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尘语
  发于:2009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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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开玩……唔……”正欲说几句开脱,也掩饰一下自己的惊讶。他好看的脸一下子放大,长长的睫毛几乎触及我的脸。想说话,嘴已被堵上,被他的,嘴唇。

  对不起6

  “别开玩……唔……”正欲说几句开脱,也掩饰一下自己的惊讶。他好看的脸一下子放大,长长的睫毛几乎触及我的脸。想说话,嘴已被堵上,被他的,嘴唇。
  没交过女友,我也不是什麽纯情少年,懂得这是什麽意思,也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麽。说姓许的是“单蠢”我也不会相信,但是他的确没再进一步做什麽。嘴唇碰上嘴唇,然後我呆呆地看他。啧啧,明明是男人,皮肤生得那麽好。
  “唔……你干什麽?被雨淋得欲求不满了也别找上草民我。再说这雨又不是‘春’雨,先生您也不必突然‘性’致大发。”我推开他,揉揉嘴唇。第一次接吻的对象是男人,这可不是什麽天赐神福。他不语,害我有种本身错不在他,是我误会了的感觉。“许先生你站在那边吧,看来只好等雨停了再走。”
  他听见我说话,望门外的雨。其实看不清外面,雨水早已遮住玻璃。不晓得自己是怎麽了,看著他双手环胸靠在门壁的样子,想讽刺的话卡在嘴边。他这家夥,干吗沈默,让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不说话,不说话。我等了一小时了吧,他就那麽看著雨,嘴角动都不带动一下的。又不是死人,说句话会怎样。我瞪著他,瞪得累了,便索性不看了。你装死,我睡觉,有什麽了不起。
  闭上眼睛,却浮现出刚才那个吻,全身一下子不冷了,热乎乎的好像要冒出气来。烦死人了,我要睡觉,都是这扰人清梦的许纪函害的。哼,我鄙视你。
  雨声渐渐不清晰,一停止思考,疲惫就占据了身体。我现在,好想睡。
  有人在碰我的脸?
  不太想起床,意识还在朦胧中。一只手在我的脸上描著眼眶、嘴唇的轮廓。用手打开,摸什麽摸,我又不是小女生,色狼。
  那手被我挥开了,不一会又回来,自下巴走向脖子,然後是锁骨,再往下……
  突然清醒。
  “喂!你要干什麽!”
  “我?”他看看我,指指自己。我呆,他正站在与我直线距离一米之外的地方,也不见有挪动的痕迹。可怕,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最可怕的可能性吧?二十一年来的第一次到来,莫非是春梦?
  “走吧。”他拉还在发呆的我的手,被我甩开。他错愕片刻,笑了,开门。“你先请。”
  “去哪?”我对他的态度深表怀疑。我先?不会是要我试试雨停了没有吧?
  “回家。我送你回家。”他怕我误会,再次补充。我撇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雨已停了,天却也黑下来。我本就睡眼惺忪,又加上被雨水浸入後的疼痛,压根看不清地面,屡次踩入水坑,不想我聂青也有如此凄惨的一天。既然这样,便便宜他许纪函一回。
  找到他的一只手,抓住,见他出乎意料。“我看不见,劳驾您给我导盲。”导盲犬先生。这句当然没说,万一他生气了甩手走掉,我回家可有麻烦,我可没有愿望想流浪街头。
  他惊了一下,怎麽好像在我面前他总是惊讶错愕之类的动作表情?我又不是怪兽,他至於麽?
