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德医馆〖三〗龙鳞(第一部)————千层浪
千层浪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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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恨中,白少痕被禁锢的,紧攥成拳头的双手已然发白,有滚烫的热泪,那样猝不防及的潸然落下,跌落在他的发鬓,蜿蜒流到地上,他全身都在发抖,连他的嘴唇,都在发抖。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竟然用阿宝身体强暴了他!

第三十二章:救赎(中)
他摇头,这一定是一场噩梦。一切都是这么不真实,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白少痕无法打掉对方触摸自己脸庞的手,他只能缩至墙角,唇瓣已经咬得乌紫,凌乱的发遮了大半张脸,檀黑的丝与惨白的的皮肤,看上去三分不像人。胸口虽没有血再渗出,却就剩了一个黑黝黝的洞,仿佛被掏空了血肉,看了直叫人心凉。
男人一手捏了他的脚踝,白少痕顿时只听到自己踝骨‘格格'作响的声音。男人冷冷笑道,将躲到墙角的猎物又拖了回来,手里的一根银针,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扎入其关节处的经脉。
"..."闷哼一声,白少痕痛苦的皱了眉,小腿以上一阵痉挛。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他只想把整个身子陷入到墙壁中去,躲避这个男人毫无人性的折磨。玄冥抬起他的下巴,以食指拭去他的眼泪,这动作甚至可说是温柔的,可他的另外一只手,正覆在其血肉模糊的胸膛,重重的摁着。钻心的痛,令得底下的人大口喘着气,原本惨白的双颊晕上一抹不自然的嫣红,气弱之下,白少痕无力开口,眼神开始涣散,男人的脸也越来越模糊。
"啊恩..."突然,身下冰凉的异物入侵之感,不得不使正陷入昏迷的人儿清醒回来。他垂目往自己的私处望去,只见一截白的晃眼的东西正抵在股间,在男人的施力下,正一寸一寸逼入他的后庭小穴。他紧张地收缩自己的穴口,想阻止它的侵入。然而,这一点努力也是白费的。那根巨大的东西以不可抗拒的的力度,慢慢顶了进来!而每没入一分,锥心的疼痛便加重一分。在细看之下,白少痕不禁泛起一股头皮发麻的寒意,那冰冷的硬物,正是先前所见到的龙骨!
"这是我的趾骨,怎样,要比人的手指来的满足吧。"玄冥危险的眯了眼,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硬物狠狠的捣进狭窄的幽径,这般粗暴的穿插,只需须臾,那一截半尺来长的龙趾骨,便有大半没入了紧窒的密穴。而那截硬物的表面并不平整,上面的裂缝及突起,令得稚嫩的内壁本能的抗拒,白少痕痛苦的扭动腰身,想把这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挤出去。"拿开...啊......"异物冰凉的温度使他起了一阵寒颤,那东西还在他体内不断的翻搅着,似是想钻得更深入。"唔..."果然,那东西最终全部没入了身体,白少痕觉得自己像被刺穿了一样,可怕的疼痛令他痛苦地喊叫出来:"啊--"
在这一波一波的痛楚中,白少痕刚刚清醒的意识又渐渐模糊了,一丝殷红,沿着娇好的唇角流淌到下颚。玄冥见情形不对,一手捏了他下颚,怒道:"你想自尽!"
被发现企图,白少少痕冷齿一笑,道:"横竖不过一死,我为什么要受你侮辱?"
"想死还不容易?"男人倏的抽出那截骨头,顺手扔至一旁,诡秘的弯唇笑道:"还记得我给你讲的,关于我们那个时代处置少年犯的刑罚么,哈哈,让你也尝尝,被活生生撕裂成两半的滋味!"还未等白少痕消化这话的意思,男人一手握了他的一只脚,便将其一把提起!
天地一个倒转,白少痕只觉眼前黑荤荤的一片,他目力所及之处,只有男人袍子的下摆与同色系的黑靴。自己,真的将要死在这种疯狂的刑罚下么?
阿宝,你怎么就不在了呢,这么容易便让别人占据了身子,不是说过,要好好保护我的么,阿宝......
