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禅————可洛蕾丝
可洛蕾丝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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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男孩是‘寻芳楼’内的一名‘小官’,卑下的男妓,名唤——禅。
身体上的伤痛已经基本上痊愈了,可内心的阴影却从未消除过。自从进了‘寻芳楼’后,禅明知自己往后的命运却仍是乖巧的异常,他明白在这时候挣扎是没用的,挣扎只会换来更多更大的伤害。
他每天努力的学习吟诗,弹曲,只为有一技之长能冠压群芳,免得落得卖身的下场。可这不够!只要身在青楼自己随时都有被权贵弄去当娈童的可能,他需要能保护自己的力量。
眼下就是个机会。
“我说我的小祖宗呀~~你准备好了吗?都去了好几个人了,那大爷一个都看不上眼,只是找人陪睡就这么挑,你可得给我小心伺候着!那也看来是江湖上的人,不好惹!”老鸨一边抱怨一边走近禅的房内定眼一看倒吸了口冷气。
“天啊!我的小祖宗,你可真是天姿国色啊!这回由你去应付准成!”
禅只是抿嘴浅笑,他只不过稍稍整顿了一下容颜而已。他明白自己的美有多少魅力。向来为了掩人耳目,他都是蓬头垢面,以免被老鸨太过注意到自己的面貌逼自己接客。
“请妈妈带路吧。”心里轻叹,今晚过后想必老鸨不会放过自己了吧?
所以……这次只许成功。

‘寻芳楼’的最内角,客房中坐着三位腰间佩剑的男子,为首的那人身着极为艳丽的长衫,此人五官俊秀,却又透着点邪魅之气,可他的脸色却苍白得不正常,其余人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教主……回去吧,一直呆在这里,要是被那些‘正派’中人知道了恐怕有性命之忧啊!”其中一人忍不住担心的说。
那个被称作教主的男人冷哼一声,道:“你认为那些蠢货伤得了我?”他的声音虽婉转娇媚,可任何人听后却无一不毛骨悚然。
先前说话的人慌张的低下头:“教主恕罪!”
男人端起茶水泯了一小口,说:“回教中到‘洌骨崖’思过三月。”
那人脸色一变却不得不领命。
‘洌骨崖’,如名,天气环境恶劣无比,若不是铁打的身子又怎能熬过三月之久,这往后的日子怕是废了。
那人身后的一位叫位年轻的教徒一听,沉不住气,愤愤不平的说:“教主!您一定要为了一个叛徒而迁怒汝等吗?您实在太昏庸了!”
“快住口,泉!!”那受罚的人刚一怒喝,随即只觉红影一闪,一阵痛苦的闷声响起,而房门却在这时开启。
* * *
有一些滚烫的液体溅在身上,不用去确认也知道是什么,眼前泛红的景象在每夜的梦中出现过千百回。
禅静静地站在门口,神情却是麻木,地上伏卧着一个躺在血泊中的人,他的右臂被活生生地砍了下来,而‘凶手’正用丝帕拭擦沾上了献血的利剑,禅在那瞬间认为血色应该很衬那个男人,因为他苍白的脸与艳丽色彩并不显得突兀。
男人将剑收回鞘内,似乎这时才看到自己,他优美的唇线开启,言:“污蔑本教的惩罚已经给了,还不快滚!”
另一个男人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一咬牙抱起地上的男子,拾起断臂,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屋内静得可怕,男子从容的坐回原位,细细品尝着还是温热的极品绿茶。眼角打量着这奇怪的少年,说是少年恐怕还太勉强,来人满打满算怕是还没满十岁,看衣着应该是这里的‘小官’。他转头正视那孩童的脸时,眼中满是惊讶。
如此年幼之龄,怎会有此等容貌?若是再过几年岂不是会拥有天人之姿?
青衣浴血,更显娇艳。
男人不觉一笑,伸出手指一勾,命令着:“过来。”男孩顺从地走到他的跟前,俯了俯身,笑:“爷万福。”声音如珠撞玉,清脆动听。男人勾起他的下巴,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的看着男孩的脸:“想不到这种地方竟会有如此上等货色。”冷笑几声。他轻巧的抱起男孩,将他放上软榻,感觉到怀中人微颤,随手放下帘帐遮住了满室的春光。
* * *
青城天下幽,直从青城派被灭门后,这里是令所有武林正派闻之色变的邪教——‘幽冥教’的总坛。
被教徒们视为神灵的教主——‘魈’却在今夜被梦所惊醒。
忽明忽暗的烛光晃动在魈俊逸的脸上,他像是有点儿失神了。

