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怜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坑锵坑锵
坑锵坑锵  发于:2017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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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上当!别上当!别上当!
冷静!冷静!冷静!
到了这般地步,尚能自持,其实已属不易。
“肖奕……”冷青翼掩了满眸的深黑,又向着肖奕靠近了些,那魅惑众生的容颜,依旧带着笑,不顾一切、玉石俱焚的笑,“眼下,唯有一个挽救的法子,就是……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脑子里,魔怔已出,双目开始赤红,唯一的办法!最后的办法!
噗——
轻轻的响声,却在耳边轰鸣,肖奕难以置信地垂首去看,自己的手被冷青翼握着,而自己的手中不知何时塞进了一把精致冰冷的匕首。
“肖奕……”冷青翼的面上,忽然所有的冷冽碎裂开来,变得柔和,无比柔和,一如很久以前的冷青翼,分毫未变,却也是笑,不再咄咄逼人,带着某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神色,“我骗你的,我绝不会和景阳携手什么大业,绝不会……”
“……”肖奕浑身发抖,看着冷青翼松开的手,向后软倒的身子,还有那刺在小腹里鲜血淋漓的匕首,“不……不,不!!!!——”
大门应声而开,一直守着的恩欣一步蹿入,两个守卫也鱼贯而入!
“公子!!”脸上的血色急速退去,恩欣不顾一切地冲到床侧,推开了还在发愣的肖奕。
“……”两个守卫傻了眼,无论如何想不出发生了什么。
“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御医!快去啊!”恩欣不敢拔出匕首,鲜红在淡青色的床褥上一路蔓延,像是无止无尽。
“是!”其中一个守卫应了声,赶紧冲了出去,跑不远几步,迎面却撞上两人。
“怎么了,这么慌张?”景阳皱眉,扫了眼不远处大敞的门,赶紧向身侧另一人致歉道:“下属鲁莽,冲撞了孙大人,还请见谅。”
“回王爷,肖大人伤了公子!”那守卫见了王爷,赶紧跪下,语气间满是慌张。
“什么?!”景阳和刑部尚书孙京皆是一惊,几乎异口同声,互望一眼,景阳暗自镇定,“伤在何处,伤得如何?”
“属下见伤在腹部,不知伤得如何,这就要去请御医!”下跪之人如实答道。
“去吧!”景阳袖子一挥,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先一步向屋子走去,孙京也不介意,紧随其后。
“……”床上的冷青翼并未昏厥,他看着满手是血的肖奕,还是带着笑。
“小翼!”
肖奕愣愣地看向冷青翼,刚想说什么,忽听一声大喝,转眼看向门口,便见一脸焦急的景阳直冲进来,再看景阳身后之人,整颗心直坠入冰窖之中。
“你,你竟然……”终于明白了一切,步步为营,一环套一环,他竟被算计至斯!
“小翼,你怎么样?”景阳直冲到床侧,恩欣自觉让开,看向后一步走入的人,她并不识得,但官服在身,应该也是了不得的人。
“……肖大人……要杀我……”冷青翼早已掩了笑,半阖着眸子,说话间,唇边已是涌出血沫。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肖奕只不过一个翰林院的大学士!