绝望之中,白少痕并未觉得恐惧,却觉得心空了一大块,其余部分,也正剥离,瓦解,碎成一片片。寻找龙鳞之秘的结果,竟是毙命在此处么?往事如梦境一般晃过脑海,他突然忆起自己来这里的前因后果,顿时又觉得一切都变得极其可笑。"哈哈......"昏沉中听见笑声,是谁笑得这么凄惨,连声音都发着颤抖;是谁笑得这么难堪,嘶哑的嗓子无力的笑音;又是谁笑得这般窝囊,眼泪模糊了眼......终究是一场空。
"少痕!"他听见一声呼唤,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耳边嗡嗡作响,血液仿佛倒流过来,全部汇集在头部,所以才出现了幻听吧。上官寰,这人正在遥远的秦府与人谋逆大事,又怎会到这里来。
"少痕?"幻听次数多了,这说明自己还是对他存在着信任?当时明明是心如死灰,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这个背信弃义的奸佞小人,可在心底深处,自己为何还对龙鳞的真相这么耿耿于怀?当其真相曝露在眼前,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以及那种得到救赎的感觉,到底意味了什么?
"少痕--"有人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呼唤声越来越清晰,转瞬到了耳朵边上。看来自己又陷入了一场梦境之中,此时,任何梦境,只要能令他远离现实的,他都欣然接受。
"啪嗒",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落到自己的眼窝上,一滴接着一滴,灼痛他的眉心。是谁在落泪,是阿宝?不可能,他被魔附身,正身不由己的凌虐他,折磨他。是玄冥?更不可能,这男人除了满腔的怨恨与仇念,便容不下任何感情了。那是谁,是谁,是谁,究竟是谁。
"少...痕......"别摇他,心口的伤还痛着。这一摇一晃的折腾,是想令他立即去阎王那里报道?眼皮太沉重,他实在不想睁开,怕再次看到这个世界,那恶魔一样的男人仍在对他施行更残忍的虐待,被撕成两半?太痛。他摇头,就让他这么昏迷过去吧,至少不用去经历那种非人待遇。可那人摇晃的他连骨头都要散了架子,再不阻止,怕是连五脏六腑都给颠了出来。他的眼睛眯开了一丝缝隙,模糊的视野里,只出现一张模糊的人脸对着他,看不清那人的五官,但却有张白净的面皮。
"太好了,我还怕你醒不过来!"那熟悉的声音兴奋起来,语末犹带了一丝哽音。尽管白少痕头昏脑沉,可渐渐清晰的这张脸,是他今生今世都不会认错的。
"上官。"他唤道。清醒回来之后,疼痛立即也跟着回来,身上无一处不痛,连心也在抽痛。然而此时再疼的伤口,也比不及五味陈杂的心态,令他喘不过气来。随着上官寰的声音,上官寰的脸,以及上官寰的泪,周围嘈杂的打斗声也渐渐入了他的耳。当眼睛适应了光线,他看见,原来除了上官寰,还有别人同他一起来到这里,那是个十分矫健的身影,一身宝蓝丝袍,飞舞的长发。从衣着打扮看来,来人是个身手不凡的妙龄女子,长剑在她手里被使如同灵蛇一般巧妙。此时与她缠斗之人正是玄冥,黑袍翻飞,掌风呼啸,一招一式皆意在取人性命。
"少痕...那日,我知你在门外。我与秦狐狸的谈话,想必你也听得一清二楚。"上官寰的眉梢眼角,泛着温柔的安抚之意,说出的话,却如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口,白少痕蹙眉,伤疤被伤他之人揭开,竟没有意料之内的疼痛。
"我说的话并无一句谎言,然而事实却也不是你想的一般。"上官寰取出伤药,沥在他的胸口,又从身上脱下外袍,将白少痕包裹起来,理顺了他的一头乌发,继续道:"当时我也没有办法出来拦你,毕竟,若是这样做,我的计划便是功亏一篑。"
见其解了自己手上的禁锢,白少痕冷冷的望着他,不带丝毫表情,上官寰见他如此,竟不知如何说下去,一时怔住了口,两人就这般对望着。
"我的确远远不及你的计划来的重要,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嘶哑的声音,颤抖的双唇,好不容易才组成一句完整的话语,却未料竟是这酸的令自己都屏弃自己的语气。白少痕自嘲的笑笑,他厌恶,他自己。
"不是......你要相信我。虽然目前仍旧是不能说,但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真相。"