  领我回家,我到不奇怪他知道我家的所在地。他是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有哪样不行的?我开门回家,他没跟上来。“我送你回家。”他没打算到我家来是麽?哼,他又不是这麽“彬彬有礼”的人,到装上矜持了。外面有下起大雨,没有车,也不见他带了手机一类的通讯工具,他不会是打算走回去?这人捉摸不定,我也没把握能看清他。不过虽然不是雷锋,把一个淋了几小时雨的人扔在门外,终究不是我的作风。
  “许先生久久站在门外,可是要在下亲自架上十六人大轿抬您进去?”我撇撇嘴,一脸不屑。“可惜陋室贫寒,二人进去几乎装满,十六人大轿怕是以把寒舍挤爆了。”
  他看著我笑,略过我这好客的主人进屋。“能不能冲个澡?”他扫视四周後问我。这人眼浊,卫生间明明就在面前,竟装作看不见。我随手一指,他看过去。“客随主便,还是你先。”
  我先便我先,他此後一定後悔。浴衣、拖鞋,全为单人份,我是从不准备接待外宾的人,何苦放那麽多废物在家。至於衣服,即使有多余,依我看来,我的尺码他也穿不下去。哼,长那麽高干什麽,国家又没穷到电线杆也支不起。
  不客气地我进了卫生间,脱下半湿的衬衫长裤,热水从莲蓬头中喷洒到身上倒是舒服极了。独自享受了一会儿,偏偏不愿意想起的人被我想起。嘁,他不是还在外面冻著吧?心情极差,自然也洗不好。我草草地冲干净头上身上的泡沫,抓起浴衣披上。
  “喂,趁我还懒得关上热水阀门,快点洗完出来。”不由分说,我把他推了进去。听见水声传出,才算松口气。我怎麽了?好像受他摆布一样。今天,根本是我的灾难日。二十一年来,我的情绪还没有这麽急速转变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也就这麽过来了。
  一个人还在发愁,浴室门已拉开。我望过去,不望还好,一望就成了我变成色狼的前奏。但这实在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许纪函好了。
  想不到他终日坐办公室,还能练出一副好身体。真怀疑是不是他根本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时间便泡在沙龙护肤美容。皮肤好,身材好,肌肉也刚刚好,再伴上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无暇顾及地板脏不脏的问题了,身上似乎冒著白气,他竟然只围了一条浴巾──我没有别的准备给他了。集合一切,俨然一幅美人出浴图,若我是女人,一定扑到他怀里;若他是女人,想必我现在也是鼻血如泉涌了吧。
  可惜两者後面只能画上叉子。他是男人,我亦是男人,男人见了男人,大概除了嫉妒,没什麽好说的了。我到浴室里迅速换好睡衣,把他的衣服挂起来晾好。浴衣丢给他,我依旧一脸鄙视。“先穿著吧,总比你现在这样好些。没名牌产品,请您先将就著。”
  他见怪不怪,当场解下毛巾穿上。我不禁翻气死鱼眼,呵,他到一点不介意别人。早知如此,我应在房间装上监视器,再把他的裸照当街发布。题目就叫:“‘纵横’董事长之裸体癖”,看他今後如何见人。
  “青。”我还在做青天大梦,被他打断。用这麽低沈的嗓音叫我,到还有些不习惯。我急急忙忙地抽搐著嘴角以便维持微笑,回答:“先生有何吩咐?莫非要在下侍寝?”
  “你为什麽怕我?”他脸色有些阴沈,全然不似方才的嬉皮笑脸。
  “你是豺狼还是虎?我为何怕你?”心虚回答,有话好说,他做什麽弄的气氛像妻子出轨。我好心让他进来,他到怨我不好。等著下次,淋成非典我也不同情他。

  对不起7

  “你是豺狼还是虎?我为何怕你?”心虚回答,有话好说,他做什麽弄的气氛像妻子出轨。我好心让他进来,他到怨我不好。等著下次,淋成非典我也不同情他。
  “那为什麽一直站在那边?”
  我一直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不料被他识破。可是纵然这样,也不能这麽对我说话。自出生至今,敢这样质问的人他是头一个。“这是我家,腿长在我身上,站在哪里,恐怕与许先生您无关吧?”