“不!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肖奕差点从地上弹起来,说话间凶神恶煞,一副就要冲过去杀人的样子。
“来人!还不拿下!”孙京一声怒喝,屋子里虽是景阳的人,还是依命上前一把将肖奕制住。
“放开我!我没杀他!是他自己!相信我!不是我!我没有!”整齐的发乱了,挺直的官服皱了,歇斯底里的嘶吼挣扎,肖奕哪里还有半点样子。
“王爷,治伤要紧,吴浩天的案子,下官还是改日再来询问冷公子,容下官先将肖大人带走,今日之事,下官必然查个清楚!”孙京微微行礼,刑部本就职责所在。
“多谢孙大人。”景阳起身回礼,看了眼肖奕,眼色暗淡。
“不,王爷!你信我!你信我!不是我!不是!”肖奕像是就要溺水的人,央求着景阳。
“带走!”孙京又一声喝令,先一步出门。
“不!不是我!冷青翼!你不要得意!没那么容易!没那么容易!”肖奕挣扎的叫嚣渐渐消失在屋外,听不见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无比安静,静得让人窒息。
“小翼……让我约了孙大人来,便是为了看这出戏,是不是?”景阳依着床侧坐下,将冷青翼小心抱入怀里,脸上带了笑容,也交缠着怒气寒意。
“王爷,还是先给公子治伤要紧。”恩欣跪在地上,头叩着地面,嘴唇已被咬出了血印,她见过景阳如何对待她的公子,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看着那样的事情了。
“御医不是还没来么?”景阳淡淡地回了,大掌慢慢落在那还插在小腹上的匕首,“小翼,你想做什么?肖奕之后,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冷青翼不答,垂着眸子,看着那握着匕首的大掌,又笑了。
“小翼,你真的太出色了,可是为何你不属于我?为什么……”景阳笑着用下巴蹭着冷青翼的发顶,满目的憧憬,“不过不要紧,那人已死,而你还在我的怀里,不要紧,不要紧……”
“呃……”匕首离开了身子,带起无比残酷的鲜红轨迹,冷青翼跟着微微挺了挺小腹,轻轻低吟,唇畔还是笑,温柔的、纯净的笑。
莫无,还有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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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冷:甩葱,甩葱,甩葱……——\\(≧▽≦)/——
莫无:你干嘛?-_-
小冷:偶在卖萌——╭(╯^╰)╮
莫无:干嘛卖萌?!-_-#
小冷:听说卖萌能挣收藏!(>^ω^ 的身形,扭捏做作之下,偏偏目不低视,昂首踱步,闻人行礼,往往哼哼鼻子,当是知道,下人一路带引入得府内,景阳阔步相迎。
“王公公来了,里面请,本王已泡了上好的龙井。”即便是景阳,对待这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王爷客气,新年将至,咱家许多事务,不宜耽搁太久,宣了旨便回了。”王公公皮笑肉不笑,尖细的声音虽是客套,却也隐隐带着不屑和隔阂。
“既然公公繁忙,本王不好叨扰,这边请。”景阳抬手示路,随其身侧,一并前行,脸色并不好看。
“多谢王爷。”王公公一路向前,身后小太监们微微弓着身子,紧随其后。
去的地方,是翼景园。
自上次离开,景阳已有两日未踏足翼景园,只听闻下人汇报,小翼恢复的并不好。御医说,这般伤势反复,就算整日服食灵丹妙药,也大约拖不了一个月。这般可笑的说法,景阳半点不信,他的小翼不会死,之前经历了那么多都没死,这会儿也定然不会。御医不行,他就找江湖上的游医,如此两日,他已知晓赛华佗的名号,并派人去寻。
本觉一切皆在掌握之中,谁想又出了这样的事。按理说,皇上虽会好奇,但不至兴师动众单独召见,且先前与他并无半点风声,定是有人从中安排教唆,不知是何人,有何目的。
思量间,一行人已走到了翼景园。只见曲道小桥,石亭池塘,覆着厚厚的积雪,满眼的洁白无瑕,清静淡雅,剔透晶莹,别致秀美。
通报的人,已先一步到了,屋门敞着,恩欣和守卫跪于门口相迎,冷青翼尚在屋内床上。
王公公等人,跨过门槛,未看门口几人,直接进了屋子。
门敞着,屋子里暖意散开,已冷。床上的人,靠坐着,被盖半身,面色极差,半阖的眼眸,恹恹然,透着死气沉沉。
“庶民冷青翼,速速上前下跪听旨。”王公公瞥了眼床上之人,并无半点怜悯,尖利的声音带着咄咄逼人,显然对这闹腾处许多事端的人,无甚好感。
“小翼,我扶你。”景阳上前一步,扶了床上的冷青翼,借他力量起身下床。
“唔……”冷青翼一手压着胸前断骨,一手按着小腹伤处,完全靠着景阳的支撑,这才勉强起了身子,一番折腾下来已是脸色煞白,虚汗满额,待到双脚落地,玄黑的铁链露了出来,王公公微微惊讶,却见那人身子紧跟着一软,直直向前栽去,幸亏景阳扶着,才不至栽倒地上,原是传言不假,翩翩佳公子,大约命不久矣。
“……”冷眼旁观,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王公公待到冷青翼歪歪斜斜地跪在地上,这才展开圣旨,阴阳怪气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庶民冷青翼明日巳时进宫面圣,不得有误,钦此……冷青翼,还不速速接旨?”
