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鲧,如今你还想弥补什么,还想要回什么......帝尧的江山早已在历史的硝烟之中湮灭,背叛你的人,他的子孙后代均应验横死于天罚,你的残念,为何还在这里盘绕不去,你还在等待什么,还在期望什么......"白少痕垂首凝望地上泛着红光的石头,虽有不忍,却还是问出了心头疑惑。
"我为国为民,到头来却这般尝尽苦果,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拿回我的尊严,将这些年苦心钻研的心血公布于众,让世人知道,我玄冥不是庸碌无能之辈!"话音刚落下,突然间,只闻 ‘咔'一声脆响,石头表面裂开几道细缝,一线黄光从其中硬生生挤出,直冲着白少痕面门而来!电光火石之际,四周如鸣金击鼓一般,噪音大作,所有的东西都震颤起来。
白少痕闻这变故惊声后退,几步之后却发觉退无可退,竟被这道黄光直逼到了墙角。明黄的光在半空中变化不定,渐渐生出羚羊的犄角,野兽的利爪,蟒蛇的身线,还有蛟鱼的尾,最后幻化成为龙的雏形,它的头部突跳出两撮火焰,一闪一灭,如同眨着眼睛。光龙蜿游在他的身侧,盘旋了两圈,似乎在细细打量这白衣重伤的男子。这时,再反观地上的‘龙鳞',那石头精华尽已散去,黑沉沉的挨在角落,没了光彩。
眼前这一条光火交织而成的东西,就这般与白少痕对目而视,半晌,周围的浮动骤歇,世界一瞬间安静下来。白少痕背墙而立,尽量与这东西保持距离,在他看来,那两撮明灭不定的火焰,表面上粲然,实则怨气冲天。他率先开口,道:"我会为你拓写下来这些文字,将之公布于天下,甚至呈于庙堂,令其面圣,窥得龙颜。"
那两道邪火倏的一亮,燃的更猛更烈,鲧的声音也逼得更近:"你认为我会信你?"明黄的光缠上他的臂膀,来到他的胸前,灼热的温度烤着他的伤口,凝结的疤痕在高温下熔化,鲜血顿时涔涔而下,辣辣的痛。白少痕咬紧牙关,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一滴又一滴。
"你若不信我,便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他失血过多,又开始头晕目眩。光龙的影子在眼前晃动成几个,又交叠起来。
邪火忽闪了几下,像是受了他的威胁,随后,那热度也褪离他的胸膛,盘上半空。锐痛稍减,白少痕却是气喘如吁,他面色惨白,被牙齿咬破的唇间,血珠缓缓地渗出。他全身上下,都被汗浸透了,雪白的秋衫,紧紧贴在他身上,上面的血迹也被汗液晕染了开。湿透了的碎发,漿在他的额上,顺着发尖,大滴大滴的汗水,还在向下落着。
那两蓬火苗明灭不定,似乎正在思考,许久,鲧的声音才又响起,闷闷的,他道:"我曾经托付过一个人为我做这件事,还将我的‘精魂'当作报酬给了他,可是我耐心等了很久,很久,那人还是没有音讯,他背叛了我们的诺言。"
"可他最终也得到报应了,不是么?"整整一族人的性命,这代价还不够用来弥补一个人背弃承诺的罪过?白少痕清亮的眼,毫不畏惧的望进对方充满暴戾之气的‘眸子',在力量上他们已经悬殊,所以更不能在气势上被比了下去。这光龙自龙鳞之中破茧而出,很可能是为鲧的第三次"再生", 他的良知,他的赤诚忠心,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湮灭,所以更甚一步来说,这只是其癫狂与邪恶的化身!
