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禅————可洛蕾丝
可洛蕾丝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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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人知道,那些手段全不是禅的主意。

* * *
“流云阁”——建在“寻芳楼”的北门之侧,看是一个普通的屋院,其实有着无数通往“寻芳楼”的隐蔽信道,里面的主建筑是一座典雅的阁楼——“流云阁”。
这里就是禅的秘密居所。

挺拔的身影伫立于内堂,双眉紧锁,忧郁的神色浮现在那张俊秀的脸上,仔细看竟与禅身边的侍童小莜有几分相似。
若不是瞧紧了那个高大的人影在瞬间变成了小小的骨架,怕是没人相信这蹊跷的一幕。
难道这世上真有缩骨之术?

不远处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小莜不慌不忙的应声走去开门,可当门一开,他便愣在了那里。
来人小莜并不眼生。
* * *
禅似乎一下子回不过神了。
才不久回“寻芳楼”时,老鸨逼着自己说了说昨晚的事,不出禅所料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的可怕,用尽全身懈数狠狠的数落了禅一番后,怀着一肚子的气让他回阁楼。
禅仍是一脸从容,他明白老鸨也只能图个嘴上痛快,她怎么样也得稍让着自己这棵摇钱树吧?
想到小莜一定还在家中等得着急,便一转身快步往自己的住宅走去。
兴冲冲的推开大堂的木扇门,却像是失了魂般站在了门口。

堂内的白衣人在看见他时眼中稍露惊讶,跷起的唇边带有欣喜,优雅的收起折扇,双手一拱,道:“真想不到那把匕首的主人竟会是公子您!”
禅脸上常挂的笑掩盖了自己的出神,认出来人后,便点头示意一旁的小莜奉茶,自己走到跟前一鞠躬:“实在是巧得很,昨日禅某还来不及向吴公子谢解困之恩呢!”
龙悟忙俯身扶起禅,不失礼节的答道:“禅公子何须行此大礼,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龙悟本是天生贵气,王者风范,定是潇洒无比,再加上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无名的威慑。禅总觉得自己在见他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可也是认为只是一时被他的气所镇压了。
几番客套的寒暄后,龙悟可是喜忧参半。
喜的事,在这茫茫人海中,自己竟可以再次遇上这让人心动的可人儿,这也可谓是缘分;而忧的是,自己满怀欣喜地与他攀谈,可从始至终他都是语词生疏无半点儿亲近之意。
“不知禅公子当日为何会被李大人为难呢?”想起当时李永才看着禅的眼光,龙悟随性问了问。他又哪知这让气氛突然变得沉寂无比。
只见禅轻轻咬着下唇,双颊微红,声若细丝:“我是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琴师,李大人想要为难在下,我也只好认了……”
发现自己说错话的龙悟连忙转移话题:“啊……禅公子,关于那匕首您真的不愿出让吗?”
禅恢复往常的笑容,注视腰间匕首片刻说:“吴公子是个有心人,禅也并非不肯割爱,可禅想知道公子对着匕首的了解程度,所以请公子说出它的真正价值所在,若说对了,禅必当双手将匕首献上,也算找到一个真正欣赏它的人。”

