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整形医生————玫友人[下]
玫友人[下]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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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几个疑似,村里情况良好,没有寄生虫传染病之类的。花长纶开头几天忙活完,后面也逐渐轻松起来,数着返京的日子。
好歹有点空闲,他就烧了几锅水,准备好好泡个澡。坐在盆里撩着水,他就想还是家乡好啊,夏天可以赶海,秋天可以坐在崖上钓螃蟹,冬天还能砸开冰面钓鱼玩。哪像这里,一桶水要洗菜-洗脸-洗衣服-冲马桶。学医的多少有点洁癖,在这里也实在讲究不得。
外面气温已经比较低了,窑洞门上的窗口一会就结了一层雾,透出来昏黄的灯光,显得屋里潮湿温暖。
突然有敲门声,花长纶胡乱擦了擦,套了件浴衣就来开门。"你怎么又来了?"
夏太宇一看眼前的景色真是香艳,小花头发湿湿的搭在脸侧,身上只罩了件浴衣,浑身热乎乎香喷喷,稳住神接着追问,"什么意思?你不去?我联系不到你,只能跑来找你。"
"我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真不去?"夏太宇逼近一步。
花长纶瞪大眼睛急忙后退:"你干吗?"
夏太宇将他拉进怀里抱紧:"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你总也不懂我的心。"
花长纶乱挣扎:"你干什么?难道你总喜欢强迫我吗?"
这时候,他的白熊摇着尾巴从门缝挤进来,直冲花长纶跑去。
花长纶使劲推开他,俩人之间隔一条狗,"小白?怎么来了?"
"我不逼你,你自己决定吧。"
花长纶皱眉说:"我决定了,我不去。"他叹口气直视他的眼睛,"就是因为知道你对我什么意思,我才不能去。
说实话,我想去加拿大,我也不想在那个破医院待。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加拿大吸引我的唯一一点就是离美国近,加国人进美国可以免签,你会怎么想?我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能骗你?"
"你......"夏太宇气的嘴唇发抖,"没想到,你竟然这么......"
"我贱我认了。我为这段感情吃了这么多苦,想让我就这么一走了之,太便宜他。"
"你当真?"夏太宇眯起眼睛,咬牙道,"我不接受反悔!"
花长纶仰面深呼吸:"我不后悔!"
俩人就是长久的沉默。夏太宇长叹,转身要走。花长纶看他孤单的背影,还是套件衣服跟了出来。
沉默着一前一后的走着,一直到村口夏太宇的车边。小白不明就里的跟着,还显得挺兴奋。
夏太宇开车门,想了想还是回头问:"我要去加拿大了,你会想念我吗?"
"我......"花长纶踟蹰。
夏太宇走过来搂住他:"别躲,抱抱你可以吗?"解下自己的大衣给他披上,"你穿的太少,天冷了,多注意身体。"许久,他又叹,"我会想你。真的。"
"多保重。"
"我希望你还能考虑一下。我要出国一段时间,小白又只肯亲你,所以还要让你帮忙照顾下。"
"好,这事没问题。"
"小纶,"夏太宇抚摸着他的头发,"你软弱却又坚强,纤细却又坚韧,我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关于移民的事,还是再想想吧。时间能够解决一切。"
花长纶迟疑着:"夏哥,我还是......"
"算了,别说了。"