"那是他应得的。" 鲧的声音如磐石击碰,硬硬的没了感情起伏,顿了一顿,他又继续道:"那之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只叫人心凉,连五脏六腑都凉透了。
"不过我改变了主意,决定相信他一次。"他语气一转,竟带了一丝兴奋。光龙在半空翻腾鱼跃,回环了两圈之后盘在他们的头顶,那两簇突跳的火焰,越发燃的旺了。白少痕微微蹙眉,他望了一眼犹在昏睡中的阿宝,突然萌发了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我的魂无法离开这里,所以我决定取而代之,用这男人的身体来完成我的遗愿!" 鲧的话音刚落下,只见黄光陡盛,刹那间逼的人睁不开眼,随后,一声尖利的嘶嗥震的地动山摇,更震的人耳膜发疼。那一道黄光倏地犀利起来,向阿宝的方向撞去,眼看着就要逼近面门,白少痕只觉得‘轰'的一声巨响,脑中有什么东西炸了开,再也顾不得许多,他冲上前去,欲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一道疾驰而来的寒光。
孰料,那道光龙穿他而过,仍是顽固的疾驰而去,白少痕骇然转身,正看见其撞入男人眉心的一幕。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四周皆沉寂下来,没有了声音,没有了动作,连空气也凝结起来,白少痕只觉得呼吸困难,他跌坐在地上,胸口的血仍旧在泊泊的涌出来,可他却浑然未觉,三魂七魄皆散了开,摇摆的视线当中,只有阿宝眉心那一点突然浮现的龙行图腾,在缓缓流动金红色的光。
几日之前的对话犹然在耳边:
"我是医者,你忘了么?"
"医者不是神仙,我有保护你的义务,当然不能令你在此处有个什么差池。"
"......你何时成了我的保护者?"
"自被你救回的那一刻起。"
"永远不离不弃?"
"......"
这算什么,是对他太过贪婪的惩罚?
命运又是什么,是上天同他开的玩笑?
即便他的罪孽深如湖海,万恶不赦,也该由他自己来一力承担,上天一二再,再而三的作弄他身边之人,是想逼疯了他?
"啊--"心中的凄厉,化作悲嚎,穿透层层泥石到达地面,直上云霄。当面前模糊成一片,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眼泪,此时的泪,更像决坝的洪流,不想收,也收不住。他从来没有去细想阿宝在他心里的位置,他突然的出现,后又无微不至的跟随前后,倾心尽力的侍侯左右,他的存在,并非空气甘露必不可少,却如春江暖水,化开他长久以来的冷冷孤寂。这位置无人可替,就像亘古以前,他在荒野之中遗失了心的一角,如今终于拼凑完整,成了整个的人。
阿宝...
阿宝......阿宝......阿宝。
"鲧!"如果目光是一道能穿透人的利剑,那此时他的利剑必定寒光琛琛,吹发可断。只见原本昏睡之中的男人抚了额头坐起,眼里先是迷茫,再是深沉,最终是带了一抹嘲讽,直直向他望来。
"叫我玄冥。"他说,用了阿宝的声音。那一双绯色的眼妖冶邪气,精光湛然且又深不见底。他缓缓站起,似是很满意这具躯体,畅意的舒展四肢,环视了周围,最终把目光定在了白少痕身上,再道:"果然很契合,这身体竟不亚于我的前身,太妙了!"
闭上眼,白少痕有些逃避眼前的现实,却又不得不面对,他站起身,冷冷道:"从他身体里出来。"
第三十一章:救赎(上)
"我盼了几千年才有这样的机会,又怎会轻易放弃,别天真了。"玄冥仰天长笑,他长身直立,周身旋着一股猛烈劲风,黑袍亦在风中猎猎飞舞着。他不羁的身姿倏的腾飞起来,跃至半空居高临下的望了下面的人,道:"挡我者,只有死!"话音落下,裹着黑袍的身影已堪堪立在白少痕身前,欣长健硕的臂膀向他伸来,一把捏住他的咽喉!
未来得及后退,白少痕的颈项便被他牢牢钳制,脚尖瞬间离地,窒息的痛苦折磨的他双颊绯红,似要滴出血来。喉间骨头‘咯咯'作响,如同死亡的揍鸣,敲击的越来越响。"阿宝..."他看见自己气若游丝的呼唤,换来男人更加残忍的笑意,对方手上力道加重,白少痕眼前一黑,差些闭过气去。
他胸前的伤口也在激烈的挣扎中撕裂开来,粘稠的血源源不断的滴落,欲将生命倾灌而出。须臾,‘啪嗒'一声,似是什么东西顺着血液一同落地,黑褐褐的一小块,骨碌碌滚到男人的脚边。玄冥闻声望去,皱了浓眉,倏的松开他颈上的铐锢,俯身将之拾起,半晌,竟是神情大动,怆然道:"禹儿!"