龙悟听后,少顷,纵声狂笑:“好!我一定尽力而为!”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便起身向禅辞了行。
待龙悟走远,小莜才开口问:“公子,那匕首如同你的传家之宝,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禅没有回答。应该说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是心中有那么一点希冀。
一杯淡茶被粗鲁的放上楠木桌上,奇的是杯中水并未洒出。
“莜……”禅皱皱眉,不知一向乖巧的莜为何会这样,可终究没有责备他,只好一脸尴尬的看向对坐的龙悟。
摆了摆手,拿起清茶细品表示并不在意。
莜看后却是‘哼’了一声,极度不满的走了出去。
“看来我今日来得太早,打扰了贵府的休息,还请包涵。”龙悟这番话其实听不出歉意,倒像是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禅突然想起一脸睡意朦胧的莜一边赌着气,骂骂咧咧去应门的情景,不觉掩嘴一笑,也就没去在意龙悟的话中话。
今早天刚破晓,龙悟便急着来到禅府上,只为尽早见到佳人芳容,至于那把匕首的赌注也全成了来见禅一面的绝佳借口。
而禅心中却并非很吃惊,这种事情他看惯了,多少名门富商不也都是这样么?在想要得到的东西没到手之前都是万般的殷勤,可等真成了他的时候却又会弃之于不顾。眼前这人也是如此吧。
“禅…嗯…这样虽有些唐突,不知明日是否可邀你一同游湖?”
禅被他这么亲近的一叫反觉有些不适,淡然道:“游湖然可,我和吴公子也是有缘之人……但我们萍水相逢直呼其名还是有失礼节把?”
龙悟倒是不以为然一把握住禅得手,禅想收回却又被他牢牢捉住。
“一回生,二回熟,我们都见面超过两回了,因该算是至交了吧?”这哪儿是问话,根本就是肯定。
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禅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吴公子……”话还没出口,龙悟就插了话:“你这么见外就是不把我当朋友啰?”
话说到了这份田地,根本就没有回绝的余地。只是他从小就未如此亲密的叫过别人的名字,难免有些难以启齿。
龙悟看到禅那弹指欲破的脸蛋上一阵红晕,只觉心中一个动容,竟又想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好在多年来不苟言笑的定理遏止了这么疯狂的想法。
“明日我在府上等你……”禅停了停,低下了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弄……”
气吐如兰。
龙悟心情大好不已,而禅则是羞红了俏脸。
而龙悟此时也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用假名,天晓得自己多么想听他叫叫自己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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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而今日却不觉凄凉。
湖上一片波光粼粼,阳光使它泛出耀眼的金色。一艘虽小却不失雅致的小船独自荡在湖上又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船上帘帐重重,风调皮的掀起一角想一看究竟,只见船上正在忘我对弈的两名与众不同的青年。
一个气宇轩昂,眼利如剑,双眉斜插入鬓,俊逸非凡的容貌衬的此人风流潇洒。
一个凤眼柳眉,盈盈眼波如秋水,粉雕玉琢的绝俗之姿,令人不得不惊为天人。
在岸边众人的眼里他们必是一对神仙眷侣,好不令人羡慕。
“你输了。”龙悟放下一颗白子宣告游戏的结束。
禅皱起清秀的柳眉,也终是找不出黑子的活路。死心的叹一口气,言道:“怎会这样,从开始一直都是我筹握全局啊?为何最后会全盘皆属呢?”
龙悟一笑,用手指了指棋盘,解说道:“你的成败关键于这个‘劫’,虽前面你一直居上风,可就因这一步便功垂成败,所以胜负往往只差一步。”
笑,有些模糊。
“所以一步也不能走错啊……”喃声低语,龙悟并未听得很真切,追问:“禅,你刚刚说什么?”
伸手去收捡棋子,冲着龙悟甜美的一笑,说:“玩了大半天,该回去了吧?”
怔怔的点头,龙悟只觉自己的魂都被那一笑摄走了。下意识的撩起了禅一缕青丝,轻轻的吻了一记。
夕阳西下,湖水半瑟半红,小船的影子在水面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华灯初上。
禅静坐屋内,捧着一本书却又无心翻阅,有谁可知他此时的心有多么的混乱?
抚上自己的黑发就觉心头一暖。
当龙悟吻上自己的发丝后,突觉不妥,他只好尴尬的说了一句:“好美。”此话一出却更令气氛暧昧,而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言语。