"醒了没有,醒了就先来帮忙,这家伙太难缠了!"清冷的嗓音自那女子口中急急的传来,看的出,她虽尽了全力,身子如鬼魅般倏退忽进,一把剑使得有若长江大河,无孔不入的向对方攻去,可仍旧是处于下风。
"少痕,我去去就来。"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先放下他,上官寰自腰际抽出一抹流动的水光,刹那间,剑光突盛,招势展开,他如奔雷掣电般向玄冥连环疾攻而去。白少痕定神一看,那抹水银色的光彩,正来自他手中那把三尺来长的软剑!渐渐的,他招数越使越流畅,剑体也隐隐传出风雷之声。原来平日里不见其佩带兵器,是由于上官把这兵器隐作了腰带,随身携带而不引人注目。那剑轻而薄,佩带腰间,着实不易令人发现,带着也方便。
随着上官寰的加入,那女子显然是舒了一口气,然而在二对一的情形下,两人也并未讨着什么便宜。那女子的凌厉之势不仅节节败退下来,手中的剑再也攻不进去,那玄冥的掌力仿佛有股子吸力,延缓着她的剑势,每次碰击都震得她手臂发麻,后退数步。
"怜歆,你攻他下盘!"紧急关头,上官寰猛的窜出去,用劲全身之力,迎头一剑劈了下去,顺势嘱咐那女子。而他这一劈,却是被对方徒臂一挡,将他生生震退开,手里的软剑亦被对方的掌力吸了过去,拿在手里与那女子对了几招,须臾,似觉得有了剑反而碍事,竟将那剑向后一甩,其力之猛,堪堪令这轻薄利器全副没入石壁,只留了剑柄在外。
"就凭你们,还太嫩了点罢!"

第三十三章:救赎(下)
"姓白的,阿宝为什么变成这样?"被上官寰称为怜歆的女子,在缠斗之中竟突然对着发怔的白少痕冒出了这样一句话。白少痕发现,此女的眼睛,有着高山雪水般冰冷和透人骨髓的清澈,却在向他望来之际,兀自带了一丝怨气。自己印象中与此人并无瓜葛,那这眼神,又是什麽意思?
而对方分神的后果,便是立即被玄冥的掌风在手臂上扯了道口子。那掌风呼啸着,触物物毁,触人人伤,令人躲闪不及,怜歆的手臂上,被连带着衣袖剐下去大片皮肉,鲜血立时涔涔流下,整个袖子瞬间红了。
白少痕像死人一样不言不语,他将头半靠在石壁上,麻木的望着眼前的打斗,对待女子的问题也是置若罔闻。他只觉得下身还在抽痛,股间黏湿了一片,凉凉的,麻木的感觉。半晌,他突然意识到很奇怪的一件事情,阿宝为什么和上官寰在打架?中间还掺杂一个奇怪的,对他有莫名敌意的女人,这女人又是谁?
他不是迎了上官寰下山,后来又遇见了阿宝,说好一起去揭开龙鳞的秘密么?怎么这两人打起来了!他是不是应该上去劝解,让他们停手,可全身瘫软,他此刻连说话也勉强,又怎么插的上手。
阿宝的眼神好奇怪,也好邪恶,眉心还有奇怪的图腾,是什么时候绘上去的,他怎么没印象?事情怎么都变得这么奇怪,他们这是在哪里?
"在哪里...在哪里呢?"他口中喃喃自语,反复的问着这个问题,其怪异的情形很快便引来上官寰的注意,上官分神无暇,却仍旧抽了空子大声问道:"少痕,怎么了?"
"上官,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你和阿宝打什么?快住手,有误会好好坐下来澄清便罢了,刀剑无眼,何必干戈相象!"白少痕急急的唤道。他想努力的撑起身子上前阻止,却发现终究是徒劳,一使力气,不仅脚踝处一阵抽搐,胸口更是钝钝的痛。自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你...怎么了?"上官征了一怔,玄冥乘势一掌拍上他的心口,眼看着就要得手,怜歆的蛇形刃却横了过来,硬生生劈开了劲烈的掌风,她道:"别分神,先制住阿宝再说!"上官虽是心急白少痕的状况,却也抽不开身,明白只有稳住了大势才能保住三人性命,便也无暇顾及白少痕,倾心尽力的参入战斗。
"上官,阿宝,我好痛......胸口好痛。"白少痕颦了眉,手捂了胸口,无力的唤道。阿宝的武功什么时候有那种境界?竟连上官寰也连连败退下来,眼看着也抵挡不了多久。只见那呼啸的掌风排山倒海,毫不留下余地,直逼的另外两人左闪右躲,防多于攻,身形交错之间,那女子已然受了些皮肉之伤,那把剑也使的越来越沉重,上官的兵器离了手,只得赤手空拳,与那霸道的掌力硬生生对抗。
这时,上官正接了玄冥风掣雷疾的一掌,运了全部力道挺身而上,那女子见势不可失,竟然凭空斜飞,身法轻灵,为生平仅见。玄冥正与上官拼着内力,却还能分顾于他,伸出另外一掌,掌风如影随形的跟着她!,那女子身在空中,剑向其手掌一刺,寒气直逼着玄冥而去,眼看着就要刺穿他掌心!