“草民……冷青翼……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冷青翼自是无法接旨,谢恩的话说得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像是眼见着就要厥过去了。
“小翼身子不适,本王代其接旨,有劳王公公。”景阳接过圣旨,使了眼色,招呼恩欣和小厮进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冷青翼,来到王公公身侧,“本王前些日子正好得了些奇珍异宝,不知王公公是否赏脸与本王一同前去看看?”
“奇珍异宝?”王公公抬了眉眼,看着景阳,“既然王爷开口,咱家恭敬不如从命。”
“王公公,请。”景阳做了手势,命了下人带路,对着恩欣交代道:“小心伺候着。”
“是。”恩欣规规矩矩应答,眸子里的担心掩饰得干干净净。
待一干人等走后,恩欣和小厮合力,万般小心地将冷青翼扶回床上,只见小腹缠裹的白纱上已是浸湿鲜红,本就未好的伤口如此这般,自是没有不裂的道理。恩欣交代了小厮去找御医,然后自己赶紧关了屋门,加了炭火,想让屋子里快点暖和起来。
“公子,把药吃了,是不是疼得厉害?冷不冷?”一阵忙碌,恩欣又找来药物喂冷青翼服下,脸上情绪已是不掩,“这又是唱得哪出?明日去面见圣上?!公子,就你现在这样,如何经得起一路颠簸,去面见圣上?!”
“……”冷青翼躺在床上,并不答,身子里火烧火燎般的疼痛,虽难耐,却也激得他无比清醒,棋局已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明日巳时……应是来得及。
“公子,你在想什么?你可是猜到皇上见你何事?”恩欣看着冷青翼丝毫不觉得意外的沉着冷静,忽然灵光一闪,“公子……难道……不会是你让姐姐安排的吧?!”
“……”冷青翼不置可否,声音沙哑虚弱,眸子里的光却是亮的,“待御医走后……再取文房四宝来……”
“公子……”恩欣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几步,扶着桌子,触到了桌上的冷茶,拿起仰首直灌了杯,这才镇定下来,“公子!我虽答应帮你……可,可是……”
“……”失了血色的唇勾起了好看的弧度,那般轻松自在的笑容,“吾命不长,能做不多,恩欣,你若不帮我,我唯有默默等死,死不瞑目……”
“……”恩欣咬着唇,听着那些残酷却无从反驳的话语,看着那个许久不见的笑容,“公子,我不愿看你这般胡来,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冷青翼笑而不言,过了一阵,轻轻说道:“但愿死前,可了我心愿……”
御医来了,拆开冷青翼小腹处染血的纱布,只见白皙平坦的小腹上,一处狰狞刀口,窄而深,皮肉尚未收口,仍在隐隐冒着血。淡黄色的止血药粉洒了几层,终是止了血,重新拿了纱布仔细包扎,针灸熬药,重固断骨,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时辰。
冷青翼一直闭着眸子,默不作声,对于所有的治疗,置若罔闻,隐忍间,让人不觉又想起那时不知疼痛的模样。
“恩欣姑娘,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唉,你好生照顾公子。”御医摇头叹息,对于这不停来来回回的折腾,像是也已习惯,只叹命途多桀,人间生受地狱之苦。
“陈御医,公子明日去见皇上,这般的身子恐要惊扰陛下,冲撞龙颜,能否劳请您去太子殿下处,告知刘御医,据说他有一药物,可暂时缓了伤痛,此事万不可让王爷知晓,否则公子又要遭罪。”恩欣对陈御医其人自有一番评断,敢说这番话,自是信得过。
“唉唉,那药也有耳闻,若不是逼不得已……”陈御医本就悲天悯人,照顾冷青翼以来,万事皆看在眼里,心中早已唏嘘不已,“老夫尽力就是,能让冷公子少遭点罪便好。”
“恩欣代公子多谢陈御医。”恩欣并不觉得多么欢喜,那药物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药。
不过,圣旨已下,再无退路。
