多就不灵了,再说,万一让别人听到。”
  看著他像小孩子一样独占的目光,大笑。乱揉弄乱他的头发,扯散他的领带。“别人听到又如何,告诉全世界也无妨。他们不懂,再说,人差如我,除你这个天下第一傻子之外,谁愿收留?”
  “傻子得天赐,你是上帝给我的礼物。”
  “可惜你这个天下第一让我废品回收了。”
  “我的荣幸。”
  过个生日,为什麽我要受这样的折磨?镜子里的黑眼圈,肩上的青青紫紫,外加腰酸背疼,幸好腿还没抽筋,不然我定得一个二等残废称号。昨天晚上怎麽了,把我折腾成这个样子。不过是和人交换了一下,如果每天都这麽疼,我绝对要反悔。
  我床是硬板床,平时不也睡惯了?干什麽非要挑圣诞节这天,让我……落枕,而且非常严重。说回来,还不都是许纪函大少爷害的。半夜了不走,把胳膊给我当枕头,结果呢?一目了然。
  生气地刷牙,不小心咬到舌头。一双手从後面爬上来,搂住我的腰。不用看镜子也知道来人是谁。今天怎麽这麽倒霉。
  “呃後不准里住濑五家。(以後不准你住在我家)”满口泡沫,说话也不清楚。他笑笑,不以为然地嗅著我头发的味道。我刷牙,无视他是我的一项专长。
  “那你搬去我那里住?”他手不规矩地一会摸摸我的头发,一会又放在我脖子上,不过倒是有一只一直牢牢地固定我的腰。拜托,我没骨折,不用扶著。我又何时允他对我动手动脚了?这个把美国的目标──自动化发挥到极致的家夥。“这样的话KINGSIZE的床应该不会再把你硌成这样。”
  “利额为拉是谁赵成的?(你以为那是谁造成的)”“咕嘟咕嘟”冲干净嘴里的牙膏,见他还盯著身上的瘀青,我不悦。“让开,我要洗脸。想我搬去你家?下辈子再说吧。”
  “不去吗?”他俯下身,吻上我锁骨上的一个青痕,轻咬,或者叫啃啮?他怎麽又变成啮齿类动物?一阵刺痛,推开他,我又去照镜子。果然,血管和筋骨突出的脖子下面,明显的两块骨头上,青色已被他咬得肿起一块指甲大小的暗红色。他到轻松,又偷得一吻。“留做纪念。”
  “什麽纪念啊,出去出去,一大早的不知你又在想什麽。”我强行推他出去,关上门,自己望著镜子里那个紧张的“聂青”。这是我吗?不说大话,不讥讽人,甚至还会脸红。还没有告诫自己,外面又传来他的声音。
  “收拾东西……算了,把自己收拾一下就行了,然後下楼。”他的话如此强制,我忍不住想反驳,他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远。估计他是下去找他的贵宾级跑车。我随随便便的梳了梳长过了肩的乱发,钥匙确定在口袋里,便下楼去。
  难得他的所做与我的想法没有出入,一辆好像标明“许大董事长专用车”的法拉利,正是我乘坐过多次的那辆。黑色的敞篷车与皑皑积雪成鲜明对比,车子也与我们这小街小巷格格不入。幸好他车子体积小,没有卡在入口。
  “去哪?”仅仅是疑问句。他神秘地一笑,拉开车门。
  “去让圣诞节和新年长假不会虚度。”车子启动,後方的雪被掀起,苍茫一片。见我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他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我的手上。“不是都交给我了?放心。”
  都交给他?“你有把握把我的‘聂青’保存好?”我将信将疑的看著他,一脸“不耻下问”的变态表情。他倒是有开跑车的架势,虽是单手开车,到出奇的好看。完美?言过其实。充其量,他也只是个百分之九十九的完美。不过这样足够,反正世界上至今还没有出现毫无瑕疵的人。
  “没有。”他耸耸肩,表示无奈。正欲详装生气,他又微笑补充,“但是一定胜过我保存自己。”
  亏他敢这麽说,瞧他把自己培养的滋润样子,身上要有什麽有什麽,该长的地方比我长,该大的地方比我大,总之,都比我好就是。胜过自己的话,暂且信他一回,看我聂青会变成什麽样子。
  “笑什麽?”红灯停车,他盯著我的脸。从侧镜中看,确实笑得扭曲。
  “你好笑。”
  “是麽?”