九年前的那夜欢爱让他领受到了噬骨销魂的快感,身下的孩子却倔强的很,虽然有积极的迎合自己,可从始至中却没有发出过一声呻吟。
隔夜当自己想起问他名字时,他笑,答:“禅,禅让的禅。”
或许是那人的背叛狠狠的刺痛了自己,空虚的心需要肉体上的满足,所以很自然的自己迷恋上了那孩子的身体。
然后……是一场交易。
他想要得到禅迷人的胴体,而禅要的‘价码’并不高。对自己而言。
“我只想要习武。”简洁明了,在瞬间暴露出这个男孩所受的所有屈辱的理由。
他不甘心于自己的命运!
自己哼笑一声,绕有兴趣地盯着禅:“你习武是因不甘心成为被人的玩物?也对,以你的姿色相比垂涎你的人一定不少,不过……”他意味深长的抚摸着禅的柔发,再道:“你就甘心成为我的禁脔?”
魈如愿的感觉到禅身上的颤抖,一张小脸白得可怕,贝齿缓缓放开一直紧咬的下唇,一字一顿的说:“患得患失……何况……当我比你强后,为了自由我会杀了你!”
一愣,魈将赤裸着身躯的禅再次轻压在身下,戏谑言:“养虎为患么……不过我喜欢挑战!”

交易……这一切都只是交易…………
* * *
九年前的那场‘交易’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这点,禅清楚。
在达成协议的隔天,那男人天未亮便起身更衣,自己不解得看着他生怕眼前这男人反悔,便开口问:“你要走?”
男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轻吻了禅的脸颊,答道:“我不会食言,没晚我会偷偷来找你,记住今此后,老鸨一定会逼你接客,你答应就是了,至于那些敢动你歪脑筋的人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碰不到你一根寒毛!因为……你的身子是我的……”
语毕,男人凑到他的耳边,舔了舔自己的耳垂,禅的脸猛地一红,听见男人在说:“记住了……我的名字是‘魈’。”
果真从那日夜起,魈开始教授自己武功,可只怪自己天生气血不足,终只能学习上乘的轻功和打斗的毛皮,不过魈却仍给自己几本医书,上面有教人救人的方法,也有杀人的。他是让自己学习医术和毒杀。
至那时起,禅也开始在‘寻芳楼’内接客,不过如魈所言,的确没人能碰他。除了他以外。
因为……还没杀他的能力之前,自己仍是他的禁脔。