送走了夏太宇,花长纶带着小白往回走。小白也似乎通人性一般,垂头丧气拖拖拉拉。
走回卫生所,花长纶发现屋里没开灯,而门竟然错开一条缝,暗想这种穷地方还能闹贼了?
他推开门,突然惊讶得瞪大眼睛,手捂住张大的嘴巴。
皇夏树听到门响,转过身来,急切地问:"小花?是你吗?你回来了?"
花长纶大叫:"夏树!"飞扑上去。
皇夏树紧紧搂住他,急切地摸索着亲吻着,"小花,我的小花,我的宝贝。你受苦了。"
花长纶捧着他的脸颊与他深吻,只觉得中间一副大眼镜阻隔俩人的亲密接触,突然想起来,"夏树,让我看看你的眼睛。"说着转身去找电灯开关。
皇夏树拦腰将他捞回来,"别走,我不许你走。"一使劲将他抱起来,磕磕碰碰的走着,挨到床边,将他扔在床上,然后一纵身扑上去。
皇夏树捧着他亲吻着,觉得墨镜碍事,摘了墨镜一丢,继续用嘴唇探索着他的形状,从额头到鼻梁到脸颊到唇瓣......边亲吻边愤懑的哀叫:"花,宝贝,我看不到。好痛苦,我看不到。"
花长纶上气不接下气,急促的回答:"没关系,夏树,我在,我一直都在。"
皇夏树从头亲吻到每根手指,然后几乎向他的五脏六腑问候个遍,然后从大腿到膝盖抚慰到每个脚趾,几乎要将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吞进肚里。
花长纶一会就被他挑逗的气喘吁吁,捧起他的脸颊,抚摸着亲吻着,"夏树你都瘦了。"感觉到他眼窝处并不是空的,惊喜地问:"夏树你的眼睛?"
皇夏树深深地吮着他的嘴唇,一只手深到下面握着迅速挑逗起他的欲望,"我做了手术,可是TMD依然看不见。这玩意对我来说就是个摆设。"
"老天,你轻点。"花长纶气喘吁吁的抱怨,又不放心的问:"什么手术?到底怎么回事?"
皇夏树捧起他的腰,亲吻着他的腹部,渐渐摸索下去,将他的宝贝含进嘴里,呜里呜噜的说:"明儿再说,现在你还能想那个?"
花长纶又抓又蹬,将床单揉得一团糟,"色魔,混蛋,现在该是我上你!"
皇夏树奸笑,将他的宝贝刺激的忍无可忍,感觉他突然呼吸急促,一个鲤鱼打挺,"啊~~"的叹息。又将他压下。
花长纶被他刺激的上气不接下气,乱七八糟的骂着:"混蛋,花花公子,啊~~~~老天,你让我......啊~~~"
皇夏树用嘴巴将他的宝贝刺激的无以复加,心跳都紊乱成一团,得意地拢了拢头发,放开他邪笑着说:"我瞎了也照样能上你。"
摸到后面小心的试探一下,却发现艰涩异常。皇夏树咬牙低声骂:"混账,没带KY。我这猪头,从美国直飞到这个小城市,居然不带这个。"耸起鼻子嗅了嗅,惊喜地叫:"沐浴液,我闻到沐浴液的味道,强生baby的。"
花长纶急忙爬起来,要与他开展沐浴液争夺战。没想到皇夏树拎出一个高科技,扫描笔一样形状,类似声纳,前端发射红外线,竟然迅速准确定位,俩人几乎同时握住沐浴液。
透过淡淡的月光,花长纶看着皇夏树,神色是激动的,而眼睛却似乎无法聚焦,思忖片刻,他心一横,咬紧牙关放开手,似乎把屠刀递到刽子手手中一般,表情大义凛然。
皇夏树感觉到那股抵抗力消失了,哽咽了也笑了,"小花,宝贝,我爱你,我爱你。永远不再离开你。"

辛苦一夜的俩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花长纶醒来一看表,大叫一声急忙爬起。皇夏树嗯的叹息,又搂紧了他的腰。花长纶胡乱套了件衬衣,突然想起来,急忙托起他的脸,仔细审视着:那幅安静的睡相还跟原来一样,睫毛依旧又密又长,额头、脸侧几处疤痕,还没有拆线。拍拍他的脸,轻声呼唤:"夏树,醒醒。"
皇夏树皱着眉,艰难的睁开眼。
花长纶大吃一惊:一只黑色,一只蓝色的眼睛,形状对称,色泽晶莹,瞳孔显得比常人要大。无法聚焦的眼神,却给人造成这样的假象,他透过你的身体看向虚无,让人一阵心惊胆寒。
皇夏树终于稍微清醒,皱眉问道:"怎么,吓到你了?很难看么?"
花长纶有点结巴:"啊,不,不难看,不难看。只是,有点......"这个词盘旋在心中没说出来:妖异。