  “少问,好好开车吧。”我把他的头扳向正前方,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放在车档上。他大笑,仍不专心开车。
  一路打闹,一个半小时的机场高速好像只用了十分锺。以为我们要麻烦地去“Check In”,谁知他出示个证件,径直开入停机场。莫非他许家有钱,机场也与他有关?
  正思索,跑车停下。他下车,一言不发。我感觉诡异,随他下车,面前竟有两个看似保镖的男人,身材比之他毫不逊色。厉害,许家的高级人物,我小小布衣哪敢高攀。静静站在一旁,看他脸色凝重,完全不似平时的微笑。他再高级,还不是归了我,任我摆布?
  一名保镖毕恭毕敬地接过车钥匙,另一名取出对讲机。机舱门打开,扶梯也推了过来。他牵我手,走进去。我又向下张望,那两个“黑衣人”行者礼,全身紧张,我忙捉著他的大手。他像是习惯了这种待人方式,头也不回。
  “你家的飞机?”进舱关门,紧张才稍有放松,问他。
  “累死了,装得和黑社会一样。”他脸上也随之挂上笑容,那是我熟悉的表情。深呼吸之後,突然抱住我。太过出乎意料,我一时间惊讶。“我们的旅行从此刻开始了。”然後怕我不适,把手松开。“当然不是我家飞机,我又非富豪,小小公司总裁而已。”
  “我还以为你多有钱。”我斜眼看他,“我们的旅行”就够了,弄得如此豪华奢侈,不是我该有的生活。即使我和他怎样,也不会改变自己。
  他神秘地笑著,捂上我的眼睛。
  “又有什麽事?你就不能让我活得正常一点……”帘子被拉开的声音,他保持这样让我向前走,坐在沙发一样的椅子上。我左右摸索,只发现安全带。想来是要系上的吧,我乖乖扣上搭扣。“这样可以让我看了?”
  “再等十分锺。”
  机身一阵晃动,我的身体也沈了下去,软在沙发里。显然飞机起飞了。从未乘过飞机的我开始耳鸣,不争气地感到不舒服。两分锺左右之後略有改善,渐渐适应了一些。
  眼上重量消失,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繁华的城市风景。我们正位於上空,俯瞰著这座在中国而言不小的城市。海就在不远处,并不如想象中的澄澈。但眼前的一切已经使他的奢侈有了最佳理由。

  对不起12

  眼上重量消失,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繁华的城市风景。我们正位於上空,俯瞰著这座在中国而言不小的城市。海就在不远处,并不如想象中的澄澈。但眼前的一切已经使他的奢侈有了最佳理由。
  “要喝点什麽?”他靠在我旁边,体贴地问我。声音极轻,不愿打扰我欣赏凌驾於世界之上的感觉。我挽上他的手,笑。
  “酒。”
  “你可以喝酒?”他将信将疑,“不会被我灌醉了之後告我诱拐?”
  “我已成年,不用你担心那麽多。”
  “酒量如何?”
  “有待考察。”实话实说,我未喝过酒。即使去Bar也仅是一杯苏打打发过去。找个地方混时间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要不要尝尝特制的?”他走到别处,我把目光收回,才来看机舱。应有尽有,桌椅床吧台,自助餐放在另一个方向可以关上的门里面。飞机我不是没见过,私人飞机,而且如此豪华,倒是闻所未闻。他站在吧台里,系上白色围裙,令人啼笑皆非。“我亲自为你调。”
  “你调的酒可以下咽?”我走过去坐上高脚椅,身子向前倾,挑衅。“学过?”