至到四年后,禅在‘寻芳楼’的后门口意外的收养了一名作‘莜’的小童,当初救他只是因为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和莜那双清澈的双眸,可不料这孩童却好生厉害,在他成为禅的侍童的第二年,他出谋划策竟帮禅夺得了燕城第一花魁之位。
从不否认莜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的头脑非常敏锐,禅也是颇为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身上所散发的纯洁无垢是自己无法拥有的。
对此诸多抱怨的人应该是魈,自从来了莜,他见到禅的机会几乎减半。
“那小家伙的察觉敏锐度绝不亚于一个一流杀手。”每次魈躲过莜的防线与自己相见时都会说上这么一句。
魈的确很强。禅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他时常潜入‘寻芳楼’与他交欢,授他武功,可却从来没被人发现过,就连保护自己到滴水不漏的莜也不例外。
自己快满十六岁时已在青楼中呆了十年之久了。
‘幽冥教’总坛传来内部叛乱的消息,禅第一次看到魈双眉紧锁也知是事态严重,未语。魈在当夜就已准备出发,他说:“等我回来,我会替你赎身。”
禅只是浅笑,并未有太多的惊讶。
对于自己的身子他还没腻吗?
禅很清楚的知道,魈不爱他,即使在销魂蚀骨之时,他也从未吻过自己的唇……自己只是个泄欲的工具
他慢慢地坐在窗边,突然觉得好累,还未过弱冠的年龄后面却是一颗已经苍老了的心。
完全陷入感伤中的禅并未察觉不久后自己生命的那个‘劫’。
* * *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龙悟用手轻敲了一下禅的额头,语中全是宠溺。
禅回神才发现自己早已曲罢收拨,又想起今天答应过龙悟要为他弹奏,可自己却在中途发呆失了神。想到这里禅难堪的低下了头。
龙悟看他一脸糗像,可爱至极,忍俊不禁地偷笑起来。上前将他轻搂入怀。
禅没有挣扎,反而乖巧的卧在龙悟的胸膛上,这里让他第一次有了归宿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所以会不知不觉地亲近他。
那天当李永才要对自己用强时,禅本已准备用毒杀了他,可无意中却发觉了龙悟正站在门外。禅突然想试探一下龙悟的心,他放弃了攻击李永才的想法,他以为那只是自己兴起的一个游戏,可当龙悟占有了自己的身体却狠心扔下他时,虽知在龙悟知道他并非卖身之人后一定会回来找自己……
可心……还是一阵抽痛。

其实一切都在禅的游戏计划中。只是莜的身份是个意外。
禅将头从龙悟怀中抬起,盈盈的水波深深地看着龙悟俊逸非凡的面貌。
原来心早就陷下去了。
羞涩的撑起身子亲吻龙悟坚毅的唇线。
龙悟身体一震,情欲席卷全身,一起身将禅一把抱在怀往房内走去,声音暗哑地说:“待会儿可别求饶,是你先勾引我的。”
山只是紧紧地搂住龙悟的脖子。龙悟低头轻啄了一下他光洁的额,直径走进寝房。

禅沉默。
他想试试,试着去爱一个人。
* * *
夜以浓,四周寂静无声。
在禅确定枕边人已经熟睡后,忍着身下私隐处的酸痛,悄悄关上房门。
摸了摸怀中的画轴,禅避过府中守夜人的视线偷偷溜出了‘太子府’。他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为了不节外生枝,他还是决定帮魈找到那背后有着‘蝎子’胎记的人。
禅刚关上房门时,龙悟睁开刚才还紧闭的双眼,他翻身起卧,唇线往上一扯。心付,把你总是关在笼子里怕是会闷出病来,就放纵你一次吧。

“不过……你别想溜出我的手心。”
(九)
     夏蝉不甘寂寞的高声鸣叫。
可院内湖上的水榭中显得出奇的安静,仿佛是蝉虫们怕惊扰到水榭中正在打着小盹,粉雕玉琢的人儿,不敢在他的附近鸣声。
他的身边四处散乱的扔着宣纸,朱笔和一些书册,一旁还有一架一看就知是价值不菲的古琴,那人看似安睡,可眉宇间微微的褶皱还是暴露出他并不愉快的信息。
青年矫健的身影跃上水榭,轻撩起帘账唤道:“禅公子,晌午了,是否到内堂用膳?”来者并不是别人,正是陪太子龙悟一同出游的大内侍卫之一的‘叶’。将禅带回京城的事除了当事人,知情的只有始作俑者和叶了。
动了动睫毛,禅不太情愿的睁开双眼,轻扫了一眼恭敬的站在一旁的叶,有扭转头去,无精打采的言道:“我没胃口。”
虽听到的是意想之中的答案,可这几日看着禅极少进食的叶还是不由大急,说:“禅公子……您都几日未好生进膳了,再有什么天大的事,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充耳不闻叶的好言相劝,禅略微烦躁的摇了摇手示意叶退下。叶本还想说什么,可见禅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吭声,只好离开。
禅的确心情很坏。
他搬入位于京城周郊的别院已经有些日子了。那日龙悟向自己坦白他会在近期迎娶秦丞相的千金为妻,而后又便是他并不希望自己离开,想要继续现在‘情人’的关系。禅从他的语气中听到的事不可违抗的威性。
禅不是没想过离开,趁自己还可以抽身时离开,可现在却又心甘情愿的被龙悟软禁在这所别院里。
龙悟啊……龙悟!你是真不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吗?
想着想着,不由苦笑。现下京城并不兴男风,甚至多数将豢养娈童视为‘大逆不道’的行为。在这样的背景下,身为男儿身的自己又能怎样呢?
第一次开始不顾羞耻的想为何自己不为女红装呢?
   