  “在你家里,你是主人,总该有些待客之道。”他一时语塞,也许是没想到我会反驳。他头脑好,智商高,可不论斗智斗勇,在耍嘴皮子上,他休想占上风。我冷笑,这样骗小孩子的话也说的出口。
  “客人我必定款待。”我粗鲁地扯下挂好的他的衣服,揉成一团丢到他脸上。“可惜你非客人,不过是由於我一时同情你淋雨半天拉回家来的陌生人。再者,你我什麽亲密关系,让你有资格说我?很抱歉,现在我收留陌生人的心情没了,请你换了衣服,立刻出去。”
  我转身去拉门的把手,被一双手壁紧紧拥进怀中。屋里就两个人,手不是我的,不想也知道这手臂出自哪里。又来这套,我扳开他的手。他那好身体也不是空摆著当装饰的,不可能挣开。我弃械投降,任人宰割。他把头埋在我颈窝里,呼出的热气让脖子上微微有些痒。
  “你总是能让人心慌。”他就那麽拥著我,轻轻地说。心慌?那应该是我才对。“每次我以为自己能抓住你时,你不是甩开就是逃走了。从没有顺从,也没有拒绝,你要让我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是发颤的,也引起我一阵颤栗。该如何回答他,我并不知道。说话不是我擅长的行为,尤其是说真心话。即使是面对著我爱的人,“我爱你”也会变成“你自以为我爱你是吧”之类的。口不对心,因为害怕。
  “我……到不讨厌你。”小声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我说给他听,圈在我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但是,我也不喜欢你。”我深呼吸,一次把话说完。“我不了解你是什麽样的人,你也并不了解我。我可不想当GAY,所以恋人绝对不行,但是朋友到可以考虑。”
  “朋友……”他细细咀嚼这个词,我从他的桎梏中很没形象地钻出来。见他沈思,好像不满意这个结果。我补充:“升你一级,就算是‘比较好’的朋友吧。”反正“朋友”就他一个,对我来说没差。“还有。”见他笑了,我生怕遗漏了什麽又给他钻了空子。“不准碰我,万不得已要征求我的同意。许先生……”
  “函。”
  “啊?”
  “叫我函。没有人称呼朋友为某某先生吧。青。”他恢复笑容,我放松下来,还是这样的他容易相处。
  “……许纪函。就这样了。”我才发现我们两个距离极近,匆匆避开。从柜子里找出冬天的棉被,往地板上一铺,应付过去。“劳驾你今天睡地上,我家只有一张床。”
  他笑,立刻接受。我躺在床上,又可悲地辗转反侧。他那麽快就睡著了?论谁也不信。算了,我当一次东郭先生又能如何,反正已经引狼入室。
  “许纪函。”我叫他,他似是真的睡了,没有反应。“许纪函。”提高音量,我又叫,仍无回答。今天豁出去了,我渗析一口气,吼道:“函!”
  他惊醒,缓缓揉著眼爬起来。“什麽?”
  “上来,看你不算太肥,这张床两个人挤挤差不多也够。”我拍拍床点,往里挪了一点,要挤也是给他挤下床。他清醒,坐到床沿,奇怪地看著我。
  “你不怕我做什麽?”
  “两个男人,能做什麽?”我把他按在床上,他又笑。自己躺下,面对著墙,我又催促。“快睡,我明天还有课。”
  面壁装睡,可我就是睡不著。也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人动了动。我马上闭眼,他的声音就在耳边,轻叹。
  “青,你不懂。”
  我不懂什麽?此话就像催眠,我来不及再想什麽。
  醒来,手脚都抬不了,他把我抱在怀里,想动动都不行。我推开他,都七点半了呢。这家夥不用上班的吗?这麽能睡。套上衣服,我去上课,走前,在桌子上留了字条,告诉他我的去向。
  一天,昨天一天我都做了些什麽啊。回忆著,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我们莫名其妙地从陌生人变成朋友,在从朋友变成睡在一张床上的比较好的朋友。天哪,这根本不是我会做出的事情。
  “喂,回神了!”後面一个声音,手拍上我的肩膀。我毫不客气地说“滚”,可不想再被什麽人搭讪。那声音狂傲地又响起。“对未婚妻这样可不太好吧。”
  未婚妻?好像是有那麽一个人,叫什麽莫莲。我转回身,确实是她。这女人笑著,神秘兮兮地贴近我。“怎样?魔法生效了吧?”