  “一点皮毛。”他旋开调酒用的那个铁瓶子,加入冰块和几种不知名的液体,盖上,上下摇动。
  “不会其它动作了吗?”我略有失望,以为他会如街头篮球一样让手中的东西在空中和身体上舞蹈。他也毕竟不是魔术师。
  笑著继续他的工作,“我又不是小丑,也不会杂耍。调酒师那样做仅仅是为了招揽顾客,我已有客人,何必再表演?”他贴近我的脸。“还是说你想看?”
  “我曾以为你是全能。”
  “怎麽会?”他取出一只敞口的大玻璃杯,将一种透明的黄色液体全部倒入,其中掺著冰碴。有色玻璃一样的颜色,我很不情愿地联想到姜汤,颜色雷同。“没有人全能。”
  “我以为你例外。”
  “对你例外。”
  看不顺眼他笑,我持起杯子一饮而尽。完全没有酒的感觉,倒像是澄汁,略带辛辣,口腔中弥漫著酸味。我把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放,瞪他。“不好喝。”
  “给你品酒是暴殄天物。”他哀叹一声,换了几种材料。冲冲洗洗,又重新调。“还是一口喝完才有味道的酒适合你。”
  欧洲的酒都要细品,这道理我岂会不懂?撇撇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又递上一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见他一脸微笑想看我喝下去的样子,总觉得有什麽阴谋诡计。径自走上吧台,抽出一瓶貌似最难看的酒,倒给他。
  我坐回去,高高举杯,仰头傲世,微笑。“Cheers!”
  “为找到我的爱人。”他亦举起,相碰,清脆的响声,像是铃铛。杯中酒在晃动,人影在杯上摇曳,些许扭曲。我勾起一边嘴角,邪气地笑著。
  “为世界和平!”又是全部喝下,他一时。当然,除了祝愿世界和平,也为我们的爱。这次酒香倒是渗透了舌头和牙齿,甜甜的类似大麦的谷味。把杯子放到一边,不再理会。我站起来,拉过他的头,找到唇的位置。
  吻上,把唾液推进他口中。他有些惊,随即按著我的头,手指在我发中抓索。吻过,我看著他瞳孔中傻笑的自己。“给你尝尝自己的酒,味道如何?”
  “只有你才能调出的酒,应该叫沈醉。”
  “醉?”我摆摆手,对著他摇头。手指指指自己。“你看我醉了吗?”
  他不置可否,我却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也许是真的醉了,我还真是不会喝酒。不过这有一半归功遗传基因,不能多喝说明健康:肝脏好。不像他,也不知喝下什麽,一点事也没有。他这身体,究竟是什麽做的,以後应该送到人类研究所研究一下。
  看著他好看的脸,我笑著,从椅子上摔下来。
  “疼疼疼疼。”我一边揉著磕在椅子腿上的头,一边呲牙咧嘴地叫疼。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摘下围裙,过来扶我。我推开他,自己站起来。
  “还说自己没醉,都站不稳了。”他怎麽一下子八婆,我才不会站不稳。站著瞟他一眼,示意我没有到喝两杯酒倒下的程度。他的脸渐渐模糊,还左右晃。奇怪,他不会喝高了吧?刚欲嘲笑,我又摔一跤。
  叹著气,又把我放到床上。他坐在床边,手揉著我的头发。“早知道你不能喝酒,第一杯不应该调那麽烈的。可是这酒若是细品不会有事,你倒好,一口喝完了,不醉才怪。”我努力瞪他,却昏昏沈沈想笑。“我去给你拿杯柠檬水。”
  他语毕回头站起来要走。要去跳伞?我招人烦到他宁愿自杀了,真是做人的一大失败。但是,我不想让他走。“函,坐下。”爬起来捉住他离我最近的一只手。“陪我。”
  “我又不是要走。”他温柔地安慰我,坐回来,在我的额上烙下一吻。“我不去就是了。”
  我蹭到他身边,找个位置抱著他。“不许走,不许走,不许走,我不让你走。”我无聊地瞎说著,看他的表情。他宠溺地笑笑。我其他不说话,猛地在他腰上一锤。“你不要脸。”
  “何以见得?”他有些惊诧,却没生气。也就我才对他这样说话,那还有人敢骂他?除非他当街强奸良家妇女又弃之街头,不过那也不是不要脸的问题了,那已经是犯罪管理所──警察局才问的闲事。牵扯上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我甩甩昏昏的脑袋,支起身体趴在床上。