她决定了要帮公子,也不知是对是错。
之前一声小鸢,彻底破了她和公子间的隔阂。公子让她帮,那般情状之下,她当真拒无可拒。备了笔墨纸砚,眼睁睁看着重伤在身的公子,勉力支撑,用了半个时辰,写了两封信笺,宣纸上的字不多,本应灵动流逸铁画银钩,却因握不稳笔杆而写的像鬼画符一般,交代了她,一封给洛公子,一封给姐姐。交代完了,像是死撑的一股力也用完了,虚弱的身子直接软倒下去,轻轻震动,便呕出一口血来。那时她真的后悔,恨不能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刮子解气,却看到公子在笑,再不是那种绝望自伤的笑,而是隐隐带着生气和活力。
不知对错,却为了那一抹笑,她缴械投降,全然照办。
作为下人本就自由,加之一直与姐姐未断联系,这传递信笺的事,倒是一点不难。只可惜她识字不多,不知公子写了什么,问了,公子也不多说。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公子说。
别着急,一件件慢慢做,她说。
慢慢做,公子……好好活下去,一件件的做。
明亮的月光下,她怀里揣了又一封墨迹未干的信笺,走在雪地里,有着迷惑,却坚定向前。这一切,也许是错的,她却不怕一直错下去,若是可以一直看到那样笑容的话。
到了约定的隐秘地点,帮着她和姐姐传递讯息的人不在,等待她的竟是姐姐本人。
夜行衣的黑,勾勒着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卸下了万紫千红的姐姐,像是换了一个人。
“莫无未死,但伤势未愈,暂时带不走冷青翼。”
“不可透露给冷青翼,否则其会为了不牵连莫无而求死。”
“我已安排了莫无进府,需要你从中打点。”
“景阳眼皮子底下,其实万分危险。”
“你我虽非血亲,但我视你比血亲更亲,看你这副神情,便知动了不该动的心。”
那夜,她的眸子定然比天际的月还要亮了许多,姐姐说着话,而她只是在傻笑。
莫无未死。
世间还有比这更加动听的语句么?
“姐姐,我该怎么做?”
该不该动,都已经动了,只要她的公子可以幸福,让她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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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冷:莫无无,快来来——(*^◎^*)
莫无:O__O\“……
小冷:阿坑坑说,不卖萌萌,就不让偶和乃见面面—— (——ˇ——)
莫无:说人话!(#‵′)
小冷:嘤嘤嘤,莫无无,乃凶偶——≧△≦
莫无:擦!我特么去砍了她!!(╰_╯)#
小冷:腹黑黑,木坑坑木偶们……╮(╯_╰)╭
第九十二回:苍松翠柏
次日清晨,天公不作美,又飘起了漫天的雪花,温度又低了些,分明立春不过十余日,却无半点大地回春的气象。
还有五日,便是大年三十,景王府内已经开始张罗布置,喜气洋洋的灯笼,红颜朱墨的对联,裁缝赶制的新衣,伙房置办的年货……这些热闹闹仿似都与翼景园无关,它依旧沉静地坐落在景王府的一隅,淡然清透,不染红尘。
“公子……”
她的公子,一夜未眠。
送出去的信笺,换回了几册书卷,她用食盒装了过来,未被察觉。公子上半夜反复研读思虑,下半夜便由她扶着在屋子里,缓慢而吃力地来回走动。转眼间天外泛白,已是要准备准备出门,可不能耽搁了时辰。
“嗯?”
昨日黄昏,陈御医带来了药,在药物的作用下,冷青翼明显精神好了许多,不过都是假象,反而让人看着揪心。
“等你回来,定要睡个三日三夜才成!”恩欣笑了笑,改了想说的话,不愿公子烦心。
“……”冷青翼微微愣了下,笑着应了声好,显得乖巧温顺。
“公子,我按你说的做,弄疼你的话,你要和我说。”恩欣拿过身侧经过改良的硬质皮革,面上虽笑着,却掩不住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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