  “你知道些什麽?”我冷冷问她。她笑,一脸无辜地摊开手。“我可是好孩子,什麽都不知道。随便说了句话,问问结果而已。”她眯起眼睛大大地扬起嘴角笑著,背著手靠近我,看上去好生单纯。“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我能说不够?我想我不该过份要求一位美丽的小姐吧?”我故做绅士,实际上心里在呕吐。这女人死缠烂打到学校来了,真不是一般的能耐。
  “说不说是你的事,答不答才由我决定。”她笑起来媚得像只狐狸。白骨精的演员要是从大众中选择,她必成最佳候补。话说回来,她斗嘴的工夫和我有的比,偶尔聊聊,也不会特别无趣。“从今天起我正式成为你的同学。”
  “哟,莫莲同学,是不是要请你多多关照?”我收好笔记,背上背包。“可惜聂青才疏学浅,校园也没逛过,没办法陪你参观了。”
  “聂青。”她叫住我,高深莫测地阴笑两声,却又信誓旦旦地在我耳边念了几句。“或者叫你方舒延更好?你要记住一点,我是你未婚妻,将来是你妻子,便绝对不会做出什麽对你无益的事。”
  “莫小姐既然条件这麽好,为何要在不才这一棵树上吊死?”我奇怪这女人的思维方式,她似乎已经把自己抬高到我妻子的档次。“论学历相貌,比得上我的大街上随便抓就有,怎敢让小姐垂青?”
  “呵,你真以为自己那麽普通?”她站起来,掸掸皱了的长裙。“用句你说过的话,天下虽大,找遍世界,聂青也只你一个。难道不稀有?”她摆摆手,与惊讶中的我告别。“我莫莲定要嫁你,没有第二人。”

  对不起8

  “呵,你真以为自己那麽普通?”她站起来,掸掸皱了的长裙。“用句你说过的话,天下虽大,找遍世界,聂青也只你一个。难道不稀有?”她摆摆手,与惊讶中的我告别。“我莫莲定要嫁你,没有第二人。”
  她离开,我笑了。这女人当真有趣,也不知是有脑还是无脑。这句话我只对一人说过,她是从何得知?这样,还说没有关系?
  懒得理会这些闲事杂事,我走到校门口张望,看看今天还会不会有个女人身著盛装,大嚷要找未婚夫。可惜没有。门口好车有一,纯黑色法拉利跑车。我好奇,车子不错,不知主人为何方高人。跑过去看跑车,我唯有叹息。车子呀车子,你有一个好壳,停在我们这三流大学门口太暴殄天物了。
  “下课了?”我就知道和他脱不了干系。
  “下了。”
  “回家吗?”
  “回家。”
  “我送你?”
  “不必。”
  简短的对话,使他略有些失望。我不再抓他话柄似乎使我们的对话变得平平淡淡了无声趣了。
  “我是否有幸让你提个要求?”他要让我提要求?也不怕我阴险毒辣要了他的公司。“当作避雨的回报如何?”
  他又不欠我的,谈何回报?不过是想要做什麽的借口,好啊,他自己愿意我也不用客气。“我要去海边。”
  “海边?”他蹙眉。我当然知道从这里去海边路途遥远,虽说没有怪物拦路,走高速过好几个城市还是要留下买路财。可我这要求并不无理,也可以办到。是他自愿报恩,我为何不接受。但是他若不履行,怪他也是没有必要。
  “许纪函,我以为你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我支在他车门上,如此好车,开上四五小时大概就到了,天亮之前可以往返,他怕什麽,我又不会趁人不备把他压在身下对他做什麽卑鄙龌龊的事情,没那个闲心。“不行便罢了,我要回家。”
  “我何时出尔反尔?”他拉开车门,做“请”的手势。我一点不客气便坐上他的高档车,左右看看,左右碰碰。怕什麽,反正碰坏了可以栽赃。“路途遥远,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吃什麽?”
  “你选。”我选?今天他到真是大方,不怕我三口两口吃穷了他。我市井小民一个,山珍海味没尝过,什麽东西贵这种基本常识我还知道。
  “不怕我选去吃鲍鱼熊掌?”我笑。见我语句增加,他也笑著答我。
  “那些用不了多少钱,想吃垮我公司,你的胃需再大一些。”难得气氛融洽,我毕竟也不是好人,不懂得“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的大道理。深知吃不死他许纪函,但是让他为难,方法到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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