从未有人如此待她,就算是‘那人’对自己温柔也不过贪恋床第之事……只有他,第一次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对待自己,疼爱自己,关心自己。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只觉回忆时总会暖暖的……
* * *
“早安!”
次日清晨,禅一推开房门,看到的便是一脸笑容的龙悟端着一盘早点,兴致勃勃地递到禅跟前。
茫然的望向一旁的小莜,禅已是一头雾水。
“吴公子很早就来了……说要下厨为公子您准备早膳……我拦也拦不住……”莜十分不满,因为为禅准备早点一直是他的工作。
龙悟听而不闻,只管催促道:“快尝尝我的手艺怎样。”那期待的样子活像一个要赏糖的孩子。
“这……这是你做的?不确定……不!是不敢相信相龙悟这样一看就知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竟然会下厨做糕点?这对禅来说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说是禅,就连龙悟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暂且不说这两人的反应,可怜了龙悟的那群侍卫,看着他们的太子整夜缠着客栈的厨子传授厨艺时,可是惊得不轻。
“嗯!是我做的……你尝尝?”龙悟挠了挠头,满脸忠厚像,哪儿还有以往的风流样?
拿起盘中一个‘相貌’还算过关的糕点,慢慢放入嘴中。
“怎么?”龙悟很紧张就连以往被暗杀时也从未有过的紧张。
禅的表情瞬间有一丝变化,但又很快的恢复了往常的笑容:“不错啊!”
可惜那微妙的变化并未逃过龙悟的双眼,有些难过得低下头,尝了口自己做的点心,很快的他便吐了出来,并将盘子扔向地上。
见况禅却反射似得伸手接住了盘子,龙悟懊恼道:“扔了吧!做得怎么差,吃了都会坏身子。”
“那样怎样?我就是喜欢!”禅的这句话出奇的大省,连莜都觉得平常一直温声细语的公子怎会有如此激励的语气。
话出口,才觉不妥。但见龙悟脸上泛起无法掩饰的欢喜时,自己竟有了不想解释的想法。
弯嘴一笑,第一次主动拉住龙悟的手,言:“来房里,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禅不知为何起了亲近龙悟的念头,而本来就想接近禅的龙悟就更不会拒绝了。
* * *
一曲“高山流水”婉转动听,时而激流狂奔,涌出险谷,时而清泉溪流,绕过山林;山水青绿,油然,云烟缭绕,缓入仙境。
这一切都来源于禅纤纤细手挑拨在琴弦上,弦弦入耳,绕梁不绝。
龙悟有些懒惰的卧坐在软踏上,想起禅刚才的那句话又是心情打好,唇边荡起弧度。
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喜悦了,而如今却只为眼前人的一句话就已兴奋不已,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龙悟暖暖的阖上了双眼,一整夜的‘厨艺大作战’让他疲惫不堪,无法再集中心思思考,不到一会儿就扑进周公的怀抱了。
曲罢收拨。
禅这时才发现龙悟早就进入梦乡了。
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上床,帮他脱下外袍,盖好棉被,静静退了出去。
“公子……”
“啊!”
又缠到禅身后轻呼,谁料禅却吓得叫了起来,当禅转过头来时,莜才看清他的脸像熟透的西红柿。
莜不悦,小声嘀咕着:“公子从来不会留在自己房间的……”
他从不留人在自己的房间,而如今却未他破了例。
“找我有事吗?”禅故意打断莜的话,让他停下这个难堪的问题。
莜一抿唇说:“妈妈说今晚又有客人指名点你……”他停了停又道:“若你不想去,我有办法……”
禅捂住莜的嘴,摇了摇头,说:“你都帮我很多次了,再加上上次李永才的事,这个月再不接客,妈妈会声气责备你的……再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官……”
稍稍理了理秀发,又露出那种机械式的微笑,往‘密道’走去。
“你想离开吗?”莜问,听不出感情。
“…………”
“我只适合呆在这里。”
* * *
坐上佳人,优声抚琴。
那琴声犹如天籁,而弹琴者也貌若天人,这无非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天啊!世上竟会有如此绝色,若非亲眼见到我还真不信~~啧啧~前他那脸蛋,那身段,好生让人怜爱啊!”
“再美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男妓,难道你会对一个男妓投入真情?”
一声裂帛,从人才发现原来是弦断了。而弹琴者则歉意的俯了俯身,匆忙离开。
耳边的风‘嗖嗖’掠过,禅不顾一切的奔跑着,一心只想回到‘那人’身边,只要看到他就会安心许多。
男妓。
这个早已听过千百卉,本以为早就不会在意了,到而今却又为这一词伤了心神。
是因为那人的出现吗?
摇头,伸手推开通往自己宅院的密门。
狠狠地撞上了一块坚实的胸膛,未搞清状况的禅抬头想要看清来人,下一秒却又与那人四唇相覆。