“是谁这么大胆惹我的小禅儿生气啊?”明朗声中夹杂着少许笑意,龙悟揭帘而入,他一身雪衣,与他的气质浑然天成。
 看着多日未见的人突然出现料想任何人都会有一愣,龙悟就趁禅发起呆来的瞬间用力的吻上了他的唇,轻易的撬开禅的贝齿,灵巧的舌头深入腔内吸取着禅口中传来的清香。
 直到发觉怀中的人已经无法呼吸时,龙悟才恋恋不舍的将禅放开。看着他大口大口得喘着气,白皙的皮肤上泛着粉红的光泽,不由得心神意乱。
 
 禅多他来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的确会不由自主地宠他,疼他,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
 而理智告诉龙悟,比起美人,江山更为重要。
 他有信心可以将禅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却没有把握在孤援无助的情况下守住这片就快属于他的江山。
 所以他仍然决定与秦秋成亲,借助她父亲的力量早日在朝中树立起自己的势力。
“悟……”轻柔的声音响起使龙悟回了神,只见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换来膳食,挂着那脸上一尘不变的微笑,道:“这时辰感到我这里来想必是没有用膳吧?我这里只有些粗茶淡饭,就只好委屈你了。”
 龙悟只见禅抿嘴一笑,神情带着一丝羞涩,不觉心情打好,之前所想的种种全都抛至脑后,现在只想和眼前这可人儿好生温存一番。(某洛:想把别人骗上床就直说嘛~~龙悟冷眼一瞪。某洛:……)便伸手将禅搂进怀中,不厌其烦的亲手为禅夹起饭菜来。
 
 恐怕……当今世上没人能想象一直以来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太子会如此溺爱一人吧?
叶站在岸边,双眼死盯着水榭中幸福相拥的两人,瞳中有一闪而过的怨恨,瞬间又化为了落魄。
  ※※※z※※y※※b※※g※※※
玄室的石门缓缓开启,银发嫩颜的男子用手挡住眼睛走了出来,看来长久的呆在黑暗中,一下子和无法适应强烈的光线。
“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循声望去,看到的是一个极为陌生的人影。
脸上的五官极具邪魅,一袭红衣更令人寒颤。
莜警觉地盯着那人,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那人却也不以为然地与他四目相对,嘴边仍是挂着邪笑,未见丝毫异常。
“阁下为何人?”莜开口问道。
他本无意理会这人,可当发觉面前的人竟会有‘他’的气息,不由生疑。
只见那红衣人神情一动,幽幽开口:“千年妖狐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受人所托,我也不会和你这般危险的人物耗上。”
莜还没来得及反映,红衣人又道:“你认为命运的轨道是你能改变的么?”
木纳的站在原地,莜似乎受了很大的创击。
因为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心中藏了百年的困惑竟会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类揭开。
五百年了,这五百年来他想方设法,甚至拿自己百年的修行作为赌注。
誓言要破了那‘两人’的命运。
可惜单凭他一小小的狐仙又怎么能逆天而行?
面前此人的说法,想必那‘两人’终究是走回了命运的轨道上。
“难道真的使命该如此?”低声自问,眼角一旋,锐利地指向红衣男子,脸上阴晴不定,道:“偷窥天机……你究竟什么来头?!”
那人不急不慌得从腰间取出一把如火般艳红的剑,此剑身长三尺,剑刃如镜,通体赤红,远看过去竟像是一只沐浴在烈火中的凤凰。
莜的脸色苍白,倒吸了口冷气,惊呼:“[焚仙]!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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