白少痕双脚一落下,便瘫软下来,匍匐在地,呛咳个不停,那一声‘禹儿',倒是果不出他所料。若非那东西落了下来,他下一刻便在他手中毙命了。
"你害了禹儿,一定是你!"玄冥将那颗丑陋的东西包裹在大掌中,恨恨的朝他望来,那张俊逸的面孔此时是扭曲的,额头上的龙形图腾金红流转,似是要深深印入额上的皮肉里。他周围的劲风更甚,衣袍翻飞,漆黑的长发亦被烈风卷起,肆意飞舞起来。利风扑面而来,更甚如刀割,白少痕捂了心口靠在石壁上,无畏的看着他,心里却被其罗刹一般的煞气熏的毛骨悚然。他有些后悔,实在不该在当时存了好奇之心,将那奇形怪状的胎物带走用于研究。尽管这胎物早年已毙命,并非他所为,可眼前这半是疯癫,半是妖孽的男人会接纳他的说辞?
不过目前最为疑惑的是..."如果这死物是禹,那继承你意志治水的又是谁!"白少痕越想越心惊,难不成这些耳熟能详的神话传说,都被掺入了杜撰的成分?如果大禹却然已经死于胎中,那历史上盛传的治水英雄是哪里来的?更甚一步来说,那治理了滔天大水的,真的就是鲧的子系--禹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禹儿......"玄冥紧紧握着他儿子,一脸的悲痛欲绝,似是回忆起当年的情形,他狰狞的眉眼和尖利的杀气渐渐开始平复下来,愣愣的望着自己的拳头出神。
乘这空挡,白少痕暗里替自己封了胸前两处大穴,止住泊泊直淌的血液,更在手里捏了一蓬银针,以防患未然。他垂首,只见胸前襟口血迹斑驳,先前又被汗湿透,此时的一袭白衣,堪堪被染成了朱色,不由感慨道:一个人的身体里,竟可以流出这么多绯艳的色彩,待到流逝殆尽,生命也该走到尽头了罢,那时候,任凭多么高明的医术也是回天乏力。生命,实在是藐小易折之物,所以,他白少痕更不能轻易葬身在此处。
定下心神,他顿时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骤然抬眼,只觉面如刀绞,原来那男人已经步至他的跟前,周身围绕的飓风扫到他的颜面,竟如凌迟一般的疼痛。对方仍旧是居高临下,忿忿的看着他。那双平日里平静温和的眸子,此时盛满了滔天巨浪与摧折的狂风。
"你害了禹,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 男人停歇了劲风,却在嘴角扯了一抹更残忍的笑,缓缓蹲下身子,他伸手挑起对方柔韧的青丝,缠绕指上,一圈,两圈,白少痕本能的退避,男人却一把扯起他的乌发,继而道:"在我们的时代,对待犯了错误的少年,通常是发配到军营,沦为男人们的发泄对象。运气好的,被将领一人独享,侍奉在床柢之间,时间久了多是练就了淫荡骚浪的功夫,一日缺了男人便心燥难耐。运气差点儿的,呵呵...很多是被人发现死在营帐之外,皮开肉绽,手脚折断,下身撕裂,有些甚至是整个人被扯成两瓣,最终都是丢弃到荒野里喂了野兽。"他眯了眼,开始打量起眼前这身形纤细的男人。只见,其两瓣妃色的薄唇被咬的红肿,一段微薄的怒意,隐隐自他的眉梢眼角泛起,仿佛对男人的威胁极其不屑,也对他的碰触存了退避三舍之意,他半侧了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襟领半遮半敞,莹玉一般的胸膛上绽放了一朵艳奢的牡丹,更有花蜜缓缓涔出。这画面,简直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玄冥生前虽有侍童伺候就寝,平日里却也算是清心寡欲,甚少有激烈性事,此时仍被其磨人的姿态撩拨了火气,竟觉得下身肿胀起来。他邪气一笑,一把扯过对方的乌发,连人一起拖了过来,压制于身下。白少痕顿时觉得头皮一阵麻痛,只得被一股子大力扯的匍跌在地上,天地一个翻转,他只觉得眼冒金星,四肢瘫软无力,却又不愿任其随意践踏蹂躏,此时在他看来,眼前的男人不仅是个恶魔,更是个无耻下贱的恶魔!他咬牙,在其将他翻转过身来之际,将手里的银针尽数刺了过去。
这变故来的极快,可男人似是早有准备,他眼里精光一闪,宽袖轻舞,那些暗器瞬间皆被拂去,在周围无声的落了一地。"即使你看不起我的身手,也要忌讳这男人本来的一身功夫,是不是?"他嘲讽道,继而将白少痕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又倏的扯下对方的腰带,将其双手紧紧捆绑起来。
"别用那张脸露出这种下贱的表情,你不配!"白少痕双颊艳红,怒气直冲着对方而去,如果可能,他真想将此人千刀万剐,吞噬入腹!这般行为不仅侮辱他白少痕,更侮辱了秉性纯良的阿宝!