再起波澜

皇夏树眨眨眼,又搂紧他继续睡。
花长纶被他带倒,忙叫:"喂,醒醒,都快十点啦。"
"我倒时差,困得难受。"
"怪不得昨晚那么精神。"
"嗯,宝贝你也不错。"
"怎么一只眼睛蓝色的?"
"哦,眼球受到刺伤,又深度感染,要摘除眼睛。所幸处理及时,好歹保留了一个。当时几乎全国范围内寻找合适的免疫配型眼球捐献者,好不容易找到一只,管他什么颜色?再说我也看不到。"
"夏树,"花长纶捧起他的脸,"你受苦了。疼不疼?"
"疼啊,好疼呢,一想到以后就看不到你了,我就心痛的不得了。"皇夏树笑了笑,"亲亲我吧,亲亲就不疼了。"
花长纶凑近了,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眉毛上,嘴唇小心的贴上去,感觉那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轻微的颤动着,眼球却在唇下安静的伏着。
"动一动,夏树。"花长纶鼓励他。
皇夏树苦笑:"眼球动不了的,神经可能根本不能吻合。"
"夏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花长纶愤懑的叫着,疯狂的亲吻着他,深深地吸吮着他的唇。
俩人又开始呼吸紧促。突然外面传来小白中气十足的咆哮。
花长纶猛一个激灵,急忙爬起来,"糟了,小白在外面关了一夜。"连忙穿衣服。
"什么?"诧异。
"夏太宇的狗。"
"什么?!"震怒。
花长纶急忙穿衣服,把皇夏树的衣服给他捡过来摆好。外面有人颤巍巍的叫:"花医生,花医生,"然后一阵稀里哗啦,不知踩翻了什么箩筐、簸箕,叫得更惨,"哎哟妈呀,你的狗。"
花长纶跑去开门,顶着一头乱发(洗澡头发没干又作一晚运动)支开小白:"怎么了?"
外面人哀号:"我女人难产了。"
"啊?赶紧去。"说着花长纶跑回屋拿器械。
那人探头一看,屋里还有一个神仙一般人物,正在整理衣领,花医生拿完东西,在他臂上捏了一下,说了句什么,就急匆匆跑出来。
那人目瞪口呆:那俩人站在一起,一人头一偏点头微笑,一人嘴一凑轻语呢喃,这黑乎乎的窑洞就像突然洒进来万丈光芒一样,千树万树梨花开,俩人四周仙气袅袅,背景琼楼瑶阁,跟戏文上演的一样。
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只是想这俩男人在一块怎么还能这么好看呢?
花长纶疾步向外走,那人一溜小跑跟着。小白左右张望了下,还是跟着花长纶走了。
顺路去叫老郑。老郑一把扯住他拉进屋里,低声说:"不能去。你忘了,他怀疑有爱滋。他女人也难逃干系。"
花长纶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说:"可是......可是......那孩子,那可是一条人命。"
"孩子保不齐也有,这种罪孽孩子,生出来也没法养。"
"这不还没确诊吗?"
"这种人,得了瘟就是上天的报应,你难道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花长纶低头思忖,看到外面那人一脸焦急紧张,黑脸憋得通红,眉头紧锁,望眼欲穿,似乎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一咬牙说道:"别说他老婆和孩子不一定有爱滋,就是有,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我们只是医生,不是判官,我们怎么能左右别人的生死?只要还有救人的希望,当医生的就得战斗在第一线,奋斗到最后一刻。"
老郑一哼:"说的好听,你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真不去?"
"花医生,你的命比他们的值钱的多,我劝你别去。"
花长纶皱着眉瞪了他一会,转身出去:"好,那我自己去。在我眼里,没有谁的命比谁的值钱。"
老郑看那俩人一狗走远,扒在窗边愣了。内心激烈的斗争,去还是不去,思前想后好久,还是迈不动腿。