龙悟醒后不见禅的踪影,便私下四处寻找。
起初意外发现假山后的密道,也是抱着好奇的心里想一探究竟,却不料们突然打开,接下来便是一个娇小的人儿撞入怀中,才觉来人是禅后便低头想要询问。
而现在他只觉从两人紧贴的唇瓣上传来阵阵幽香,引得他反射似地用舌尖轻挑开对方的贝齿,舌头滑进柔嫩的口腔中,吸食着,强硬地,霸道的吻着怀中这个总让他心神不定的人儿。
纯阳的刚起涌入口中,禅的头‘嗡嗡’作响。对自己来说接吻并非什么罕事,可而今却被这一吻吻得七荤八素,呼吸越发困难,眼前一黑,也就晕了过去。
怀中人身体一软,龙悟才放开因缺氧而昏迷的禅。
那一向白皙的皮肤泛出了粉色,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往日明亮的双眼,柔软的身子躺在自己的臂膀上,别样迷人。
龙悟的呼吸越发沉重,他将禅轻放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让禅不禁发出一丝呻吟。
理智像是断了线,龙悟伸手将禅的衣衫慢慢脱下,轻拂着他那柔软的躯体。
“放开他!”
还没来得及反映,龙悟知觉自己的身子被扯离开禅,向地上摔去。
吃痛的支撑起身体,抬眼看见的是紧紧抱着禅,并一脸愤怒的莜。
“我……”龙悟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我刚才在做什么?
恍恍惚惚的站起来想要走到禅身边,可下一秒意识却陷入黑暗。
手刀准确无误的击中龙悟的后颈,带他昏睡后,莜的表情像是松了口气,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龙悟觉得像是宿醉一半,头痛得厉害。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竟在自己的下榻客栈的房间内。
昨晚是怎么回事?
完全没有记忆的龙悟轻皱眉。
他还记得梦……
一场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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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从隔天起龙悟天天都会来“流云阁”,可绝口不提匕首一事,每次来都是吟诗作对,抚琴,禅也以身体抱恙为借口一直拒绝接客。他怕……他怕被龙悟知道自己是个卑贱的男妓……
就这样的日子也就过了半月。

夜以至寅时,修长的黑色身影无声的落入“流云阁”的院内,轻轻的推开内室的门,看着一脸安心熟睡的禅,黑衣人叹了口气,忽然间身体慢慢缩小,最后揭开口罩时才发现他原来是莜。
莜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眉头紧锁,脸上是与他表面年龄极不相配的严肃。
为什么自己查了怎么就还是一无所获?那个“吴弄”如凭空出现一般,竟完全查不到他的来历。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又不知他接进禅的动机为何,不得不防。
莜深重的考虑了一下。
看来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了……
* * *
两道身影显现在落叶飞舞的枫树下。
倚坐树下,悠然抚琴,绝色容颜下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真实,越发动人。
龙悟静静地站在一旁,闭着眼睛仰望着夕阳徐下的天空,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动着,英气逼人。
“通常人都一定会认为那把匕首的价值是握柄上的于是,很少人会留意到匕首本身。”龙悟看似随意的说着。
琴声渐缓,禅的表情没有多大动容。
龙悟看了看他,继续往下说:“这把匕首的材料是种稀有的金属,它产在极寒的雪岭上——‘银铁’,用它打造的匕首定是削铁如泥,‘银铁’是种极为神秘的金属,别说亲眼目睹,平常人恐怕连听都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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