"下贱?你和这男人是类似于......主仆的关系,可他对你的感情似乎并不单纯啊--哈哈--你所谓的下贱的事情,又怎知道他心里从未曾想过?别天真了!"玄冥笑的张狂,眼里的嘲弄之意甚显,他疾点他小腹上几处隐穴,见其面露惊颤,再又一把撕开他染血的秋衫,纷纷扬扬的碎布顿时漫天漫地,如飞絮一般飘至石室的每个角落。遮羞之物被他毁去,双手又被其禁锢,半分动弹不得,白少痕气急,眸子里濯濯一潭寒冰,忿忿道:"你这禽兽,哪一天落在我手里,定叫你比现在羞耻一千倍,一万倍!"
"原以为你是个儒雅的君子,没料到竟也是这般伶牙利齿。你害我儿在先,现在也该是付出代价的时候!"男人褪去他的内褥,他的手不安份的游上眼前的雪细胴体挤揉着,手指肆意戏弄般揉扯着身前粉嫩花蕾,指甲挑弄之下,那花蕾竟也坚挺起来。眼前的莹润肌理,如缎子一般爽滑的手感不禁令人流连往返,半晌,他冷哼一声,也不做足前戏,直接抬起对方的小腿,搁在自己的身侧,将手指探入到身下之人的股间小穴。
白少痕大惊,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对这种事情这般熟悉,眼底的愤恨之中,再又添了一抹鄙夷之色。他冷冷道:"不是我。"话音刚落,只觉得一股子莫名而来的欲火窜上自己的小腹,他也顾不得先前的羞耻之意,颤声问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此时他细白长腿无力的垂落在男人身侧抖着细颤,在男人眼中,却是另外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足实让人血脉喷张。
"你认为我会信你,哼哼,你不迎合我又怎能得到乐趣,那只是刺激性欲的几处隐穴,亏你还是大夫。"男人的指间拨开其柔嫩的臀瓣,将力道压入他体内深处。白少痕仰身起颤,不适异物入侵之感只叫他痛苦难耐,那手指在他的内壁胡作非为,他本能的扭动身躯,排距着探进的手指。岂料,这动作在欲火焚身的男人眼里无疑是种挑衅,男人倏的抽出手指,健壮臂膀捞起一只修白长腿搁上肩,一手抵着对方纤韧的细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抵进自己迫不及待的昂扬。
"啊--"痛喊出声,一种全身撕裂的感觉令屈居在男人身下的白少痕痛不欲生,只想在此刻死去。"你这疯子!"他吼道,痛苦的躬起腰身,男人的狂猛冲刺令他的小腹一阵痉挛。
感觉身下之人体内的紧窄之处颤抖的将自己的欲望包围,男人忍不住重重喘着粗气,一下一下,挺进的更猛烈。那潮热紧致的地方,更在他每次欲退出前紧含着不肯放开,总要令他施了更大的力才能顺利退出,而这从未有过的令人窒息的快感,不禁让他欲火更涨,拼命捣烂那密道深处的心蕊。
"啊...啊......"破碎的呻吟不自禁的自口中溢出,白少痕浑身一颤,那淫荡的声音,竟是从自己口中发出?他在这恶魔一般的男人身下,竟也有了感觉?想至此,突然间竟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不过他这一颤,令身上的男人也是浑身一颤,如一阵酥麻的电流贯穿全身,竟是激荡起前所未有的高潮,他越加狠重的推送,终于在几番重捣之后,满足的释放出热源。
他褪出充斥自己黏液的甬道,拍打白少痕的脸颊,道:"怎么,这就不行了?重头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