  “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好话麽?第二次也不怎麽样,第三次,第四次。”我掰著手指头数起来,我们也才见过十几次。按照中国传统的习俗来看,不是一次不见就应该有打持久战的毅力。可惜他非普通人,我甘拜下风。“总之没有好的回忆,你还总是不要脸的缠著我。”
  “那有什麽?”他大笑,俯下身盯著我的眼睛,沈沈的声音。“过程我不在乎,结果才是最重要的。结果只要好,一切都好。”

  对不起13

  “那有什麽?”他大笑,俯下身盯著我的眼睛,沈沈的声音。“过程我不在乎,结果才是最重要的。结果只要好,一切都好。”
  “是麽?”思考许久,未果,决定放弃。“可是,我怕你。”
  “怎麽这麽说?”
  “就当我醉了吧。”我呵呵笑著,手舞足蹈。“醉鬼的话可不要信。”眼泪涌上眼眶,我又是何时变得这麽爱哭了?把头放在他怀里,不愿让他看见,我应该是个比他想象中更坚强的人。会为了一点小事哭泣,那也许是真的醉了。“没有人,没有人对我说‘我爱你’。我自己都不会爱自己,没有人教我,也没有人给我。”语无伦次地一气乱说,气到有点憋得胸口疼。“别走,我不许你走。我怕你消失。就算你走,把换给我的函留下。”
  “我答应过你的,为什麽还要怕?”他拥著颤抖的我,许诺。“既然已经给了你,我就不会要回来。你的函,就交给你保管。你自己都不爱的你,就由我来爱。”
  “不敢相信。”我抱著他,“为什麽要爱我?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失落、伤心或者有其他的想法,每天都可以正常地过下去。可是你,你让我想你,让我爱上你,让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的泪流得愈发汹涌,洪水彻底决堤。“我害怕。”
  他轻揽上我的肩,不住地吻著我的头发。全机舱里只听得见我的哭声。“把你锁起来的自己打开,不用怕。不用想其他的,只要你自己高兴,其他的都交给我。我的作用,只是让聂青幸福。”
  “我不想说谢谢。”在他有力的手臂中呜咽,我已经无话可说。“也许是真的缘分注定我们必须在一起。”我一只手指著舱顶,叫道:“老天不公平,凭什麽要把我换给他?我希望它变成女人,你快让他变吧!”
  他大笑著搂著滑稽的我。“青,万一明天早上我真变成女人怎麽办?”
  我想象他变成女人的样子,天哪,人妖。他当男人虽是近乎完美,变成女人就成了反语了。他若是这样,我一定不要。“算了老天,还是就让他这样吧。你让我们相遇,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说完这句话,我又自顾自地笑了半天,突然困倦,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他见此,把我放到床上。我躺在大床上滚来滚去,权当是游乐中心。那有什麽关系,他租的飞机,反正是他付钱。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我们相遇,虽是注定,却非上天的功劳。”他在我耳边,轻轻说著。“我知道你每天喜欢去哪,所以区等。不论是下雨的那天,还是你的生日,都是我的安排。全部,都是为了你。”
  “嗯?”我笑嘻嘻的看著他,刚才说了什麽?我怎麽听不懂?
  “没什麽,忘了吧。”他吻上我的耳垂。说了几个字,我笑著心满意足地睡去。
  醒来时,天还是大亮。头疼得要命,我还不知道宿醉要受这种苦。轻轻挪动身体,头就像要裂开。我不敢动了,只好望著周围,找到往窗外看景的他。他已经注意到我醒过来,起身倒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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