但是这招式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玄冥一见那剑尖逼近手掌,立即收掌握拳,伸出两指施立向着剑尖一弹,那女子竟是身不由己,被这大力弹的,连人带剑,高高向后弹起,有直上重霄之势!只见她一咬银牙,借力翻腾,头上脚下,直扑过来,长剑一甩,一道崭然的剑气直贯下来,居高临下,向着玄冥而去!
白少痕看的甚是心惊,竟忘了出声阻止。
玄冥眼里精光浮动,额头上的龙形图腾金红流错,说不出的诡异,他的周身瞬间起了一阵冽风,将他包围在内,形成一道紧密的障蔽将身体保护起来,把那女子的攻势全然抵挡在外。那女子见再也攻不进去,贸然闯入那道屏障也极其凶险,只得生生止住了攻势,退到上官身边。上官正于玄冥对掌,内力源源不断的交战着,怎么能说收即收!可那道突然形成的障蔽正逐渐扩大范围,利风刮在身上,犹如刀子在割,他不由得面露痛苦之色。
怜歆见情况危急,直接一掌搭在上官背上,将自身内力传输入他体内,与玄冥对抗。可片刻之后,她的神情甚至比上官寰更要痛苦,须臾,只见她一口喷出鲜血,身子被一股大力震得直向后飞了出去,撞上石壁,再重重跌在地上。
"唔......"她捂了心口,想要缓解那种窒息的疼痛,口中有腥腥的液体缓缓流出。"上官,攻他眉心...那里是他死穴!"怜歆用长剑撑起身子,也不知她哪里受伤,只见一道血痕,顺着他握剑的手腕滴下,那蛇形刃吸了腥色,更反射出一抹妖冶的光动。那里是否是其死穴她当真是没有把握,只是先前的阿宝并没有在额上刺过这种奇怪的图腾,感觉上,所有的魔性皆是起自于那里!
"怕是我伤了他,你又不忍心了罢!"上官寰虽命悬一线,却仍不忘记调侃于她。那女子听了这话,莹眸一禀,不满了望了他一眼,道:"怕是你也拿这狂人没法子罢。"怜歆是何等的伶牙利齿,怎会在口舌之上让他人得了便宜,立即反唇相讥。
上官寰仰天长笑,然又大叹一声,道:"想我当年纵横江湖数十年,何曾遇见过这样的顽敌,能与之切磋,也不枉此生来世间走一遭!"
"你这老头子,还提什么当年之勇,还是顾着眼前吧,看这姓白的神智不清,你还有心情在这儿耍嘴皮子!"怜歆瞥了一眼白少痕,却是大有不屑之意。
上官面色一禀,竟也未接他话,倏的,只见玄冥双目尽赤,太阳穴一阵浮动,一股大力,顶着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上官寰硬接不上,先是倒退三步,且步步踏碎脚下石板,接着双脚慢慢悬空,最后,发绳一断,他的整个身子,被震的直飞出去,撞上不远处那一堆皑皑龙骨,其力之猛,只见,刹那间,那一堆如霜如雪的骨头,皆裂成碎末,再也寻不到一块完整的样子!
尘土四扬,飞散的碎骨落得到处都是,最终散去的烟尘之中,只见上官寰重伤倒地的模样。白少痕见这一幕,眼里的迷茫更深,他也不顾及满身伤痕,慢慢的朝着上官的方向爬去,一地的碎骨摩挲在身上,又割了不少口子,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想着,若不快些过去,就要再失去什么。"上官......上官......"他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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