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号上——天使J
天使J  发于:2009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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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喝一声,手肘立刻擦拭被吻的唇。

        摆明的嫌恶……。

        受伤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逝,翟颖愣怔在原地盯著他的脸色瞬间惨白,甚至渗出些微的细汗,撇过脸去的表情复杂,无言的拒绝他所有的碰触。

        冷念生的手在地上摸索,隐忍想要从腰际抽出匕首的冲动,突然抓到一粒不大不小的石块,掌心紧紧一握,豆大的汗珠沿颊滑落,赫然--

        扬手使劲一抛,「扑通--」丢入潺潺小溪,激起波澜的水花。

        凝窒的气氛环绕在周围,他的愕然与他的沉闷同样难堪,谁也没开口来化解……

        黑与白之间产生了更大的鸿沟,无法融成一片。

        冷念生不愿开口,紧咬的唇瓣发痛,拧紧的眉锁藏著一股恨意,化不开……

        转过身去不让人察觉他的难堪,脑海拒绝去想斯文人冒然的行为表示什麽涵义?

        凝聚於心的怒意又是为哪椿?

        到底气他,还是气自己……

        再度怒喝:「走开。」别来招惹。

        把脸埋进屈起的双膝,不愿面对现实。

        黯然的眼神仍凝在他身上,长的手在微颤的肩崁之前停住,想问他为什麽拒绝?

        也想问他--当真讨厌?

        内心挣扎了会儿,悄然收回手,挺直的身形傲然,将目光移到平静无波的水面,独吞下嘴里的苦涩血腥味道。

        何需再问,被拒绝的很彻底不是吗。

        梦醒了,找不回一厢情愿的甜蜜滋味。他会收敛,何需多添一笔让人讨厌的理由。

        「念生,我不会走。」

        「你讨打是不是?」

        冷念生转过身来瞪他,「还不快滚!」心慌意乱的无所适从,瞧他干了什麽好事?!

        翟颖注视著他龇牙咧嘴的怒容,心脏隐隐作痛--

        深吸一口气,暗敛下受伤的情绪,佯装若无其事的说:「我有话要问你。」

        「干嘛,你想审问些什麽?是不是因为我之前伤了两个混帐家伙,你想知道原因?」

        「你又伤人?」难怪这家伙以为自己会逮他去府衙。翟颖的脸色一沉,斥责道:「凡事别用武力解决,念生。」

        「你懂什麽,嗟!」冷念生伸手一把抓起脚边的石粒,「扑通!」全砸入水里。

        不屑的轻哼--「翟大人,你有本事就杜绝所有的犯罪,不然……我照样见一个恶人就揍一个。」

        翟颖的眉心瞬间纠结,了然他屡劝不听,既固执又粗暴。不禁摇了摇头,席地而坐。

        莫名的压力来自身旁,冷念生叫:「喂,你靠过来干嘛?!」赶忙推他一把,「闪远些,不然我会揍得让人满地找牙。」

        威胁、恐吓样样来--针对自己。翟颖不动如山,忍不住戏谑道: 「你很怕我?」

        「怕你个头,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人!」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没料到被察觉出一丝端倪。

        翟颖细凝他满嘴只会鬼叫,彷佛在掩饰些什麽。别扭的硬脾气简直跟娘如出一彻。

        应付得软硬兼施,他放柔了声调问:「怎会动手伤人?」

        冷念生也稍敛了脾气,回答:「对方欠揍,应得的报应。」就这样,其他明细,他懒得同斯文人罗唆。

        「只要没人来府衙告状,我不会过问。」放他一马是因为私心作祟,不想让他更加讨厌自己。「不过,我也不会由著你胡来。念生,你该收敛些,别闯祸。」

        言下之意,是一切秉公处理,没得商量。

        冷念生登时跳脚,扬手拍拍衣袍,要他搞清楚状况,「你是我什麽人?我干什麽不用你管。」

        怒视那刚正的轮廓表情,一副见鬼了啊?

        是啊,他是他什麽人……算老几……。翟颖思忖:一旦忘形,就逾矩;这样的自己又好到那儿。

        脑子在妄想什麽……。

        冷念生见他发呆,标准的读书人就是书呆子。「我要走了。」跟他在一起会窒息。

        跨出的步履没几步,赫然一声「回来!」令他吓了好一大跳。

        「你、叫、什、麽?」他也吼回去。

        撇过来的脸孔杀气腾腾,这家伙就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瞧。翟颖从衣襟内抽出一张纸,命令道:「过来看清楚这人是谁?」

        冷念生的双手叉腰,心想:他是什麽东西啊,叫他过去就过去?

        他才不会这麽没个性。「你就不会过来,凭什麽要我过去?」

        啧,翟颖不禁咬牙,这家伙摆明挑战他的耐性。「刚才到底是谁叫我闪远些?」

        冷念生一时语塞。

        「……」白眼一翻,很不耐烦的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走到他眼前,真想推他下水去跌个狗吃屎。

        不然淹死算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游泳?