皇夏树穿戴好,摸起对讲机呼来他的司机,吩咐立刻订机票回北京。然后又去村委会打电话,安排北京的工作,让所有下乡的大夫回城。村里人一看有人扶着一个墨镜帅哥走过,议论纷纷。
皇夏树坐等了一会,听人们窃窃私语品头论足,有些无奈。跟村干部聊了一会,皇夏树只觉得没来由的心跳加速,似乎有不祥的预感,问村头那家的情况,小花去那里接生,有没有帮手。

花长纶跑到村头,那女人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的,她男人呼天抢地:接生婆不肯来,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花长纶吩咐那人烧水,然后戴好手套,铺开刀剪,辅助那女人做深呼吸和缩宫运动。
忙活半天,孩子还没有出来的迹象,而羊水已经开始外流了,花长纶果断的打了少量麻醉剂,就要进行剖腹产。
正要下刀,就见全副武装的老郑在门口探头探脑。他高兴得说:来的正好,过来帮忙。
老郑迟疑着走过来,避得远远的,帮他递刀剪。
花长纶满脑门汗,"说实话,除了本科实习,我还真没在妇产科待过。这事你有经验不?"
"啊?没。"老郑似乎比他还紧张,"哦,除了给马接生。不过,那也没剖过腹阿。"
一下刀,那女人痉挛的一抖,把老郑吓了一大跳,花长纶冷静的说:剪子。
老郑看他细长的手指在女人腹内拨着,沾了鲜血,又伸过来接刀子剪子,突然警醒:如果现在下刀,那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处长吩咐的,他的小命一定搭在这儿;可是......这是个多么年轻漂亮有活力的人啊,这是个多么有责任心有爱心的医生阿,这是个多么温润可爱笑容如同春风般美好的人啊,你如果下刀,你还是人吗?眼瞧着HIV隔着他的手仅仅一层薄薄的手套,你一刀子下去,这个年轻人的光明未来就全交待了,你老家伙落进十八层地狱也补偿不过来啊......
老郑这边天人交战,花长纶已经利索的把孩子掏出来交给他,然后缝合子宫关腹。
老郑抱着孩子,那新生儿的啼哭叫醒了他:生命,这是人最宝贵的东西,生命。有谁能拿走别人的生命呢。你老头子也是活了五十年才活到这,杀猪杀多了,竟敢对人动刀子。幸亏你没下手,不然你还想这把年纪成为罪人吗?
花长纶和老郑给婴儿洗澡,孩子哇哇大哭,那女人听着也露出欣慰的微笑。花长纶没有经验,只是进行少许局麻,所以产妇一直保持清醒。
老郑打开门,对外面心焦的父亲大声宣布:你老婆生了,是个男孩。
那人激动的团团转,突然嗷的大叫,跳起来就跑,边跑边喊:我女人生了,是个男孩。
花长纶摇摇头,继续给孩子洗澡,这时小白从门缝钻进来,闻到血腥味,呜呜噜噜的低吼。
产妇立刻紧张了,慢慢爬起来。
小白摇摇尾巴凑到花长纶身边,鼻子一耸一耸的嗅着。花长纶抱着孩子,用脚支开它:"去去,一边玩去。"小白以为主人在跟它玩,越发腻在他身边,脖子缠绕着他的腿往上蹭。
产妇突然爬过来,拼命从花长纶手里抢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别碰他,不许你害他。"
花长纶忙乱的解释:"你先回去休息,孩子处理完就交给你......"
小白也添乱的龇牙咧嘴。
产妇看小白那副凶相,发疯般拉扯:"给我孩子,给我孩子......"然后突然撸开花长纶的袖子,一口咬下去。

皇夏树听村干部们支支吾吾,瞪大了眼睛,一跃而起,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跑。他的司机根本拦不住,被他拎着一同出了村委会。皇夏树一手晃着扫描笔,急切地大叫:"你快带我去。快!"
俩人正在泥泞小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皇夏树突然听到马蹄声,忙问:"谁的马?借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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