        万一不会……

        他不就还要跳到水里去救人……

        「我干麻要理你啊。」不禁抱怨自己莫名其妙的一面。

        翟颖面无表情的把纸张摊在他眼前,质问:「这名女子,你认不认识?」

        冷念生的脸色一沉,立刻把纸张抓来撕得粉碎,朝身後一丢--

        飞扬纸屑随风飘散,落在水面,模糊了画像之人。

        「你问起这名女子,到底有何目的?」

        神色一变,瞬间冻结;充满警戒的语气在在说明了他对画中女子的重视。

        翟颖心下一凛,微微的刺痛令人感到极不舒服--

        别过脸庞,不著痕迹的掩藏流露於眼底的妒意,多麽可笑,吃哪门子的醋。

        低沉的嗓音很平板道出:「这名女子的爹死了。」

        喝!

        冷念生大吃一惊,问:「你有派人去我的宅院找明月的下落?」

        「有,邵捕头若是在你的宅院找到这名女子,会带她回府衙认尸。」

        冷念生暗叫一声「糟!」随即,旋身冲去马匹所在位置,一跃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马蹄声渐歇,隐没在这片林子内,翟颖才转过身来,露出黯然的神色--

        猜测无误,相较之下,他算什麽……。

      18

      心系明月的身体状况,怕她受到刺激,万一流掉了腹中胎儿……

        後果不堪设想!

        冷念生驱策马儿回到宅院,翻身下马,「砰砰砰--」的猛敲漆红的大门。

        「二少爷……」

        将门开了一道细缝,沈娘还来不及看清来人,手一滑,门被强制推开--

        「怎不是阿生开门,明月呢?」

        心急如焚,悬著更重要的事,迈开的步伐急冲冲,冷凝的脸色可不好看。

        沈娘一看主子回来,跟在身後,开口就是一大串的说:

        「啊,二少爷,你就不知道刚才府衙的官差来宅里,说什麽追查多日,才问出陈婉儿的下落,还说陈婉儿的爹死了,这干明月什麽事啊?别人家死了爹,官差竟然请明月去认尸。阿生不放心,也陪明月一道去。」她也想陪同一道。可是必须守门,才没有去。


        心里已经当明月是女儿看待,担忧她这趟出门会出了什麽差错。

        「怀孕的女人去看尸体可不吉利。万一那尸体不是自己的亲人,明月若是因此动了胎气……多可怕啊。」她等著小少爷或小千金出生呢。

        如此一来,二少爷说不定会娶明月为妻,愿意担负责任。

        冷念生的脸色一沉,思忖:他人应该尚未知情明月的出身。接著,不禁松了一口气,「既然有阿生陪伴,我也放心多了。」

        呃,看主子还是很关心明月的啊……赫!她之前会不会是误会主子了?

        该不会是因为明月怀孕在身,主子才和明月分房?

        呵,沈娘暗自窃喜,「二少爷要去接明月回来吗?」

        「我就是得知消息,立刻赶回来找她。」

        当斯文人拿出画像之际,他就知道明月的背景一定被斯文人给查出来了。

        不少人亲眼见他在市集教训风纪延的手下,斯文人追查起来并不困难,他得警告斯文人别在他人面前扯出明月以前做了什麽,否则,绝不饶人!

        冷念生调头上马,丢下一句:「我去府衙一趟。」

        听主子说罢,瞧主子就像一阵风似的不见。

        沈娘把门阖上,心下暗自做了决定--得给明月洗脑,要她好好抓住主子的心……。

        府衙

        当仵作将罩住尸体的白布掀开的刹那,吓!明月一瞬软了脚,纤弱的身形若无阿生即时伸手给予支撑的力量,肯定倒下。

        「是爹没错……」

        惊呼出声,随即掩住口,撇过脸去,明月立刻奔至门口乾呕不止。

        「明月小姐……」阿生立刻上前,掩不住满脸担忧的神色,问道:「你没事吧?」

        「走开,别理我。」

        抿紧的唇色发白,止不住浑身颤抖,一股恨意未消,在心里扎了根--

        人死一了百了……不可能。

        她做不到。

        试著驱逐适才所见,那发紫、发肿的尸身散发阵阵恶臭,死不瞑目的模样可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嘴里喃喃念道,红了的眼眶流下无奈的泪;是哀、是怨、是怒……更多的却是难受……

        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摧毁在後娘的擅动之下,为了什麽?

        不为人知的秘密,说了的下场是什麽?

        造成父女两的生离死别,一点也不意外……

        颓软的身子沿著门板滑落,不断自言自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恨你,到死了都恨著你……」

        难过与心伤自己的处境,谁怜过她的遭遇,唯有一个人,也在心里扎了根……

        「念生哥……」不由自主的呼喊,想要他在身边帮她一把,把过往的一切都抛开,遗忘所有,包括人性的丑陋,亲情的不堪一击;她只愿相信他,唯一的依靠。

        阿生蹲下身来,轻唤:「明月小姐,请节哀。」

        「放手!」明月拍掉触碰到手臂的手,拒绝任何人的关心。除了他以外……。

        二少爷不在,他得扛起照顾明月小姐的责任。

        阿生站起身来,回头对仵作与劭捕头说道:「我家的小姐因为悲伤过度,所以……」

        「嗯。」劭捕头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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